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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噪测吉凶时辰(鹊噪)

鹊噪测吉凶时辰(鹊噪)

鹊噪未必吉,鸦鸣岂是凶

清代褚人获的《坚瓠集》记载,康熙年间,吴中大旱,蝗虫遮天蔽日。飞蝗所过之处,粮食被糟蹋殆尽。某人家中庭院的椿树上,有一个乌鸦巢,乌鸦从早到晚叽叽喳喳,惹人厌烦。然而乌鸦会捕食蝗虫,唯独这一点让人喜爱。有人为此创作诗歌,“乌鸟哑哑高下翔,奋迅攫啄如鹰扬”“瞻乌爰止在邻屋,爱之却弹将弓藏”。

在与人类关系密切的鸟类中,乌鸦算是名声很不好的。它叫声沙哑刺耳,形象也不雅观,常被视作不祥之兆。唐代段成式的《酉阳杂俎》中说:“乌鸣地上无好音。”再如“乌鸦嘴”“乌合之众”“天下乌鸦一般黑”等说法,都表达了人们对乌鸦的厌恶、蔑视和排斥。

与乌鸦相对的,是喜鹊。一种说法称,世人厌恶鸦而喜欢鹊,所以称鸦为“恼鸦”,鹊为“喜鹊”。殊不知,鹊也未必总能带来喜事。《坚瓠集》记载,康熙年间,一个叫祝珵美的人参加科举考试期间,适逢他的父亲过生日,家人摆好果馔为其父祝寿。忽然有两只喜鹊飞入中堂,各衔了一枚蜡烛而去。大家都以为,这是祝珵美金榜题名的好兆头。没想到,过了不多久,祝珵美的父亲无疾而终。另有一例,一个叫沈韩倬的太史,家里忽然飞来数十只喜鹊,把庭院中晾晒的东西全糟蹋了,还拔出养在花盆里的兰草。此后没过多久,沈韩倬就离世了。

正如一首诗中所写:“鹊噪未为吉,鸦鸣岂是凶。人间凶与吉,不在鸟音中。”所谓的“祥”与“不祥”,或许只是人们一厢情愿的想象。当蝗灾来临时,乌鸦“奋迅攫啄如鹰扬”,帮助人们消除灾祸,当此之时,谁又能说它是不祥之物呢?而喜鹊带来灾祸的故事,虽有封建迷信的成分,但也从一个侧面说明,喜鹊未必总是祥瑞之物。判断善与恶,不能只依据形象是否可爱、叫声是否动听,更不能迷信道听途说、陷于刻板印象,否则就可能判断失准,甚至反受其害。

以此类推,判断一个人怎么样,也不能被巧言令色所迷惑。现实中,有的人不肯埋头真抓、撸袖实干,而是善于说漂亮话、做样子活,为的就是引起上级关注、吸引群众眼球。在他们看来,搭搭花架子、动动嘴皮子的事,既省力又出彩,何乐而不为?而另外一些人,较真碰硬指出问题、直言不讳提出意见,反而容易遭受非议和排挤。如果让前者受益、后者吃亏,就可能形成虚假漂浮的坏导向,造成以下媚上的坏风气,甚至让政令落空、政策走样。

宋代孔平仲的《孔氏谈苑》记载,范仲淹任开封知府时,每向朝廷奏事,“多陈治乱,历诋大臣不法”,说的尽是些不好听的。因此有言官告他“离间君臣”,范仲淹因此被贬职。后来元昊叛乱,范仲淹受命率兵讨伐,大获成功。试想,如果没有战乱,因“说话不好听”而遭受挫折的范仲淹,该如何赢回认可和尊重?如今,我们又如何避免范仲淹这样的人受到误解、诋毁和责难?

评价干部,既要听其言,更要观其行。对那些说话“不中听却顶用”,做事“不漂亮却实在”的干部,更应当旗帜鲜明地予以支持、使用、褒奖。当他们受到排挤时,给予保护,为他们主持公道;当他们工作失误时,给予宽容,鼓励他们再接再厉;当他们德才匹配时,给予大胆提拔使用。如此,才能让想干事、会干事、干成事蔚然成风,让不作为、装作为、乱作为失去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