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诗词题库(46)
每次十道题,帮助更好的理解古诗词。
第一题:白居易的《欲与元八卜邻,先有是赠》“明月好同三径夜,绿杨宜作两家春”中的“三径”一典的出处,理解不正确的是()
A 蒋羽的事 B 陶潜的事 C 孟浩然的诗
答案:C
解析:
“三径”的典故:
据记载,西汉末年王莽篡政,兖州刺史蒋诩衷心西汉朝廷,不愿归顺篡政的王莽,于是就归隐乡里。蒋羽不愿和外面的官场之人同流合污,只和羊仲、求仲这个两个隐士交往,并且在自己家庭院中专为这两位隐士开辟了三条小路。后来人们就用“三径”来指隐士隐居之地,或隐居避世与寄情山水田园。
陶渊明《归去来兮辞》“三径就荒,松菊犹存”,其中的“三径”就代表着隐居的意思。陶渊明还发明了“三径之资”这个 可是,隐居也要吃饭穿衣呀,陶渊明在隐居之前想通过做官挣取隐居的费用,他说:“聊欲弦歌,以为三径之资可乎?”所以后来把隐居的费用就叫做“三径之资。”
关于“三径”的典故在很多诗词中都曾经被引用,下面我们就来列举几个例子。
第二题:以下诗句不是抒写“怀才不遇”的是()
A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B 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C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
答案:C
解析:
A出自陈子昂的《登幽州台歌》,它是一首盛时不遇的名篇,表达了作者的政治抱负不能实现,反遭受打击的悲痛心情。
B出自李商隐的《贾生》,这是一首托古讽时诗,意在借贾谊的遭遇,抒写诗人怀才不遇的感慨。
C出自王维的《竹里馆》,这首诗作于王维晚年隐居蓝田辋川时期,清幽的竹林、皎洁的明月烘托出诗人悠然的心境。
第三题:“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指的是那为历史人物?()
A 孙权 B 周瑜 C 诸葛亮
答案:B
解析: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周瑜,字公瑾。
第四题:“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指的是哪位历史人物?()
A 刘备 B 诸葛亮 C 庞统
答案:B
解析:
杜甫《八阵图》“功盖三分国,名成八阵图。”这是作者初到夔州(治今重庆奉节)时的一首咏怀诸葛亮的诗。
第五题:“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指的是哪位历史人物?()
A 孙权 B 周瑜 C 曹操
答案:A
解析:
辛弃疾的《南乡子·登京口北固亭有怀》“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曹操率领大军南下,见孙权的军队雄壮威武 ,喟然而叹:“生子当如孙仲谋,刘景升儿子若豚犬耳。”
第六题:下列诗句与“安得身如芳草多,相随千里车前绿”的送别情怀最相近的一项是()A 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B 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C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D 唯有相思似春色,江南江北送君归。
答案:C
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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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哪句和其意思相近,就要知道这句诗本身是什么意思。
“安得身如芳草多,相随千里车前绿”出自明代高启的一首送别诗,意思是:怎么样让我的身体变成芳草那么多,可以一直追随你的车绿到千里之外。表达了作者在送别时,难舍难分的心情。
