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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丧着脸什么意思(哭丧着脸)

哭丧着脸什么意思(哭丧着脸)

看电视学成语,场景化更好记:2019年《封神演义》第22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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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摘要:

子虚身上的伤是越来越严重,妲己担心劝子虚喝药,子虚表示王宫里再好的药都治不好他的伤。子虚提醒妲己,杨戬来过了,而杨戬不会放弃,问妲己怎么做。妲己没有回答,而是问要怎么帮子虚恢复,需要她做什么。子虚只有回到他的子虚谷,不到十日就能恢复,只是他现在没有功力回去,只能在宫中慢慢熬。(来自百度百科)

成语筛选参考字典:商务印书馆《新华成语大词典》2014年11月第一版

水深火热,拼音:shuǐ shēn huǒ rè,释义:老百姓所受的灾难。象水那样越来越深。象火那样越来越热。比喻人民生活极端痛苦。

理所当然,拼音:lǐ suǒ dāng rán,释义:当然应当如此。按道理应当这样。

不知好歹,拼音:bù zhī hǎo dǎi,释义:不知道好坏。多指不能领会别人的好意。

远走高飞,拼音:yuǎn zǒu gāo fēi,释义:指象野兽远远跑掉。象鸟儿远远飞走。比喻人跑到很远的地方去。多指摆脱困境去寻找出路。

两全其美,拼音:liǎng quán qí měi,释义:美。美好。指做一件事顾全到双方。使两方面都得到好处。

乌合之众,拼音:wū hé zhī zhòng,释义:像暂时聚合的一群乌鸦。比喻临时杂凑的、毫无组织纪律的一群人。

谨小慎微,拼音:jǐn xiǎo shèn wēi,释义:谨、慎小心。慎重;小、微细小。过分小心谨慎。缩手缩脚。不敢放手去做。

速战速决,拼音:sù zhàn sù jué,释义:用快速的战术结束战局。也比喻用迅速的办法完成任务。

判若两人,拼音:pàn ruò liǎng rén,释义:形容某人前后的言行明显不一致。象两个人一样。

御驾亲征,拼音:yù jià qīn zhēng,释义:指皇帝亲自率兵征讨。

似是而非,拼音:sì shì ér fēi,释义:似象;是对;非不对∶象是对的。实际上不对。

妖里妖气,拼音:yāo lǐ yāo qì ,释义:形容装束奇特,作风妖冶。

卖弄风骚,拼音:mài nòng fēng sāo ,释义:指女子故意做出轻佻的姿态以挑逗异性。

如履薄冰,拼音:rú lǚ bó bīng,释义:履践、踩在上面。象走在薄冰上一样。比喻行事极为谨慎。存有戒心。

无影无踪,拼音:wú yǐng wú zōng,释义:踪,踪迹。没有一点踪影。形容完全消失。不知去向。

愁眉苦脸,拼音:chóu méi kǔ liǎn,释义:皱着眉头。哭丧着脸。形容愁苦的神色。

说来说去,拼音:shuō lái shuō qù,释义:①反复阐说。②犹言总而言之。

为人处世,拼音:wéi rén chù shì,释义:指做人和待人接物。

花言巧语,拼音:huā yán qiǎo yǔ,释义:原指铺张修饰、内容空泛的言语或文辞。多指用来骗人的虚伪动听的话。

谨言慎行,拼音:jǐn yán shèn xíng,释义:谨、慎小心。慎重。言语行动小心谨慎。

胡说八道,拼音:hú shuō bā dào,释义:没有根据或不负责任地乱说一气。

成语,出于史料,汇于词典,传于影视,广播华夏。观今日之势,典故宣讲,百舸争流;词典审核,国有权威;热门影视,少有摘录。今寄万晨,日更一词;汲取宝典,权威保障;又追热剧,同步学习;望看官老爷们,海涵指教,评论点赞,万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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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岁》名家读经典|湖南大学教授李群谈《堂吉诃德》:反骑士的骑士小说

