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服装公司起名大全,服装公司就应该这样取名
我们知道,公司的名字代表着公司在客户心中的形象。在筹备一家服装公司之初,如何给服装公司起名这是一个大问题,需要我们仔细耐心去思考,今天,企顺宝就带大家了解一下服装公司起名的一些相关内容。
服装公司起名
一、服装公司命名大全:取名要以新潮为主
现在的服装可以说是年年换季,月月换季,今天买得说不定下周就不流行了,面对更新如此之快的服装市场,小编建议大家都应该取“潮”的名字,与自己服装公司的整体服装风格搭配,让大家一眼就能看出你服装公司的主要风格,有利于顾客的再购买和记忆。
二、服装公司名声大全:要顺口好记
一家服装公司的名字除了要突出自己的风格和名字本身的新趋势外,还必须容易记住。这是服装企业进入市场的一个重要因素,也是服装企业吸引顾客回来的一种手段。如果情况允许的话,你可以给你的公司起个好名字,花点力气装饰一下,这会给人们带来特别的“双重记忆”。
服装公司起名
三、服装公司名大全:要与经营者的属相喜忌相合
服装公司上市后,目标是多家门店。如果要扩大到这个规模,将与运营商的格局密切相关。据说经营者是一家服装公司的骨干。如果经营者的生肖与公司名称不符,将给服装公司带来难以承受的伤害。
四、勿用古诗词给服装公司起名
我们知道古诗词在我国的文化历史地位是很高的,我们给小孩起,给公司起名很多时候都会用到古诗词,但是面对更新换代如此之快的服装市场,面对日新月异的服装市场,古诗词很明显的并不适用在服装公司行业中。
服装公司起名
旧时成衣社,剪布声回响中的悠悠岁月
过年穿新衣是每个少年梦寐以求的事,大人也不例外。
每逢古历十二月初,溪头街上的布店生意马上红火起来,大家都是奔过年衣布料而去买。裁缝店也接踵地忙碌开来,特别是手艺好的老司作场面床上叠满布料。
当然,绸缎、麦尔登呢、真毕叽好布料都放在醒目地方,其它如卡叽、西光兰普通布料放里面不显眼处。衣裳老司带着徒弟日夜通宵为主顾加快缝制,为的是让他们过年或走亲眷穿上体面新衣。通常也称“出客衣”。
也有许多人家把好老司请到家中制衣,壶镇人都称之为“恭老司”。特别是已挑好良辰吉日的婚嫁人家,特别上心。定亲时就已经备好布料,置办“新娘衣”“新郎衣”是头等大事。
裁缝手艺工具相比其它手艺要简陋一些,一个卷起来的长方型呢制布褡,内藏针线、底置(顶针),一把市尺,一把裁缝剪,外加几把烫边一把烫壶或烫斗。
说到烫壶,像尿壶,壶嘴是圆形,六、七公分大小,就是把木炭往烫壶口里倒。烫斗与烫壶的区别是烫斗没壶嘴,拔出插梢从旁边往上开,往斗里添木炭。从前没洋车(缝纫机)时代,全都是手工缝制,这就是裁缝老司的全部工具。由于手艺工具轻便,所以许多身体瘦弱或腿残人学此手艺。
解放初期,老百姓过年根本买不起好布料。但溪头街财主人家多,好布料都从外面大城市捎回。壶镇地面也有好手艺老司,像松岩胡云生、上街头吕新兴他们都在上海、杭州、金华当过学徒,学了一手做高档衣服的技艺,回乡后开店专做呢大衣、呢制服。
量体裁衣是每个裁缝老司最起码的基本功。人有长短肥瘦,肩有宽窄,脖有长短,腰有粗细,丈量准确,才能合身得体。裁缝老司手工活更显心灵手巧,针脚疏密均匀,求得是精细顺眼。过去的长衫马褂,大襟对襟,缏裤都是先辈们的传统服饰。没有纽扣年代,都是用花蕾型目训(布条缝结的纽扣)代替,当学徒的基本功就是从“揪扣派”结“目训”开始学起。
