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英语单词打卡(七上O)
#头条抄书打卡# 第223天
初中英语单词及例句(译林牛津版)
七年级上 Oo
o’clock adv. ......点钟(等于 of the clock)
School begins at nine o’clock. 学校九点开始上学。
Wake up! It's seven o'clock. 醒醒吧!已经七点钟了。
Of course phr. 当然。
Will you be there? Of course I will. 你要去那里吗?当然要去。
词义辨析
Off adv. 离开,脱离
The plane takes off. 飞机起飞了。
The car moved off jerkily. 汽车颠簸着开走了。
Oh interj. 哦,啊
Oh, no! I have broken the most expensive vase in this shop. 啊! 我打碎了这个店里最贵的花瓶。
Oh, look at that dog! He's so cute. 哦,看那条狗!它真可爱。
Ok adv. (=okay)好,对;不错。
Ok. You're right. 好吧, 你是对的。
同近义词
On foot phr. 走路,步行。
I go to school on foot every day. 我每天走路上学。
I will pay for a hack. There is no need for you to return home on foot. 我会花钱打辆出租车。你没有必要步行回家。
On the phone phr. 通电话。
Pardon? Daniel, I can't hear you well on the phone. 什么? 丹尼尔, 我在电话里听不清你说什么。
They chatted casually on the phone. 他们在电话上闲聊。
Once adv. 一次。
I go on picnics with my family about once a week. 我每周和家人去一次野餐。
He once lived in Zambia. 他曾在赞比亚生活过。
Only adv. 只,只有,仅仅
I only have three apples. 我只有三个苹果。
同近义词
Order v. 点菜,下单。
What would you like to order? 你想点些什么?
Are you ready to order, sir? 先生,可以点菜了吗?
Other 代词 其他,另一个。
This option is preferable to any other. 这个选择比其他任何一个都好。
My other sister is a doctor. 我的另一个妹妹是医生。
other形容词 另外,其他
Do you have any other question? 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Does life exist on other planets? 其他行星上有生命吗?
Out副词 (从......里)出来,向外,外出。
There a cat out of the window. 窗外有一只猫。
同近义词
Over there短语 在那边。
That one over there is nice, too. 那边的那个也很好。
Is that a cow over there? 那边那个是一头母牛吗?
他们很相爱,他却突然变得冷漠无情,她应该怎么办?
故事的男主角叫王浩,是一名优秀的律师。他有着高大英俊的外表,聪明机智的头脑,温柔体贴的性格。他在工作上很有成就,也很受女性的欢迎。但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让他心动的女孩,直到他遇到了林娜。
林娜是一名普通的白领,她在一家小公司做文员。她长得不算漂亮,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才华。她平时很少参加社交活动,只是安静地做好自己的工作。她对爱情没有什么期待,只是希望能找到一个疼爱她的人。
王浩和林娜是在一次聚会上认识的。王浩是林娜的同事的朋友,他被邀请来参加这次聚会。当王浩看到林娜时,他就被她吸引了。他觉得她有一种清纯可爱的气质,让他感觉很舒服。他主动上前和林娜搭话,发现她虽然不太爱说话,但很有礼貌和教养。他对她越来越感兴趣,便向她要了电话号码,并约她出去约会。
林娜对王浩也有好感,但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她觉得王浩太优秀了,肯定有很多女孩喜欢他。她怕自己只是他玩玩而已,所以她对他有些矜持和保留。但王浩并没有放弃,他用自己的真诚和耐心打动了林娜。他经常给她送花、请她吃饭、陪她看电影、逛街、聊天。他还带她见了自己的父母和朋友,并向他们介绍说林娜是他的女朋友。
