《暗花》:太残忍了,梁朝伟和刘青云的巅峰之作
游达志执导的《暗花》于1998年上映,由梁朝伟和刘青云两位影帝级主演。其在当年的香港金像奖获得5项提名,两位男主角均凭此片获最佳男主角提名。片名“暗花”的意思是,黑社会帮派私下为悬赏某人性命所开出的价码。
一、澳门风云:二虎相争,“暗花”悄然开放
影片的故事发生在98年的澳门,当地有两大黑帮,一个是盘踞多年、树大根深的洪兴帮,它的老大是性格冷酷,行事滴水不漏的基哥。另一个是后起之秀义英帮,它的老大乔治近几年迅速招兵买马,壮大实力,大有和洪兴帮一较高下之势。
面对乔治的挑战基哥自然不甘示弱,双方之间的明争暗斗持续了八个月,暴力流血事件屡屡发生,让整个澳门人心惶惶,生意也日渐萧条。这让两个帮派背后的共同老板洪先生十分恼火。放出话来要对澳门“清场”,让基哥和乔治下马。
听闻这一讯息后,基哥和乔治都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们立刻偃旗息鼓坐到谈判桌前,达成了暂时的联盟,以确保洪先生抓不住将他们拉下马的口实。可就在这时,江湖上却突然流出了基哥要出五百万买乔治项上人头的“暗花”。
影片就是在这样一个矛盾激化的转折点展开的。
二、疑云密布:黑帮卧底警队,牵扯三桩命案
梁朝伟饰演的阿琛是基哥安插在警队内的卧底。在“暗花”的消息爆出后,基哥为了避风头迅速离开澳门,在出发前他嘱咐阿琛,利用自己的警员身份,将那些想要来夺“暗花”的杀手都废掉,以确保自己不会背上暗杀乔治的黑锅。阿琛从一向沉稳淡定的基哥眼中竟然流露出惊恐和慌乱,不由得心中疑窦丛生“一个十几年没回过澳门的老家伙,能狠到哪里去?”
与此同时刘青云饰演的一个名叫耀东的光头神秘男子也抵达澳门,他手提一个阿迪达斯运动包,后脖颈上纹着一朵“暗花”。阿琛在澳门各处清查可疑杀手的时候偶遇耀东。
耀东目睹了阿琛带领手下的一伙警察在餐厅殴打一个被怀疑是杀手的人,不但毫不害怕,甚至在一旁若无其事地讲着电话。阿琛当时就注意到这个身穿一身牛仔夹克的光头,认为他绝非善类,并威胁他立刻离开澳门。
阿琛离开餐厅后,突然接到消息说在自己家中发现了一具无头尸体,尸体的手上写着一个数字“107”,这是全片的第一个悬疑点。
接着阿琛来找基哥的一个手下祥叔,处理一个洪兴帮内的叛徒,因为他此前到处放出风声说自己家的老大确实放出了五百万的“暗花”来买乔治的人头。他们想通过审问这个叛徒来顺藤摸瓜找出到底谁是陷害基哥的背后主谋。阿琛的审讯手法极为残酷,用铁钉撬起了他的十个指甲盖。
另一边,耀东来到夜总会见基哥的儿子荣少爷,说自己是来拿他老爸放出的“暗花”的。这让荣少爷怒不可遏,掏出枪来要杀掉耀东。但一旁“醉酒”的陪酒女阿凤却吐在了阿荣的手上,夜总会老板大声公急忙出面打圆场,将阿荣支走。
耀东随后也若无其事地离开,还在电梯门口通过心理战吓退了跟踪他的三个阿荣的手下,体现出他深谙人性的能力。
从夜总会出来的耀东再次碰上阿琛,阿琛派人押着耀东上出租车去码头。被警察用枪直着头,阿琛将车速飙到了120迈,然后用头撞花了挡风玻璃,双手离开了方向盘。
这一系列玩命的操作,让一旁的警察彻底傻眼,耀东一拳击晕警察,下车离开。这场戏展现出的已经不仅是耀东的镇静、冷酷,甚至已经有了虚无主义的一面。
这时阿琛又收到消息,说夜总会的老板大声公被枪杀,舞女阿凤说自己亲眼看到是阿荣杀了他。因为今晚义英帮的乔治会返回澳门,再加上此前“暗花”的消息已人尽皆知,为了不激化双方矛盾阿琛就逼迫舞女阿凤将罪名推给了光头耀东。