新中国刚成立的五十年代,商业实行公私合营,农业实行生产互助组,其它各行各业做手艺的成立木业社、桶业社、泥石社、棉棕社、铁业社、还有修钢笔电筒、脚踏车、闹钟的综合社,统一称为手工业联社,后并入工商联。裁缝行业也不例外,早在1952年就成立了成衣生产小组,开始时有组员22人。
并产生理事会、监事会,第一届理事会主任吕长法,监事会主任汪土福,委员吕福兰、吕义丰、吕巧倪,组员吕焕生、吕学亮、吕访秋、沈福希、张维科等人。当时地址就在双眼井旁南边朝西店面(现解放中街57号),开始一间,后扩大为三间。
初始入组实行股份制,少数组员带缝纫机折价入股,也有的为挣面子卖掉家中家俱,凑钱买缝纫机入股。也可现金入股,每股20元。在五十年代如拥有一台缝纫机可称得上是一件“大家私”了。开始是无敌牌(蝴蝶牌前身),还有十五种、三十五种,后来有了飞人、蜜蜂、标准等牌子。
图一是创始人之一,今年91岁,健康硬朗睿智
成衣行业人们日常生活离不开它。缝缝补补,大到蚊帐被套,中到长衫马褂,棉祆大衣,小到莫申(内衣)缏裤、端肩头端假领,补孔结“目训”(结布纽扣),甚至做素衫、豆腐袋,样样离不开裁缝老司。
那年代,布碎也十分吃香,一般恭老师完后,裁下来的布碎都要小心卷起来收拾好,拿来补孔(洞)或叠鞋底。俗话说:“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每人身上有补丁很寻常。普通家庭一件新衣经常要穿几年,而且是哥穿了弟穿,弟穿了小妹又穿,俗称“上脱落”。
到了1954年,入股的社员不断地增多,增至40多人。因此,理事会决定:由成衣生产小组升级为壶镇成衣社。在壶镇二个工会(店员工会、手工业工会)一个支部的情况下,成衣社由吕巧倪任党支部书记,并设了会计出纳。到了1957年,集体化形成一股风,包括乡下社员不断扩充,社里场地根本不够用,社理事会决定实行社员分组。到三溪、唐市、前路等地开成衣分店,服务农村,方便群众。一来减轻社里压力,二来可以照顾就近的社员来店上班。
1960年下半年,国家为了克服连续3年自然灾害所造成的经济困难,决定精简下放干部职工并下发文件。壶镇成衣社许多居民户口的职工都成了精简对象,回原籍大队务农,支援农业建设。
六十年代初期,国家困难时期,经济萧条,成衣社也只能勉强维持业务。当时成衣社的店面正是溪头的黄金地段,供销部门早已瞄上,并通过壶镇区、社协商,将成衣社的店面置换,移至现解放中街12号(老工商银行对面)。原店面由供销合作社接管,改成集百货、五金、棉布、化工综合性门市部,大大便利了广大群众购物。
成衣社于1967年移到下街后,全国各地经济逐步复苏,市场也逐渐开放。壶镇仅有的三家工厂,轻机厂、电机厂、成衣社都归属缙云县二轻局旗下。有了主管部门指导,社里干部统一思想,群思群策,群策群力,努力扩大业务。做皮鞋、皮手套、皮表带、西装、滑雪衣就是那个年代的业务主板。
社里头头们亲自手提样品去外地跑业务,先后到杭州红太阳展览馆、上虞、富阳等地的展销会谈业务、订合同。一旦订了合同,马上拍电报回厂,工人加班加点赶货发货。
另外,派有经验,年富力强的应葛民蹲到青海等地收购毛皮。然后将毛皮发到绍兴加工成半成品回壶镇。再进行裁片、超皮(三层),按合同规格定货加工成品。
图三是老社员(壶镇中学校长的岳母做手工)的爱人在做手工(2020年),其手工叫“裤腰”许多年轻一辈不知道。
