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楞严经白话文全文讲解视频(楞严经白话文全文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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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王安石《楞严经旨要》:书不勉强方通神

吴志远

上海博物馆馆藏的历代书法珍品极多,不乏王献之《鸭头丸》、怀素《苦笋帖》等稀世国宝。其中,有一件书法作品,虽然名气没那么大,但珍贵程度却不亚于前述作品,那就是北宋著名政治家、经学家、文学家王安石书写的《楞严经旨要》。近期,随着“盛世芳华——上海博物馆受赠文物展”的对外展出,王安石的《楞严经旨要》也得以和观众见面。

王安石像

这卷《楞严经旨要》是王安石在去世前一年所写。那时的王安石已经第二次罢相,归隐在南京半山园,和门人弟子一起过着著书立说、学佛参禅的生活。自从唐代禅宗尝试把佛教中国化以来,中国的文人阶层也逐渐开始接受佛教思想。到了宋代,“外为君子儒、内修菩萨行”成为当时文人阶层的普遍风气。王安石也不例外,一生起起伏伏,也幸有佛法可作依怙。他从青年时期开始就倾心佛禅、精研佛典,并且尤其偏爱《楞严经》。他的许多诗歌在语汇、事典、义理等方面都和《楞严经》有着丰富的联系。有一次,王安石出嫁的女儿给他寄来一份书信表达思亲之情,于是他就给女儿捎去了自己的《楞严新释》,并劝慰她“好读楞严莫忆家”。因此,在王安石隐居南京半山园期间,当他的妹夫沈季长送来一本《楞严经》时,王安石便亲自校刊其文字,并书写了这卷《楞严经旨要》。

宋 王安石《行书楞严经旨要卷》

宋 王安石《行书楞严经旨要卷》

王安石手书的这卷《楞严经旨要》为纸本,长119cm,宽30cm。字体是带有行意的楷书。和大部分的抄经作品一样,《楞严经旨要》基本上是以单字的形式呈现,仅有几处是两字相连。而且相连两字在语义上一般为合成词组,比如“忆念”、“彼佛”、“好学”等等。不像有的书法作品中,会出现两个在语义上无关的字相连,比如上句的末字和下句的首字相连。这说明作者在书写过程中更关注的是其文本内容,而没有把它当做一件刻意的艺术品来处理。

《楞严经旨要》的结字构架比较雄阔,时有长横长撇出现,和黄庭坚书法长枪大戟的风格有几分神似,有的长横还呈现出明显的“一波三折”特点,这或许是因为王安石在江南生活和为官时期,和黄庭坚一样也观摩过《瘗鹤铭》,并受到这类南碑作品的影响。位列“宋四家”的黄庭坚和王安石私交甚笃,不仅对其为人倍加推崇,而且对其书法也大为赞赏,认为“荆公书法奇古,似晋宋间人笔墨”,因此他俩的书法有几分相似也就不足为奇了。

稍后于他们的张邦基则认为王安石的书法“清劲峭拔,飘飘不凡,世谓之横风疾雨。”当时北宋文人在评论王安石书法时,认为他应当是从五代书法家杨凝式那里受益较多,而杨凝式的书法正被宋人誉为“横风斜雨,落纸云烟”。从这卷《楞严经旨要》来看,“横风疾雨”的特征也非常明显。它的字体虽为楷书,但是行书速度较快,类似急就章一样急促率意。而且,字势于端庄中有奇纵的变化,左俯右仰,上下揖让,观者确实容易产生“横风疾雨”般的淋漓痛快之感。同时,字距和行距均较紧凑,但是笔画却摆布疏朗,两者之间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因此尽管全篇章法紧密,但由于笔画之间留有较大空隙,再加上一气呵成的行笔风格,所以作品的整体节奏是跳跃的,内在气息是流动的,而没有某些抄经体的那种压迫感。

杨凝式《韭花帖》

王安石《行书楞严经旨要卷》(局部)

《宣和书谱》对王安石的书法评价也很高,说王安石“凡作行字,率多淡墨疾书,初未尝略经意,惟达其辞而已……评其书者谓得晋宋人用笔法,美而不天饶,秀而不枯瘁。”《宣和书谱》是由宋徽宗亲自主持编撰的,据说是由蔡京、蔡卞、米芾三人审定,这可谓是北宋对王安石书法的官方评价。应该说这个评价是比较客观、全面的。它首先指出了王安石书法的两个特点,一个是喜用淡墨,一个是书写快速。然后又指出王安石对书法本身是率意而为的,在书写过程中注意力是放在内容上的,无意对形式进行刻意雕琢,但是懂行的人能看出来他取法高估,有着魏晋风度。

正如《宣和画谱》所说的那样,《楞严经旨要》除了书写快速外,在墨色上总体也是比较清淡的。在我们的书法语境中,快速书写是率意的一个重要表现,而淡墨也往往是和率意联系在一起的。在书法史上,使用淡墨最有名的是明代书法家董其昌。董其昌曾经把自己和赵孟頫作了一个比较,认为“赵书无弗作意,而吾书无不率意”。而这种率意,也正是王安石书法的显著特征。可以说,王安石“横风疾雨”艺术风格的背后,也正是以书法应当率意而为的认识作为支撑的。就像王安石在观看颜真卿书法时讲的那样,“但疑技巧有天得,不必勉强方通神”。“不必勉强方通神”这句诗,化用了杜甫论书的一句诗“书贵硬瘦方通神”。这两句诗形式虽相近,审美旨趣却大相径庭。在杜甫那里,书法的好坏是有明确标准。而在王安石这里,书法正是要打破框框才能传神。这两种不同的态度,也正是唐宋两代书法审美的缩影。就像清代书法家梁巘认为的那样,“唐人尚法,宋人尚意”。那么唐人宋人为什么会在书法审美上如此不同呢?尽管唐宋相去不远,但是经过唐末五代的大动乱后,书法传承体系已被破坏,宋代书法家是在一片废墟上着手构建自己的审美体系。而且,唐代书法家在作书时往往是以官僚身份,书法的政治功能非常明显。唐代的书法名篇,比如《九成宫醴泉铭》、《雁塔圣教序》、《大唐中兴颂》等莫不如是。而宋代书法家虽然也大都有着一官半职,但是他们往往是以文人身份在作书,书法不是为了歌功颂德、政教风化,而是着力于表现自己的精神、情感与个性。苏东坡的一句话很有代表性,“书法乃一人生态度耳,非为经国传世。”同时,宋代皇帝广收书画文物,置于三馆秘阁,时常组织群臣举办“观书会”,还刊行《淳化阁帖》《太清楼帖》,使得文人阶层比以往更容易看到魏晋书帖。在揽观晋唐书帖后,宋代书法家以晋书的风骨神韵为依据,来破除唐人法度的牢笼,成为当时最可取的途径了。而认为“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的王安石,自然也成为这一转向的积极实践者了。

王献之《鸭头丸帖》

怀素《苦笋帖》

尽管王安石在政治上起起落落,但正如前所述,北宋时人对其书法以肯定赞赏为主。但是在靖康之变、宋室南渡后,王安石不幸被当成导致北宋覆灭的罪魁祸首,在政治上被彻底打倒了。到宋理宗年间,王安石更是被移出孔庙从祀行列,在学术上也被彻底否定了。因此整个南宋期间对于王安石书法的评价急转直下,其中最为典型的是朱熹。朱熹的父亲朱松是一位王安石书法的忠实拥趸,临写王安石的字几可乱真。但是朱熹自己却对王安石书法评价甚低,他在《又跋韩魏公与欧阳公书》中,借用另一位理学家张栻的话“平生所见王荆公书,皆如大忙中写,不知公安得有如许忙事”,来揶揄王安石书法“躁扰急迫”的气质。鉴于朱熹对后世的巨大影响,这句“不知公安得有如许忙事”,成了后来守旧文人评价王安石书法的金科玉条。比如清代文人梁章钜就曾写道,“朱子云:‘张敬夫尝言,平生所见王荆公书,皆如大忙中写,不知公安得如许忙事?’余作书多潦草,读此语辄如芒刺背。”这个话乍一看是自警,但其实也是对王安石书法的顺带一讽。

欧阳询《九成宫醴泉铭》

尽管南宋以后也有人欣赏王安石的书法,但是对他书法的贬损已成为历史的主流,一如对他的为政、为学与为人。理学家之所以如此贬低王安石的书法,不仅与王安石当初倡导新学而抑制理学有关,而且从艺术层面来说,王安石书法中体现出来的“率意”、“急就”的风格,与理学所倡导的“安静”、“雍容”的气质大相径庭,因此更为他们所不容。因为理学家比其他评论家更要注重人品对书品的影响。朱熹自述小时候曾学曹操的书法,当时他的同学刘共父学的是颜真卿的书法。刘共父批评朱熹说“我所学者唐之忠臣,公所学者汉之篡贼耳”。朱熹由此自觉幡然醒悟,开始成为“论书兼论平生”的忠实信徒。后世理学家更是进一步发扬了把书品和人品联系起来的观点,王安石也成为了一个因为为人急躁,所以书法潦草的文化符号。更有人说,王安石在落款时,因为写的太急了,“石”字总是写的象“歹”字,或者像“反”字,这可以说是理学家眼中的这位大奸臣、大反派的形象在书法中最直接的流露了。尽管这对王安石来说并不公平,因为就连他的宿敌司马光也不赞成因为政见不同而诋毁其为人。但是对于后世社会来说,确实需要有这样一个因为不守祖制而身败名裂的文化形象作为反面例子,来警示那些潜在的意图维新者,从而维护其守旧的封建统治。因此,对于当时的一些文人来说,除了在政治上、学术上之外,最好还能在艺术上来完善这样一个形象,使得这个形象更为丰满。而恰恰在王安石的书法艺术中,似乎有可以用来表现这个形象的特质。因此,尽管同样是横风疾雨的艺术特征或艺术评价,在杨凝式那里大家觉得并无不妥,但在王安石这里,则说明了他内心的急迫狭促。

王安石《行书楞严经旨要卷》(局部)

