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首页 > 起名

月火焚心类的古文(月火)

月火焚心类的古文(月火)

国师说我家会出个天命凰女,因此阿姐自出生起就名动京城受尽宠爱

国师说我家会出个天命凰女。

因此阿姐自出生起就名动京城,受尽宠爱。

可他们不知道,周家还有个我。

1

我出生时,恰逢大旱。嫡母带人在院外等了两个时辰。产婆用破布包着我,慌慌张张地喊道:「是个女娃,是个女娃。」嫡母脸色很可怕。

她不顾下人阻拦,冲进产房,将还在昏迷的我娘从被窝里拖出来,左右便是两个耳光。她打完后厌恶地擦擦手,见我娘醒了,残忍道:「你别怪我,谁叫你生了个不祥的东西,我的娇娇日后是要做皇后的,绝不能被你这孽种影响了。」

说完她转头指了指刚出生的我,对嬷嬷道:「将她溺死后扔出去,老爷若问起来,便说何姨娘生了个死胎。」我娘声嘶力竭地求饶。一边磕头,一边洋洋洒洒地写下千字血书。保证今后绝不影响周令娇,在府中当个奴婢就好。后来我爹回来,权衡许久,终归是留下我一条命。

所以我自小便知道,我的出生是不被期待的。我娘也时常抱着我出神,感叹我若是个男子便好了。倒不是我娘重男轻女。而是三年前,国师开坛问天,算出我家会出个天命凰女。

那年白姨娘诞下周令娇。我爹觉得预言灵验了,高兴地摆了三天的酒席。就连皇后都出席了,还当场赐予了周令娇一对白玉镯。白姨娘母凭子贵,成功坐上正妻之位。

我娘是和她一起进府的。那时我娘娇俏漂亮,最受我爹喜爱,白姨娘恨惨了她。因此晋升后,便有事没事寻我娘的麻烦。我娘怀孕后,日子过得愈发艰难。

白姨娘看在我爹的面子上,没有动她肚子里的孩子。但她不止一次咒骂过我娘:「若你生下女儿,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毕竟预言里没有两位天命凰女。而周家,也不需要两个女儿。

2

父亲一张草席,就将我和娘打发去了荒院。我们吃的是剩菜剩水,用的是下人们不要的。所有人嫌我们晦气,从不来往。照顾我和我娘的是年迈的许嬷嬷。她从不让我离开荒院。

五岁时,我对前院充满好奇,偷摸去看了眼。那是我第一次见着周令娇。八岁的她倚在廊桥上喂金鱼,裹着白如雪的狐裘,身旁跟着一大群丫鬟仆妇。那也是周令娇第一次看见我。

隔着一座桥,她葱白的指尖点了点我,问:「那是谁?」仆妇们露出厌恶神色:「一个小野种,大小姐快别看了,污了您的眼。」他们呼啦啦地离开,荡起的风都是暖的。等他们走后,我垂下眼看向我满是冻疮的手。

那是我第一次清晰地感知到,我和周令娇的差距。傍晚时前院突然来人了。她叉着腰,让人将我捆在板凳上。我认得她,是白日在河边的丫鬟。

她对周令娇奴颜婢膝,此刻却盛气凌人,指着我的鼻子骂:「小贱人,谁允许你去前院的?还敢出现在大小姐面前,我看你是活腻了。」她骂完便让人打我三十板子。打到第三下时我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我娘浑身是血地躺在床上,许嬷嬷在她旁边一个劲地掉眼泪。我娘见我醒了,费了很大力气朝我笑了笑。许嬷嬷将我抱得近些,按着我的脑袋给我娘磕了三个头。我娘眼神很亮,气息却越来越微弱。

她不似往日的温柔,语气笃定又严厉地对我说:「阿芙,你答应娘三个要求。」我预感到什么,死死攥住她的手,想哭,却干涩得掉不出眼泪。

我娘语速很快地说:「第一,以后若是有机会,离开周家,永远不要回来;」「第二,好好认字、读书,苦难并非堕落的根源,阿芙,你要走出去看看。」「第三,阿芙……」我娘摸着我的脸,一字一顿道:「别活在仇恨里。」

3

我娘走了。许嬷嬷将她葬在一处荒郊。她固执地在石碑上凿字,满是厚茧的手鲜血横流,却恍若未觉。她一边凿,一边道:「你娘她很勇敢,勇敢的人,不该是这个下场。」

那时我并不懂这话。许嬷嬷也并不想向我解释。后来她便不知从哪弄来许多书,逼着我认字。她说我聪明,学什么都快。

六岁的时候就已经能够认全书上的字,还时常琢磨出些见解来。那时我很骄傲,常常拉着嬷嬷给她念书。她总是会红着眼眶看我,像是透过我在看别人。

我知道她又想起我娘了。她说过除我以外,我娘是她见过最聪明的女子。可惜生不逢时,嫁不逢人,没能一展抱负。就这样嬷嬷陪着我长到十一岁。有天我正在屋里看书。

嬷嬷端着一碗饭放到我面前。碗里有罕见的白米饭和鸡腿,油香四溢。我偏着头看了许久,才轻声道:「我记得这个碗,是他们用来喂阿花的。」说完我便打趣地笑:「许嬷嬷,你怎么把阿花的饭食抢来了,我吃了,它吃什么?」

阿花是周家的一条小黑狗。周家凭借周令娇水涨船高,贿赂我爹的人不少,因此周家特别富有。就连狗的吃食都很丰盛。说是这么说,但我仍是放下书,擦了擦手后,乖巧地端起碗,安慰嬷嬷:「许久没吃白米饭和大鸡腿了,前些天吃野菜吃得都快吐啦,谢谢嬷嬷,你对我真好!」

嬷嬷的眼眶迅速红起来。她叹了口气,将我手中的碗夺过来,起身往外走:「你等着,嬷嬷去给你买烧鸡吃。」这话嬷嬷曾经说过许多次。在她哄着我吃烧喉咙的野菜时,她说吃完这顿给我买烧鸡。

在我冬日冰冷地蜷缩在发硬的被窝里时,她说起来运动,等身子暖和了,就带我去吃烧鸡。在我病得气息微弱,连药都喝不下去时,她哄我,说等我好起来,就买烧鸡。

这么多年,烧鸡成了我和嬷嬷对生活美好向往的代名词。我以为这次也和往常一样。可我没想到,我等啊等,直到日落西沉,嬷嬷都没回来。

有两个丫鬟快步从院门口路过,嘴里小声讨论着前院今日的热闹:「都怪那贱妇,流那么多血,害得咱们还要来这里倒血水。」「她真以为自己的贱命能威胁到夫人?」「就是没想到她真敢撞柱子,脖子当场就断了,啧,这得多疼。」我点着灯,站在一墙之隔的院内,直到四肢僵硬。我知道嬷嬷再也不会回来了。

4

隔日,嬷嬷撞柱而死的消息传回荒院。同消息一起来的,还有白夫人身边的陈嬷嬷。她鄙夷地打量我几眼,道:「跟我走吧。」我沉默地跟在她身后。走了几步,她回头看我,眼中尽是冷漠:「姓许的真是白疼了你,她为你而死,你却连问也不问一句。」

我麻木地抬起头,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陈嬷嬷惊讶一下,旋即轻笑:「这会儿倒是装哑巴,但愿你能装一辈子。」她领着我到了马厩旁,那里有座木屋,是府上给马奴准备的屋子。

陈嬷嬷指着木屋:「虽姓许的以命相搏,替你谋生路,但夫人实在不想看见你,往后你就做府里的马奴,只要不生旁的心思,夫人便能留你一命。」马厩实在臭气熏天。但除了这个,吃穿用度倒是比荒院好上不少。府里有好几个马厩,我所管理的是最小的一个。