可想而知,那个年代交通不便,通信不畅(电报为主),跑供销是多么辛苦的一件事。带菜干跑供销的旧闻想必有人听说。那年代没有电脑打样,电车、电剪等设备,都靠一双双手脚不停地赶制完成订单。成衣社的老职工硬是把厂办得红红火火,且工资高于电机厂,特别是在溪头街,影响范围更大,使许多居民户口的妇女都羡慕壶镇皮件服装厂,通过关系争相来厂当职工。那年代也没有什么政策和福利照顾残疾人,但他们一直坚持了下来,真的了不起。
图二是壶镇老车站附近七十年代的地标之一(另车站饭店和旅馆)
到了七十年代,大部分老职工都面临退休年龄。吸引年轻人进厂,输入新鲜血液,吐故纳新,成了厂领导义不容辞的责任。另外,设备更新,场地狭窄,业务无法扩展,也列入了班子的议事日程。通过多次酝酿商议,並经县二轻局领导支持和首肯,决定买下壶镇老车站北面附近的一块菜园空地。
通过与菜地主人多次协商,达成买卖协议,办好手续。前后经过了五年的时间,在1976年盖起了一幢砖混结构的三层楼房。既解决了厂房,又有像样的办公场所。当人们一提表带厂在哪里?就知道在老车站旁边,相当有名气。同时按照党中央、国务院《关于老、弱、残职工暂列编外以及安置处理工作的报告》精神,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职工子女顶替接班,其中包括部份棉棕社、综合社职工子女。
八十年代,计划经济走向市场经济。服装业务老一套已不适合市场需要,领导思路也跟不上形势。物色懂技术,有思路的青年迫在眉睫,于是,懂机械的职工子弟吕葛泉当上新的厂长。从此,他带领青年技术骨干吕可平、朱国梁、吕建平等,瞄准市场行情,研发出市场畅销,社会上流行漂亮的不锈钢表带,以不锈钢表带代替牛皮表带。在销售过程中,又聘请永嘉人周永金分管销售的厂长。由于产品与厂名不对称,把皮件服装厂更名为缙云县表带厂。
产品替换,市场需要,更改厂名势在必行,从土到洋,从传统行业走向时尚行业,这是社会向前推进的趋向,历史是向前的,前途是光明的。当年,用红红火火四个字形容出名的缙云表带厂一点不为过。
因为厂里冲床“咔嚓、咔嚓”不停地转动,工人日夜三班倒,每天都要生产上万条不锈钢表带。加上部份职工下海自办小厂,表带零件分散农村家庭加工,一段时间,家家户户串不锈钢表带成风。老人、小孩剩余劳动力齐上阵,就如串木珠、串珍珠领带一样,确实带动了壶镇一方经济。
二十世纪企业改制后,工人分流下岗,该退的退,都按国家有关文件精神视本厂实际情况处理。但法人代表朱肖黎仍然定期召集老班子处理职工福利善后服务工作。
从初始的成衣生产小组到成衣社,再过渡到缙云县皮件服装厂,最后又改称缙云县表带厂。一步一个脚,辛辛苦苦走过了四十多个年头。其中有老一辈创始人的心血付出,也有青年一代不断努力,不断改革,不断创新的结果。虽然在二十世纪初在改制浪潮中工厂解散,自谋职业。
直到领退休金养老。我想她们的父辈、母辈当年一天到晚脚踏缝纫机的"哒哒哒",手拿裁剪咔嚓、咔嚓剪布的声音肯定不会忘记吧!
吕福兰口述、朱亮整理
纨绔二货男主vs努力坚韧女主 重生 穿越到贫苦人家 还被卖到教坊司
《从良》作者:潇湘碧影
毕竟辍学打工苦逼的是被剩下了
比被剩下更苦逼的是莫名其妙穿了
比穿越还要苦逼的是居然被卖到教坊了!
我去,我上上辈子到底做了多少孽啊!去死算了!
唉!?等下!好像情况没那么惨!?
