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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天监——记录不为人知的风水事(六)
龙血?袁枚天突然想到,此血并非龙血,只是乃一龙虫之血,为何也具龙血之功效。袁枚天回想古书中所记载之内容,其中并无记录龙虫之血具有治疗伤势的内容,莫非此龙虫乃真龙?走至龙虫之尸体处,仔细查看,此龙虫虽长双角且有四腿,然与真龙之模样相差甚远,焉会是真龙。若非真龙,其血怎会有龙血之功效。袁枚天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唾了一口,又踹了龙虫的尸体几脚,骂骂咧咧地回到陈七身边,为其整理衣服。 陈七仍然昏迷不醒,袁枚天为其整理衣衫,触及胸口前的衣衫时,发现内层藏有一卷轴,以牛筋捆扎,袁枚天奇怪,翻出来打开一看,此物长约九寸宽也九寸,正正方方,卷轴乃以羊皮所制,年代似乎并不久远,上面乃画着中原及往北方之地图,图样简单,然其中大河山川之地,皆清晰标明。中原之处乃写着一明字,其上画有一条龙,作蜿蜒盘旋状,而中原东北之处也画有一龙,身子直伸,孔武有力,龙头直指中原之地,作扑咬状。地图左上方作有一诗,乃是如此写着:虽为兄弟,未必相亲,珠只一具,二龙相遇,必有一死。下款处乃书着三个小字,刘伯温。莫非此图乃是明朝赫赫有名的刘伯温所作?袁枚天看着这幅地图,双手颤抖不已,若果真如此,此图必将深藏玄机,袁枚天又仔细查看地图,细读诗句,终于悟得,兄为明,弟为金,此图上画二龙,居中原的乃表示明,而东北之处乃表示金,东北之龙面首朝向中原之龙,乃是攻击之势,此处暗示金国将侵袭明国,而珠乃表示中原之地,独一无二,二龙争珠,将有一亡。袁枚天不由感叹道,数百年后之事,刘伯温竟早已料到,果然乃神人。 手捧着地图,袁枚天爱惜地抚摸着,如此珍贵之物,怎么会在陈七身上,莫非乃是其盗珠之时一并盗得?为印证自己的想法,袁枚天跑进方才龙虫追逐陈七而出的通道,此通道壁长满发光的矿石,因此并不见暗,步行不远乃至一宽阔内洞,此内洞也布满发光矿石,整个内洞白光闪耀,中间之处乃一石台,长一丈,上乃一锦盒,盒盖已开,袁枚天上前查看,此锦盒刚好可放入羊皮地图。此图果然出自此处,袁枚天再度摊开地图,看着地图发呆,其想不明白,既然刘伯温如此神力,何不想一法以佑大明江山千秋万代。袁枚天也明白天意不可为之理,然想到明覆灭已百多年,汉人之江山落入鞑虏之手,不甘痛心疾首。
光复大明江山,刘伯温不可为之事,凭自己之力,安能成事,想到此,袁枚天不禁泪流满脸,泪水滴落到地图之上,袁枚天擦了擦眼泪,见泪水滴湿了地图,赶忙用手去拭擦,只见拭擦之处竟出现一段话语,袁枚天凑前一看,上面乃书,明之江山兴不过三百年,吾无力改天,望日后有缘之人得此法,以匡复大明江山。此后乃是记录一法,唤作化珠入穴,此法乃是以敌国之国穴之龙珠,化入本国之国穴之中,借以将敌国之精气通通收归己有,届时大明复国将为期不远。话语最后乃书着,法已现,有缘阅之之人阅毕即烧毁,万不得外流。 袁枚天看着此段话语,心里高兴万分,若按刘伯温所留之法行事,汉人之江山光复将不再是梦。要知道,按照刘伯温所留之法,化珠入穴需具备两个条件,一是觅得敌国之国穴之珠,二乃将珠化入本国之国穴。敌国之龙珠所在,刘伯温已在留言中略有说明,只需化时定可寻得。然本国之国穴,究竟在何处,刘伯温并无透露半点信息。 袁枚天前后翻查地图,并无其它发现,乃看到自己手上的龙虫血迹,方恍然大悟,随即垂首顿足痛哭道:“吾乃千古罪人,竟破己之国穴。”龙虫之血本不具任何功效,然却可瞬间治愈陈七之伤势,如此厉害之效非龙血不可得,此则表明此龙虫并非龙虫,定必为真龙无疑,其模样宛如龙虫,必乃此消彼长之故。明虽亡,清坐大,然此国土生长的仍旧以汉人为主,人心所向并非为清而乃是明,国虽亡然国穴却不会因此而消失,只会由强转弱。此洞中之龙虫,百年前定非如今之形态,然清廷入主中原后,其国穴之势不断坐大,明国穴之守护者方由真龙之形态退化为龙虫之态,否则其血断然不会生出龙血之效。再者,刘伯温将如此重要之复国方法放于此地,不正正表明此地之重要。 如今口吞龙珠,再而杀掉龙虫,无疑彻底将此穴破坏,这让袁枚天如何不垂首顿足。急忙赶回龙虫旁边,此龙虫已成一具死尸,已无丝毫生气,袁枚天扇着自己耳光道:“吾真乃罪人啊,罪人啊,刘公,我对不住你啊。”说着,面朝龙虫之尸,磕首请罪。只见洞中潭水哗哗作响,很快便向下退却,本是满潭清水消失不见,独留下一深黑不见底的空洞。袁枚天知道,国穴已败,水流不再。望着空空的潭口与地上之龙虫尸体,袁枚天痛哭流涕。
呆坐原地良久,袁枚天思绪万千,汉人之江山本已光复在望,然自己却一手捻灭,这该如何是好。袁枚天精神恍惚走至内洞,手握地图抱拳祷告道:“刘公,复国之事已为在下所坏,望刘公在天之灵谅解。”说着,摸出火折子,点燃了地图,放置于石台,眼乏泪光观其烧尽。然此地图遇火燃烧,其中一部分乃至火尽也不曾烧毁,此部分块不知用何物所造,火烧不毁,袁枚天拿起来一看,上面竟写了一段话:得以读此话之诸位,恐已屠龙破穴,万不可因此而放弃复国之心。穴本天生,自然之物,故会移转,今之良穴他日或为凶穴。吾今定此地为国穴,然时光流逝,日后此地究竟如何,吾不能测断。望日后之能人异士,再觅一穴,作为国穴,将敌国之龙珠化入国穴之中,以匡复明之江山。刘基在此谢过诸位。刘伯温话毕之后,竟乃是一出洞地图。 阅罢此段话语,袁枚天对刘伯温佩服得五体投地,此公果然乃通天之人,数百年后之事竟也能掌握于手中。得此话,袁枚天由悲化喜,仰天道:“刘**心,在下定必秉承刘公之志,化珠入穴,匡复大明江山。” 返回外洞,陈七依旧躺在地上纹丝不动,袁枚天背起陈七,竟浑然不觉负重,如此看来,龙珠确起起了起效。袁枚天背着陈七,按照刘伯温所留之图,顺利出罢洞。