阿琛随后去找阿荣,让他到警局接受保护,以免义英帮的人伺机报复。但阿荣并不接受阿琛的提议,与他在酒吧发生枪战并逃走。
耀东将自己一直拎在手中的运动包放在了澳门码头的储物柜中,随后在大厅被警察逮捕。祥叔告诉阿琛,那个帮会叛徒临死前说,就是阿琛吩咐他到处放“暗花”的风声。
此前一直颇为自信的阿琛突然感到自己似乎已经身陷一个巨大的阴谋。回到警局后他在自己办公桌下的一个女性皮包中发现了五百万的“暗花”,显然这个在背后布局的人,已经将其作为最主要的目标。
在警局的牢房,阿琛在用铁棍殴打耀东。他虽然还没有查清幕后黑手,可也并不蠢,他已经知道是舞女阿凤和耀东联手一起陷害自己。耀东面对阿琛的毒打,依然镇定自若,他说自己只不过是洪老先生的棋子,其实他远没有洪先生勇敢,敢不把洪老先生放在眼里,但他又害怕自己身边已经不知不觉地被安插了洪老先生的人。
因为,正当阿琛抬起枪指着耀东时,他身边的一个跟着他混黑白两道的小弟,突然掏出枪来指向了他。这让阿琛瞬间意识到,“这个十几年没回过澳门的洪老先生”的影响力究竟有多么大。
阿琛意识到自己已经在劫难逃,黑白两边双方的局势都对自己不利。于是他擅自脱离警队,拿上了那装着五百万的女士皮包,来到澳门码头准备跑路。可他却不知道自己仿佛黏在蜘蛛网上的小虫,想从中抽身已是徒劳。
在到达码头后,他车子的后备箱中荣少爷的尸体被发现,警方迅速设防搜捕阿琛。最终,阿琛为了藏匿500万,打开了码头107储物柜的门,一颗人头从中滚落出来。
毫无退路的阿琛,奔向了乔治一行人抵达澳门时必经的通道。当阿琛拿着手枪从甬道的这头看到乔治时,他仿佛迎面撞上了自己的命运。这命运貌似是他自己选择的,但实际上却是洪老先生给他部下的一个局。阿琛别无选择,只得自证预言式的开枪杀死了乔治和他的保镖。身中数枪是阿琛,目光呆滞望向窗外开走的游艇……
三、宿命论者:英雄甘当棋子,只求全身而退
万幸逃过一劫的阿琛绑架了阿凤,向她逼问出了耀东的去向。耀东在约定离开澳门的时候,被阿琛的车跟踪。两人先后来到了一间空仓库。此时的阿琛乔装成了耀东的模样,二人在一间满是镜子的房间展开枪战。
此刻你不会从这场枪战中感到《英雄本色》中的快意恩仇的心潮澎湃,反而会感叹命运的悲凉和讽刺。
阿琛和耀东两个人本质上都只是洪老先生和两个帮派之间角力的棋子,只不过耀东始终是一颗“自觉的棋子”他有充分的自知之明,在他的镇定、冷酷和虚无主义背后,是一种巨大的无力感,是因无法掌控自身命运而产生的恐惧和绝望。
而阿琛此前一直认为,自己是可以在黑白两道横行的强者。他以为自己可以凭借关系和手腕揽下所有的问题,摆平所有的困难,至少能够挺过乔治回到澳门的这一晚。
随着需要扑灭的“起火点”越来越多,他这个“灭火者”最终却引火烧身。终于,阿琛身上的最后一丝骄傲也被“命运”的熊熊大火化为灰烬。
在结尾的仓库决战中,阿琛换上了一身和耀东一模一样的装扮。在这里,装扮上的一致也象征着二者价值观的统一。这意味着阿琛已经完成了从“英雄”到“棋子”的蜕变,不再希求能重整乾坤,只愿为一个全身而退的机会放手一搏。此刻已经没有警察和杀手,英雄与匪徒之分,只剩下两个小小棋子的你死我活。
最终,阿琛获得了这个机会。当他驱车来到码头后,却被洪老先生安排在这里接应的人爆了头。最讽刺的是,尽管他十几年来谨慎小心,一直将防弹衣穿在身上,却也终没能逃过洪老先生的天罗地网。
节目上哭诉自己是小绵羊的徐锦江,97年,居然演过这么牛的黑帮片
最近,因为芒果台的《一路成年》,徐锦江迅速蹿升为流量“老生”了。
不过,节目里的徐锦江咋跟我们印象里的一点都不一样呢?