【编者按】

在西方文学史上,有两位作家绕不过去,一个是莎士比亚,另一个就是塞万提斯。

湖南大学中国语言文学学院教授李群深耕世界文学、东方文学及中日比较文学研究。本期,他和我们谈谈塞万提斯的代表作《堂吉诃德》。

我的服装是甲胄,我的休息是斗争,我的床是硬石,我的睡眠是长夜的清醒……

许多人读《堂吉诃德》,是笑着翻开,哭着合上的。海涅、歌德如此,湖南大学中国语言文学学院教授李群亦是如此。

这个哭丧着脸的高瘦骑士,在四百多年的时间里,逗笑了许多人,照亮了许多人。

俄国批评家别林斯基说:“在欧洲所有一切文学作品中,把严肃和滑稽,悲剧性和喜剧性,生活中的琐屑、庸俗与伟大、美丽如此水乳交融……这样的范例仅见于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

确实如此。

十几岁:塞万提斯提到,创作《堂吉诃德》的目的是“把骑士小说那一套扫除干净”。他为什么要批判骑士?骑士精神是什么?

李群:骑士的本源是战事、权利与贵族的交织。早期的骑士起源于日耳曼习俗的重骑兵。11世纪以后,骑士逐渐演变为“基督教的战士”,成为一种身份(职业),后来约定俗成形成了绅士风度和骑士精神。

骑士精神在中世纪有一套完整的体系。骑士信条、骑士荣誉、骑士风度共同构成了骑士精神。骑士信条包括忠君、护教、行侠、尚武、见义勇为;骑士荣誉往往表现为勇敢追求荣誉、追求女恩主(情人);骑士风度则外化为对礼节和外表举止的讲究,比如说女士优先。中世纪时,欧洲多国是政教合一的,故归结起来,骑士精神就是信仰上帝,信仰国王,为了王国的利益赴汤蹈火。

塞万提斯生活在中世纪向文艺复兴转型的时期,那时骑士制度已经不复存在,但骑士小说盛行。骑士小说把代表理想主义精神的骑士文化引向了狭隘的爱情至上小说文化。

塞万提斯批判骑士小说,实质上是在反对低俗化、世俗化的骑士文化,讽刺变异的骑士小说,追寻消失的骑士精神。有趣的是,塞万提斯选择用骑士小说的那一套来清除骑士小说,即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缘于此,《堂吉诃德》面世了。

当然,骑士小说成为当时的众矢之的,也与资本主义思潮上升,新的权力阶级想扫除传统,走上政治舞台分不开。

十几岁:西方的骑士传统和中国的侠客文化有何区别?

李群:西方骑士出现于中世纪的欧洲,后来与宗教产生联系。骑士身份一度是成为贵族的前提条件,骑士文化则象征了上层的贵族文化。我国的侠客则可追溯到春秋时期。侠客文化代表的多是草莽文化。它根植于民间,有根深蒂固的草根性。

两者虽产生于不同的文化土壤,却存在许多惊人的相似之处,譬如两者都武功高强,有锄强扶弱、侠肝义胆的豪侠精神。但骑士精神重在“忠”,侠客之风则执着于“义”。

西方骑士尽忠行侠,忠于君主,忠于基督教,忠于爱情。一个优秀的骑士,不仅是优秀的战士,也是虔诚的基督教徒,是女恩主的信徒。他们为荣誉而战,有强烈的个人主义色彩,一生可以忠于多个君主。

中国的侠客则仗义行侠、快意恩仇、重义轻利。爱情于他们可有可无。他们若跟定了某个主人(君主),便追随一生,有强烈的契约精神。

十几岁:有人评价《堂吉诃德》是第一部现代文学作品。这是基于哪些角度说的?

