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者杨傲：去了一线，才不会后悔
“青春共筑防疫长城”系列报道：擦亮团徽的90后00后⑤志愿者杨傲：去了一线，才不会后悔
文/本刊记者 宋泽宇
2月9日上午，元宵节刚过，杨傲便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家。如果不是疫情来得突然，这位武汉民政职业学院康复医疗学院护理专业的大三学生应该还在放寒假，而此时，救护车已经停在楼下，他将作为当地第一批医务志愿者奔赴一线抗击疫情。
父子俩都不善表达，父亲坚持送他到救护车跟前，杨傲想对父亲说点什么，想了半天，只说出一句“等我回来”。当时，父亲的脸上读不出特别的表情，停顿了几秒，回了一句“注意安全”。
隔着玻璃，他们都看不清救护车司机长什么样。
在父亲的目送下，杨傲打开门上车。车子开动，距离父亲越来越远，很快便彻底看不见了。疫情期间的马路上没有人，也没有车，显得比平时宽阔了许多。
这是21岁的杨傲第一次坐救护车，只载着他一个人，看起来空荡荡的，静默中，他好像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咚咚”声。
“你不去谁去？”
父亲原本想亲自开车送他去医院报到，无奈道路封闭，私家车无权限通行。
杨傲感到有些紧张，或许是因为医院联系他说“派车去接你”，没想到最后来的是一辆救护车。不过，能顺利拿到医务志愿者的名额，杨傲内心深处还是庆幸的。
杨傲从小聪明，学医虽然是父亲帮他选定的专业，但他上手很快，在年级名列前茅，去年刚考取护士资格证；身为一名共青团员，他热心公共事务，同时担任多个班级职务。
一月初，看到武汉卫健委关于肺炎病例的通报，杨傲立刻跑到学校的药店买了几大包口罩。“学医的会更敏感一些，我当时就觉得，不管是什么情况，首先要做好自我防护。”至今，杨傲的宿舍抽屉里还剩下几包未开封的口罩。
很快，学校放寒假了，杨傲从武汉回到老家襄阳市谷城县。过年期间，疫情形势严重了起来，杨傲每天在家关注新闻报道的疫情动态，越来越焦急，他的情绪变化都被父亲看在眼里。
某天，看到关于前线医护的报道后，杨傲陷入了一种无力和羞愧交织的纠结情绪中。思考了半天，他试探性地询问：“爸，我去武汉进医院当志愿者吧？”没想到父亲一脸平静地回答：“好啊，你不去谁去？”父子俩的共识很快达成，他们便开始上网搜索信息，寻找可以去武汉当志愿者的途径。
可找了半天，没有什么门路，杨傲的父亲想出一套老办法：给电视台打电话咨询，一通忙活下来，终于得到了一条本县医院招募志愿者的信息。
自己的意愿忽然有可能实现了，杨傲的内心既激动又紧张。
那一晚，他躺在床上，干瞪眼就是睡不着，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过滤着各种招募公告，按照要求逐条与自身条件比对。他还幻想着此时自己正身处病房，如何像课堂上教的那样，一步步与医生配合治疗病人。
当然，他也考虑如何让家人不要担心自己，“这个选择毕竟还是有风险的，怎么开口让家人放心，这是个问题。”
第二天一早，饭桌上的杨傲故作轻松地告诉父亲他准备报名了，父亲一如往常平静，只叫他去联系试试。杨傲知道，这是父亲表示同意和支持的方式。他立马登录报名网站，填写了自己的信息，提交的那一刻，“感觉自己好像在参与一件历史性的重要事件”。
隔天，杨傲便接到了当地团委的电话，通知他入选了。
“那一瞬间感觉特别开心，我居然真的成功了！”杨傲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了父亲，父亲叮嘱说：“保护好自己，照顾好病人。”
接着，医院打来电话，提议杨傲过完元宵节再去。
“我拒绝了，和医院说我不用在家过节，现在就可以出发，但那边的医生坚持让我在家过节。”
元宵节第二天早上，杨傲被救护车接到了医院附近的一家宾馆。宾馆被用作医护人员的临时居住点，杨傲与本院的医生分到了一个房间。
看到他拖着行李箱，医生询问他是哪个科室的，杨傲说自己是志愿者，对方一听，有些惊讶地感叹道：“你这年轻人，是真不知道病毒有多危险啊！”
杨傲笑了笑，作为医学生，他当然知道这次病毒的“厉害”。
“其实吧，我在救护车上真的想过，这次可能回不来了，有这个概率对吧？也说不上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知道有这个风险，但我还是想去，因为我是学医的，去了就不后悔了。”
