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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纯:一个“新青年”之死,让人看到一个知识群体的分裂
【文/观察者网专栏作者 郭纯】
1915年9月,陈独秀在《青年杂志》(后改名《新青年》)第一期的发刊词《敬告青年》中,写道:“青年如初春,如朝日,如百卉之萌动,如利刃之新发于硎,人生最可宝贵之时期也。”他认为中国社会未来的走势,“惟属望新鲜活泼之青年,有以自觉而奋斗耳!”中国需要这些青年们 “发挥人间固有之智能,抉择人间种种之思想”,而至于如何抉择,他提出了以下这6条标准:(一)自主的而非奴隶的;(二)进步的而非保守的;(三)进取的而非隐退的;(四)世界的而非锁国的;(五)实利的而非虚文的;(六)科学的而非想象的。
这六条标准不仅仅是陈独秀借以唤醒中国青年,期待他们建设一个新中国的行动纲领,也投射出了他心目中这本杂志的理想读者——一个“自由、进步、积极、开放、务实、科学”的“新青年”形象。
掩卷之余,有人会问,当时中国真的存在着这样的“新青年”吗?他们是谁?
今年上半年热播的电视剧《觉醒年代》算是给这个问题提供了一个具体形象的解答,在这部“正面展示了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早期传播和中国共产党成立的全过程”的电视剧中,编剧们构建了一组“新青年”群像,给观众列出了一长串“新青年”名单:毛泽东、周恩来、陈延年、陈乔年、郭心刚、赵世炎、邓中夏……
细心的观众也许会发现,在这部电视剧中,每一位历史人物出场时都会在一旁配上解说词,介绍其姓名、生卒年、出场时的身份等重要信息。与之对应的是,那些为了剧情需要虚构出来的人物就没有这样的“待遇”。其中,令人颇感意外的是,在这部长达43集电视剧中近三分之二的篇幅里频频露脸、戏份颇为吃重的“郭心刚”,竟然也是一位虚构的人物。
不同于其他点缀型的虚构人物,观众能够在剧中感受到编剧对“郭心刚”这个人物的偏爱,他在《觉醒年代》里不仅是一个“参照物”,穿针引线连接了众多主角的出场,他自己也是一个拥有独立主线故事的重要人物:东渡日本求学,正值袁世凯要接受 “二十一条”而义愤填膺,甚至面唾发表“消极言论”的陈独秀,却与其不打不相识,还意外见证了李大钊和陈独秀的历史性会面;来到北大求学,深受陈独秀、李大钊、胡适等新文化运动主将的熏陶,成为“文学改革”中支持白话文的急先锋;是山东登州总兵之子,中国因巴黎和会外交失败而痛失山东,他也因未能完成父亲的遗愿而一夜白头,拖着病躯参加了五四游行示威运动,最终吐血身亡。这个充满古典悲剧式的结局令无数观众动容,然而这并非是创作团队一时的神来之笔,而是真实的历史原型赋予这个角色的高光时刻。
“郭心刚”这个角色的原型名为“郭钦光”,1895年出生于广东文昌(今海南文昌)的一个普通农户家庭。6岁进学堂读书,12岁毕业于文昌县罗峰高等小学,其后负笈赴穗,考入广东省立师范学校。在广州,他确实曾因袁世凯与日本秘密签订“二十一条”而愤恨不已,在东园举行的“国耻大会”上慷慨陈词,以“国危而俗偷,不如早死,胜于撑两目以候外人侮之我国”之言立下以死报国的志向。1917年,郭钦光从广东省立师范学校毕业,继而考入北京大学文科预科班学习。
随着学习的深入和眼界的开阔,郭钦光对国家危亡有了更深刻的体会,1919年5月4日,以北京大学为首的13所在京大专院校的三千余名学生举行游行示威,提出“外争国权,内惩国贼”“还我青岛”“拒绝在和约上签字”等口号。郭钦光当时已身患肺病,同学都极力劝阻他不要再参加游行,但他执意不肯。当游行队伍在天安门集齐后,他马上登台演讲,随后又和同学们赶往赵家楼搜寻卖国贼,期间因过度劳累,加上情绪激动,当场呕血不止,一度陷入昏迷。之后虽被送往北京法国医院救治,但由于其病情迅速恶化,医生也回天乏力。5月7日,郭钦光因病去世,时年仅24岁。
郭钦光是五四爱国运动中牺牲的第一位烈士,他的死在学生中引发激烈反响,北京、天津、上海、广东各地的学生均为他举办了悼念活动,并将追悼活动发展为政治动员大会,进一步推动五四运动的广泛发展。1998年5月4日,正值北大百年校庆之时,“郭钦光”的名字被补刻在“北京大学革命烈士纪念碑”上。
真正的“郭钦光”只活了短短二十余年,后人只能凭借其族人的回忆及其同时代人留下的只言片语,在地方县志和英烈传里草草拼凑出一两页他的生平。“五四”举起的旗帜上也许有他洇红的血迹,但后人遗憾的是只能悲叹他的命运,却永远无法理解他的苦恼和遭遇。这一大块的“留白”,倒是给艺术创作提供了机会。编剧们通过择选和提炼文献材料,将历史中真实存在过的“新青年”和用文本、史料构建的“新青年”重合起来,揉捏出了一个全新人物“郭心刚”。戏假情真,创作团队用虚构的角色丰富了英雄的人生,。
一说到 “新青年”,我们往往会将其视为“新文化运动”的一种衍生品,但这似乎有潦草定性的嫌疑。《觉醒年代》的处理就较为巧妙,它将1915年初留日中国学生的一场辩论作为第一幕,让“郭心刚”在此登场,为剧情的开启铺设了合理的历史背景:20世纪初,清政府发起“新政”改革,试图挽救已岌岌可危的政权。然而,在长达近十年的改革中,只有废科举、兴学校和派遣留学生出国三项得到了贯彻。清政府没有迎来帮手,却培养出了对手:一个全新的知识分子集体诞生——科举制度的废除,使得他们不断疏远传统思想和统治阶级;新式学堂的建立和出国留学,又使得他们与现代西方文明产生了各种形式的接触。“新青年”就来自于这些知识分子。自备思想武器的他们渴望变革。同盟会作出了最先的尝试,但惨遭失败,中华民国虽然建立,但革命的胜利果实被南北军阀所窃取。革命陷入瓶颈,苦闷的知识分子重新思索中国的命运。
正是这一时期,与中国一衣带水的日本因其经济便利,文化相通,成为这些知识分子的云集之地。“郭心刚”所见证的李大钊和陈独秀的历史性会面,不全是创作者的艺术想象:李大钊和陈独秀就是在早稻田大学接触到了“日本社会主义之父”安部矶雄的学说,社会主义思想开始在这两位“新青年”未来的领路人心中埋下种子。
陈独秀在上海创办的《新青年》杂志是种子破土,宣告“新青年”诞生了。新生的力量需要精心的呵护和滋养,更渴望严格的磨砺来增强生命力。《觉醒年代》选择北京大学作为主场,来展示中国思想界新旧两股势力的交锋,自有其道理:作为“戊戌变法”中唯一被保留下来的机构,北大的前身“京师大学堂”是中国第一所官办现代大学,随着国子监的废除以及科举制度的取消,它逐渐演变为中国唯一的官方最高学府,成了一个既是学习也是储备官僚的机构。这也印证了《觉醒年代》中的反面角色“张丰载”那句话:“去北大读书就是去做官。”