李群:这部小说涵盖了诸多人类、人生共通的主题,比如关于理想与现实、正义与公平、爱情等。它的现代性主要是从叙事手法来说的。它最大的现代性是在写实与虚构、现实与理想等界线上的模糊性。

塞万提斯虚构了一些人物,还虚构了很多场景。但哪些是虚构,哪些是写实,却令人难以分辨。因为它具有一种现代性,将内容的真实性留给读者自己去判断。这与现代小说是一致的。

书中的虚构不一定是虚构,写实不一定是写实。书中的人物走进作品,作者走进作品,作品中的人物来评论作者。书中的人物,同时也是书的阅读者和评论者。比如说,第二部的人物有模仿堂吉诃德的行为,并评价塞万提斯。

同时,书中也有许多不确定性。比如堂吉诃德头上戴的帽子究竟是头盔还是盆,灰驴被窃后是怎样回来的。作者没有预定精确的写作计划,是一面写,一面创造,情节随时发生,人物逐渐成长。

十几岁:堂吉诃德、桑丘两个人物,相辅相成,推动故事发展。请您分析一下他们的人物形象。

李群:有人说,堂吉诃德代表着理想,而桑丘代表着现实。有评论说,他们两个人加起来等于生活的现实,一个活生生的人。借助他们两人的游侠经历,我们可以看到16世纪末至17世纪初的西班牙在社会政治、经济、道德生活层面的广阔现实。譬如揭露了封建贵族的骄奢淫逸、官僚衙门的贪污受贿、下层人民的苦难。

堂吉诃德显然是典型的人文理想主义者,是疯癫的骑士,不食人间烟火。只要不涉及骑士的事情,他都是清醒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智慧、善良、纯洁、高尚。桑丘则是纯粹的农民,精于计算。在堂吉诃德的影响和感染之下,他从小我走向大我。

两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个严肃,一个诙谐,一个疯癫,一个清醒,像小品或者相声的捧哏、逗哏。他们配合得天衣无缝,让整个“行侠”过程不至于单调,使小说充满了故事的张力。

我想,塞万提斯设计堂吉诃德这样一个疯癫的形象,是想借助他或者给他戴上这样一个面具对当时的宫廷、教会、皇权等制度进行反抗和讽刺。

十几岁:为什么说《堂吉诃德》是一部喜剧中的悲剧?

李群:堂吉诃德是一个悲剧人物,采取的却是喜剧的写作方法。这也是塞万提斯非常高明的地方。

说它是喜剧,因为堂吉诃德行为滑稽,让人发笑。他总是用骑士小说中骑士的行为规范自己。他觉得骑士需要盔甲和长矛,他就做了头盔。他认为受苦受罪是对骑士的考验,就义无反顾地去搏斗。

他一路搏斗的“妖魔鬼怪”却多是他臆想的。他把风车当成巨人,把羊群当成魔法师的军队,与狮子战斗。为此,他受尽了皮肉之苦,他却仍然接受这一切。但他的理想还遭到了平民(如旅店老板)、权贵(如公爵夫妇)的戏弄与嘲笑。堂吉诃德理想的纯洁性遭到了毁灭。

可以说,堂吉诃德的身体和灵魂在他的三次出游中,已变得残破不堪。这是一种含泪的微笑,是理想在现实环境下的破碎。在笑的当中,我们可以感受到深深的悲剧性、失落感。

十几岁:堂吉诃德虚构了魔法师弗瑞斯冬、意中人杜尔西内娅。这两个人物是缺席的,又似乎无所不在。这样的设置有何目的?

