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首发!《资治通鉴》白话本,张大可先生带你读懂史学巨著
关于中国的通史,绕不开《资治通鉴》
它部头庞大,共294卷
所载内容详尽,涵盖十六朝史事
由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公元前403年)写起,到五代后周世宗显德六年(公元959年)征淮南停笔,时间跨度长达1362年。
张之洞说:“若欲通知历朝大势,莫如《资治通鉴》及《续通鉴》。”
梁启超说:“司马温公《通鉴》亦天地亦一大文也。其结构之宏伟,其取材之丰赡,使后世有欲著通史者,势不能不据为蓝本,而至今卒未能有逾之者焉。”
为了让大家更容易读懂这部三百万言的大部头,小编带来了一套白话本《资治通鉴》。
《资治通鉴》白话本
中国史记研究会会长张大可先生
历时30年逐字逐句进行语译
并对市面已存有的
白话《通鉴》进行了仔细剖析
尽量修正已存有的错讹、不当之处
意在为广大读者提供一个
接近原典的桥梁
为读者提供一个
人人能读懂的《资治通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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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套《资治通鉴》(白话本)共十册,开篇设凡例,帮助读者明晰整套书的体例。目录完整。第一册设总目,每册有相应的目录。
辅助阅读
书前“导读”:评介《资治通鉴》。
……司马光写《资治通鉴》既不写上古,又不写后周之灭,止于禅让之前,一部通史,无头无尾,总给人以遗憾,其实这正是司马光的用心之处。
《资治通鉴》始于周威烈王命韩、赵、魏三家为诸侯,由此写了一篇史论,批评周王违背了名与器不可假人的礼,开启了礼坏乐崩,表明司马光维护帝王权威,臣下不可越礼犯分的思想。
《资治通鉴》下限不书宋周禅代,既为本朝回沪,隐讳赵匡胤从孤儿寡母手中夺权的尴尬,也为自己避免触讳,少惹麻烦。
每卷前设“大事提要”:介绍一卷主要内容,引导读者进入每卷。
本卷所载大事,主要有五个方面:其一,周威烈王册封韩、赵、魏三家为诸侯,周王室丢了名分,受到司马光的批评……其五,本卷穿插豫让报知己,聂政刺韩相侠累,颂扬义士。总之,本卷记事以德义二字贯穿始终。
每段后,有“结构段意”:及时总结、归纳前面所讲内容。
……第一段,写公元前403年周烈王册命韩、赵、魏三家为诸侯以为《资治通鉴》的开端。“臣光曰”批评周天子丢失名分,是德义时代的终结。
每卷后附“点评”,引导读者思考。
幽厉之后,周王室东迁,王室权威式微,东周襄、惠之后,王室权威进一步衰落。……也就是说,册命三家为诸侯,已由三家分晋注定了。
暴力取代了德义,周王室名分不守是没办法的事,也可以说是用手中的名分换取苟延残喘。“臣光曰”讲的是大道理,周威烈王遵守的是现实,即便是做傀儡,也还有一个王室的名义。
语译者:张大可
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院特聘教授
中国史记研究会会长
张大可,1940 年12 月7 日生,重庆人。1966 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中文系古典文献专业。历任兰州大学历史系教授、北京外国语大学中文系教授兼系副主任、中央社会主义学院教授。现任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院特聘教授。社会兼职有中国史记研究会会长、中国历史文献研究会常务理事、中华伏羲文化研究会常务理事。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
长期从事中国历史文献学与秦汉三国史方向的研究,发表学术论文近200 篇,主要著作有《史记研究》、《史记新注》、《史记文献学》、《三国史研究》、《三国史》等。主编高校教材《中国历史文选》、《中国历史文献学》、《史记教程》等。并整理注译《史记》、《资治通鉴》等多种。其中有六部学术专著获省部级优秀图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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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白话本)
中国《史记》研究会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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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周树人到鲁迅 第一部现代白话文小说《狂人日记》发表100周年
1918年5月15日,《新青年》杂志上发表了署名“鲁迅”的短篇小说《狂人日记》,这是中国第一部现代白话文小说,“鲁迅”这个伟大的名字从此出现在中国的历史上。鲁迅借《狂人日记》所发出的“呐喊”在当时可谓振聋发聩。一个世纪后的今天,让我们重温这部文学经典,回溯这位“狂人”所走过的漫长曲折但堪称伟大的道路——
月光穿过一百年
——纪念中国第一部现代白话文小说《狂人日记》发表100周年
作者:张洁宇(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教授)
从周树人到鲁迅
1918年4月的一天,周树人完成了他的第一篇白话短篇小说,题目定为《狂人日记》。手稿交给《新青年》杂志发表之前,他第一次署上了“鲁迅”这个笔名。
写这篇小说那年,鲁迅37岁,已经走到人生的中途,无论经历还是心态,他都不是单纯的毛头小伙儿了。
《狂人日记》最初发表于1918年5月15日《新青年》
事实上,因为家道中落和父亲早亡,鲁迅的童年结束得远比同龄人早得多。他“有四年多,曾经常常——几乎是每天,出入于质铺和药店里”。他从比自己高出一倍的当铺柜台外送上衣服或首饰去,在侮蔑里接了钱,再到和他一样高的药店柜台上去买药……就这样在无望的努力中,最终无奈地送走了病床上的父亲。穷与病,固然是生活给予少年周树人的最初打击,但更深入灵魂并伴其一生的,是这段经历所带来的精神上的黑影,这黑影,终生啃啮着他的内心,却也催迫他脚不停步,一直找寻着走出这片阴翳的道路。
这黑影,来自“世人”。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有谁从小康人家而坠入困顿的么,我以为在这途中,大概可以看见世人的真面目”。
是“这途中”所见的“世人的真面目”,造成了少年周树人敏感、倔强、自尊、多疑的性格,也造成了他善良、同情、推己及人、反躬内省的处世思维。他一生心地温软又嫉恶如仇,他一面洞悉“世人的真面目”,看透各种伪善嘴脸下的“狮子似的凶心,兔子的怯弱,狐狸的狡猾”。他也一直深切关爱着那些与他同样受过侮蔑的弱小者,直到晚年,他仍在说:“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
也正因为“这途中”的遭遇,让鲁迅看到了比穷与病更糟也更难战胜的,是心理上的疾患和精神上的顽症。后来作为文学家的他,固然也在笔下叙写贫病交加的底层人民的惨状,但更让他愿意花费笔墨和心血的,一直都是透视他们的灵魂,剖析他们的精神。
37岁之前的周树人,“走异路,逃异地,去寻求别样的人们”。从绍兴到南京,从仙台到东京,学过水师、路矿和西医,“异地”去了多处,“异路”也试着走了多条,最终走到了文学的路上。他自己后来说:“我在年青时候也曾经做过许多梦”,那个曾经美满的医学梦是在日本一个乡间的医学专门学校里破灭的。因为在那异国的课堂上,他碰巧看到一个有关日俄战争的新闻幻灯片,里面出现了他“久违的许多中国人”,“一个绑在中间,许多站在左右,一样是强壮的体格,而显出麻木的神情。据解说,则绑着的是替俄国做了军事上的侦探,正要被日军砍下头颅来示众,而围着的便是来鉴赏这示众的盛举的人们”。
课堂上的周树人深受震动。除了作为中国人的民族自尊心之外,被刺激的应该还有他那份少年时代的特殊记忆,那些“世人的真面目”的暗影此时一定又笼住了他的内心。麻木的神情、冷酷的内心、势利的嘴脸,对弱者的欺凌、对强权的卑怯、对血腥的恶嗜、对暴行的漠然……凡此种种,都从个人的创伤记忆扩大为对更广大的人群和现实的忧患。于是他想通了一件事:“凡是愚弱的国民,即使体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壮,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为不幸的。所以我们的第一要著,是在改变他们的精神,而善于改变精神的是,我那时以为当然要推文艺,于是想提倡文艺运动了。”
弃医从文的周树人25岁,那是一段短暂的青春。呼朋唤友提倡文艺的他,有过几天血气方刚、心怀理想的日子,但很快就在现实面前得到了教训。“叫喊于生人中,而生人并无反应,既非赞同,也无反对,如置身毫无边际的荒原,无可措手的了,这是怎样的悲哀呵”,“我于是以我所感到者为寂寞”,“这寂寞又一天一天的长大起来,如大毒蛇,缠住了我的灵魂了”。
寂寞的人做寂寞的事。从1912年起,刚过而立之年的周树人就寓居在北京城南的绍兴会馆里。过早进入中年的他,就在这座古城中的古屋里,抄些自己也觉得“没有什么用”的古碑,“客中少有人来,古碑中也遇不到什么问题和主义”,他的生命就这样“暗暗的消去了”。直到1918年。
从1917年9月30日中秋节的这一晚开始,周树人的日记里开始出现“钱玄同来”的记录。到这年年底,有案可查的“钱玄同来”有4次,而12月23日的记录略有特别,专门记为“晚钱玄同来谈”。一字之别,写日记的人在这个“谈”字里应是着意刻下了对某些特殊话题的记忆。
1918年年初开始,“钱玄同来”得更勤了,2月来了4趟,3月来了3趟,且从“晚”来变成了“夜”访,多半都不是顺路坐坐,而应是有话要说、有事要议的。
不知在哪一次“来”或“谈”的时候,钱玄同提议周树人“可以做点文章”。周树人后来说:“我懂得他的意思了,他们正办《新青年》,然而那时仿佛不特没有人来赞同,并且也还没有人来反对,我想,他们许是感到寂寞了。”
已经在寂寞的苦汁中浸泡多年的中年周树人深深懂得“新青年”的寂寞。他对于再次“叫喊于生人中”感到有些犹豫,但对方的乐观和热情又难免会打动他原本“做过许多梦”的内心。他其实一直是这样一个人:理智上清醒冷静,感情的深处却常有炽烈的燃烧;内心绝望的同时,却也隐隐期待着热力与行动的拯救。他最好的朋友许寿裳就曾用“冷藏情热”四个字来形容和总结他。
总之这个“冷藏情热”的周树人“终于答应他也做文章了,这便是最初的一篇《狂人日记》”。1918年5月15日,《狂人日记》发表在《新青年》第4卷第5号上。“鲁迅”这个伟大的名字从此出现在中国的历史上。
《狂人日记》:“今天晚上,很好的月光”
37岁的中年鲁迅,提笔写出的第一篇小说,为什么竟是一篇看似没头没脑的“疯话”?以他的性格和才华,特别是以他深刻的思想和各方面的蕴积,这个写作的开端无疑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如何一出手就将多年的蓄力凝聚在一记重拳之中,这是鲁迅必定反复思量过的问题。
《狂人日记》就是这第一记重拳。事实上,它确以石破天惊的方式发出了现代中国的第一声“呐喊”。一方面,它在思想内容上“暴露家族制度和礼教的弊害”(鲁迅《〈中国新文学大系〉小说二集序》),揭出封建伦理“吃人”的本质,并以“救救孩子”的呼声开启了那一场以“掀翻吃人的筵席”为理想的伟大的思想解放运动。另一方面,它又以“新奇可怪”的艺术效果开创了现代短篇小说的审美方式,在它“异样的风格”中,给人带来“一种痛快的刺戟”,“犹如久处黑暗的人们骤然看见了耀眼的阳光”,“感着不可言喻的悲哀的愉快”(沈雁冰《读〈呐喊〉》)。
说它“新奇可怪”,是因为它第一次用口语式的白话直接发出了一个“活人”的声音。那个时候,钱玄同他们那帮“新青年”朋友中,已有陈独秀、胡适举起了“白话文学”的旗帜,提出用“活的文字”写“人的文学”,不再摹仿古人的言语和腔调。但旗帜归旗帜,用白话写成的文学还只是理想。鲁迅并没有写过倡导“文学改良”或“文学革命”的论文,但他实打实地写出了第一篇白话体的短篇小说。
而且,在这篇小说中,他第一次使用了现代标点符号。他大量使用问号、叹号、省略号,并真正发挥了这些标点符号的作用,使其参与了文学的表达。正是在这些叹号、问号、省略号里,读者读出了“字缝”里更复杂的意思。比如,为什么“没有吃过人的孩子,或者还有”后面用的是问号,而不是句号或叹号?这里面的意思,有心的读者自然愿意追索,也能够懂得。
当然更重要也更称得上振聋发聩的,还是《狂人日记》的内容与思想。这些乱真的“疯话”中,处处闪耀着双关与象征的光芒,即使再愚钝的读者也能知道,这满纸的疯话其实都是寓言。因而,这些出自狂人之口的语无伦次的“荒唐之言”的一部分,后来都成了箴言警句,透露出深邃睿智的思想。比如,“救救孩子”;再如,“从来如此,便对么”;又如,“凡事总须研究,才会明白。古来时常吃人,我也还记得,可是不甚清楚。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叶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狂人最大的“发现”,就是看到了礼教“吃人”的本质。不仅如此,他还看到了这吃人礼教的虚伪,因为“吃人”是不被直接写进历史的,要经过认真的“研究”,在每页“仁义道德”的字缝里才看得出来。很难想象,不借助狂人之口,鲁迅怎能以如此当头棒喝的方式,最直接最形象地说出他对中国四千年历史的洞察?又怎能这样正中要害、直击人心,给读者带来那“一种痛快的刺戟”?