平日里没什么人,我便日日和一匹棕色的小马驹做伴。当然,偶尔还是有人来的。府上有不少小厮们的儿孙。他们时常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看着我沉默地打水、喂马,然后朝我扔石子。「小哑巴,你真的不会说话?」「那哭呢,会不会发出声音?」「小哑巴,你哭一哭啊,你娘死了,你的嬷嬷也死了,怎么都不见你哭的?」「哦,我知道了,他们说这小哑巴生性凉薄,哭不出来的。」

后来,他们不知从哪听了些闲言碎语。便大着胆子接近我,在我身边捣乱。不是踢翻我的东西,就是弄湿我的马草。他们欣赏着我狼狈的姿态。然后哈哈大笑:「她这么怂,怎么可能是老爷的孩子?」「就是,我见过大小姐,那么光彩耀人的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妹妹呀?」「府上的人定是乱说,她可不配和大小姐相提并论!」

除此之外,生活倒还过得去。直到我十二岁时。某天,陈嬷嬷突然敲开了我的门。她自上而下,嫌弃地白我一眼,而后转身道:「大小姐要同太子去西郊赛马,你将你养的这匹小棕马送过去。」

5

西郊有个跑马场。平日里有不少夫人小姐过来玩。我到时,周令娇正被一众夫人簇拥在内,遥遥瞧着马场中间。她快要及笄了,纤细的身段显出形来,一颦一笑间尽是华贵。

而被她注视的地方,正有个穿黑色骑装的少年在骑马。他身量修长,五官俊美,眉目间满是富养出的张扬和自信。我正看得出神。耳边冷不丁响起白夫人嫌弃的声音:「怎么是你?」周令娇顺着声音走过来:「娘,是我让陈嬷嬷叫她送马来的。」

白夫人冷漠的神色顿时初雪消融:「马场不是有马么,何须麻烦?」周令娇摇摇头:「这匹小马驹是父亲送的,养了两年,总归是要拿出来遛遛。」

白夫人便笑:「玩一玩便罢了,你日后是要做太子妃的人,学这些东西做什么?」周令娇也跟着笑,再没说话。我沉默地看着她们。印象里,白夫人是个狠辣的女人。

她一句话便能要走我娘和徐嬷嬷的性命。但她对周令娇却如此宠爱。「你在想什么?」冷不防地,周令娇凑近我,低声问了句。我惊讶地抬眼,下意识后退两步。

周令娇朝我伸出嫩白的手心,我擦了擦手,把缰绳递过去。她却没有马上接过。而是环视一圈,目光落在跑马的少年人身上,却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送马来吗?」「……」「周雪芙,真是个好名字,你也曾被你娘期待过来到这个世界上吧?」「……」「可惜,命这个东西,真的很神奇。我们只不过差了三年,命运便如此天翻地覆。

其实马场的马,还是家养的马,于我而言并无区别。我只是想叫你来看看,这些不属于你的东西,好叫你断了不该有的念头。」周令娇什么都知道了。尽管白夫人勒令任何人不准在她面前嚼舌根,但聪明的她,早已猜出我的身份。我疑惑地看着她。

于她而言,我并没有任何威胁。周令娇朝我笑笑,那张白嫩的脸,在桃色骑装的映衬下,明艳动人。「我从你的眼里,看到了一些东西。「那些不肯屈于命运的人,都是你这个眼神。」她说着,自我手中接过缰绳。然后抬脚,踢了踢我的腿:「跪下,扶我上马。」

6

周令娇踩着我的肩膀,翻身上马。她鞋尖碾在我的肩窝,力道很大,就像是要将我,连着我的自尊,狠狠碾进土里。她坐在马上,睥睨着我。

见我卑躬屈膝,便满意地点头:「对嘛,这样才对,你娘是贱骨头,不听我娘的劝,非要生下你,你们一家人的苦难,全拜你们自己所赐,周雪芙,你怨不了任何人。」跑马的少年此刻打马而过。

周令娇顿时收起刻薄姿态,巧笑嫣然道:「太子哥哥,我们一起跑。」两匹马刹那间远去。我揉了揉发酸的胳膊,思索着周令娇刚才的话。她高傲如寒梅雪松。

但在看见那少年的刹那,神色讨好。是什么让她收敛脾性?我想起她那声「太子哥哥」,闭了闭眼。是权力啊。……周令娇勒紧缰绳,追随着太子离去。她的骑术一般,只能勉强跟在后面。太子也没有等她的意思。她跑得急了,鞭子越发用力地抽在小棕马身上。

小马驹突然一声嘶鸣,蹬起前腿。周令娇不受控制地尖叫出声。太子只离她几米远。听见声音,也只是遥遥地看着,面上似乎还带了两分幸灾乐祸。

马场顿时乱作一团。我扑上去跪下,求饶道:「这小马驹第一次上马场,难掩兴奋,不是故意要惊着大小姐的。」周令娇攥着手帕,眸中泪光闪闪,隐晦地瞪了我一眼。这时陈嬷嬷走过来,踢了我膝盖一脚。「不好的东西喂养的烂马,还不赶紧滚出大小姐的视线!」

我连连弯腰,牵着小马驹飞快离开马场。7晚间时,我在喂马,周令娇却来了。这是她第一次来马厩。雪白的帕子被她紧紧掩在鼻下,她站得老远,厌恶地看着我,以及因为被我喂饱而正在亲昵地蹭我的小马驹。

她身后跟着呼啦啦一群小厮。周令娇遥遥指了下小马,冷声道:「弄死吧。」便有几个小厮上前,扯的扯缰绳,提的提刀。小马驹似是有所察觉,悲鸣两声,决绝又悲戚地看着我。

下一秒,手起刀落,温热的鲜血喷在我身上,血腥气在整个马厩蔓延开来。我没动,将目光慢慢转到周令娇身上。她朝我笑,轻慢又张狂:「周雪芙,你看,五岁的你护不住你娘,十一岁的你护不住许嬷嬷,十二岁的你连一匹马都护不住了。

「你知道为什么跟你亲近的人和东西,都得不到好下场吗?「因为你是灾星,你生来便伴随着旱灾,老百姓跟着你吃苦,可我不同,我是天生凰女,今后是注定要做皇后的。

「你的命,比这匹马还不是东西。「但我不会杀你,我要你看着我荣登凤位,而你却只能一辈子为奴为婢。」我偏了偏头。脸上鲜血横流,目光空洞无神,看起来像恶鬼。

我直白地说:「太子不喜欢你。」周令娇一愣,漂亮的脸蛋浮现狰狞神色:「那又怎样?他是太子,我是凰女,他注定要娶我,我也注定是太子妃,这就够了。「倒是你,嘴皮子,敢如此出言不逊?」她细白手指一指,我便如案板上的肉,又挨了二十大板。

最后疼到昏过去。再醒来时,我躺在昏暗的屋子里。床边坐着一道略微臃肿的身影。我鼻尖一酸,几乎不可抑制地出声:「许嬷嬷……」那道影子缓缓转身。是陈嬷嬷。她手里端着一碗药,嫌弃地看着我,冷声道:「出息了,敢和大小姐顶嘴,你是不要你这条命了吗?」见我醒了,她将药碗塞到我手里,动作粗鲁,语气埋怨:「你若有这个念头,最好现在就打消,姓许的拿命护下了你,你必须给我活着。」

8

活着。等待时机。后来这六个字就像是斧凿般刻进我的骨血里。我等了许久。等到冬去春来,我十三了。周令娇也十六了。但太子迟迟未曾来提亲。整个周家陷入恐慌。好在四月十六,宫里终于来人,却不是来提亲的。太监德公公展开圣旨,周家所有人哗啦啦跪了一地。

原来是皇帝最小的公主已满十二,要在世家贵女中选六名伴读,宫里筛选了三品以上官员家中年满十二的少女,在月底时参加考试,及格者方可入选。周令娇素来受宠,说话从不顾忌。

她撇撇嘴,看着父亲郑重地接过圣旨,不屑道:「又不是赐婚的圣旨。」德公公赔着笑:「周小姐此言差矣,东宫也在皇宫内,您若能选上,便能多些机会同太子殿下培养感情。婚期迟迟未定,一来是太子殿下年纪尚轻,未曾做出功绩,想将心思多用于国事,是以才向皇上一再推辞。可伴读不过两年光景,届时太子也即将及冠,正是谈婚论嫁的好时候,您二人培养出感情再成婚,岂不是更好?」