李群:这两个人物是一种隐喻。它触碰到了塞万提斯的写作核心——反抗。

爱情是骑士的标配。书中写了许多爱情故事,但没有一件发生在堂吉诃德身上。堂吉诃德认定邻村的村姑是他的情人,并给她虚构了一个名字——杜尔西内娅,认为她是美丽的公主,冰清玉洁。他在冒险途中遇到过无数个美女,但他认为没有人能和杜尔西内娅相媲美。堂吉诃德战斗前,失意时,寂寞时,特别是遇到危险时,都会想起杜尔西内娅。

魔法师是堂吉诃德最大的对手。堂吉诃德觉得不是妖魔鬼怪战胜了他,是魔法师战胜了他。在这里,魔法师站在妖魔鬼怪的身后,支持这些妖魔鬼怪与他战斗。

全书洋洋洒洒近百万字,在堂吉诃德的精神世界里,上帝是缺席的。作为骑士小说,这不合常理。可见,塞万提斯是反基督反宗教的。

十几岁:堂吉诃德的结局让人唏嘘。他的疯病好了,为何又忧郁而死?

李群:小说的结尾引人深思。结尾符合塞万提斯的创作初衷——讽刺当时粗制滥造的骑士小说。事实上,《堂吉诃德》出版之后,骑士小说便销声匿迹。

从小说而言:堂吉诃德饱受骑士文学的毒害。几次远行,让他受尽了辛酸困苦。他立遗嘱时,要求外甥女“嫁个从未读过骑士小说的人”。这遗言是对自己前半生所做的蠢事的讽刺,也是一个决断。

当神父请公证人证明“称为堂吉诃德·台·拉·曼却的善人阿隆索·吉哈诺已经善终去世”时,世上再无堂吉诃德。

堂吉诃德死前的长吁短叹和忧郁,何尝不是我们现代人的忧郁呢?他的死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理想的死亡,理想的没落。

本刊记者/杨丽芳

原文刊登在《十几岁·高中生阅读与写作》杂志2021年3-4月刊(总126-127期)。

附杂志版面图:

我出嫁那天 一身白衣 除了我 众人都哭丧着脸 只因我要嫁的是个死人

我出嫁那天,一身白衣,除了我,众人都哭丧着脸。

只因我要嫁的是个死人。

他虽战功赫赫,可谁也不愿独守活寡。

深夜,我掀开棺材躺了进去,伸手就开始扒拉他的衣裳。

老娘好不容易嫁了人,即便是死了也得睡上一睡。

我在护国寺待了十年。

若不是皇后有意为自家侄儿指婚,怕是我那便宜老爹还想不起自己有个嫡亲的小女儿。

我母亲病重之时,父亲却把他的远房表妹迎进了府里,手里还牵着一个小女孩,让我叫她姐姐。

母亲的身子本就是强弩之末,得知此事更是被气得吐了血,没几日便去了。

之后,我自请在护国寺为母亲祈福,一待就是十年。

听闻镇国将军府上的小公子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好不容易撑到回京,太医摇摇头说已是回天乏力。

亏得他那当皇后的姑姑想出个娶妻冲喜的法子,也算是成全了我。

满京城勋贵家的女子都不愿嫁,毕竟年纪轻轻的谁想嫁过去守活寡呢?

各家不是支支吾吾说自家女儿还未及笄,就是推辞说已定下了婚事。

我在护国寺听闻这个消息,眼睛都亮了。

还有这等好事?