此外,鲁迅比别人更深刻的地方还在于,他让狂人在吃人的筵席上看到了自己:“这一件大发见,虽似意外,也在意中:合伙吃我的人,便是我的哥哥!吃人的是我哥哥!我是吃人的人的兄弟!我自己被人吃了,可仍然是吃人的人的兄弟!”这个发现前所未有地清醒和深刻,它提醒每一个人反身拷问自己:虽然“自己被人吃”,但未必没有加入过吃人的筵席。在一场吃人的盛宴上,不掀翻桌椅、不明确拒绝、不主动反抗,都会在事实上变为吃人者的帮凶与同伙,有意或无意地,变成一个同样沾有血迹的“吃人的人的兄弟”。
狂人就这样醒过来了。
那天晚上“很好的月光”第一次照彻狂人的心扉,叫醒了他的灵魂。告别了“以前的三十多年”的“发昏”,觉醒者感到“精神分外爽快”。但与此同时,他直觉地感到了害怕,因为在蒙昧的庸众中醒来,他意识到自己必被视为异类,必将在尚未发生改变的旧秩序中遭到迫害。他“怕得有理”。
这种怕,是每一个“活的人”的本能。怕死才意味着有求生的意愿和自觉,就像临刑前的阿Q,终于在看客们饿狼一样“又凶又怯”的眼光里感到了深深的恐惧。这一次,“精神胜利法”不奏效了,阿Q想喊“救命”,但话未出口,“就两眼发黑,耳朵里嗡的一声,觉得全身仿佛微尘似的迸散了”。阿Q最后的怕与狂人最初的怕是一样的。与鲁迅笔下其他很多懵懂地生、糊涂地死,从不知道害怕的人物相比,懂得怕死和喊救命的阿Q和狂人,算是接近了生命意识的觉醒。当然,狂人与阿Q还是不一样的,阿Q未及出口的“救命”说明了他也没来得及醒过来,而知道怕的狂人,在月光下,是真的醒了,而且从此“横竖睡不着”,再也不会堕回原来蒙昧的状态中去了。
醒来的狂人意识到危险,却逐渐克服了恐惧。他说:“我可不怕,仍旧走我的路。”越来越“勇气百倍”的他开始不断地向周围人发出他质询、控诉和警劝。没有人听、没有人信,那也不怕的;被人关起来、当疯子看,还是不怕。他“偏要问”“偏要说”,偏要告诉这个自以为正常的世界,在每个人的面前都有“一条门槛,一个关头”。
狂人看到并相信,“跨过这一步”,一切便会不同,这一步,就从“说不能”开始。对“从来如此”的那一切,说“不能”;对吃人的筵席,说“不能”。他相信,“只要转一步,只要立刻改了,也就人人太平”。他说,“你们立刻改了,从真心改起”,“你们要晓得将来是容不得吃人的人,活在世上”。
《狂人日记》不仅是《呐喊》的首篇,更算得上是鲁迅全部作品的总序。它提出的那些根本性问题,延续在鲁迅及其追随者们后来的作品之中。比如“吃人”的问题、“立人”的问题、“看客”的问题、启蒙者与被启蒙者关系的问题……这些问题不断被提出、不断被思考,构成了现代中国思想的血脉传统。在这个意义上说,《狂人日记》固然是一部经典,但并不是一个凝固的标本。它是一条道路、一种方法,它开启了中国现代文学的大门,由这个大门进去,开始了一条漫长曲折但堪称伟大的道路。
茅盾说,读《呐喊》“犹如久处黑暗的人们骤然看见了耀眼的阳光”,这是恳切实在的话,是读者与批评家的实感。但是说到光,我倒觉得将《狂人日记》比作“耀眼的阳光”还是不如鲁迅自己笔下的月光来得更确切。“呐喊”的力量,在那个漫漫长夜之中,划破黑暗,带来苏醒,但它甚至还不能作为黎明时的第一缕晨曦,因为“夜正长,路也正长”。鲁迅知道,那一束叫醒狂人的启蒙之光,或许还是微弱的,但在夜色里,它是“在寂寞中奔驰的猛士”们的慰藉和方向。
《狂人日记》之后:“坦然地……走,月光底下”
狂人醒过来了,但暗夜仍未过去。月光下的狂人是清醒的,但现实中的他也如年轻时的鲁迅本人一样,会寂寞、会消沉。鲁迅深知这一点,所以,在发出“救救孩子”的呐喊之后,他转而去思考更重要也更严峻的问题,那就是:梦醒之后,出路在哪里?他说:“人生最苦痛的是梦醒了无路可以走。”这也是他自己一直在经历着的苦痛,他想要寻求解决的方法。
其实,在《狂人日记》前面的文言小序中是有个交代的:“余”去探望狂人的时候就得知他“已早愈,赴某地候补矣”。对于这个结果,研究者已经争论了一百年,大家追问的是:这个“赴某地候补”,究竟意味着狂人恢复了常态,还是隐埋了内心?这究竟是他的堕落或投降,还是他的自暴自弃?难道,是他选择潜入暗夜,在隐忍中继续苦闷的摸索?
要回答这个问题,还得回到鲁迅那里去。
事实上,狂人之后,鲁迅笔下还出现了一系列类似的人物。包括夏瑜(《药》)、N先生(《头发的故事》)、吕纬甫(《在酒楼上》)、疯子(《长明灯》)、魏连殳(《孤独者》),以及实有其人的范爱农(《范爱农》)。他们并不都“狂”,但都多少有些迥于常人的行状,其中最突出的就是“孤独者”魏连殳。
魏连殳的古怪和另类是闻名乡里的。他样貌奇特、做事不拘常理,言行都是“老例上所没有”的。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在他祖母大殓的仪式上,他不像一般孝子贤孙那样规规矩矩地哀泣,而是突然迸发长嚎,“像一匹受伤的狼,当深夜在旷野中嗥叫,惨伤里夹杂着愤怒和悲哀”。
魏连殳这一哭,也是哭自己。旷野中的悲哀寂寞和深刻的孤独,是在鲁迅笔下出现过不止一次的。正是这个孤独的怪人,失业碰壁走投无路了很久,最终突然从政,“做了杜师长的顾问”了。在常人眼里,他“自从交运之后,人就和先前两样了”,每天“就是胡闹,不想办一点正经事”,“不肯积蓄一点,水似的化钱……譬如买东西,今天买进,明天又卖出,弄破,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鲁迅的笔墨却并不重在这些狂怪异举,而是字字血泪地描画他的孤独。在魏连殳写给“我”的绝笔信里,他说:
我已经躬行我先前所憎恶,所反对的一切,拒斥我先前所崇仰,所主张的一切了。我已经真的失败。——然而我胜利了。
……这里有新的宾客,新的馈赠,新的颂扬,新的钻营,新的磕头和打拱,新的打牌和猜拳,新的冷眼和恶心,新的失眠和吐血……
……现在忘记我罢;我现在已经“好”了。
魏连殳的自暴自弃源于彻底的绝望,他终于在这条自己选定的死路上迅速走完了余生。他并不是自甘堕落,事实上,一直到死他都没有真正成为旧秩序的一分子。他在棺材里仍是“很不妥帖地躺着”,“在不妥帖的衣冠中,安静地躺着,合了眼,闭着嘴,口角间仿佛含着冰冷的微笑,冷笑着这可笑的死尸”。
“好”了的那个魏连殳,会是那个“赴某地候补”的狂人吗?