蜕变 就近寻一小镇,安顿好陈七,然陈七仍然昏迷不醒,为免再与陈七起争端,觅人照顾其起居。袁枚天正欲悄然离去,不想陈七竟醒了过来。 只见陈七摸摸脑袋,警惕地打量四周,定眼袁枚天身上,问道:“兄弟,这里是?”袁枚天见其醒来,高兴道:“师弟,你可算醒了过来。”陈七面露疑惑之色道:“兄弟,你我本不认识,何故称我为师弟?”袁枚天顿住,莫非其伤及脑袋,为何不曾认得自己,遂道:“师弟,你?”陈七仔细打量面前此人,道:“兄弟,恐怕你认错人,在下并非阁下之师弟。”袁枚天道:“我是袁枚天啊,师弟莫非忘记了?”听得袁枚天此名,陈七由床上跳了起来,面脸敌意地大量眼前自称袁枚天之人,然此人只若二八年纪,安会是袁枚天本人。回想起洞中之事,自己昏倒前恍惚间似乎见到袁枚天将自己盗的龙珠吞掉,莫非龙珠之效发起,从而改变了袁枚天之容貌,大喊道:“袁枚天,你竟然噬珠?”袁枚天顿住,陈七为何得知噬珠之事,方欲发问,只听得陈七怒道:“若非噬珠,你的容貌身段安会如此蜕变。”出洞以来皆为照顾陈七而忙,对己之容貌却丝毫不留意,莫非噬珠之后,己之容貌发生了变化?以房间之中铜镜照身,镜中之人那还是自己,容貌清秀而年轻,只若二八年纪,难怪陈七不曾认出自己。依己之容貌蜕变,古书中所载之害处莫非就是如何?袁枚天辩解道:“当时情急,我也是迫于无奈为之。”陈七大怒道:“此珠乃明之定国龙珠,你竟干出此等灭祖之事,之前欺师,如今灭祖,你等欺师灭祖之徒,纳命来。”说着,挥拳扑了过来。见陈七蛮牛般架势,那还容得袁枚天作辩解,而袁枚天本不欲与陈七再起争端,虚晃几招,夺门而走。陈七伤势方愈,追逐几里力气不继,只能眼见袁枚天身影消失。袁枚天脱身,叹息师弟的鲁莽,本欲与陈七解怨,然如今却恩怨日深,如此看来,兄弟之间的误会何日才可解开。想到此,袁枚天无奈摇头。叹息过后,想起刘伯温所留之言,当前之急乃是匡复大明江山,袁枚天思量,化珠入穴所需二事,若分而为之,不知需时多久,必须得想出两全其美之法。苦思良久,袁枚天终于想出一法,若进行顺利,清廷覆灭大明匡复之日定将不远。 依袁枚天之想法,袁寨之主袁世凯虽无帝王之命,然却具帝王之志,之前曾告知其蛙穴之事,袁世凯此人定会私自以九塘代八塘,图谋帝王之位,虽则可暂时覆灭清廷,然袁世凯非天命之子,其若居帝位,定不持久,届时天下必将大乱,清廷将伺机重夺江山,与其如此,何不现就毁其蛙穴,断其所谋,再行刘公所示之事。 主意既定,袁枚天朝着袁寨方向奔去。如今容貌已变,想必袁世凯也不会觉察,遂装成外乡之人卧于路边,借此结识袁世凯,再以袁枚天师弟陈七之身份诱导袁世凯入局。果不出所料,袁世凯心系帝王,稍一试探,便露出贪念。
袁世凯按照陈七之吩咐,集齐工具而至。陈七让其在八塘之外之东面,第二与第三塘之间再挖一塘。袁世凯询问塘之尺寸,陈七道:“随意为之即可,法从自然,若刻意做作,恐效果不佳。”袁世凯听从,指挥下人挖出第九口塘,长九尺深九尺。陈七见袁世凯以九之数为之,心里暗笑,九虽为尊,然如此门面功夫,哪能成就九九之数。见第九口塘已成,陈七又让袁世凯将九口塘打通,连成一体。然袁世凯疑心之重,超出陈七所料,其问:“陈先生,何故要将九塘连成一体?”陈七解释道:“第九塘为人为,并不具其八塘之功效,唯有将九塘连成一体,水流贯通,形成血脉相融之势,以八塘之水、气汇入第九塘,第九塘得其余八塘同宗之气息,方可生效,发挥其功效。若谋九塘,唯有此法可用,若恩人不欲为之,在下以为,八塘之势也已足已。”袁世凯连连摆手道:“陈先生别误会,在下并未对先生存半点怀疑之心。一切听从先生安排。”陈七笑道:“那九塘贯通之事,需恩人亲自为之,功效更卓。”袁世凯点头应许,手握铁楸,亲自将九塘之水连成一体。然袁世凯懵然不知,九塘连成一体,对其不起任何效力反而有害无益。 九口池塘虽则以沟渠相连并未化成一体,然九塘气息贯通,实则已成一体,九塘若水、气连成一体,不正正就是九九归一,届时天地之气为九塘吸收,聚成一体,活活撑死穴中之蛙。袁世凯谋帝位心切,未及细想,正正中了陈七之计。陈七见袁世凯亲自挖通九塘,蛙穴之气顿时大变,本为散漫之气蜕变成一柱状之态,直冲蛙穴,见此状态自知破穴已成,遂脸带微笑说道:“恭喜恩人,第九塘已成事。”袁世凯跪谢陈七大恩,陈七见其如此大礼,而自己非但未为其带来半点恩惠反而害之,心生内疚,于是扶起他,道:“九塘之事已成,在下观恩人面相,若从武事,定可成就一番事业,而恩人命中定有贵人相助,可留意李吴孙三姓之人,若遇得此姓之人,可信之。”袁世凯大喜道:“在下正欲投奔一吴姓亲人,感谢先生指点。日后若成大事,定报答先生恩德。” 陈七谢绝袁世凯的酬金,又指点了袁世凯命相一番,方离寨而去。袁世凯竟相送十里路方转身回寨。望着袁世凯离开的身影,袁枚天叹息道:“兄弟,莫怪在下无情。安教你竟得如此蛙穴而非天命。” 袁枚天离开数月后,袁世凯带领其家旧部数十人投奔淮军统领吴长庆,吴长庆对袁世凯备加照抚,而后又加以重用。