周令娇一听,果真露出喜色。她抬着下巴,故作骄矜道:「如此,那便劳烦德公公了。」「不麻烦,杂家还要去刑部侍郎家中,便不耽搁了。」德公公言罢,招呼着身后几人要走。他刚转过身。一直藏在假山后面的我突然扑了出来。我并未朝德公公而去。而是扑在了我爹脚下,语气笃定道:「爹,我也想去竞选公主伴读。」

9

这个变故出现得太突然。我爹惊骇于我口中的话,下意识抬眼看向德公公,斥道:「你什么身份,也敢去公主殿下跟前污眼?」他实在是太过于惊骇了。以至于忽视了我口中那句「爹」。而他这句话,也变相地承认了我的身份。

德公公蹙眉盯着我看。白夫人见状,惊声道:「还愣着做什么?这丢人丢到德公公跟前,还不赶紧将她拉下去?」两个粗壮的丫鬟上前拉拽我。我却扑在地上,死死攥住我爹的衣袍。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我不能松手。

然她们力气太大,我挣扎不过,便快速道:「皇上下旨,所有三品以上官员家的适龄小姐皆能参比,爹,我也是您的女儿,如今已过十三,您若藏着我,便是抗旨。」我一番话说得极为直白。周家人根本容不下我,就算我不得罪他们,他们也不会在意我的生死。但在德公公面前,他们即使再恨,也不敢动我。

果不其然,白夫人攥住帕子,死死盯着我。脸上却不得不笑:「这丫头是老爷同侍妾所生,是为庶女,上不得台面,因生母去世压力太大,如今疯疯癫癫,倒让公公看了笑话。」德公公却看向我。

他是宫里的老人,早已学得圆滑世故,不知想到什么,皮笑肉不笑道:「依杂家看,周二小姐说话条理分明,不像疯了。」说着,又看向我爹:「周大人,既是您的女儿,不论嫡庶,总归是皇上下的旨,万没有抗旨的道理。」

我爹早年间只是个五品官员。这些年因着那个凰女预言,坐到三品的位置。但骨子里还是怯弱之人。听闻「抗旨」,吓得脸都白了,连连道:「下官万没有抗旨的意思,只是怕这丫头身体原因,自小养在乡下,近日才接回家中,还未来得及通告,下官也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日才没唤她出来。」德公公笑了笑,说两句客套话后便离开。就这样,我的身世便成了从小长养在乡下的庶女。

10

德公公一走,我爹便怒目瞪着我:「随我来祠堂。」去祠堂,当然不是将我名字写入族谱。而是要动家法了。我收起方才的可怜姿态,从容起身。这些年我也曾幻想过同我爹说话的场景。但见他的寥寥几面,他都从未给过我正眼。未曾想同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要动加法。祠堂里,我爹正襟危坐。

白夫人坐在他下侧,身后站着周令娇,眸光阴沉地盯着我。我爹道:「跪下。」我屈膝,不卑不亢。我爹自小厮手中接过荆条。这是一条手臂那么粗的藤条,周围长满了尖锐的倒刺,看似坚硬,实则柔软有度。若打在身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起身道:「德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你今日冲撞了他,恐在皇上那里给周家埋下隐患,你阿姐是要做太子妃的人,少不得被你连累,你可知错?」我心中嗤笑。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实则只怪我让他丢了面子。但我还是道:「女儿知错。」「知错便要受罚,只有切身感受到疼,才会长记性,今日罚你,实不得已,莫要出去声张,知道了吗?」「知道……」我缓缓道。我爹冷笑一声,扬起手便要打过来。

我微微启唇,将后面的话吐出来:「……是知道,但是爹,还有三日便要进宫习礼,女儿若伤着,他们笑话的就是爹了。」藤条堪堪在半空这么停下。白夫人见他思索,怕他被我说服,连忙尖锐道:「这事本就是你的错,老爷罚你至多会让人觉得严厉,何来笑话一说。」「可是,」我抬起头,冷静回怼,「既要进宫,那往后接触皆是达官贵人,他们何等玲珑心思,怎会想得如此浅薄?」听我说她浅薄,白夫人气得脸色铁青,上前要扇我巴掌。混乱之际,我偏过头,怔然地看向我爹。

11

他也看着我,目露沉思。却不是在思考我方才的话,而是看着我这张脸,微微出神。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想到了我娘。我娘是他南下时骗到手的。那时我娘长相才情,皆在荆州赫赫有名。

我爹年轻时长得也不错,嘴又甜,就这样将我娘骗到手。我的五官,完美地继承了他们的优点。方才听到我说「达官贵人」时,他便突然有所思。见白夫人要打我的脸。他突然制止:「她说得有些道理,若带着伤进宫,到底是有损周家脸面,惩罚的事,等回来后再说吧。」白夫人愤愤地放下手,恶狠狠瞪我一眼。

等我爹离开后,她上前掐住我下巴,冷声道:「小贱人,倒是和你娘一样,生了张狐媚子的脸。「不过你自以为解脱,但就凭你,选不上公主伴读,回周家后,还不是任凭我处置?」原本生气的周令娇,也被这句话宽慰道。

她睥睨着我:「你最好祈祷自己能在宫里傍上个愿意救你的人,否则回了周家,日子恐怕不比从前那般好过。」我没顶嘴,朝她们笑了笑。公主选伴读,统共召了十六名适龄女子入宫。我们要在宫里统一学习三个月后,在七月底时,接受夫子考核,最终综合考量,留六名女子在宫里,与公主伴读两年。接受入召的女子皆是世家大族培养的女子。才情技艺方面堪称百花齐放。她们笃定我入不了选。却又怎知。既然入了宫。我便没有回来的打算。

12

两日后要入宫。我爹为了不丢周家的脸,给了我许多东西。都是我以往接触不到的好东西。但我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周令娇不屑一顾的。我从马厩搬到了偏院。正在收拾东西时,陈嬷嬷突然来了。

她将一个包袱扔在我脚边,抱着双臂冷冷地瞧了我许久,从鼻息里发出一道哼声。我起身道:「陈嬷嬷,怎么了?」她踢了踢那包袱:「收着吧,都是姓许的往常给我的东西,我看不上。你是她最后一个亲人,便打发给你算了。」

我没说话,默默地捡起来,打开包袱,里面是些金银首饰。都是赏赐下人的款式,但加在一起,价值也足够侧目。我垂头道:「谢谢。」「有什么好谢的,又不是我给你的。」陈嬷嬷冷嗤道,「我倒是没想到,你这丫头这么有本事,不过短短一日,就逼得老爷不得不承认你。」「……」

「但你实在糊涂,在马厩有什么不好?虽没有荣华富贵,总归还是有吃有喝地活着,你今日这般莽撞,三月后回了周家,可知等待你的会是什么?」我吐了口浊气:「知道。」陈嬷嬷瞥我一眼:「那你可是忘记你娘临终前的话了?」

我摇摇头:「没忘。」她叫我不要活在仇恨里。陈嬷嬷盯着我看了许久,半晌又嗤笑了声:「糊涂,就和姓许的一样糊涂!」我没接这话。陈嬷嬷好似知道我这是最后一次待在周家,有些话再不说便没了机会。又好似是没了顾虑般,往床沿边一坐,随意拿起包袱里的一根银簪子,便开始数落起来:「这根簪子,是你娘进府那日,赏给姓许的,那时她尚且年轻,在府中处处遭排挤,因着这簪子,感激了你娘许久。」

13

「她也是倒霉,非要报什么恩。当初你娘和白夫人一同进府,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你娘性子执拗,对老爷心存怨恨,这样的人在大宅子里活不久,她不如白夫人通透。然当初分配时,还是一根筋地要跟着你娘,完全不顾我的阻拦,是我对她不好么?