王维《送沈子福归江东》杨柳渡头行客稀,罟师荡桨向临圻。惟有相思似春色,江南江北送君归。“相思”是一种抽象的情感,但王维将相思比作春色,便具体得多。所以明代诗人高启在一首送别诗中将“春色”改为“芳草”:安得身如芳草多,相随千里车前绿。芳草本身就是春色的具象,芳草千里,追随归者的车骑。车轮到处,处处是芳草,这是何等盎然的春色!其实,芳草是不能随车骑而前行的,追随归人的是我的情思。这又是进一层的联想。清代学者马位马位在此基础上又作压缩为五言,显得更为洗练:愿随春草绿,一路送君归。——《送人绝句》
第七题:下列哪些诗句虽无“明月”二字,却写出了“明月”之景?()
A 十轮霜影转庭梧,此夕羁人独向隅 B 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C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
答案:A和C
解析:
A出自宋代晏殊的《中秋月》十轮霜影转庭梧,此夕羁人独向隅。未必素娥无怅恨,玉蟾清冷桂花孤。
其中的“霜影”是月影、月光的意思。“玉蟾”是月亮的别称。
C出自宋代苏轼的《阳关曲·中秋月》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
其中的“银汉”是银河的意思。“玉盘”是比喻月亮。
B出自宋代赵师秀的《约客》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这首诗和明月之景没有关系,因为是“下雨”。
第八题:和“秦时明月汉时关”的写作手法一样的诗句是()
A 烟笼寒水月笼沙 B 明月楼高休独倚 C 夜吟应觉月光寒
答案:A
解析:
这道题考的是古诗词的修辞手法:互文。具体地说,它是这样一种互辞形式:上下两句或一句话中的两个部分,看似各说两件事,实则是互相呼应,互相阐发,互相补充,说的是一件事。由上下文意互相交错,互相渗透,互相补充来表达一个完整句子意思的修辞方法。” 简而言之,互文是一种修辞手法,具体怎么解释呢,我们举几个例子:(1)北朝民歌《木兰诗》:“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误解:到东市买了骏马,去西市买了鞍鞯,往南市买了辔头,从北市买了长鞭。正解:从各个街市准备骏马、鞍鞯、辔头、长鞭等战具。“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误解:“将军经历了很多年的战争都为国战死了,战士多年之后得胜归来”(这个逻辑上就很奇怪)正解:“将军和战士经历了很多年的战争,有的为国牺牲,有的凯旋归来”。“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误解:打开我东屋的房门,坐在我西屋的床上.正解:(这么久没回家,不禁欣喜)于是每间房门都要打开了,进去看看.“当窗理云鬓,对镜帖花黄。”误解:对着窗户梳理美丽的鬓发,对着镜子贴上好看的花黄.正解:当着窗户,对着镜子,先梳理美丽的云鬓,然后贴上漂亮的花黄.(2)范仲淹的《岳阳楼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误解:不因为所处环境而喜,也不因为个人遭遇而悲。正解:不因为所处环境或个人遭遇而喜,也不因为所处环境或个人遭遇而悲。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误解:在朝廷做官就为百姓忧虑,不在朝廷做官而处在僻远的江湖中间就为国君忧虑。正解:无论是在朝为官还是身居江湖,都为百姓为国君担忧。
(1)王昌龄的《出塞》“秦时明月汉时关”误解:秦朝的明月汉朝的关口。正解:秦汉时的明月,秦汉时的关口。(这里用了以汉比唐的手法,意思是可这明月不仅仅是照耀着唐朝的战士,也照耀过秦汉时代的戍卒啊;这边关不仅驻扎着唐朝的战士,也驻扎过秦汉时代的征人哪。)(4)杜甫的《客至》“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误解:我洒满落花的小路从来不曾因为客人到来而打扫过,我草堂蓬门今天为您打开了。正解:我洒满落花的小路,从来不曾因为客人到来而打扫过,但是今天我为您打扫;我草堂蓬门也从来没有为客人打开过,但是今天为您打开了。 (5)曹操的《观沧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提示:"日月之行“与"星汉灿烂"互文)