动不动就在镜头前面一通排比句,自我反省,然后就开始“猛汉落泪”。
敏感,细腻,弱小又无助,他甚至还给自己取了个小名叫“小绵羊”......
好吧,就当这世界上也有长得像大灰狼的小绵羊吧。
在此之前,大多数人人记忆里的徐锦江是这样的:
这样的:
还有这样的:
实际上,关于徐锦江,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
比如他是中秘混血儿,为了生计当过模特和夜吧歌手;
是真正的艺术家,毕业于广美雕塑系,兼修国画,是美术大师家关山月的关门弟子;
恋爱故事也充满浪漫和奇特。
多年前,他用画笔勾勒出理想中伴侣的模样,遇到和画中女孩撞脸度99%的妹子后,立刻求了婚。
以及,他主演的这部香港“银河印象”风格确立之作——
《一个字头的诞生》
导演: 韦家辉
编剧: 韦家辉 / 司徒锦源 / 邹凯光
主演: 刘青云 / 吴镇宇 / 李若彤 / 徐锦江 / 张达明 / 更多...
类型: 喜剧 / 动作 / 犯罪
制片国家/地区: 中国香港
语言: 粤语 / 汉语普通话
上映日期: 1997-03-14(中国香港)
片长: 90 分钟
1996年,杜琪峰联合韦家辉、游达志等人创办了银河映像电影制作公司。
此时正值吴宇森远赴好莱坞,徐克时有失手,成龙作品愈发国际化,UFO、刘镇伟、尔冬升停滞不前,香港影坛疲态尽显,只有周星驰和王家卫二人还在支撑大局。
眼看港片就要自此消沉下去,“银河映像”的横空出世让港人眼前一亮,扶大厦之将倾。
1997年,在这个提到香港电影就绕不过去的时间点上,“银河映像”的开山之作《一个字头的诞生》问世了。
影片由韦家辉导演兼编剧,杜琪峰制片,刘青云、吴镇宇、徐锦江、李若彤等主演。
片子在各个层面上打破了香港传统黑帮片的类型规则,风格鲜明:抛弃非线性叙事结构,采用虚拟的假设、分段叙事的探索结构,各种实验性的摄影风格、反常规的人物设置......
