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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军入关后,汉人为何被称为“尼堪”?满人和旗人有何不同?
公元1644年,清军正式入关,标志着清朝在全中国统治的开始。但由于满清和汉人的语言文化并不相同,所以清军入关后,逐渐汉化也是比较复杂而漫长的一个过程。事实上,清军是一个比较宽泛的概念,清军里既有前明降队,也有蒙古军队,还有八旗部分。他们既有继续说满语或汉语的,也有改说汉语的。
清军入关示意图
满语一直都活跃在清朝历史舞台上刚入关时的八旗军,基本上还是以满语为主,到康熙雍正时期,开始有一部分八旗士兵开始学习说汉语,乾隆时期,虽然乾隆一再强调满语的重要性,并呼吁八旗兵要保持说满语的能力,但依旧有越来越多的八旗兵开始说起了汉语。
八旗兵
值得强调的一点是,一直到晚清时期,虽然有越来越多的人已经被汉化,但仍有相当一部分人的满语水平仍然较高,因此清朝政务处理依然离不开满语满文,很多外交事务也比较依赖满文。所以,尽管晚清时期满语在八旗中有着明显衰落,但依旧持续不断的活跃在政治舞台上。
不过,在满人没有完全汉化之前,他们是如何称呼汉人的呢?汉人又是如何称呼满人的呢?
满人称呼汉人为“尼堪”公元1744年,清政府编修了一部《八旗满洲氏族通谱》,在这之中的《凡例》中有这样的一段记载:
《八旗满洲氏族通谱》
“满洲姓氏原有希望姓,若蒙古、高丽、尼堪(nikan),其姓氏,外藩、各省俱有,只应论其有名位与否,不便列为希姓。”
这段记载中,“蒙古”、“高丽”自然指的是今天的蒙古和朝鲜,那“尼堪”是指什么呢?
蒙古、高丽地理位置图
“尼堪”指何意?首先,尼堪是一个常见的满族人名。比如清太祖努尔哈赤的孙子敬谨亲王就叫爱新觉罗·尼堪。公元1653年,尼堪奉命南下平定孙可望,最终战死于湖南,成为对明朝作战阵亡的级别最高的清军将领,谥曰庄。在《清史稿》中如此记录:“国初开创,栉风沐雨,以百战定天下,系诸王是庸。“可见,尼堪对清朝的建立做出了多大的贡献。
孙可望所处地理位置
不过,尼堪作为满语的音译,还有另外一种含义,即“汉人”。而爱新觉罗·尼堪也正是因为他长相酷似汉人而得此名。由此来看,在乾隆之前,满人已经将汉人称呼为尼堪。不过,在很多后人的认知中,他们认为尼堪含有贬义,其称呼等同于蛮子或南蛮子。真的是这样吗?
爱新觉罗·尼堪剧照
“尼堪”的三种来源根据当时的地理位置来看,满洲属于世界的北部,朝鲜半岛为东部,蒙古族为西部,尼堪则指居住在南方的人,也就是汉人。那尼堪一词又来源于哪里呢?
最古老的一种说法是,尼堪来源于鲜卑语的“染干”,因鲜卑语中的“染干”就是汉人的意思,且读音与尼堪非常接近,所以认为尼堪来源于此。不过,因“染干”只在《北史·王昕传》中出现过一次,所以“染干”意指汉人的说法并不能完全确定。
《北史·王昕传》
此外,由于古满语又称女真语,而女真人有个习俗。就是如果生下的孩子与满人长得不太一样,就会给孩子取名为尼堪。这也是上文中爱新觉罗·尼堪的取名由来。据统计,在《八旗满洲氏族通谱》中,被叫做尼堪的足有40多人,足以可见尼堪名字的普遍性。
还有一部分人认为,尼堪一词来源于牛。从构词上看,无论是老满文还是新满文,尼堪与牛的结构都极其相似,这也从侧面表明了汉族是使用牛的农耕民族,所以尼堪这个词是因牛衍生而来的。
老满文(左)和新满文(右)
“尼堪”与“蛮子”的区别而五钱君在上文中也提到过,有部分后人将尼堪和蛮子混为一谈,还将尼堪斥为贬义,完全是错误的认知。实际上,这两种称呼完全不一样。蛮子或南蛮子这一称呼并非满人对汉人的称呼,而是北方的汉人对南方汉人的一种称呼。
在清军南下的过程中,有很多北方汉人选择了投降于满清,为了讨好满清主人,他们便结伴去屠杀南方人,并轻蔑的将南方人称呼为蛮子或南蛮子。这种称呼的确具有讽刺意味,且是北方汉人为了追求内心的心安理得而故意取得称呼。这个词甚至可以说是北方汉人被胡化的一种表现。
清军南下路线
不过随着历史洪流的不断前进,到今天,这种具有强烈贬义意味的称呼,早已被人们所摒弃。而对于现在依旧在使用这一称呼的少数人,五钱君认为应该呼吁大众少用这个称呼,并尽量杜绝这种带有讽刺意味的叫法。
那么,对于汉人来说,满人又是何种存在呢?
“满洲”和“八旗”的概念由来事实上,清代并没有“满族”的说法,只有“满洲”和“八旗”两个概念。而“旗人”对应的称呼也并非“汉人”,而是不在旗的“民人”。清朝入关后,就将所有的人分成两种户籍,一种是旗籍,一种是民籍。这也便于将满人和汉人区分开来。
《清史稿》
旗人因身份“尊贵”,在各方面都享有特权。还规定旗人和民人不得通婚,也就是现在我们所说的满汉不能通婚。一直到晚清时期,民间都“只说旗民,不提满汉”,可见旗民的界限,实际上要比满汉更为严格一些。
“满洲”和“满族”之间的误解至于“满洲”一词,大多数人以为,这是对满族人的一种民族称呼,但实际上并非如此。1635年,清太宗皇太极颁布了一道诏书,诏书中这样记载:
“我国建号满洲,统绪绵远,相传奕世”
皇太极剧照
如此可见,“满洲”一词实际上是皇太极亲定的国号。只不过由于后来“满族”和“汉族”两词更为深入人心,所以人们便将“满洲”一词也误认为是民族称呼了。一直到晚清时期,受其他民族的观念影响,才有了“满族”的称呼。
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满族”被正式定为中国少数民族之一。但绝大多数旗人却并不认可“满族”这个称呼,他们反而选择加入了汉族、蒙古族或其他民族。因此,当时的满族人数稀少。一直到上世纪80年代,一些清朝时期未加入八旗的群体后代逐渐开始加入“满族”,“满族”人口才一度飙升,一直达到现在的规模。
辽宁省满族自治县所处地理位置
“旗”、“民”的界定更为明确综上所述,清军入关后,“满人”和“汉人”并没有明确的界定,反倒是“旗人”和“民人”则增加了很多规矩。所以,将“旗人”直接定义为“满人”也是错误的认知。而所谓的“满人”对“汉人”的歧视也并不存在,只能说,清朝的确对“旗人”更加优待。
参考文献:《八旗满洲氏族通谱》、《清史稿》、《清朝开国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