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春

聊斋故事：淫驴杀

这天上午巳时，涟水县最有名的妓院媚春楼来了一个十分奇怪的客人。

客人自称姓冯，名遇春。三十四五的年纪，虽然长相不算俊美出众，但也身材高大，模样顺眼。

这个时辰，妓院还没开门做生意，里面还是静悄悄的一片。姑娘们要么还在睡觉，要么睡醒了也是懒洋洋地在靠着养神。

毕竟做的是晚上的生意，这个时辰便是休息的时候。

冯遇春却不管那么多，“砰砰砰”地直敲门。

老鸨春喜没好气地开了门，正要表示一下不满，冯遇春马上扔给了春喜一锭银子，让春喜给准备一间屋子。

“你是要间屋子休息吗，为何不去客栈？”春喜迅速把银子塞进怀里，奇怪问道。

“不是，我是来找姑娘的。”冯遇春回道。

“可是我们还没开始做生意呢！而且，我们媚春楼的规矩是客人看上了哪个姑娘，就进哪个姑娘的屋子，没有客人进屋里等姑娘的。”春喜有些为难地解释道。

“我今天来，不选姑娘，而是让姑娘选我。谁看上了我，我就让谁服侍。”冯遇春笑道。

“什么？”春喜眨巴着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所以还请妈妈给准备一间屋子，让姑娘们排队进去相看我，看谁肯服侍我。”冯遇春道。说着，又塞了一锭银子给春喜。

春喜摸着两锭沉甸甸的银子，喜笑颜开，马上按冯遇春说的办。

姑娘们被春喜吆喝着一个个地起了床，不情不愿地打扮了一下，哈欠连天地在屋外排队。

第一个进屋的是媚春楼的头牌白莲姑娘。

白莲进屋只一会儿就面色古怪又难看地出来了。

接着便是媚春楼的杏花姑娘，梅花姑娘……一连进去了好几个姑娘，都是一副古怪又难看的样子。

在外面排队的姑娘便十分好奇，问进去过的姑娘是怎么回事。

可白莲杏花几个却连连摇头不肯说。

这下连春喜都好奇起来，伸着脖子直往屋里瞧。

可惜只要有姑娘进去，门就关得紧紧的，在外面的人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形。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两刻钟，媚春楼的姑娘已经有一大半进了屋子又出来了。

春喜更加好奇了，甚至想自己进屋里去看看了。

终于轮到兰娘进去后，她没有马上出来。

接着屋里传出来冯遇春高兴的声音：“兰娘已经答应服侍我了，其他的姑娘可以走了。”

那些已经进过屋子的姑娘们都露出了一副恶心欲吐的样子，纷纷感叹兰娘为了钱真是拼了。

春喜连忙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杏花捂着嘴，一副想吐吐不出的样子，告诉春喜：“那个客人胸口长着一个脓疮，又红又肿的，要……要我们用……用嘴把脓疮里的脓血吸出来……说是只有用嘴吸出脓血，他的脓疮才能好，否则就活不了几日了……”

说着，那些进去过的姑娘都七嘴八舌地嘟囔了起来：“……看着就恶心，谁敢去吸？”

“是呀！还小气吧啦的，谁肯吸只给三两银子。像是谁缺那三两银子似的！”

“别说三两，就是三十两，三百两我也不会去吸的，太恶心了！”

“那你们出来为何不说，不然老娘早把他撵出去了。没的打扰你们休息，影响晚上的生意。”春喜不满地道。

“妈妈莫怪，我们只要进去了的，那个客人都给一两银子，只是不许我们告诉外面的人。”梅花解释道。

“是呀，妈妈，只要看一眼就能赚一两银子，这样的好事可不是天天有的。”

“对呀，妈妈，如果我们在前面的说了，后面的姐妹们岂不是赚不到一两银子了。”

“可是兰娘竟然同意了，我们排在后面的几个就没得银子赚了。”还没进过屋子的姑娘气得直跺脚。

白莲撇撇嘴，露出一副“同情”的样子，笑道：“兰娘也是没办法，二十五六了，人老珠黄的，也就能赚这种钱了。”

“也是她，我就不愿意赚那种钱。”另一个年纪大一些的姑娘不屑地道。

众人议论着纷纷散去，兰娘留在屋子里却一直没有出来。

过了一刻钟的样子，冯遇春和兰娘才出来。

冯遇春找到了春喜，要给兰娘赎身。

春喜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兰娘，随口道：“可以啊，三百两银子！”