当即给父亲去了一封信,提醒他还有个待嫁的女儿。

送出个不受宠的女儿就能攀上皇后娘家这门亲,父亲喜不自胜。

听闻我是自愿要嫁,皇后娘娘也很高兴。

众人皆大欢喜,可惜我那便宜夫君貌似不太高兴。

我出嫁的前一天,他死了。

这下好了,冲喜冲过头,直接把人冲走了。

一想到我上无公婆下无妯娌甚至很快就能没了夫婿的幸福生活泡了汤,我就哭得不能自已。

父亲也哭,他老早就收了想攀关系的人家私下送来的贺礼。

皇后娘娘不仅没迁怒我还没进门儿就冲走了她侄儿,还召我进宫好生安抚了一番。

末了她拿手帕擦擦哭红的眼角说道:「赐婚的事就此作罢,是煊儿他没这个福气。」

我当即扑通就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地表明了我甘之如饴的心。

皇后蒙了,手帕堪堪停在眼角不知作何反应。

我捂着心口一脸哀戚:「皇后娘娘莫要再劝,清微生是少将军的人,死是少将军的鬼。」

她拧了拧眉不说话了,也没再提退婚的事。

肯定是被我的诚心打动,我哭得更大声了。

不过这次是因为开心。

夫君死了,幸福生活又回来了,真好。

我出嫁那天,一身白衣,除了我,众人都哭丧着脸。

这么好的事我实在哭不出来,竭力抑制住上扬的嘴角,捧着少将军的牌位进了镇国将军府。

皇后出身于武将世家,满门忠烈,老将军膝下三个儿子,少将军排行最末,双亲和哥嫂皆先后战死沙场。

除了灵堂中央躺着的那位,阖府上下的主子只剩下那个自出生起就病恹恹的二公子,如今又多了一个我。

我主动提出要给少将军守夜,将军府的老管家感动得老泪纵横,直呼夫人贤良,二老在天有灵也能安心了。

如何安心?看着一个陌生的女子住他们的大宅子花他们的积蓄?

我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真诚地给这位冤种夫君烧纸。

只是我天生嗅觉灵敏非常,这灵堂里又是烧香又是烧纸的,味道有些呛鼻。

「阿嚏!」

我揉揉鼻子,却嗅到了一丝不寻常。

味道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

怎么形容呢,一股......饭香?

我又伸长脖子嗅了嗅。

嗯,荷叶糯米鸡、松鼠鳜鱼,还有......

怎么说,现在流行拿麻辣兔头陪葬了吗?

2

深夜四下无人,棺材里却传来饭香,我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急忙起身凑到棺材边。

停灵需七日,此时尚未封棺,棺盖半敞着以供亲朋吊唁。

我那冤种夫君紧闭双眼躺得端端正正,鼻梁笔挺,薄唇青白。

啧,长的真好看呐。

我欣赏了一会儿,拱着鼻子又凑近嗅了嗅,抬腿就是一个帅气的翻身。

没翻过去。

手脚并用地爬进棺材,躺在了冤种夫君的身边。

太挤了,我不满意地推推他的胳膊。

「喂!往里一点!」

他没有丝毫反应。

我悄悄咪咪道:「别装了,这儿就我一个人。」

依旧没有丝毫反应。

「再不理我的话,那我就自己动手了?」

话音刚落,我直接扑上去扒他胸前的衣服。

他终于睁开了双眼,翻身把我压在棺壁上,同时一把匕首横在了我的颈间。

顶着一张煞白的死人脸寒声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眨了眨眼:「本来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

不能告诉他我天赋异禀,嗅到了他身上有食物残留的气味,满脸的脂粉味儿就更不用多说。

哟,甚至还有熏衣的檀香味儿,讲究人啊。

奇怪的是,还有一股浓郁的药味。

目光下移,他被我扒拉得衣衫不整,露出如玉般温润精致的锁骨。

将军不都是皮糙肉厚一身伤疤吗?他怎么这么白?

我咽了咽口水,赞叹道:「烛光与月光之间,你是第三种风光。」

「???」

裴少煊紧攥着匕首,指尖用力微微发白。

「谁指使你来的?」

我一脸无辜,甚至还有点委屈。

「没人指使我,本小姐好不容易嫁了人,想与夫君同房天经地义,有何不妥?」

抬头看了看四周漆黑的棺壁:「嗯,就是这房小了点。」

「你!你一介女子怎得如此......不知羞耻!」

我瞧着他的反应甚是有趣,便起了逗弄的心思:「你要是不反对,那我自己来?」

眼前人估计没想到自己的新婚妻子竟然在棺材里提出这种要求,一时愣住了。

我迅速倾身过去,伸手径直从他怀里掏出了一小包花生米。

裴少煊丢掉匕首,手忙脚乱地去捂胸口:「住手!你......嗯???」

他震惊的表情太明显,不用猜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别乱动啊,」我吊儿郎当地轻斥一句,往嘴里丢了颗花生米,「一会儿把人招来我可不负责。」