同我一道去白夫人那多好啊,如今什么都有了,哪像现在……该是要投胎了吧,但愿她这辈子能投个好人家。」陈嬷嬷说着说着声音低下去。片刻,又看看我,点头又摇头:「你倒是沉得住气,不像你娘,听姓许的说,你娘当初是荆州赫赫有名的才女,就是身份低了些,那些公子哥虽想要她,却不以正妻之位明媒正娶,你娘不愿做妾,挑挑选选许久,选中了老爷……也是没甚眼光的,老爷随意许她个一生一世一双人,便未婚先孕了你,殊不知他南下时早就和白夫人在一起了,到最后回京路上,瞧见同她一起的白夫人,气得哭了好一遭。

「自此后回府便彻底冷了心,不肯讨好老爷,老爷虽喜欢她,但到底架不住冷落,你说她要是肯好好侍奉老爷,就算有那预言在,你如今也不必过这等苦日子。「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又是谁造的孽哟……」这晚陈嬷嬷同我唠唠叨叨说了许多。说我爹、说我娘、说白夫人、又说起周令娇。

最后,她劝我:「我知晓你聪明,比起你娘半点不差,但可千万别学你娘,心气放低些,进宫后若是能寻得哪位公子青睐,你也喜欢对方,便要牢牢抓住。「就当是为了你娘,也当是为了姓许的,她自来傲气,脾气又臭,从不肯向我低头,但决定撞柱前,却主动求我庇佑你,就当是为了她,你也要好好地活着。「周家,还是别回来了。」

14

两日后,进宫的马车来了。我和周令娇一同出发,自然坐上了同一辆马车。除我们以外,马车里还有两位少女。她们熟络地和周令娇打招呼:「娇娇,你今日这裙子颜色真衬你。」「是么?这是皇后娘娘上次的云锦布裁的裙子。」

「皇后娘娘待你真好,这次入宫,我们是为选公主伴读,只有你不必担忧考试,只需专心同太子殿下培养感情就好了,真羡慕你。」周令娇羞怯地笑起来:「哪有?还是要认真学。」三人寒暄几句,将目光落到沉默不发的我身上。「此前从未听你提起过你还有个庶妹,怎么这次这么突然,该不是想抢你风头吧?」

周令娇笑容刹那凝滞。「不过是个庶女进宫见见世面,我还不曾将她放在眼里。」「那是,你们瞧她畏畏缩缩,便知道上不得台面。」「这般干瘦,没个女子样,就算动歪心思,也没人瞧得上她。」周令娇闻言,心里舒坦了些。睨我一眼,刻意道:「是这般道理。」马车很快在宫门前停下。进宫后不得驾车,十六名少女聚集此处,由掌事女官统一领进太学殿。此次挑选伴读,不光是为了公主。皇帝也有意考察世家适龄女子,选出些德才兼备的,与其他皇子、王公贵族赐婚,因此宫里很是重视。专门在太学殿旁划出一片区域,供小姐们使用。

我们到时,在太学殿读书的男子们也刚到。掌事女官姓赫连。领着我们一边走,一边讲些规矩。行至殿前,带着我们朝男子们那边行礼。太学殿非等闲书院。在这里进学的,不是皇子皇孙,就是世家大族。随便拎出来一个,身份都能压死人。身份高的人,最重视礼仪。我跟着规规矩矩地行礼。突然腰间一松。我猛地垂眼,便看见腰带微松,摇摇欲坠。

15

我身后站着赵抚荣。她是方才马车上,同周令娇最亲近的人。我不动声色地按住腰带,转头瞥她一眼。她不甘示弱,朝我挑衅地扬眉,得意一笑。我们身上穿的,都是方才统一换上的制服。白底蓝花,腰间系着一柄青绿色腰带,干练利落。

腰带若掉,制服便顿时宽大起来,随意走动两步便能一眼觉察出。而殿前失仪,重则死罪。我抿了抿唇。这时赫连大人带着我们继续走。我按着腰带,以一种不同于其他人双手微垂的姿态,小心翼翼地向前。路过那群男子面前。我紧张的手心泛起一层薄汗。

就在这时,我们身后传来一道极其戏谑的嗓音:「赫连大人,这位小姐似乎有些不舒服呢?」赫连顿住脚步,朝我看来,眉头微蹙,似是不悦。「再不舒服也得忍着,这是宫里,容不得不讲规矩的人,这般捂着腹部,畏畏缩缩,像什么话?」

我慢慢地抬起头。慢慢地瞥了眼那开口的男子。他手指勾着一枚玉佩,正在把玩,见我看他,好整以暇地朝我看来。似乎还挑了挑眉毛。我微微颔首,叹了口气,手指往内一蜷,悄无声息地自袖子里摸出一枚弯曲的针,就打算将腰带扣上。恰逢这时,另一道温润的嗓音响起:「这位姑娘第一次进宫,难免紧张,出些事故也是常事,不必过于苛责。」

16

我的目光缓慢挪过去。便看见一名穿天青色直缀的男子站在廊下,唇畔含笑,眼角眉梢尽是倦意。他轻飘飘开口,目光却从未落在我身上。但仅是这句话。赫连大人的眼神柔和了些,再看我,也少了几分锐气:「既如此,你便回去歇歇吧。」

我收回目光,道了声谢,转头跟着宫女,快步离开。住间是早已分配好的。宫女将我领至屋前便退下。此刻所有人都在前殿,跟着赫连大人学规矩,后院甚是冷清。我整理了下衣物,想到方才那替我说话的男子,咬了咬牙,还是准备起身出门。

谁知刚走出院子,一旁的树上却突然跳下来个人。对方眯着桃花眼,笑盈盈地打量着我,正是方才开口揭穿我的男子。他拦在我跟前:「不是不舒服么?怎么不在屋里休息,还要眼巴巴跑出去?」

我微蹙眉头,只说:「有点事。」他见我态度冷淡,笑得愈发欠揍:「我看你是想去找沈从宜吧。」我顿时猜出沈从宜是谁。而他也猜出我的意图:「方才你假装不曾察觉,故意任由你后面那女子解开腰带,又故意在殿前露出窘迫姿态,为的就是引起沈从宜的注意吧?」

我面不改色地看着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事实上,他几乎全说对了。我方才的确是故意的。但不是为了引起那什么沈从宜的注意。随便谁,只要我能引起他的注意。都可以。但看着眼下这笑容顽劣的男子,我在心里摇头。算了,也不是随便谁。起码他就不行。

17

少年勾着唇角,上上下下打量我。「皮肤太糙了,身段也纤瘦,沈从宜不会喜欢你的。」我继续装傻。直到遥遥的钟声响起,早课开始了。少年深深睨我一眼,转身离去。午间时分,少女们陆续回来。房间早已分好。

周令娇瞧见和我一个屋子时,脸色登时垮了下来。「赫连大人,您这屋子是按照什么标准分的?」「无甚标准,随便分的。」「既如此,那我身为周家嫡女,未来太子妃,为何会和一介庶女同住?」

周令娇嫌弃地扫我一眼。「况且她之前在乡下时,一直住马厩,就算如今洗干净,身上总带些难闻的味道,令人作呕得很。」在场皆是勋贵世家。听闻我住过马厩,都面露嫌弃,纷纷站开了些,恨不得离我越远越好。我成了众矢之的,面无表情。若是别人还好说。

但周令娇是皇后器重的人。赫连大人紧皱眉头。「屋子都是两人间,宫里早就安排妥当,哪来的房间给你换?」况且要换,也要经过别人同意。但谁又愿意和住过马厩的人同住?周令娇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她抚着裙子,施施然笑:「大人,没有房间,便叫她去住马厩啊,她一个庶女,惯常住马厩,宫里的马厩比乡下的马厩肯定好上许多吧,于她而言也是恩赐了。」

赫连大人立马回绝道:「不可。」「那您说如何是好?」我如烫手山芋,被人踢来踢去。就在这时。从最左侧的屋子里,快步走出个少女。她头上系着红色缎带,装扮干练,脸上未施粉黛,眉目有些张扬。「马厩怎么了,看不起谁呢?我同她住一个屋子。」