《孤独者》当然并非《狂人日记》的续篇,但是,在鲁迅的心里,狂人的去向和魏连殳的出路必定是有关系的。而且,在亲身经历了“五四”落潮和知识分子阵营的分化之后,1925年写作《孤独者》时的鲁迅只会比1918年发出第一声呐喊的时候更增添了悲愤和无奈,对于“梦醒了无路可以走”的痛苦,也必有更多更深的体会。
与魏连殳殊途同归的还有鲁迅的好友范爱农。在现实中,范爱农可能是一个比鲁迅更清醒更深刻的觉醒者,这一点从他们在东京为是否因徐锡麟被杀而给政府发电报的争论当中就可以看出。但就是这个更清醒更深刻的范爱农,同样逃不出走投无路的困境:从学界失业之后“什么事也没得做”,终于也没有人“愿意多听他的牢骚”,只能在孤独绝望中郁郁而终。范爱农的尸体“是在菱荡里找到的,直立着”,作为深知他的挚友,鲁迅“疑心他是自杀”,并且相信“这是极其可靠的,虽然并无证据”。范爱农最终的“直立”姿态让人联想到魏连殳“很不妥帖”地躺在棺中的样子,前者的宁折不弯和后者的格格不入,似乎都是其生前性格与精神的最好象征。
这无路可走的真实状态,就是鲁迅在狂人醒来之后提出的比“醒”本身更加沉重的问题。当初,在钱玄同动员鲁迅写作的时候,鲁迅曾以“铁屋子”的寓言征问过他这位激进的朋友:“假如一间铁屋子,是绝无窗户而万难破毁的,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闷死了,然而是从昏睡入死灭,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现在你大嚷起来,惊起了较为清醒的几个人,使这不幸的少数者来受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你倒以为对得起他们么?”虽然最终,因为“不能以我之必无的证明,来折服了他之所谓可有”的希望,鲁迅开始为《新青年》做文章,但事后看来,这个疑问始终没有被他所淡忘。
在鲁迅的笔下,从一开始出现的就是那几个“较为清醒的”“不幸的少数者”,他们在他的笔下,无不受着“无可挽救的临终的苦楚”,且最终还是不可避免地走入死灭。这并非是鲁迅冷酷无情,而是作为思考和写作者的他其实也并没有寻到出路,他没有办法为他的人物预设一个完满的结局,因此他选择用清醒的笔写出这无路可走的痛苦。
同样处境的鲁迅本人,也正是在这没有选择的境地中做出他的选择的。他常常绝望,但也常常勉力而行,来克服和反抗自己的绝望。就像他在《孤独者》的结尾处所写的那样:“我快步走着,仿佛要从一种沉重的东西中冲出,但是不能够。耳朵中有什么挣扎着,久之,久之,终于挣扎出来了,隐约像是长嗥,像一匹受伤的狼,当深夜在旷野中嗥叫,惨伤里夹杂着愤怒和悲哀。我的心地就轻松起来,坦然地在潮湿的石路上走,月光底下。”
与自暴自弃或幽愤颓唐相比,鲁迅的选择既简单又倔强。他选择“走”,选择行动。即便仍然走在“月光底下”,走在暗夜中,但只要还能“走”、还在“走”,就仍有希望。就像他那句脍炙人口的名言:“希望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这句话,或许正是鲁迅本人对于当年“铁屋子”之问的自我解答,甚至也是他一切写作与思考的基点。《狂人日记》之后的鲁迅,在“月光底下”的道路上,一直孤独顽强地前行。
现在,这月光穿过一百年,照在我们前面的路上。
(作者:张洁宇,著有《独醒者与他的灯——鲁迅〈野草〉细读与研究》等。)
《光明日报》( 2018年05月18日 13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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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楞严经》(卷九)原文及译文,佛门极要经典与破魔宝典
卷九阿难。世间一切所修心人。不假禅那。无有智慧。但能执身不行婬欲。若行若坐。想念俱无。爱染不生。无留欲界。是人应念身为梵侣。如是一类。名梵众天。欲习既除。离欲心现。於诸律仪。爱乐随顺。是人应时能行梵德。如是一类。名梵辅天。身心妙圆。威仪不缺。清净禁戒。加以明悟。是人应时能统梵众。为大梵王。如是一类。名大梵天。阿难。此三胜流。一切苦恼所不能逼。虽非正修真三摩地。清净心中。诸漏不动。名为初禅。
【译文】阿难,世间一切所有修心的人中,有些人不凭借禅那,也没有大智慧,但是却能够做到执守身心而不去行淫欲,於日常生活中的行、住、坐、卧中没有任何的杂思乱想,不去沾染一切爱欲,不留恋欲界,那麽这种人的应念报身就是梵侣。像这一类的人,名叫梵众天。有些人将各种欲望积习除掉,离弃欲界,本心已经显现,并且对於各种戒律都乐意去随顺持守,那麽,这种人在业果应报的时候便能够行使梵德,像这一类的人名叫梵辅天。有些修行人身体和心灵皆妙明圆满,言行举止威仪俱全,身心清净严守禁戒,并且时时明心参悟,那麽,这种人在业报应念时,能统领梵众而成为大梵王,像这一类人名叫大梵天。阿难,这三等上流之人,一切的苦恼是没法逼迫他们的。他们虽然不是真正修持到了正等正觉三摩地,但是在他们的清净心中,各种烦恼都不能有所扰动。这就叫做初禅。
阿难。其次梵天。统摄梵人。圆满梵行。澄心不动。寂湛生光。如是一类。名少光天。光光相然。照耀无尽。映十方界。遍成琉璃。如是一类。名无量光天。吸持圆光。成就教体。发化清净。应用无尽。如是一类。名光音天。阿难。此三胜流。一切忧悬所不能逼。虽非正修真三摩地。清净心中。麤漏已伏。名为二禅。
【译文】阿难,其次,有些修心者在梵天统领摄收梵人,圆满成就了梵行,澄明之心寂然不动,於寂静中湛然生出光明,像这一类的人名叫少光天,光明与光明相互燃照,光耀无边无尽,映照著十方世界遍体成为晶莹的琉璃世界,像这一类的人名叫无量光天。吸收执持圆融的智慧,成就了圆融本体,自然生发出清净教体,并且能应用无尽,像这一类人名叫光音天。阿难,这三等上流之人,一切的懮虑烦恼皆不能逼迫他们。虽然他们不是真正修持到了正等正觉正持三摩地,但是他们清净的心中,已经制伏了粗显的烦恼,这叫做二禅。
阿难。如是天人。圆光成音。披音露妙。发成精行。通寂灭乐。如是一类。名少净天。
净空现前。引发无际。身心轻安。成寂灭乐。如是一类。名无量净天。世界身心。一切圆净。净德成就。胜托现前。归寂灭乐。如是一类。名遍净天。阿难。此三胜流。具大随顺。身心安隐。得无量乐。虽非正得真三摩地。安隐心中。欢喜毕具。名为三禅。
【译文】阿难,有这样的天人,他们头顶的圆光成为声音,透过声音显露出奇妙的智慧,发扬为精湛的行为,通达寂灭之乐,这一类人名叫少净天。清净和虚空显现於前,并能将这空净引发致无际境地,在无际的空净之中擭得身心的轻松安祥,成就了寂灭乐境,这一类人名叫无量净天。世界和身心一切都圆融清净,清净德行成就圆满,种种清净妙景皆现示面前,归於寂灭乐境,这一类人名叫遍净天。阿难,这三等上流之人,具有大随顺心,身心安稳,获得了无量的快乐。虽然他们并不是修行获得真正的正等正觉正持三摩地,但是他们安稳的心中充溢著无量的欢喜,这就叫做三禅。
阿难。复次天人。不逼身心。苦因已尽。乐非常住。久必坏生。苦乐二心。俱时顿舍。麤重相灭。净福性生。如是一类。名福生天。舍心圆融。胜解清净。福无遮中。得妙随顺。穷未来际。如是一类。名福爱天。阿难。从是天中。有二歧路。若於先心。无量净光。福德圆明。修证而住。如是一类。名广果天。若於先心。双厌苦乐。精研舍心。相续不断。圆穷舍道。身心俱灭。心虑灰凝。经五百劫。是人既以生灭为因。不能发明不生灭性。初半劫灭。後半劫生。如是一类。名无想天。阿难。此四胜流。一切世间诸苦乐境所不能动。虽非无为真不动地。有所得心。功用纯熟。名为四禅。
【译文】阿难,又有这样的天人,他们的身心并不受烦恼的逼迫,其苦因已经除尽,但又不住在喜乐之中,因为久住在苦和乐之中必然会生败坏,因此他们将苦乐二心同时都舍弃了,种种粗重的烦恼也相随而灭,从而生出清净的福性,像这一类人名叫福生天。舍弃了苦乐的心圆融无碍,能够妙解清净,在无遮的福性中,获得奇妙的随顺心,能够穷尽未来的边界,像这一类人名叫福爱天。阿难,从这些天中来看,又有两种不同的道路。如果在他们最先发心之时,追求的即是无量的清净光辉和圆满光明的福德,并且通过修行证得了这种境界并住在其中,那麽,像这一类的人名叫广果天。如果在他们最先发心之时,即是厌弃苦和乐,经过相续不断地精进研究,终於完全穷究了这种舍心之道,从而使身体和心灵同时得到寂灭,心虑像死灰一样凝息,经历五百劫,这种人既然是以厌弃生灭为修行的因地,因此不能发明不生不灭的本性,如此则初半劫灭,後半劫生,像这一类的人名叫无想天。阿难,这四等上流之人,世间一切种种苦乐境界都不能动摇他们。虽然他们修持的不是无为真不动地,但於心中还是有所得,并且其功夫的运用臻於纯熟,这就叫做四禅。
阿难。此中复有五不还天。於下界中九品习气。俱时灭尽。苦乐双忘。下无卜居。故於舍心众同分中。安立居处。阿难。苦乐两灭。斗心不交。如是一类。名无烦天。机括独行。研交无地。如是一类。名无热天。十方世界。妙见圆澄。更无尘象一切沈垢。如是一类。名善见天。精见现前。陶铸无碍。如是一类。名善现天。究竟群几。穷色性性。入无边际。如是一类。名色究竟天。
【译文】阿难,这当中还有五还天。对於在下界中带来的九种烦恼习气,同时都灭尽了,苦与乐也双双消亡,在下界居住时无所选择而居,由於具有苦乐皆舍的这种舍心,因此在分别不同的众生中,都能安立居处。阿难,苦乐二心都灭除了,争斗之心自然不交加於他,像这一类的人名叫无烦天。他像箭弩一样的独往独行,探究交往无烦恼的境地,这一类人名叫无热天。十方世界对他来说都妙现出圆融澄明的境相,而没有一切尘相沉垢,像这一类人名叫善见天。精妙的观见现於眼前,陶铸成无碍的见解,像这一类人名叫善现天。究竟各种各样的道理,穷究色性的本性,而进入了无边际的境界,像这一类人名叫色究竟天。
阿难。此不还天。彼诸四禅四位天王。独有钦闻。不能知见。如今世间旷野深山。圣道场地。皆阿罗汉所住持故。世间麤人所不能见。
【译文】阿难,这五种不还天和那些四禅以及四位天王,他们各各能承领佛旨,但相互间却不能有所知见。如今世间的深山旷野之中以及神圣的道场所在地,都是阿罗汉所住持,因此世间的粗俗之人是见不到他们的。
阿难。是十八天。独行无交。未尽形累。自此已还。名为色界。复次阿难。从是有顶色边际中。其间复有二种歧路。若於舍心发明智慧。慧光圆通。便出尘界。成阿罗汉。入菩萨乘。如是一类。名为回心大阿罗汉。若在舍心。舍厌成就。觉身为碍。销碍入空。如是一类。名为空处。诸碍既销。无碍无灭。其中唯留阿赖耶识。全於末那半分微细。如是一类。名为识处。空色既亡。识心都灭。十方寂然。回无攸往。如是一类。名无所有处。识性不动。以灭穷研。於无尽中发宣尽性。如存不存。若尽非尽。如是一类。名为非想非非想处。此等穷空。不尽空理。从不还天圣道穷者。如是一类。名不回心钝阿罗汉。若从无想诸外道天。穷空不归。迷漏无闻。便入轮转。
【译文】阿难,前面说的那十八种天人,他们是独往独行而没有交往的,但是他们还没有脱尽自身形质之牵累。从这些天人到前面所叙种种,名叫色界。另外,阿难,从这个有顶的色界边际中,其间又有两种不同的道路。如果能於自己的舍心中发明出智慧,当智慧圆通之时,便出离尘界的牵累,成就阿罗汉果位,而进入菩萨大乘,像这一类人名叫回心大阿罗汉。如果在自己的舍心中完成了舍厌苦乐的成就,觉察到自己的身体仍是障碍,然後消除障碍而入於空澄的这一类人名叫空处。各种的障碍业已消除,在无碍无灭中只留著阿赖耶识,而於末那识只存有微细的滞碍,这一类人名叫识处。空和色都汲有了,识心也跟著消灭了,十方世界寂然无有,无有微细阻碍,像这一类人名叫无所有处。识性丝毫不动摇,於寂灭之中能穷尽种种探究,在无尽之中发明宣扬本性,好像存有又不存有,好像有尽又没有尽,像这一类人名叫非想非非想处。这些欲穷究空而又没有究尽空理,从而在不还天圣道中不能前进者,像这一类人名叫不回心钝阿罗汉。如果从无想各种外道天中,穷处於空无而不知回归,迷惑於有漏智慧,便会重入於轮转之中。
阿难。是诸天上各各天人。则是凡夫业果酬答。答尽入轮。彼之天王。即是菩萨游三摩提。渐次增进。回向圣伦所修行路。阿难。是四空天。身心灭尽。定性现前。无业果色。从此逮终。名无色界。此皆不了妙觉明心。积妄发生。妄有三界。中间妄随七趣沈溺。补特伽罗各从其类。复次阿难。是三界中。复有四种阿修罗类。若於鬼道以护法力。乘通入空。此阿修罗从卵而生。鬼趣所摄。若於天中降德贬坠。其所卜居邻於日月。此阿修罗从胎而出。人趣所摄。有修罗王执持世界。力洞无畏。能与梵王及天帝释四天争权。此阿修罗因变化有。天趣所摄。阿难。别有一分下劣修罗。生大海心。沈水穴口。旦游虚空。暮归水宿。此阿修罗因湿气有。畜生趣摄。
【译文】阿难,这众多的天上各种各样的天人,是下界凡夫俗子所种业果的报应酬答,当酬答完时他们仍都要进入轮回之中的。那天人中的天王即是菩萨,他们游於正等正觉正持三摩地中,并且逐渐增进自己的修行,进而回向圣佛所修行的道路。阿难,这四空天,身心灭尽,定性显现於前,业果之色尘也已灭尽,从这里到终结名叫无色界。这都是没有了然妙觉明心的人,积累的妄惑而发生的,妄惑有三界,在此中间不同的妄惑随造业沉溺於地狱、饿鬼、畜生、人、神仙、天、阿修罗七种恶趣之中,补特伽罗跟从著这类。再次,阿难,这三界中又有四种阿修罗类,如果在鬼道中,由护持法力,乘著神通而入於空,这类阿修罗从卵而生,摄入鬼趣。如果在天人中,因降除功德而遭了贬损,他们所选择居住的地方,邻近日月。这类阿修罗从胎而生出,被摄入人趣之中。有阿修罗王,执持在世界之中,力量深遂无所畏惧,能够与梵王以及天帝释,四天争权夺力,这类阿修罗,因变化而生有,被摄入天趣之中。阿难,另外有一些下劣的阿修罗,生在大海中心漩涡处,早晨游於虚空之中,晚上归回水穴,这类阿修罗因湿气而生有,被摄入畜生之趣之中。
阿难。如是地狱。饿鬼。畜生。人及神仙。天洎修罗。精研七趣。皆是昏沈诸有为相。妄想受生。妄想随业。於妙圆明无作本心。皆如空华。元无所著。但一虚妄。更无根绪。
【译文】阿难,这些地狱、饿鬼、畜生、人,以及神仙,天与修罗,精深研究这七种恶趣,原来是昏沉中的各种有为相,皆由妄惑迷想而生,跟从妄惑迷想而随业造作。对於妙明圆融的无为本心来说,这都如同空花一样的东西,根本没有著落之处。但是,一旦虚惑妄想,便看不到这种根本的道理了。
阿难。此等众生。不识本心。受此轮回。经无量劫。不得真净。皆由随顺杀盗婬故。反此三种。又则出生无杀盗婬。有名鬼伦。无名天趣。有无相倾。起轮回性。若得妙发三摩提者。则妙常寂。有无二无。无二亦灭。尚无不杀不偷不婬。云何更随杀盗婬事。
【译文】阿难,这等众生因为不识自己的本心而遭到这样的轮回,经过无量的劫时,还得不到真正的清净,这都是由於随顺杀盗淫而引来的,与此相反的三种则又出生於无杀盗淫。有杀盗淫的名叫鬼趣,无杀盗淫的名叫天趣。这有和无相互影响,从而生发起他们的轮回流转之性。如果能得到圆湛生发三摩提的人,则妙性常寂,有和无二种都没有了,连有无皆无也灭尽了。如果连不杀不盗不淫都没有了,又如何说会有随顺杀盗淫的事呢?