就这样,王浩和林娜开始了一段甜蜜的恋情。他们相互信任和尊重,彼此关心和照顾。他们在一起很开心,也很幸福。他们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爱,打算结婚并且生活在一起。
然而,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事情是完美无缺的。就在王浩和林娜准备订婚时,一个意外发生了。
王浩在一次工作中突然晕倒了。他被送到医院检查后,医生告诉他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他患有一种罕见的遗传性疾病,这种疾病会导致他的身体逐渐衰弱和萎缩,最终失去行动能力和生命力。而且,这种疾病还有可能传染给他的后代,让他们也遭受同样的痛苦。
王浩听到这个消息后,感觉天都塌了。他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命运,他不甘心自己的生活就这样结束了。他更不忍心让林娜和他一起承受这样的苦难,他觉得自己不配拥有她的爱情。他决定和林娜分手,让她重新找到一个健康幸福的人。
王浩没有告诉林娜自己的病情,只是用各种借口和理由推脱她。他故意对她冷淡和无情,甚至说了一些伤害她的话。他希望林娜能够恨他,能够离开他。
林娜感觉到了王浩的变化,她很伤心和困惑。她不明白王浩为什么突然对她变得这样,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试图和王浩沟通和解释,但王浩却拒绝和她说话,甚至挂断了她的电话。林娜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她不想失去王浩,她还爱着他。
就在林娜准备放弃的时候,她无意中从王浩的同事那里得知了王浩的病情。她才明白了王浩为什么要和她分手,原来是为了保护她。但是,这并没有让林娜改变自己的想法,反而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她觉得自己不能放弃王浩,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这样的困境。她觉得自己要陪在王浩身边,给他力量和勇气。
于是,林娜找到了王浩,告诉他自己已经知道了一切。她说她不会离开他,也不会怪他。她说她愿意和他一起面对任何困难和挑战。她说她爱他,比任何人都爱他。
王浩听到林娜的话后,感动得泪流满面。他原以为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没想到林娜还是那么爱着他。他感谢林娜的理解和支持,也感谢上天给了他这样一个好女孩。他抱住林娜,说他也爱她,永远爱她。
从那以后,王浩和林娜就重新开始了他们的恋情。虽然王浩的病情没有好转,但是有了林娜的陪伴和鼓励,他没有放弃治疗和希望。而林娜也没有后悔过自己的选择,她觉得只要能和王浩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
这三年他对她很好,只是比起知根知底的婚姻,她也许更期待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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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唔……好沉,别压我……”
窗外绒絮般的雪花在寒风中翩翩落下。
外面冰天雪地,公馆内温暖如春。
三楼近百平主卧里,窸窸窣窣宽衣解带的声响,扰人清梦。
顾安允睡得好好的被闹醒,心情不美丽,有些抗拒的推了推身上的男人。
虽然这场联姻没有感情基础,但从一开始两人就约定好婚姻有效期内互相履行夫妻义务。
毕竟都是成年人嘛,有点生理需求很正常。
可靳沉樾他不正常!
出差三个月连个电话都没有,一到家就想折腾她!
当她充气娃娃吗?!
顾安允推了又推,可男人非但不停下,大手还撩她的裙摆……
“我不想做,困。”
她的嗓音天生细软,加上刚醒鼻音重,此刻拒绝的话听着却像撒娇。
比清醒时清清冷冷的姿态要讨喜得多。
男人结实的胸腔微微震动一下,是笑了。
顾安允不耐抬眼,对上男人深如墨玉的眼眸。
精雕细琢般的鹅蛋脸冷冰冰的,“靳沉樾,我在很认真拒绝你。”
男人低头吻下来,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诱哄,“我来动就好,你睡你的。”
顾安允:“……”
动你妹!
她忍了一秒,还是没忍住,抬起脚要踹他,男人早已看穿她,大手卡住她精致纤细的脚踝。
掌心干燥却烫得惊人!
顾安允美眸一怔。
下一秒,她的腿被放到男人精窄的腰上,听得他低沉的嗓音,“三个月不见,起床气倒是越来越大了。”
顾安允头皮一麻,挣扎的动作更大,“就算是合法夫妻这种事情也要尊重妇女意愿,你……唔!”