一切关乎希望
同事帮杨傲（右一）在防护服上写上名字
2月9日下午，杨傲开始参加医院的培训，现场只有他一个志愿者。一名资深医生向他演示了如何穿脱防护服，以及一些基础护理方式。培训结束后，他看到有几个志愿者陆陆续续也加入进来。他所在的襄阳市谷城县永康医院一共招募了六七名志愿者，多是女护士，杨傲这样的男学生是少数。
培训完第二天，杨傲就要进入隔离病房。医院一共开辟出6层楼，共计60个房间供隔离使用，里面住满了新冠肺炎确诊或疑似病例，杨傲的隔离病区护理工作正式开始了。
穿上防护服，杨傲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往后，他的一天怎么度过，主要看轮值到什么班。有时是消杀班，负责对整个隔离病区进行消毒杀菌，杨傲和另一个男同事每天要兑上30桶“84消毒液”，一桶桶背到不同的楼层，走廊、地板、楼梯、扶手等犄角旮旯都要消毒到位。全部消杀完毕，需要不停歇地干满3个小时，工作完成，杨傲通常已经汗透衣背，等晚上回到宾馆时更是腰酸背痛。
轮值到护理班，每天早上7点起床，洗漱完毕，杨傲会抿一小口水润润口腔，不吃不喝，直接进入医院，开始穿防护服、隔离服，戴手套、口罩、头帽、护目镜，接着同事间彼此检查是否漏气或破损。一整个流程下来，仅仅穿衣就要花费15分钟。全副武装后，杨傲需在隔离病区待上8个小时。期间他要负责给病人发药、热饭，询问病情反馈给医生，并配合医生的其他一切需要。因为物资短缺，防护服尤其珍贵，穿脱一次就是污染，所以他采取了禁食的方式，以避免在隔离区想要去洗手间。
正常工作外，杨傲特别注意照顾病人的情绪。大部分病人会感到焦虑或紧张，病情比较严重的，更容易陷入恐慌。在他们身边，杨傲往往能感觉到一种无助的情绪。
“尤其是看到我们医护都穿成那个样子，他们会更担心自己的病情。”
为了安抚病人，杨傲会主动与他们眼神接触，停下来和病人多聊天，和他们逗乐、唠家常，通报出院病人的好消息，以此来鼓励大家。和每个病人都多说几句话，他在隔离病区待的时间，就比完成工作所需时间更多了。
杨傲（中）和同事合影，他有了一个新外号：杨嗷嗷
“病人这个时候只能依赖我们，所以我要给他们希望，重振信心和勇气，让他们相信，自己一定能安全回家。”
因为总是给病人打气，尽管只露出两只眼睛，大家还是慢慢都记住了这个小伙子。有的病人转移了楼层，还能一眼认出杨傲来。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疫情形势开始好转。
三月上旬，杨傲接到了志愿服务即将结束的通知。在他服务的最后一天，一个刚转移病区的患者忽然认出了他，跟他打招呼，不停地说感谢的话。
“那一刻特别感动，我只是按部就班地做了我应该做的事，他却这么感谢我。”
3月9日，杨傲正式离开医院，开始在宾馆自我隔离。14天后，父亲开车来接他，见到儿子，这个素来沉稳的男人掏出手机，“咔咔咔”地拍了几张儿子的照片。在父亲脸上，杨傲看到了满满的骄傲。
摘下口罩的“杨嗷嗷”
坐在车里，杨傲望向窗外，道路还是有些冷清，零星能看到几个路人和车辆。他感觉这一趟志愿服务像做梦一样，一眨眼就过去了。
“感觉自己似乎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又说不清楚哪里不一样了。”
大三的时候，杨傲提交了入党申请书，但当时名额有限。
“我现在是名共青团员，这绝不是一个标签，而是一种责任，一种动力源泉，我们应当保持与时俱进的精神状态，弘扬与时俱进的学习风气，开拓与时俱进的局面。以后国家有需要，我也会第一时间冲到一线。”
现在，杨傲只希望疫情早日过去，他特别想看到之前习以为常的大街车水马龙的样子，“一定特别热闹吧”。
监制：皮钧
终审：蔺玉红
审校：陈敏 刘晓
责编：tamak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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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剧情 喜剧
制片地区：中国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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