而蔡元培担任北大校长,力促改革,他在就职演说中开宗明义:“大学者,研究高深学问者也。所以诸君须抱定宗旨,为求学而来,入法科者,非为做官;入商科者,非为致富。”为了一个新的北大,蔡元培“三顾茅庐”请来陈独秀担任北大文科学长,换一个角度来看,陈独秀也是为了检验自己的“新文化”而站到北大的讲台上。以文学改革为开端的新文化运动,需要主将和先锋——剧中“郭心刚”与黄侃就“尊师重道”争论,就像是先锋上场,凭借年轻人的冲劲先给对手一个下马威;也需要马前卒——排演活报剧《红楼钟声》,为白话文摇旗呐喊。“新青年”在各种摩擦冲突中愈战愈勇,为今后的斗争积攒下了经验和勇气。
1919年5月4日学生的爱国示威游行让北洋政府看到了“新青年”的决心和行动力。《觉醒年代》将“郭心刚之死”安排在此处,既尊重了客观历史事实,又能将观众的情绪推向高潮。“新文化运动”的分化,也被巧妙地展示在故事情节中:游行过后,北京政府关押“闹事”学生,整顿宣传进步思想的刊物,北京大学和《新青年》编辑部损失惨重,再加上蔡元培请辞北大校长之职,令众人觉得学校恐有被解散的危险,此时的胡适萌发了将“北大南迁”的想法。陈独秀与胡适因此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前者更是喊出了:“中国之所以这么窝囊,就是因为郭心刚太少,而胡适之太多”之语。
一个“新青年”以斗争的姿态死去了,他的死让他的导师从一开始高谈“二十年不谈政治,一心致力于启发国民的思想”到最后喊出了“不辩,不争,不可以”,确认了“新文化运动离不开政治,甚至它本身就是政治”。他的死让人们意识到了这个知识分子群体的分裂,其中的一部分人将高举着“新青年”的牌子会继续前进,而另一部分人则坚持“一个文化运动不应该转变为一个政治运动”,告诫自己远离这些是是非非,“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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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纯:一个“新青年”之死,让人看到一个知识群体的分裂
【文/观察者网专栏作者 郭纯】
1915年9月,陈独秀在《青年杂志》(后改名《新青年》)第一期的发刊词《敬告青年》中,写道:“青年如初春,如朝日,如百卉之萌动,如利刃之新发于硎,人生最可宝贵之时期也。”他认为中国社会未来的走势,“惟属望新鲜活泼之青年,有以自觉而奋斗耳!”中国需要这些青年们 “发挥人间固有之智能,抉择人间种种之思想”,而至于如何抉择,他提出了以下这6条标准:(一)自主的而非奴隶的;(二)进步的而非保守的;(三)进取的而非隐退的;(四)世界的而非锁国的;(五)实利的而非虚文的;(六)科学的而非想象的。
这六条标准不仅仅是陈独秀借以唤醒中国青年,期待他们建设一个新中国的行动纲领,也投射出了他心目中这本杂志的理想读者——一个“自由、进步、积极、开放、务实、科学”的“新青年”形象。
掩卷之余,有人会问,当时中国真的存在着这样的“新青年”吗?他们是谁?
今年上半年热播的电视剧《觉醒年代》算是给这个问题提供了一个具体形象的解答,在这部“正面展示了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早期传播和中国共产党成立的全过程”的电视剧中,编剧们构建了一组“新青年”群像,给观众列出了一长串“新青年”名单:毛泽东、周恩来、陈延年、陈乔年、郭心刚、赵世炎、邓中夏……
细心的观众也许会发现,在这部电视剧中,每一位历史人物出场时都会在一旁配上解说词,介绍其姓名、生卒年、出场时的身份等重要信息。与之对应的是,那些为了剧情需要虚构出来的人物就没有这样的“待遇”。其中,令人颇感意外的是,在这部长达43集电视剧中近三分之二的篇幅里频频露脸、戏份颇为吃重的“郭心刚”,竟然也是一位虚构的人物。
不同于其他点缀型的虚构人物,观众能够在剧中感受到编剧对“郭心刚”这个人物的偏爱,他在《觉醒年代》里不仅是一个“参照物”,穿针引线连接了众多主角的出场,他自己也是一个拥有独立主线故事的重要人物:东渡日本求学,正值袁世凯要接受 “二十一条”而义愤填膺,甚至面唾发表“消极言论”的陈独秀,却与其不打不相识,还意外见证了李大钊和陈独秀的历史性会面;来到北大求学,深受陈独秀、李大钊、胡适等新文化运动主将的熏陶,成为“文学改革”中支持白话文的急先锋;是山东登州总兵之子,中国因巴黎和会外交失败而痛失山东,他也因未能完成父亲的遗愿而一夜白头,拖着病躯参加了五四游行示威运动,最终吐血身亡。这个充满古典悲剧式的结局令无数观众动容,然而这并非是创作团队一时的神来之笔,而是真实的历史原型赋予这个角色的高光时刻。
“郭心刚”这个角色的原型名为“郭钦光”,1895年出生于广东文昌(今海南文昌)的一个普通农户家庭。6岁进学堂读书,12岁毕业于文昌县罗峰高等小学,其后负笈赴穗,考入广东省立师范学校。在广州,他确实曾因袁世凯与日本秘密签订“二十一条”而愤恨不已,在东园举行的“国耻大会”上慷慨陈词,以“国危而俗偷,不如早死,胜于撑两目以候外人侮之我国”之言立下以死报国的志向。1917年,郭钦光从广东省立师范学校毕业,继而考入北京大学文科预科班学习。
随着学习的深入和眼界的开阔,郭钦光对国家危亡有了更深刻的体会,1919年5月4日,以北京大学为首的13所在京大专院校的三千余名学生举行游行示威,提出“外争国权,内惩国贼”“还我青岛”“拒绝在和约上签字”等口号。郭钦光当时已身患肺病,同学都极力劝阻他不要再参加游行,但他执意不肯。当游行队伍在天安门集齐后,他马上登台演讲,随后又和同学们赶往赵家楼搜寻卖国贼,期间因过度劳累,加上情绪激动,当场呕血不止,一度陷入昏迷。之后虽被送往北京法国医院救治,但由于其病情迅速恶化,医生也回天乏力。5月7日,郭钦光因病去世,时年仅24岁。
郭钦光是五四爱国运动中牺牲的第一位烈士,他的死在学生中引发激烈反响,北京、天津、上海、广东各地的学生均为他举办了悼念活动,并将追悼活动发展为政治动员大会,进一步推动五四运动的广泛发展。1998年5月4日,正值北大百年校庆之时,“郭钦光”的名字被补刻在“北京大学革命烈士纪念碑”上。
