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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宅别墅的意思(墅的意思)

豪宅别墅的意思(墅的意思)

“别墅”一词由来及其背后文化故事

别墅作为当今富裕家庭的至爱,是很多普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由于别墅的稀少性和现代建筑风格的欧化,导致很多人误以为别墅是舶来品,其实并不是这样。“别墅"是自古就有的一个词语,其背后更有着诸多的故事和文化。

一、解字分析

“别墅”的文字解析:“别”是“另”和“刀”组成,“别”的字面意思是“另外动刀”,引申为“在另外之处开辟”的含义,“墅”的字面意思是野外的土地,引申意为“郊外的房产”,合在一起就是“在郊外重新建设的房产”, 在英文中日常居住的家叫“house”,供休闲用的房产叫“villa”。在古代“别墅”也叫“别业”,也是别处的家业。

金谷园

二、石崇炫富

根据历史记载,别墅最早出现西晋时期,是富豪石崇修建的金谷别墅,也叫金谷园,位于洛阳。金谷园依山傍水,亭台楼阁高低错落有致,方塘清澈鱼跃莲开,清溪萦回百转千回,十几里之外都可以听到水声潺潺。石崇还用玛瑙、琥珀、象牙、犀角等名贵物品,把园内装饰的美轮美奂、金碧辉煌,晋武帝见了都心生妒忌。明代诗人张美谷诗中赞叹到:“楼台悬万状,珠翠列千行。”

金谷园

金谷园虽美不胜收、极尽奢华,处处彰显着富贵之气,但终究是过眼云烟。因为晋朝达官贵人的奢侈无度、不务正业,导致西晋在统一后仅仅37年就被灭国。西晋八王之乱时,塞外游牧民族趁机侵占中原,到处烧杀抢掠,中原百姓苦不堪言,号称“五胡乱华”。从公元381年西晋灭亡到隋文帝在公元589年统一,九州大地持续动荡将近300年,复旦历史学者葛剑雄认为,由于五胡十六国时期的人口损失谷底时期大约仅剩下三成。

珊瑚树

石崇这个人出名的典故就是“王石斗富”:

“王石”斗富王恺糖水洗锅,石崇便用蜡烛当柴烧;王恺做四十里的紫丝布步障,石崇便做五十里的锦步障;晋武帝暗中帮助王恺,赐了他一棵二尺高的珊瑚树,认为世上没有与之可比的。王恺拿这棵珊瑚树在石崇面前显摆,石崇看后,用铁棒敲碎了珊瑚树。王恺感到很惋惜,认为石崇是嫉妒自己的宝物,石崇说:“这不值得发怒,我赔给你。”于是命令人把自己的珊瑚树全拿出来,每棵珊瑚树的高度都超过两尺,树干枝条光耀夺目。

杜牧在《金谷园》一诗中叹道:

繁华事散逐香尘,流水无情草自春。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坠楼人。

诗人奉劝世人切勿铺张浪费、贪图享乐,一定要洁身自好,无论身在庙堂还是身处江湖,都要忧国忧民。

杜牧

三、杜牧归根

说道杜牧,就得提一提杜牧的“樊川别墅”,杜牧的爷爷是唐朝宰相杜佑,在杜牧九岁时杜佑过世,家道由此中落,留下的“樊川别墅”也因钱财紧缺而无人打理。杜牧一生仕途坎坷,为情所困,在晚年结束漂泊的一生,回到故乡,重修樊川别墅。在樊川别墅三年中,杜牧一边整理自己的文学作品,并在此以文会友。公元852年,杜牧在樊川别墅病逝,人称“樊川居士”,所有文学作品也被收录在《樊川文集》中。

四、王维尽孝重义

唐代大诗人王维在《辋川集》中记载:余别业在辋川山谷,这是历史上第一次有“别业”的记载。王维母亲去世之后,王维将其辋川别业表为寺庙,藏母亲灵柩于其西侧,以表达母亲的哀思。