☆、入籍
马车摇摇晃晃地在雪地里走着,将洁白的地压出两道黑褐色的痕迹,不一会又消失不见。马车的门窗都用麻絮围的严严实实,可周家大娘依旧缩在角落里冷的直哆嗦。如果不是因为寒冷让她颤抖,她都不知自己是否还活着。
回顾自己的两世,竟只有灰白的麻木,这一次又要去哪里?这一世的母亲眼中的复杂与上一世的母亲重叠。既然不舍,为何要做这样的选择?既然女儿不是人,又何必生下来?母女母女……不过是做买卖罢了!不过是为了儿子存在的工具而已。作为女人,这样理直气壮的利用同样性别的儿女,这才是真真意义的轮回!她不想继续,可前路未卜,教坊又是什么地方呢?吃的饱饭穿的绸缎,呵呵,可惜她不是真真八(蟹)九岁的孩童,便是再无知,也知道什么叫做“妓(蟹)女”,什么叫做“贱民”!
没有防震系统的北宋交通工具,摇晃的厉害,搅的胃里如翻江倒海。这样难受的旅程已经持续了一整天,周大娘觉得她快撑不下去了。有时候想:索性就这么死了算了,最好这一次别再忘了孟婆汤,如果能不要顶着个大妈一般的名字那就更好了。
忽然,眼前出现一个黑糊糊的粗面笼饼并一个还算温和的女声:“大娘,吃点东西吧。我们就快到了。”
周大娘勉强的摇摇头,一句话也不想说。
不想对方却耐心不错,依然温言道:“这个天是受苦了,要搁在平时也不过一两个时辰便到。”
麻絮帘子隔音奇差,帘外头的马夫立刻接道:“就是!这个天偏还要人出活,嫲嫲好狠的心!”
那位被唤嫲嫲的女人倒也不生气,笑嘻嘻的说:“小乙哥别生气,到了东京替你多多买几个羊肉饼可好?”
马夫小乙哥也不是真生气,要生气也不出车了。听到有好处,也笑起来:“嫲嫲说话可要算话!”
那嫲嫲佯装不高兴:“我什么时候克扣过人了?”又对周大娘说:“大娘也莫怕,那地方比家里好多了。要不是正好缺人,还轮不到咱们呢。官家仁善,总许家人见面的。若不是如此,真或碰到不干净的地方,那才是生不如死。不是你们家,我也不废这么大的心思了。”
周大娘听到此处不由腹诽:“再说的天花乱坠,还不是做鸡!还有比做鸡更加不干净的地方吗?”如此一想,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上辈子再怎么样,也只是考上大学不让读,被逼着出去打工养弟弟。这辈子倒好,直接去做鸡。就她少的可怜的历史知识都知道,古代做鸡还是贱籍,想上岸比现代还难呢!少卖两个钱又不会死!就是把她卖到大户人家做丫头也好啊!呜……
嫲嫲见状,叹了口气:“别怨你爹娘,总不能看着你四哥①没命。如今的药越发贵了。就这一根独苗真不在了,你将来又靠谁去?我们指着四郎日后有出息,赎你回去便是。”
马夫在外嗤笑:“她这么大点大的娃娃,听的懂个P!小娘子哭甚?教坊司一贯厚待,多少人想去还不得呢!顿顿白面笼饼,日日有酒有肉,还有绢布棉布衣裳穿,比在家强多了。又是与达官贵人表演,要是有造化,便是当个如夫人一辈子还愁什么?”
周大娘攥紧拳头,你才如夫人!你全家都如夫人!
嫲嫲显然没有感受到周大娘的这份怒气,只与马夫笑道:“什么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再好也没在爹娘跟前好,小娘子怕也是常理。”
“嗤,有什么好怕的!要说是你这趟亏大发了。统共一个小娘子,却赶了一天的路。今日还不知得进城不得呢。”
“那有什么法子?谁让我走亲戚撞上了呢?不过提前几日回京,也不值什么。”
“你怎么不多弄几个?也好做添头。便是教坊不要那么多,签给人做女使,典与人做妾,哪样不是钱?”
“少不了你的好处!”嫲嫲没好气的说:“真真小乙哥是掉钱眼里去了!眼看要过年了,谁家过不得?只不是赶上寸劲,上哪找人呢?又不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马夫叹气:“也是!罢了,原本也是送你看亲戚。只想不得这么大雪天的赶路。”
“这算好的了,若是赶上化雪,更走不得。”
马夫将马鞭一甩:“再不冬天出城了!遭罪!”