真正的“郭钦光”只活了短短二十余年,后人只能凭借其族人的回忆及其同时代人留下的只言片语,在地方县志和英烈传里草草拼凑出一两页他的生平。“五四”举起的旗帜上也许有他洇红的血迹,但后人遗憾的是只能悲叹他的命运,却永远无法理解他的苦恼和遭遇。这一大块的“留白”,倒是给艺术创作提供了机会。编剧们通过择选和提炼文献材料,将历史中真实存在过的“新青年”和用文本、史料构建的“新青年”重合起来,揉捏出了一个全新人物“郭心刚”。戏假情真,创作团队用虚构的角色丰富了英雄的人生,。
一说到 “新青年”,我们往往会将其视为“新文化运动”的一种衍生品,但这似乎有潦草定性的嫌疑。《觉醒年代》的处理就较为巧妙,它将1915年初留日中国学生的一场辩论作为第一幕,让“郭心刚”在此登场,为剧情的开启铺设了合理的历史背景:20世纪初,清政府发起“新政”改革,试图挽救已岌岌可危的政权。然而,在长达近十年的改革中,只有废科举、兴学校和派遣留学生出国三项得到了贯彻。清政府没有迎来帮手,却培养出了对手:一个全新的知识分子集体诞生——科举制度的废除,使得他们不断疏远传统思想和统治阶级;新式学堂的建立和出国留学,又使得他们与现代西方文明产生了各种形式的接触。“新青年”就来自于这些知识分子。自备思想武器的他们渴望变革。同盟会作出了最先的尝试,但惨遭失败,中华民国虽然建立,但革命的胜利果实被南北军阀所窃取。革命陷入瓶颈,苦闷的知识分子重新思索中国的命运。
正是这一时期,与中国一衣带水的日本因其经济便利,文化相通,成为这些知识分子的云集之地。“郭心刚”所见证的李大钊和陈独秀的历史性会面,不全是创作者的艺术想象:李大钊和陈独秀就是在早稻田大学接触到了“日本社会主义之父”安部矶雄的学说,社会主义思想开始在这两位“新青年”未来的领路人心中埋下种子。
陈独秀在上海创办的《新青年》杂志是种子破土,宣告“新青年”诞生了。新生的力量需要精心的呵护和滋养,更渴望严格的磨砺来增强生命力。《觉醒年代》选择北京大学作为主场,来展示中国思想界新旧两股势力的交锋,自有其道理:作为“戊戌变法”中唯一被保留下来的机构,北大的前身“京师大学堂”是中国第一所官办现代大学,随着国子监的废除以及科举制度的取消,它逐渐演变为中国唯一的官方最高学府,成了一个既是学习也是储备官僚的机构。这也印证了《觉醒年代》中的反面角色“张丰载”那句话:“去北大读书就是去做官。”
而蔡元培担任北大校长,力促改革,他在就职演说中开宗明义:“大学者,研究高深学问者也。所以诸君须抱定宗旨,为求学而来,入法科者,非为做官;入商科者,非为致富。”为了一个新的北大,蔡元培“三顾茅庐”请来陈独秀担任北大文科学长,换一个角度来看,陈独秀也是为了检验自己的“新文化”而站到北大的讲台上。以文学改革为开端的新文化运动,需要主将和先锋——剧中“郭心刚”与黄侃就“尊师重道”争论,就像是先锋上场,凭借年轻人的冲劲先给对手一个下马威;也需要马前卒——排演活报剧《红楼钟声》,为白话文摇旗呐喊。“新青年”在各种摩擦冲突中愈战愈勇,为今后的斗争积攒下了经验和勇气。
1919年5月4日学生的爱国示威游行让北洋政府看到了“新青年”的决心和行动力。《觉醒年代》将“郭心刚之死”安排在此处,既尊重了客观历史事实,又能将观众的情绪推向高潮。“新文化运动”的分化,也被巧妙地展示在故事情节中:游行过后,北京政府关押“闹事”学生,整顿宣传进步思想的刊物,北京大学和《新青年》编辑部损失惨重,再加上蔡元培请辞北大校长之职,令众人觉得学校恐有被解散的危险,此时的胡适萌发了将“北大南迁”的想法。陈独秀与胡适因此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前者更是喊出了:“中国之所以这么窝囊,就是因为郭心刚太少,而胡适之太多”之语。
一个“新青年”以斗争的姿态死去了,他的死让他的导师从一开始高谈“二十年不谈政治,一心致力于启发国民的思想”到最后喊出了“不辩,不争,不可以”,确认了“新文化运动离不开政治,甚至它本身就是政治”。他的死让人们意识到了这个知识分子群体的分裂,其中的一部分人将高举着“新青年”的牌子会继续前进,而另一部分人则坚持“一个文化运动不应该转变为一个政治运动”,告诫自己远离这些是是非非,“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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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觉醒年代》涨知识:郭心刚原型之一,郭钦光“以命醒民”
热播献礼剧《觉醒年代》中,有一位刚直耿介、意气纵横的青年学生——郭心刚,他力主倒袁,维护国权,奔走呼号,以致郁结于心,最终在“五四”游行爆发时因病情加重呕血而亡,这个人物的原型之一正是“五四烈士”——郭钦光。郭钦光,原名郭书鹏,字步程。1895年7月出生于广东文昌(今海南文昌市)翁田镇龙马乡尾搪村一个农民家庭。郭钦光少时家贫,无钱上学,6岁才开蒙,12岁从罗峰高等小学毕业即回家务农,几年后北上广州,考入广东初级师范学校。
《觉醒年代》郭心刚剧照。
在穗期间,郭钦光苦志力学,砥节砺行,对时局尤为关注,“每与人谈国事,则奋眥欲裂”。1915年5月7日,为了取得日本政府对其复辟帝制的支持,袁世凯不顾全国人民的反对,接受了日本提出的旨在灭亡中国的“二十一条”草案。消息传来,举国骇然,义愤填膺的郭钦光不顾当局压制,以学界的名义与各校学生一起在广州东园召开“国耻大会”,并登坛演说,情绪激动至于当场呕血,在场的人无不动容。袁世凯的倒行逆施使得人心渐灰,但郭钦光宣传救国的志行却愈发坚笃,他经常对同学说:“国危而俗偷,不如早死,胜于撑两目以俟外人之侮我国!”热血沸腾,豪情壮志,溢于言表。1917年,郭钦光从广东初级师范学校毕业,在兄长和乡亲的资助下,再度离乡渡海,远赴京城求学,入读北京大学文科预科。
郭钦光