(6)诸葛亮的《出师表》“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提示:“受任”与“奉命”互文)(7)李贺的《马诗》“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钩。”(提示:"大漠"与“燕山”互文)
(8)白居易的《琵琶行》“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提示:“主人”与“客”互文)
(9)毛泽东的《沁园春·雪》“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提示:“千里”和“万里”是互文。)
所以,“烟笼寒水月笼沙”的意思是迷离的月色下,轻烟笼罩寒水、白沙,小船。使用了“互文”的修辞手法。
第九题:下列诗句中“阑干”的意思玉其他不同的是()
A 梦啼妆泪红阑干 B 沉香亭北倚栏杆 C 瀚海阑干百丈冰 D 玉容寂寞泪阑干
答案:B
A出自于白居易的《琵琶行》”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意思:更深夜阑常梦少年时作乐狂欢,梦中哭醒涕泪纵横污损了粉颜。梦啼妆泪:梦中啼哭,匀过脂粉的脸上带着泪痕。红阑干:泪水融和脂粉流淌满面的样子。阑干:纵横交错的意思。
B出自李白的《清平调·其三》“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意思:动人姿色似春风能消无限怨恨,在沉香亭北君王贵妃双双倚靠着栏杆。解释:消除的意思。阑干:这里通“栏杆”。
C项出自岑参的《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瀚海”是沙漠的意思;“阑干”是(因为冰上有裂纹)纵横交错的样子。“瀚海阑干百丈冰”的意思是沙漠结冰,百丈纵横。
D出自白居易的《长恨歌》“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意思:寂寞忧愁颜,面上泪水长流,犹如春天带雨的梨花。这里的“阑干”也是形容泪水在脸上纵横交错的样子。
第十题:下列诗句都运用了“马革裹尸”的典故,请问哪项的作者不同于其他两项?()
A 裹尸马革三坛祭,锡命龙章五等分 B 裹马革新空许国,不龟手药却成功 C 结蒲工不暇,裹革例难援
答案:B
解析:
A出自清代学者赵翼的《阅邸报秦蜀楚三省同时奏捷》 “裹尸马革三坛祭,锡命龙章五等分”。
B出自宋代诗人陆游的《寓叹》“裹马革心空许国,不龟手药却成功。”
C出自清代学者赵翼的《愍忠寺石坛相传唐太宗葬战骨处》“结蒲工不暇,裹革例难援。”
成语“马革裹尸”的典故:马援是东汉名将,他奔赴沙场抵御外族侵略,屡建战功。汉光武帝封他为“伏波将军”。“威武将军”刘尚在贵州阵亡,贵州局势堪忧,马援年过花甲,却自愿请求出征。他说:“好男儿为国远征,以马革裹尸还葬!”他出兵贵州,勇挫敌兵,后来不幸病死在战场。后来“马革裹尸”就用来是指牺牲在在战场上,用马皮把尸体包裹起来。形容英勇杀敌,不怕死在疆场上。
韩再芬VS李文-《夜来灯花结双蕊》,黄梅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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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害我全家灭门 而我被穿了琵琶骨 关在地窖 看他十里红妆迎娶我妹妹
被江晏勒死后,我重生到嫁他的一个月前。
上一世,他害我全家灭门流放。
而我被穿了琵琶骨,关在地窖之中。
眼睁睁看他十里红妆迎,娶了我妹妹过门。
他们大婚那日,我妹林阮阮穿着大红嫁衣来看我。