18

事情便这般定下了。帮我解围的少女叫姜年喜,如今十五,是护国将女之女。将军常年驻扎边关,将她一人留在京中。她少时常受其他小姐欺负,因此对她们这种抱团排外的行为很是厌恶,便出手帮了我。周令娇虽不悦。

但念在姜年喜父亲的份上,撇撇嘴便离开了。姜年喜为人清冷,哪怕帮了我,也不爱同我说话。我也不是巧舌之人。我们就这样不怎么往来地在一间屋子住下了。此后一段时间,赫连大人带着我们学习琴棋书画、烹茶插花。

小公主喜欢骑射。课程里也有这个。一来强身健体,二来可陪小公主解闷子。周令娇那群人仍是时不时为难于我。不是将我的饭菜里倒泔水。就是故意命下人用冷水给我沐浴。甚至经常藏我的衣物,害得我迟到,被赫连大人责罚。

但除此以外,日子比在周家过得好许多。就这般过了一个月。在江南游山玩水了许久的小公主终于回宫。听闻宫里来了许多适龄女子,甚至都在为讨她欢心学习骑射。顿时玩心大起,要在马场举办赛马。既是比赛,便有危险。

长公主自来宠幼妹,不允许她下场,但为解馋,比赛还是如期办了。参赛的皆是京中赫赫有名的贵女。平日里拿腔拿调,恨不得一步三摇。京城里的人看过武夫们赛马,看过王公贵子们赛马,但哪里看过这群娇娇小姐赛马?因此他们甚是新鲜,纷纷要求观赛。

太学殿那群学子本就在宫里,自然也得了观赛资格。比赛筹备三日后。我同一群少女穿着劲装,来到马场。本应是小打小闹的一场比赛。此刻却围满了人。更甚至,连尊荣华贵的长公主和皇后,都亲自莅临现场。「……」

19

太监为我们牵来马匹。十六匹各异的马站在马场旁,我一眼便瞧见那匹棕色的。和小马驹甚是相像。我下意识选了它。周令娇离我不远,见状嗤笑道:「你倒是念旧。」我没说话,走至旁边去准备。这时观赛席突然下来个人。

他漫不经心走至我身侧,又席地坐下,很是随意,不像是来刻意找我。话却是对着我说的:「那匹红棕色的马明显更为矫健,你选错了。」我擦拭着缰绳,半晌,悠悠道:「再好的马,也须得有会骑的伯乐。反之,一个好的伯乐,可培养出无数良驹。」

他斜我一眼,轻笑:「你倒是野心不小。」我翻身上马,面不改色:「你想多了。」昔日,我是这马场中微不足道的一名马奴。而如今,我已经可以立于马上,和周令娇同台竞争。她叫我认命。可不知,她认不认如今这个命?

思及此,我恍惚了瞬,下一秒,目光坚定。队伍是一早分好的。八人一组。我正好同姜年喜、周令娇和赵抚荣分到一组。八人的马匹很快碰头。周令娇朝我势在必得一笑。而后向赵抚荣使了个眼色。就在这时,锣鼓敲响。八匹马几乎是同时冲了出去。

20

姜年喜排在第一。周令娇在第二。我追在她身后,刚想提速。却被赵抚荣死死拦住。她的马术应当不错,总是能在我侧后方卡住我的位置。周令娇见状得意一笑。见我一时追不上,便朝着姜年喜奔了过去。

两匹马越来越近。周令娇突然发难,竟是直直朝她冲过来。若姜年喜继续跑,两匹马便会立马相撞。若她勒缰绳,避开这一撞,就意味着比赛输了。姜年喜抿了抿唇,眸中浮现倔强。然就在千钧一发之际。

我以一种极为高难度的姿势,翻身夹住马腹,绕开了赵抚荣的阻拦,然后提速,一把将姜年喜捞到了我的马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观赛席发出一阵叫好声。「这姑娘不错,就是有些面生。」「听说是周家庶女。」「嗤……」世家权贵,本就瞧不上周家凭女得来的富贵。我这个庶女,就更瞧不上了。

倒是高位的长公主呷口茶,笑道:「有点魄力。」两马相撞,周令娇被大力甩了出去。她跌在地上,神色扭曲:「好痛……」比赛结束。下一刻,一旁响起太监呼喊声传来:「太子殿下……」所有人下意识抬头。便见穿着玄色蟒袍,身姿皎皎若月的男子,满目焦急,大踏步朝这边而来。

周令娇顾不上疼痛,娇羞地抚了抚耳边的发,委屈道:「太子哥哥,我的手好疼。」然太子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径直掠过她。朝我走来。我疑惑地注视着他。下一刻,他长臂一捞。把姜年喜捉了过去。

清隽的男子眉头拧得死死的,哑声道:「吓死我了,这般危险怎么能胡来?有没有伤着?」姜年喜尴尬一笑,推了推他:「离我远些。」这时身后周令娇跺跺脚:「太子哥哥,受伤的人是我啊!」「哦,你。」太子面无表情转头,「就是你使小动作,欲伤害别人,为了赢如此不择手段,真令孤失望!」周令娇:「……」

21

赢了比赛,德公公亲自领我去皇后跟前领赏。皇后毕竟喜爱周令娇,对我态度冷淡。倒是长公主,多问了我几句:「多大了?」「回公主的话,臣女今年满十三。」「嗯。」话到此,我本应识趣退下。

但我却大胆地抬眼,看了看长公主。年过五十的长公主保养得极好,穿着华贵却低调的衣裙,头上插着些许朱钗,端的是不怒自威,雍容华贵。从气质上,比皇后沉着许多。我是听说过这位长公主的。皇帝幼时并不受宠,不论是才情还是建树方面,皆不如几个哥哥。

倒是长公主,身为女子,却十分有才干和抱负,将所有人都压了下去。若不是皇帝迂腐,现在的江山是长公主的也未尝不是。而当今皇帝,就是长公主一手扶持上位。也是长公主在他根基不稳时,力排众议,变革、修路、连通商道,做了许多事情,终于才使得皇上坐稳了这个位置。

皇帝待这位长姐极为敬重。直到现在,还总同她商量国事。对上我的目光,长公主佯装不悦:「怎么?」我连忙低下头,道:「公主饶命,臣女只是头一次见着传说中的人物,一时好奇,才多瞧了几眼。」

拍她马屁的人不少。她兴致缺缺,冷笑了声,权当回应,并不搭理。临走前,我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公主,您日理万机,臣女本不该多嘴,但臣女观您面色疲惫、唇周泛白、眼下於黑,想来是积劳成疾。臣女幼时曾习了按摩的手法可活血舒筋消弭疲惫,若公主不嫌弃,臣女愿意为您效劳。」

22

话音刚落。身侧的皇后拍了拍案几:「放肆,宫里有专程伺候公主的太医和女官,轮得到你一个乡野村姑献殷勤?」我连忙跪下,诚惶诚恐道:「臣女不敢,臣女也是担忧公主殿下的身体,为黎民百姓着想,若公主信不过,臣女这有个香包,可暂时缓解疲惫,公主殿下可以试试。」长公主这些年身子不太好,已经有了强弩之末的趋势。但凡她出行,便会随身带着医侍。

闻言,她抬了抬手,示意医侍将香包接了过来。医侍查探片刻,朝她摇头:「公主,无毒。」长公主便朝我颔首:「好,你的香包,本公主便收下,一月后你来公主府找我,若香包没用,你这颗脑袋,便别想保住,知道了么?」我松了口气。

离开马场时,后背仍是忍不住发凉。接我们回宫的马车停在外面。我同姜年喜一起上了马车。她受了些伤,脸色惨白,见着我还是起身道:「今日谢谢你。」「无事,深宫不易生存,女子间本应互帮互助。」