1919年4月底,中国在巴黎和会上外交失败的消息传回国内,立即在知识分子和青年学生中激起强烈的愤慨。5月3日晚,北京大学1000多名学生和北京十几所学校代表在北大三院法科礼堂召开临时会议,决议第二天齐集天安门举行学界大示威。5月4日下午一时许,北京大学等13所大中专学校学生3000余人,高呼“外争主权、内除国贼”等口号,到天安门前集会,五四爱国运动爆发。此时郭钦光已身患严重的肺病,但仍抱着“以死作气、以命醒民”的决心,奋袂先行,积极奔走,同爱国学生一起上街游行示威,在冲向赵家楼搜寻卖国贼时,遭到曹汝霖卫兵的镇压,“见当局下逮捕学生之令,愤然大痛,呕血盈斗。至法国医院,已有不起之势。”悲愤交加又疲劳过度,郭钦光的病情愈发加重,弥留之际长叹道:“国家濒危,政府尤以狮子搏兔之力,以压一线垂尽之民气。”延至7日溘然遽逝,年仅24岁,此时距离其兄卒世仅两年。郭钦光“早年失怙,中复丧兄,英年早逝,老母在堂,遗嫠在室,孩稚在抱,伤心惨目,尤非生人所忍闻也。”
学生们哀悼郭钦光。
郭钦光为国尽忠成仁之举让国人大为震恸,5月11日,《救国日报》刊发了《吊北京大学郭钦光君》一文,上有“诛国贼而挽主权,以竟郭君未竟之志,且为之复仇焉,是则吾侪后死者之责矣,不知我全国有为之青年,闻郭君之死,亦知感奋而思继起者否”的表态和发问。其余各报刊纷纷报道郭钦光的事迹、刊发悼词、挽联、挽诗。《民生月刊》有新体诗挽联:“以热诚著以热血终十余年救国殷忧一旦神京悲化鹤,存也何安殁也何恨四百兆生民涂炭即今片地有啼鹃”。
郭钦光是五四爱国运动中牺牲的第一位学生,逝世消息传出后,全国各地纷纷举行追悼大会。5月12日,天津市各中等以上学校学生1000多人在河北公园举行追悼大会。5月18日,北京各校5000多人在北大三院法科礼堂召开郭钦光追悼大会。会场上悬挂着各界送来的3000多副挽联,郭的遗像两旁书有“力争青岛,死重泰山”八字。北大学生代表许德珩首先发表演说:“今日追悼郭君,实无异追悼我们自己。因郭君未了之事业,全凭我们继行其志,做到他现在的地位,方肯罢休。”北京女子师范、汇文、协和等女校均有代表参会。一位妇女代表在演说之际,放声大哭,“叩其姓名,不答。”一名叫孟成宪的学生将自己所戴的东洋草帽当众撕碎,众多与会者纷纷效仿,顷刻间有数百顶东洋草帽被扯碎掷于台前,以示抵制日货和反对日本侵略的决心。此次追悼会事实上成了5月19日举行总罢课的誓师大会。5月20日,在郭钦光的家乡海南文昌,学生们在罗峰高等小学集会,沉痛悼念烈士。5月26日,广州各学校的师生在高等师范学校召开追悼大会,用鲜花结成一副对联及横幅,其文曰:“是为国殇,不愧英雄”,横额为“正气磅礴”。5月31日,上海学生及工商各界,汇集于西门公共体育场,追悼为国捐躯的北大学生郭钦光。会上有挽诗一首:“号血千秋壮国光,几同马革裹沙场。从今纔识书生价,胜却峨冠坐庙堂。”
《觉醒年代》郭心刚在课堂上。
郭钦光等爱国学生“舍个人生命,争国民利权”的精神激起了全国学生的义愤,得到了各地学生的声援和社会舆论的支持,也极大地感染了工商界,把爱国学生运动推向了新的高潮。在国家和民族生死存亡之际,一批爱国青年学生率先觉醒,挺身而出,誓言“国土不可断送,人民不可低头”,奏响了浩气长存的爱国主义壮歌。
撰文/谢艾雯(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 编辑研究部)
编辑 佟娜 校对 陈荻雁
来源:新京报
“五四烈士”郭钦光:《觉醒年代》郭心刚原型,忧国忧民吐血身亡
近期在央视热播的重大历史革命题材电视剧《觉醒年代》,受到了广大群众的好评如潮。
这部为中国共产党建党100周年献礼的电视剧,讲述了以陈独秀、李大钊为首的精神导师,和以毛泽东、周恩来、陈延年、陈乔年、赵世炎、邓中夏为首的爱国青年,历经坎坷寻求真理,冲破封建枷锁追寻救国之道,最终建立中国共产党的故事。
《觉醒年代》
剧中除了这些在中共党史上赫赫有名的领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
他就是因为“巴黎和会”北洋卖国政府决定割让青岛给日本,一夜愁白了头,最后在五四爱国运动中吐血身亡的北大爱国学生——郭心刚。
郭心刚并不是编剧塑造的形象,历史上确有其人,他的原型是五四运动中唯一的烈士——郭钦光。剧中的郭心刚是山东青岛人,而历史上的郭钦光是广东文昌人(文昌民国时属于广东,现在属于海南省)。
那个风云年代的英雄,为国为民忧心忡忡,在浩浩荡荡的爱国运动中,他身受重伤,年仅24岁就忧郁而死。
五四运动雕塑
01 唯有少年多壮志
郭钦光原名郭书鹏,字步程,1895年7月出生于广东文昌龙马乡龙尾塘村,家中有五口人,父亲郭诗祝,母亲陈氏,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
家中虽然一贫如洗,父亲还是竭尽全力支持他读书,有时候实在没钱进学堂,郭钦光就在一边旁听,学的一点也不比别人差。
聪颖好学的郭钦光,得到了在乡间教书的舅舅青睐,不仅送他上学,还主动教他读书,在舅舅的教导下他进步飞快,12岁时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文昌县罗峰高等小学。
《觉醒年代》郭心刚
郭钦光小学毕业这一年父亲病逝,他没有了经济来源,只能在家务农了好几年。哥哥郭书燕不忍心看着聪明早慧的弟弟辍学,于是担负起了父亲的责任,想尽一切办法供郭钦光读书,郭钦光果然不负众望,1913年考上了广东初级师范学校。
在学校读书的这段时间,郭钦光对中国历史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非常喜欢那些勇于为国捐躯的英雄,立志将来也做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曾经苦难的生活,也激发了郭钦光发自内心的自强,他梦想着有一天家乡再无地主恶霸,中国再无列强欺凌,一想到曾经受到的压迫,他就怒火中烧。
“五四烈士”郭钦光
同学们回忆郭钦光时,说他平时总是沉默寡言,一心一意读书,可是只要大家讨论起国家大事,郭钦光就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讲述自己的观点,讲到激动的时候甚至拍案而起,摩拳擦掌,好像侵略者就在眼前。
1914年8月23日,日本对德国宣战,经过70多天的战斗日本战胜,他们想要继承德国在中国胶州的租借地,于1915年1月向中国提出了《二十一条》,居然还想要得到在胶州湾的所有权益。
《二十一条》
1915年5月,以袁世凯为代表的北洋卖国政府,居然无耻地答应了日本人的条约,并且与其秘密签订了丧权辱国的《二十一条》。
袁世凯
噩耗传来举国上下骂声一片:“民国不是丢人的大清朝,是人民的国家,为什么还要学慈禧太后卑躬屈膝,中国人难道真的站不起来了吗?”