嫲嫲笑道:“你少说几句吧,灌一肚子冷风,仔细凉了心。”
马夫真就不再说话。车内又只能听到马蹄声和摇晃声。这份安静,让周大娘的心也微微平静了些,亦或是更加麻木?
天色渐暗,温度也更加寒冷起来。周大娘牙齿都被磕的酸痛,已经完全顾不上外头的动静。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忽的停下,周大娘不防,直接摔了个大马趴。
嫲嫲笑着扶起:“这一日都没怎么吃东西,没力气了吧?我们到了,等下要姐姐们替你弄碗热腾腾的粟米粥,吃饱了就好了。”
周大娘的确没了力气,只能任由这位嫲嫲搂着。半晌,嫲嫲叹口气:“罢了,我背你下去吧。”说着就把周大娘背在背上,抖了抖道:“得亏你才这么大,再大点我这老胳膊老腿就背不动啦!”
马夫插话道:“就你好心。不过要不是你这么和气,我也不专做你的生意啦。下回只要别是这样的天气,只管找我,保管替你办的妥妥的。你们到了,我先回去歇着。车钱我们日后再算。嫲嫲到时候再叫车吧,横竖城里便宜。我可受不得!”
嫲嫲点头笑道:“去吧去吧,回家好好暖和暖和,不用管我。明日我使人送钱与你,再裁一块布与你家大郎裁衣可好?”
“好嘞!”马夫高兴的一扬鞭子利落走了。
周大娘趴在嫲嫲软乎乎的背上,隔着肌肉,听不真他们的对话。可是嫲嫲的声音真的很好听,马夫最后的笑声也很舒服,这么一小段模糊的音效,竟让她感觉到了一丝温暖。苦笑,这事也的确怨不得中人,要怨只能怨她命不好,投生在这样的家庭。便是没有这个嫲嫲,也有另一个嫲嫲。只是从此落入贱籍,这滋味,真是……
嫲嫲背着周大娘稳稳的走着,一直走进一座金碧辉煌的院子。虽然周大娘本身是个土的不能在土的土包子,然而上辈子这样的灯光却也不是没见过,心情不好之下,连头都懒的抬,只蹭在嫲嫲背上隐秘的纵容自己小小的撒个娇。不想才进大厅,忽然一个女高音在嘈杂中窜出来:“好你个秦嫲嫲!我让你替我找小娘子,你就替我找这么一个芦柴棒来?这够干嘛使的?”
周大娘暗道:原来这嫲嫲姓秦?今早心慌之下竟没注意。
只听秦嫲嫲道:“我的好娘子,你不看看这时节,谁家又舍得卖人了?再怎么样也要过个团圆年才行吧?”一边说一边把周大娘放下来立定:“也不是没那狠心的爹娘,只是你托的事,我总不能随便糊弄。这是周家大娘,要不是家里的独苗病了要捡药,她爹娘哪里又舍得了?看看这眉眼,将来必不丢你的面子。”
女高音不客气的捏着周大娘的下巴仔细看了看:“唉,这年头找个小娘子都不易了。”
秦嫲嫲笑道:“那是官家仁慈,风调雨顺。”
女高音道:“这是好事,只是如今这些官人,谁又是好相与的?又要颜色好,又要气度好,还要技术好!还不能落了俗套。说句没良心的话,没有那么多抄家的,哪来新鲜人?”
“这就奇了,”秦嫲嫲道:“你们教坊司的小辈竟没人不成?恕我说实话,他们穷人家,吃不饱穿不暖,长的像样的一万个里也没有一个。不像你们这儿,模样也好性格也好……”
女高音尴尬的笑笑:“那些个成了名的,谁又不要一两个伺候的人?”