她不知想起什么,神色动容,嘴唇嚅动,正欲开口,马车突然晃了晃。紧接着,帘子掀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钻了进来。男子穿着黑衣,蒙着面,目光清冷地睨过来。我面露震惊,就要喊救命。他捂着我的嘴,抬手就想劈我脖子。

姜年喜连忙道:「别,她今日救了我,你不能这么对她。」男子犹豫片刻,终是放开了我。知道姜年喜认识他,我便也放下心来。然而下一秒,他扯下蒙面,我放下的心突然又悬了起来。这厮不是别人。竟是太子。

23

太子警告地瞪我一眼。接着将我挤开,皱着眉挪到姜年喜身边,语气心疼:「让我瞧瞧,你伤到哪儿了?」姜年喜翻了个白眼:「姬昱,你脑子没事吧?我尚未嫁人,怎么能叫你平白看我身子?」太子闻言,眼眶顿时红了。

不顾我在旁,一把将姜年喜圈进怀里,哑声道:「胡言乱语,你这辈子除了我谁也不能嫁。」姜年喜推了推他。推不开,便由着他去,窝在他怀里闷闷道:「得了吧,你与周令娇自小订婚,我也绝不做妾,这个心思你早些歇了才好。」「我才不想娶周令娇。」

太子辩驳道,嗓音不自觉加大几分:「她是天命凰女,未来的皇后,可我又不一定是未来的皇帝。」「你疯了,你是太子,以后是皇帝,瞎说什么?」「只要我不做太子就好了,我本就不愿做太子,更不愿娶她,你忘记你小时候说的啦,你以后要嫁给我,同我一起游山玩水,吃遍大江南北呢。」

姜年喜碍着我在,脸微微有些红。我面无表情地杵在旁边。突然想到周令娇每每提起太子那副娇羞的模样,恍然明白过来。难怪太子迟迟未曾下聘。也难怪在马场那日,他不曾去救周令娇。而今姜年喜不过是受了些小伤。他便眼巴巴地过来哄人。

原来不是太子无心,只是他的心,从不在周令娇身上。两人说了会儿话。姜年喜催促着太子离开了。等他走后,她通红着脸,朝我道:「咳,今日这事……」我正欲开口叫她宽心,我自不会多嘴多舌。况且周令娇倒霉,我乐见其成。然话未曾说出口。

马车一晃。又一个黑衣男子跳了进来。姜年喜生无可恋地瞪圆了眼:「姬昱,你有完没完?」黑衣男子蹲坐下来,将面巾一摘,好整以暇道:「姜小姐,你方才唤谁?」「……」我俩沉默以对。因为进来的不是太子。而是此前捉弄过我的恶劣少年。

24

他施施然坐下,先是笑道:「小豆芽,你倒是厉害。」我无语地翻个白眼。他摸出一个褐色的小瓶子,扔到我怀里。这次没废话,很快就离开了。我捏着那个瓶子没说话。

姜年喜却揶揄地撞撞我胳膊:「哎,你同他怎么认识的?」我挑起眉毛:「他是谁?」姜年喜啧了声:「陈国公的幺子陈赛,五年前陈国公造反失败,在宫门自刎,长公主念及年幼情深,留了陈赛一命,亲自养在膝下,他自小便纨绔,被长公主庇佑后,性情更加乖张,从不与人亲近,与你倒是投缘。」

我想起他嘲弄之色,摇摇头:「也并非投缘,他兴许只是觉得捉弄我有意思。」「捉弄?」姜年喜指指我手里的药瓶,「这东西我曾在父亲那见过,是边境打仗必备的金创良药,在京城售价极高,他都舍得将这个给你了……」我一怔。倒不是因为这药价值高昂。

而是想起方才赛马时,我那套动作看似完美,其实身上也有大大小小不少擦伤。但并不容易察觉。陈赛却看出来了。我避开她这话茬,也笑道:「还说我呢,你同太子才是深藏不露。」

姜年喜的耳根顿时红起来。她撇撇嘴,道:「什么呀?我自小便当姬昱是好兄弟的。」「是么?有人听见兄弟的名字会脸红么?」「……你打趣我!」我俩嘻嘻哈哈闹做一团。有了这层,我同姜年喜的关系迅速拉近。

她也开始护着我。只要周令娇欺负我,她便站出来帮我说话。姜年喜是一品大将军之女。身份上压了所有人一头。有她护着,我在太学殿的日子过得无比闲适。很快,一月之期到了。我在赫连大人的叮嘱下,换了身衣裳,随着德公公去了公主府。

25

公主倚在榻上,神色疲惫,看见我后招了招手:「你的香包不错,本宫想见识你的按摩手法。」我垂目应是,净手后开始给长公主按摩。半个时辰后,长公主沉沉睡去。德公公领着我离开了公主府。傍晚时分,他又来了,还带来了公主府的通行玉牌。

德公公笑吟吟地同我说:「公主夸你按得极好,她已经许久不曾睡个好觉,命你每日傍晚时分,去公主府按摩。」我不卑不亢地接过玉牌:「臣女殊荣。」自那日起,我便日日出入公主府。公主大部分时候是醒着的,偶尔会同我说两句话。时常是她问,我答,接着没过多久她便会睡去。

当然,我有时也会碰到陈赛。他这人平日吊儿郎当,但对长公主却极为敬重。只是看见我时,总会「小豆芽小豆芽」地叫我。长公主觉着有趣,便时时在我去时,唤他过去。看着我俩因为一个称呼争得面红耳赤,她便浮现饶有兴致的笑。

那时的长公主身上会莫名散发一股慈爱的光辉。就这样按了近一个月。眼看着考试在即。那日按完,公主不像以往那般沉沉睡去,而是趴在软榻上,笑吟吟地问我:「你可有什么心愿?如若不然,我将你许给赛儿如何?」我抿着唇朝公主道谢,却坚持摇头。长公主佯装生气,坐起身:「怎么?你这是觉着我赛儿配不上你?」当然不是。

她也没这个意思。我只好答道:「可是公主,女子存在的意义并非嫁人相夫教子,我渴望能像您和赫连大人这般,哪怕为女子,也有自己的一番建树。」长公主倚在榻上,久久看着我。半晌她嗤笑了声:「你们周家不是以天生凰女命为荣么?我以为你和你那个眼界狭隘的姐姐一条心呢。」我没接这话。

公主似乎也没盼着我有什么答案。她沉吟了许久,道:「你若能过这次考试,往后我便允你在公主府里多留半个时辰。」我知道这半个时辰是什么意思。

26

到了考试那日,周令娇难得露出笑意。这些日子我被姜年喜护着,日日出入公主府,外界传我飞上枝头,攀上了公主。可把周令娇气坏了。见我走过来,她盛气凌人道:「周雪芙,你得意不了多久了,等今日考完,你就该灰溜溜地滚回你的马厩了。」

我朝她颔首,再看她的眼神,带着些悲戚。这一个月,我时常受长公主熏陶。她是个奇女子。这辈子建功立业,从未在儿女情长上停留。未曾嫁人,也未曾有一儿半女。她打破了我对女子的认知。让我清晰地知道。

原来并非所有人都像周令娇这般。想想长公主再想想周令娇,我突然觉得她可悲。终其一生追随男人,以男子荣为荣,这般渺小。考试很快结束。所有人站在太学殿外,忐忑地等待。这次批阅的是沈从宜。他带着一卷名单,长身玉立,君子端方,朝我们微微颔首。「伴读人选已出,感谢各位这三个月的不辞辛劳……」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说完。

他清润嗓音流泻,念出了我的名字。姜年喜因着武学满分,也在其内。但周令娇却落了榜。一时间她恍若疯魔,指着我大喊大叫:「怎么可能?我没进周雪芙进了,你们在跟我开玩笑吗?她是什么身份?我才是周家的嫡女,未来的太子妃啊!」看热闹的男子不少。他们摇摇头,看周令娇的目光,恍若看着笑话。

27

入选了伴读,所有人便搬去了公主府。我又过上了日日给公主按摩的日子。只是这次,我每日可以多留半个时辰,公主会派手下的女官教我些东西,她甚至会亲自点拨我几句。我的知识飞速充盈起来。公主看我的目光也越来越满意。又到了冬日。皇后举办赏梅宴。