辋川别业

《辋川集》收录了王维和裴迪各自20首诗歌,皆是两人互相赠诗。据史书记载,王维在其妻子去世后,三十多年过着禅僧居士般的生活,也从未发现其悼念妻子的诗歌。但是王维却为裴迪写过很多诗歌,可见其与裴迪的兄弟之情是多么深。

赠裴迪不相见,不相见来久。日日泉水头,常忆同携手。携手本同心,复叹忽分襟。相忆今如此,相思深不深” 

《辋川集》中介绍辋川别业如下:“其游止有孟城坳、华子冈、文杏馆、斤竹岭、鹿柴、木兰柴、茱萸泮、宫槐陌、临湖亭、南垞、欹湖、柳浪、栾家濑、金屑泉、白石滩、北垞、竹里馆、辛夷坞、漆园、椒园等,与裴迪闲暇,各赋绝句云尔”,可见辋川别墅的规模之大、景色之奇。王维还为“辋川别业”绘有《辋川图》,但原画已经丢失,现存的都是后世临摹版。在评价中国山水画时,韩国文人往往以《辋川图》为最高境界。

辋川图

通过《辋川集》的描述,可知“辋川别业”中岭湖交错、茂林修竹、曲径通幽、茱萸遍地,相当于现在的一个公园的景色和规模。

园林

通过今昔对比,可发现古代的别墅布置的郁郁葱葱、清新脱俗,犹如世外桃源,是文人骚客休憩娱乐之所,她的美是现代的别墅比拟不了的,也更是证明了“别墅”是中国自己的东西,苏州拙政园和杭州金鳛别业等也都是中国古代别墅的杰出代表。

在别墅的文化内涵中,虽然包含着炫富斗富的这种糟粕行为,但也包含了落叶归根的故土情结和王维慈孝重义般的传统美德。

杭州西湖边,一座岭南风格的山地园林式花园别墅叫“穗庐”

“穗庐”是一座岭南风格别墅,比较讲究自然情趣、山水灵气与空间设计布局的融合,它那朴雅的楼宇与亭、台、阁交相辉映,它的原主人鲍柏麟是广东佛山人,在穗、沪、杭经营多种产业,家底甚厚,所以“穗庐”又叫鲍庄,始建于1922年,1925年建成,至今已有百年历史。

穗庐别墅群由门楼、主楼、四幢辅楼、两座石亭及院落平台组成,是西湖边现存于世的难得的集宅院、祠堂、家坟于一体的山地私家园林,总占地面积1447m²,建筑面积613m²。这座雕刻精美的砖雕门楼,匾额题有“穗庐”两字,两侧为人物雕刻,歇山式顶,四只翼角高高翘起,正脊以砖雕花瓦作为装饰。

前院主楼为两层四开间的西式别墅,坐西朝东,砖石结构,一层中间凹进成门廊,前置三级弧形台阶,门廊三面均设隔扇。两边墙壁各辟一樘六开平窗,平窗上端设横披窗。平窗下面墙壁上有五角星装饰图案,再下面有三个通气孔。

二层建筑向内收缩幅度较大,使一层屋顶东、南面形成一处大露台,外沿立水泥栏杆、望柱。露台有楼梯通二层屋顶观景台,外沿也立水泥栏杆、望柱,栏杆以菱形、五角星装饰。

主楼东南面有平房一排。墙上还镶嵌着江南会馆创作基地的牌子。院子东北角有一处可观赏的西式小水池,里面依然有水。

穗庐整体建筑群依山势而设,大致上分为三段建筑,自下而上由青石台阶引领。走出前院主楼,沿着石阶梯继续向上走,在中段西侧有一方亭,全部用石块、石条、石板、石瓦构筑,无-砖-木一铁,石雕方亭雕刻工艺十分精湛,装饰风格繁花似锦,为西湖私家园林所罕见。

这穗庐的岭南风格是门内有径,径欲曲;花外有墙,墙欲低;石面有亭,亭欲朴;屋角有圃,圃欲宽;竹后有室,室欲幽。岭南建筑善于利用钢筋混凝土的框架特点,创造通透空间及虚灵形体,塑造清新明快的建筑形象,同时借鉴古代亭台楼阁原型,使新建筑千姿百态,气象万千。