王安石在《行书楞严经旨要卷》中的落款

从艺术作品中解读出作者的精神品格,最早来自于从孔子向师襄学琴的故事。司马迁在记述这一故事时,更多的是为了说明孔子的为学之道。到了后世的书法评论中,却进一步演变成了人品决定书品的观点,特别是对以儒家正统自居的理学家来说更是如此。他们往往以自己对作者的事功业绩、道德操守方面的理解,来主导对作品的艺术解读。这看上去似乎和罗兰.巴尔特“作者已死”的文艺观点有异曲同工之处,因为对艺术作品的解读如果缺乏读者的主观介入是难以完成的。但是,从对王安石书法的评价历史来看,理学家们并不满足于依凭自己特殊的文化体验去解读一件作品,而且还要通过对作品的解读,来证明或强化自己对作者在事功道德方面的原有认识。莎士比亚说:一千个观众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但是在理学家的书法审美中,还有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要通过哈姆雷特的形象来证明莎士比亚的俊或丑、善或恶。

责任编辑:陆林汉

校对:徐亦嘉

宋代王安石《楞严经旨要》:书不勉强方通神

吴志远

上海博物馆馆藏的历代书法珍品极多,不乏王献之《鸭头丸》、怀素《苦笋帖》等稀世国宝。其中,有一件书法作品,虽然名气没那么大,但珍贵程度却不亚于前述作品,那就是北宋著名政治家、经学家、文学家王安石书写的《楞严经旨要》。近期,随着“盛世芳华——上海博物馆受赠文物展”的对外展出,王安石的《楞严经旨要》也得以和观众见面。

王安石像

这卷《楞严经旨要》是王安石在去世前一年所写。那时的王安石已经第二次罢相,归隐在南京半山园,和门人弟子一起过着著书立说、学佛参禅的生活。自从唐代禅宗尝试把佛教中国化以来,中国的文人阶层也逐渐开始接受佛教思想。到了宋代,“外为君子儒、内修菩萨行”成为当时文人阶层的普遍风气。王安石也不例外,一生起起伏伏,也幸有佛法可作依怙。他从青年时期开始就倾心佛禅、精研佛典,并且尤其偏爱《楞严经》。他的许多诗歌在语汇、事典、义理等方面都和《楞严经》有着丰富的联系。有一次,王安石出嫁的女儿给他寄来一份书信表达思亲之情,于是他就给女儿捎去了自己的《楞严新释》,并劝慰她“好读楞严莫忆家”。因此,在王安石隐居南京半山园期间,当他的妹夫沈季长送来一本《楞严经》时,王安石便亲自校刊其文字,并书写了这卷《楞严经旨要》。

宋 王安石《行书楞严经旨要卷》

宋 王安石《行书楞严经旨要卷》

王安石手书的这卷《楞严经旨要》为纸本,长119cm,宽30cm。字体是带有行意的楷书。和大部分的抄经作品一样,《楞严经旨要》基本上是以单字的形式呈现,仅有几处是两字相连。而且相连两字在语义上一般为合成词组,比如“忆念”、“彼佛”、“好学”等等。不像有的书法作品中,会出现两个在语义上无关的字相连,比如上句的末字和下句的首字相连。这说明作者在书写过程中更关注的是其文本内容,而没有把它当做一件刻意的艺术品来处理。

《楞严经旨要》的结字构架比较雄阔,时有长横长撇出现,和黄庭坚书法长枪大戟的风格有几分神似,有的长横还呈现出明显的“一波三折”特点,这或许是因为王安石在江南生活和为官时期,和黄庭坚一样也观摩过《瘗鹤铭》,并受到这类南碑作品的影响。位列“宋四家”的黄庭坚和王安石私交甚笃,不仅对其为人倍加推崇,而且对其书法也大为赞赏,认为“荆公书法奇古,似晋宋间人笔墨”,因此他俩的书法有几分相似也就不足为奇了。

稍后于他们的张邦基则认为王安石的书法“清劲峭拔,飘飘不凡,世谓之横风疾雨。”当时北宋文人在评论王安石书法时,认为他应当是从五代书法家杨凝式那里受益较多,而杨凝式的书法正被宋人誉为“横风斜雨,落纸云烟”。从这卷《楞严经旨要》来看,“横风疾雨”的特征也非常明显。它的字体虽为楷书,但是行书速度较快,类似急就章一样急促率意。而且,字势于端庄中有奇纵的变化,左俯右仰,上下揖让,观者确实容易产生“横风疾雨”般的淋漓痛快之感。同时,字距和行距均较紧凑,但是笔画却摆布疏朗,两者之间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因此尽管全篇章法紧密,但由于笔画之间留有较大空隙,再加上一气呵成的行笔风格,所以作品的整体节奏是跳跃的,内在气息是流动的,而没有某些抄经体的那种压迫感。

杨凝式《韭花帖》

王安石《行书楞严经旨要卷》(局部)

《宣和书谱》对王安石的书法评价也很高,说王安石“凡作行字,率多淡墨疾书,初未尝略经意,惟达其辞而已……评其书者谓得晋宋人用笔法,美而不天饶,秀而不枯瘁。”《宣和书谱》是由宋徽宗亲自主持编撰的,据说是由蔡京、蔡卞、米芾三人审定,这可谓是北宋对王安石书法的官方评价。应该说这个评价是比较客观、全面的。它首先指出了王安石书法的两个特点,一个是喜用淡墨,一个是书写快速。然后又指出王安石对书法本身是率意而为的,在书写过程中注意力是放在内容上的,无意对形式进行刻意雕琢,但是懂行的人能看出来他取法高估,有着魏晋风度。

正如《宣和画谱》所说的那样,《楞严经旨要》除了书写快速外,在墨色上总体也是比较清淡的。在我们的书法语境中,快速书写是率意的一个重要表现,而淡墨也往往是和率意联系在一起的。在书法史上,使用淡墨最有名的是明代书法家董其昌。董其昌曾经把自己和赵孟頫作了一个比较,认为“赵书无弗作意,而吾书无不率意”。而这种率意,也正是王安石书法的显著特征。可以说,王安石“横风疾雨”艺术风格的背后,也正是以书法应当率意而为的认识作为支撑的。就像王安石在观看颜真卿书法时讲的那样,“但疑技巧有天得,不必勉强方通神”。“不必勉强方通神”这句诗,化用了杜甫论书的一句诗“书贵硬瘦方通神”。这两句诗形式虽相近,审美旨趣却大相径庭。在杜甫那里,书法的好坏是有明确标准。而在王安石这里,书法正是要打破框框才能传神。这两种不同的态度,也正是唐宋两代书法审美的缩影。就像清代书法家梁巘认为的那样,“唐人尚法,宋人尚意”。那么唐人宋人为什么会在书法审美上如此不同呢?尽管唐宋相去不远,但是经过唐末五代的大动乱后,书法传承体系已被破坏,宋代书法家是在一片废墟上着手构建自己的审美体系。而且,唐代书法家在作书时往往是以官僚身份,书法的政治功能非常明显。唐代的书法名篇,比如《九成宫醴泉铭》、《雁塔圣教序》、《大唐中兴颂》等莫不如是。而宋代书法家虽然也大都有着一官半职,但是他们往往是以文人身份在作书,书法不是为了歌功颂德、政教风化,而是着力于表现自己的精神、情感与个性。苏东坡的一句话很有代表性,“书法乃一人生态度耳,非为经国传世。”同时,宋代皇帝广收书画文物,置于三馆秘阁,时常组织群臣举办“观书会”,还刊行《淳化阁帖》《太清楼帖》,使得文人阶层比以往更容易看到魏晋书帖。在揽观晋唐书帖后,宋代书法家以晋书的风骨神韵为依据,来破除唐人法度的牢笼,成为当时最可取的途径了。而认为“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的王安石,自然也成为这一转向的积极实践者了。

王献之《鸭头丸帖》

怀素《苦笋帖》

尽管王安石在政治上起起落落,但正如前所述,北宋时人对其书法以肯定赞赏为主。但是在靖康之变、宋室南渡后,王安石不幸被当成导致北宋覆灭的罪魁祸首,在政治上被彻底打倒了。到宋理宗年间,王安石更是被移出孔庙从祀行列,在学术上也被彻底否定了。因此整个南宋期间对于王安石书法的评价急转直下,其中最为典型的是朱熹。朱熹的父亲朱松是一位王安石书法的忠实拥趸,临写王安石的字几可乱真。但是朱熹自己却对王安石书法评价甚低,他在《又跋韩魏公与欧阳公书》中,借用另一位理学家张栻的话“平生所见王荆公书,皆如大忙中写,不知公安得有如许忙事”,来揶揄王安石书法“躁扰急迫”的气质。鉴于朱熹对后世的巨大影响,这句“不知公安得有如许忙事”,成了后来守旧文人评价王安石书法的金科玉条。比如清代文人梁章钜就曾写道,“朱子云:‘张敬夫尝言,平生所见王荆公书,皆如大忙中写,不知公安得如许忙事?’余作书多潦草,读此语辄如芒刺背。”这个话乍一看是自警,但其实也是对王安石书法的顺带一讽。

欧阳询《九成宫醴泉铭》

尽管南宋以后也有人欣赏王安石的书法,但是对他书法的贬损已成为历史的主流,一如对他的为政、为学与为人。理学家之所以如此贬低王安石的书法,不仅与王安石当初倡导新学而抑制理学有关,而且从艺术层面来说,王安石书法中体现出来的“率意”、“急就”的风格,与理学所倡导的“安静”、“雍容”的气质大相径庭,因此更为他们所不容。因为理学家比其他评论家更要注重人品对书品的影响。朱熹自述小时候曾学曹操的书法,当时他的同学刘共父学的是颜真卿的书法。刘共父批评朱熹说“我所学者唐之忠臣,公所学者汉之篡贼耳”。朱熹由此自觉幡然醒悟,开始成为“论书兼论平生”的忠实信徒。后世理学家更是进一步发扬了把书品和人品联系起来的观点,王安石也成为了一个因为为人急躁,所以书法潦草的文化符号。更有人说,王安石在落款时,因为写的太急了,“石”字总是写的象“歹”字,或者像“反”字,这可以说是理学家眼中的这位大奸臣、大反派的形象在书法中最直接的流露了。尽管这对王安石来说并不公平,因为就连他的宿敌司马光也不赞成因为政见不同而诋毁其为人。但是对于后世社会来说,确实需要有这样一个因为不守祖制而身败名裂的文化形象作为反面例子,来警示那些潜在的意图维新者,从而维护其守旧的封建统治。因此,对于当时的一些文人来说,除了在政治上、学术上之外,最好还能在艺术上来完善这样一个形象,使得这个形象更为丰满。而恰恰在王安石的书法艺术中,似乎有可以用来表现这个形象的特质。因此,尽管同样是横风疾雨的艺术特征或艺术评价,在杨凝式那里大家觉得并无不妥,但在王安石这里,则说明了他内心的急迫狭促。