暗无天日的地窖里,她笑容得意:「任凭你们出身高贵,如今还不是被我踩在脚下,卑贱如畜生?」
她和江晏按着我,活活勒死。
而我死后才知道,她是假的,是给我娘接生的稳婆之女。
我真正的亲妹妹,被她们卖去了青楼。
一点朱唇万人尝。
1
我重生时,假千金林阮阮正抱着母亲的胳膊撒娇。
「爹爹真好,阿姐若是穿了他送的这件烟罗裙,定能在明日的春花宴上艳压群芳。」
母亲也笑:「你呀,待你及笄那日,你爹爹定给你寻一件更好的。」
林阮阮依偎在母亲怀里,那亲昵的一幕瞬间刺痛了我的眼。
那个将我活生生勒死的形容癫狂的女子,和此刻这个娇憨可爱的少女的面容重叠在一起。
我脖颈上的剧痛如有实质的重现。
自从母亲寻回林阮阮后,这一年来都是如此,但凡我得了什么好的,林阮阮总是不经意间流露出艳羡的神色。爹娘出于愧疚,总是给她备上一份更好的。
林阮阮的目光定格在那件紫绡烟罗裙上,低声道:「我哪敢与姐姐相比呢?」
只是她眼底却隐隐流露出诡秘兴奋的光。
前世,就是这件衣裳,让我在众人面前几乎颜面尽失。
长公主的春花宴,才子佳人汇聚一堂。
林阮阮央求我带她同去,我只当是小女孩儿新奇,不忍让她伤心。何况长公主与母亲素来交好,即便请帖上没有林阮阮,带上她也无妨。
春花宴上,我身上的衣裳一开始还并无异样,林阮阮却忽然提议让我带她去公主府邸的后花园走走。
天气炎热,我们不过走动了一会儿,身上就微微出汗,倏然,我领口处的香气阵阵袭来。
那股莫名的香味,让我头晕目眩,紧接着身上痛痒不止。随着脖颈处的汗,领口处的汁液挥发出来,让我呼吸困难,满脸通红。
林阮阮作势来查看我的状况,却假装不小心撕毁了我的衣裳。
她惊呼一声:「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引来众人围观。
宾客们赶来时,便看见我双颊绯红,领口大敞。
在我胸闷得几乎喘不过气时,江晏忽然出现。
他解下披风,替我遮掩,带我从众人探究的目光中匆匆逃走,在所有人面前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
事后,林阮阮刻意引导众人往想入非非的方向猜测。
前世,我与江晏的孽缘,可以说是林阮阮一手促成。
2
我爹是当朝大学士,江晏只是个秀才,就连参加春花宴,都是借了当年同窗好友的光。
长公主本觉得那人配不上我。
但出了这等事,爹娘认为女儿家的清白比什么都重要。平心而论,那时我对救我于水火的江晏是感激的。
爹娘问过我的意见,一合计,便将我与江晏的事定了下来。
后来我才知道,我与江晏成婚不过两日,他便去找我爹,让他提拔自己做官。
我爹是天下读书人的表率,为人一向正派,自是不肯答应。
谁知,江晏吃了瘪后却不死心,私下里借着大学士女婿的名义钻营,给自己在礼部谋了个官。
此事被与我爹不睦的官员检举给圣上。
圣上最厌恶买官卖官之事,勃然大怒。
我爹怕江晏受到惩处,我的日子会很难过,他主动揽下所有罪责,保下了江晏。
圣上判我爹流放三千里,因长公主求情,祸不及家中女眷。
现在想想,那时的六月,天气炎热异常,众人贪凉还来不及,怎么就偏偏江晏多带了一件披风?
除非他早便知道春花宴上会发生什么。
这也意味着,林阮阮与他早有联系。
3
可惜,这一次我重生了,既然那对狗男女早有勾结,我会让他们「求仁得仁」。
林阮阮傍晚找到我,求我带她同去春花宴时,我一口应允。
她没想到事情竟如此顺利,眼底闪过惊愕。
我笑着哄她:「谁让你是我的妹妹呢?」
林阮阮笑得梨涡浅浅。
我强忍着恶心安抚她,等她走后,便叫来身边最得力的文嬷嬷,去吩咐人布置。
果不其然,掌灯时分,文嬷嬷告诉我说,林阮阮去了西暖阁。
林府上的人但凡出席宴会,下人们总会将次日要用的衣裳清洗过后,在偏房暖阁用熏香熏过。
上一世,林阮阮就是钻了这个空子。
她明知我对天竺葵过敏,便将其提取成汁液,浸入我的衣领。
翌日,长公主府的春花宴。
我依旧穿上了那件紫绡烟罗裙。
正堂屋内设了冰鉴。如同前世一样,林阮阮以席间无趣为由,央求我带她去转转。
不同的是,这一回,我叫上了陆家千金同去。
那陆家小姐为人最是古道热肠,有她在,很多事情也有了见证。
走到回廊尽头,我留了心,察觉到不远处那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了然一笑。
眼见时间过去了很久,正堂快要开宴,林阮阮似乎有些焦急。
她拿捏着措辞,终于忍不住问我:「阿姐,你……可有不适啊?」