此后袁世凯随吴长庆东渡朝鲜国,十二年间屡立战功,名声日盛。甲午战争中清廷败于日本,袁世凯随军退至天津,军机大臣李鸿章等人保荐袁世凯负责督练新军。袁世凯所练之兵日后称为北洋军,成为了清廷所倚重之国防力量,及袁世凯破坏维新,覆灭清廷而自立为帝,此乃后话。监正 北京城内一官宅处,一青年男子与一身着官服之人同坐一桌。青年男子神色悠闲,正自个喝着茶,而身着官服之人脸色凝重,来回踱着方步,时而打量年轻男子。天已墨黑,待仆人掌灯后,身着官服之人令仆人退下,并让其关上门,然后乃坐到青年男子面前,并不说话。青年男子见其沉默,笑笑,也沉默不语,自斟自饮。 二人沉默良久,身着官服之人终于打破沉默,道:“小兄弟,足下之要求,本官不能答应。”青年男子显然已料得此番回答,给对方斟上一杯茶方笑道:“这敢情好。在下这里有一出戏,不知高大人可愿一听?或许大人听后,会认可在下之要求。”被青年男子称为高大人的正乃是当朝钦天监之监正高世全,眼见青年神气淡定,高世全不知其到底在耍何把戏,道:“且说来听听。”青年男子笑道:“在下这出戏名作《慈安之死》,不知大人可愿详听,个中之精彩,相信大人定敢兴趣。不不不!在下相信,天下黎民百姓及满朝文武,会对此更加感兴趣。大人您认为如何呢?” 听罢青年男子此番话,高世全脸色霎时铁青,低声道:“本官不知足下所言为何。”青年男子哈哈大笑,转而目光炯炯道:“大人莫装傻,慈安太后如何死去,你知我知,还有慈禧太后也应知晓。若在下对外透露慈安缘何会死,想必大人身后的慈禧太后定然不会饶你,恐怕将死无全尸,祸连九族。”说着,充满挑衅地看着高大人。此青年男子仿若知晓高大人的一切,面对其威胁,高大人厉声问道:“你究竟是何许人?”青年男子笑道:“高大人只需记住慈安太后是如何死去便可,安需知在下之姓名。”高世全语塞,道:“你。。。。。。”青年男子道:“高大人,阁下只需答应在下之要求,阁下对慈安所作之术,及相关之事。在下绝不对外露出半点风声,永远只会烂于在下心中。”高世全眉头紧皱,沉思良久方道:“足下要求位列监副之位,但此位并非任意之人可任,就算本官也不能任命。”青年男子喝着茶,信心满满地道:“既然如此,大人只需答应带在下面见一人便可,监副之位自然到手。”高世全问道:“何人?”青年男子道:“慈禧。”高世全听得青年男子乃欲见慈禧,吓得差点由椅上掉落,慌忙摆手道:“此事不可,此事段段不可。”青年男子道:“高大人放心,在下只欲谋得监副之位,断不会是借大人之手刺杀慈禧太后之狂徒,如此对在下也并无好处。何况,以在下之本领,若想谋慈禧太后之命,安需大人协助。”说着,伸出一右食指,笑着看了看高世全,然后以手指快速触及桌面,楠木所做之桌面竟被活活戳穿。只见青年男子抽出手指,又连续在桌面上戳出四孔,速度之快,高大人竟目不可追踪。青年男子如此演示了一番,轻松地擦掉手指之木屑道:“大人,可愿为在下引见?”高世全见此男子竟以肉指轻易就戳穿楠木桌子,面露惧色道:“本官并非不愿引见足下,而确实无法。慈禧太后身份何等尊贵,足下如此身份,安可相见。” 只见青年男子嬉笑道:“菩陀峪方完工,此陵只寻龙而未点穴,若大人以点穴为借口,请得慈禧太后出宫,再带同在下一起前往,面见慈禧太后也不是一桩难事。不知大人意下如何?”高世全满脸诧异,道:“你究竟是何人?怎会如此清楚菩陀峪之事。”青年男子道:“小姓越,贱名明心。在下并无异心,只乃想于钦天监处谋一监副之位,望大人成全。” 高世全自知面前此自称越明心之青年男子已全数探得自己的底细,若与其硬碰,对自己反而不利,遂道:“若越兄弟得以面见慈禧太后,将作所为。”越明心抱拳道:“在下绝无异心,这点大人可放心。大人只需首肯带同在下前往普陀峪,其余事情交给在下安排足矣。”高世全紧锁眉头,一盏茶时间方道:“我已为案上之肉,只能任人宰割。是祸躲不过。望越兄弟念及我上有老母,下有幼儿,切莫胡乱作为。”越明心作揖道:“高大人安心,在下自有分寸。越明心在此谢过高大人恩德。”说罢,附耳密语一番,高世全脸色渐渐开朗。
越明心话毕,高世全疑问道:“如此的话,引荐足下并非难事,然将李公公也拖将下水,恐怕不易。”越明心笑笑,围着高世全转了一圈,道:“金银财宝之物对李公公来说,恐怕已不足以吸引。然高大人愿向其赠一物,在下以为,李莲英定会答应我等之所求。”高世全道:“下官两袖清风,安能拿出贵重之物赠与李公公。”越明心定眼看着高世全,方道:“良穴一枚。李莲英半生为太监,定无子嗣,一枚良穴可让其亲人得到庇佑,如此安叫李莲英能不动心?”确实,对于慈禧太后眼前红人,金银财宝与粪土有何区别,然若当朝钦天监监正肯亲手送上良穴,此物之贵重,非金银财宝所能比拟。高世全自然明白此理,然千金易得,良穴难求,如今临急,向何处方可寻得一穴相送。越明心仿若看出高世全的心意,道:“在下已准备一枚良穴,高大人只需按在下之方法行事便可。” 数日之后,普陀峪迎来了一大队人马,带头一队乃清一色的黄衣服马褂,八人一列八人一竖排成方阵,由两名武官统领,骑着高头大马雄赳赳地开路,跟在此队人马身后的乃一大轿,由32人抬起,轿子上竖着一顶黄色华盖,之下坐下一妇人,穿着雍容华贵,举止娴雅,正和身边的一个太监说着话。跟在华盖之后乃一队身着各色官服的文武百官,其中不少乃是一品顶戴之大官,各人皆紧跟华盖之后,不敢发一语。之后乃是不下十队的官兵,皆是64人排成一方阵,长矛持盾,紧紧跟在文武百官身后。如此阵势,若非宫廷之贵族,安会如此铺排,如此看来,华盖之下之妇人身份非显则贵。 