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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鼠狼图片5秒吓死人pp(黄鼠狼图片5秒吓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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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城里黑暗处传来凄惨哭声,突然有人边跑边喊:黄鼠狼吃人了

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签约作者:风月青鸟 | 禁止转载

后唐年间,契丹人胡瓌以一幅《卓歇图》惊艳世人。其擅写穹庐什器,射猎部署,凡画驝駞及马,必以狼毫制笔疏染,纤毫毕现,栩栩如生。明眼人窥得其法,争相效仿。一时间,狼毫笔成为炙手可热之物,画师画匠,文人雅士,无不以拥有一支极品狼毫为荣。

狼毫,实为黄鼠狼尾尖之毫,黄鼠狼大江南北遍地都是,但却以北狼毫关东辽尾品质最佳,价值最高,暴利驱使之下,关东人开始大肆捕杀黄鼠狼,取其尾毫,一笔制成,百狼丧命。而贪婪世人,只见眼前功利,不顾苍生疾苦,是以引发黄鼠狼集体反噬。

1

子夜时分,月黑风高,锦州城一条巷尾忽然荧火闪烁,鬼影重重。一个醉汉借着酒劲儿凑近一看,竟是一群一群的黄鼠狼,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顷刻间便挤满了整条小巷。

醉汉吓得酒醒一半,哆哆嗦嗦爬进一处土地庙中,掩住口鼻,大气都不敢出。突然间,不知何处传来一声悲啼,黄鼠狼们齐齐跪地,嘴里跟着呜呜咽咽哭起来,哭声凄惨,直抵人心,肝肠寸断。

“来了,它们来了……”城中一位猎户突然发狂,抄起一把猎刀冲出门去,家人拉都拉不住。猎户跑上街头,挥刀朝那黄鼠狼砍去:“装神弄鬼,装神弄鬼,我要将你们赶尽杀绝,赶尽杀绝。”

猎户暴躁的怒吼瞬间淹没在凄厉的哭喊中,直到天色发白,哭声散去,猎户的家人才敢打开家门,只见猎户四仰八叉躺倒在门口,一夜之间,竟变成一具蜡黄干尸。

土地庙里,钻出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子,嘴里大喊着:“黄鼠狼吃人了,吃人了。”顺势夺路而逃。

一位须发苍苍的老者看看猎户的尸体和疯子的背影,长叹一声:“人杀狼谋财,狼复仇害命,报应,报应啊!”

2

锦州府丞柳老爷这两日连遭内忧外患。爱女柳莺本该三日之后大婚,嫁与巡抚之子林挚,可这好端端的,昨日突然性情大变,吵着闹着要悔婚;到了夜里,又出现那黄鼠狼哭城的怪事,还闹出命案,真是叫人心力交瘁,疲于应对。

柳夫人听老人说,黄鼠狼乃灵性之物,锦州百姓对其大肆捕杀牟利,这才招来黄鼠狼报复。那柳莺反常,怕是被黄鼠狼迷了心窍。柳夫人大惊,请来法师一看,果然府内妖气冲天,亟待作法降妖驱魔。

柳夫人忙命人依法师吩咐开设神坛,柳府丞则修书一封,陈清此事,着快马送与巡抚之子林挚。柳莺与林挚本是姑舅兄妹,自小青梅竹马,立下婚约,如今大婚在即,柳莺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实在担当不起,还是请林挚过来拿个主意。

林挚收到舅父书信,不由得大吃一惊,当下禀明父母,快马加鞭奔向柳府。甫一进门,便听柳莺在房中呼喊:“快去把那柳飞给我找来,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听那口气,确是有几分癫狂。

3

林挚心下疑惑,柳莺向来不待见她那堂兄柳飞,此时为何非要见他?

舅母柳夫人抹着眼泪说:“也不知这孩子中的什么邪,偏要找那浪荡子,你说那柳飞也是,平日里赖在府上白吃白喝,这用到他了又无影无踪,那青楼赌馆都寻遍了也没见个人影,真是活活急死个人。”

“舅母且不要慌,待我进去问过莺儿究竟有何隐情,再来禀告舅父舅母。”林挚说罢,大踏步走向柳莺闺阁。

柳莺一听丫鬟通报,先是喜得命人快快给林挚开门,转而又变脸,叫人把门死死顶住,不准林挚入内。

林挚在门外好言相劝:“莺儿,你我眼看就要结为夫妻,你有何心事,尽可说与我听,又何苦找那不成器的柳飞?”

柳莺在房里痛哭失声:“表哥,莺儿今生怕是无缘再与你做夫妻,若有来生,莺儿愿与你再结连理。眼下莺儿只想找那柳飞,问明一事。”

林挚听她哭得悲切,似有万般委屈,示意下人悄悄开门,自己走进去将她拉进怀里:“莺儿,你到底是受了什么委屈?”