陆家小姐闻言有些疑惑,看了我一眼。
只是林阮阮歪着脑袋,天真无邪的模样,任谁都不会对她的话多想。
我摇了摇头,「并无不适。」
陆小姐看了一眼正堂方向,对着我道:「不如我们快些回去吧,长公主……」
她话还没说完,就突然变了脸色。
「林缈,你妹妹这是怎么了?」
此时的林阮阮,说是「薄汗淋漓,红霞满面」也不为过。
林阮阮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儿。
忽然,她尖叫了一声,以一种扭曲怪异的姿势瘫坐在地上。
我和陆家千金伸手去扯,却实在拉她不动。
那头却有男子惊呼一声,「光天化日之下,怎会如此?」
不同于陆小姐的低声提醒,那人声音很大,似乎巴不得引来众人围观。
公主府开宴,来人皆是客,下人绝不会怠慢,即便是后花园,也有不少仆从候着。
随着林阮阮的叫喊声,顿时引来一堆人。
人群聚了过来,众人指指点点,和前世一样。
为了在林阮阮面前做戏,我与陆家千金拼命遮挡住他们的视线,却仍是无济于事。
此时,一个面容俊秀的男子手里拿着披风,一声「林大小姐莫怕」,便冲进人群里。
此人不是江晏又是谁。
下一刻,他愣在原地,看着地上瘫坐的林阮阮,与毫发无损站着的我。
一时之间,手里的披风不知道该给谁披上。
我恳切道:「这位公子,可否借你的披风一用?」
他慌张应是,亲手将披风给林阮阮披上,公主府令命仆从将瘫软的林阮阮抬去西厢休息。
「这位公子,如今是六月,您还有随身携带披风的习惯?」
江晏正欲向我施礼的动作滞了滞。
我沉下脸与陆家小姐离开。
此时公主府令已经请现场看戏的宾客前去正堂了。
「那林家二小姐听说是乡野长大的,今日一见果真粗鄙异常。」
「你瞧见了吧,适才林阮阮那副模样,简直有伤风化。」
有人猜疑:「这事有些蹊跷,林大小姐说得对,莫不是那位公子为了攀龙附凤,弄出的下作手段。」
他们临了,还在津津乐道刚才的见闻。
只是与前世不同的是,这一次,主角是江晏和林阮阮。
4
「父亲,这不是阮阮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她。」
我作出痛惜自责的神情。
林阮阮被罚跪祠堂,却并不服气,她说自己一定是被人陷害,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失态。
可是据公主府传来的消息,府医却并未检查出任何问题。
「不可能,一定是公主她……」
「放肆,你还要攀诬长公主?」
父亲气得吹胡子瞪眼,将原本罚跪三个时辰,改成了三日,并下令以后没有他的命令,不许林阮阮出府。
他最厌恶欺瞒撒谎之人,对这种败坏家风的事,从不姑息。
林阮阮被仆从带去了祠堂。
我的目光落在面前中年男子的微白鬓发上,鼻头一酸,这些年,父亲为了朝中之事殚精竭虑。
若非前世我的缘故,他本可以在青史留名,做他毕生所求的清廉之臣。
他明明很爱我们,却总要摆出故意一副儒家老古董的模样,所爱讷于言。
可是,林阮阮,她不配!
深夜,母亲让膳房做了吃食,瞒着父亲找了我,让我偷偷去祠堂看看林阮阮。
我拿了食盒,安抚母亲不要忧心。
林阮阮自然没有好好受罚,早趴在蒲团上睡着了。
我将她唤醒,她眼里的怒意一闪而过,看见是我,又柔和了表情。
「阿姐,你怎么来了?」
白日里发生的事,本该是我中了林阮阮与江晏商量好的计策,在大庭广众下丢人现眼。
现在的情况却是换成了林阮阮,这显然与他们提前商量好的结果相违背。
林阮阮若是对我有所怀疑,也在情理之中。
我想起上一世,林阮阮参宴的那件衣裳,似乎并不是出自林府的绣娘之手,只能是府外的。
府中的银子出入都有名目记录,而文嬷嬷并没有找到。
我断定,林阮阮八成是见父亲送了我一件去参宴的衣裳,便去向江晏诉苦。
江晏为了安抚她,也送了她一件罗裳。
我故作忧虑道:「阮阮,你今日的衣裳似乎并不是府里绣娘制的,尤其是外面的东西,一饮一食,吃穿用度,都得小心才是。」
林阮阮似乎意识到了我的欲言又止,有些咬牙切齿。
在我的刻意引导下,她显然以为是江晏故意没有按照他们商量好的来,而是在送给她的那件衣裳上动了手脚。
看着她明明气愤不已,又要做出悲伤痛楚的神情,我觉得甚是好笑。
我倒要看看,江晏与林阮阮之间的同盟有没有那么地固若金汤。
林阮阮将食盒里的东西狼吞虎咽吃完,又将头靠在我的臂弯:「阿姐,这个世上只有你对我最好了。」
哦,是吗?