乃至普陀峪前,大队人马停了下来。只见此妇人伸出手来,旁边的太监急忙俯下腰轻声道:“太后有何吩咐?”原来此人乃是慈禧太后,难怪排场如此之铺张。只见慈禧轻声道:“莲英,传高世全。”被唤作莲英的太监想必就是慈禧太后跟前红人李莲英,只见李莲英得令,转身喊道:“传高世全。”只见高世全战战兢兢地小跑上前,跪倒在大轿前拜道:“微臣参见太后。”慈禧摆摆手,道:“爱卿,今日之事就有劳你了。”高世全拜道:“下官定会全力为之,太后尽管放心。”慈禧道:“如此就好。去吧。”慈禧言罢,而高世全却仍然跪在地上,并不告退,李莲英见此,喊道:“高大人,为何还不退下。可是还有事情要禀报?”慈禧太后此日心情看似颇佳,招手令退李莲英,道:“高爱卿为何得令而不行。有何难言之隐,尽管说说。”高世全道:“太后英明,下官确有一事报呈。”慈禧疑惑道:“哦!准奏。”高世全道:“下官欲推荐一人,为普陀峪定穴。”慈禧道:“爱卿所荐为何人,为何不亲自为之?”只见高世全痛哭流涕,脸带哀容道:“微臣年事渐高,恐他日西去而后继无人,为此,微臣甘愿冒杀头之险,也要面荐一人,以后可替臣继续为大清效力,为太后效力。望太后恩准。”慈禧太后并不发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高世全,李莲英见慈禧太后沉默不语,遂出口低声道:“太后,若事情办妥固然之好,大清将再得一能人,日后高大人隐退,也可后继有人。况且,得一能人,也着实乃太后之福。高大人如此忠心耿耿,何不赐他一个机会。”慈禧笑道:“莲英啊,那你可知道,若事情办砸,该如何处置?”李莲英赔笑道:“高大人做事一向严谨,如今如此荐人,定有其道理。太后何不暂且信之,若有差错,再砍其脑袋也不为迟。何况太后洪福齐天,自得天地所佑,事情安会出差错。”慈禧抬手指了指李莲英,笑骂道:“你这小嘴就会哄人。既然如此,且看高世全如何。”李莲英应道:“嗻!”说着,面向高世全喊道:“高大人,太后金口已开。且把人带将上来。” 高世全见慈禧首肯,赶忙招手唤来越明心,双双跪到在地向慈禧太后请安。高世全开口道:“禀太后,此人乃微臣之师弟越明心,与臣乃同出一门。微臣欲荐之为太后定穴。”慈禧太后稍稍坐直身体大量越明心道:“爱卿,此人有何能耐,且道来听听。”高世明答道:“臣之师弟习风水之事已一十八年,学力已不在臣之下,尤精通寻龙探穴之术。”慈禧道:“哦!如此甚好。”李莲英插嘴道:“普陀峪乃太后万年福地,点穴之事安能随便一人即可为之。”慈禧摆手让李莲英退下道:“莲英所说甚是。高爱卿虽盛赞师弟之能耐,然如何能保证点穴之事万无一失?”高世全慷慨道:“臣愿以己之性命与一家老少一十三口人命作保证,若有差错。愿受一切责罚。” 听罢高世全此番话,慈禧太后已动心,欲许之,然李莲英在旁又美言几句,慈禧太后挥手道:“既然如此,那么就请高爱卿安排。”说罢,赐高世全纯金锄头一把,让其带将点穴而去。高世全得令而去,领着越明心,协同一干人等往普陀峪走去。
喝山 越明心暗自幸喜,一切皆如自己所料而行,一枚良穴之代价换来李莲英的美言,果然物有所值。反观于慈禧面前以全家性命作保的高世全,已是惊吓得嘴唇发白,脸布汗珠,只听得他低声道:“越兄弟,且看在我一家老少之性命,千万别出差误。”越明心也低声道:“高大人如此义气,在下安会陷大人于险境,请安心。” 一干人等走进普陀峪,只见越明心拿着金锄头,不消半个时辰,于未时处便已点下穴,并令人马上开挖金井。金井为何物?金井便是墓坑,是日后放置棺木之位置,乃是整个陵寝的核中心所在。高世全见越明心竟如此迅速便点下穴,而点穴之位置与自己所判断的并非一致,遂道:“越兄弟,点穴之位置,恐怕不妥吧?”越明心笑道:“大人安心,你我分属不同门派,手法不同故所定之位置当有不同。事已至此,你我同坐一船之上,大人只需相信在下便是。”高世全见越明心如此,也不再辩驳,唯有暗暗祷告天地,祈求不要节外生枝。 然金井方开挖一丈,竟冒出大量涌泉,泉水喷涌之猛烈,竟使挖井之人慌忙逃退。静待一炷香时间,泉水喷涌仍旧不止,仿若没有停止之日。高世全金井喷泉不止,料定乃地脉被挖伤所致,金井乃慈禧太后百年之福地,如今竟错点穴,恐怕杀头之日不远已,心里暗喊糟糕。果不出所料,不消片刻,一队黄衣马褂禁卫军便将高越二人押之慈禧跟前,高世全已是吓得面色发白,连连磕头求饶,而越明心似乎空有成竹,只是跪着而不做声。 随慈禧而来之百官中有人上奏:“普陀峪陵寝内泉水示肆虐,恐乃是胡乱下挖,破坏地脉所致。”只见慈禧太后杀机尽露,满脸怒容道:“高世全,此事如何解释。”高世全已是吓得神智模糊,瘫倒在地上,那还能作半句声响,只见越明心道:“太后,有龙之处定必有水,普陀峪中泉水滚滚,实乃真龙所居之地。草民施法确实无误,只需太后圣驾驾临到普陀峪中,草民喝山,涌泉定止。”慈禧太后见越明心如此淡定,遂感奇怪,然其道出喝山一语,更感奇怪,问道:“何为喝山?”越明心故作神秘道:“山中陵寝泉水肆虐,皆山不听话之过,与草民无攸。人不听话,自然得骂。山不听话,自然得喝。山不听话皆因不知太后娘娘圣驾光临,待请得太后上山,只需草民再一喝山,泉水自然而止。” 越明心所话玄之又玄,泉水喷涌竟是山不听话。听得慈禧太后内心发痒,既欲杀之,然却又欲一观喝山泉止之事。正举棋不定之时,李莲英轻声对慈禧太后道:“太后,事已如此,何不暂且听之,若至普陀峪而泉水不止,届时再砍其狗头也不为迟。”