阿难。不断三业。各各有私。因各各私。众私同分。非无定处。自妄发生。生妄无因。无可寻究。汝勖修行。欲得菩提。要除三惑。不尽三惑。纵得神通。皆是世间有为功用。习气不灭。落於魔道。虽欲除妄。倍加虚伪。如来说为可哀怜者。汝妄自造。非菩提咎。作是说者。名为正说。若他说者。即魔王说。即时如来将罢法座。於师子床。揽七宝几。回紫金山。再来仉倚。普告大众及阿难言。汝等有学缘觉声闻。今日回心趣大菩提无上妙觉。吾今已说真修行法。汝犹未识修奢摩他毗婆舍那微细魔事。魔境现前。汝不能识。洗心非正。落於邪见。或汝阴魔。或复天魔。或著鬼神。或遭魑魅。心中不明。认贼为子。又复於中得少为足。如第四禅无闻比丘。妄言证圣。天报已毕。衰相现前。谤阿罗汉身遭後有。堕阿鼻狱。汝应谛听。吾今为汝子细分别。
【译文】阿难,不断除身、口、意三业的惑乱,各自都有各自的私,因为各人的自私同众人的自私有共同之处也有分别之处,并没有一定之处,它们从妄惑而发生,生妄而没有因,也无法寻找究竟。你勉励人们修行,想要得到菩提,就必须要除灭身、口、意三业惑礼,如果不除尽三惑,纵使得到神通,那都只是世间的有为功用。惑礼的三业习气不灭除,就会落入魔道之中。虽然想除妄惑,然而只是加倍虚伪惑妄。如来说那些之所以成为可怜可悲的人,是由自己的妄惑所造成的,并不是菩提的过失。像这样说法,才叫做真正的说法,如果没有这样说,则是魔道的说法。此时,如来就要起身离座,从师子座前拉过七宝几椅,然後回过身来,再斜倚在几傍。如来告诉大众和阿难说:你们这些有学、缘觉、声闻们,今天你们回心趋向大菩提无上妙觉,我今天巳经对你们说了真正的修行之道。你们还没有认识到,在行持正等正觉正持三摩提的过程中,毗婆舍那以及各种大大小小的魔事和魔境显现於前时,你们若不能识破,或者洗心修道不正,就难免会落入邪见。当阴魔、天魔、鬼神、魑魅来和你打交道时,你心中不明白,便会认贼为子,并从中得到少许的功夫却自满自足了。比如说,有一位在四禅中的无闻比丘,狂妄地声言自己证到圣果,结果在天报完毕的时候,只落得一付衰朽的样子。诽谤阿罗汉的,身後就会遭到堕入阿鼻地狱的报应。你们应当认真地听,我今天就来为你们仔仔细细地分辨别认识各种魔道。
阿难起立。并其会中同有学者。欢喜顶礼。伏听慈诲。
【译文】阿难起身,同法会中的众有学者们,欢欢喜喜地向佛顶礼,倾听佛的慈诲。
佛告阿难及诸大众。汝等当知。有漏世界十二类生。本觉妙明觉圆心体。与十方佛无二无别。由汝妄想迷理为咎。痴爱发生。生发遍迷。故有空性。化迷不息。有世界生。则此十方微尘国土。非无漏者。皆是迷顽妄想安立。当知虚空生汝心内。犹如片云点太清里。况诸世界在虚空耶。汝等一人发真归元。此十方空皆悉销殒。云何空中所有国土而不振裂。汝辈修禅饰三摩地。十方菩萨。及诸无漏大阿罗汉。心精通吻。当处湛然。一切魔王及与鬼神诸凡夫天。见其宫殿无故崩裂。大地振坼水陆飞腾。无不惊慴。凡夫昏暗。不觉迁讹。彼等咸得五种神通。唯除漏尽。恋此尘劳。如何令汝摧裂其处。是故鬼神。及诸天魔。魍魉妖精。於三昧时。佥来恼汝。然彼诸魔虽有大怒。彼尘劳内。汝妙觉中。如风吹光。如刀断水。了不相触。汝如沸汤。彼如坚冰。煖气渐邻。不日销殒。徒恃神力。但为其客。成就破乱。由汝心中五阴主人。主人若迷。客得其便。当处禅那。觉悟无惑。则彼魔事无奈汝何。阴销入明。则彼群邪咸受幽气。明能破暗。近自销殒。如何取留。扰乱禅定。若不明悟。被阴所迷。则汝阿难必为魔子。成就魔人。如摩登伽。殊为眇劣。彼唯咒汝。破佛律仪。八万行中。祗毁一戒。心清净故。尚未沦溺。此乃隳汝宝觉全身。如宰臣家。忽逢籍没。宛转零落。无可哀救。
【译文】佛告诉阿难和大众说,你们应当知道,充满烦恼的世界中的十二类生命,本来的心体是离妄念而灵明虚廓的,这圆融灵明的心体与十方的佛并没有差别。由於你心生妄想,迷失在理障中,痴迷爱恋便由此发生了,这痴迷遍处发生,因此就相对而有空性生发出来。以空性化解迷痴不曾有所停息,便有有为世界的生发,因此,那十方如微尘一样多的国土中都不是本来清净的,都是因为妄见乱想才得以安住滞留下来。你们应当知道,虚空界是从你的心体中生出来的,就像一片云点缀在空廓的太清里一样,更何况众多世界也是在虚空界中的呢?你们这些人中只一人发露真心而归自元本的心体,那麽这十方空界都会全部消散殒灭。为什麽说在这虚空之中,所有的国土均没有振裂破碎呢?由於你们这些人修习禅定,即在修饰著三摩地,十方的菩萨以及众多无漏大阿罗汉,已修得心体精微通阔无碍,所以能居处於湛然寂灭之中。一切魔王以及鬼神、凡夫,见到他们的宫殿房屋,无端地崩塌裂坏,大地震动,水陆飞腾,无不惊心摄魄。凡夫俗子昏昧而不能觉察到这种变化。那些没有获得除漏尽通而已获足了五种神通的人,还挂念著尘世的操劳,又怎麽能够让你去摧毁他们的处所呢?因此,那些鬼神以及各种天魔、魍魉、妖精,乘你们在修行的时候,全都来扰乱你。然而那种种魔邪气势强盛,但是只要在那些尘世的烦劳中於心中生出妙觉,那麽,种种的魔对你的扰烦就如同用风去吹光,以刀去断水一样,丝毫不能触动你。你就像沸滚的热水,而它就像坚冰,当热气渐渐邻近冰时,很快便使它消殒了,这些魔不过徒具神力而已。但是,这外来的魔是否能破坏扰乱你,这全由你心中的五阴主人来决定。如果主人迷惑,那麽这外来的魔便会得其方便。所以当处在禅那中时,保持著觉悟不惑,那麽,那些魔事便拿你无可奈何了。五阴消散,进入明觉中,那种种的邪魔全都只能藏在幽暗中。光明能够破除黑暗,黑暗挨近光明自然便会消殒。因此,当你明觉时,那些幽暗中的魔怎麽敢来滞留扰乱你的禅定呢?如果不明悟,而是被五阴烦乱所迷的话,那麽,你阿难必然成为魔的弟子,最後成为魔人。像摩登伽女这样特别少见的凶劣法术,她只是用邪咒让你破坏佛的律仪。但於佛律的八万四千行仪中,只毁了一戒,所以,由於你的心体清净的缘故,因此还没有沦溺。但这还是破坏了你的宝觉完全的身,就如像宰相大臣的家,忽然遭到抄家没收,宛转成为一可怜的零落者无处哀救一样。
阿难当知。汝坐道场。销落诸念。其念若尽。则诸离念一切精明。动静不移。忆忘如一。当住此处入三摩提。如明目人。处大幽暗。精性妙净。心未发光。此则名为色阴区宇。若目明朗。十方洞开。无复幽黯。名色阴尽。是人则能超越劫浊。观其所由。坚固妄想以为其本。
【译文】阿难,应当知道,你坐在道场修行,就要消除脱落各种念头,这些念头如果消落尽了,那麽各种脱尘出世的意念便会精爽妙明,心体便能动静不变,记忆和忘怀如一不二,在你处於这种状态而进入正等正觉正持三摩提时,就好似眼睛清明的人处在大幽暗中,虽然心性精明妙净,然而心体还未能发映光明,这就叫做色阴境地。如果眼睛明朗,所见十方朗然洞开而没有一丝幽暗,这叫做色阴尽境地。到此地步的人就能超越劫时的浊暗阻滞。关照这人这种情形的根由,其实仍是其固执妄念所造成的。
阿难。当在此中精研妙明。四大不织。少选之间。身能出碍。此名精明流溢前境。斯但功用暂得如是。非为圣证。不作圣心。名善境界。若作圣解。即受群邪。阿难。复以此心精研妙明。其身内彻。是人忽然於其身内。拾出蛲蛔。身相宛然。亦无伤毁。此名精明流溢形体。斯但精行暂得如是。非为圣证。不作圣心。名善境界。若作圣解。即受群邪。又以此心内外精研。其时魂魄意志精神。除执受身。余皆涉入。互为宾主。忽於空中闻说法声。或闻十方同敷密义。此名精魄递相离合。成就善种。暂得如是。非为圣证。不作圣心。名善境界。若作圣解。即受群邪。又以此心澄露皎彻。内光发明。十方遍作阎浮檀色。一切种类化为如来。於时忽见毗卢遮那。踞天光台。千佛围绕。百亿国土及与莲华。俱时出现。此名心魂灵悟所染。心光研明。照诸世界。暂得如是。非为圣证。不作圣心。名善境界。若作圣解。即受群邪。又以此心精研妙明。观察不停。抑按降伏。制止超越。於时忽然十方虚空。成七宝色。或百宝色。同时遍满。不相留碍。青黄赤白。各各纯现。此名抑按功力逾分。暂得如是。非为圣证。不作圣心。名善境界。若作圣解。即受群邪。又以此心研究澄彻。精光不乱。忽於夜半。在暗室内。见种种物。不殊白昼。而暗室物。亦不除灭。此名心细。密澄其见。所视洞幽。暂得如是。非为圣证。不作圣心。名善境界。若作圣解。即受群邪。又以此心圆入虚融。四体忽然同於草木。火烧刀斫。曾无所觉。又则火光不能烧爇。纵割其肉。犹如削木。此名尘并。排四大性。一向入纯。暂得如是。非为圣证。不作圣心。名善境界。若作圣解。即受群邪。又以此心成就清净。净心功极。忽见大地十方山河皆成佛国。具足七宝。光明遍满。又见恒沙诸佛如来遍满空界。楼殿华丽。下见地狱。上观天宫。得无障碍。此名欣厌凝想日深。想久化成。非为圣证。不作圣心。名善境界。若作圣解。即受群邪。又以此心研究深远。忽於中夜。遥见远方市井街巷。亲族眷属。或闻其语。此名迫心逼极飞出。故多隔见。非为圣证。不作圣心。名善境界。若作圣解。即受群邪。又以此心研究精极。见善知识。形体变移。少选无端种种迁改。此名邪心含受魑魅。或遭天魔入其心腹。无端说法。通达妙义。非为圣证。不作圣心。魔事销歇。若作圣解。即受群邪。