作为满腔热血的爱国青年,郭钦光听到这个消息义愤填膺,嫉恶如仇的性格让他不堪忍受这份屈辱,他和同学们不顾卖国政府的刀枪棍棒,在无数军警的阻挠之下,毅然在广州东园召开了“国耻大会”,斥骂袁贼的卖国行径。
郭钦光作为学生代表,顶着台下警察的刀枪,视若无睹地走上演讲台慷慨陈词,号召大家共同抗争,推翻无耻的北洋卖国政府。
因为郭钦光的性格有些偏激,所以在演讲到激动之处时,他联想到自己的苦难和祖国的水深火热,悲愤之情溢于言表,居然当场口吐鲜血。
但是郭钦光全然不顾身体安危,口含鲜血继续进行演讲,台下观众都为这个少年的爱国情怀所震撼,就连心如铁石的军警,也有些动容了。
郭钦光激动地说:“国危而俗偷,不如早死,胜于撑两目以俟外人侮我之国。”
他后来的命运果真如此。
02 为保山东北京学子奋起抗争,五四运动学生暴打卖国贼
1916年夏天,郭钦光从广东省立师范学院毕业,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大人了,不应该再依靠哥哥起早贪黑供他读书,于是他几经辗转找到了一份在小学校教书的职务,在任职期间攒够了自己的学费。
郭钦光毕业回家乡的这几年,经常和当地的反动乡团斗智斗勇,让他们吃了不少哑巴亏,帮着老百姓出了很多恶气。
乡亲们知道他手里没多少钱,却也知道他将来是要考大学的读书人,所以每家每户都出了一点钱,打算给他作为路费和学费。
乡亲们的善举让郭钦光很感动,但他还是拒绝了这份好意,郭钦光说:“大家都是贫困的老百姓,度日艰难,我拿了你们的钱读书,心里不会安生,这个钱我不能要。”
面对大家的好意,郭钦光始终和哥哥推辞着,没有拿这笔钱念书。
五四运动
哥哥为了让他过得更好一点,仍然早出晚归地干活赚钱,加上郭钦光自己攒的钱,最后终于凑够了学费和生活费。
1917年郭钦光来到北京参加考试,被北京大学文预科班顺利录取,正式成为了北大的一名学子。
在大学期间,郭钦光利用学校可以博览群书的机会,日日夜夜刻苦学习,思想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更加关心国家的前途,主张与一切的反动势力展开坚决斗争。
也许是过度的学习和忧国忧民,使身体本来就不太好的郭钦光得了肺病,因为没钱治疗拖得越来越重,最后转化成极为严重的肺病。
有肺病的人不能过于激动,可后来五四运动的爆发让他整日劳心劳神,情绪波动非常大,导致了他的英年早逝。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中国向欧洲各国输送了大量劳工,并且在1917年向德国宣战,成为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参战国。
战争胜利后,中国作为战胜国参加了巴黎和会,然而正当中国人认为“公理总会战胜强权”,可以把被德国占领的山东收复回来时,现实却给了所有人沉痛的一击——弱国无外交。
巴黎和会
在巴黎和会上,帝国主义拒绝了中国代表提出的“废除《二十一条》、归还中国在山东的德国租界和胶济铁路主权”等合理要求,并且决定把德国在山东的一切权益转让给日本。北洋政府迫于压力,居然授意代表团在合约上签字。
看着和满清政府同样腐朽无能的北洋政府,想到合约一旦签订,拥有几千年历史文化的齐鲁大地就会沦落到倭寇手中,北京大学的学生们首先觉醒,震惊中外的“五四爱国运动”拉开了帷幕。
1919年5月4日下午,北京大学、北京高等师范学校、工业专门学校、法政专门学校、农业专门学校、朝阳大学、汇文大学等13所高校的3000多名学生参加了游行示威活动,游行队伍逐渐向天安门汇集。
革命烈士赵世炎
群情激奋的学生们打出了“誓死力争,还我青岛、收回山东权利、拒绝在巴黎和约上签字、废除二十一条、抵制日货、“外争主权,内除国贼”等口号,要求政府惩办亲日派官员曹汝霖、章宗祥和陆宗舆。
郭钦光当时肺病严重,却不顾同学的劝阻坚持游行示威活动,当游行队伍聚集到天安门之后,郭钦光激动的上台演讲:“中国人头可杀不可低,神圣领土不能割让!”
巴黎和会各国代表
游行队伍很快在东交民巷遭到了反动军警的镇压,这让学生们更加怒火中烧,郭钦光等人转而向北,到曹汝霖居住的赵家楼去兴师问罪。
巴黎和会中国代表顾维钧先生
下午四点半左右,学生们到达了赵家楼,只见曹汝霖的宅子门口有几十名军警把守着,气愤的学生们按捺住心情,要求曹汝霖出来解释他的卖国行径。
曹汝霖以为学生们只是吓唬人,所以根本就没露面,这下暴怒的学生直接向大门冲去,大骂着“卖国贼”就冲散了那几十个军警。
学生们跳上曹宅的围墙,捡起石块打烂了曹汝霖家的窗户蜂拥而入,吓得半死的曹汝霖躲在了卧室夹层的箱子里,始终没有被学生找到。
但是在曹家做客的章宗祥却倒了大霉,打红了眼的学生没有找到曹汝霖,就把章宗祥揪出来痛打了一顿,将他打得不省人事,全身受伤十多处,并且还打出了脑震荡,被送到医院抢救去了。
学生们怒气未消,打了章宗祥之后又烧了赵家楼和曹汝霖的汽车,这就是五四运动中轰动一时的“火烧赵家楼事件”。
03 烈士鲜血染红五四大旗,临终之言仍是忧国忧民
让所有人都悲痛不已的是,五四运动进行的第三天,郭钦光就因为肺病发作吐血不止,最后竟然医治无效身亡,去世时年仅24岁。
郭钦光在医院里始终处于昏迷状态,鲜血大口大口地从嘴里流出,同学们一直陪在他身边,趁他意识清醒的时候,就会告诉他学生运动进行的很顺利,卖国贼都受到了惩罚,郭钦光只能虚弱的点点头,鲜血又不断流出。
在弥留之际,郭钦光嗫嚅着说:“国家濒危,政府犹以狮子搏兔之力,以压一线垂尽之民气,日政府待我留学诸君之事,不图乃见于生斯长斯之祖国,事可知矣。”
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郭钦光还惦记着苦难深重的祖国,痛斥着泯灭人性的反动政府,以他的热情和才华,若能和同学们一起参加未来的革命,亲眼看到祖国光复那一天,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可他终究还是走了。
郭钦光虽然去世了,可他究竟是肺病发作而死,还是在赵家楼冲突中受重伤导致肺病发作而死,或是其它原因导致死亡,始终没有明确的结论。
当时有三种说法,第一种说法是学生们火烧赵家楼之后,大批军警前来逮捕爱国学生,郭钦光看到政府这样恃强凌弱,加上几天来奔波的过度劳累,气怒交加和极度劳累之下肺病发作,吐血重伤去世。
第二种说法是郭钦光在攻击赵家楼,殴打章宗祥的时候,被曹汝霖的佣人和卫兵,以及后来赶到的军警打成重伤,肺病加重不断吐血,以至最终无法救治。
第三种说法认为郭钦光是被警察当场打死的,但这种说法并不靠谱,如果郭钦光当场死亡,就不会留下最后的遗言了。
不管怎么说,郭钦光的死都与火烧赵家楼有着无法分割的关系,就在大家都为他究竟怎么去世而进行调查时,北京大学的学生狄君武和罗家伦却认为,既然郭钦光就是因为肺病发作去世的,不管是自身原因还是外界诱因,总之人死不能复生,不如借此机会将北洋政府一军。
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其实在学生们火烧赵家楼之后,北洋政府就抓住了他们的把柄:把游行示威活动变成了杀人放火的暴动,还把章宗祥打成了重伤,尽管他们的初衷是因为爱国,但毕竟触犯了法律,残局很难收拾。
这个时候把郭钦光的死,嫁祸给曹汝霖的佣人和卫兵,还有北洋政府派来镇压的军警,不仅坐实了曹汝霖对外卖国卑躬屈膝,对内屠杀手无寸铁学生的罪名,也让北洋政府同时担上了这个罪名。
曹汝霖
而且这样说来,章宗祥被打得半死不活,学生中也有人壮烈牺牲,双方可以相互抵消,谁也不能追究对方的责任。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北大学生接受了这个建议,这并不是利用郭钦光的死做文章,而是他的死能够拯救更多人,让被捕的学生们被无罪释放,郭钦光如果泉下有知,也是会同意这么做的。
郭钦光烈士去世后,北大奉他为五四爱国运动中唯一的烈士,并采取全体学生总罢课的方式对他进行祭奠,对北洋政府表示抗议,同时通知上海、天津、广东各省,5月9日在北京召开郭钦光烈士追悼大会。
消息发出后,不仅是北京,全国各省都展开了对郭钦光烈士的追悼活动,这次参加的不仅有学生,更有工商阶层以及工人群体,他们纷纷为郭钦光烈士送来挽联,仅北京就收到了三千多幅。
在郭钦光的家乡一带,到处都是参加追悼会的青年学生和社会各阶层人士,他们冲破军警的重重阻挠,聚集起了千人的示威游行队伍,为烈士英灵开路,送烈士最后一程。
“君去矣,甘将热血红青岛,吾来也,不许狂奴撼泰山”、“力争青岛,死重泰山”、“是为国殇,不愧英雄,正气磅礴”……这是所有的中国人,对烈士生命的礼赞,郭钦光烈士用他的死,换来了五四运动的高潮:
无辜学生被释放,各界人士直接参与爱国运动,学生罢课、商人罢市、工人罢工,最初以北京为斗争中心的五四运动,迅速席卷全国,并渗透到每一个中国人之中。
在全国人民的反对声中,1919年6月28日,中国代表拒绝在和约上签字,曹汝霖、章宗祥、陆宗舆三个卖国贼被免职,大总统徐世昌也辞去了总统之职。
山东青岛
到1922年2月4日,中国和日本在华盛顿签订了《中日解决山东问题悬案条约》,收回了山东半岛的主权和胶济铁路,这一切顺利的背后,是广大爱国青年和各级爱国人士的共同努力,若没有他们,齐鲁大地早就被狰狞倭寇攥在手心,千万山东百姓将遭受千年未有之浩劫。
结语
最后,借用《觉醒年代》陈仲甫先生的一句话:“中国之所以这样,就是因为郭心刚太少了,胡适之太多了。”
郭钦光作为爱国青年代表,时刻为自己苦难深重的祖国忧心忡忡,到最后一刻也万般不舍,尽力奋斗。
而胡适之主张远离政治,专心搞学术研究,对五四运动始终不赞成,却不知国将不国,中国人在异族的淫贼下苟且偷生,连自立和自由都没有,还谈何学术?
