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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大鼓书用什么软件(听大鼓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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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听大鼓书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时候,农村还是土地集体经营,社员们集体劳动,秋后集体分红,分粮。每年到了打完场,送完粮以后,就没有什么活了,是“猫冬”的时候。

天寒地冻,风雪封门,白短夜长,没有电视,不能看露天电影,两口子互相看得都得了审美疲劳症。闲得闹心,大家除了看看小牌,串串门,就是盼望听大鼓书。

这个时候,我们村东头胡六叔家最热闹,老辈人都叫他胡老六,我们小辈叫他胡六叔。每天晚上,队里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用通知,都齐刷刷集中到他家,“鼓捣”六叔请说大鼓书的来。六叔爱听书,又是热心肠,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好乐呵的人。他家房子大,五间房他住两间半,在当时农村来说是相当宽敞。六叔到这个时候,也十里八村地打听,哪个村来说书的没有?如果有了,他无论如何都想办法请来,套马车亲自去接,到家以后,七个碗八个碟地伺候。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六婶也真贤慧,天天乐呵呵地侍弄说书先生。

听书的人特别多,大家早早就吃晚饭,提前去占个好地方。六叔家外屋南炕是“雅座”,坐的是队上的“官”,“屯不错”和有点威望老辈人。里屋南炕是六叔儿媳妇住,坐的全是年轻媳妇,也有小姑娘,其它那两铺北炕就随便了。我们小孩子没有坐的地方,站着或者被撵出来,在外屋里猫在柴禾堆里,原因是我们没有钱打赏。

满屋的人,折腾出一股股大蒜味,臭脚丫子味,那真是五味俱全。满屋蛤蟆头叶子烟,烟雾浓得看不清人的面目。满屋热气,如同澡堂子一样......就这样环境,没有一个人中途走的,一直到三星偏西才散场。

那时候是“破四旧,立四新”的年代。说新书,老百姓不愿意听,说旧书,上面还不让,所以只好搞“地下活动”。当时说的书有《隋唐演义》、《七侠五义》、《杨家将》等,屋里说书,外面有站岗的,大队来人检查时,马上改口说《智取威虎山》等样板戏。说书先生有说大鼓的,有说评书,说大鼓一般两个人,一个弹琴,一个边说边唱,说评书就一个人。

从说书开始,说书先生就成为疯子,听书人成为了傻子,满屋子人,喜怒哀乐和书中的人物同步,高兴时,拍巴掌,震落下房巴上的“塌灰”,悲痛时哭泣出声。

哎......善良的父老乡亲啊,此时此刻已经忘记自己生活的困苦,在替古人担忧。

说书的先生说到关键时刻,来了一句:“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就开始收钱了。在地上打场子的人,摘下头上油渍麻花帽子,端到听书人面前,大家三分五分地大往里面投,一天晚上收三,四次钱,收太少的时候,由“雅座”上有点官衔和“屯不错”包葫芦头。我们这些小孩子都是逃费的。我后来热爱文学,从事业余写作,跟那时候听书的影响是分不开的。

“书中自有颜如玉”。说书的人书说的好,还真叫人羡慕。在我们村说过《隋唐演义》的一个年轻人,到前屯去说书,就把一个“屯花”给拐走了。当年,大家议论纷纷,说这个姑娘不太正经,现在看那不是自由恋爱吗!姑娘不是爱上文化人吗。我也曾闪念过,如果念不好书,就去学习说书,能脱离庄稼地,不干农活就好,好歹还能混个媳妇啊。

白驹过隙,一晃几十年过去了,一直再没有听过那原汁原味的大鼓书,也没有再体验过那满屋人,满屋烟,满屋热气腾腾的场面。就是省市电台播送我写的书,我怎么听也没有体会到那年代的感觉。

真的好想好想再体会一次那样听书的感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