出石亭,再往上看,上面还有飞檐翘角的亭子。穗庐上段200平方米的露台上,筑有重檐八角亭一座,主体构架采用混凝土,屋面、牛腿则为木质。亭尖和亭角是中式的,而柱子是西式的,并且有向上升腾的含义,与西方通往天堂的含义有异曲同工之妙。台基上立八根圆柱,柱下为圆形柱顶石,柱间东南西北四个正面设台阶,其余四面置美人靠。柱头安装雀替、额枋、平板枋,上置斗栱。攒尖顶,覆筒瓦。

八角重檐亭位于穗庐最高的平台,自亭前向南望,可远眺西湖西北部岳湖、西里湖、孤山和曲院风荷景区等山水风光,一眼望去青山葱翠、碧水悠悠,真可谓是一处望尽西湖胜景的绝佳之地。

在平台下方版看到一些盖洋瓦的屋顶,不知此处是否就是穗庐的祠堂位置?穗庐现在还是封闭状态,不便看,就不看了。

这个平台西北角还有一排平房,里面有一些工人在此居住。

在平台围墙外,看到有一排五个破败荒废的大石棺,据说就是穗庐的家坟,里面长满了荒草和藤蔓。#走过杭州的四季##头条创作挑战赛#

走进辋川

辋川,是王维的桃花源,是唐诗的纪念碑。

辋川,是王维的安葬之地,也是王维的灵魂所在。

王维一生坎坷,外面的万般苦恼,只有到了辋川,灵魂才能得到栖息滋养。

王维多才多艺,也只有回到辋川,才情才可以尽情挥洒,迸发出无穷的创造力。

读懂王维,走近王维,就得走进辋川。

一个深秋的下午,蓝田县土生土长的王维研究专家张效东先生陪同我走进辋川。

一路上,张先生如数家珍地为我介绍辋川的点点滴滴。我也和他拉扯辋川的前世今生。

辋川,原本是陕西蓝田县东南一个小山谷,此处风景秀丽,如诗如画,但“养在深闺人未识”,寂寂无名于秦岭北麓余脉。

南北朝的东晋末年,宋武皇帝刘裕挥兵北进,占领长安。但南方的士兵不习惯西北的黄土高坡,思念南方的山清水秀,军心不稳。一次行军路过辋川,看见此地景色恰似江南,刘裕便在这里建起一个城堡,叫“思乡城”,凡思乡心切者,就到这里小住一段,以解乡愁。

这就是辋川的第一次青史留名。

到了唐代初年,有个诗人叫宋之问,是隰州人,也就是今天的山西汾阳人。人长得“帅”;诗也写得“好”,还特别会讨好武则天。武则天称帝后,宋之问“出入侍从,礼遇尤宠”。

一次,武则天游洛阳龙门,命群臣赋诗。左使东方虬先交卷,武后一看大喜,赐予锦袍。等到宋之问呈上《龙门应制》,武后又惊艳宋之问的诗,与自己的贴身秘书上官婉儿一合计,觉得还是宋之问的诗更高一筹,又从东方虬的手里要回锦袍,转赐宋之问。

据说宋之问看晚年的武则天“雅好男色”,甚至想“以身相许”,只可惜武则天嫌弃他有口臭,喜欢归喜欢,重用归重用,但没有让他上床。

这个宋之问,不知道如何发现辋川这一风景绝佳之地,悄没声地在这里建了一个“别业”,号称“蓝田山庄”,吟咏着“辋川朝伐木,蓝水暮浇田;独与秦山老,相欢春酒前”的诗句,享受士大夫的闲情逸致。

如今我们看到宋之问的《蓝田山庄》《别之望后独宿蓝田山庄》《见南山夕阳召监师不至》等诗,就诞生于此。

公元705年,宫廷政变,武则天被逼退位,唐中宗复位。宋之问被贬泷州(广东罗定)。后又潜逃回洛阳,以投机钻营、告密等谋得高位,但却又一次卷入宫廷斗争中,再次被贬。最终在唐玄宗继位后,宋之问被“赐死于徙所”。