王安石《行书楞严经旨要卷》(局部)

王安石在《行书楞严经旨要卷》中的落款

从艺术作品中解读出作者的精神品格,最早来自于从孔子向师襄学琴的故事。司马迁在记述这一故事时,更多的是为了说明孔子的为学之道。到了后世的书法评论中,却进一步演变成了人品决定书品的观点,特别是对以儒家正统自居的理学家来说更是如此。他们往往以自己对作者的事功业绩、道德操守方面的理解,来主导对作品的艺术解读。这看上去似乎和罗兰.巴尔特“作者已死”的文艺观点有异曲同工之处,因为对艺术作品的解读如果缺乏读者的主观介入是难以完成的。但是,从对王安石书法的评价历史来看,理学家们并不满足于依凭自己特殊的文化体验去解读一件作品,而且还要通过对作品的解读,来证明或强化自己对作者在事功道德方面的原有认识。莎士比亚说:一千个观众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但是在理学家的书法审美中,还有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要通过哈姆雷特的形象来证明莎士比亚的俊或丑、善或恶。

责任编辑:陆林汉

校对:徐亦嘉

印广法师开示

[抱拳][抱拳]请看下面开悟的《楞严经》,成佛的《妙法莲华经》,收藏好一集一集看,受益无穷,生生世世大解脱,人生难得 妙法难闻,请珍惜自己的法身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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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楞严经》白话大意第六卷之一

见者增慧,转载多福——

跟我读藏经,白话写大意 第135篇

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

《楞严经》白话大意第六卷之一

唐中天竺沙门般剌密谛译

乌苌国沙门弥伽释迦译语

罗浮山南楼寺沙门怀迪证译

菩萨戒弟子前正议大夫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清河房融笔受

第六卷之一 原文

尔时观世音菩萨,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世尊。忆念我昔无数恒河沙劫,于时有佛出现于世,名观世音。我于彼佛发菩提心。彼佛教我从闻思修,入三摩地。初于闻中,入流亡所。所入既寂。动静二相了然不生。如是渐增。闻所闻尽。尽闻不住。觉所觉空。空觉极圆。空所空灭。生灭既灭。寂灭现前。忽然超越世出世间。十方圆明。获二殊胜。一者,上合十方诸佛本妙觉心,与佛如来同一慈力。二者,下合十方一切六道众生,与诸众生同一悲仰。

世尊。由我供养观音如来。蒙彼如来,授我如幻闻熏闻修金刚三昧,与佛如来同慈力故,令我身成三十二应,入诸国土。世尊。若诸菩萨,入三摩地,进修无漏,胜解现圆。我现佛身而为说法,令其解脱。若诸有学,寂静妙明,胜妙现圆。我于彼前现独觉身,而为说法,令其解脱。若诸有学,断十二缘,缘断胜性,胜妙现圆。我于彼前现缘觉身,而为说法,令其解脱。若诸有学,得四谛空,修道入灭,胜性现圆。我于彼前现声闻身,而为说法,令其解脱。若诸众生,欲心明悟,不犯欲尘,欲身清净。我于彼前现梵王身,而为说法,令其解脱。若诸众生,欲为天主,统领诸天。我于彼前现帝释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若诸众生,欲身自在游行十方。我于彼前现自在天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若诸众生,欲身自在飞行虚空。我于彼前现大自在天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若诸众生,爱统鬼神,救护国土。我于彼前现天大将军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若诸众生,爱统世界,保护众生。我于彼前现四天王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若诸众生,爱生天宫,驱使鬼神。我于彼前现四天王国太子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若诸众生,乐为人王。我于彼前现人王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若诸众生,爱主族姓,世间推让。我于彼前现长者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若诸众生,爱谈名言,清净自居。我于彼前现居士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若诸众生,爱治国土,剖断邦邑。我于彼前现宰官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若诸众生,爱诸数术,摄卫自居。我于彼前现婆罗门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若有男子,好学出家,持诸戒律。我于彼前现比丘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若有女人,好学出家,持诸禁戒。我于彼前现比丘尼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若有男子,乐持五戒。我于彼前现优婆塞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若有女子,五戒自居。我于彼前现优婆夷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若有女人,内政立身,以修家国。我于彼前现女主身,及国夫人命妇大家,而为说法,令其成就。若有众生,不坏男根。我于彼前现童男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若有处女,爱乐处身,不求侵暴。我于彼前现童女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若有诸天,乐出天伦。我现天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若有诸龙,乐出龙伦。我现龙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若有药叉,乐度本伦。我于彼前现药叉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若乾闼婆,乐脱其伦。我于彼前现乾闼婆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若阿修罗,乐脱其伦。我于彼前现阿修罗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若紧那罗,乐脱其伦。我于彼前现紧那罗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若摩呼罗伽,乐脱其伦。我于彼前现摩呼罗伽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若诸众生,乐人修人。我现人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若诸非人,有形无形,有想无想,乐度其伦。我于彼前皆现其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是名妙净三十二应,入国土身。皆以三昧闻熏闻修无作妙力,自在成就。

世尊。我复以此闻熏闻修,金刚三昧无作妙力。与诸十方三世六道一切众生,同悲仰故。令诸众生,于我身心,获十四种无畏功德。一者,由我不自观音以观观者。令彼十方苦恼众生,观其音声,即得解脱。二者,知见旋复。令诸众生,设入大火,火不能烧。三者,观听旋复。令诸众生,大水所漂,水不能溺。四者,断灭妄想。心无杀害。令诸众生,入诸鬼国,鬼不能害。五者,熏闻成闻,六根销复,同于声听。能令众生,临当被害,刀段段坏。使其兵戈,犹如割水,亦如吹光,性无摇动。六者,闻熏精明,明遍法界,则诸幽暗性不能全。能令众生,药叉、罗刹、鸠槃茶鬼、及毗舍遮、富单那等。虽近其傍。目不能视。七者,音性圆销,观听返入,离诸尘妄,能令众生,禁系枷锁,所不能著。八者,灭音圆闻,遍生慈力。能令众生,经过险路,贼不能劫。九者,熏闻离尘,色所不劫,能令一切多淫众生,远离贪欲。十者,纯音无尘,根境圆融,无对所对。能令一切忿恨众生,离诸嗔恚。十一者,销尘旋明,法界身心,犹如琉璃,朗彻无碍。能令一切昏钝性障诸阿颠迦,永离痴暗。十二者,融形复闻,不动道场,涉入世间。不坏世界,能遍十方。供养微尘诸佛如来。各各佛边为法王子。能令法界无子众生,欲求男者,诞生福德智慧之男。十三者,六根圆通,明照无二,含十方界。立大圆镜空如来藏。承顺十方微尘如来。秘密法门,受领无失。能令法界无子众生,欲求女者,诞生端正福德柔顺,众人爱敬有相之女。十四者,此三千大千世界,百亿日月,现住世间诸法王子,有六十二恒河沙数,修法垂范,教化众生,随顺众生,方便智慧,各各不同。由我所得圆通本根,发妙耳门。然后身心微妙含容,周遍法界。能令众生持我名号,与彼共持六十二恒河沙诸法王子,二人福德,正等无异。世尊,我一名号,与彼众多名号无异。由我修习得真圆通。是名十四施无畏力,福备众生。

历代高僧大德对《楞严经》的重要开示!

——明·蕅益智旭大师(莲社宗第九代祖师)

藕益大师曾苦参《楞严经》,最初听说《楞严经》中“大觉”出生虚空和山河大地的义理有疑而出家,后来听说《楞严经》和《成唯识论》所代表的性相二宗教理不能融会后疑团更大。之后到径山坐禅到第二年用功至极后,突然证悟了身心世界都消殒的境界。从此明白了《楞严经》所说的这个身体“从无始来,当处出生随处灭尽的道理、性相二宗的矛盾也就全然参透了,它们本来没有矛盾。日后著有《楞严经玄义》和《楞严经文句》,对《楞严经》倍加赞叹:“既未深明道路,又无真师,必洞彻教理,方死参究。虽不能通三藏众典,《楞严》一部,不可不精熟也,譬如独自远行,若不预问路程,断断必有错误。”

「是诚一代时教之精髓,成佛作祖之秘要,无上圆顿之旨归,三根普被之方便,超权小之殊胜法门,摧魔外之实相正印也」。《楞严经玄义·卷上》,《卍续藏》。

「至矣哉!大佛顶经之为教也,依妙性而开妙悟,起妙行而历妙位,成妙果而归妙性,永超七趣沉沦,不堕修心岐径,戒乘俱急,顿渐两融,显密互资,事理不二,诚教海之司南,宗乘之正眼也……已春,与博山无异师伯盘桓百日,深痛末世禅病,方乃一意研穷教眼,用补其偏。然遍阅大藏,而会归处不出《梵网》、《佛顶》二经」。《楞严经文句·卷十》,《卍续藏》第二十册页759上。

藕益大师又在《阅藏知津》中写道:“此经(《楞严经》)为宗教司南,性相总要。一代法门之精髓,成佛作祖之正印”

附:大师一生数度讲演此经。如其在「重刻大佛顶经玄文自序」中云:「旭未剃发,曾研此典,每翻旧注,迷闷实多,后因双径坐禅,始解文字之缚,复因子番讲演,深理葛藤之根」(详于《蕅益大师全集》)。尝著《楞严经玄义》二卷、《楞严经文句》十卷、「大佛顶经二十二问」、「楞严经二十五圆通颂三十一首」、「楞严坛起咒及回向二偈」、「莲洲书佛顶经跋」、「去病书大佛顶经跋」、「化持大佛顶神咒序」、「大佛顶经玄文后自序」、「重刻大佛顶经玄文自序」、「重刻大佛顶经玄文自序」、「劝持大佛顶经序」等。(此部分内容来源于网络)