【译文】阿难,这时应当在这境地中进一步精砺其志,采究妙明本性。当四大编织之身躯不再是羁绊,此刻身体便可以越出障碍,这叫做精明流溢前境。不过这境地也只是一种功夫,并且是暂时获得,并非是证得圣境。此刻如果心里不作已成佛成圣的想法,那麽这种境界就叫做善境界。如果心里误以为这就是成圣了,那麽立即就会遭遇种种邪魔。阿难,这时再用心去精研妙明本心,使其体内清彻,这时这个人忽然从自己的身体内掏出蛲虫蛔虫,但身体却宛然完好,没有任何伤毁,这叫做精明流溢形体。不过这仍然只是暂时获得的精妙功行,并非是证得了圣境,心里不作成圣的想法,这种境界就是善境界。如果认为这就是成圣了,那麽立即便会遭遇种种邪魔。如用此心内外精研,这时魂魄、意志、精神,除了自己色身种种障碍,其余的都能相互涉入互为宾主,这时忽然能从虚空中听到说法的声音,或听到十方一同发出深密的义理,这叫做精魄递相离合。但此时成就的善种,不过是暂时获得的,并非证得了圣境。如果这时心中不作已成圣的想法,那麽就叫做善境界。如果误解为成就了圣境,立即便会遭遇种种邪魔。又将这心净滤澄明,从内中发出光明,十方世界到处呈现出阎浮檀色。一切众生种类都化为如来,这时忽然观见毗卢遮那佛高踞在天光台上被千佛围绕著,百亿的国土和莲花同时呈现於前,这叫做心魂灵悟所染。但这心光朗照各种世界的境界是暂时获得的,并非证得了圣境。如果此刻心中不作成圣的想法,就叫做善境界,如果误解成圣,那麽立即便会遭遇种种邪魔。又将此心进一步精研妙明,不停地观察自心,抑制,降伏,超越种种杂念,这时忽然见十方虚空成为七宝颜色或百宝颜色,这些颜色同时布满虚空但又不相互混淆,而是纯净地显现著青黄赤白各各分明的色彩,这叫做抑按功力逾分。这也是暂时获得的境地,并非是证得圣境。如果心中不作成圣的想法,就叫做善境界。如果误解为成圣,立即便会遭遇种种的邪魔。又用这心反覆去究竟澄彻,使心体之光的精纯不乱,这时忽然在夜半时分於黑暗的室内观见种种的物相,不亚於白天看见的物相,而暗室里的物也没有除灭,这叫做心细密澄其见。这种洞幽察微的洞察力乃是暂时获得的境地,并非是证得了圣境。如果心中不作成圣的想法,就叫做善境界,如果误解为是成圣,立即便会遭遇种种的邪魔。又运用这心体,使其圆融化入虚空,四体忽然就会如同草木一样,人烧刀砍而没有任何知觉,大火不能烧坏,即使用刀来割其肉体,也如同削木一样,这叫做尘并。这种排弃地、水、火、风四大性而直入纯净空无的境地,乃是暂时获得的,并非是证得了圣境。如果心中不作成圣的想法,就叫做善境界。如果误解为这是成圣,那麽立即便会遭遇种种邪魔。又用心去成就清净,当这清净心到了极至之时,忽然观见十方世界的大地山河都成了佛国,其中俱足了七宝,光明遍布在这佛土,又观见到恒河沙一样多的各种佛如来遍在虚空界中,虚空界中到处是华丽的楼台殿宇。向下可观见到地狱,向上可观见到天宫,所观见之处毫无障碍,这叫做欣厌。这是凝想深入时久而从心体中化成的境地,并非是证得了圣境。如果心中不作成圣的想法,就叫做善境界,如果误为成圣,立即便会遭遇种种邪魔。又用这心研究深远,忽然於中夜遥遥观见到远方的市井街道,或者听到自己亲族眷属的话语,这叫做迫心。这是心体究远逼极而飞出,因此有此隔物遥视观见的境地,并非是证得了圣境。如果误解为成圣,立即便会遭遇种种邪魔。又用这心研究精极,观见到善知识,其形体不断变化,一会儿的功夫无端地便有种种变化,这叫做邪心。这种心体含受魑魅或遭遇天魔无端为其说一些通达妙义的法的境地,并非是证得了圣境,如果心中不作成圣的想法,这些魔事会自然消歇,如果误解为成圣,立即便会遭遇种种邪魔。
阿难。如是十种禅那现境。皆是色阴用心交互。故现斯事。众生顽迷。不自忖量。逢此因缘。迷不自识。谓言登圣。大妄语成。堕无间狱。汝等当依如来灭後。於末法中宣示斯义。无令天魔得其方便。保持覆护。成无上道。
【译文】阿难,像这十种禅那中显现的境地,都是色蕴在心体中交互涌动,因此显现出这些事境。由於众生顽迷而不能自去思量它,因而相逢这样的因缘时,自己不能识破它,还声称自己登入了圣境,造成大妄语,最终坠入无间地狱。你们应当依照如来的说法,在如来灭度以後的末法世代中,宣示这个法义,不要让天魔得其方便,保护持守著正道,从而成就无上道。
阿难。彼善男子。修三摩提奢摩他中色阴尽者。见诸佛心。如明镜中显现其像。若有所得而未能用。犹如魇人。手足宛然。见闻不惑。心触客邪而不能动。此则名为受阴区宇。若魇咎歇。其心离身。返观其面。去住自由。无复留碍。名受阴尽。是人则能超越见浊。观其所由。虚明妄想以为其本。
【译文】阿难,那些善男子修行正等正觉正持三摩提,在禅定中色蕴消尽,观见到种种佛心,如同明镜中显现出的形像,好像有所得但又无所作用。这就像梦魇中的人,手脚都在,对所见所闻不生迷惑,心体在接触外来的邪魔时却不能转动。这叫做受阴境地范围。如果梦魇境象消歇,其心便离开了身子而能反观自己的面目,这心体可以自由自在地离开身子或留住在身子中,不再有任何障碍,这叫做受阴尽。那麽,这个人就能够超越观见的浊受,这种人这种情形的根由,恐怕其原来仍是虚明妄想所造成的。
阿难。彼善男子。当在此中得大光耀。其心发明。内抑过分。忽於其处发无穷悲。如是乃至观见蚊虫。犹如赤子。心生怜愍。不觉流泪。此名功用抑摧过越。悟则无咎。非为圣证。觉了不迷。久自销歇。若作圣解。则有悲魔入其心腑。见人则悲。啼泣无限。失於正受。当从沦坠。
【译文】阿难,那些善男子本当在这境地中获得大光明。当其心体灵明发露时,便过於内抑,忽然於其内心深处发出无穷的悲怜。这时甚至观见到蚊虫也如同看到初生的婴儿一样,心中会生出怜悯,不知不觉流下眼泪,这等功用叫做压抑过分反而摧伤心体抑摧过越。能悟解则没有灾祸,但须知这种境地并不是证得了圣境。如果能保持觉悟而不入迷的话,时间一久自然消歇。如果误解为成就了圣境,那就会有悲魔潜入他的心腑,使他见人产生悲伤,成天哀哭不止,这样便失却了正受,而从此沉沦。
阿难。又彼定中诸善男子。见色阴销。受阴明白。胜相现前。感激过分。忽於其中生无限勇。其心猛利。志齐诸佛。谓三僧只。一念能越。此名功用陵率过越。悟则无咎。非为圣证。觉了不迷。久自销歇。若作圣解。则有狂魔入其心腑。见人则夸。我慢无比。其心乃至上不见佛。下不见人。失於正受。当从沦坠。
【译文】阿难,又那些在禅定中的善男子,观见到色蕴消除尽绝,受蕴则清晰明白,於是,种种觉受之像呈现於前,而便会过分地感怀激动,忽然从心中生出无限的勇气,他的心一时便能勇猛锐利,志向要同众佛平肩,声称成佛只是一念之间便可超越的事,这等功用叫做陵率过越。能悟则没有灾祸,但须知这并非是证得了圣境。如果能保持觉悟而不入迷,久了自然消歇,如果误解为成圣,那就会有狂魔入侵到他的心腑之中,使他逢人便夸耀自己,傲慢无比,其傲慢之心可说是向上傲视佛,向下傲视人,从而失却了正受,而从此沉沦。
又彼定中诸善男子。见色阴销。受阴明白。前无新证。归失故居。智力衰微。入中隳地。回无所见。心中忽然生大枯渴。於一切时沈忆不散。将此以为勤精进相。此名修心无慧自失。悟则无咎。非为圣证。若作圣解。则有忆魔入其心腑。旦夕撮心。悬在一处。失於正受。当从沦坠。
【译文】又有那些在禅定中的善男子,观见到色蕴消除绝尽,而受蕴则清晰明白,修道不前没有新的证悟,便退回到原来的境地,从而智力衰微,进入一种颓坏的境地,绕来绕去无所证见,心中忽然生出大枯渴,任何时候都处於昏沉冥顽之中,并且还将这种境地认为是勤奋精进,这等修心叫做无慧自失,能悟解则没有灾祸,但须知这并非是证得了圣境。如果误解为成圣,那就会有忆想之魔入侵他的心腑之中,使他一天到晚揪住心思悬在一个地方,从而失却了正受,从此沉沦。
又彼定中诸善男子。见色阴销。受阴明白。慧力过定。失於猛利。以诸胜性怀於心中。自心已疑是卢舍那。得少为足。此名用心亡失恒审。溺於知见。悟则无咎。非为圣证。若作圣解。则有下劣易知足魔。入其心腑。见人自言我得无上第一义谛。失於正受。当从沦坠。
【译文】又有那些在禅定中的善男子,能观见到色蕴消除尽绝,但受蕴却清晰明白,其慧力超过了定力,从而失却勇猛锐利,使各种的殊胜妙慧反而被此心性毁坏。然而己心却以为自己是卢舍那佛,稍得一点进步便以为满足,这等用心叫做亡失恒审,是沉溺在短暂知见之中。能悟解则没有灾祸,但须知这并非是证得了圣境。如果误解为成圣,那就会有智力低下顽劣易知足魔入侵他的心腑,使他逢人便说,我已得了无上第一义谛。从而失却了正受,从此沉沦。
又彼定中诸善男子。见色阴销。受阴明白。新证未获。故心已亡。历览二际。自生艰险。於心忽然生无尽忧。如坐铁床。如饮毒药。心不欲活。常求於人令害其命。早取解脱。此名修行失於方便。悟则无咎。非为圣证。若作圣解。则有一分常忧愁魔。入其心腑。手执刀剑。自割其肉。欣其舍寿。或常忧愁。走入山林。不耐见人。失於正受。当从沦坠。
【译文】又有那些在禅定中的众善男子,能观见到色蕴消除尽绝,但受蕴却仍清晰明白,新的证悟还没有获得,过去的悟心已经亡失了。在进不能前,退不能守的境况中,觉得进退都十分艰难,这时忽然从心中生出无尽的忧虑,如坐在烧红的铁床上,更如饮了有毒的药水,万般痛苦,只求一死。常常希望别人来结束自己的生命,以期望早得解脱,这等修行叫做失於方便。能悟解则没有灾褐,但须知这并非是证得了圣境。如果误解作成圣,那就会有一分常忧愁魔入侵他的心腑之中,致使他手执刀剑割自己身上的肉,并欣然於这种自残生命的行为,或者常常忧虑不堪,便躲进深山老林,不耐烦见到人,从而失却了正受,而从此沉沦。
又彼定中诸善男子。见色阴销。受阴明白。处清净中。心安隐後。忽然自有无限喜生。心中欢悦。不能自止。此名轻安无慧自禁。悟则无咎。非为圣证。若作圣解。则有一分好喜乐魔。入其心腑。见人则笑。於衢路傍自歌自舞。自谓已得无碍解脱。失於正受。当从沦坠。
【译文】又有那些在禅定中的众善男子,能观见色蕴消除尽绝,但其受蕴仍然清晰明白,见自己处在清净之中,便会在心体得到安稳之後,忽然生出无限的喜悦,心中欢悦而不能自止,这等轻安叫做无慧自禁。能悟解则没有灾祸,但须知这并非是证得了圣境,如果误解作成圣,就会有一分好喜乐魔入侵他的心腑,使他见人就笑,在路边旁若无人地自歌自舞,自称已得了无碍的大解脱,却失却了正受,从此沉沦。