宋之问死后,“蓝田山庄”就流落在其弟弟宋之悌手里。宋之悌乃一骁勇过人的“武人”,不懂吟风弄月,哪有心思照看这个山沟里的“破院子”?空落破败,无人打理。三十年后,宋家的后人考虑出手卖掉。

这个接手的“买主”,就是当时的大诗人、大名士王维。

唐天宝初年,王维得手“蓝田山庄”,更名为“辋川别业”。

从此,这里诞生了山水诗的典范《辋川集》、水墨山水画的“神品”《辋川图》、私家写意山水园林的杰作“辋川别业”,号称“辋川三绝”!

王维在世时,风流雅士纷纷慕名而来。甚至选择辋川附近比邻而居。

王维去世后,文人墨客络绎不绝的拜访,今日仍为唐诗圣地、网红景区。

辋川,因王维而知名于“中国诗歌史”“中国美术史”“中国园林史”“中国宗教史”。

蓝田县在长安的东南方向二十多公里,辋川又在蓝田县城东南六点五公里。我们现在开车走公路,从西安到辋川不到一个小时车程。

但当年王维从长安骑马回到辋川,大概要一整天时间。

如此看来,辋川虽好,王维在朝廷上班,也不可能每天“早去晚归”。只能在规定的“休沐”期间,才能到辋川享受明月清风。

辋川,是一条东南西北走向的川地峡谷,总长大约十一公里,宽度三百到五百米,四周山岭起伏参差,最高海拔一千六百米。山上有许许多多泉眼,泉水汇成溪流,溪流汇入谷底的欹湖,欹湖下泄成辋水河,辋水最后汇入灞河。如果从空中俯瞰山谷,泉水、溪流、欹湖,形如车轮的“辋”,故名“辋川”。

当年,这里生态丰富,气候适中。

这里植物有“红萼”“茱萸”“垂柳”“宫槐”“幽篁”“木兰”“荷花”“菰蒲”“松树”“椒树”“漆树”“斤竹”“藤萝”等。

这里动物有“鹿”“麝”“白鹭”“山鸟”等。

这里地形地貌有“冈”“岭”“垞”“谷”“涧”“河”“湖”“坞”“泉”“滩”“濑”“沜”等。

这里的生活图景是可耕、可牧、可渔、可猎、可休闲、可参禅、可独处、可䜩集。

绝佳的自然景色,良好的地理条件,多样的生态构成,为王维的园林建造、诗歌创作和绘画突破,提供了现实条件,激发了艺术灵感。

原本寂寂无名的辋川,因为王维的诗画而名噪古今,成为诗歌和绘画的艺术高地。

这个弹丸之地也因此有了一部专门的地理专著《辋川志》,分为图考、名胜、人物、金石、杂记、文徵六卷。集前人各类文图之大成,启今人思接千载之幽情。

《辋川志》作者是胡元渶,字筱碧,江西新建人。道光年间,他在陕西蓝田任知县,编写了《辋川志》。也算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雅举功德”。

张效东先生,是蓝田县王维研究会长,对辋川一往情深,也深有研究。他说他依据资料和现场查勘,已初步找到了王维《辋川集》的二十个景点原址。

从进入辋川谷口开始,张先生就不断叫停车,下来给我指认“这个是白石滩”,那个是“华子冈”,左边远处那个是“北垞”,右边远处那个是“南垞”,那个桥下一大片河滩地,就是干涸了的欹湖。

我调侃说《辋川集》我最喜欢“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今晚是否可以抱一把古琴,月夜长啸,去“事发地”体验一把?

张先生哈哈大笑,说,地址可以找到,那个意境已不复存在。还是欣赏王维的诗,把完美留在心底。真到了实地,你会失望、失落的。

我同张先生赶往大桥上,寻找当年碧波万顷的欹湖遗迹。除了一滩荒草乱石和蜿蜒流淌的辋水,就是山崖上新刻画的王维头像与欹湖二字。

当年王维“吹箫凌极浦,日暮送夫君;湖上一回首,山青卷白云”的欹湖,不知何时竟干涸如此?