北大校长蔡元培先生
习近平主席说过:“一个有希望的民族不能没有英雄”。
我们的民族之所以能从苦难中一次次脱身,从压迫中一次次崛起,就是因为我们是泱泱大国,从来不缺少开天辟地,甚至是奋勇赴死的英雄,像郭钦光这样的英雄烈士,虽然没有牺牲在真正的战场上,但他就是英雄,是以自己的鲜血,唤醒万千国人抗争,顶天立地的忠义之士。
郭纯:一个“新青年”之死,让人看到一个知识群体的分裂
【文/观察者网专栏作者 郭纯】
1915年9月,陈独秀在《青年杂志》(后改名《新青年》)第一期的发刊词《敬告青年》中,写道:“青年如初春,如朝日,如百卉之萌动,如利刃之新发于硎,人生最可宝贵之时期也。”他认为中国社会未来的走势,“惟属望新鲜活泼之青年,有以自觉而奋斗耳!”中国需要这些青年们 “发挥人间固有之智能,抉择人间种种之思想”,而至于如何抉择,他提出了以下这6条标准:(一)自主的而非奴隶的;(二)进步的而非保守的;(三)进取的而非隐退的;(四)世界的而非锁国的;(五)实利的而非虚文的;(六)科学的而非想象的。
这六条标准不仅仅是陈独秀借以唤醒中国青年,期待他们建设一个新中国的行动纲领,也投射出了他心目中这本杂志的理想读者——一个“自由、进步、积极、开放、务实、科学”的“新青年”形象。
掩卷之余,有人会问,当时中国真的存在着这样的“新青年”吗?他们是谁?
今年上半年热播的电视剧《觉醒年代》算是给这个问题提供了一个具体形象的解答,在这部“正面展示了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早期传播和中国共产党成立的全过程”的电视剧中,编剧们构建了一组“新青年”群像,给观众列出了一长串“新青年”名单:毛泽东、周恩来、陈延年、陈乔年、郭心刚、赵世炎、邓中夏……
细心的观众也许会发现,在这部电视剧中,每一位历史人物出场时都会在一旁配上解说词,介绍其姓名、生卒年、出场时的身份等重要信息。与之对应的是,那些为了剧情需要虚构出来的人物就没有这样的“待遇”。其中,令人颇感意外的是,在这部长达43集电视剧中近三分之二的篇幅里频频露脸、戏份颇为吃重的“郭心刚”,竟然也是一位虚构的人物。
不同于其他点缀型的虚构人物,观众能够在剧中感受到编剧对“郭心刚”这个人物的偏爱,他在《觉醒年代》里不仅是一个“参照物”,穿针引线连接了众多主角的出场,他自己也是一个拥有独立主线故事的重要人物:东渡日本求学,正值袁世凯要接受 “二十一条”而义愤填膺,甚至面唾发表“消极言论”的陈独秀,却与其不打不相识,还意外见证了李大钊和陈独秀的历史性会面;来到北大求学,深受陈独秀、李大钊、胡适等新文化运动主将的熏陶,成为“文学改革”中支持白话文的急先锋;是山东登州总兵之子,中国因巴黎和会外交失败而痛失山东,他也因未能完成父亲的遗愿而一夜白头,拖着病躯参加了五四游行示威运动,最终吐血身亡。这个充满古典悲剧式的结局令无数观众动容,然而这并非是创作团队一时的神来之笔,而是真实的历史原型赋予这个角色的高光时刻。
“郭心刚”这个角色的原型名为“郭钦光”,1895年出生于广东文昌(今海南文昌)的一个普通农户家庭。6岁进学堂读书,12岁毕业于文昌县罗峰高等小学,其后负笈赴穗,考入广东省立师范学校。在广州,他确实曾因袁世凯与日本秘密签订“二十一条”而愤恨不已,在东园举行的“国耻大会”上慷慨陈词,以“国危而俗偷,不如早死,胜于撑两目以候外人侮之我国”之言立下以死报国的志向。1917年,郭钦光从广东省立师范学校毕业,继而考入北京大学文科预科班学习。
随着学习的深入和眼界的开阔,郭钦光对国家危亡有了更深刻的体会,1919年5月4日,以北京大学为首的13所在京大专院校的三千余名学生举行游行示威,提出“外争国权,内惩国贼”“还我青岛”“拒绝在和约上签字”等口号。郭钦光当时已身患肺病,同学都极力劝阻他不要再参加游行,但他执意不肯。当游行队伍在天安门集齐后,他马上登台演讲,随后又和同学们赶往赵家楼搜寻卖国贼,期间因过度劳累,加上情绪激动,当场呕血不止,一度陷入昏迷。之后虽被送往北京法国医院救治,但由于其病情迅速恶化,医生也回天乏力。5月7日,郭钦光因病去世,时年仅24岁。
郭钦光是五四爱国运动中牺牲的第一位烈士,他的死在学生中引发激烈反响,北京、天津、上海、广东各地的学生均为他举办了悼念活动,并将追悼活动发展为政治动员大会,进一步推动五四运动的广泛发展。1998年5月4日,正值北大百年校庆之时,“郭钦光”的名字被补刻在“北京大学革命烈士纪念碑”上。
真正的“郭钦光”只活了短短二十余年,后人只能凭借其族人的回忆及其同时代人留下的只言片语,在地方县志和英烈传里草草拼凑出一两页他的生平。“五四”举起的旗帜上也许有他洇红的血迹,但后人遗憾的是只能悲叹他的命运,却永远无法理解他的苦恼和遭遇。这一大块的“留白”,倒是给艺术创作提供了机会。编剧们通过择选和提炼文献材料,将历史中真实存在过的“新青年”和用文本、史料构建的“新青年”重合起来,揉捏出了一个全新人物“郭心刚”。戏假情真,创作团队用虚构的角色丰富了英雄的人生,。
一说到 “新青年”,我们往往会将其视为“新文化运动”的一种衍生品,但这似乎有潦草定性的嫌疑。《觉醒年代》的处理就较为巧妙,它将1915年初留日中国学生的一场辩论作为第一幕,让“郭心刚”在此登场,为剧情的开启铺设了合理的历史背景:20世纪初,清政府发起“新政”改革,试图挽救已岌岌可危的政权。然而,在长达近十年的改革中,只有废科举、兴学校和派遣留学生出国三项得到了贯彻。清政府没有迎来帮手,却培养出了对手:一个全新的知识分子集体诞生——科举制度的废除,使得他们不断疏远传统思想和统治阶级;新式学堂的建立和出国留学,又使得他们与现代西方文明产生了各种形式的接触。“新青年”就来自于这些知识分子。自备思想武器的他们渴望变革。同盟会作出了最先的尝试,但惨遭失败,中华民国虽然建立,但革命的胜利果实被南北军阀所窃取。革命陷入瓶颈,苦闷的知识分子重新思索中国的命运。
正是这一时期,与中国一衣带水的日本因其经济便利,文化相通,成为这些知识分子的云集之地。“郭心刚”所见证的李大钊和陈独秀的历史性会面,不全是创作者的艺术想象:李大钊和陈独秀就是在早稻田大学接触到了“日本社会主义之父”安部矶雄的学说,社会主义思想开始在这两位“新青年”未来的领路人心中埋下种子。