冯遇春非常爽快地道：“行！”

春喜惊讶极了。像兰娘这种相貌只能算清秀，年纪又大了的姑娘是极少有客人愿意为她们赎身的。而且，即便是愿意给赎身，最多也只肯出一百两银子。

没想到她随口报了一个三倍的价，冯遇春眼睛都没眨就答应了。

早知道就该报六百两了，春喜不由得暗暗后悔。

兰娘像是知道春喜的想法似的，连忙催着春喜和冯遇春去写契书。

春喜在买卖契书上按了手印，把兰娘的卖身契给了冯遇春。

兰娘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媚春楼，众姐妹们纷纷来和兰娘告别。

梅花心直口快，好奇心也强，忍不住问兰娘：“你真的给他吸脓疮啦？”

兰娘摇摇头：“说是回去再吸。”

“哎呀，太恶心了！”众姐妹都做出要吐的样子。

兰娘的神色却是淡淡的。

却说兰娘跟着冯遇春来到了冯府，还没进门，一个三十出头，浓眉方脸的男子便走了过来，拍着冯遇春的肩膀大笑道：“冯兄，还是小弟我赢了，你可得请我喝酒哟！”

冯遇春看了兰娘一眼，笑着直点头。

兰娘露出了一脸疑惑的样子，冯遇春也不解释，笑道：“等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进了屋，冯遇春的儿子冯志前来拜见父亲，见了兰娘有些不太高兴。

冯志十来岁的样子，长得很像冯遇春。

冯遇春子嗣艰难，只有冯志这么一个儿子，平日里把冯志看得如同眼珠子一般。

前年冯志的娘去世了，冯遇春怕委屈了儿子，一直没有再续弦，但小妾却纳了好几个。

不过冯府没有主母，几个小妾都想当家，还打着做冯府主母的主意，明争暗斗的，闹得冯府鸡犬不宁，使得冯志烦不胜烦。

如今见爹爹又带一个妾回来，冯志只觉得郁闷不已。

吃了晚饭后，冯遇春便让兰娘进屋去给他吸脓疮。

兰娘没有丝毫犹豫，立刻闭上眼睛，俯下身子，去给冯遇春吸脓疮。

冯遇春大笑着推开兰娘，欣喜道：“你果然是心地善良之人，我这个脓疮是假的……”

说着冯遇春把胸口的“脓疮”一揭，果然是用面粉等物做成的假脓疮。

兰娘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老爷，你为何要做个假脓疮来骗我？”

冯遇春笑着让兰娘坐下，解释道：“事情要从志儿母亲过世后说起……”

冯遇春告诉兰娘，自从妻子过世后，冯府没有了主母，他纳的那些小妾都不安分起来。其中有个小妾最过分，因为怀了身孕，居然打起了冯志的主意，想把冯志毒死，以后她生的孩子便能独霸家产了。

后来那个小妾孩子没有保住，自己也被冯遇春卖了。

有一天冯遇春的好友潘成，就是兰娘在冯府门口见到的那个方脸男子来到了冯府，冯遇春和他聊起了自己的烦恼。续弦怕委屈了儿子，但是府里只有几个小妾又闹腾得厉害，不知如何是好。

潘成便给冯遇春出主意，去青楼找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子来照顾冯志。

朝廷规定，青楼女子是不能做正室的，这样一来，既能照顾好冯志，又不会乱了后宅。

冯遇春反驳潘成，都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青楼里面怎么可能会有心地善良的女子？

潘成便和冯遇春打赌，如果冯遇春在青楼里面找到了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子，就要请潘成喝酒。