第六卷之一 白话大意

这时候,观世音菩萨从座位上站起来,顶礼佛的双足,对佛说,世尊,记得过去世时、无数恒河沙劫以前,有观世音佛出世,我在观世音佛那里发了菩提心,佛就教我从闻思修入三摩地。

刚开始的时候,从闻性中开始修习,将随尘境流出的识心,转变为流入,闻于不生灭、无声尘的自性。所入的声尘既然归于寂灭,动相不生、静相也没有了,动静两种声尘都不生起。这样渐渐增进定力,能闻的耳根、所闻的尘相,都消失了,就连能尽闻、能尽所闻的觉智,也不执著,能觉、所觉也都空了。能空能觉、所觉的空智极圆满时,能空、所空也灭尽,空相灭了,知空相的心也灭了。

生灭之心灭,不生不灭的真性现前,忽然之间,超越了世出世间,识性圆明,周遍法界,获得两种殊胜境界,一是向上可与十方诸佛的本妙觉心相合,和诸佛如来的大慈之力同等;一是向下可与十方一切六道众生相合,和一切众生同样的悲哀仰求。

世尊!因为我供养古观音如来,承蒙古观音如来教我如幻闻熏闻修金刚三昧,修得和诸佛如来同样的大慈之力,让我能以三十二应身,到一切国土去教化众生。

世尊,如果有菩萨入三摩地,想要进修无漏无余涅槃,求解真如妙理现前圆满时,我就示现佛身为其说法,让他得到解脱。

如果有一些未证阿罗汉的有学,生于无佛住世的时候,独处空闲寂静,自修自证,未能证入胜妙现圆,我就示现独觉身为其说法,让他得到解脱。

如果有一些未证阿罗汉的有学, 生于有佛住世的时候,从佛闻法,断十二因缘,不生灭理得以现前,但未能亲证胜妙现圆,我就示现缘觉身,为他说不生不灭的道理,让他得到解脱。

如果有一些未证阿罗汉的有学, 依四谛法修行而证空理,入修道位,胜性现圆时,我就示现声闻身,为他说无生之法,让他得到解脱。

如果有众生,明悟到欲心是苦的根本,持戒修身,不犯淫欲,想要修得身体清净,我就现梵王身,为他说法,让他超脱欲界。

如果有众生,想要作三十三天天主,统领诸天,我就现帝释身为他说法,让他得以成就。

如果有众生,想要得自在天身,自在无碍,游行十方,我就示现自在天身,为他说法,让他成就福德、得偿所愿。

如果有众生,想要得大自在天身,飞行于大千世界的虚空,我就示现大自在天身,为他说法,让他能够成就。

如果有众生,喜欢统领鬼神,救护国土,我就示现天大将军身,为他说法,让他得以成就。

如果有众生,想要统领世间四大部洲,保护众生,我就示现四天王身,为他说法,让他能够成就。

如果有众生,想要生到四天王宫,能够驱使鬼神,我就示现四天王国太子身,为他说法,让他得以成就。

如果有众生,想要做转轮王,我就示现人王身,为他说法,让他成就人王之愿。

如果有众生,想要生到豪族大姓之家,为世间人所推崇,我就示现长者身,为他说法,让他得以成就。

如果有众生,想要文章言论、能够垂范后世,以清净心自居,我就示现居士身,为他说法,让他能够成就。

如果有众生,想要治理国土,剖判裁决,我就示现宰官身为他说法,让他能够成就。

如果有众生,喜欢阴阳术数,调摄身心、卫护生命,我就示现婆罗门身为他说法,让他能够成就。

如果有男子,好学佛法,想要出家,持戒修身,我就示现比丘身为他说法,让他能够成就。

如果有女人,好学佛法,想要出家,受持禁戒,我就示现比丘尼身为他说法,让她能够成就。

如果有男子,想要受持五戒,我就示现优婆塞身为他说法,让他能够成就。

如果有女人,想要受持五戒,我就示现优婆夷身为他说法,让她能够成就。

如果有女人,以执掌家门之事立身,以修家国之道,我就示现女主身以及国夫人、命妇、大家之身为她说法,让她得以成就。

如果有众生,不坏童男之身,我就示现童男身为他说法,让他能够成就。

如果有处女,喜欢处女之身,不求婚嫁,我就示现童女身为她说法,让她能够成就。

如果有诸天、龙、药叉、乾闼婆、阿修罗、紧那罗、摩呼罗伽、非人、有形无形、有想无想等,想要转生人道,我就随其身而示现,为他说法,让他得以成就所愿。

如果有众生,爱乐人身而想修人道,我就示现人身为它说法,让它能够成就。这就是妙净三十二应入国土身,都是因为修证耳根圆通、闻熏闻修金刚三昧,不假作意而自在圆满成就的。

世尊,我又因为修习闻熏闻修金刚三昧的不思议妙力,和十方三世六道一切众生同体大悲而仰求救拔,让一切众生可以获得十四种无畏功德。

第一种,由于不被音尘所转,而观能闻的闻性,能让十方一切苦恼众生称我名号,我就会即时观众生的音声,让众生离苦得乐、得到解脱;

第二种,旋转虚妄知见,归复自性,能让一切众生即使入于大火之中,火也不能烧;

第三种,旋转观听,复闻自性,能让一切众生,即使遇到大水,也不会溺亡;

第四种,根尘识都已灭,妄想也断灭,杀害之心也断灭了,能让一切众生,即使碰到罗刹鬼国,鬼也不能伤害;

第五种,妙明本觉熏妄闻成真闻,六更销妄归真,都有听闻声尘之性,能让一切众生,将要被害时,刀一截截的断掉,兵戈像割水一样,或者像风吹光线,因为同一如来藏性,所以不会动摇;

第六种,以闻熏闻修而显发本耀精明,光明遍照法界,让幽暗之性不能周全,则药叉罗刹、鸠槃茶鬼、毗舍遮、富单那等鬼怪,虽然能靠近身旁,却连眼睛都无法直视;

第七种,根尘都已销灭,观照闻性返归本觉,离开一切尘劳妄想,能让一切众生,不会永远被枷锁捆缚;

第八种,音尘灭尽,闻性圆满,遍生无缘大慈之力,能让一切众生,经过险恶道路的时候,贼匪不能劫夺;

第九种,由熏闻自性,远离一切尘境,外尘不能转自性,自性能转外尘,不为一切色相所动,能让一切多淫的众生,远离色尘、贪欲自息;

第十种,自性纯一真音,远离外境声尘,根境圆融一体,没有能对、所对,能让一切忿怒嗔恨的众生,远离一切嗔恨恚怒;

第十一种,销灭外尘,旋归本妙觉明,外之法界、内之身心,就像琉璃一样,透彻朗照、没有障碍,能让一切昏沉暗钝、没有善心的众生,远离愚痴晦暗;

第十二种,销融四大之形,复归闻性,坐不动道场,而能化身无量涉入世间,随类示现,不坏世界,分身遍十方供养如微尘数那么多的诸佛如来,在每一位佛的身边,都做法王子,让法界一切没有孩子的众生,想要生儿子的,都能诞生既有福德又有智慧的男孩;

第十三种,六根互用,圆通无碍,能照、所照都是一心,含摄十方法界,以大圆镜智,照空如来藏。随顺、承担十方如来如微尘数那么多的秘密法门,受持领纳没有缺失,让法界一切没有孩子的众生,想要生女儿的,能诞生相貌端正、有福有德、心性柔顺、众人又爱又敬的女孩;

第十四种,三千大千世界,有百亿日月,现在住世的法王子,有六十二恒河沙数那么多,修法垂范世间,教化一切众生,随顺众生的方便智慧,各有各的不同。由于我修修得的耳根圆通,显发耳门的自在妙用,身微妙能遍及法界,心微妙能含容十方,让一切持念观世音菩萨名号的众生,和共持六十二亿恒河沙数法王子名号的人,二人的福德,是同等的、没有差别的。

世尊,这都是因为我修习闻薰闻修金刚三昧,得到了真正的圆通呀。这就是我成就的十四种无畏功德之力,能完备施与众生一切福德。

南无观世音菩萨摩诃萨

大佛首楞严经白话卷二下

世尊亦曾于楞伽山,为大慧等,敷演斯义:彼外道等,常说自然,我说因缘,非彼境界。我今观此:觉性自然,非生非灭,远离一切虚妄颠倒,似非因缘,与彼自然;云何开示,不入群邪,获真实心,妙觉明性?

世尊过去也曾在楞伽山,为大慧等敷讲这个道理:那些外道,常说自然。我说因缘,就不同於他们的思想境界。我现在观察,认为觉性自然。不生不灭,远离一切虚妄颠倒境界,似乎不是因缘的关系,这和他们讲的自然,有什麽不同呢?怎样开示?才使我们不致堕入他们的邪见中,得到真实心,妙觉明性呢?

解 印度外道中无因论师认为一切物,无因无缘,自然生,自然灭。他们作的偈子说:“谁开河海堆山岳?谁削荆棘画兽禽?一切无有能生者,是故我说为自然。”因为他们拨无因果,否认修证。所以佛以因缘说破之。如楞伽经颂说:“我说唯钩锁,(钩锁即是因缘,取相因不断如钩锁相连义。)离诸外道过。若离缘钩锁,别有生法者,是则无因论,彼坏钩锁义。一切诸世间,无非是钩锁。无明与爱业,是则内钩锁。种子泥轮等,是则名为外。”此颂第一句:我说唯钩锁,即是本文中我说因缘之意。第二句即是非彼境界。无因论否认因果,破坏世间相,断灭诸法,称为断见外道。金刚破空论上说:宁可起有见如须弥山,不可起空见如芥子。空见即是断见,因为空见否认因果,能断三乘人善根。无明与爱为因,行业为缘,能生识、名色等十二因缘。故十二因缘亦名十二钩锁。种子为因,水土为缘而生芽。泥团为因,轮绳为缘而成瓶。世间诸物,例此可知。

佛告阿难:我今如是,开示方便,真实告汝,汝犹未悟,惑为自然!阿难!若必自然,自须甄明,有自然体。汝且观此,妙明见中,以何为自,此见为复以明为自?以暗为自?以空为自?以塞为自?