又彼定中诸善男子。见色阴销。受阴明白。自谓已足。忽有无端大我慢起。如是乃至慢与过慢。及慢过慢。或增上慢。或卑劣慢。一时俱发。心中尚轻十方如来。何况下位声闻缘觉。此名见胜无慧自救。悟则无咎。非为圣证。若作圣解。则有一分大我慢魔。入其心腑。不礼塔庙。摧毁经像。谓檀越言。此是金铜。或是土木。经是树叶。或是(叠毛)华。肉身真常。不自恭敬。却崇土木。实为颠倒。其深信者。从其毁碎。埋弃地中。疑误众生入无间狱。失於正受。当从沦坠。
【译文】又有那些在禅定中的众善男子,能观见到色蕴消尽,但其受蕴仍然清晰明白,自以为已经具足了功德,忽然从心中无端生起大傲慢,这样各种的轻慢同时从心中升发,甚至对十方如来也生轻慢心,更何况是对佛之下的声闻、缘觉,这等见胜叫做无慧自救。能悟解则没有灾祸,但须知这并非是证得了圣境,如果误解作成圣,就会有一分大我慢魔入侵他的心腑,使他从此不礼敬佛塔佛庙,随意毁坏经典圣像,并对那些施主说,这些塔庙,只不过是金银铜铁、土木树叶罢了,肉身才是真正的宝,你不去恭敬身体,却去崇敬土木,实在是颠倒啊!那些深信他话的人,跟随他毁碎圣物埋在地中。他这样疑误了众生从而使他们堕入无间地狱,这便是失却了正受,从此沉沦。
又彼定中诸善男子。见色阴销。受阴明白。於精明中。圆悟精理。得大随顺。其心忽生无量轻安。已言成圣得大自在。此名因慧获诸轻清。悟则无咎。非为圣证。若作圣解。则有一分好轻清魔。入其心腑。自谓满足。更不求进。此等多作无闻比丘。疑误众生。堕阿鼻狱。失於正受。当从沦坠。
【译文】又有那些在禅定中的众善男子,观见到色蕴消尽,但受蕴仍然清晰明白,於是便在如此精湛明白之中圆悟到了精纯至理,而获得大随顺心。这时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了无量的轻安,自己宣称成就了圣果,得成了大自在,这等因慧叫做获诸轻清。能悟解则没有灾祸,但须知这并非是证得了圣境,如果误解为成圣,那就会有一分好轻清魔入侵他的心腑,使他自以为圆满具足了功绩而不再求进步。这种情况多半发生在无闻比丘身上,他们如此的轻清妄念将会疑误众生,使其堕入阿鼻地狱。因而失却了正受,从此沉沦。
又彼定中诸善男子。见色阴销。受阴明白。於明悟中得虚明性。其中忽然归向永灭。拨无因果。一向入空。空心现前。乃至心生长断灭解。悟则无咎。非为圣证。若作圣解。则有空魔入其心腑。乃谛持戒。名为小乘。菩萨悟空。有何持犯。其人常於信心檀越。饮酒噉肉。广行婬秽。因魔力故。摄其前人不生疑谛。鬼心久入。或食屎尿与酒肉等。一种俱空。破佛律仪。误入人罪。失於正受。当从沦坠。
【译文】又有那些在禅定中的众善男子,观见到色蕴消除,但其受蕴仍然清晰明白,在此明悟中获得了虚无的心解,于其心中忽然生出归向永远寂灭的愿望,於是便以万物自然造化无因而有果,一意直向虚无,当虚明空无心呈现於前时,心便生出长久断灭的解悟。能悟则没有灾祸,但须知这并非是证得圣境。如果误解作成圣,就会有空魔入侵他的心腑,使他毁谤持戒,认为那是小乘之道,说菩萨如能悟解空性,哪里会有持戒犯戒的事呢?他常常在那些信佛的施主面前,喝酒吃肉,行淫玩乐,因为他有魔力,因此在他面前的人受其魔力的收摄对他竟不生疑谤。他的心被魔鬼长久侵入,便会吃屎尿和酒肉而不自悔,此等执持万物虚无的空性,破坏了佛的禁戒律仪,误入於人间罪恶之中,从而失却了正受,而从此沉沦。
又彼定中诸善男子。见色阴销。受阴明白。味其虚明深入心骨。其心忽有无限爱生。爱极发狂。便为贪欲。此名定境安顺入心。无慧自持。误入诸欲。悟则无咎。非为圣证。若作圣解。则有欲魔入其心腑。一向说欲为菩提道。化诸白衣平等行欲。其行婬者。名持法子。神鬼力故。於末世中摄其凡愚。其数至百。如是乃至一百二百。或五六百多满千万。魔心生厌。离其身体。威德既无。陷於王难。疑误众生。入无间狱。失於正受。当从沦坠。
【译文】又有那些在禅定中的众善男子,能观见到色蕴消除,但其受蕴却仍然清晰明白,便能体会到虚无空明,当虚明深入他的心骨时,忽然心中会有无限的爱欲生出,爱极发狂,便成为贪欲,这等定境叫做安顺入心,其人无智慧能够持守圣智,便误堕入种种慾望之中。能悟解则没有灾祸,但须知这并非是证得了圣境。如果误解作成圣,那就会有欲魔入侵到他心腑,使他一味地声言欲念是菩提道。於是便与常人未修道者之流一样行欲无度,其行淫者,叫做持法子。由於他有神鬼之功力,因此在末世之中摄收凡愚之人,其数上百、上千,乃至上万。当那魔鬼生厌而离开他的身体时,这时他既无神威也无功德,最终陷入王难之中,因为他使众生疑误导致其堕入无间地狱。自己便失却了正受,从此沉沦。
阿难。如是十种禅那现境。皆是受阴用心交互。故现斯事。众生顽迷。不自忖量。逢此因缘。迷不自识。谓言登圣。大妄语成。堕无间狱。汝等亦当将如来语。於我灭後传示末法。遍令众生开悟斯义。无令天魔得其方便。保持覆护。成无上道。
【译文】阿难,像这十种禅那中显现的境地,都是受蕴在心体中交互涌动,因此才现出这些事境。众生因为顽迷而不能自己忖量,碰上这些因缘时,心迷而不能识破,还说登上了圣境,造成如此大妄语,当堕入无间地狱。你们应当依照如来的说法,在我灭度後的末世中传示如来的这个法义,使广大的众生开悟,使众生们不被天魔占得便宜,保护持守正确的修行之路,从而成就无上觉道。
阿难。彼善男子修三摩提受阴尽者。虽未漏尽。心离其形。如鸟出笼。已能成就。从是凡身上历菩萨六十圣位。得意生身。随往无碍。譬如有人。熟寐寱言。是人虽则无别所知。其言已成音韵伦次。令不寐者。咸悟其语。此则名为想阴区宇。若动念尽。浮想销除。於觉明心。如去尘垢。一伦生死。首尾圆照。名想阴尽。是人则能超烦恼浊。观其所由。融通妄想以为其本。
【译文】阿难,那些善男子修行正等正觉正持三摩提,他们的受蕴已经绝尽,虽然还没有达到完全漏尽,但他们的心却能够离开自己的形体,如同鸟离开鸟笼一样,有一定的修行成就,这时以自己的凡俗之身,经历著菩萨六十圣位境界,得意自在地感受自己的身体随意无碍地往来於这些境界之中。就像熟睡中的人说梦语,其人虽然深然不觉知,但他的话已成为音韵句式,使没有睡著的人完全懂得他的梦语,这名叫想蕴境地。在些境地中如果游动的念想绝尽,浮想消除,心体妙明觉悟,如同洗去尘垢一样,这时对自己一世的经历便能够从生到死,从头至尾地圆照无余,这叫做想蕴尽。那麽,这样的修行者就能够超越烦恼浊垢,观察这等情形的根由,根本上还是融通妄想所造成的。
阿难。彼善男子受阴虚妙。不遭邪虑。圆定发明。三摩地中。心爱圆明。锐其精思贪求善巧。尔时天魔候得其便。飞精附人。口说经法。其人不觉是其魔著。自言谓得无上涅盘。来彼求巧善男子处。敷座说法。其形斯须。或作比丘。令彼人见。或为帝释。或为妇女。或比丘尼。或寝暗室身有光明。是人愚迷。惑为菩萨。信其教化。摇荡其心。破佛律仪。潜行贪欲。口中好言灾祥变异。或言如来某处出世。或言劫火。或说刀兵。恐怖於人。令其家资。无故耗散。此名怪鬼年老成魔。恼乱是人。厌足心生。去彼人体。弟子与师。俱陷王难。汝当先觉。不入轮回。迷惑不知。堕无间狱。
【译文】阿难,那些善男子在修行中,受蕴已达虚妙,不遭遇邪想邪虑,心体圆定生慧,即入三摩地正定之中,但是若心体爱恋如此圆融灵明境像,便会为了锐利他如此精妙的思维而贪求巧善之智。这时天魔便趁这个方便时机,飞精附人,将魔灵附於这人身上,为其讲经说法。这个人不察觉是魔附身,反而自称修得了无上涅盘境界。然後对来他这里寻求善巧之智的善男子,铺坐设场而为他们讲法。这人的形体,可有种种变化,让那些求善巧的人看来,一会是比丘,一会是帝释,一会妇女,一会是比丘尼。或者居暗室之中叫人看见其身上有光明,这人一时愚迷惑乱,以为自己就是菩萨,使一些人相信他的教化,这人便令听讲者心性惑乱摇荡,从而破坏了佛的律仪,暗中施行各种贪欲,这人口中喜说灾祥变异,一会对人说如来在某地出世,一会对人说劫难、战争将临,在人心中散布恐怖,使相信他话的人莫名其妙地耗散家资浪费财产。这叫做怪鬼,趁年老成魔时来恼乱这个修道人。当魔心厌足以後,便离开这人的身体,如此情形使这个人及其子都陷入王难。你对这种事情应当先有所察觉,才不会堕入轮回,也不会去迷惑无知的众生,使其不堕无间地狱。
阿难。又善男子。受阴虚妙。不遭邪虑。圆定发明。三摩地中心爱。游荡。飞其精思。贪求经历。尔时天魔候得其便。飞精附人。口说经法。其人亦不觉知魔著。亦言自得无上涅盘。来彼求游善男子处。敷座说法。自形无变。其听法者。忽自见身坐宝莲华。全体化成紫金光聚。一众听人。各各如是。得未曾有。是人愚迷。惑为菩萨。婬逸其心。破佛律仪。潜行贪欲。口中好言诸佛应世。某处某人。当是某佛化身来此。某人即是某菩萨等。来化人间。其人见故。心生倾渴。邪见密兴。种智销灭。此名魅鬼年老成魔。恼乱是人。厌足心生。去彼人体。弟子与师。俱陷王难。汝当先觉。不入轮回。迷惑不知。堕无间狱。
【译文】阿难,又有那些善男子,其受蕴已达虚妙,不遭遇邪想邪虑,心体圆定生慧,但在修持正定三摩地中,心中无端爱恋游荡,思维飞扬,贪求经历种种境像。这时天魔趁著这个方便之机,飞精附人,将魔灵附体在这人身上,向他宣说经法。这人也不觉知是魔附体,自称证得了无上涅盘境界。对到他这里追求神游的善男子,铺座设场而为他们讲法。自身形体没有变化,但听他讲法的人忽然会看自己坐在宝莲花之中,全身整体都幻化成聚集的紫金光彩。所有在场的听讲者,每个人都体验如此境像,从而产生出从来没有过的惊喜。这人一时愚迷,惑乱心想自己就是菩萨,妄惑之心淫逸奔放,从而破坏了佛的律仪,暗中行种种贪欲,这人口中又喜说诸佛应世,说某某人就是某某佛的化身,某某人是某某菩萨化身来人间点化众生等等。众人看见这种情况,心中渴仰倾慕,从而心中隐隐约约便生出邪见,消毁了自己的善根智种,这叫做魅鬼,年老成魔来恼乱这个修道人。当魔心厌足之後,便离开他附体的这个人,这时此人和他的弟子都会遭陷王难。你应当对此有所先觉,才不会堕入轮转之中,不去迷惑无知的众生,更不使他们堕入无间地狱。
