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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发怵是什么意思(发怵是什么意思)

浑身发怵是什么意思(发怵是什么意思)

(六百五十五)发怵

蔡德山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几张纸,手里留下一张,其他的都交给了阿爹,“这儿还有几张药方,我都编了号了。老哥你按顺序,半个月换一张,差不多能管到年底了。”

阿爹喜上眉梢,从知道蔡德山要回吕城,阿爹就在考虑以后自己该怎么办。之前一段时间,因为蔡家诊所不开了,家里为了买药,多花了许多钱。这下子连医生也没有,又得多出一笔诊费了,没想到蔡德山竟然将一直到年底的药方都帮他预备好了。

蔡德山满怀着歉意地道,“老哥,实在不好意思,为了我那几个崽子,只能将你撂在半道上了。”

阿爹连连摆手,“别这么说,老蔡,千万别这么说。你回吕城是应当的,人这一世,不就是为了后代子孙么?”

“老哥,我心中有愧呀!这样,我找了个经常往返吕城和盖排的熟人,他差不多个把月来回一趟,以后我就把药方子让他带回来,你这里要是有啥变化,也托他告诉我。”说着,蔡德山将那最后一张纸片也交给了阿爹,上面写着那个熟人家的地址。

阿爹和来娣都说着感谢的话,蔡德山竟然帮着将这些问题都考虑到了,老蔡这人真够义气。

人人都要生活,都希望子孙昌盛,蔡德山顾念着前面的小伢,打算回吕城去,谁又能说什么?他能尽心尽力地做好这些安排,已经算是宅心仁厚了。换个医生,人家一声不吭地走了,病人又能有什么办法?

当然,个把月开一次方子,肯定跟先前个把礼拜开一次方子,那效力是不能比的。只是,这并非是他们可以选择的。

蔡德山带着顾西苔要离开,姆妈却从施家回来了,“呀,蔡医生蔡师娘这就走了?怎么不再坐一坐?”

来娣有些好笑,客人在时,姆妈往外面跑,叫她都不肯回。眼下客人要走了,倒是又假惺惺地回来招呼客人了,不过好歹算是给楼家留下了些脸面,总算让来娣松了口气。

谁知蔡德山竟真的又坐了回去,“阿嫂,最近身体怎么样?我再给你把把脉吧!”

姆妈脸上的笑容一下子便凝固住了,她确实去过春英姨家,却没什么要事,所以早就回来了。但是,顾西苔不合她的眼缘,她便不想跟顾西苔多啰嗦,听到蔡家夫妻还没走,便一直在郭春秀家闲聊。等到来娣去叫过她后,听到这边又有动静,这才起身回来的。

马上就要上工了,姆妈只盼着赶紧送走蔡德山夫妻,千万别影响了下午的工分。

谁知这蔡德山竟然顺竿爬,竟真的又坐下了。

来娣怀疑,顾西苔几次说要走,蔡德山都一直拖着,其实就是在等姆妈回来。

姆妈没办法,只得将手腕伸了出去,双眼却狠狠瞪了阿爹一下。

来娣偷偷松了口气,幸亏瞪的不是自己。

这次脉蔡德山把得非常仔细,把完后还查看了姆妈的舌苔,然后却笑着对阿爹说道,“恭喜老哥,又要添丁啦!”

全家人一起愣住了,啥意思?

阿爹激动地声音都发抖,“老蔡,你说啥?你阿嫂是......?”

蔡德山笑着点点头,“是呀,日子还浅,不太显,脉相也弱,得好好调理调理。”

刚才蔡德山一次脉把了有好几分钟,他们都以为是姆妈大出血后身体没调养好,没想到竟是姆妈又怀孕了。

说着,蔡德山又问来娣,“来娣,有纸笔没有?快给阿伯拿来。”

来娣还沉浸在姆妈怀孕的消息中没有醒来,被顾西苔轻轻推了推,才回转了神,“啊?哦,我没纸笔啊,都在学堂里呢。”

来娣中午都是一路割草一路回的,所以稻草兜子都留在教室里了。

阿爹却是欢天喜地地道,“隔壁施家有,还不快去借?”

来娣赶紧慌乱地出了门。

纸笔借回来了,蔡德山开始写药方,阿爹姆妈自在一处高兴。

只有顾西苔将来娣拉到一边,摩挲着来娣头顶上,悄声说道,“别多想,学着照顾好自己,做累了就歇一歇,别像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

来娣还是傻愣愣的,只晓得顾西苔说一句,她就点一下头,其实顾西苔究竟说了些什么,她一句也没记住。

就这样,蔡德山丢下一个爆炸性消息和一张调养身体的房子,就带着顾西苔走了,来娣被炸得那一下午几乎都没回神。

姆妈竟然又怀孕了,这次又会发生什么?