柳莺见林挚做出如此亲昵举动,当下羞红了脸,想推开他又不禁抱住他号啕大哭,待哭够了,才遣走下人,吞吞吐吐在林挚耳边说出自己无法启齿的心事:

前日夜里,自己在后花园赏月,不料竟遇到陌生男子,把她吓了一跳,男子说他姓黄,外地来锦州做生意,受柳飞之邀,前来做客。她也没在意,没想到那黄公子竟对她表达爱慕之情,还执意赠她家传丹珠,她自是谢绝,匆忙回房,没想到次日醒来,竟发现那丹珠在她枕边。

她不敢声张,只得悄悄前去柳飞那找黄公子问罪,黄公子不在,柳飞却双眼发亮,向她要了丹珠,并保证让那黄公子前来向她赔罪。到了夜里,她眼见得柳飞将黄公子拉扯到他房里喝酒,随即两人却双双失踪。

柳莺心下怕得要死,不知自己清白可曾被那黄公子玷污,不敢嫁与林挚,是以才要找那黄公子问个清楚,可要找他,也只能先找到柳飞。

4

林挚气得不知说些什么,那黄公子的丹珠竟遗落在莺儿枕边,真真叫人心塞。

“什么黄公子白公子,柳飞身边岂有好人?你若不与他搭讪,他何来胆量调戏你?”林挚有意让柳莺吃个教训,话说重了些。

这时天已黑透,外面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叫人心烦意乱,院子里一阵喧闹,林挚出去一看,是那法师刚刚以渔网缚住一只雪白小兽。

“好啊,竟是一只万年黄鼠狼精,敢情外面那些哭城的都是你带来的?还不快让它们停了这聒噪,否则即刻送你上西天。”法师倒提着小兽后腿,拿那桃木剑指指戳戳。

林挚走近,见那小兽疼痛不已,一双黑点般惶恐的眼睛竟然流下泪来,模样楚楚可怜,叫人心疼。

林挚叫法师先把它放下来再说,法师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千年黑万年白,黄鼠狼若是化为一身白皮,定是修炼万年之久,早已成妖,若不除掉,后患无穷。大小姐定是受这孽障蛊惑,才性情大变。”

林挚一听此言更是怒不可遏:“说什么怪力乱神,无非人心善变,叫你放,你就放,滥杀无辜徒增业障,休怪我翻脸。”

说着,林挚伸手去接那只小兽,法师迟疑片刻,终是不敢违抗,手一松,小兽便掉入林挚手中。林挚以手抚摩它一身光滑如缎洁白如雪的皮毛,更加心生爱怜,轻轻将它置于地面:“生人家宅岂是你可接近的?当心莫名做了替罪羊。逃命去吧。”

那小兽竟似不舍,偎在林挚手边,林挚轻轻推它:“走吧,当今天下一毫难求,你这一身万年白怕是要叫人抢破脑袋了,快些归隐山林,莫要抛头露面了。”

小兽一步三回头,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遁入夜色中去。

柳莺丫鬟突然尖叫失声:“小姐,快来人哪,小姐寻短见了……”

5

柳莺是贞烈女子,然而林挚知道得太迟了。大夫法师萨满来了一拨又一拨,终是无力回天。一场喜事变丧事,柳夫人哭得肝肠寸断,怪林挚不该放了那妖兽,害莺儿一命归西。

林挚心有千言万语,不知该向谁去说。“莺儿,你快些醒来,是我不该说那些混账话,你快醒来与我成婚,我就算踏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出那黄公子,叫他与你磕头认罪。”

说着说着林挚不禁落下泪来,一颗一颗滴在柳莺脸上,此时已近三更,守夜之人都昏昏欲睡,林挚见一道白光落入柳莺棺内,少顷,随着一声幽幽叹息,只见那柳莺,竟缓缓张开眼睑,问:“我这是在哪里?”

众人尖叫四处奔逃,唯林挚一把将柳莺抱出棺椁:“醒了,你可算醒了。”

柳莺惶恐地看着林挚,那眼神竟像——林挚不敢再往下想,只把柳莺搂得更紧。

林公子真情感天动地,热泪洒棺唤回未婚妻,二人历尽生离死别终如期大婚,成为辽东民间竞相传颂的一段佳话。

虽然只有林挚知道娇妻已全然不是之前那个莺儿,可眼下这位更加温柔乖巧,体贴入微,如此甚好。来年二月,妻子生下一对儿龙凤胎,着实为林家立了大功,因此更得林挚疼惜。

妻子也不要什么,只温言软语与林挚提及,这辽东捕杀黄鼠狼之风实在太过凶猛,物极必反,当告令百姓适时收手。巡抚大人看在一对儿爱孙的份上也要网开一面,一纸公文下去,无数黄鼠狼免遭屠杀。