但如果冯遇春找不到那样的女子，潘成就得请冯遇春喝酒。

后来冯遇春去媚春楼，假装自己患了脓疮，必须用口吸出脓血才能活命。

几乎所有的姑娘都一口回绝了冯遇春，偶然有答应的又开出了天价。

只有兰娘，一听冯遇春非得靠吸出脓血才能活命时，一口就答应了给冯遇春吸脓疮。

冯遇春问兰娘为何会答应自己。

兰娘回道，人命最宝贵。不管是冯遇春还是别的什么人，只要能救人一命，便胜造七级浮屠。

冯遇春感动极了，又问兰娘是如何流落到青楼的。

兰娘流泪道，在她十二岁的时候，遇到一个老婆婆问路。她好心带老婆婆去找路，却被打晕了塞进了马车里，卖到了妓院里……

冯遇春又问兰娘，自己的善良被辜负，为何还会善待别人？你就不恨吗？

兰娘道，这世上还是好人居多，不能因为遇到一个坏人就否定所有的好人。

冯遇春更加感动了，马上决定给兰娘赎身。

兰娘则信誓旦旦，只要冯遇春救自己脱离苦海，自己一定会报答冯遇春的大恩大德。

如今得知冯遇春的脓疮是假的，兰娘便有些诚惶诚恐的，不知道自己能为冯遇春做点什么。

“你帮我照顾志儿，照管好家里。”冯遇春道，“我不时要外出做生意，若你能把志儿和家里照顾好，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兰娘一听，立刻给冯遇春跪下了，一脸真诚地道：“老爷对兰娘有大恩，兰娘一定不负老爷所托，把少爷和府上照管好。”

冯遇春把兰娘扶了起来，兰娘顺势靠在了冯遇春怀里……

时间过得飞快，一晃两个月就过去了。

这两个月里，兰娘让冯遇春满意极了。

兰娘性格宽厚，做事勤恳还颇有章法；对冯志很是关爱，但绝不溺爱无度；对冯遇春恭恭敬敬，但又有自己的主见……短短的两个月时间，冯府就被她管理得井井有条。

冯志本来对兰娘颇有意见的，渐渐地也接受了兰娘。

只有那几个小妾，对兰娘不服气极了，不时找兰娘的麻烦，时不时地就要闹一通。还到冯遇春面前哭诉，说兰娘表里不一，心计太狠，要冯遇春把兰娘赶出去。

兰娘得知后，并不辩解，只是默默地流泪，让冯遇春心疼不已。

后来小妾们越闹越不像话，竟然想给兰娘下毒。

冯遇春忍不住了，把几个小妾都发卖了出去，这下冯府总算是安静了。

这时冯遇春也该出去做生意了。

冯遇春把兰娘和儿子叫到跟前，细细地叮嘱了一番，才和潘成一起离去。

潘成和冯遇春不仅是好友，还是生意上的伙伴。

时间一晃，又是两个月过去了。

冯遇春和潘成一直在外面做生意，兰娘和冯志都很想念他。

这天快半夜的时候，潘成突然一脸焦急地出现在冯府门口，让门房赶紧进去禀告，他有急事要见冯志。

冯志急匆匆地来见潘成，兰娘也来了，站在屏风后面听潘成说话。

潘成眼圈红红地告诉冯志，冯遇春得了重病，只怕是不好了，让冯志赶紧去见冯遇春最后一面。

冯志一听，咧开嘴巴就大哭起来。

兰娘也在屏风后面悲泣不已……

第二天一早，冯志和潘成就出发去见冯遇春了。

过了半个月的样子，两人一脸奇怪地回来了。

兰娘连忙问冯志，冯遇春怎么样了，为何没有见他回来？

冯志摇摇头：“我和潘叔赶到客栈的时候，我爹已经不见了。”

“老爷不见了？”兰娘惊讶极了，“他去哪里了？”

“我和潘叔四处打听，一连问了好几天，都没问出来。”冯志焦急道，“客栈老板说我爹是天蒙蒙亮的时候，自己出客栈的。”

兰娘急坏了，又把潘成请了进来，带着丫鬟，隔着屏风和潘成说话。

潘成也是又担心又着急：“冯兄患的是痢疾，拉得人都脱了形，一直治不好。郎中说他快不行了，我才快马加鞭赶回来让志儿去见他最后一面的……谁知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冯兄竟然自己走了……我离开的时候，他睡在床上，分明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的……”