吃完拍拍手,把裴少煊挤到一边,自己躺得舒舒服服,闭上了眼。

成亲真的太累了,谁家新妇大婚之夜通宵烧纸啊。

「困死了,我眯一会儿,寅时三刻叫我。」

裴少煊想必是涨红了脸,不过因为画着厚重的妆,只透出淡淡的粉色。

我向来是不知晓脸皮为何物的,他同我对阵终归是败下阵来,窸窸窣窣爬出去守在棺材边儿望风。

冬日总归是冷了些,许是炭火烧得不够旺,半夜时不时听到他压着嗓子轻咳。

啧啧,怪让人心疼的,我咂巴咂巴嘴翻了个身睡得更香了。

次日天还未亮,就感觉有人在不停戳我的肩。

裴少煊低声催促道:「醒醒,有人来了。」

呵,烧纸太积极,思想有问题!

我不耐烦地爬出来,打了个哈欠,磨磨蹭蹭地跪在棺材前的蒲团上。

听到身边传来脚步声,眼睛这才堪堪睁开一条缝。

3

来人温润如玉,是皇后所出的三皇子,也是当今皇帝唯一的儿子。

只是那双清透的杏仁眼,与他周身的气质有种奇怪的违和感。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馨香。

他与我见过礼后就在一边添纸,因着对皇后的印象不错,我并未心起疑窦。

直到他开始细细碎碎与我话家常,问我刚嫁过来是否还习惯。

我竭力保持微笑,内心腹诽。

才踏进这府门不到一个晚上,饭一顿没吃觉也被你搅了,你说习惯不习惯?

他状如无意般叹了口气:「此举属实冒险,母后在宫里担心得要命,不知表嫂可曾与表哥见过面?」

他知道裴少煊假死的事?可是......

我抬起头:「三皇子在说什么?妾身怎么听不懂。」

三皇子温声说道:「表嫂莫慌,此事我知情,母后出宫不便,这才连夜托我过来瞧瞧。」

「三皇子天还未亮就跑来将军府就是要说这些胡话?恕妾身愚钝,实在听不明白。」

「更何况,不说我是在夫君去了之后才嫁过来,即便是在大婚之前,男女双方怎可私会见面?」

我别过脸,语气冷硬道:「三皇子言语间还是注意些,休要污了妾身的清名。」

三皇子微愣,旋即拱手致歉。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这祖宗,棺材里那位祖宗又坐了起来,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这桩事处处透着奇怪,三皇子句句不离皇后娘娘,且不说他若是知情,为何不直接把棺材里的裴少煊薅出来叙旧,反而舍近求远来试探我,还有一点属实是我有自知之明。