公主领着我前去参宴。席间她去找皇上,我被留在后院。这时,周令娇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走过来。她的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周雪芙,你得意不了多久了。」我站于梅花下,迷茫地看着她。

她冷笑了声:「今日的宴会,皇后娘娘会正式给我和太子赐婚,年后我便会同太子成亲,成为太子妃,而长公主她已经老了,这天下终归是要落到年轻人的手里,到那时,你还不是任由我搓圆捏扁吗?」

我近日和女官学了些观天象。闻言指了指晦暗的天空,道:「要变天了。」周令娇听不到,冷哼了声,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又离开。陈赛从假山后跳出来,唇畔带笑,眉目却是阴郁的:「若我是你,便撕烂她的嘴。」

我理了理衣摆:「可惜你不是我。」他轻嗤了声,又道:「女子们都在前院展示才艺,你不去拔头筹吗?」我奇怪地瞥他一眼。「我为何要去?」「以你的才干,压她们很容易。」「我为何要压?她们愿意展示,那是她们的兴致,可我没有兴致在男人面前争奇斗艳,引他们评判。谁也评价不了我。」

我的话传入长公主耳中。她眸光熠熠,点了点我的额头:「你倒是同我越发像。」这时皇帝和皇后驾到。长公主收起嬉笑神色,目光冷了下来。我不禁看了她一眼。我知道长公主在谋划什么。我愿意助她。

28

皇后座下是太子。他仍是清风朗月,脸色却不大好看。随后,皇后宣布赐婚的事。我看见姜年喜的脸瞬间就白了。恍惚想起去年,她笑着说只拿姬昱当兄弟的话。我喝了口果酒。

周令娇迫不及待地起身接旨,期期艾艾地看向太子。眸中满是含情。姬昱没什么表情,下颚绷得紧紧的。我猜是姜年喜同他说了什么,才让他如此乖顺地认命。我爹和白夫人也来了。周遭霎时响起各种「恭喜恭喜」的声音。我爹笑得跟新娶了两房老婆似的。

白夫人也忘记了拿捏贵妇姿态,捂着嘴「哦呵呵呵」地笑得跟老母鸡一般。我又喝了口果酒。就在这时,天雷滚滚。原本还疏朗的天色,立马如山雨欲来,黑云沉沉地压了下来。钦天监也在此。之前给算命的那个老头也在此。见着这般天降异色,几人脸色皆是一变。然后闭着眼,嘴唇翕动,开始卜算。一刻钟后,他们满头大汗地睁开眼。顾不上席间其乐融融

喜欢看小说,百偏小说名称任你选。

小蒋娱乐0101

《执子之手,将子拖走》《天字一号房》《天缺》《烂泥也能扶上墙》《娘子爬墙记》《帝王妻》《幸得相逢未嫁时》《奶妈疼你》《唯有相思似春色》《桃夭记》《男差女错》《龙凤》《女皇陛下的笑话婚姻》《宋家玉话》《天才儿子腹黑娘亲》《梅妆初好》《白粥情事》《公子无色》《小江山》《龙飞凤舞》《三嫁》《锦春》《桃花美人债》《池中物》《临风春》《平安》《夜上海》《到处是秘密》《春香说》《呸,下流坯子》小蒋娱乐0101

仙侠文

《半开莲塘寄浮生》《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半劫小仙》《神仙也有江湖》《三生酒.神仙醋》《十里红莲艳酒》《神仙进修班》《六花禁爱》《桃花债》《绝色妖仙》《仙本纯良》

男主或女主是妖(鬼)偏

《我们住在一起》《上船》《毒舌中的经典,女追男》《纷纷落在晨色里》《公主贵性》《花羡人间四丁目》《嗨,我的男人》《一时冲动,七世不祥》《半夜鸡叫》《此女有毒》《非人庵》《偷心盗爱》《小凰不是仙》《苏打白骨精》《跟你扯不清》《亲爱的阿基米德》《他来了,请闭眼》《采红》(男主是爆粗口型的)《最佳贱偶》《船到桥头自然直》《重生之爷太重口》《他来了,请闭眼》

男主或女主是妖偏

《墨蛇狂情》《火爆妖夫》《家有刁夫》《上错坟,遇到鬼》《蛇蝎男子》《男人如炉鼎》《嫖黑龙》。《神仙肉》(强推,男主是禁欲系,女主魅惑)《兽人之龙泽》东尽欢。《狐狸殿下》《春色满园狐不归》《盘丝洞38号》《妖孽传说》《青蛇郎君》《一只小妖出墙来》《桃妆》。《娘子是狐狸精》。

男主妖孽偏

《逐风流》《妃池中物:不嫁断袖王爷》《妃常卧底:卯上下堂妃》《皇上,有种单挑本宫?》(男主都很妖孽)《痞女囧天下》《宦妃天下》。

男主腹黑型

《娘子,你被通缉了》,《凤囚凰》,《纷纷落在晨色里》《庄周之燕》《攻心计》《云深不知处》《一夏情深》(男主都较腹黑)《拈花笑》《庄周之燕》。

忠犬偏

(女尊、人兽等兼有)《驸马守则》《逐虹》《忠犬分说》《英桃》《天下最二》(男主是呆书生,很萌)《奴隶》《天下唯公》《水秀山明》《女神家的勇者》《请认真种马》《女神的奴隶》《忠犬推到攻略》《龙的仆人》《尊主恕罪》《黑铁之城》《回到过去杀死你》《狗尾花下死》《忠犬男主记录志》《天下最二》《库洛洛我只是普通人》《红豆词》《霸道神兽麻烦爱》(和《龟兔方程式》《龙的驯养法则》《麒麟恋爱方程式》一个系列)《可怜爱上你》《病娇奴隶》《来自昆仑的男神》《女神的奴隶》《忠犬更可欺》《那人那村那傻瓜》《错嫁良缘》《重生之妻力无穷》《天之娇女》《贤妻难为》《他,来自女尊》《女国》人间观众。《兽王请按爪》酒几觞。《远古之旅》大脸猫爱吃鱼。《远古圈叉》日兼。《仙葭苍苍》花三朵。《远古伊甸》清歌一片。《腐女攻江湖》液浮。《妖女要洗白》瑟刃。《尘世清歌》月半弯。《公主凶猛》《亲爱的,驾!》《想想半兽人》《他,来自火星》《倚天之一颦一笑皆囧然》《佳偶天成》《蛇蝎男子》《荒岛上的古老男人》《亲爱的波卡》《漫漫情陆》《不要相信他》《十年之久》《兽兽成双》扇香染青檀。《尘世清歌》月半弯。《赠你空欢喜》欢喜禅《为君挥剑》李小雾。《魔侵天下》汐瑞。《花嫁》作者:安礼。《复生/睚毗必报》作者:爱爬树的鱼。《我要的不多》天下夏天。《刺客无名》作者:夜雪猫猫。《自闭夫君种田妻》《在那虐恋盛开的地方》《我和你不熟》《几回魂梦》作者:九鹭非香《独家占有》《他来了,请闭眼》《凰权》《两“禽”相悦》《恶毒女配身后的极品男人》《11处特工皇妃》《瑾年绝恋醉流苏》《状元游》《水秀山明》作者:那只狐狸。《诺森德》《猎者天下》《重口味》《药结同心》《医冠禽兽》《黑女配,白莲花,绿茶婊》《此地有爱三百两》《寡人有疾》《花开锦绣》《控制欲/蓄锐》《还债》《你双修来我吃肉》(男主是暴躁忠犬萌)《同学两亿岁》《凤再上》《流烟凝眸》《炉鼎女配上位记》《司命》《禽兽的秘密》《名门喜事》头条小蒋娱乐0101《杨柳青青轻烟凝》《公侯之家》《路鸟》女尊:《一曲醉心》《青澜传》《一厢情愿》《东厢记》七色夭夭。《寡夫从良》《隔山追男》《鲜衣怒马》朝舞夕诵。《霖小胖》伊醉儿。《只手逆天》《不诉离殇》《落魄妻主》《春风吹》张鼎鼎。《意外之喜》《凤逆九天》《锦夜来否》《湖畔炊烟》 人兽偏

