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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前半生之一 午时出生的女孩
午时出生的女孩
在河南南部无限接近湖北的豫南山区,是大别山的余脉,连绵不断的山谷丘陵,形成了独特的地理特点。这里山青水秀,气候宜人,雨水十分的丰沛。层层的梯田错落有致,这里以水稻种植为主,每到稻子成熟的季节,稻海象一条条金黄色的丝带飘荡在每个大大小小的山谷中,是印在脑子里的家乡的秋收景象。不是特别的年份,这一方方的稻田足以养活生活在这里人们。
村庄大都依山而建。站立山头,满眼都是依山而建的村落,仿佛一个个飘落的枯叶紧贴着山根依附着土地上,在我童年的记忆里都是那样的无力地存在着。每个村庄人口也不多,百十号人,最多的也不到二百人吧。一代代人就这样繁衍生息,孕育了豫南地区独特的人文特征。一代代鲜活的生命,演义出无数个形形色色或悲或喜的人生。。。。。我就象一粒小小的草籽,飞越千山万水,停留在这里努力地生根发芽, 经历无数的风吹雨打,依然倔强地生长,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从出生的那一天开始,生命长河中就开始背着厚重的行囊负重前行,走在四季如冬的深深的泥泞里。。。。。
那是六十年代末的某一天,天气炎热,太阳炙烤着大地,树上的蝉儿在拼命的鸣叫,家里的狗都躲在墙根下阴凉地上,伸出长长的舌头吐着热气。村庄空无一人。在一个所谓的“大户人家”的家里,出生了一婴儿,她呱呱坠地,急促而响亮的哭声回荡在半个村庄的上空。
我的母亲生下了我,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就被深深地嫌弃了。
易经说,女本为阴,正午阳气正㕵,这时出生的女孩子因阳气太旺而生男相,注定命运多舛。
我在地上躺了不知道有多久,我的哭声是那样的响亮而又那么的长久,可这丝毫没能唤起母亲的一点点母爱,她视若无睹,任我在地上哭嚎。而这时正好我的奶奶收工回家了,可能也是该到吃饭的时候吧,看到在地上哭哑了嗓子的我,慌忙地抱起来,打好被包放到了床上,放到我母亲的身边。我能想象我母亲的难过与悲伤,我是她的第三孩子,第三个,又是一个女孩。。。。。。
我估计是母亲想让我自生自灭来着。也许是上天不愿意放弃这一个小生命吧,我生在大热天的六月,就算放地上多久也没有生命之忧,这里我是不是还要感念母亲还有一丝的仁慈,没有把我扔到水桶里淹死,我们村庄把生下的女孩扔水桶淹死的现象频频发生。我终于还是活下来了。
奶奶骂骂咧咧,说女孩也是一条命,不能扔下不管,当个小猫小狗地养着能费多大事。骂完就去做饭去了,同时也给我母亲泡了一大碗油条,这就是月子里最好的东西了。没有肉汤,没有鸡汤,甚至没有鸡蛋红糖水,这要到娘家送月子礼才可能有吧,不过娘家估计也不会来了,第三个孩子又是一个女孩。微不足道的女孩有谁怜惜?
当我长大一些奶奶给我讲这些过往时,全家人都是笑哈哈的,包括我母亲,全然不顾我那幼小的受伤的心灵。我记得当时我在心里狠狠地说,等着吧,长大了我会离开你,远远的,一辈子不相见。
我的奶奶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为人处事颇有几分见地。在齐家上更是一把好手。爷爷走的早,她一手撑起来一个大家庭,一个二十多人的家,不允许兄弟们分家。所以我生活在一个大家庭里,每一个孩子估计在心里都会记得祖母曾经的过往,点点滴滴肯定会留一点在心里珍藏。她是严厉而又慈祥的,是有点大格局的老人。我的命是她给的,可当我长大成人想报答她的时候她早已作古,我时常怀念她。。。
我开始了三年的摇篮生活。放在里面又安全又不用人管。我的童年是从在摇篮里中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