通俗一点说,如果你只看了这部片子的前三十分钟你会大骂“傻碧”,但当你看完了你就会惊叹“卧槽,牛碧”。
影片主角是五个名不见经传的江湖混混。
有多名不见经传呢?其中叫得上名字的三个人分别是大宝、阿猫、阿狗。好嘛,这就是一部讲“阿猫阿狗”的电影。
片子一开始,第一个镜头就是一块TUDOR表的表盘特写,记住这块表,它将会在这部片子里出尽风头。
接着,是卖花圈的刘阿狗在看手相。
具体算命先生怎么给他胡诌的,咱也不知道,咱也不好问,因为片子把这里的同期声给剪掉了,直到片尾五分钟才给出答案。
接着,阿狗就遇到了大宝,这个欠朋友一千块钱都要赖账的老赖。
他扬言要带阿狗“干票大的”,去大陆湛江倒卖汽车。
“32岁是男人的一个关口,你32我也32,李小龙就是32岁死的。你下辈子是龙是蛇,就看有没有种跟我搭档去湛江。”
32岁是不是男人的关口皮哥不知道,反正皮哥只知道阿狗不甘心只卖花圈,但他也不想跟着这个只会吹牛逼的大宝干。
大宝见阿狗不被引诱,就开始炫富。
“你看我,戴的是劳力士,眼镜是卡地亚,衬衫是Armani,裤子是Versase,连内裤都是Clavin Klein”。
果然,阿狗心动了。
就这样,大宝靠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以及钢铁般的厚脸皮,凑齐了七个人,组成了号称天下无敌的“世纪组合”,还声称拉到了黑星帮的投资。
结果这个“世纪组合”吃饭按摩过后,纷纷开始装死逃单,于是还没正式开干呢,就因为按摩不付钱被追杀。
几个人开车逃跑时居然撞死了大宝!!!
而这只是本片黑色幽默的开始。
剩下六个人“群龙无首”,谁都没有主见,就胡乱决定还是去湛江,然后一个接一个挂掉。
有坐着坐着游艇,突然掉进海里淹死的;有谈风月情过程中猝死的;还有被黑星帮开枪打死的.....反正都挂了。
你以为影片就这样结束了的时候,片子又回到了前面,大宝引诱阿狗去湛江的那个时间点。
这里,TUDOR手表又一次出现了。
不过这次阿狗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异常坚定有主见。
当大宝炫富时,他不再心动,而是直接扒掉了大宝全身的名牌,只给他留了一条CK的内裤。
咦,这是重生了?
NO!
阅片量多的同学,看见这个情节设置应该很熟悉。
没错,它就是分段叙事探索结构,很多电影里都使用过。
比如基耶斯洛夫斯基的《盲打误撞》、汤姆·提克威《罗拉快跑》、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经典老电影《小街》等等。
只不过在香港黑帮片里,这是第一次出现罢了。
第二段里,阿狗没跟大宝去湛江,而是跟着阿猫去了台湾。
这一次,他靠着自己的一身正气和坚定意志,误打误撞地成为了台湾黑社会的头头,这也就是片名中所指“一个字头的诞生”。
最后五分钟,影片回到了最开始算命的那个场景,这次同期声恢复了。
那个算命先生说的是:
“你有两个选择,不是去大陆就是去台湾,你千万要小心,你可能因此花开富贵,亦可能全军覆没,过不了这一回你就死定了。过得了的话连样子也不一样,到达另一个层次。但问题不在于此,台湾大陆也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你的心。你的气色乱七八糟的,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富贵失败在于你能否找回自己,明白吗?”
到这里,问题就解开了。
两段叙事,分别对应的是全军覆没和花开富贵。
再联系整部电影:1997年上映、表盘重复出现、大陆、台湾、找回自己,
诚然,这个主题在同时期影片中很常见,但《一个字头的诞生》的出彩之处本就不在于它的主题,而是探索性。
主角反英雄,情节反高潮,隐喻符号能被多元解读,视觉效果夸张变形,空间调度反常规,以及多种两极镜头......
这种极具辨识性的元素在《枪火》、《暗花》、《龙城岁月》、《树大招风》等银河印象后续作品中被发挥到极致。
尽管《一个字头的诞生》当年上映时票房惨淡,但杜琪峰公开承认了它的价值:“银河映像”的创业应该是从《一个字头的诞生》开始的。
1997年也是香港电影由盛转衰的节点,逆流而上的《一个字头的诞生》以体面的方式,挽回了此时香港电影的颜面。
此后银河映像,佳作一部又一部。
比起一直啃老本的周星驰、徐克、刘镇伟、王晶等人,也难怪银河映像能在港产片没落趋势中一枝独秀。
文/皮皮电影编辑部:童云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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