6

林挚亦从未忘记追查柳飞与那黄公子的下落,然而却遍寻不得。又过了半年,林挚护送父亲巡抚大人进京面圣,在那京城当中,遇见一副熟悉面孔,身着官服,被众人前呼后拥着,甚是得意。

林挚悄悄打探,方知这柳飞偶得一只万年白,遂设计捕杀,制成稀世罕见的白狼毫献与当今皇帝,皇帝一高兴,封了个只拿俸禄不得参政的闲职,日子过得快活着呢。

林挚跟踪了他好几天,终于得手将他带往破庙逼问。才知那黄公子名叫黄山,是一只可幻化为人形的万年黄鼠狼。他早听闻锦州城有一对修炼万年的黄鼠狼精,多年苦寻不得,没想到它却迷恋柳莺美貌,自己送上门来。

于是柳飞拿了丹珠,装成柳莺亲信之人,骗它到自己房中喝下掺了迷药的酒水,现出原形,随即将它剥皮取毫,千里迢迢赶赴京城,制成白狼毫献与皇上。

“只可惜捉到个公的,若是母的,赏金定然翻倍,官也封得大些。好在我手中还留有那厮的皮毛,待过些时日,便回锦州城,以这公狼皮,设计引那母狼现身,趁机抓捕。就算天下的狼毫取尽,也不敌我这一对万年白狼毫价值,到那时,我就坐等加官进爵喽。”

柳飞说到得意处不禁忘形,全然没有提防林挚的宝剑,林挚神不知鬼不觉便送他去了阎罗殿。随后,潜入他府中取了那万年白的皮毛及丹珠仔细收好。

7

回家见到妻子,林挚说了自己见到柳飞的始末,并将那万年白的皮毛与丹珠拿给她看,只见其脸色大变,表情极是痛苦悲伤,当晚便一病不起,随即日渐消瘦,奄奄一息,请遍辽东神医也无济于事。

林夫人急得要请萨满来驱魔,林挚果断拒绝,关起门来,将妻子揽于怀中,抚摸着她的脊背,说:“有何心事,尽可说与我听。”

妻子未曾开口便已泪流满面:“夫君,是我欺瞒你这两载,望夫君切莫记恨白玉。”

林挚心下一动,那些隐隐的猜测,终到了真相大白的时刻。

这白玉,便是柳莺自杀当日林挚救下的万年白黄鼠狼。那黄公子名叫黄山,是她相伴万年的挚友,本来互相约定,待她修炼成人形,便结为夫妻,没想到锦州掀起捕狼风潮。两只万年白眼见同类一群群惨死在人类的剥皮刀下,实在于心不忍,便商议由黄山前去讨好柳莺,请她在府丞面前求情。

无奈妖虽聪明,却不懂人心险恶,黄山第二晚就一去不归,白玉以为他沉醉温柔乡,遂带领众多同类前去哭城,依然不见黄公子身影。万般无奈之下,白玉才潜入柳府,却被法师捉个正着。

被林挚救下放生后,白玉并未远走,直至听闻府中悲声四起,得知柳莺小姐自尽,白玉躲在暗处见林挚伤心落泪,万分不忍,这才擅自依附柳莺的身体,制造她起死回生的假象。

这样做,一是为报恩,二是为借林巡抚的权势拯救黄鼠狼这个族群,三也是为了有个人形,好留在人间继续寻找黄山。

“只是报恩?”林挚红了眼圈。

白玉哭着笑起来:“现在才知,并不是。与夫君在一起,才知何为真情。若不是人妖殊途,白玉愿与夫君走过三生三世。可白玉并未修行到家,为了留下儿女,白玉几乎耗尽全部功力,眼看就要魂飞破灭。”

林挚紧紧抱住她:“还有没有办法,你尽管说,我就算拼了性命也要留住你。”

“一切皆是定数,上天恩赐与我这两年光阴已是心满意足,况且还为夫君留下孩儿,这一万年,活得够本。若有来世,白玉定在眉心长一颗朱砂痣,好与夫君相认……”

白玉的声音越发虚无,一道白光缥缈散去,林挚怀里只剩下柳莺身体。柳莺入土为安之后,林挚身心疲惫,躺在花架下摇椅上闭目养神。不一会儿竟睡着,梦见白玉竟感动上天,化为人形。

“父亲父亲,你快看这是谁?”林挚被一对儿女扯着双手摇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见一白衣少女站在面前,正掩嘴而笑。

母亲远远地招呼着少女:“白姑娘,快请坐,你跟父亲难得从边关回来一趟,可要叫挚儿陪你好好逛逛这锦州城。”

母亲还说了什么林挚没听清,只看见一颗小小朱砂痣,不偏不倚,正长在她眉心,长在他心头。(原题:《万年白》,作者:风月青鸟。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公众号:dudiangushi>,下载看更多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