佛告诉阿难:我现在这样的多方譬喻,给你讲明白,告诉你真实情况,你还不明白,疑为自然。阿难!假若确是自然,就必须审察明白,自然以什麽为体?你试观察在这个妙明见中,以什麽为自?这个见到底是以明为自呢?还是以暗为自?以空为自呢?还是以塞为自?

阿难!若明为自,应不见暗;若复以空为自体者,应不见塞;如是乃至,诸暗等相,以为自者,则于明时,见性断灭,云何见明?

阿难!假若以明为自,那麽,在暗时就不应当见着暗。若是以空为自呢!就不应当见着塞。以此为例若是以暗等为自时,那么在明时见性已断灭,怎麽又能见着明呢?

阿难言:必此妙见,性非自然,我今发明,是因缘生。心犹未明,咨询如来,是义云何,合因缘性?

阿难说:照这样看来,这个妙见的体性,的确不是自然。我现想来,可能是从因缘生。但是我心还不太明白,请问如来,这个道理要如何才合乎因缘的性质?

解 阿难在前文里怀疑见性不在因缘内,所以疑为自然。因为自然和因缘是相对的。现在佛既然破了自然的看法,他又以为是从因缘生。因为他不是真正认清了见性,所以始终在相对境界里转圈子。

佛言:汝言因缘,吾复问汝:汝今因见,见性现前,此见为复因明有见?因暗有见?因空有见?因塞有见?阿难!若因明有,应不见暗;如因暗有,应不见明;如是乃至,因空、因塞,同于明暗。

佛说:你说是因缘,那我就再问你,汝现在因为见,见性才显现出来。那麽你的这个见到底是因明的关系才有见?还是因暗的关系才有见?是因空才有见?还是因塞有见?阿难!假若是因明才有见,那就不应当见暗。假若是因暗才有见,那就不应当见明。以此类推,因空因塞,亦同此理。

复次,阿难!此见又复缘明有见?缘暗有见?缘空有见?缘塞有见?阿难!若缘空有,应不见塞;若缘塞有,应不见空;如是乃至缘明、缘暗,同于空塞。

再说,阿难!这见到底是缘明才有见呢?还是缘暗才有见?缘空才有见呢?还是缘塞才有见?阿难!若是缘空才有,那就不应当见塞。若是缘塞才有,就不应当见空。以此类推缘明缘暗,也同此理。

解 佛家所说的“因”,是指已有的条件。“缘”是指眼前的机会。同时佛家认为一切事物都要靠“因”“缘”和合才能发生。佛家对一切事物的发生,有一套固定的逻辑规律道:“诸法(指一切事物)不自生,亦不从他生,不(自他)共生,不无因生,因缘和合生。”这就是说:一切事物不能从自己产生,也不从其他的事物产生,也不能从自己和其他的事物共同产生,不能没有条件就产生,事物的发生,是己有的条件,和现有的机会,在某种情况下,相互和合而生。所以本文中佛先从因上问阿难,再从缘上问阿难,以证明见不可能从因缘发生。

当知如是精觉妙明,非因非缘,亦非自然。非不自然,无非不非,无是非是。离一切相,即一切法。

你应当知道,这个精觉妙明的见,不从因产生,也不从缘产生,也不从自然产生。没有非,没有不非,没有是,也没有不是。离开一切分别相,即是一切诸法的本性。

解 精觉妙明的本性,不在相对境界之内,你要用相对概念去理解它,永远不可能。任何语言文字,在它身上全安不上。称它为精觉妙明,也只是一时的假名而已。所以禅宗比喻为“无阴树”,“无缝塔”。这个道理必须自悟,自证。维摩诘经中文殊菩萨说“善哉!善哉!乃至无有文字语言,是真入不二法门。”所以说:没有是和不是,没有非和不非。一切相都是起於分别心,所以离开分别心,就离开一切相。离开了相对境界,就离开分别心。金刚经上说:“离一切诸相,即名诸佛。”又说:“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因此:离一切相,即一切法。

汝今云何于中措心,以诸世间戏论名相而得分别?如以手掌,撮摩虚空,祇益自劳,虚空云何,随汝执捉?

你现在真什麽还要在道当中用心?以一切世间的戏论〈注一〉名相〈注二〉所得到的分别来看问题。加人用手掌来捉摩虚空,徒自劳累,虚空如何随你执捉呢?

注一 佛家认为凡是从相对境界中所产生的理论,都不是真实的,所以称为戏论。

注二 一切文字理论,总不能离开名相。可是名相并不是事物的实相。在我国的庄子上面也曾多次谈到实相不能用名相来说明。

解 阿难处处错在用妄想来认识妙觉明性,岂知一落入妄想当中,即处处以分别心来比量。真性本来不在相对范畴中,愈比量愈错。所以禅宗常说:“开口便错,动念即乖。”华严经上说的:“妄想不歇,歇即菩提。”你只要把妄想息下来,直下体验一下,才知道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阿难白佛言:世尊!必妙觉性,非因非缘,世尊云何常与比丘宣说:见性具四种缘?所谓因空、因明、因心、因眼,是义云何?

阿难对佛说:世尊!这个妙觉性,假若的确是非因非缘,为什麽世尊常与比丘宣说见性具备了四种条件?就是因空因明,因心因眼。这是什麽道理呢?

解 阿难因为佛在过去说小乘教法时,曾有过“四缘生识”的说法,此时错认在“妙觉明性”上。“识”是从分别心产生的,它生於“根”与“尘”之间,是妄想的产物。所谓“因空因明”,就是“尘境”,“因心因眼”就是“根境”。根与尘之间产生识心。阿难粗心,误认识心为“妙觉明性”。这点,在初学佛的人当中,极容易弄错!切须

注意。

佛言:阿难!我说世间,诸因缘相,非第一义!

佛说:阿难!我当时是说世间法当中的众因缘相。不是第一义!〈注〉注 佛家称究竟根本的道理为第一义!

解 佛在当初说小乘教法时,为了破斥当时印度自然外道否认因果,而临时说因缘相,并不是究竟的道理。这种说法在佛法中称为“权教”。

阿难!吾复问汝:诸世间人,说我能见,云何名见?云何不见?阿难言:世人因于日、月、灯光,见种种相,名之为见;若复无此三种光明,则不能见。阿难!若无明时,名不见者,应不见暗!若必见暗,此但无明,云何无见?阿难!若在暗时,不见明故,名为不见;今在明时,不见暗相,还名不见!如是二相,俱名不见。若复二相,自相陵夺,非汝见性,于中暂无。如是则知,二俱名见,云何不见?

阿难!我再问你:世间上一般人说我能见,怎样才叫见?怎样叫不见?阿难道:世间上的人,因为靠日月灯的光明,见种种现相,就名为见。要是没有这三种光明,就不能见。阿难!假若在没有光明时,就名为不见。那就不应该见暗。若是能见着暗,那在没有日月灯时,只能说是没有光明,怎能说是没有见呢?阿难!若是在暗时,因为不见明就称为不见。现在在明时,不见暗相,也称为不见。这样就明暗二相,都称为不见。假若知道是明暗二相,互相倾夺,并不是你的见性,暂时消灭。那就应当知道,两者(明暗二相)都是见。怎麽能说是不见呢?

是故阿难!汝今当知:见明之时,见非是明;见暗之时,见非是暗;见空之时,见非是空;见塞之时,见非是塞。四义成就。汝复应知:见见之时,见非是见;见犹离见,见不能及。云何复说因缘、自然,及和合相?

所以阿难!你现在应该知道,当你见著明时,你的见并不是明;见著暗时,你的见也不是暗;见著空时,你的见也并不是空;见著塞时,你的见也不是塞。懂得这四个道理以後,你还应当知道,当你见著任何事物时,你所见的对象并不是你能见的见;你能见的见和你所见的对象是离开了的,你能见的见绝不可能见著自己。你怎麽还能从因缘自然和合与不和合等现象当中来说见呢?

汝等声闻,狭劣无识,不能通达,清净实相。吾今诲汝,当善思惟,无得疲怠,妙菩提路。

你们这些小乘罗汉,思想狭窄〈注一〉,见解不正确〈注二〉,没有明辨是非的智慧,不能透彻了解诸法的清净实相〈注三〉。我现在教诲你们,应当好好考虑,不要怕困难而懈怠了正确修行的道路!

注一 小乘局限於因缘的圈子内,所以佛说他们思想狭窄。

注二 为外道自然的邪说所惑,所以佛说他们没有正确的见解。

注三 清净实相即诸法的本体,远离一切戏论,不能在妄想所产生的假相中去看他。

解 善思维不是在意识上用分别心去考虑,而是远离妄想,从无分别,无境界处去认识什麽是清净实相?妙菩提路即是走妙奢摩他三摩禅那的道路。

阿难白佛言:世尊!如佛世尊,为我等辈,宣说因缘,及与自然;诸和合相,与不和合,心犹未开。而今更闻,见见非见,重增迷闷!伏愿弘慈,施大慧目,开示我等,觉心明净。作是语已,悲泪顶礼,承受圣旨。

阿难对佛说:世尊!正如世尊为我们宣讲因缘及自然,和合相与不和合相等情况,我们心里还没有彻底明白。现在更听说见见不是真见,这就更使我们心里迷闷不解了。惟愿佛以大慈心,用大慈眼来开示我们,使我们的觉心明了清净。说完这些话後,就一面流泪,一面顶礼,希望能接受圣意的指示。

解 因缘及和合相,是小乘的见解,自然及不和合,是外道的理论。

尔时世尊,怜愍阿难,及诸大众。将欲敷演,大陀罗尼,诸三摩提,妙修行路。告阿难言:汝虽强记,但益多闻。于奢摩他,微密观照,心犹未了,汝今谛听,吾当为汝,分别开示。亦令将来,诸有漏者,获菩提果。

此时世尊为了怜悯阿难及在座众人,将要敷陈演讲大陀罗尼〈注一〉诸三摩提〈注二〉妙修行路。告诉阿难说:你虽然记性好,这只能使你多记得一些东西。但你对於妙奢摩他〈注三〉精密的观照〈注四〉,心里还没有了解,你现在仔细的听著,我当为你详细分析讲解,同时也要使将来这些没有证到无漏〈注五〉的修行人,能得到菩提的圣果。

注一 陀罗尼为印度文的译音。其涵义为总持,即是总一切法,持无量义。有多宇,一宇,无宇之分:多字如後文佛顶光明中所说神咒之类,一字如密宗中嗡字吽字之类,无字如圆觉经中:有大陀罗尼,名为圆觉。