又善男子。受阴虚妙。不遭邪虑。圆定发明。三摩地中。心爱绵合。澄其精思。贪求契合。尔时天魔候得其便。飞精附人。口说经法。其人实不觉知魔著。亦言自得无上涅盘。来彼求合善男子处。敷座说法。其形及彼听法之人。外无迁变。令其听者。未闻法前。心自开悟。念念移易。或得宿命。或有他心。或见地狱。或知人间好恶诸事。或口说偈。或自诵经。各各欢娱。得未曾有。是人愚迷。惑为菩萨。绵爱其心。破佛律仪。潜行贪欲。口中好言佛有大小。某佛先佛。某佛後佛。其中亦有真佛假佛。男佛女佛。菩萨亦然。其人见故。洗涤本心。易入邪悟。此名魅鬼年老成魔。恼乱是人。厌足心生。去彼人体。弟子与师。俱陷王难。汝当先觉。不入轮回。迷惑不知。堕无间狱。
【译文】又有些修道的善男子,其受蕴已达虚妙境地,不会遭遇邪虑邪思,心体於圆定之中发明智慧。但是这人在修持正定三摩地中,由於心中贪爱绵泯,便澄滤其思维,而贪求种种契合它物的景像。这时天魔趁机得到方便,飞精附体,将魔灵附体在这人身上,并为他讲经说法。这人不知觉是魔附体,反而自称得了无上涅盘境界。然後在来他这里寻求契合境界的善男子中,铺座设场而为他们讲法。这人的形体和前来听讲人的形体虽然没有什麽迁移变化,但他可以使听讲者们在还没有听法之前,心便自行开悟,心念能迁移变易潜行无端。有的人由此而暂时获得宿命神通,有的人暂时具有他心通,有的人看得见地狱景像,有的人能了知人世间种种好事和坏事,有的人口中自然说出偈语,有的人自己自然而然便可诵说经文,人人欢喜获得从未有过的经验。但这个人一时愚迷,妄惑之心认为自己便是菩萨,心中充塞绵爱,从而破坏佛的律仪,暗中施行贪欲。嘴上好说有大佛小佛应世,某佛是先佛,某佛是後佛。其中又有什麽真佛、假佛、男佛、女佛,菩萨也是这样的等等。众人看见这种情况,本心遭到邪见薰染,而入邪悟之中,这叫做魅鬼,年老成魔来烦乱这修道人,当魔厌足而离开此人後,这人及其子都遭陷王难。你应当对此先有所觉察,才能不致於堕入轮回,不会去迷惑无知的众生,不使他们堕入无间地狱。
又善男子。受阴虚妙。不遭邪虑。圆定发明。三摩地中。心爱根本。穷览物化性之终始。精爽其心。贪求辨析。尔时天魔候得其便。飞精附人。口说经法。其人先不觉知魔著。亦言自得无上涅盘。来彼求元善男子处。敷座说法。身有威神。摧伏求者。令其座下。虽未闻法。自然心伏。是诸人等。将佛涅盘菩提法身。即是现前我肉身上。父父子子。递代相生。即是法身常住不绝。都指现在即为佛国。无别净居及金色相。其人信受。亡失先心。身命归依。得未曾有。是等愚迷。惑为菩萨。推究其心。破佛律仪。潜行贪欲。口中好言眼耳鼻舌。皆为净土。男女二根。即是菩提涅盘真处。彼无知者。信是秽言。此名蛊毒魇胜恶鬼年老成魔。恼乱是人。厌足心生。去彼人体。弟子与师。俱陷王难。汝当先觉。不入轮回。迷惑不知。堕无间狱。
【译文】又有些修行的善男子,其受蕴已达虚妙,不会遭邪虑邪思,心体於圆定之中发明智慧。但其在修持正定三摩地中,心执著於穷究事物变化始终的根本,为精爽思维而贪求辨析,这时天魔趁机得其方便,便将魔灵飞附其人身上,向这人讲经说法。这个人并不觉知这是天魔附体,也自称证得无上涅盘境界。然後在来他这里寻求善巧根本的信众中间铺座讲法。此时这人身上具有魔力神威,能够以魔力制伏求学之人,使他们在他的面前,虽然没有听他讲法,便已经自然而然心伏於他。中此魔的这些人以为佛的涅盘菩提法身即是现前自己的肉身,而父父子子传宗接代即是法身常住不绝。眼前的这些就是佛国,不会再有什麽净土世界以及光耀金色的佛身了,使人在接受和相信他的说法时已亡失了自己原先的本心,身心命运的归依於此呈现出从未有过的景像。这些人一时愚迷,妄惑之心认为自己就是菩萨,执著於推究心计,破坏佛的律仪,暗中行种种贪欲。嘴上好说眼耳鼻舌就是净土,男女二根就是菩提涅盘的真正所在。使那些无知的人相信这样的污秽言语,这是蛊毒魇胜恶鬼年老成魔来恼乱这修道人,当魔厌足而离开附体的这人後,这个人及其弟子都要陷入王难。你应当对此先有觉察,不致於陷入轮回,不会迷惑众生,不使他们堕入无间地狱。
又善男子。受阴虚妙。不遭邪虑。圆定发明。三摩地中。心爱悬应。周流精研。贪求冥感。尔时天魔候得其便。飞精附人。口说经法。其人元不觉知魔著。亦言自得无上涅盘。来彼求应善男子处。敷座说法。能令听众。暂见其身如百千岁。心生爱染。不能舍离。身为奴仆。四事供养。不觉疲劳。各各令其座下人心。知是先师本善知识。别生法爱。黏如胶漆。得未曾有。是人愚迷。惑为菩萨。亲近其心。破佛律仪。潜行贪欲。口中好言。我於前世於某生中。先度某人。当时是我妻妾兄弟。今来相度。与汝相随归某世界。供养某佛。或言别有大光明天。佛於中住。一切如来所休居地。彼无知者。信是虚诳。遗失本心。此名疠鬼年老成魔。恼乱是人。厌足心生。去彼人体。弟子与师。俱陷王难。汝当先觉。不入轮回。迷惑不知。堕无间狱。
【译文】又有些修学者,其受蕴已达虚妙,不遭遇邪虑邪思,於圆定之中发明智慧,但其在修持正定三摩地中,心中爱恋执著於玄想神思感应,而反反覆覆地去周密精研它,贪求冥冥感应它。这时天魔便趁机得其方便,将魔灵飞附於於其人之身,对他讲经说法。这人根本没有觉察这是魔来附体,也自称是得了无上涅盘境界。然後在来他这里寻求神秘感应的信众中铺座讲法。由於魔力的缘故,这人能够使听众暂时之间看到他具有千百岁高寿的身像,从而心生爱恋而不愿离开,甘愿做这人的奴仆,不知疲劳地供养服侍这人,这人能使在他座下听他讲法的人各自以为遇到的是先师,是大德大贤,因而心生敬爱,形影相随,由此而获得从未有过的惊喜。这人一时愚迷,妄惑之心以为自己即是菩萨,有菩萨所有的亲近心,从而破坏佛的律仪,暗中施行贪欲。其人口中好说:我在前世的时候,在某某众生之中先度了某人,当时,这些人是我的妻妾或兄弟,今天再来相度,让他们与你相随而归到某某世界中去供养某佛。或者言说:有大光明天,佛住在那里,一切的如来也生活在那里等等。那些无知的信徒,相信这些虚诳的言说,便遗失了本心。这是疠鬼年老成魔时来恼乱这修道人,当魔厌足而离开这人後,这人及其弟子都要遭陷王难。你应当对此先有觉察,才不会流入轮回,不会去迷惑无知的众生,不让他们堕入无间地狱。
又善男子。受阴虚妙。不遭邪虑。圆定发明。三摩地中。心爱深入。克己辛勤。乐处阴寂。贪求静谧。尔时天魔候得其便。飞精附人。口说经法。其人本不觉知魔著。亦言自得无上涅盘。来彼求阴善男子处。敷座说法。令其听人。各知本业。或於其处语一人言。汝今未死。已作畜生。敕使一人於後蹋尾顿令其人起不能得。於是一众倾心敛伏。有人起心。已知其肇。佛律仪外。重加精苦。诽谛比丘。骂詈徒众。讦露人事。不避讥嫌。口中好言未然祸福。及至其时。毫发无失。此大力鬼年老成魔。恼乱是人。厌足心生。去彼人体。弟子与师。俱陷王难。汝当先觉。不入轮回。迷惑不知。堕无间狱。
【译文】又有些修行善男子,其受蕴已达虚妙,不遭邪虑邪想,於是从圆定发明智慧。但是在修持正定三摩地中,其人心中爱恋执著於深静入潜,便辛勤刻意地去精研它,乐意处在阴暗幽寂之中,贪求静谧气氛。这时,天魔便趁此方便时机,将魔灵飞附於其人身上,对讲经说,这人不觉知是魔附体,也自称是得了无上涅盘境界。然後在来他这里寻求阴寂静谧的信众中间铺座讲法,使那些听者各自知道自己原来的业果造作。或者在某个地方,对某个人讲,你现在虽然还没有死,但已作了畜生,然後叫另一个人在这人身後做踏踩尾巴的动作,顿时便使这人不能起身,於是大家都倾心折伏於讲法者。如某人有疑心生起,这人早已知其心事端倪,便不依佛的律仪威严,令其人苦修不已,还随意诽谤比丘,漫骂弟子,肆无忌惮地攻击人际间事情。其人口中好预言祸福,每每都毫发不差的应验其预言,这是大力鬼年老成魔来恼乱这修道人。你应当对此先有觉察,才不致於流入轮回,不会去迷惑无知的众生,不使他们堕入无间地狱。
又善男子。受阴虚妙。不遭邪虑。圆定发明。三摩地中。心爱知见。勤苦研寻。贪求宿命。尔时天魔候得其便。飞精附人。口说经法。其人殊不觉知魔著。亦言自得无上涅盘。来彼求知善男子处。敷座说法。是人无端於说法处。得大宝珠。其魔或时化为畜生。口衔其珠。及杂珍宝简册符牍诸奇异物。先授彼人。後著其体。或诱听人藏於地下。有明月珠照耀其处。是诸听者。得未曾有。多食药草。不餐嘉馔。或时日餐一麻一麦。其形肥充。魔力持故。诽谛比丘。骂詈徒众。不避讥嫌。口中好言他方宝藏。十方圣贤潜匿之处。随其後者。往往见有奇异之人。此名山林土地城隍川岳鬼神。年老成魔。或有宣婬破佛戒律。与承事者潜行五欲。或有精进纯食草木。无定行事。恼乱是人。厌足心生。去彼人体。弟子与师。俱陷王难。汝当先觉。不入轮回。迷惑不知。堕无间狱。
