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目录一览:
三十八年59次特大瘟疫:民国瘟疫到底有多恐怖?
作者:我方团队张嵚
说起从1911年至1949年,那时长38年的“民国时代”,许多历史爱好者们想到的,常是优雅动人的“民国风情”,比如那穿着白西装红旗坡来来往往的男女,那花园洋房里小资情调的动人生活,甚至,还有十里洋场上各种灯红酒绿的繁华喧嚣。一切一切,在前些年时不时流行的“民国热”里,十分惹人神往。
但是,就是在这些“风情”画卷下,却也深藏着一段并不遥远,更触目惊心的历史记忆:那几乎“无年不疫”,肆虐整个民国时代的瘟疫灾害。
一:破坏力空前的瘟疫
民国的瘟疫有多恐怖?河南福建广东等省的民国地方志里,都常有“无年不疫”的形容。就连丰富多彩的民国小说里,都常见对瘟疫的虐心描绘。
比如方光焘的《疟疾》,就讲了一个身患疟疾无钱医治的农村妇女,“避疫”时遭受的病痛折磨。鲁彦的小说《岔路》了,也还原了“毁灭了无数的生命”的鼠疫,肆虐乡间且引发农村械斗的惨景。还有沈从文《泥途》里的,贫民窟常年流行的天花。徐疾的《兴文乡疫政即景》里,那叫川南乡民们谈之色变的“麻脚瘟”。字里行间,尽是瘟疫带来的死亡与恐慌。比起那风雅的“民国风情”,仿佛两个世界。
而以学者张泰山的估算,民国时代里,仅看鼠疫天花霍乱伤寒等“法定传染病”带来的瘟疫,造成万人以上死亡的“疫灾”就有59次,许多没有被列为“法定传染病”的瘟疫,其损失还没有被记入在内。比如1928年湖南“黄肿症”瘟疫,死亡多达3万人,1931年青海“牛羊传染”导致的瘟疫,全年造成了26万人死亡。
“法定传染病”的破坏力,也是十分巨大。就以鼠疫来说,虽然民国前夜,晚清政府曾成功控制了东三省鼠疫。但在接下来的民国时代里,鼠疫灾难却此起彼伏。学者李文波统计,民国时代的38年里,中国感染鼠疫的患者在六十万人以上,死亡人数更在五十二万人以上。同样破坏力巨大的还有霍乱,经济发达的上海,就是霍乱的重灾区,每隔二至八年就要爆发大规模霍乱。而在上海之外,仅1932年的北方霍乱,陕西一省就有20万人死亡。
20世纪30年代初,南京国民政府曾对南京北平上海等大城市进行调研,得出的结论是,即使在这些医疗条件较好的大城市,瘟疫造成的死亡率就在百分之二十以上。放在其他地方,景象更是凄惨:1930—1940年的海南疟疾,导致当地白沙安定等地区,居民“脾肿率”在百分之八十以上。有3万人口的云南省思茅县,在1932年的疟疾瘟疫里,全年死亡2万多人。云南省每年死于疟疾的患者,更是多达十万。这,仅还是一省的统计。
甚至,在1920年肆虐四川45个县市的霍乱瘟疫里,成都的苦力们上街干活,竟是人人都挂着腰牌,上面写明自己的姓名和家庭住址,这样就算倒在街上,也方便别人替自己料理后事。因为从感染到不治,在当时就是分分钟的事。
尤其严重的是,虽说民国政府的统计里,有了“法定传染病”一说,但民国时期肆虐的瘟疫种类,却远比“法定传染病”多得多。198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规定的35种法定疫病里,其中绝大多数都在民国时代肆虐过,比如“伤寒”“白喉”“黑热病”“猩红热”“回归热”等疾病,都是民国时代谈之色变的“病魔”。而且经常是一种传染病刚刚过去,另一种疫病又紧接着爆发,让人防不胜防。
如此反复肆虐下,民国时期瘟疫带来的伤亡,早已远远超过了“法定传染病”的账面数字。以胡红梅《民国公共卫生体系与疫灾的互动》一文里的估算,民国瘟疫带来的死亡人数,可以占到当时中国总人口的百分之六。在中国灾害史上,这是让人极度痛心的一页。
二:损失为何如此大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已经建立了从中央到地方,初步完备的医疗卫生体系,且多次救灾里也投入重金的民国,却依然会遭受如此沉重的疫灾损失?除了因为民国时代战乱频发灾荒不停,连年的战乱造成频发人口流动,加速了瘟疫传播,以及底层民众卫生防疫意识落后,遇到瘟疫不思治疗,反而“乞求于神灵”甚至“只知听天由命”。更重要的原因,却要从当时的民生与政治层面找。