张先生说,据蓝田县志记载,公元771年4月、879年2月,蓝田“地大震,有声如雷,山裂水出”。可能是这两次地震,造成地形改变,欹湖消失。因为晚唐的几个诗人耿湋、白居易、元稹前来辋川拜谒,所写诗歌中只提辋水,没有提到欹湖,说明那个时候欹湖已不存在了。

穿过崎岖小路,进入荒草丛生的沟壑边,一汪水池,清可鉴人,张先生说,这就是王维当年所写的“金屑泉”。

据当地人说,这口泉水可以满足他们闫家村几十户人家饮用,而且水质特殊,保健作用突出。做粥,口感格外“油”,做豆腐,同样一斤黄豆,用这个泉水比其他水,可以多做出半斤豆腐。看来王维的“日饮金屑泉,少当千余岁”所言不虚。

隔着车窗,我看见一处“辋口庄”的牌坊,还有“大唐王维苑”字样,很醒目。我急忙问张先生“这不是辋川别墅吗?咋不停一下?”

张先生笑着说:“这是个农家乐,糊弄外面人的”。

路边不少农家小院的围墙上,隔三差五闪出“唐诗意境图”,而且大多是王维的诗画配。院墙的砖瓦颜色和拼图,也很讲究。

张先生告诉我,当地政府曾有设想,把辋川打造成“唐诗小镇”,这些诗画配还有刚才看到山崖上的王维头像,虽不精美,也算是个“起步”吧。

到了辋川镇官上村,张先生拿出打印的《辋川集》,读着“新家孟城口,古木余衰柳;来者复为谁?空悲昔人有”,指着一片篮球场说,这里才是真的“辋川别墅”,王维购买宋之问蓝田山庄的地方,也是王维到辋川的第一个居所。

这里的确是整个辋川山谷最宽大的一块平地,也是紧邻欹湖的岸边高地。

张先生带我走“宫槐陌”,指给我看当年“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的渡头。望着大片干涸的河滩,杂树包裹的所谓渡头,已难想像当年那“渡头灯火起、处处采菱归”的诗情画意了。

村里几位八十多岁的老人,也跟随说,他们儿时如何攀爬高大的古槐,并说总共十三棵大槐树,最大一棵要三四个人才能合抱。上一世纪五十年代,古槐全部被砍伐。

我问他们:“你们知道王维不?

他们笑着说:“知道知道,这咋能不知道呢。”

“你们知道《辋川集》吗?”

“是在辋川赶集买东西的事?我们打小就常常赶集,热闹得很!”

张先生听我们的问答,尴尬地笑笑,对老人们说:“说岔咧,说岔咧。”

当年刘裕所建“思乡城”就在这里。王维搬来时,古城尚在,只是破落,柳树衰老,神采犹在。唐时从长安出发,经蓝田而南行至荆襄的一条道路通过这里,这里也是周转休息之地,商业应当还算繁华。

近代以来这里是辋川一带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撤乡并镇前,这里是辋川乡政府所在地。

可见老人们说《辋川集》是赶集,其实也是实情。

我一直疑惑:王维既然买了宋之问此地的“蓝田山庄”,为何又跑到山脚下再建一个居所?是规模小不够用?还是不满意?两者是各自独立?还是扩大建设连为一体?

张先生推测说,这里虽风景绝佳,但不够清净,王维母亲静修参禅,不愿意被人打扰,所以才又另选偏远的地方新建第二居所。两个居所各自独立,这个地方为王维和弟弟王缙居住休息,清源寺那个地方,为王维母亲参禅静修之所。

我和张先生讨论,整个辋川都是王维的私人园林?还是只有这两个居所是王维私人产权?二十个景点是共有的自然景观还是王维私家园林的人造景观?