听见这句话,我只觉得无比讽刺。
前世,在暗无天日的地窖里,她告诉我母亲已经被接二连三的打击逼疯了,日日站在旧日林府的门口,找她的缈缈。
地窖里,传来我撕心裂肺的叫声。
她凑近浑身是伤的我,轻笑道:「你说,一个疯子的死活,这个世上又有谁在乎呢?」
林阮阮摆弄着朱红蔻丹的手指,「林缈,疼吗?我要你像条狗一样求我。」
看着林阮阮如今柔弱无依的模样,我沉了脸,拉开了一些距离,站起身来。
「我该回去了,若是被爹爹知道,连我也得受罚的。」
林阮阮看着空了的手,微微一愣。
「对了」,走到合闸门口的时候,我回头笑着嘱咐她,「我忽然想起,你养母的眼睛不大好,你若日后得了空,倒不如去瞧一瞧她。」
提到养母,林阮阮眼神闪烁,愤慨道:「当年若不是她抱走了我,母亲也不会神伤多年,她的死活又与我何干?」
她也配叫我的母亲?
我攥紧手指,勉力压下心头涌上的恨意,此时还不到摊牌的时机。
林阮阮的亲生母亲,就是当年那个给母亲接生的稳婆王氏。
找回她的那天,是母亲在街角撞见的。
一妇人正举起扫帚殴打林阮阮。
那妇人虽然苍老了一些,但母亲还是一眼认出那是当年的接生稳婆王氏。
笤帚起落间,母亲看到林阮阮手臂上不经意露出的月牙形胎记。
当即便红了眼眶。
母亲厉声呵斥让王氏住手。
那王氏见状,没多抵抗,便跪地叩头,招认了当年因为酒鬼丈夫对她动辄打骂,流了孩子。正值我母亲生产,她便鬼迷心窍,抱走了尚在襁褓中的婴孩。
林阮阮一句「生恩不及养恩大」,哭着求我们不要报官,让那妇人离开。
母亲为了宽慰她,答允林阮阮决不会报官,但她也不允许王氏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回府后,林阮阮说自己夜夜惊梦,因为过去的日子,王氏对她非打即骂,还把她当作牛马驱使。
每日不给吃饱饭,天不亮,便用鞭子将她抽醒做活。
林阮阮手臂上的月牙形胎记,若是知晓我亲妹妹的特征,的确不难作假。
若真是按林阮阮所说,她在王氏那里常年干粗活,一双手又怎会与养尊处优的世家小姐一般细腻光滑?
前世,我们一家被与妹妹重逢的喜悦冲昏了头脑。
现在想想,那时每逢沐浴,林阮阮总要屏退下人,说是不愿意自己身上的伤被人瞧见。
母亲在我面前流泪,总觉得对这个小女儿太过愧疚。
那时我还安慰她,只要我们好好对阮阮,总有一天妹妹会接纳我们的。
其实林阮阮身上哪里有伤,无非是为了遮掩假胎记,才不叫人近身服侍。
既然我死之前,林阮阮提到了送我亲妹妹去青楼的事。
而此刻,我真正的亲妹妹,必然还在那稳婆王氏的掌控之下。
林阮阮成功顶替妹妹成了林府千金。
那稳婆走时并没有拿走一文钱,此时恐怕还等着林阮阮接济,必然不可能远离京城,只会伺机与林阮阮联络。
我要给她们这个机会,顺藤摸瓜,暗中查到妹妹的下落。
只要确保妹妹无虞,我便也不会事事掣肘。
5
回到房中后,我启窗对着夜色唤了一声:「谢泽。」
一道漆黑颀长的身影倏然间出现在我的面前。
「林……小姐有何吩咐?」
黑衣蒙面的男子十分僵硬地对我行了一个礼。
其实那日在公主府,府医把脉,说林阮阮应是服了致人癫狂的药物。
长公主询问我时,我坦言了那是我做的。
她眼神狐疑:「缈缈,我瞧着你长大的,你的心性我最为清楚,决不会无端做出这种事。」
长公主的目光梭巡过我的眼睛。
我眼底无波,平静道:「林阮阮并非我爹娘的亲生女儿,她顶替了我真正的妹妹进了林家。」
长公主的面容倏然变色,她没有问我是如何得知的,却对我的话笃信不疑。
只是咬牙切齿地踱步来回:「本宫非杀了她不可。」
良久,她叹了口气儿责备我:「你这孩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与父母商量?」
我让长公主先别打草惊蛇,也替我先隐瞒父母。
前世今生,我与林阮阮之间的仇,我要血债血偿。
我向长公主解释:「三年前,爹娘寻回这个假千金时欣喜若狂,在没有找回我的亲妹妹前,我不打算戳穿林阮阮的身份,也不想让父母亲空欢喜一场。」