慈禧太后听了,觉得还有道理,点点头表示应许,李莲英领会,喊道:“哀家应允移驾山中,若至山中而泉水不止,尔等狗命定将不保。起驾。” 越明心拉起高世全,让旁人扶着,而自己却在前面带路,见慈禧之大轿进入普陀峪,乃停定在陵寝。慈禧太后忌讳,并不进入陵寝,而是令李莲英随越明心进内以作验证。 一干人等押解越明心进入陵寝之中,方放开越明心。只见金井开挖之处泉水喷涌,丝毫没有减退之象。李莲英也欲一睹何为喝山,遂道:“你可以开始了。”众人皆退到一旁,且看越明心如何喝山。只见越明心扯起嗓子边走边喊:“天星,地曜,土地,龙神,及八方土地,朱雀,玄武、青龙、白虎,及四方护神,今弟子越明心为圣母立万年之陵寝,兹金井之中凿出泉水。慈禧太后母仪天下,福泽苍生,今太后圣驾亲临至此,谁敢不敬?泉水当止,福泽当临。若有违之,上苍谴之。”此番话说罢,跪地拜了三拜,对李莲英道:“公公,泉水已止,请回禀太后。”李莲英张目之泉水喷涌处,泉涌依然猛烈,方欲骂道,忽感迎面扑来一阵清风,通彻凉爽,然后只见得金井喷涌之泉水竟噶然而止,积存之水竟也瞬间消失。李莲英目瞪口呆地看着越明心,不知所措。 慈禧在外等候,心急如焚,要知道此普陀峪乃其万年福地,花费大量人力物力修建,若有闪失,岂能寻得它地作代替。正当慈禧坐立不安之时,只见李莲英脸带惊喜跑出陵寝,巍巍巅巅一路小跑至慈禧面前,跪到在地急忙道:“太后,陵寝之泉水,真的已停止。”慈禧惊呼:“什么?”李莲英再重复道:“太后,泉水已止。”慈禧得李莲英肯定,脸色由怒转为温和,对越明心道:“你叫何名?”越明心答道:“回太后,草民越明心,乃高大人之师弟。”慈禧笑道:“你如此年纪,竟然有如此之本领,实在难得,难怪高爱卿如此抬举你。”越明心道:“太后过奖,能为太后效力,实乃草民千世修来之福气。”慈禧道:“可好。”说罢,传令高世全上前,问道:“高爱卿,点穴之事可是已成?”高世全惊魂未定,慈禧如此一问,慌忙答道:“回太后,金井喷泉已止,点穴之方位正确无误,大事已成。”慈禧笑道:“如此便好。高爱卿与越先生劳苦功高,要何奖赏尽管开口。” 高世全自知大难不死,那还敢要什么奖赏,慌忙谢恩不请赏。而越明心却道:“太后,点穴之事已成。然草民以为,太后于点穴之处亲眼目睹一物,方可安心。”高世全见越明心竟还敢如此说话,又是惊出一身冷汗,刚欲发话解释,然慈禧太后却已发话:“哦!此穴中能出何物?”越明心道:“金井能止住泉水,此绝非草民之功劳,而乃是太后之恩德所致,太后如此圣恩,宛如观音在世,此穴中定藏有一石莲台。”慈禧听得越明心乃以观音菩萨比喻自己,内心自然是喜。方才越明心喝山止水,已令慈禧惊奇,如今其又道穴中藏有石莲台,更觉不可思议,遂哈哈大笑道:“越先生说笑,此穴中安会藏有石莲台。”越明心道:“太后若不信,可令人下挖金井。”
慈禧太后自是不相信越明心之话,立马让人继续开挖金井。方才一路波折,高世全早已吓得面色惨白,方得脱险已是筋疲力尽之模样。然而,尽管被侍卫明刀横于脖子上时,还是大发雷霆之时,越明心始终保持着脸色自若,气定神闲,慈禧自是看在眼里,对越明心这个年轻人产生兴趣,一心欲收为己用,遂道:“越先生,如此好本领,可愿为大清效力?”越明心回道:“回太后,能为大清效力实乃草民修万年之福方得此果。草民斗胆,恳请太后应允草民一请求,草民自当为大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李莲英抢过话头,道:“好大胆子,竟敢如此放肆。”慈禧笑笑道:“莲英,休得无礼。越先生所求何事,且说来听听。”越明心道:“草民望太后赐予钦天监监副一职。”越明心话音刚落,下挖金井之人已令人回来禀报金井下挖情况,来人乃一带刀黄马褂侍卫,只听得其道:“禀太后,金井下挖数尺,并未见石莲台之物。” 高世全听罢,方舒缓的脸色又刹地雪白,心里暗暗叫苦,赶忙跪到在地朝着慈禧太后就拜,嘴里喊着饶命之话。越明心见其如此模样,刚欲发笑,然见慈禧之脸色也是风雨突变,杀意尽露,遂抢在慈禧发难前道:“太后,此山如此顽劣,先是泉涌不止,今又石莲不见。草民斗胆再请太后赐一物,定能让石莲台现身。”慈禧本已对越明心存有好感,如今越明心虽面杀头之危,仍然信心十足,丝毫没有胆怯之样,更是对其赞赏,遂道:“且说要何物!”越明心道:“请太后赐一根宝发,草民以太后之宝发锁住此山,让其听令于太后,福泽于太后,永享万年之福。”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安能损毁,更何况乃堂堂当朝西太后慈禧之毫发。李莲英大骂道:“太后千金之躯,安是你等狗奴才所能触及。来人啊!拖下去砍了。”慈禧摆手,示意李莲英靠近,道:“莲英,此乃哀家顶上一丝,且送与越先生作锁山之用。”李莲英见慈禧竟献出发丝,也不再话语,乃以红布盛着发丝,捧到越明心面前。只见慈禧又道:“令十人送越先生进行锁山之事,若不见石莲台,就地正法。去吧。”说着看了看高世全道:“高大人,若不见石莲台,予也一同随越先生一同上路吧。” 越明心谢过慈禧,仍旧是气色淡定,任由李莲英带头的众守卫押着走进陵寝,而高世全跪到在地乃是度日如年啊,豆大的汗珠不断地滚落,心里暗喊后悔,若当初舍弃自己一人性命拒绝越明心之要求,今日则不会将全家一十三口人之性命搭上。正当恼悔焦急之际,只见一群侍卫抬着一座一尺见方的石莲台由陵寝之中运出,此石莲台乃是以汉白玉所雕,古色古香,上雕琢精美的莲花花瓣,远看竟宛如真莲一般,更令人惊奇的是,莲台所过之处,空气中仿佛飘来阵阵莲香。先前众人皆以为越明心乃是装模做样之神棍,料定穴中必不可能藏有石莲台如此之物。然慈禧及文武百官亲眼见得石莲台由陵寝之中搬出,无不目瞪口呆。 只见李莲英越过众人,小跑着乃至慈禧太后身边,将陵寝之内发生的事情对慈禧耳语一番,慈禧脸色由震怒变为舒缓,再转为笑脸,只见其对跟随在侍卫之后的越明心道:“越先生上前听封。”越明心上前跪下,道:“草民领旨。”慈禧太后道:“越明心真非凡人,喝山止水,发丝锁山,哀家真是大开眼界。现封其为钦天监监副一职。越爱卿,望从今之后为大清之事尽心尽力。”越明心道:“谢太后恩典,微臣定当尽力效忠大清,效忠太后。”