“你没有责问服侍老爷的下人吗？他们把老爷弄丢了，罪该万死！”兰娘愤怒地道。

“问了。下人们都说晚上还看到冯兄好好地睡在床上，天亮冯兄就不见了……”潘成道。

“难道他已经好了？”兰娘猜测道。

“应该是吧！”潘成回道。

“还得请您去找找，那么一个大活人，不可能会不见的。”兰娘请求道。

“那当然！”潘成一口就答应了。

冯志也嚷着要和潘成一起去找冯遇春，兰娘流着泪阻止了他。

兰娘说冯志年纪还小，在外面风餐露宿，劳累奔波很容易生病，她不放心。

冯志觉得兰娘很关心自己，更加信任兰娘了。

潘成出去找冯遇春，过了一个月才回来，说没有找到。

此后，潘成一边做生意，一边寻找冯遇春，断断续续地找了半年，都没有找到人。

兰娘和冯志都认为冯遇春已经不在人世了，悲痛万分，给冯遇春立了衣冠冢，时常去拜祭。

这时家财万贯的冯府只剩下了兰娘和冯志两人，不少人都想打冯府的主意。

潘成十分仁义，每次都替冯志出头。久而久之，冯志也把潘成当成了依靠，有事就会找潘成商议，潘成因此经常在冯府歇息。

时间一晃又是半年过去了。

这天半夜，潘成又悄悄地溜进了兰娘的房里，两人一见面，就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缠绵一番后，两人便躺着说话。

“冯志留不得了。”兰娘阴毒地道，“冯志不是养了一头驴吗？今天，我想杀了那条驴，熬驴胶补身子，好为你怀个一男半女的。可冯志护着那头驴不让杀，非说那驴是他爹送给他的礼物，还冲我发脾气……”

“嗯，冯志年纪越大越不好控制，我看是时候让他出点意外了。他不是喜欢那头驴吗？就让那头驴把他摔成傻子，瘸子，这样冯家的财产就完全由我们俩掌控了……”潘成咬着牙道，也是一脸的狠毒……