若是此刻就轻易戳破她的身份,那稳婆王氏知晓后万一狗急跳墙,我的亲妹妹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于是,我请求长公主借我一个暗卫。
她眼神微转,随即答允了我的请求。
长公主说这是她手下最出色的影子,名唤谢泽,曾受过她恩惠,对她忠心不二,叫我有什么事,大可放心交予谢泽。
我派谢泽等林阮阮受完罚后,密切监控她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她出府后所见的人。
没过几日,谢泽向我汇报,说林阮阮倒是没有想方设法出府,只是托人带往胭脂铺一个妆奁盒。
傍晚,便有一包裹严实的妇人将那妆奁盒取走。
谢泽断定,那妇人即便不是王氏,也是王氏的人。
而胭脂铺则是王氏与林阮阮二人私下往来的据点。
「属下已密信传书给长公主殿下,公主已派人跟踪那妇人。」
我由衷赞叹了一声:「你倒是聪慧。」
谢泽微眯了眼,他蒙着面,但狭长的眸光映出夕阳的一抹薄红,似乎是笑了。
外间,文嬷嬷说母亲唤我去商议下月林阮阮的及笄礼。
我正要吩咐,谢泽却不知何时在我面前消失了。
前世,林府为林阮阮举办及笄礼,正逢汝崖观的应虚道长经过,为林阮阮占了一卦,大惊失色,说此女承载沥国国祚,请林府务必好生照料。
那件事闹得阵仗很大,一时间成了京都奇闻。
前世圣上能放过林府女眷,除过长公主求情,还有林阮阮承载国祚的这层光环加持。
我记得前世,在林阮阮及笄礼的半个月前,她便以为父母祈福为由,去了一趟东佛寺,而寺庙的西侧不足十里,便是汝崖观。
其中必然有所关联。
这几日,林阮阮似乎想通了很多,整个人愈发乖巧,哄着母亲高兴,就连一向严厉的父亲,看着她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她终于获得了出府的自由。
而长公主那边也传来了消息,那妇人的确是稳婆王氏。据暗卫布控观察,她住在城郊西山的一处荒宅。每隔三日,便会趁着夜色,前去西山深处。为防止惊动王氏,他们不敢离得太近,只是听到了王氏似乎在与山洞内人在交谈什么。
我当即决定,趁夜过去,一探究竟。
我假借与陆府千金闲聊太晚,便让贴身丫鬟带回府了一封手书,说夜已深,陆小姐相邀秉烛夜谈,实难推却,只得在陆府歇下。
陆小姐与我一向交好,此事也有前例,爹和娘不会起疑。
西山深处,我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准备亲自去山洞一探究竟。
却有人倏然扯住我的手腕,我回头,看见是谢泽。
灯花擦亮,他眸中也似掬了一簇微光。
见我怔愣,他松了手,一言不发地将手里的灯盏递给我。
这山洞并非九曲回肠,越往里走,手中灯笼光照之处越有限。
恍惚中,我仿佛又回到了前世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窖里。
比起林阮阮那些酷刑,漫无边际黑暗的折磨才是最能将人逼疯的。
几乎浑身战栗了一下,我顿了顿,身后的谢泽似乎靠近了些,却没有再做出逾矩的举动。
我没有回头,察觉到那人亦步亦趋跟着,不知为何,我稍稍安了心。
山洞最尽头,一处杂草堆旁,蜷缩着一个人,与其说是一个人,更不如说像一只动物。
听到有人来了,洞中锁链哗啦啦地响,刺鼻恶臭的味道一阵阵向鼻腔涌来。
我蹙着眉,抬高了手里的竹柄。
许是光线太过刺眼,蜷缩在一团的躯体下意识地闪避,微弱的嗓音哑声道:「是夫人吗?还是小姐?」
见无人回应,她不敢抬头,惶然不安地磕头:「夫人,狗儿会听话的,狗儿知错了,别关着狗儿了。」
微弱的烛火下,眼前被锁链拴着的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
良久,我嘴唇哆嗦,说不出半个字来,身后的谢泽却咬牙切齿道:「那个畜生!」
那女孩儿惊恐地抬头,「你……你们是谁?」
我心下一沉,那张与我的母亲长得无比相像的脸,此刻苍白的面皮都透着青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