乃回到钦天监府衙,高世全自知已无生命之忧,几近虚脱之躯体瘫坐在椅子之上。越明心为其上了一盏茶,拜谢道:“多谢高大人成全。”高世全沉默良久,方接过茶道:“越兄弟如此好心计,本官实在佩服。如今得以生还,还得感谢越兄弟救命之恩。”越明心道:“高大人,如此可不是折煞在下。若非大人敢以命相扶,在下安能坐上监副一职。”说完,跪地朝高世全磕了三个响头,高世全见其如此大礼,并未将其扶起,而是在沉思。越明心见高世全不说话,遂跪在地上不起。 只见高世全默默喝了几口茶,忽然问道:“越兄弟修习风水之事,可是师从廖均卿廖公之后?”越明心不及细想,道:“在下师从一自称为无袖先生之人,大人所说之廖公为何人?”高世全扶起越明心道:“方才普陀峪之上,足下使用喝山之法,实乃前朝廖均卿廖公所创,其子嗣兴旺然传人并不多,喝山之法本不外传,故使之之人定必为廖公之后人。然兄弟越姓,故有此一问。”越明心道:“吾师无袖先生其姓确乃是廖,然不知可是大人所说之廖均卿廖公之后。”高世全道:“喝山止泉,发丝锁穴,本是廖家秘传之技,兄弟之师傅定必乃廖公之后。越兄弟若不见怪,咱俩以兄弟相称,可好?”越明心有感高世全舍身为己之恩,见其主动认亲,遂喜道:“如此甚好,大哥,请受小弟一拜。”高世全笑道:“兄弟莫如此大礼,大哥也是师从廖公之后,你我份属同门啊。何不就此结拜?”越明心喜道:“若大哥不嫌弃,请受小弟一拜。”
香山 高越二人跪拜天地,歃血烧黄纸,就此结拜为兄弟,高世明年长为兄,越明心年幼为弟。越明心得慈禧太后封赏,位列监副一职,按慈禧之安排,作为高世全之副手,享受钦天监监正之权利。果然不出越明心之所料,钦天监虽名则上乃是掌管天文之事,然实在是为大清宫廷帝王贵族寻龙探穴,为保清廷江山而四处寻龙断脉,刨却不少黎民百姓之祖坟。越明心虽不忍于如此行事,然监副之位可让他巡游全国,寻龙探穴,正合他意,故不忍心也违心为之。数年间,清廷气数日渐衰微,而四海之内却龙穴频生,英才辈出,为确保清江山之安稳,高越二人为慈禧做尽不少寻龙断脉之事,如此一来,慈禧对二人也越发看重,凡是访得阻碍大清之气之脉象,一律亲派二人断之。 某一夜,慈禧突然急召高世明与越明心进宫。兄弟二人不知所为何事,急忙进宫。乃至西暖阁处,二人久候通传,然慈禧却不发话召见。二人不知慈禧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皆面面相觑。高世全本领不差,但向来胆小怕事,如今慈禧如此急忙召见却又召而不见,令其手足无措。越明心见其如热锅上之蚂蚁,周身不安宁,遂宽慰其道:“大哥莫慌,你我凡事尽心尽力,上对得住天,下对得住地,太后安会责怪我俩。”只见高世明压低声音道:“贤弟有所不知,太后深夜召见,定不会有好事。为兄乃是担心香山之事已泄露。”高世明提起香山之事,越明心也不由想起年前在香山之遇。当日二人寻龙乃至广东一名作香山之地,此地居有一峰,名曰五桂山,此山高乃数百仞,终年花草芬芳,故此地被唤作香山。五桂山下乃是一居有数十户的小村落,村民大多姓孙,其自称此村为翠亨村。高越二人寻龙至此地,发现此地村前河流蜿蜒,绿树萦绕,四处皆芳香扑鼻,未想被如此之美景所吸引,竟流连忘返。 越明心本为寻穴而来,贪婪美景之时,环望四周之山峰,突然发现此地竟深藏暗涌,个中竟藏如此妙处。不多时,高世全也发现此地并非寻常,环望四周,又掏出罗庚点算一番,道:“贤弟,可发现此地与众不同之处?”越明心道:“大哥,你也发现了。”“八旗一鼓!”二人同声而出,继而对望而笑。高世全笑道:“贤弟本领果然了得。为兄且说说此山,若有错漏,还望贤弟指点。”越明心笑道:“大哥言重了,且听大哥如何讲解。” 高世全整顿了嗓子,道:“此地山势虽不险拔然却组合优雅,错落有致,隐约之中流露着大气。以此五桂山为中心,左右竟相连八座山列,峰峰关联然又各自舒展,每峰皆如一面大旗,铺张舒朗,而此五桂山坐镇众峰之巅,实乃此百里山峰之祖山,此处乃最大也是最广之旗,然可惜唯有八峰相连,而第九峰却低矮下靠,只作得护山一座,权当一鼓之势。如此确实可惜。”高世全说完,微笑着看住越明心,越明心见其说的和自己所想的所差无几,不禁赞叹道:“听大哥一席话真得胜过读十年书。九峰相连,旗海飘天固然之最好,然八旗一鼓也可做吞天之势,也甚妙哉。”说到此,越明心停顿了一会方道:“如此旗穴结成,真乃世所罕见。依大哥之见,将如何待之?”高世全沉思了一会,道:“此穴已葬人。破之。”越明心暗想,历来穴与气定相行,穴、气二者皆存方可称为上上之龙穴,此等穴道若被人下葬,后世方会出得能人,妨碍清廷之根基。然方观此地,旗穴结成堪称极佳,然旗穴飘扬而对应之气息却荡然,穴、气不和,如此一穴安需破之。何不留将下来,日后或许将有用处。