“为何不让冯志直接摔死，那样一了百了岂不更好？”兰娘恶狠狠地道。

“冯志不能死。他若是死了，冯氏族人就会赶来分冯家的财产。你一个小妾，恐怕一个铜板都捞不到。”潘成解释道。

兰娘这才遗憾地叹了口气。

原来兰娘和潘成早就认识了的。两人都是心计狠毒，善于伪装的人，在妓院见面之后，一拍即合，开始密谋算计冯遇春的家产。

冯遇春的妻子过世后，冯府里小妾争斗，不得安宁。潘成便故意和冯遇春打赌，让他假装患了脓疮，到妓院里寻找心地善良之人。

冯遇春性子憨直，根本想不到潘成早就和兰娘密谋好了的，果然上了当，把兰娘带回了冯府。

兰娘知道人多眼杂的道理，故意激起冯遇春小妾的不满，还自己给自己下药，栽赃到小妾身上，成功地把冯遇春的小妾都赶了出去。

兰娘得到了冯遇春的信任后，潘成就开始对冯遇春下手了。

他给冯遇春下了药，冯遇春一下子就病得起不来床了。

冯遇春不见了后，潘成四处寻找，在一个破庙里找到了一具腐烂的尸体，看穿着就是冯遇春。

怕被人怀疑，潘成没有伸张，悄悄地把尸体掩埋了，回来就说没有找到人……

潘成不时留宿冯府后，经常和兰娘相会。

冯志虽然年纪小，但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开始怀疑起了兰娘和潘成。

冯志不会隐藏心思，有什么都在脸上。

兰娘察觉到了冯志的怀疑，有些心慌，便故意试探冯志，要杀冯遇春送给冯志的那条驴。说自己身体不行了，要熬驴胶补身子。

冯志护着驴不让杀，还冲着兰娘发脾气，放狠话，说要把兰娘发卖出去。

兰娘更加心慌了，这才和潘成商议，要冲冯志下手。

过了些日子，冯志约了朋友一起出去玩，吩咐下人把驴子准备好，他要骑驴出游。

兰娘一听机会来了，立即冲潘成使眼色。

潘成会意，悄悄地去给驴子下药，兰娘则故意拉着冯志叮嘱这，吩咐那，拖延时间。

冯志很不耐烦地听兰娘啰嗦了一通，才跑去骑驴。这时，潘成已经把下人支使开，给驴子下好了催情药了。

过了一段时间，下人果然惊慌失措地跑来告诉兰娘和潘成，少爷出事了。

潘成装作焦急万分的样子，飞速前去看望冯志。

兰娘为了表示自己对冯志的关心，也急忙前往。

两人几乎是一前一后来到了出事的地方。

只见冯志躺在地上，已经是昏迷不醒，而那头驴子发了疯，好几个人都按不住它。

见了潘成，驴子更疯了，一下子挣脱了大家的手，红着眼睛，嗷嗷叫着，冲着潘成就跑了过来……

原来潘成身上还带着催情药的气味，旁人闻不到，可驴子却敏感得很。

潘成吓得脸都白了，转身想跑，却哪里跑得过驴子。被驴子一下子扑倒，对着他又啃又咬，还冲着他直叫唤……

看情形，那头驴子似乎是把潘成当成母驴了。

众人看了既好笑又好气，想上前拉开驴子。

可驴子几脚甩出来，大家都怕伤着自己，又不敢上前了。

这一拖延，潘成的衣服都被驴子撕烂了……只听见一声惨叫，潘成的背上已经被驴子踩了好几脚……

兰娘见了，急了，没有了潘成，她以后依靠谁？

兰娘拿起一根木棍，冲上前去，冲着驴头便来了一下。

驴子被打得懵了一下，眨巴着眼睛回过神来，又冲着兰娘追了过来。

兰娘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四处躲避。

可两条腿哪里跑得过四条腿？何况这四条腿还正在发情？

很快兰娘就被驴子给追上了……

不一会儿，兰娘的衣服也被驴子撕扯得稀烂，还被驴子狠踢了几脚，惨叫着倒在地上……

驴子意犹未尽，又看向了众人……

众人吓得一声喊，四散奔逃。

冯府的下人也是抬起冯志便飞跑。

至于躺在地上的潘成和兰娘，实在是离那头淫驴太近了，众人都不敢靠近，只好让两人自求多福了。

这时一个老头骑着一头小母驴走了过来。

驴子一见，高兴得“恢恢”直叫，奔着小母驴就跑了过去。

老头见势不妙，连忙下了驴，躲到了一旁……

小母驴见了那头淫驴，吓得飞跑，淫驴连忙追了上去。

老头喊了几声“我的驴子”，也只好作罢，四处打听那条淫驴是谁家的……

老头找到了冯府，这时经过救治，冯志已经醒来了。

他只是连摔带吓才昏了过去，并没有什么大碍。

这时潘成和兰娘也被抬了回来。

他二人被驴“蹂躏”得不轻，不停地吐血，回来没多久就死了。

冯志只得一边治丧，一边派人去通知潘成的家人。

老头找到了冯志，见了冯志直呼好巧，说他姓胡，是个郎中。他家有个养病的人，和冯志长得特别像。

冯志心一动，想着爹爹一直没有音讯，便请胡郎中带着自己去看看那个人。

两人说着话，两头驴子也亲亲热热地回来了。

于是办完丧事后，冯志跟着胡郎中一起去了他家，见到了那个和他很像的人，竟然是冯遇春。

冯志抱着冯遇春放声大哭。

冯遇春也是泪流满面。

原来冯遇春被潘成下药之后，病得马上快死了。

这天晚上，冯遇春正病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梦到了妻子。

妻子对着冯遇春吹了几口气，冯遇春就突然觉得身子有了一些力气。

妻子让冯遇春去找一个姓胡的郎中，说他能救冯遇春。

冯遇春便听了妻子的话，摇摇晃晃地出了客栈。

半路上，冯遇春遇到了一个混混，抢了冯遇春的衣服。

冯遇春没有力气和混混争斗，只得算了。

谁知那个混混惹了仇家，被人暗算，死在了破庙里，被潘成当成了冯遇春。

冯遇春找到了胡郎中，由于身体受损太过，只能在胡郎中家里养病，不能回去。

冯遇春本来想送信回去的。可差点死去这件事也让他对潘成起了一点疑心，便打算把身体养好了再回家……

没想到儿子竟然找来了，这让冯遇春又惊又喜。

父子俩人正在述说别后离情，胡郎中插言道，那头驴子是被人下了催情药，才会那样的。

冯遇春和冯志都怀疑是潘成和兰娘合谋做的。不过潘成和兰娘已经死了，也就算了。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见了儿子，冯遇春的身体就好了一半，再养了几天就差不多可以行走了。

父子俩对胡郎中千恩万谢，不仅多给了好多倍的医药费，还花了好几百银子买下了那头小母驴。

胡郎中推辞不肯要，说买一头驴子最多二十两银子。

冯志讪笑道：“我家的驴子不要脸，看上了您家的母驴，只得向您买下它。”

胡郎中知道冯遇春父子俩这是变着法子在感谢自己，只得笑着答应了。

那头驴子得意得“恢恢”直叫，舔着脸去蹭小母驴。被小母驴瞪了一眼，赶紧做出一副老实相，惹得几人大笑起来……

（图片来自网络，侵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