注二 见前。

注三 见前。

注四 观照是佛家修行用功的一个重要方法,观就是在思想上观察,照就是观察任何事物时,不能杂一点主观的感情。要像镜子照物像时,虽然把各种物像都照得明明白白,可是不动一点主观的思想去分别它。修行人在习禅定时,虽然心里不动一点妄想,但不同於木石的无知,这就是“观”!在这一切都历历分明当中,无能所之分,无内外之别,这就是“照”。精微而绵密用功下去,就是“微密观照”。

注五 见前。

阿难!一切众生,轮回世间,由二颠倒,分别见妄,当处发生。当业轮转。云何二见?一者、众生别业妄见;二者、众生同分妄见。

阿难!一切众生,在世间轮回生死〈注一〉,皆由於二种颠倒〈注二〉分别妄见,这二种妄见当处发生〈注三〉,当业〈注四〉轮转。是哪二种妄见呢?一是众生的别业妄见,二是众生的同分妄见。

注一 佛家分生死为二种:一是“分段生死。众生因为业力的缘故,此生结束而死。又因为其它的业力关系,又产生了另外的生死。似乎生死分为很多段,这一段生死结束後,又转换为新的生死。这样生死轮回不已,称为“分段生死”。分段生死是靠业力产生的,六道轮回的生死都是如此。二是“变易生死”。修行人到了一定的程度时;生死已可以不受业力支配,而随自己的主观意愿来决定。称为得意生身。此时的生死就称为“变易生死”。罗汉和菩萨的生死就是变易生死。按照佛的标准看来,仍然在生死中。所以此处所指的生死,不但是凡夫的分段生死,也包括小乘罗汉的变易生死。因为此经是以圆满菩提不生灭性为最终目的。

注二 二种妄见都由於不识自己的净妙明性。向外驰求,妄立能所,妄生分别,所以称为颠倒。

注三 二种妄见都是从本来清净见中,一分妄见所产生,不从外来,所以称为当处发生。

注四 众生因为不识自性,在同分妄见中,追求不息。於是种来世别业之因,在别业妄境中,执著不舍,於是产生来世之果。因果循环,周而复始,众生永远不尽,轮回永远不息。都是由自己所造业力所招,所以称为当业轮转。

解 按天台宗灌顶大师疏引瑜伽师地论指三千大千世界,都是众生共业所感,贵贱人畜,相依而住,名为同分。又引瑜伽师地论言众生自身,各随已业,贵贱苦乐不同,飞走鳞甲类别,名为别业。大抵别业境,限於现在,皆是以往宿业所招。同分境,兼过去未来,为无始以来惑业所感。

云何名为别业妄见?阿难!如世间人,目有赤眚,夜见灯光,别有圆影,五色重叠。

怎样叫别业妄见呢?阿难!例如世间有一个人,眼中长了一个红色的翳膜。夜间看见灯光上另有一个圆影,五色重叠。

于意云何?此夜灯明,所现圆光,为是灯色?为当见色?

你的意见怎样?现在这个灯光上所现的圆影,到底是灯的颜色呢?还是见的颜色?

阿难!此若灯色,则非眚人何不同见?而此圆影唯眚之观?若是见色,见已成色,则彼眚人,见圆影者,名为何等?

阿难!假若是灯的颜色,那麽,眼里没有翳膜的人,为什麽不同见此圆影?而这个圆影,却只有眼里有翳膜的人才能看见。假若是见的颜色,那麽见已成为色了,这个见圆影的,又是什麽呢?

复次,阿难!若此圆影,离灯别有,则合傍观,屏、帐、几、筵,有圆影出?离见别有,应非眼瞩,云何眚人,目见圆影?

再说,阿难!假若这个圆影,离了灯另外还有,那麽就应当旁观其他的屏帐几筵,也有圆影现出来。假若这个圆影,离了见另外还有,那麽就不应该是眼睛看见的。为什麽眼有翳膜的人,眼睛看见圆影?

是故当知:色实在灯,见病为影;影、见俱眚,见眚非病,终不应言:是灯是见;于是中有非灯非见。

所以你应当知道,色实在是在灯,因为病的缘故,以致使眼见着圆影。其实圆影和见都是翳膜的病状,而见着翳膜的见,并不是病。因此,就绝不能说:此圆影是灯或是见!或非灯或非见。

解 本来清净的眼,因为生了翳膜,於是在灯上见有圆影。圆影本是从翳膜产生的病状。不能说它在灯或在见!非灯或非见!因为圆影不是真有,不过是因病而产生的幻相。这就譬如众生因妄想故,而产生妄见。其实见这个妄见的,仍是本来清净的妙明真见,这就是前文所说的“见犹离见,见不能见”的见。

如第二月,非体非影。何以故?第二之观,捏所成故。诸有智者,不应说言:此捏根元,是形非形,离见非见。

如第二月,既不是月体,也不是月影。何以故呢?这第二个月,是由指头捏在眼上产生的虚像。一般有智慧的人。决不会说这个捏的根元是月或不是月!离见或不是见。

解 众生的别业妄见就如第二月相似,本由指头所捏现出的虚相,不能说他是月,也不能说它不是月,不能说它离见,也不能说它非见。

此亦如是,目眚所成,今欲名谁,是灯是见?何况分别,非灯非见?

这里也是这样,是眼里的翳膜所成的圆影,你能说谁是灯谁是见呢?何况更分别说谁不是灯不是见呢?

解 假若你不了解众生的别业妄见,你可以从灯上的圆影去理解它。假如你不理解灯上的圆影,你可以从第二月上去知道。如你知道第二月没有,同样你也可以知道灯上的圆影不是真有。这样你就可以懂得别业不过是虚妄。妄境不是真有。假若你能见着这点,就可以名为见“见”。 灯上的圆形,只有你自己能见,而别人不见,这就是别业。你明明知道灯上并没有真的圆影,这就名为妄见。

云何名为同分妄见?阿难!此阎浮提,除大海水,中间平陆有三千洲。正中大洲,东西括量,大国凡有二千三百,其余小洲,在诸海中,其间或有三两百国,或一、或二,至于三十、四十、五十。

什麽是同分妄见呢?阿难!在此阎浮提〈注〉世界中,除了大海外,中间的平原陆地有三千洲。这当中大的洲,从东到西,总括量起来大国大约有二千三百。其余的小洲,在众海中,这当中或有三两百国,或一,或二,至於三十,四十,五十等国。

注 佛经中称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为阎浮提世界。

阿难!若复此中,有一小洲,只有两国,唯一国人,同感恶缘。则彼小洲,当土众生,睹诸一切,不祥境界;或见二日,或见两月,其中乃至晕、适、珮、玦、彗、勃、飞、流、负、耳、虹、蜺,种种恶相。

阿难!假若这当中有一小洲,只有两国,其中有一国人。共同感受到恶缘,在这个小洲上,当地的众生,看到各种不祥的境界,或见两个太阳,或见两个月亮。其中甚至於晕〈注一〉适〈注二〉珮〈注三〉玦〈注四〉彗〈注五〉勃〈注六〉飞流负耳〈注七〉虹霓〈注八〉,种种不祥现象。

注一 杂气环饶称为晕。

注二 黑气薄蚀称为适。

注三 白气在旁相连如衡璜称为珮。

注四 中断如半环为玦。

注五 星芒偏指为彗。

注六 芒气四出为勃。

注七 夹日而成负耳。又在上为负,在下为耳。负耳,日月俱有。

注八 明者为虹,暗者为霓。

但此国见,彼国众生,本所不见,亦复不闻。

唯有此国能见,另外一国众生,本来就没有看见,同时也没有听得。

解 同一天象,一国能见,他国不能见,可见其为妄见,并非实有。

阿难!吾今为汝,以此二事,进退合明。

阿难!我现在为你就用这两件事,进退参合说明此事。

解 进前即是依前所举例,容易了解。退即是依前例後,比较难知。两者合参,则皆可明了。

阿难!如彼众生,别业妄见,瞩灯光中,所现圆影,虽现似境,终彼见者,目眚所成。眚即见劳,非色所造。然见眚者,终无见咎。

阿难!如一般众生的别业妄见,看见灯光中,所现的圆影。这个圆影,似乎是所见的境,其实是见者眼中的翳障所造成的幻觉,并不是灯光真有圆影。也不是见者的见上出了毛病。

解 因为眼睛为翳障所遮,增加了眼睛的劳度,而产生圆影的幻觉。圆影并不是所见的色(灯光)所造成的,也不是能见的见上有了毛病。

例汝今日:以目观见,山河国土,及诸众生。

以此为例,你现在用眼睛观见山河国土,与及这些众生。

解 依前所举灯光所见圆影为例,进而说明别业妄见的起因。更退而说明眼前所见的山河国土亦同为妄见所现,这就是上文所说的“进退合明”。

皆是无始见病所成。见与见缘,似现前境,元我觉明,见所缘眚,觉见即眚。本觉明心,觉缘非眚。

这都是从无始以来的见病所造成的。能见与所见相结合,似乎显现所见的境。其实这都是妙觉明心,因翳障而产生的圆影。这时,能见和所见都是由翳障而生的妄见。而能知此妄见的本觉明心却与翳障无关。

觉所觉眚,觉非眚中。此实见见,云何复名,觉、闻、知、见?是故汝今,见我及汝,并诸世间,十类众生,皆即见眚,非见眚者。彼见真精,性非眚者,故不名见。

你能觉知现在所见不过是因翳障而产生的妄见,能觉的妙觉明性,却不在妄见中,那才真正是见着你的“见”了。怎麽能再说是觉闻知见〈注一〉呢?因此你现在见我和你,以及世间十类众生〈注二〉都不过是见着翳膜的圆影。不是真正能见的妙明真见,这个妙明真见,不同於翳膜所产生的妄见,因此就不能说它不是见〈注三〉。

注一 此处虽是举见为例,然而觉闻知见,其觉性本无不同。

注二 十类众生:一为胎生,二为卵生,三为湿生(指水族),四为化生(如昆虫由幼虫化为成虫),五为有色(如色界天人),六为无色(无色界天人),七为有想(有想天人),八为无想(无想天人),九为非有想(无所有天人),十为非无想(非想非非想天人)。