陈独秀在上海创办的《新青年》杂志是种子破土,宣告“新青年”诞生了。新生的力量需要精心的呵护和滋养,更渴望严格的磨砺来增强生命力。《觉醒年代》选择北京大学作为主场,来展示中国思想界新旧两股势力的交锋,自有其道理:作为“戊戌变法”中唯一被保留下来的机构,北大的前身“京师大学堂”是中国第一所官办现代大学,随着国子监的废除以及科举制度的取消,它逐渐演变为中国唯一的官方最高学府,成了一个既是学习也是储备官僚的机构。这也印证了《觉醒年代》中的反面角色“张丰载”那句话:“去北大读书就是去做官。”
而蔡元培担任北大校长,力促改革,他在就职演说中开宗明义:“大学者,研究高深学问者也。所以诸君须抱定宗旨,为求学而来,入法科者,非为做官;入商科者,非为致富。”为了一个新的北大,蔡元培“三顾茅庐”请来陈独秀担任北大文科学长,换一个角度来看,陈独秀也是为了检验自己的“新文化”而站到北大的讲台上。以文学改革为开端的新文化运动,需要主将和先锋——剧中“郭心刚”与黄侃就“尊师重道”争论,就像是先锋上场,凭借年轻人的冲劲先给对手一个下马威;也需要马前卒——排演活报剧《红楼钟声》,为白话文摇旗呐喊。“新青年”在各种摩擦冲突中愈战愈勇,为今后的斗争积攒下了经验和勇气。
1919年5月4日学生的爱国示威游行让北洋政府看到了“新青年”的决心和行动力。《觉醒年代》将“郭心刚之死”安排在此处,既尊重了客观历史事实,又能将观众的情绪推向高潮。“新文化运动”的分化,也被巧妙地展示在故事情节中:游行过后,北京政府关押“闹事”学生,整顿宣传进步思想的刊物,北京大学和《新青年》编辑部损失惨重,再加上蔡元培请辞北大校长之职,令众人觉得学校恐有被解散的危险,此时的胡适萌发了将“北大南迁”的想法。陈独秀与胡适因此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前者更是喊出了:“中国之所以这么窝囊,就是因为郭心刚太少,而胡适之太多”之语。
一个“新青年”以斗争的姿态死去了,他的死让他的导师从一开始高谈“二十年不谈政治,一心致力于启发国民的思想”到最后喊出了“不辩,不争,不可以”,确认了“新文化运动离不开政治,甚至它本身就是政治”。他的死让人们意识到了这个知识分子群体的分裂,其中的一部分人将高举着“新青年”的牌子会继续前进,而另一部分人则坚持“一个文化运动不应该转变为一个政治运动”,告诫自己远离这些是是非非,“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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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结束后,我第一时间打开了这部剧
文 恺哥
每年的高考作文题目,都是大家最为关注的话题之一。
随着2021年高考结束,各地的高考作文题目陆续出炉,一部电视剧随之登上了热搜——那就是《觉醒年代》。
不得不说,这届高考的作文题,与《觉醒年代》实在太有缘分了:
早在高考前,央视主持人撒贝宁就大胆预测:今年高考,一定会有与《觉醒年代》相关的题目;
而在高考后,不少年轻人在第一时间大呼:押中高考作文题目的《觉醒年代》,不愧是yyds(永远的神)!
说到这里,你可能会开始感到好奇了:
究竟是怎样的一部剧,让看过它的年轻人,在读完高考作文题目后,纷纷发出了“这题我会”的感慨?
看过《觉醒年代》的人,
是高考作文的最大赢家?
2021年播出的革命历史题材电视剧《觉醒年代》,一共43集,以1915年《青年杂志》创刊到1921年《新青年》成为中国共产党机关刊物为主要线索,再现了新文化运动、五四运动、中国共产党成立等重大历史场景。
简单来说,这部剧讲述的,就是“从北大红楼到南湖红船”这段时期,发生在陈独秀、李大钊等青年知识分子身上的故事。
看完这段介绍,有没有觉得很眼熟?
来,让我们看看今年全国甲卷的作文题目:
中国共产党走过百年历程。在党团结带领人民进行的伟大斗争中孕育的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已经深深融入我们的血脉和灵魂……请结合材料,以“可为与有为”为主题,写一篇文章。
还有天津卷的作文题目:
如果说时间是一条单行道,那么纪念日就是道路两侧最醒目的路标......日历上简单的数字成为岁月厚重的注脚,而它也不断提醒着我们带着初心奔向前方。
“百年征程”、“可为与有为”、“纪念日”、“不忘初心”——这不,完美扣上了《觉醒年代》这部剧的时代背景。
看完考题,郑州市实验高级中学的一位高三语文老师直接表示:
“前段时间热播的电视剧《觉醒年代》里就有很多觉醒的青年,他们在百年建党的历史中,为新中国、为民族做了很大的贡献,这些人物都可以(在高考作文中)直接作为例子来用呀!”
再来看北京卷的作文题目:
每个人都生活在特定的时代,每个人在特定时代中的人生道路各不相同。在同一个时代,有人慨叹生不逢时,有人只愿安分随时,有人深感生逢其时、时不我待……
以及全国乙卷的作文题目:
古人常以比喻说明对理想的追求......只要不断加强修养,端正思想,并将“义”作为确定的目标,再付诸行动,就能实现理想。
在“生逢其时,时不我待”、“理想青年,付诸行动”这些话题面前,《觉醒年代》堪称今年高考作文的素材库——
毕竟这部电视剧,不但讲述了新文化运动、五四运动、共产党成立等重大事件,还刻画了陈独秀、李大钊、陈延年、郭心刚等热血青年的形象,剧中出现的人物、事迹以及大段台词,有不少都可以全文背诵、直接引用,成为高考作文的论据。
1917年4月,毛泽东在《新青年》发表《体育之研究》一文,其中论及“体育之效”时指出:人的身体会天天变化……
这道来自全国新高考Ⅰ卷的作文题目,更是在《觉醒年代》中多次出现:
在剧中,青年毛泽东以“二十八画生”为笔名写下了这篇《体育之研究》,让当时还只是学生的他崭露头角,受到了陈独秀的青睐,后来又受到《京报》社长邵飘萍的邀请,在新闻学研究会上认识了不少有志之士......