后面的话没能说出口,被男人吞了。
男女力量悬殊,尤其在这档事上,顾安允毫无反抗余地。
窗外雪越来越大,寒风呼啸着。
床头的小夜灯亮着,暖橘光圈打在两人身上,室温渐渐升高。
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映出光影。
那光影似谍影,时而起,时而落;似戏耍,又似捕捉,飞呀飞……
却怎么也飞不出这百来平的房间。
顾安允几次想骂人,但声音只会一次次被男人霸道的吻吞没。
打也打不过,躲也躲不掉,最后只能报复性的仰起头,一口咬住男人汗湿的脖颈……
总是这样,起起伏伏,没完没了。
……
结束时,窗外的风雪停了,晨光微露。
顾安允累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整个人像是被人从水里捞出来,微张着的唇娇艳似血,气息混乱。
额前的几缕发丝紧贴着她湿漉漉的额头,双颊红彤彤的,紧拧的秀眉显出几分怒意。
脑海里连篇的国粹早已盖过她这些年抄写过的经书,但规培了23年的涵养不允许她道出任何一句。
只能一再深呼吸,烦躁的情绪一压再压,最后全部压在那张微表情管理满分的冰冷面具下。
相比之下,吃饱憋足的男人却是精神焕发。
他倚在床头,点燃一根事后烟,一口一口,徐徐抽着。
狭长眼眸眼帘低垂,眼睫如那浓密的枝芽,在眼底映出一片阴暗,使得那双眼看起来更是深不可测。
他凝睇着身旁的妻子,将她隐忍在眉眼间的怒意尽收眼底。
忽而勾唇,似自嘲,又似无奈。
三年了,还是哄不熟。
空气中暧昧的气息逐渐被香烟味覆盖,顾安允眼皮开始打架。
男人将剩一半的香烟摁在烟灰缸里捻熄,一转身,轻松抱起昏昏欲睡的女人,走进浴室。
顾安允被放入放满热水的浴缸中。
热水缓解了浑身的疲惫,她满足的叹息一声,睡意更浓了。
阖眼前,她似突然想起什么,强打起精神,水雾未散的眸看向浴缸边的男人。
“离婚协议放在床头抽屉里,你记得签。”
靳沉樾弯身捞人的动作一顿。
顾安允见状,怕他再失信,葱玉指尖捂着口鼻,打了一个极其秀气的哈欠。
美眸清冷,凝视着他,“靳沉樾,三年了,当初结婚时你亲口答应我的,你没忘记吧?”
男人眸色晦暗,淡淡应了声:“嗯。”
得到想要的答复,顾安允紧绷的神经一松,再抵不住困意闭上眼沉沉睡去。
看着累惨了的女人,男人伸出手摸了摸她细嫩柔软的脸颊。
黑眸里掩藏克制的宠溺才如破晓般一点点亮起……
顾安允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中午,还没有起床的迹象。
靳沉樾一早就去了公司,开完一个高层会议,他给顾安允打电话,意料之中,没有接。
南秋接到靳沉樾的电话,半分钟后,她收起手机转身上楼。
主卧门外,南秋敲了几次门,屋内没回应。
“少夫人,我进来了。”
南秋推门走进主卧。
屋内一片昏暗。
南秋走到床边,电动窗帘在她的语音命令下徐徐敞开。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射进来。
感应到光,顾安允秀眉微拧,将被子拉起盖住整颗脑袋。
被子里传出女人闷闷软软的抱怨声:“南秋你快把窗帘拉上,我还困。”
“少夫人,晚上有个很重要的慈善晚会,少爷需要您陪同出席。”南秋伸手去扯她的被子,无奈的语气像哄,又不失尊敬。
南秋今年四十有加,优质独身女性,是靳沉樾亲自考核录取的高级管家,终身雇佣制度,养老无忧。
她很懂得观言察色,分寸拿捏到位,结婚三年,顾安允的生活起居都是她一手包办。
可以说,在这‘岳熙公馆’里,顾安允对南秋的依赖胜过靳沉樾。
亦如此时,起床气作祟,顾安允在被子里懒洋洋的蠕动,发出小动物般可怜兮兮的抗议。
“唔……南秋我不去,我浑身都难受。”
南秋俯身,温暖掌心伸到被子里,探她额头的温度。
“还好,没发烧。”
南秋暗暗松口气,随后站直身,双手规整叠放身前,温声提醒道:“少夫人,这个晚会三先生和三夫人也会出席的。”
顾安允:“……”
爸爸妈妈要来北城?!
起床气瞬间退散,脑海里的发条自发拧上!
