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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年话牛：村官亓明轩的“三牛精神”
文 | 展恩华
人说，干得了市长，当不了村官。这话，我信。
在我的老家平阴县孝直镇，有两个村官，是我最为敬佩的。一个是殷景玉，一个是亓明轩。他们两位都是农村中的“牛人”。殷景玉用牛一样的执着，把孝直村这个乱子窝整成了两个文明建设的亮丽美景；亓明轩用牛一样的付出，把付庄村这个烂摊子打造成了新时代的耀眼明星。
近日，笔者到付庄村，进行采风。村支书亓明轩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从他的奋斗历程中，让人强烈的感觉到：亓明轩就是一头牛，一头非凡的老黄牛、拓荒牛、孺子牛。
任劳任怨的老黄牛
付庄村位于济南市最南端,全村220户、887人，土地2000亩。历史上，付庄村就是一个无区位优势、无资源优势、无公共积累的“三无”牌薄弱村。为了摘下“三无”的牌子，亓明轩甘做一头任劳任怨的“老黄牛”。
“穷”和“乱”是付庄村的两大特征。穷，穷到连水吃不上。
当时，有句顺口溜：“付庄人，真不善，拉着水桶到处转。既没水，又断电，百姓靠着天吃饭”。乱，乱成了一锅粥。村民怨气多，偷偷摸摸、骂人打架就成了家常便饭。村干部谁都干不好，谁都不愿干。
亓明轩1961年生人，属牛，天生有一种牛脾气。1998年，亓明轩的“牛劲”上来了，非要竞选村党支部书记。不管妻子怎么说、亲人怎劝，“一根筋”的亓明轩，像一头较劲的牛，撞到南墙也不回头。
有人会问：这人咋这么“拧”？要知老亓的心曲，他的“三问”就给了我们一个明确的答案。他一遍遍地问自己：“我为什么入党？入党后我做了什么？我是一名合格的党员吗？”说白了，亓明轩之所以迎难而上，干这“受罪”的书记，就是一个共产党人有担当精神的本色体现。
村支书如愿以偿地干上了。干就得干好。怎么才能干好？老亓对大伙说得明白：咱们这些村官要干好，就必须把自己当牛使。一要做任劳任怨的老黄牛；二要做开天辟地的拓荒牛；三要做为人民群众服务的孺子牛。亓明轩把这三条称之为一个村官所必须具备的“三牛”精神。
新官上任三把火。亓明轩一上任，这三把火是必烧的。百姓吃上水、民风变正、村容变美。无论吃水、还是浇地，必须打井。要打井必须有钱。亓明轩拿出了自己全部的积蓄。不够，就四处求借。他让妻子向她当煤矿工人的娘家哥哥借了数千元。还不够，就卖了自家的猪和粮食。井是打出来了，但要配套，依然差1万多块。思来想去，他想到了党员付朝胜的儿子。老付的儿子开公司，家庭比较富裕。正常情况下，老亓只要开开口是可以借到的。可是，人家老付的儿子正生病住院呢！他一二再、再二三地去看人家，就是不好开口。老付的儿子看出了他有心事，就问他原因。老亓就把打井没钱，就借钱打井；井打好了，可没钱配套的事说了。老付儿子深受感动，说：“你为村里打井，这是好事，我支持你，明天你来拿钱吧！”亓明轩激动地拉住他的手，好久才说出两个字：“谢谢！”
人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村子穷了什么人都有。正民风、整村容，很可能触及一些人的利益和脸面。碰上讲理的，给他讲理；碰上难缠的，你慢慢缠；要是碰上又阴又狠的，你就难办了。明枪好躲，暗箭难防。1999年春天，亓明轩在自家承包地的路边上栽了200多棵杨树，一夜之间，被人全给砍了。当支书之前，亓明轩在承包地里建了两个温室大棚，用来饲养肉鸡，收入也比较好。一天夜晚，亓明轩在村里开班子会，很晚才散会。等查看鸡舍时，发现被人投放了有农药的小麦，鸡全部毒死了。村民付某某的妻子与大伯不合，霸占家庭财产，她要老亓向着她说话，因没有答应她的无理要求，多次到老亓家搅闹，还砸了老亓临街小卖部。
一桩桩、一件件，的确让人心寒。妻子多次哭着劝他说：“不能再干这受气的书记了。咱不缺吃，不缺穿，干什么都比当村干部强，咱受点经济损失不要紧，你要是气出个好歹来，可真塌了天了。”老亓劝她说：“天塌不下来。现在主要是群众的心气不顺，等咱村的人都富了，大家心气顺了，那些歪风邪气也就都没了。”
妻子看看他，说：“你真是个大肚子，比牛肚子还大。”亓明轩说：“为了老百姓，咱就得做一条任劳任怨的牛。”
艰苦创业的拓荒牛
要让群众心气顺，就必须寻找致富路。在这条路上，村支书就得当好带领群众艰苦创业的“拓荒牛”。
在全村党员干部会议上，亓明轩提出这样的工作理念：“党员领着群众干，干给群众看，风险自己担”；“有钱干有钱的事，没钱干没钱的事，就是不能不干事”。
打了井，有了水，他先是带领群众发展大棚蔬菜，老百姓的收入大大提升。但，这不能解决群众致富的根本问题。时下，年轻人都去了城市，农村只有386199部队——妇女儿童和老人。许多土地被抛荒，没有收到应有的经济效益。面对现实，亓明轩作出了一个与时俱进的大胆决定：实行土地流转。