来娣倒不是介意姆妈有小伢,只是实在是受不了那个折腾的劲儿。为了之前肚子里的那个小毛头,从进入农历五月,来娣就没过什么好日子。姆妈一热就喊着让来娣打扇,而且一扇就停不下来,有时候,姆妈睡多长时间的中觉,能让来娣在床前扇多长时间。

来娣还必须站着,双手持扇,上下扇着。没多长时间,她的胳膊就木了,等到姆妈睡醒,那两只胳膊就跟石头一样,再怎么捏,来娣也没感觉。等到在学堂里念一下午的书,基本上才恢复,又得晃着两条胳膊割草喂猪,一顿家务活忙碌下来,阿爹姆妈也就收工回来了,于是来娣又得进入打扇的循环。

阿爹有时候还记得顾念着来娣,让她扇一会儿就停了,但有时候也顾不上她,她但只能一直扇下去。

那一段时间,来娣特别期盼去黑木桥的日子,除了因为在那里,她能学到些药材知识,其实也存了躲避打扇的心思。在黑木桥,无论是蔡德山还是顾西苔,对她都很好,说话也不需要再三斟酌考虑,活又不重,来娣都差点儿乐不思蜀了。

可惜蔡家诊所就这么没了,现在连蔡德山夫妻都要离开盖排了,而姆妈的肚子里却又有了一个小毛头。来娣算了算,现在是农历十月,等到这个小毛头出生,肯定也是要经过夏天的,说不定小毛头还要生在夏天里,不知道那时候自己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之前,阿爹身体又不好时,来娣想到阿爹这一辈子可能都不会有亲生的小伢,也替阿爹难过。那时候,她还曾想过,只要是能让阿爹好起来,她什么都愿意做。可是,眼下看到阿爹姆妈欢喜的神色,她又有些不舒服。

不,也不是不舒服,她只是有些发怵,有些惶恐。

故乡的农具(一)

跟朋友到一个乡村的饭店吃饭,朋友说,我最喜欢这个时节,太阳亮堂堂的,空气甜丝丝的,耳边总是响起小时候早晨手扶拖拉机翻地的尖啸……我也有同感。

带脚蹬转向轮的手扶

手扶拖拉机在我老家叫“蹦哒狗子”,司机爷们虽然一身土、一脸烟,却也乐在其中,毕竟他们是农业现代化的先行者,有着职业的优越感,过街的时候总是突然加油,12马力的发动机喷出黑烟轰鸣着招摇过市,孩子们发疯着追着。老人们却不这么感冒:牛什么?破狗子!他们依然固守着传统的农作方式,如果说土地是他们的命根子,那么农具就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吃饭把式,心里自然割舍不下。

传统的农具包括运输工具、盛装工具、播种工具、收割工具等等,我只记得这么多。

海边的车伙子

大车属运输类工具。车身丈余,分车辕、车身、车轮几部分。车底盘用柞木、槐木等硬杂木制成;悬挂系统无缓冲,两块梯形硬木及U型铁连接车轴和车身。动力系统采用马、牛、骡、驴,按牲口的数量分为单套车、双套车、三套车。选用经验老到、身强力壮的牲口驾辕。约束辕马的装备复杂,什么牙嚼子、笼头、套包、鞍子、肚带、鞦、夹板、搭腰……小马崽子一般拉套,装备简单许多。刹车系统采用硬刹车,制动手柄装在内辕,约一尺半长,拉起手柄,与汽车手刹般吱吱作响,刹车片是一根方木,直接与轮毂内缘接触,时间长了,接触面部位的方木就变成了原木。转向和变速全靠车伙子手中的鞭子和牙嚼绳,一声“哨”(倒)令,训练有素的辕马乖乖地后退,与汽车倒档相似。

马车配属的家什还有拉粪的粪帘子、拉秸秆的封绳、导弹状的绞棍子。生产队里会赶车的没几位,赶得好的更是寥寥,所以,车伙子是技术活,俏活,工分高,家里拉点垫猪圈的泥、烧火的草木方便得很,拉趟远载还能混上馆子,到单干时老车伙子家里都分到了一套马车,为乡人代耕,收入挺高,众人更是眼气得不得了。

盛装工具包括各种筐、囤子、缸、粮仓、麻袋等。筐大多是圆的,还有长条的,采用当地的棉槐条子编成。那时候,棉槐条子遍布房前屋后,春天抽出的新枝的汁液如鲜血,淘气的孩子总是喜欢折几根,在手背上点上红点装饰下。

待枝条茂盛了,孩子们便在里面玩趴嘛(捉迷藏)。长成后,收割晾干,会编筐的就利用放工时间,用牛角刀顺向一破几瓣,脚踩手窝地编成各种样式的筐。

好容易找到的,实际上我见过的比这要大

囤子是圆柱型的,放些粮食颗粒,容量大,可存放几百斤。看北方的一些农村,把苞米棒子吊起来挂到屋檐下、架子上,我总是纳闷,俺们老家可不是这样,比他们要内敛许多。

场院的苞米仓

苞米棒子编晾干前,就开始编苞米仓子了。编苞米仓子要用到约子(要子,一种有韧性的植物,常用作捆苞米秸子)、高粱秸子。把高粱秸子依次铺开,三个人每人负责一道约子,小半天功夫就可完成,平铺在地上就像一面大盖帘。把“大盖帘”卷成圆筒立起来,下边的人负责运苞米棒子,上面的人站在高凳子负责接倒。不出几天功夫,黄澄澄的苞米仓子便林立在场院四周。社员们开始暗暗算计今年家里能分多少口粮,队长开始琢磨防火、放水、防阶级敌人盗抢破坏,也就有了轮流打更的规矩。

老爹值班的那天,已临近初冬,我缠着要去。场院灯光昏暗,冷风扫过仓子的声音令人发怵,我紧紧地跟着老爹跑进小窝棚。小窝棚点着15瓦的灯泡,炉子烧得旺旺的,躺在烫人的炕上,绷紧的神经顿时舒缓许多。老爹打开从家里带来的半导体,调了调方向,终于收到了渤海对岸山东台播放的《岳飞传》,我屏息凝神,从呜呜啦啦的杂音中听到了熟悉刘兰芳阿姨的声音,听完了,我兴奋得有些睡不着,脑海里还在回味精彩的故事,猜想着明天情节的发展……(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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