我,沈清微,大虞朝七品芝麻官家不受宠的小女儿,寄身护国寺十年无人问津,无权亦无势,若不是冲喜之名,与将军府这等门第结亲的好事无论如何也不会落到我的头上。

三皇子他但凡有点脑子,也不至于天还没亮就赶来与我这个刚捧着牌位嫁进来的寡妇说这等秘事。

行事如此明显,要么他是真蠢,要么他是故意露出破绽,我更倾向于后者。

罢了,我淡淡移开眼神,他们整这一出究竟想做什么,我毫不关心。

只要不威胁到我如今身为将军府女主人,更是皇后侄媳的地位,是真是假关我屁事。

施施然起身,在裴少煊一副又见鬼了的表情中从他袖子里摸出一包桂花糕拆开吃了起来。

「约法三章。」

「嗯?」

「将军府库房随意我用,你的手下随意我支使。」

裴少煊似笑非笑地打量着我:「又要钱又要人,怎么,你想造反?」

我毫不犹豫地回声呛他:「想造反的难道不是......唔......」

裴少煊脸色大变,长臂一伸想要捂住我的嘴巴,却急得岔了气,咳了半晌才喘过来。

「你一个姑娘家倒是长了天大的胆,这等事也敢挂在嘴边!」

我好心给他顺了顺气:「最后一条,既然各取所需,就不必行夫妻之实。」

目光缓缓落到他的下半身:「我看你这个身体倒是娇弱得很,不知道影不影响......咳,当然了,你若是看上哪家姑娘,我定风风光光将她迎进门,对外就说是给我纳的!唔,若是不好走明路,也可给她置一处私院,保管给你养得白白嫩嫩。」

他听得目瞪口呆。

「将来生了孩子,也可......」

「胡说什么!」裴少煊涨红了脸,「我们......我们裴家有祖训,正妻在,不纳妾。」

啊?本想着能来几个姐妹陪我解闷儿,这怎么办,打马吊一缺三啊。

我纠结了一会儿,斟酌着用词。

「我实则是个大度的人,抬几个通房也未尝不可,更何况就算你用不到,也还有我不是?」

「???」

他被我气得狠了,瞪了瞪眼不愿再搭理我,捂着胸口躺回棺材里睡觉去了。

4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我与裴少煊相处甚是和谐,白天他吃饭睡觉我来打掩护,晚上霸占他的窝将他赶出来给我望风。

偶尔有几个拐弯抹角来试探的,皆被我三言两语挡了回去。

停灵七日,最后这天晚上,我感觉他似乎同往常不太一样。

我鼻子天生敏感,衣裳久在灵前,沾染了浓厚的纸钱烧香味,熏得我头晕眼花,只好回房更衣。

再回到灵堂,只见裴少煊坐在棺盖上,锐利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皱了皱眉,习以为常地朝他的袖子摸去:「你又发什么疯,这会儿有点饿,你那还有没有绿豆......啊!」

「糕」字尚未说出口,我的手就被大力抓住折向一边。

眼前人狠厉的眸子里,映着我惊恐的脸。

「裴......裴少煊,你怎么了?」

他的眼神太可怕,一股强势的压迫感袭来,逼得人喘不过气。

他今日与从前大不相同,我差点忘了,眼前人是少年将军,是在边关征战多年刀下亡魂无数的杀神,不是每日能为了同我争一块绿豆糕梗着脖子吵架的寻常夫君。

他松了手,弹了弹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冷声道:「太常寺主簿沈家的二小姐?你的母亲可是滇南晏氏?」

我惊魂未定,闻言更是恐慌:「你认得家母?」

旁人只知母亲是父亲外放为官时带回来的孤女,名唤南宛。

滇南晏氏后人之事,是母亲临终前才告知于我的,彼时裴少煊远在西北边关,怎会知晓此等陈年秘事?