注三 此处应上文“见非是见”而言。

阿难!如彼众生,同分妄见,例彼妄见,别业一人。

阿难!以众生的同分妄见为例,也同於上文所说别业一人所造成的妄见。

一病目人,同彼一国,彼见圆影,眚妄所生。此众同分,所见不祥,同见业中,瘴恶所起。俱是无始,见妄所生。

一个眼睛有翳障的人,所见的妄见,和一国患同样眼病的人,所见的妄见完全一样。他所见的圆影为翳障所生的妄见,这一国人同样在自己的见业上的种种瘴恶而见到种种不祥的现象,这都是从无始以来的见妄所生。

例阎浮提,三千洲中,兼四大海,娑婆世界,并洎十方,诸有漏国,及诸众生。同是觉明,无漏妙心,见闻觉知,虚妄病缘,和合妄生,和合妄死。

例如阎浮提世界三千洲中兼四大海,娑婆世界十方所有有漏国与众生。都同是觉明无漏妙心,由妄想产生见闻觉知,虚妄病缘,和合妄生,和合妄死。

解 妙明真心,因为妄想产生见闻觉知,就恰如妙明真见因翳障故,出现圆影。而这个圆影,是由翳障而生,并不是真见中产生的。所以这个从妄想所生的见闻觉知,从虚妄中越分追求,因缘和合而成别业。於无生中受生。旧业未尽,新业又成。新业既成,故报将尽。遂於无死中受死。於是因果循环,生死不尽。

若能远离诸和合缘,及不和合,则复灭除诸生死因。圆满菩提,不生灭性。清净本心,本觉常住。

若能远离一切和合的因缘及不和合的因缘,即可灭除一切生死的因。圆满菩提不生不灭的本性,清净本来妙净圆明的本心,常住於本觉中。

解 若能於妄境中不取不舍,即可远离诸和合缘及不和合。因不取故,即可远离分段生死。以不舍故,即可远离变易生死。不取即远离和合缘,不舍即远离不和合缘。这样即灭除一切生死的因,圆满菩提不生不灭的本性。

阿难!汝虽先悟,本觉妙明,性非因缘,非自然性;而犹未明如是觉元,非和合生,及不和合。

阿难!你虽然先已悟到本觉妙明的本性,不是从因缘而生,也不是自然而生。然而你还不曾明白,这个觉元不是从和合或不和合而生。

阿难!吾今复以前尘问汝:汝今犹以一切世间,妄想和合,诸因缘性而自疑惑,证菩提心和合起者。则汝今者,妙净见精,为与明和?为与暗和?为与通和?为与塞和?

阿难!我现在再以前尘来问你,你现在还以一切世间妄想众因缘性,而自怀疑证菩提的心也是从和合而起。那你现在的妙净见精是与明和呢?还是与暗和?是与通和呢?还是与塞和?

若明和者,且汝观明当明现前,何处杂见?见相可辨,杂何形像?若非见者,云何见明?若即见者,云何见见?必见圆满,何处和明?若明圆满,不合见和!见必异明,杂则失彼,性、明名字,杂失明、性,和明非义。

假若你认为见性是与明相和的,你试看当明现前时,何处杂有见?假若见相可以辨认出来,那麽杂的见是什麽形像?假若明不是见,那麽为什么见能见着明?假若明就是见,那见又怎麽能见着见呢?又见假若是圆满的,那明又和在哪里呢?明假若是圆满的,又怎能和见相和呢?明必然不同於见,假若二者杂在一处,就明也不是见也不是了。所以说见和明相和,不能成立。

彼暗与通,及诸群塞,亦复如是。

其他暗与通与乎塞等,也同此例。

复次,阿难!又汝今者,妙净见精,为与明合?为与暗合?为与通合?为与塞合?

再说,阿难!你现在的妙净见精,是与明相合呢?还是与暗相合?是与通合呢?还是与塞相合?

解 和与合的涵义不相同,和是混和在一起而不可分。如泥与水相和。合是二物合在一处,但仍可分,如两手掌相合。

若明合者,至于暗时,明相已灭,此见即不与诸暗合,云何见暗?若见暗时,不与暗合,与明合者,应非见明!既不见明,云何明合,了明非暗。

假若是与明相合,到了暗时,明相已经销灭,这个见即不可能与暗相合。那又怎样会见着暗呢?假若见暗时,不与暗相合,那麽与明合时,也不是见明。既然不见明,又何尝与明相合,知道是明不是暗呢?

彼暗与通,及诸群塞,亦复如是。阿难白佛言:世尊!如我思惟:此妙觉元,与诸缘尘,及心念虑,非和合耶?

其他暗与通与乎塞等,也同此例。阿难对佛说:世尊!我现在想来,这个妙觉元,与这些缘尘〈注一〉以及心念虑〈注二〉等,难道不是和合吗!

注一 缘就是攀缘,尘就是六尘境界。六根和六尘相结合,犹如攀缘六尘,所以名为缘尘。

注二 即六识,六根即依靠六识和六尘相结合。识心分别尘境,故名心念虑。

佛言:汝今又言,觉非和合。吾复问汝:此妙见精,非和合者,为非明和?为非暗和?为非通和?为非塞和?

佛说:你现在又说,觉不是和合。那我就再问你,这个妙见精,你认为不是和合的,那到底是不与明和?或不与暗和?不与通和?或不与塞和?

若非明和,则见与明,必有边畔!汝且谛观:何处是明?何处是见?在见在明,自何为畔?阿难!若明际中,必无见者,则不相及,自不知其明相所在,畔云何成?

假若不与明相和,那麽在见和明之间,必然有边界。你试仔细观察,何处是明?何处是见?二者之间,以何为界?阿难!假若在明的范围内,的确没有见的话,那彼此就不相涉,那就不应当知道明相的所在。界限从哪里定呢?

彼暗与通,及诸群塞,亦复如是。

其他的暗与通,以及塞等,也和这个情况一样。

又妙见精,非和合者,为非明合?为非暗合?为非通合?为非塞合?若非明合,则见与明,性、相乖角,如耳与明,了不相触。见且不知,明相所在,云何甄明,合非合理?

又妙见精,假若不是和合的。那麽,是不与明合呢?不与暗合呢?不与通合呢?还是不与塞合呢?若不与明合,那麽见与明,性质完全不相类。如耳与明,彻底不相接触。它连明相在哪里都不知道?又怎麽能够审察明与不与它相合呢?

彼暗与通,及诸群塞,亦复如是。

其他的暗与通,与乎塞等情况,也同此例一样。

阿难!汝犹未明,一切浮尘,诸幻化相,当处出生,随处灭尽,幻妄称相,其性真为妙觉明体。

阿难!你还没有明白一切虚浮的六尘境界中的聚幻化〈注一〉相,都是当处〈注二〉出生,随处〈注三〉灭尽的。幻妄只是它所显的相,而其本性却是妙觉圆明的本体。

注一 六尘境象是因缘和合暂时出现的虚妄相。并不是实有,所以称为幻化相。

注二 当处即是当时当地。

注三 和当处的意义相同,只是文字的变换而已。

解 一切因缘和合而暂时发生的现象,都是虚幻不实的,所以称为妄相。正如前文所举例中灯上所见的圆影相似,都是从同分和别业两种妄见中产生的幻相,这两种妄见都是从业力而显现。当处出生,随处灭尽。来无所从,去无所至。而其本性元为净妙觉明的本体。正如前文所举例中:圆影不过是因目翳而产生的妄相,而能见圆影的见,始终是清净的。(上文“而见眚者,终无见咎”。)

如是乃至五阴六入,从十二处至十八界,因缘和合,虚妄有生;因缘别离,虚妄名灭。殊不能知,生灭、去来,本如来藏,常住妙明,不动周圆,妙真如性。性真常中,求于去、来,迷、悟、生、死,了无所得。

就是如此,甚至於五阴〈注一〉,六入〈注二〉,从十二处〈注三〉至十八界〈注四〉,因缘和合,虚妄有生。因缘别离,虚妄名为灭。殊不知无论生灭去来,都是如来藏〈注五〉当中,常住妙明,不动而周遍圆满的妙真如性。在这个妙真如的永恒不动的自性当中,寻求去来迷悟生灭等等现象,永远不可能得到。

注一 五阴又名五蕴,即是阴蔽自性的所在。也就是蕴藏自性的地方,故称五蕴。後文有详细的阐述,此处暂略。

注二 六入为六尘境界涉入六根而产生的六识。

注三 六根加上六尘为十二处。

注四 外六尘涉入内六根而产生六识,共为十八界。

注五 如来藏为真如自性的另一名称。因为它出生万有,为万物的本体。好像是含藏万物的宝藏,故称为如来藏。

解 一切五阴六入等境界,都是从因缘和合而产生的虚妄境界。来无所从,去无所至,虚妄有生,虚妄有灭。而其本元却是真常不动的妙真如性。这就恰如前文所举例中眼中因翳障而产生的圆影,本属妄见,由翳障而生。而观见这个圆影的能见之性,却永远是清净无垢的,翳障和圆影都和这能见的见性无关,你在这个妙明真见上去寻找翳障和圆影都了不可得,而一切生灭去来迷悟都是从翳障而产生的圆影,不是能见的见性。

阿难!云何五阴,本如来藏,妙真如性?

为什麽五阴〈注〉本来是如来藏妙真如性?注 五阴为色、受、想、行、识。色阴为第一阴,色是包括一切六尘境界,就如前文以见性代表一切见闻觉知一样。

阿难!譬如有人:以清净目,观晴明空,唯一晴虚,迥无所有。其人无故,不动目睛,瞪以发劳,则于虚空,别见狂华,复有一切,狂乱非相。色阴当知,亦复如是。

阿难!譬如有人,用清净的眼睛,观看晴明的天空。唯有晴明的虚空,什麽也没有。这个人无故不动眼珠,瞪得来眼睛疲劳,开始发华。就看见空中有很多点点斑斑的东西乱飞,另外更多的莫可名状的现象显现。色阴就是这样造成的。

阿难!是诸狂华,非从空来,非从目出。

阿难!这些眼睛发华所显现的景象,不是从空中来,也不是从眼内出的。

解 空表示如来藏清净虚空,眼表示妙明真见。如来藏妙真如性当中,求任何虚妄景象都不可得,任何妄见也不可能从妙明真见当中去求取。

如是,阿难!若空来者,既从空来,还从空入,若有出入,即非虚空,空若非空,自不容其华相起灭;如阿难体,不容阿难。

就是这样,阿难!假若这些景象,是由空中来的,既能从空中出来,就能从空中进去。既能出来又进去,那麽这虚空就不空了。空若不空,就不能容这些景象起灭,就如阿难的身体,不能再容一个阿难一样。

解 空若能出入,空就成了有内外的实体了,既成实体,空已不成空,则不能容其它的物象从中起灭。故言“如阿难体,不容阿难。”

若目出者,既从目出,还从目入。即此华性,从目出故,当合有见!若有见者,去既华空,旋合见眼?若无见者,出既翳空,旋当翳眼!又见华时,目应无翳,云何睛空,号清明眼?