越明心如此想着,遂道:“大哥,此地穴成而气息荡然,安需破之,何不先留着,待日后再与破之。”高世全摇摇头,仿若顾忌什么,抬头看罢四周无人,方低声道:“贤弟,慈禧太后耳母众多,你我虽远离京师,然跟在我等身后之人定然不少。若待此旗穴气息生成之日,就是你我断头之时。唯有趁如今其气息未成,破其于襁褓之中,你我方可保得性命安全。” 越明心自登上监副一职,随同高世全遍访四洲之内各色龙穴,皆为寻得一上佳之龙穴为己之用,如今偶得此千载难逢之旗穴,安会甘心如此就破之。高世全见越明心眉头深锁的模样,聊到越明心不甘心破此旗穴,遂道:“贤弟莫作他想,看在大哥一家老少的份上,请随大哥一同上山,破此穴,断其脉。”高世全担忧之事,越明心自是明白,自己虽是孤身一人,做事并无所惧,然高世全一命却牵连一家十三口人,若因自己之缘故而害得高世全满门抄斩,这该如何面对。况且高世全平时待自己有如亲兄弟,如此之情该如何报之。高世全紧握越明心之手,沉声道:“贤弟,且帮为兄一把。”越明心内心思绪翻涌,保穴与保命之间苦苦挣扎一番,最后终于决定,旗穴虽则难得,然兄弟之情更难得,遂打定主意,随高世全上山,破穴断脉。
高越二人备的破脉断穴之工具,出发上山。高世全拿着罗庚一路探测前行,而越明心不惯使罗庚而更喜用司南之术,其使用之手段乃是以一根司南投入水中,以此断定方位。此旗穴靠近村庄,而二人乃欲干刨人祖坟之勾当,故一路小心前行,然至半山之处,只见一老者负手横立于道路之中,双目炯炯发着寒光,盯着高越二人目不转睛,似乎已在此地守候多时。 高世全与越明心本是心虚,见此老者对己怒目而视,内心一惊,急忙收起罗盘,佯作游玩之人。只见老者哈哈大笑道:“二位何须做作,刨人祖坟之事既敢为之,又何必避之?”高越二人听得老者如此说话,料到此行之事已经败露,却装傻上前问道:“我兄弟二人至此游山玩乐,不明先生所言刨人祖坟是何意?”只见老者道:“二位背上之断龙柱所作何用,老夫之话就所为何意。”越明心吃惊,此等穷乡僻壤之处,竟有人识得断龙柱之用途,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上前一步问道:“敢问老先生尊姓大名。”老者冷哼一声,不答反问:“尔等可是清宫之人。”越明心与高世全对望了一下,二人皆感惊奇,此老者究竟为何人,竟能得悉自己之身份。老者追问道:“尔等可是清宫之人?”越明心见事已彻底败露,也不造作,爽快答道:“是的,我兄弟二人皆来自清宫。”越明心话毕,只见老者竟面朝高越二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二人见老者突然跪下,急忙上前扶将起来,道:“老人家,你这是折杀我俩啊。快起来。快起来。”老者甚是倔强,跪地硬是不起,问道:“二位乃是汉人还是旗人?”高世全扶起老者,为其拭去尘土,道:“老先生,我俩皆汉人。”高世全话音方落,老者却哭了起来,边哭边道:“二位既然是汉人,本是同根生,何苦相煎熬,老朽在此跪谢二位,二位权当未至此处,未见此山,恳请饶恕此山,万望莫破其穴。”高越二人互相对望,本欲上山破穴,然却被一老者拦于半山,痛哭流涕,跪地求情。面对此情,二人纵使铁石心肠,也不忍再前进一步,遂想问个究竟。二人好言相劝,将老者扶到路旁石块坐下,问其为何阻挠上山破穴。 老者说道:“老朽姓杨,名九,乃一名地师。方才见二人行踪隐秘而手执罗庚,背缠断龙柱。罗庚乃堪舆所用,而断龙柱乃是破穴之用。二位如此上山,直奔五桂山而来,老朽乃料得二位定乃前来破穴之能人。不知可曾猜错?”高世全笑笑道:“杨先生好眼力。”杨九老头环视高越二人,接着道:“二位面生,破穴定非为寻仇而来。老朽年轻时曾见得此等破穴之法,乃出自京师一地之惯用之法,想必二位也定来自该地。不知可曾猜错?”高越二人对望一下,皆惊叹不已,二人如此小心隐藏身份,然此乡村老头竟如此轻易识别自己之身份。既然已被识破,二人也不再隐藏,遂道:“杨先生眼尖,我俩确实来自京师。”只见杨九老头抱拳道:“二位,老朽自幼居于此地,列祖列宗之坟地皆葬于此处,数百年来未曾**扰,老朽不忍二位打扰先祖之安息,遂跪求二位饶恕此山。老朽在此给二位磕头谢恩。”(备注地师:为人找山坟的风水专家)
杨九老头又跪倒在地,正要磕首,高越二人不知所措,唯有将杨九老头扶将起来,却对杨九老头所求之事只字不提。杨九老头见二人不发话,叹息道:“你等二人皆内行之人,安会不知晓此地虽是旗峰飘扬然却不见气息凝聚,穴虽成然气不固,安会坐成龙藏之地。”说着,看了看高越二人,然后继续道:“穴成气散,如此一穴与普通坟地有何区别?况此五桂山中藏一白虎,高头抬仰,实乃损丁之象,主短寿猝死。如此之穴,二位为何惧之?” 高越二人听得杨九老头道此山中竟藏一白虎,二人对视一下,内心惊讶无比然不敢发一话,只因二人皆以为五桂山结成旗穴但气息未成,然对山中藏一白虎,竟浑然不觉。如今,杨九老头一语道破,二人望着杨九老头说不出话来,而内心不由对眼前此老头刮目相看,如此看来,此乡村老人之本领可真不浅。二人再度细细查看五桂山四周,不需多时,果然于主峰之右侧发现一白虎。二人皆感叹,本来断定此山结成旗穴,虽则气息不同,也欲破之,竟不料此处暗藏一白虎,对葬主乃是不利之极。如此之穴,确实不需破脉。此乃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身为当朝堂堂钦天监首脑竟不如一乡野老头,二人深感惭愧。