「十六年前滇南晏氏一夜之间被灭了满门,如今晏家的家主却成了本将军的妻子,」裴少煊嘴角微勾,「有意思。」

我抿着嘴,竭力保持镇定。

我们晏氏一族以善蛊制毒闻名天下,十六年前惨遭灭门,仅我母亲一人得乳娘拼死相护侥幸逃脱,却不慎中了无解之毒。

后来遇到了我那宠妾灭妻的父亲,她那一身本事为她争取了几年光阴,生下我的第五个年头,她终是没挺过去。

没有人知道,临走前,她把毒经与蛊术都传给了我。

「晏氏又如何,晏家早已覆灭,如今我孑然一身,哪里是什么家主?」

裴少煊猛然捏住我的下巴,眼睛微眯尽显危险之色。

「撒谎!本将军不想与你多费口舌,以后你为我做事,我保你不死。」

我嗤笑一声:「裴将军想跟我谈生意好歹得有些诚意,我活得好好的,莫不是将军仗着有些武艺就以为杀得了我?」

他冷笑,松了手睥睨地看着我:「你这一身的毒本将军碰了都嫌晦气,我确实杀不了你,但十六年前给你母亲下毒的那个人,可以。」

闻言,我立刻紧紧抓住他的衣袖:「你知道那个人是谁?」

裴少煊挑了挑眉,勾起嘴角道:「那......合作愉快?」

我咬了咬牙:「我可以答应你,但我们之前的约法三章,依旧不变。」

眼前人不屑地轻嗤一声,径自躺进棺材休息,并未答话。

这晚,我恍恍惚惚坐在蒲团上发了一晚上的呆。

次日顶着偌大的黑眼圈,可把老管家感动得痛哭流涕。

将军府毕竟是皇后娘娘的母家,来参加出殡的人有许多。

只是,为何不见府里的二少爷?大婚之日没出现也就罢了,往日守灵也未曾见过。

我心下疑惑,悄悄拉了个婢女询问:「二少爷呢,今日是出殡的日子,他怎么没来?」

谁知那奴婢吓得一震,慌忙看了看四周,急得差点没上手捂我的嘴。

「三少奶奶慎言!那位在将军府是禁忌,万万提不得!」

我满心疑惑正欲再问,却被唤住。

「几日不见,表嫂可还安好?」

来人正笑意盈盈地看着我,正是那位温和的三皇子。

我觉得这人真是太不会说话了,盯着我的黑眼圈居然还能问出这种话来。

今日他来是应皇后所托邀我参加十日后的冬猎。

整个将军府就剩下我这么个弱女子和一个体弱多病的二公子,去了能做什么?给山里的野兽加个餐?

实在不愿与他多作纠缠,我行过礼后便寻了由头欲走,却被他叫住,在我耳边低低地说了一句:「母后她......嫂嫂多加小心。」

这话没头没尾的,我虽心有疑惑,却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好好地送灵堂那口空棺材入了土,便一心接手将军府的事宜。

拿到账本后,我傻了。

这么说吧,我那素未谋面的公婆年年自掏腰包填补军中亏空,此等大义之举理应敬佩,可如今将军府穷得也就只剩下这座老宅了!

我丢下账本失魂落魄地回房,抱着枕头号啕大哭。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嫁过来,如果我不嫁过来我的夫君就不会死,如果我的夫君不死,我也不会沦落到这么一个贫穷的地方呜呜呜。

待在护国寺有吃有喝守着我的小山头多好,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我号得更厉害了:「师父啊,红尘太苦了!」

「你的师父可是护国寺方丈了无大师?」

一道清隽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杀猪叫。

裴少煊正懒懒地倚着我的窗台,还是那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可我一想起那晚他眼中的杀意,便再难同以前那样与他亲近说笑。

我皱了皱眉,语气冷淡疏离:「是又如何?」

师父曾是名满天下的剑客,不知为何入了佛门,从我拜入他门下起,多少人慕名而来想要拉拢他,他一概不见,整日除了教导我还是教导我,十年如一日雷打不动地守在护国寺,从不参与政权纷争。

他一怔,不知是不是因为我突然改变的态度讶然,也或许是想起了什么,落寞地垂下眸子自嘲一笑。

「没什么,只是欠他老人家一个人情。」

我跟随师父十年,未曾听说他与将军府有甚联系,虽觉奇怪,却也没有多问。

他的眼睫低垂,如今洗去了脂粉,整张脸依旧透着病态的苍白,忽然听他轻声道:「他对你好吗?」

我觉得今日的裴少煊也有些奇怪,昨日还恶狠狠地威胁我,突然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狗脾气一会儿好一会儿坏让人摸不着头脑。

不明所以道:「我是师父唯一的弟子,他对我自然是极好的。」

裴少煊翕动了一下嘴唇,并未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