对部分农民来说，土地就是他们的命根子。要他们让出土地，他们想不通，也很不情愿。为了实现土地顺利流转，亓明轩就一次次地开会，一次次地上门做工作，一次次地带着党员干部和群众外出参观学习。为此，老亓嘴磨破了，腿跑细了，心也操碎了。精诚所致，金石为开。终于，在他的大力推动下，于2013年顺利完成了土地流转。
土地流传成功，迈出了付庄村崛起的第一步。接下来，他充分利用土地增减挂钩政策，大力推进农村新型社区建设。于2015年，付庄村的村民全部搬入了楼房。从而，实现了村民向社区居民转变。
随后，亓明轩又打出一套漂亮的“组合拳”：建立三个股份合作社。一是组建土地股份合作社。全村2000多耕地全部经过合作社统一发包。以此为基础，引进1家种业企业、6家家庭农场，建成了付庄现代农业示范园。二是组建资产股份合作社。经过“清资产、定成员、建组织、量股权、抓运营”五步走，村民土地由合作社按照每亩每年1000元价格统一发包，让全体村民人人有股权、人人有股份。三是组建劳务股份合作社。通过技能培训和劳务合作社，一手托两家，既解决了群众就业难问题、又解决了企业用工荒的难题。
通过为村民搭建的三个平台，村民的原有生活模式实现了根本转变：由村民变居民。村民由原来的破宅院住进了漂亮的小洋楼；由农民变工人。他们不离家就可以打工挣钱了；由劳力变股东。他们纵然不下地干活，到年底也能分到可观的红利。
千百年来，面朝黄土背朝天，天天下着苦力的农民，一下子过起了城里人一样的生活，他们打心眼里高兴，更从心眼里感激亓书记。特别是那些老人，见了他们的亓书记，就拉着他的手久久不放，似乎和他有说不完的知心话。
现在，村民的心气顺了，歪风邪气不见了踪影。他们讲文明、比贡献，争做模范人物，争做“出彩家庭”。在付庄村，时时处处拂荡着文明的春风。
竭诚服务的孺子牛
村民的幸福指数的提升，不但在于人们生活的富裕，更在于身心的愉悦。为了满足群众不断增长的获得感和幸福感，亓明轩甘当老百姓的“孺子牛”。
通过流传，土地不仅真正成为了农民的“金饭碗”，也成为了村集体的“聚宝盆”。以前，村集体收入为零，到2020年收入突破80万元。
有了钱，要发展事业，更要服务群众。每年，村集体拿出土地流转收益的三分之一，用于社区老年人日间照料中心建设和运转资金。目前，占全村总人口20%的60岁以上老人全部实现了老有所养。在社区老年人日间照料中心，老人有的在读书看报，有的在下棋打牌，有的跟着年轻人学唱歌跳舞，人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妇代会还组织起一支由40余人组成的广场舞队伍。每天傍晚，伴随着欢快的音乐，人们舞动起来，那丰姿一点都不亚于城里人。
为方便社区群众，付庄村依托集为民服务大厅、老年人日间照料中心、道德讲堂、农家书屋等功能为一体的皇山社区党群服务中心，成立了新时代文明实践站。社区服务志愿者、党员志愿服务队、巾帼志愿服务队、回乡大学生志愿者……政策理论说唱、道德文化讲座、环境整治、文明户评选、安全教育、邻里互助……一支支志愿者队伍、一系列主题活动，让付庄村的文明实践活动生机勃勃、有声有色。
亓明轩是个不知疲倦的人，一天到晚都在忘我的工作中。2000年，由于工作难度大，加上生活不规律，亓明轩患了脑中风住进了医院。医生建议他休息半年，妻子和好友劝他借此退职算了。他说：“我是一头牛，死也只能死在墒沟里，不能倒在病床上。”身体还未完全康复，他就离开了医院，拖着病体投入到工作中。
一份耕耘一份收获。现在，亓明轩和他的村都有一道道夺目的光环。
亓明轩：是平阴县人大代表，济南市人大代表，济南市劳动模范，山东省劳动模范，第八批“泉城之星”，齐鲁乡村之星，省优秀党务工作者。
付庄村：全省农村改革的先进典型，全国农村改革示范样板，省级文明村， “全省干事创业好班子”，全国乡村治理示范村。
一次次地登上报纸，一次次登上讲坛，一次次走进电视，亓明轩成了明星人物，付庄村成了明星村庄。“老牛自知夕阳晚，不待扬鞭自奋蹄”。亓明轩已是六十岁的人了，“三牛精神”愈加健旺，对已有成绩，并不满足。目前，他正带着全村人昂首阔步，向着更高更远的目标奋勇前进！
（本文作者三口之家，右为展恩华先生）
作者简介：展恩华，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先后出版散文集《精神家园的守望》、《草庐漫话》、《生命的圣宴》；诗集《平阴吟赞》；长篇报告文学《大地为鉴》《羌山见证》《铸梦》；报告文学集《叩问大地》；长篇小说《梅庄旧事》等多部著作。长篇小说《梅庄旧事》荣获济南市第八届“文艺精品工程”奖和山东省第九届“文艺精品工程”奖。长篇报告文学《大地为鉴》（合著）山东省第九届“文艺精品工程”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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