杨九老头恳请二人饶恕此山,然二人自知看走眼,却不放不下面子,遂一合计,事已至此,何不顺水推舟,送此杨九老头一个人情,也好歹得个下台之阶。 主意既定,高世全与越明心上前作揖道:“老先生,你我皆汉人,本不该相戬,然我兄弟二人乃是奉命行事,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望先生谅解。”杨九老头苦笑一下,道:“二人虽则奉命行事,然事在人为。事情之纹理因果,二人定然知晓,若硬要妄为,就请踩着老朽之尸体前行吧。”说着,闭目抬头,摆出一副领死之模样。越明心见杨九老头这般架势,忙道:“老先生安心,我兄弟二人皆汉人,你我本是一家。此地之穴并非必破不可,我兄弟二人已商议,且顺老先生之意,饶恕此山。”杨九老头听得二人放弃断脉之想法,高兴万分,急忙作揖拜谢道:“老朽代表翠亨村所有村民谢过二位之大恩。” 杨九老头盛情邀请二乃之翠亨村一聚,二人欣然前往。杨九老头见识广博,对风水堪舆之事了解甚深,高谈阔论,高越二人对此相当佩服,追问其过去之事,而杨九老头只笑而不答。三人年纪相差甚远,然日日把酒言谈,结成忘年之交,相处竟相当愉快。如此数日过去,高越二人提出要回京师复命,杨九老头带同一青年村民送行十里。越明心回头,心里暗喜,此穴不破,他日将有用处。 目睹二人远走,杨九老头拍拍青年村民,道:“孙少爷啊!旗穴总算暂且保住,期盼以后千万别再节外生枝。钦天监之人咱们惹不起啊。”孙公子疑惑道:“杨叔,何谓旗穴?何为钦天监?孙文不懂。”杨九笑笑,道:“孙少爷不需明白,以后自然会懂。”师弟 高越二人离开翠亨村后,赶回北京复命,此后并无他事。然事隔一年,慈禧竟深夜召而不见,二人自问办事并无差错,唯独年前香山之行曾饶恕一穴。二人低声交谈,高世全乃是心如火烧,轻声说道:“莫非日饶过香山旗穴之事已被泄露,然此事只有我俩兄弟知晓,安会让慈禧得知,若真如此,我俩性命岂不危哉?” 高世全满怀心事,惴惴不安守候于西暖阁外,越明心脸色坦然,仿若丝毫不受困扰,眼见高世全忧心忡忡,遂上前宽解。两个时辰过去,慈禧仍然召而不见。高世全低声道:“如此召而不见,这回定然出事,若老哥有何闪失,望老弟以后能照看我全家幼小。”越明心道:“大哥莫慌,此事未必如我俩所想这般。且静候其变。” 兄弟二人端立待命,如此已是过去四个时辰,西暖阁内灯火通明,然却静谧无声。越是如此,令高世全越是不安,正欲上前询问守门侍卫,西暖阁四周突然人声鼎沸,一大队禁宫卫士手持明晃晃大刀,团团将高越二人围住,押倒在地上。只见慈禧太后跟前太监李莲英推开西暖阁大门而出,道:“高世全图谋不轨,违抗圣旨,传太后懿旨,将此人推出午门,斩首以昭法纪。”
化解白虎煞
板桥镇两位财主毗邻而居,甄姓财主之子赌钱输了,偷偷把外村一块地卖给王姓财主,后首甄财主得知,便骂到王家,说他引诱儿子赌博套他一块良田。自此两家怼上,两家势力相当,甄财主正没计可施,有地师赵喝形来访,这地师师从喝形派,不读易理,只讲形势,人都叫他赵喝形。
赵喝形来到王家,酒过三巡,王财主一味诉苦,赵喝形说:员外不必心忧,风水云十步有形,百步生势,可杀人于无声。我略施小术,便教他家破败!便用筷子沾酒在八仙桌上画了图形。王财主大喜过望!一月余,王家就门楼处起二层金字小楼,又在东山墙上留下大窗,这个在风水上有分教,正是有名的凶神 白虎煞。怎见得这恶煞,有歌曰:白虎刑伤多可怕,天星属金自带杀。一惧白虎抬头起,再是张口又伸爪。
轻则血光带病灾,重伤人口至灭家! 王财主一看不是味,心中忧虑,与家人商议说:他家请地师来盖这楼,我就是不懂,看到也堵心!我也去找名师来破败他。传说庆山县柳下先生法术高明,我不信斗不过他。 当即着人快马去请。闲话少说,柳下路来到王财主家,一看形势,便知道原委,就对王财主说:“住宅以平和为贵,我今天去西邻甄家与你说和说和。”王财主说:“我跟他家言语不和又不止一天两天,先生去了也是白费心机。”柳下路说:“不去看又怎得知。”便走进西宅,正遇上甄财主,寒喧罢,就说:“凡住宅毗邻而居,以和谐齐整为好,不漫不越,整体划一,外邪不入,都有好处。
但有参差,有祸先得,有福未必先得也不是好,柳某不才,也曾为人修造过,愿为你和东邻和解。”甄某见柳下路一派斯文气象,又得知,他是王家请来看宅基的,就想欺他,说:“先生虽然说的是与人为善。怎奈我房已建成,花费银钱颇多莫非让我拆了它不成?你是初来乍到,不知他的为人,和解的话再不要提。”柳下路听到这里便说道:“既是如此,我只秉着和为上之法,为他家化解,并不人防碍你家,但请放心,还望以后不要听他人挑唆。”起身告辞再到王家。王财主问:“先生既知是白虎煞就知如何攻破它。”柳下路道:“不是攻破,而是化解,攻它不破,反过来逼虎伤人,所谓桡桡者易折,万物皆法道,道法自然,自然之物贵圆而无方角,我今天以理御法,学先皇有巢氏之法为你化解它,白虎虽然狂恶,却不能长久,自然不发凶。”下了罗庚,点了址,,使人选腊树条高大者为径插在地,细小者为纬编织,用黄泥粘土糊了,加个顶儿,象是倒扣的簏儿,外面披一上白茅草,真是漂亮,有诗为证:
先皇有巢化人民,腊条为骨泥为身,圆通一体太极象,野兽不入妖不侵。柳下路用有巢氏法立太极象模拟小虎形式在仪门外建一圆屋,虎毒不食子,为王家化解了白虎凶煞,告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