我们都认为,以王维的财力、理念、做派,他都不可能把诺大一个辋川都圈为己有,建造园林。他真正私有的产权,就是这两个居所,再加上一些小型的竹林、花圃之类。

《辋川集》所吟咏的二十个景点,大多数是散布于辋川各处的自然景观,被王维发现、命名、点化,引起大家注意。几个人工建筑如临湖厅等,也许就是王维出资建设的“公共建筑”。

从王维的诗里,也可以看出,这里原本住着很多居民,他们“披衣倒屣且相见,相欢语笑衡门前”,王维与他们相处和睦亲密,不会赶走他们,圈地造园,去独享这份山水之乐。

从孟城坳的第一居所,驱车到王维母亲静修并安葬的第二居所辋川镇白家坪村,两者相距五公里,且道路很不好走。由此可以推知,两处居所不会是扩建连为一体,而是各自独立。

这里是辋川偏东南的飞云山麓一个山坳,居高临下,可以俯瞰整个川谷地带,又深藏不露,隐秘而封闭,是一个适宜闭关静修的绝佳处所。

怪不得王维选择这里为母亲营建“草堂精舍”。

也难怪五十年代“三线建设”时,一个涉密的军工企业“向阳公司”,也选择这里建厂。

王维晚年上表皇帝舍庄为寺,把自己苦心经营的辋川别墅捐为“清源寺”(宋代又改名为“鹿苑寺”),王维和母亲都安葬于此。

据《辋川志》记载,明代万里四十五年,蓝田县令沈国华激愤于王维的《辋川图》被粗制滥造的模仿,苦心求得陕西收藏家来复收藏的北宋郭忠恕的《辋川图》模本,用心寻找能工巧匠,完成《辋川图》石刻,镶嵌于鹿苑寺墙壁上,供人欣赏。

张先生说,这些石刻《辋川图》,清代就收藏到别的库房。现在是蓝田县文物馆的镇馆之宝。

《辋川志》记载,鹿苑寺旁有王维母子墓地,背依飞云岭,前临辋川河,占地约13亩。墓前有两个清代碑刻,一个是乾隆四十一年督邮程兆声所立,一个是当时的陕西巡抚毕沅所立。

鹿苑寺前,原有一“王右丞祠”,始建于何年代,已不可考。《辋川志》只是记载了清乾隆四十六年和道光十五年,当地官员带头捐款并发动群众劝捐重建的事实。

只可惜特殊年代的“三线建设”,选中了这块风水宝地,鹿苑寺、王右丞祠、墓地及墓碑等一律铲平。王维母子的墓地被压在新建的厂房下,“唐右丞王公维墓”的碑石,当作石料,砌在水洞里。

向阳公司的大门紧闭,隔着大门栏栅,张先生指给我看王维和其母亲当年所安葬的大概地点。

厂房外,一棵高大的银杏树枝繁叶茂,黄灿灿的树叶在蓝天白云的衬托和夕阳照射下,如油画般绚烂。

树上悬挂西安市古树保护机构的标牌,树高26米,树围5.2米,树冠25米,树龄1200余年。

树下立有一矮碑,上有“王维手植银杏树”字样。

清代乾隆年间有个进士、翰林编修叫冯敏昌,他撰写的《重修蓝田鹿苑寺并王右丞祠碑》说,乾隆四十六年,重修鹿苑寺时,那棵“传为右丞手植而酷弊已久”的银杏树,“发秀重荣,开花再实……居人叹美,邑里称奇”。

可见这棵古银杏,几经死生,大有来历,极具传奇。也是我们如今唯一能看到的“唐代遗物”了。

银杏树旁边,又有一石碑,上刻《鹿苑寺》,背面有文字介绍,列为文物保护云云。

站在古树旁边,回看夕阳残照下的辋川山水,令人感慨万端。当年自然风景绝佳、造园艺术高超的“辋川别墅”,已踪影全无。只有起伏的山峦勾勒出金色的曲线,如彩练当空,缠绕山间的公路似玉带在深秋的青翠中飘逸,川底平坦的河床上,辋水在草丛的掩没下默默流淌,偶尔裸露在夕阳下的河段,泛出闪烁的光芒。

成群的花斑大蚊子开始热情接待我们,口口见血。

也许,这蚊子也是懂唐诗的“蚊才”吧,急于向我们诉说辋川的故事。

来源: 光明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