假若是从眼中出的,既然它显现时,是从眼中出来,那麽它消灭时,还应当从眼中进去才是。同时,这些景象既从眼中出来,那就同於眼的性质,应当有见。假若真有见的话,那它在空中不见时,回头进眼时,就应当见着自己的眼。又假若这些景象是无见的话,那它出去时就应当障蔽虚空,回转来就应当障蔽眼睛。又当见这些景象时,眼睛是没有翳障的。要不然,怎会说是晴空?是清明眼?

是故当知:色阴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因此应当知道,色阴是产生於虚妄,其本元不是因缘,也不是自然性。

解 色阴为瞪目成劳所现空华,不从性空〈注一〉而起,不由真智而现〈注二〉。来无所从,去无所至。生于虚妄,灭于虚妄。但能消除虚妄,即还净目晴空,即是真如智境。真如本体,常住不变,所以说其本元不是因缘。然而随缘显现妙用,变化无穷,所以不是自然性。

注一 性空即是本性,即是前文所说的如来藏。如来藏如明镜朗照万物,而其中空无一点实质,又名空如来藏。本体清净空寂,故言性空。

注二 真智即前文的“妙明真见”,性空是自性的本体,真智是由体所现的妙用。

阿难!譬如有人:手足宴安,百骸调适,忽如忘生,性无违顺。其人无故以二手掌,于空相摩,于二手中妄生涩滑,冷热诸相。受阴当知,亦复如是。

阿难!譬如有人,手足平安,身体舒适,心情畅快。这个人无故把两支手掌,在空间中互相摩擦。於是在两手中,产生了涩滑冷热种种感觉。受阴〈注〉就是像这样产生的。注 六根和外六尘相结合,如眼观色,耳听声等,名为受。

阿难!是诸幻触,不从空来,不从掌出。如是,阿难!若空来者,既能触掌,何不触身?不应虚空选择来触!

阿难!这些虚幻的触觉,不是来源於虚空,也不是从手掌生出来的。就是这样,阿难!假若这个触觉是从虚空来的,那它既能触到手掌,为什麽不触到身上呢?虚空无知,不应当於触有所选择。

若从掌出,应非待合?又掌出故,合则掌知,离则触入,臂、腕、骨、髓应亦觉知入时踪迹!必有觉心,知出知入,自有一物,身中往来,何待合知,要名为触?

若是从掌出,就不应当在两掌合时才产生触觉,又假若是从掌出,两掌合时有知,两掌离时就应当重入於掌,那麽臂腕骨髓也应当知道入时踪迹。假若确有觉心,能知出知入。那就有一件东西,在身体内往来,何须要待两掌相合才知道,名它为触呢?

是故当知:受阴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所以应当知道,受阴产生於虚妄,其本元不是因缘,也不是自然性。

阿难!譬如有人:谈说酢梅,口中水出;思蹋悬崖,足心酸涩。想阴当知,亦复如是。

阿难!譬如有人,谈说酸梅,口中就有水流出。想到足踏在悬崖上,足心就发软。你应当知道,想阴〈注〉就是这样的。注 五阴中第一是“色阴”,指一切存在的事物。第二是“受阴”,即是感官接受外在的事物。第三是“想阴”,即是分别认识事物。第四是“行阴”,即是六根对待六尘境界而产生的行为。第五是“识阴”,简单说来,就是生命的本源,一称命根。後文有详细的阐述。

阿难!如是酢说,不从梅生,非从口入。如是,阿难!若梅生者,梅合自谈,何待人说?

阿难!这样酸的说法,并不从酸梅产生的,也不是从口内进去的。正是这样,阿难!若是从梅生的,梅就应该自己谈,何须待人来说呢!

若从口入,自合口闻,何须待耳?若独耳闻,此水何不耳中而出?

假若酸梅的说法,是从口中进去的,又何须用耳来听呢!假若只有耳听见,那麽这水为什麽不从耳中流出来?

思蹋悬崖,与说相类。是故当知想阴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想踏在悬崖上,足心就发软,也和这件事的道理相类似。所以应当知道,想阴本产生於虚妄,其本元不是因缘,也不是自然性。

阿难!譬如瀑流,波浪相续,前际后际,不相踰越。行阴当知,亦复如是。

阿难!譬如急流,波浪相续不断,前际和後际之间,不相超越。应当知道,行阴就是这样。

解 瀑流是河床的高下而造成的现象,正像行阴由行为造作而生。波浪相续不断,不相逾越。正像万物念念迁流,变化不息,前念後念,不相逾越一样,故引以为喻。

阿难!如是流性,不因空生;不因水有;亦非水性;非离空水。

阿难!这个流性,不因空而生,也不是因水而有。也不是水的本性,但也不能离开空和水。

解 不因空生,表示行阴不因性空而生,不因水有,表行阴并不因识而有,亦非水性,喻行阴并不是识性。非离空水,明行阴不能离开性空和识性。

如是,阿难!若因空生,则诸十方,无尽虚空,成无尽流,世界自然,俱受沦溺!若因水有,则此瀑流,性应非水。有所有相,今应现在。若即水性,则澄清时,应非水体!

正是如此,阿难!假若是因空而生,那麽这十方无尽虚空,都变成无尽瀑流,世界自然都遭受淹没。假若因水而有,那它就应该是水所生,那麽能有和所有都应该有相,而且现在应该仍在。假若它就是水性,不在水外。那麽水澄清时,就应该不是水体。

若离空水,空非有外,水外无流。

假若离开空和水,空性遍一切处,就不可能有外。离开了水,水外即不可能有流。

解 空不可能有外,就不可能离开空。流不可能离开水,所以水外就无流。 空表示如来藏,水表识性,行阴虽然虚妄,但不能离开空性和识性。其相虽然是虚妄,其性却仍是真性。绝不能在妄想以外求真性,所以说是即妄即真!

是故当知:行阴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所以应当知道,行阴虚妄,本不是因缘,也不是自然性。

解 观想虚妄,而性不离真,所以从前永嘉觉禅师说的:“君不见,绝学无为闲道人,不除妄想不求真,无明实性即佛性,幻化空身即法身。”

阿难!譬如有人:取频伽瓶,塞其两孔,满中擎空,千里远行。用饷他国。识阴当知,亦复如是。

阿难!譬如有人,取频伽瓶〈注〉,塞住它两边的孔,里面全是虚空,远行千里,赠送外国。识阴你当知道,就是这样。注 频伽是印度的一种鸟名,全称是迦陵频伽。意为同命鸟。这种鸟是一身双头,频伽瓶是像这种鸟形的。

解 此处喻众生因为识阴的关系,以四大〈注一〉所成之身为自身。塞其两孔,塞表二执〈注二〉孔表二空〈注三〉。因为二执障蔽了二空,故以塞其二孔表之。空表识阴,言众生因为二执未破,妄认四大假合之身为自己,因此为躯壳所局限,生死不得自由。千里远行表修行人从初发心到最後证果,路途遥远。赠送到外国表修行人断二执,证二空。转有漏为无漏。

注一 古印度以构成宇宙万物的基本元素为地水火风四种物质,称为“四大”。佛教即沿用此说。其实,古希腊亦有此说。

注二 执一是我执,执著五阴假合而有见闻觉知,以为此中有我存在。二是法执,不明五阴等法为因缘假合幻相,以为其中有实性。

注三 二空一为人空,佛教小乘人悟得惟蕴无我之理,悟得无我而证得人空。大乘菩萨悟得一切法都是因缘假合而证得法空

阿难!如是虚空,非彼方来,非此方入。

阿难!这瓶里的虚空,不是从远地带来的,也不是从此地盛进去的。

解 已到他国的虚空,表已证佛果的无垢识〈注一〉,不是从远处带来的。比喻无垢识不是从凡夫有漏身中带来的。不是从此地盛进去的,表示无垢识也不是到了佛的地位后转入无漏身中的。本来性识〈注二〉周遍,无处不在,因位〈注三〉上的阿赖耶〈注四〉,即是果地〈注五〉上的无垢识。在相上虽然虚妄,在体性却是真实。

注一 无垢识又称第九识,音译为菴摩罗识。就是本来清净,一尘不染的本性。

注二 即是识阴的本性。

注三 因是与果相对而言的,修行人在凡夫的地位即为因位。

注四 唯识论上在六识之外,还有第七识和第八识,第七识为“末那识”。“末那”即意。第六识依此“末那”而生识。故第六识为意识而第七识音译为“末那”。此识为我执与法执之根本,它是依靠第八识而起作用的。第八识为“阿赖耶”识。它含藏万有,无所不包。故又称“含藏识”。它含藏无量种子,能显现一切作用,故又称“种子识”。

注五 果地与因位相对,即是在佛的地位上。

如是,阿难!若彼方来,则本瓶中,既贮空去,于本瓶地,应少虚空!

就像这样,阿难!假若瓶内虚空,是从远方带来的。那麽,瓶内既带走了一块虚空,放瓶的原地,就应该少了一块虚空才是。

解 此处表示“无垢识”不是从凡夫位上带来的。

若此方入,开孔倒瓶,应见空出!

假若瓶内虚空,是从此地进去的。那么开孔倒瓶时,就应当看见有空从瓶内倒出来。

解 这里表示,无垢识不是到了佛地,才进入到无漏身中的。

是故当知:识阴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所以应当知道,识阴虚妄,本来不是因为因缘和自然性而生的。

解 以上说明五阴都是生於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