秦嫲嫲了然,教坊司里的人,只要不脱籍,那是世代相传的。谁没有点门路?让学艺可以,让伺候人……虽说徒弟伺候师傅那是天经地义,但伺候与伺候也不尽相同。最简单的例子,做徒弟的伺候师傅,那是做贴身活计,活少空闲多见识也广,十分有助于对技艺的学习。便是不跟着名家,教坊司本身就有自己的一套培训系统,跳舞杂耍的,也未必要个个都长的那么漂亮,怎么着也轮不到去做粗活,反倒还要粗使替她们洗衣洒扫。所以这使唤上的人,还真不好从教坊司挑,只不过到底是教坊,也不能随便找个丑的让人难忘的吧?起码也要有个中等偏上水平吧?不然岂不是拉低教坊的平均线?唉,这么说来,周大娘有点可惜,若不能表演,怕是攒不下什么私房。到时候也未必能嫁到什么好人家,要知道教坊司的子弟,那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不过再怎么差,也总比去其他地方做女使略强些,只看她的命吧!
女高音又与秦嫲嫲寒暄了两句,方对周大娘说:“我是这里的管事,姓陈。你们都归我总管,你叫我娘娘便是。”
秦嫲嫲暗自松了口气,这是要下了,又陪笑道:“这孩子有些腼腆。”
那陈娘子什么人没见过?压根就不理会这事,挥挥手道:“这次我承你的情,大冬天的替我寻人。我也没什么好报答的,除了说好的抛费,只得请你吃顿好的并裁个尺头。我这里别的没有,酒肉总是够的。你带着这孩子先去垫垫,我叫小子替你寻车去!”
秦嫲嫲千恩万谢的跟着引路人拖着周大娘走了。那个引路的也不多话,带着他们到一间小屋子坐下就退了出去。不多时,又有人端了几个笼饼,两碗粥并一些小菜和一碗炖羊肉来。秦嫲嫲招呼周大娘道:“慢慢吃,先喝粥垫垫,今晚别吃太多了,小心胀了肚子不舒服,日后尽有的吃,没准啊,日后嫲嫲还要沾你的光哩。”
周大娘点点头,端过一碗粥慢慢喝着。她很饿了,可是粥烫的不行,只好装淑女。
一时饭毕,秦嫲嫲擦擦嘴才说:“这里的规矩什么的,我就不多说了,我说也未必真,你也不用听我的,自有人教你。”
周大娘点点头,半晌憋出一句:“一路上多谢嫲嫲。”
秦嫲嫲会心一笑:“知道你是个明白人,就是吃亏在嘴不甜上。日后啊,就算不爱讲话,也要带个笑影。这世道讨碗饭吃不容易,讨人喜欢的人总过得好些。我们大娘是个好孩子,谁家小娘子到这个份上不哭不闹呢?”
周大娘默道:哭闹有用的话,我也哭给你看!虽这么想,还是记住了秦嫲嫲的话。
秦嫲嫲摸摸周大娘的头道:“这里是教坊,官家的地盘。你若行得正坐的直,轻易不会叫人轻薄了去。长大了,寻点关系脱籍出来,便是嫁个商人也是好的。或是寻个教坊里的人家也行。这里虽说不是良家子,却也不缺衣少穿。于我们百姓而言,是好去处了。你娘千万求着我,要我替你找个好去处。她不是不疼你,只是没办法,别怨她。”
周大娘点点头。
秦嫲嫲又道:“好孩子,人生在世总有些苦。这里学艺严格,你要听话,别白挨了打。在这里没根基,做人和气些,忍让些,别跟人顶牛。他们仗着爹娘兄弟,犯了事也不妨。若是你被赶了出去,又不是良家子,便只好做奴婢或是去那不干净的地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知道么?”
周大娘再次点头。
秦嫲嫲再次叹口气:“努力学,有一技之长方有立足之地。”
“嗯。”
秦嫲嫲拍拍衣裳道:“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嗯。”
☆、陌生
这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灯火辉煌,却让人感到无限悲凉。周大娘静静的看着房间里考究的装饰,等待着来决定她命运的人。屋子很暖,即使她穿着麻絮的衣服都不觉得寒冷,应该是有取暖设备。不由苦笑,红灯区什么的,真有钱。又饱又暖的环境,让人自然而然的放松。因寒冷而紧绷的后背传来阵阵酸痛,似乎扯的肺都呼吸的困难。不过这种情况她早已适应,周家是穷人家无疑,每年到冬天冷的受不了的时候,都只好去跑一圈,以期不被冻伤。所以她常常恍惚,这样艰难困苦的环境,到底是前世?还是今生?唉,走了一天,都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想到此处,又用力甩甩头:不是发誓既然被卖掉,就不要再做包子的吗?怎么又包子了?要改!一定要改!