【译文】又有修学的善男子,其受蕴已达虚妙,能不遭邪虑邪想侵蚀,於是从圆定发明智慧。但是在修持正定三摩地中,其人心中爱恋执著於知见,便勤苦研究寻找,贪求能知先见後的宿命神通功夫。这时天魔趁机得其方便,将魔灵飞附其人身上,向他讲经说法,这人昏然不觉知这是天魔附体,也自称得了无上涅盘境界。然後在来他这里追求知见智慧的僧众中间铺座讲法,这人可以无缘无故地从讲法的地方取得大宝珠。这天魔有时候或变化成动物,口中含著珠宝、珍奇、简册、符篆等等异常之物,将这些东西授予这人,然後附体在这人身上,这人便诱惑听他讲法的人,说某地方中藏有明月珠,照耀那里,使得这些听者获得从未有过的惊奇。这人多半以药草为食,不吃精美的饭菜,或者有时一天只吃一麻一麦,但其身体依然壮实,这是由於魔力加持的缘故。这人随意诽谤比丘,漫骂弟子,不怕别人对他诳言的讥笑与嫌恶。嘴上好说哪里有宝藏,哪里又有十方来的圣贤之人隐居在那里,然後跟随他的人一去果然看见那里有奇异之人。这是山林、土地、城隍、川岳等鬼神,年老成魔,宣说淫欲,破坏佛的戒律,同跟随他的人暗中行种种贪欲,或者迷恋功夫的长进,纯粹只吃草木,过著没有规律的生活,来恼乱这修道人。天魔厌足而离开这人後,这人及其弟子多半要陷於王难。你应当对此先有所觉察,才不会流入轮回,不去迷惑无知的众生,不使他们堕入无间地狱。
又善男子。受阴虚妙。不遭邪虑。圆定发明。三摩地中。心爱神通。种种变化。研究化元。贪取神力。尔时天魔候得其便。飞精附人。口说经法。其人诚不觉知魔著。亦言自得无上涅盘。来彼求通善男子处。敷座说法。是人或复手执火光。手撮其光。分於所听四众头上。是诸听人顶上火光。皆长数尺。亦无热性。曾不焚烧。或水上行。如履平地。或於空中安坐不动。或入缾内。或处囊中。越牖透垣。曾无障碍。唯於刀兵不得自在。自言是佛。身著白衣。受比丘礼。诽谛禅律。骂詈徒众。讦露人事。不避讥嫌。口中常说神通自在。或复令人傍见佛土。鬼力惑人。非有真实。赞叹行婬。不毁麤行。将诸猥媟。以为传法。此名天地大力山精。海精风精河精土精。一切草木积劫精魅。或复龙魅。或寿终仙。再活为魅。或仙期终。计年应死。其形不化。他怪所附。年老成魔。恼乱是人。厌足心生。去彼人体。弟子与师。多陷王难。汝当先觉。不入轮回。迷惑不知。堕无间狱。
【译文】又有些修道的善男子,其受蕴虚妙,能够不遭邪虑邪想的干扰,於是从圆定之中发明智慧,但是在修持正定三摩地中,其人心中爱恋和执著於种种神通变化。便研究变化的究竟,贪求能有变化的神通功夫。这时天魔趁机得其方便,将魔灵飞附於其人身上,对他讲经说法。这人却不觉知这是天魔附体,也自称得了无上涅盘境界,在来他这里追求神通的信众中铺座讲法,这人手中拿著火光,用手指撮取火光分别布在四周的听众头上,这些听众的头上火光都光焰数尺,但却感觉不到热力,也不会焚烧身体。这人也可以在水上走如履平地,或可以腾空安坐不动,把自己装在瓶中、口袋中,越窗穿墙,进出没有障碍。但是唯有在刀兵武器面前无能为力不得自在。这人自称是佛的应身,穿著白衣,接受比丘们的礼敬,诽谤禅律,骂斥弟子,攻击人事,不怕别人的讥笑嫌恶。这人嘴上喜欢说神通自在,或者使他身边的人眼见佛土佛国境象等等。这些都是由於魔鬼神力而造成的惑人现象,并非是这人真正实在具有神通本领。这人赞赏行淫,不毁除粗鄙恶劣的行为,以种种猥亵的方式来传法传功。这是天地间有大魔力的山精、海精、风精、河精、土精,以及一切草木精怪,或是龙魅,或是寿终的神仙再活为魅,或是仙期终结死期将临但其形体不化的精怪等等,年老魔来恼乱这修道人。当天魔厌足而离弃这人时,这人及其子多半陷入王难。你应当对此先所觉察,才不会流入轮回,不去迷惑无知的众生,不使他们堕入无间地狱。
又善男子。受阴虚妙。不遭邪虑。圆定发明。三摩地中。心爱入灭。研究化性。贪求深空。尔时天魔候得其便。飞精附人。口说经法。其人终不觉知魔著。亦言自得无上涅盘。来彼求空善男子处。敷座说法。於大众内。其形忽空。众无所见。还从虚空突然而出。存没自在。或现其身洞如琉璃。或垂手足作旃檀气。或大小便如厚石蜜。诽毁戒律。轻贱出家。口中常说无因无果。一死永灭。无复後身。及诸凡圣。虽得空寂。潜行贪欲。受其欲者。亦得空心。拨无因果。此名日月薄蚀精气。金玉芝草。麟凤龟鹤。经千万年不死为灵。出生国土。年老成魔。恼乱是人。厌足心生。去彼人体。弟子与师。多陷王难。汝当先觉。不入轮回。迷惑不知。堕无间狱。
【译文】又有些修学的善男子,其受蕴已达虚妙,能够不遭遇邪虑邪思,於是从圆定中发明智慧。但是在修持正定三摩地中,其人心中爱恋执著於入灭,便研究化灭之术,贪求深入於空无之中,这时天魔趁机得其方便,将魔灵飞附於人身上,对他讲经说法。这人却终始不觉知这是天魔附体,也自称是证得无上涅盘境界。然後在来他这里追求空灭的信众中间铺座讲法,在众人之中忽然形空身隐,不见踪影,然後又从虚空中突然现身而出,隐显自如随意。或显现自己的身体如同透明的琉璃,或是举手投足皆散发出檀香气,或者排泄出的大小便如同厚石蜜香味。这人自持魔力,便去诽谤佛的戒律,轻视出家比丘,口中常说无因无果的修行法门,人死即是永远的空灭,并没有业报後身,其人虽然获得了空寂,但是暗中仍然施行贪欲,接受其欲行者,也可获得空灭之心,而不被因果业报拨动。这是日、月中薄蚀精气、金玉芝草、麟凤龟鹤,经历千百万年不死而成为精灵,出生在国土之中,年老成魔时来恼乱这修道人。当天魔厌足而离开这人时,这人及其弟子多半陷入王难。你应当对此先有所察觉,才不会流入轮回,不去迷惑无知的众人,不使他们堕入无间地狱。
又善男子。受阴虚妙。不遭邪虑。圆定发明。三摩地中。心爱长寿。辛苦研几。贪求永岁。弃分段生。顿希变易细相常住。尔时天魔候得其便。飞精附人。口说经法。其人竟不觉知魔著。亦言自得无上涅盘。来彼求生善男子处。敷座说法。好言他方往还无滞。或经万里。瞬息再来。皆於彼方取得其物。或於一处。在一宅中。数步之间。令其从东诣至西壁是人急行。累年不到。因此心信。疑佛现前。口中常说。十方众生皆是吾子。我生诸佛。我出世界。我是元佛。出世自然。不因修得。此名住世自在天魔。使其眷属。如遮文茶。及四天王毗舍童子。未发心者。利其虚明。食彼精气。或不因师。其修行人亲自观见。称执金刚与汝长命。现美女身。盛行贪欲。未逾年岁。肝脑枯竭。口兼独言。听若妖魅。前人未详。多陷王难。未及遇刑。先已乾死。恼乱彼人。以至殂殒。汝当先觉。不入轮回。迷惑不知。堕无间狱。
【译文】又有些修学的善男子,其受蕴已然虚妙,能不遭遇邪虑邪想,於是从圆定中发明智性。但是在修持正定三摩地中,其心爱恋执著於长寿,便辛苦研究长寿密机,贪求长生不老,唾弃人的自然生命变化,希图人的生命不发生任何细微变易。这时天魔趁机得其方便,将魔灵飞附於其人身上,对他讲经说法。这人竟然不觉知这是天魔附体,也自称是证得无上涅盘境界,在来他这里追求长生不老的信众中铺座讲法。喜欢言说自己可以无遮无拦随意来往於它方别处,或者在瞬息之间已从万里之外取得某物回来,或在某一住宅中数步之大的空间里,叫人从东壁走到西壁,那人急行却长久都走不到。於是众生相信这人,以为是佛现在面前。这人还常说十方的众生都是我的子孙,诸佛是我生的,我是出世之佛,我是第一个佛,不是靠修行而得的,而是自然而然出世的佛等等。这是住於世间的自在天魔指使其眷属弟子,如遮文茶,及四天王毗舍童子等等,未发心求无上觉道者,利用他们善於变化的幻术,来吸食这人的精气,入魔幻之中的修行人不须有师指点也能感觉到长寿境象,欣喜自己之命寿已是金刚不坏之身。这些魔灵又能变现美女身体,令修行人与其施行贪欲,使其还没到衰老之年,便已经是肝脑枯竭了。这些魔灵还常常独言,听来尽是些妖魅惑众之言,听者不知其是妖言而信服,故而多有遭到王难的,甚至在还没有遭到刑罚祸之前,信服者便先已乾死。魔灵如此恼乱这人,甚至致使这人早夭早损。你应当对此有所先觉,才不会流入轮回,不去迷惑众生,不使他们堕入无间地狱。
阿难当知。是十种魔。於末世时。在我法中出家修道。或附人体。或自现形。皆言已成正遍知觉。赞叹婬欲。破佛律仪。先恶魔师。与魔弟子。婬婬相传。如是邪精魅其心腑。近则九生。多踰百世。令真修行。总为魔眷。命终之後。必为魔民。失正遍知。堕无间狱。汝今未须先取寂灭。纵得无学。留愿入彼末法之中。起大慈悲。救度正心深信众生。令不著魔。得正知见。我今度汝已出生死。汝遵佛语。名报佛恩。阿难。如是十种禅那现境。皆是想阴。用心交互。故现斯事。众生顽迷。不自忖量。逢此因缘。迷不自识。谓言登圣。大妄语成。堕无间狱。汝等必须将如来语。於我灭後。传示末法。遍令众生。开悟斯义。无令天魔得其方便。保持覆护。成无上道。
【译文】阿难,你应当知道这十种魔,在末法世中,隐藏在我的法中,或出家修道人中,或附於人体,或自己现形,都说自己成就了正遍知觉无上涅盘,使他们破坏佛的律仪,赞赏淫欲。这些先世恶魔师与魔弟子们淫习相传,像这样的邪精,其魅惑人的心腑,短则要有九生之期,长则超过百世之劫时,从而能令那些真心修道的人,都成为其眷属弟子,命终之後即沦为魔的子民,失却了正等正觉而堕入无间地狱。所以你现在不必急於先取得寂灭之道,即使你已经得了无学果位,但须要发菩萨愿行,不入涅盘而留居在末法世中,起大慈悲心怀,去救度那些正心正意深信佛法的众生,使他们不被天魔侵扰,而修得正等正觉的知见。我今天已将你度出生死苦海,你一定要遵循佛的话,这就叫做报佛恩。阿难,像这十种禅那中显现的境象,都是想蕴在心体中交互涌动而出现的这等魔幻事景。众生妄惑顽迷,不能自己忖量,遭逢这等因缘时,不能自己察觉识破,还说是登上圣境。如此而造成大妄语,堕入无间地狱。你们必须在我灭度之後,将如来圣言遍传於末法之世中,使众生开悟明白佛的法要,不要让天魔得其方便毁坏修行的人们,要保护加持这些修行人成就无上觉道。
【楞严经】讲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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