:《萌系大陆》御井烹香。《人兽奶爸》太后归来。《人鱼》日兼。《半兽》凉拖。《兽》吴念。《失落大陆》《反转人兽》《与兽缠绵》。《史前育儿计划》八月薇妮。《原始兽会》沉玉。《兽人部落的羞涩触手子》。

欢喜冤家偏

《郎骑竹马来》《莫道未撩尽心醉》《幸得相逢未嫁时》。

江湖与宫廷交接偏

《且试天下》。

《穿越之农妇难为》《猎户家的小娘子》《大管家小娘子》《侯门嫡女》《名门秀色》《清朝经济适用男》《粘人相公》《妖湄》《正妻养成手册》《既来之则安之》《顾惜》《嫁个北宋公务员》《南宋生活顾问》《宁非》《失身为妾》《竹外桃花三两枝》《种个男人当老公》《穿越平凡的农家女》《穿越去做地主婆》《胡同奇闻录》《生米煮成熟饭》《帝后耕耘记》《穿越以和为贵》小桥流水的日子》《十样锦》《妾大不如妻》《天启悠闲生活》《狼笑》《残夫惹娇妻》《哑情一线牵》《柳音惜苏颜》。

蜀客偏

《穿越之天雷一部》《穿越之第一夫君》《穿越之武林怪传》《穿越之兰柯一梦》《穿越之走进武林》《小凰不是仙》《重紫》《落花时节又逢君》《千金散尽还复来》《落月江湖》。

十四的偏

《三千鸦杀》《斩春》《琉璃美人煞》《销魂殿》《跑跑江湖打打酱油》《我和猫妖有个约会》《怜香惜玉录》。

师徒偏

:《黛色青霜》(女师男徒)《月懒云舒》《滔滔江水自茫茫》。《痴缠》。《等我成了武林高手就嫁你》。《凤凰双飞南宫景》。《佛予蝶》。《红豆词》。《花未说》。《兰因璧月》。《莲上君舞》。《麻葛香苏散》。《梦落芳华》。《喵喵喵》。《明月来相照》。《莫愁》。《闹蝉儿》。《凝无痕》。《翩翩桃花劫》。《破军之恋》。《清风醉》。《娶师为夫》。《冉冉孤生竹》。《师父爱我》。《师父好坏》。《师父的傻丫头》。《贪欢记》。《桃花前渡》。《天下无丐》。《婉君行》。《窝边草一定要乱吃》。《无良师父》。《相思扣》。《销魂殿》《妖精谷》《一念成魔》《忆风舞情一诺》《断翎雪易钗》《意悠悠》《幽期不负言》《月火焚心》《长笑歌》《折兰勾玉杏向晚》《住在山顶的相公》《医冠情兽》《金盆洗手》《绘蓝颜》《到处是秘密》《点绛唇》《绝色妖仙》《素衣敛红妆》《夕漫漫》《美人三千笑》《染指师父》《徒儿乖乖》《奇山妙师徒》《风吹王爷倒》。

女追男徒偏

《仙侠奇缘之花千骨》(非常虐)《冷酷师尊骗到手》《重紫》《益铃诀》《青鸟》《何以忘川》《长生劫之莲殇》《浮生泪》《做尽天下鸳鸯事》《云崖苍苍》《敦煌画笔》《桃花绘扇》《弃皇恩,负天下之绝世师尊》

9月杀青的剧集,罗云熙《月上重天》值得期待,最后一部爆款预定

今年暑假上映了不少的电视剧,其中最热门的一部当然就是《陈情令》了。这部古装仙侠剧一开始不被看好,结果豆瓣评分从4.6涨到8.1分,创国产剧新纪录。除了《陈情令》,还有都市家庭情感剧《小欢喜》,口碑和收视率爆棚,不过都已经过去了,接下来就看近期杀青的电视剧都有哪些了!

1.谍战剧《信仰》,由秦俊杰、阚清子领衔主演,剧情讲述的是在战争时期以李克农为首的红色谍报战线这段历史故事。该剧不仅是国家广电总局推荐的“庆祝新中国成立70周年”重点电视剧项目,而且作为第一部将李克农将军搬上荧屏的影视作品。这部电视剧填补了影视行业在这一段历史中的空白,所以在开拍之前就引起了网友高度关注度。

2.是由秦岚、高以翔、王子异、王耀庆、惠英红、郭晓婷、张棪琰、弦子、田沅、袁成杰、李牵等出演的都市职场剧《怪你过分美丽》,在8月29日正式杀青。这部剧根据未再同名小说改编,讲述了娱乐行业“铁血经纪人”莫向晚面临“职场初老症”,在迷失中和觉醒中,重新寻回初心,成就自己的故事。剧中秦岚饰演的莫向晚,是典型的都市女强人,她在剧中的人物特点,与气质优雅、内心坚毅的她不谋而合。

3.当代工业青春励志剧《最好的时代》,林红光、刘国权执导,陈星旭、胡冰卿领衔主演,王学圻、俞灏明、刘琳、张晨光、柳岩特邀主演。该剧讲述了李延峰、林真一、谭靖州三位年轻人齐心协力研发高速铁路新技术、推动中国高速铁路迈进划时代台阶的同时,也讲述了青春报国的过程中收获美好爱情的情感故事。是一部很有正能量的剧,不知道这一次《最好的我们》会给观众交一个怎样的答卷呢,演员阵容还是蛮令人期待的。

4.王为执导,张天爱、徐开骋、李沐宸、牛子藩、杨廷东、盛朗熙主演《我的漂亮朋友》,这部剧改编自陈果的同名作品,引起了很多原著粉的期待。主要讲述了来自山西的农村女孩刘文静,背井离乡来到上海闯荡,结识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们,共同上演了当代青年的都市励志故事。张天爱可甜可盐的气质与剧中人物不谋而合;而徐开骋凭借《奈何BOSS要娶我》凌异洲一角,人气大增。两人初次合作将会在剧中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呢?

5.《月上重火》是一部古装武侠励志爱情剧,罗云熙、陈钰琪、邹廷威、田依桐领衔主演。这部剧改编自作家君子以泽同名长篇武侠小说,原本就有很多的述粉,拍成电视剧可以说是未播先火。

罗云熙在里面饰演月上谷谷主上官透,陈钰琪饰演女主重火宫前宫主重烨之女、少宫主重雪芝,两人经历种种波折、重重误会后结为夫妻。罗云熙去年凭借古装剧《香蜜沉沉烬如霜》走红后,人气大涨成为古装新晋男神,陈钰琪古装造型也是绝美,曾在《香蜜沉沉烬如霜》、《倚天屠龙记》、《锦绣未央》中都有不俗的表现,这也是两人继《香蜜沉沉烬如霜》后在,再次携手合作,并且在拍摄期间罗云熙吊威亚受伤坚持拍戏,新戏杀青了还在坐轮椅,所以罗云熙的《月上重火》值得期待,你觉得呢?

6.《精英律师》,由靳东、蓝盈莹、孙淳、田雨、刘敏涛、朱珠、代旭主演,王鸥、袁泉、雷佳音、王晓晨等友情出演,邬君梅、海一天、王阳、吴越特别出演的都市律政剧 。该剧围绕权璟律所的职场江湖,讲述了以罗槟、戴曦为首的一群法律从业者,为守护公平正义、为职业理想奋斗的故事。这部电视剧的演员阵容简直太豪华了,有实力派靳东,影后刘敏涛、邬君梅。都市律政剧题材比较新颖,再加上如此强大的演员阵容,可以说《精英律师》是爆款剧预定了,相信播出以后很多观众都会选择这一部电视剧吧!

以上9月杀青的6部电视剧,你最期待哪部呢?欢迎留言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