“喂!周大!”
周大娘一个激灵,抬头望着发声的地方。原来是个小娘子,穿着黑色上衣灰色裙子,走进一看,却是绢布。再次感叹:红灯区果然有钱!
“真是呆子!”那个小娘子一翻白眼:“喂,叫你呢!”
“嗯。”
“……”小娘子呕血,土包子真是不懂礼!“我是阿南,月恒姐姐的女使,从今日起你跟着我做事。”
咦?是做女使?不是做妓|女!?
“瞪着眼睛做什么?还不快来?”阿南捏着鼻子道:“也不知几日没洗澡了,脏兮兮的!如今教坊也不像样了,什么人都收!”
“……”
叫做阿南的女使,一面带着周大娘,一面絮絮叨叨的说话。因为口音问题,周大娘还不是很听的懂,索性就当她放屁了。此时正是夜里,也是教坊最热闹的时候。这年头墙的隔音效果并不是特别好,走在回廊上,隐隐约约听到的是各种嘈杂的混合,颇有点后世KTV的味道。不知走了多久,才到一间屋子前立定。阿南一推门,展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标准宿舍的模样——四张床加一排桌子。周大娘大囧,我这是回到了服装厂的宿舍么?
阿南却不管她,抬脚踏进屋内,指着靠门的一张床说:“这是你的床,床下有箱子和盆。日后早起自己去打水洗脸,夜里也是自己打水洗脚。若是洗澡,便是在公共澡堂,待会我就带你去。”又奉送了白眼一枚:“你这身衣裳不行,我这里有套旧的,你先穿着吧。”说着快速从箱子底掏出一套衣服丢到周大娘怀里:“走吧,我带你去洗澡,洗完了才好去见娘娘!”
周大娘只好默默的抱着衣服和盆跟着阿南往浴室走。
浴室里人不多,这会儿是前面使人的高峰期,没几个人有空。阿南是个暴力女,估计也是没什么时间,还不待周大娘自己动手,就三下五除二把她剥的干干净净。周大娘尴尬的要死,拼命躲。无奈力气没有人大,没多久就被冲干净摁到池子里去了。
阿南手上不停,嘴里还说:“害什么羞啊!你才几岁就知道害羞了?”
“……”红灯区的人果然不知道脸皮为何物!
不多时,周大娘就被洗的干干净净,外带拍了一身的香粉,刺激的她喷嚏足足打了四五个才适应下来。不用说,又被阿南好一阵耻笑。还没来得及体验阿南保暖性极佳的旧衣服,就被拎到了进门见到的女高音面前。
女高音也不看她,只说:“先前我说过了,我姓陈,名唤五娘。只不过到了这里,就要守这里的规矩,日后便叫我娘娘吧!”
“嗯。”
陈五娘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周大娘。”
陈五娘抽抽嘴角:“日后回话要自称‘奴’或‘妾’,平辈之间也要有个‘我’字,这么硬邦邦的叫什么事呢?”
“……”
陈五娘摇摇头道:“阿南,你看着她点,如今缺人手,也没谁有功夫教她。”
阿南福了福身道:“是。”
又对周大娘说:“在这里不好叫排行,你也大娘,我也大娘,到底叫谁呢?你有小字没有?”才说完,就暗骂自己老糊涂,一个乡下娃,怎么有小字。忙晕头了。
没想到周大娘竟开口道:“杏……我叫杏杏!”就是常被人叫成猩猩。
“幸幸?”陈五娘笑道:“竟是个好名,幸,吉而免凶也!小娘子叫这个名字也使得,也是爹娘所赐,我便不给你改了。”
书名:从良 作者 潇湘碧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