当然了,即使看过《觉醒年代》,考生也只能对剧中的人物与历史事件产生一个大致的印象,如果没有对背后的历史进一步挖掘,也未必能凭此在考场上写出一篇深度好文。
但这些网友一看到高考作文题目,就能马上想起《觉醒年代》,并真情实感地进行安利,也从侧面说明了这部剧是多么深入人心,值得一看。
《觉醒年代》,
为什么能成为年轻人口中的yyds?
撇去高考作文题目不谈,于今年2月开播、3月收官的《觉醒年代》,的确是一部“收视口碑双丰收”的爆款电视剧:
根据国家广电总局公布的视听大数据(CVB),《觉醒年代》一开播就以1.459%的收视率和5.259%的收视份额,位居黄金时段的电视剧收视率第一名;
而优酷平台的相关数据显示,《觉醒年代》播出期间的弹幕、评论互动量早已超过20万,还受到了年轻人的认可,35岁以下的青年观众占比接近六成。
高中课本上寥寥几页的历史介绍,在剧中得到了生动详实的还原,《觉醒年代》也凭此获得了“白玉兰奖”最佳中国电视剧、最佳导演等八项奖项提名;在豆瓣上的评分,也从起初的8.3分一路涨到如今的9.3分,成为今年迄今评分最高的国产历史剧。
由于篇幅限制,高中历史课本对此的相关记载只有寥寥几页。/高中历史课本(人教版)
整部剧看下来,你就会发现:
不论是鲜活立体的人物,还是紧凑真实的剧情,抑或是独具匠心的运镜,都是让《觉醒年代》这部剧爆火出圈、必不可缺的要素之一。
以人们熟知的人物——鲁迅的出场为例:
在黑白色调的画面中,北洋军阀士兵将犯人押送至街头行刑,旁边围观的群众蜂拥而上,迫不及待地将手上的馒头沾满人血,一边跑回家一边喊着“这是治百病的(人血馒头)呀,我的儿子有救了”——
这个不到5分钟的画面,正是以鲁迅笔下的小说《药》为灵感,化用了茶馆主人华老栓夫妇为儿子小栓买人血馒头治病的故事。
没有一句旁白、没有任何注释,《觉醒年代》以这个极具视觉冲击力的画面开场,一下将观众拉回了百年前的那条街道,恰如其分地展现了当时愚昧无知的社会风气,也为鲁迅后来投身新文化运动做足了铺垫。
在《觉醒年代》中,从新文化运动的领袖人物陈独秀、李大钊,到北大校长蔡元培,再到鲁迅、胡适以及“守旧派”代表林纾、辜鸿铭,一代文人悉数登场,历史的画卷也就此展开。
难得的是,《觉醒年代》中的多数人物,不再是课本中寥寥几笔的形象,而是变得立体而丰满:
“生在南洋,学在西洋,婚在东洋,仕在北洋”的辜鸿铭,虽然是新文化运动的反对者,时不时就与胡适来一场“白话文与文言文孰优孰劣”的辩论,却也是在面对民族大义时展现出高风亮节的文人;
新文化运动的先驱李大钊,总是将自己的收入捐给有需要的人,全然忘记答应过要带孩子吃涮羊肉,只能临时给孩子“科普”吃肉的坏处;
新文化运动的先驱陈独秀,私下里既是一位拿孩子无可奈何的老父亲,也是一位充满幽默感的文人——
剧中有一幕场景,是陈独秀和大家一起包饺子。面对工人葛树贵“您那么大一先生,还亲自包饺子”的感慨,他没有说些谦虚推辞的客套话,反而主动拿自己打趣:
“我还亲自上厕所呢!”
不仅如此,《觉醒年代》对年轻一辈的刻画也深入人心。
满腔热血的陈延年,有着一条极其完整的成长线:
他从一开始的不理解父亲陈独秀、将活青蛙装在父亲的菜里进行恶作剧;到探索新的道路、为了工读互助社与父亲“断绝关系”;再到最后加入共产党、被捕后英勇就义,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在剧中听闻巴黎和会外交失败、一夜白头的北大学子郭心刚,其人物原型正是参与五四运动的学生代表之一郭钦光——他是五四运动中牺牲的第一位学生,也将这场运动推向了新的高潮。
在《觉醒年代》中,正是几代人不断的反思改进、新旧文化的反复博弈,才让青年们逐渐觉醒,并坚定自己的理想与志向。
正如同为北大学子的许德珩,在纪念郭钦光时所说的话那样:“今日追悼郭君,实无异追悼我们自己。因郭君未了之事业,全凭我们继行其志,做到他现在的地位,方肯罢休。”
那些存在于教材中的文字与历史,就这样通过这些人之口,又一次鲜活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们的考点,是他们的一生”
今年爆火的《觉醒年代》,让不少观众都想起了《我们的法兰西岁月》《跨过鸭绿江》等制作精良、受到不同年龄段观众认可的革命历史题材电视剧。
了解当代年轻人的观剧口味并非难事,网上的各种大数据一看便知;但要让年轻人真正认可、接受一部作品,并对其留下深刻印象,却并非易事。
如果要探讨这些电视剧获得高分的秘诀,其中一个不可忽略的亮点,或许就是:足够用心、足够真实。
在《觉醒年代》的幕后纪录片中,总制片人刘国华表示,为了最大程度还原百年前的历史画面,剧组大大小小共布置了近350个主要场景。
往大了说,工作人员通过反复测量、拍照,按照1:1.2的比例复刻了北大红楼;往小了说,剧中出现的任意一张报纸,都是请新闻单位专门用新闻纸来1:1复刻的,光材料费就花了100多万元。
为了呈现一百年前老北京尘土飞扬的状态,剧组还将近300米的水泥地全部垫上了黄土;为了还原位于箭杆胡同的陈独秀住处,剧组将其门口20多米的路全部铺了渣土、黄土以及碎石,还用马车来回压了三天,才压出了车辙印:
“这不仅是一个场景,也是一种隐喻,(在当时)我们不变的车辙,要如何去面对西方的船坚炮利?只有一条路——觉醒。”
在视觉的呈现效果上,剧组使用了版画、蒙太奇等不同手法,力求给观众打造独一无二的观感。
以青年毛泽东的出场为例:
毛泽东抱着新出的《新青年》,在风雨泥泞中逆向而行,一路穿过短短170米的街道,看尽社会百态:街上既有急着收摊的鱼贩,也有骑马冲撞的军阀,还有路边行乞的穷人;在雨中等着被人买走的小女孩,与坐在轿车里吃汉堡的小男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一极具电影质感的画面,让不少观众印象深刻,不少人在弹幕中直言,看到毛泽东出场,就感受到了他笔下那股“遍地哀鸿满城血,无非一念救苍生”的味道。
在剧中饰演鲁迅的演员曹磊表示,这些极具历史感的场景,赋予了演员极强的信念感,也为表演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拍摄鲁迅在地上写《狂人日记》的那一幕时,那颗眼泪并非剧情需要,而是我发自内心流出来的,我甚至都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流出来的。"
《觉醒年代》的成功,或许正如豆瓣上的一条高赞评论所言,就是赢在了足够真实。
它将百年前的历史鲜活地展现在观众面前,让人们充分感受到了那些觉醒少年的满腔热血:
“今天的大多数青年根本无法想象,他们在政治课上死记硬背的、那些他们自己未必深有体会的东西,曾经真的被一群人当作毕生的理想信念,去奋斗和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