首先一个原因,就是民国时代,极大的贫富差距。就以当时经济发达却霍乱频发的上海来说,造成瘟疫的直接“凶手”,就是城市贫民恶劣的居住生活条件。当时的上海苦力工人们,多集聚在拥挤简陋的住房里,特别是聚集大批贫民的闸北地区,饮用水条件相当恶劣。而且贫民区“厂家虽多,医院独少”。上海的多次霍乱,都是由于饮用水污染,在贫民区率先爆发,而且由于“医院独少”,患者无法得到救治,以至于疫情迅速扩大。
上海尚且如此,其他地区的平民百姓,医疗卫生状况,更是恶劣得多。特别是当时绝大多数的乡镇,根本没有自来水,一处水源被污染,就会感染一大片。而且就算能得到医疗救治,高额的医疗费用,也常让染病百姓不堪重负。
1935年的江苏东海黑热病就是典型:每个患者的治疗费,高达十五元法币。可患病的乡民们,每家最多只能拿出一元钱。结果就有了奇葩的处理方法:十五个患者编成一组,凑出十五元医疗费,然后抽签决定给谁诊治。其他十四个得不到救治的患者?那只能听天由命。
如此奇葩场面,也是民国的38年时代里,多少次瘟疫的缩影。这也就有了民国瘟疫里,也个常叫后人唏嘘的奇现象:许多明明在医学上,已经有了靠谱预防与治疗方法的疾病,在民国每次疫灾里,依然造成触目惊心的死亡人数。
而与之相对应的,更是民国医疗资源的匮乏。虽然至今还有很多人,抱怨民国民众们“信巫不信医”的习惯。可当时建立完备医疗制度的民国政府,又能提供多少医疗服务呢?一直到1947年,全国的医院也只有2000多所,病床90000多张。1915年至1934年,全国毕业的护士一共4043人。比起每次瘟疫的病人数量,这个数据,显然远远不够。
1931年,学者钟惠澜更悲愤描述了当时国人的“看病难”景象:中国人一旦患病,只有百分之三十的人能得到医疗救治。其他的百分之七十?要么看不起病,要么根本没钱看病。简直是“求治无门,任其夭死”。
普通时期尚且如此,一旦瘟疫爆发呢?1930年北平瘟疫时,北平公安局收到了982例传染报告,但由于当时北平医院床位稀少,所以绝大多数的患者,只能在家里隔离治疗。由于百姓居住条件较差,以至于疫情扩大。1932年的广州霍乱,每天死亡数百人,医院人满为患。以至于广州市卫生局紧急下令:市立医院拒收普通病人,专收霍乱患者。
而这匮乏的医疗资源背后,更是民国时代长期的痼疾:低效的卫生行政体系。以学者朱季清在1931年的怒斥说:民国卫生司的七任司长,只有第一任是医学博士,第二任药科毕业,其他五位全不是医界中人。甚至有时候,派几个人去邻国考察一番,草草学点外国卫生知识,回来后就“堂堂做起卫生官发起财来了”。
这样的人,长期把持卫生防疫的重要岗位,正如朱季清的一声讽刺:“譬如有一辆最新式极完美的汽车,雇一个不曾学过开汽车的人,在一个高低不平没有汽车路的地方行驶,所闯的穷祸,我们也就可想见了。”
于是,民国的三十八年历史上,随着一次次战争与天灾,卫生防疫方面,也是各种“穷祸”扎堆。每次疫情爆发,医疗人员拼尽全力,却无奈资源匮乏。日常的医疗经费更稀缺,许多省份的卫生经费,竟仅占行政费用的百分之零点三。这样一点医疗卫生方面的投入,又怎能扛得住频发的疫情?然后,就有了多少国人,痛感于心的瘟疫记忆。
这样的记忆,缩影了那个落后挨打的时代,其中的教训,近一个世纪后回看,却更有多少警醒在其中。
参考资料:胡红梅《民国公共卫生体系与疫灾的互动》、张堂会《从现代文学看民国时期的瘟疫》、徐敬文《民国时期的疫疠与防治述略》、谭晓燕《民国时期的防疫政策:1911—1937》
堂堂十万金军,竟被五千宋军杀得狼狈不堪,金兀术:赶紧跑
东汉末年一次疫情重创文坛,中国文学由辉煌迅速跌入低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