顾安允深呼吸一口,认命的掀开被子。
光线太强,她不适的眯了眯眸。
南秋往前挪一步,体贴的为她挡去照在脸上的阳光。
“少夫人,早餐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照常就可以。”顾安允适应了光线,双手撑着床坐起身。
真丝被从她身上滑落,吊带款的白色蕾丝睡裙,遮不住颈间锁骨处那些痕迹。
顾安允葱玉指尖揉了揉惺忪的美眸。
南秋从衣架上拿下外披,为她披上。
对于顾安允身上的痕迹,南秋见惯不怪,面不改色道:“晚会的礼服温老师亲自送过来了,正在楼下候着。”
顾安允掀开被子下床,转身往浴室走,面色淡淡:“礼服留下就行。”
这意思是不想见那位温老师。
虽然不知温老师到底怎么招惹了少夫人,但南秋还是懂事的点头,“我明白了。”
百来平的主卧,从床边到浴室也是有一小段距离。
南秋不徐不慢跟在顾安允身后,斟酌片刻,再度开口:“今天阳光不错,后花园的阳光房园丁刚打理过,去年澳大利亚运回来的古腊梅开花了,少夫人要不要过去那边用餐?”
顾安允步入浴室,头也不回,南秋只听得她淡淡应了声。
嗓音天生软甜,偏听不出半分情绪。
清冷得近乎麻木。
精致的豪门生活除了需要金钱支持,更需要时间折腾。
洗漱花了五分钟,护肤整理妆容花十分钟。
南秋从衣帽间里选出三套日常款的高定连衣裙,风格各异,再从玻璃保险柜里取出三套珠宝首饰。
越是奢华昂贵的东西,越是不好搭配。
但顾安允是顾家从小精致富养大的千金,审美自不在话下。
清冷的眸视线平淡扫过,眼睫轻颤间,纤纤玉指似随意一比一划,南秋一一记下。
南秋戴上白手套,亲自伺候她穿戴,这个过程又花了足足五分钟。
如此一番操作下来,待顾安允彻底装扮好仪容,已是半小时后了。
这个时间正好足够厨师把南秋安排的早餐做好。
电梯从五楼下来,抵达一楼。
双门打开,南秋尾随顾安允从电梯内走出。
穿过长达五十米的走廊,左边是会客厅,右边是主厅。
主厅连接餐厅,两个片区是分开的,主厅和餐厅都属主人私人活动空间。
餐厅出去一条长达百米的阳光连廊,连廊尽头是顾安允最常去的阳光房。
会客厅里那位温老师和她的私人助理还在,交谈声不轻不重,却也难以忽略。
“温老师,要不我们回去吧,少夫人好像根本没打算见我们。”
“靳少亲自交代我要看着少夫人把礼服试好才能回去,靳少如此信任我,我不能辜负靳少。”
“可是……南管家都上去这么久了,我看少夫人根本就没把您放在眼里。”
“小莱,你说笑了,我是靳少重金长签的首席设计师,少夫人有没有把我放眼里有什么关系呢?靳少重视信任我才是最重要的。”
“啊对对,温老师您这么优秀,靳少欣赏你信任你也很正常!”
闻言,顾安允往阳光房去的脚步一顿。
南秋呼吸一凝,跟着站定。
温心知和助理的对话虽句句属实,却莫名给人感觉‘茶溢飘香’。
南秋小心翼翼观察着顾安允的神色……
顾安允清冷的眉眼一抹不耐闪过,但她依旧面不改色,只淡淡扫了眼身旁的南秋。
南秋秒懂,招来一名女佣,低头嘱咐:“让温老师把礼服留下,少夫人不见客。”
“是。”女佣点头,转身前往偏厅。
会客厅:
温心知听完女佣的转达,柔美的五官神色依旧从容,“少夫人大概不知,这次的礼服很显身材,差一分一毫效果都出不来。”
年轻女佣愚钝,拧眉看着她,不知她这是何意?
温心知把手中的咖啡放到茶几上,“咖啡有些凉了,能麻烦帮我再换一杯吗?”
“啊?”女佣呆呆的看着温心知。
温心知抬手挽去耳边根本不存在的碎发,看着女佣,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靳少让我亲自看着少夫人试好礼服,这是靳少的意思,任何人都不能拒绝。”
言外之意,顾安允没有资格赶她走!
女佣猛地反应过来,温心知可是少爷亲自选定的御用设计师,得罪她岂不是等于得罪少爷?!
“温老师您稍等!”女佣僵硬赔笑,上前端走咖啡杯,“我马上给您换杯新咖啡!”
温心知看着端着咖啡杯急匆匆退下的女佣,柔美的眉眼笑意更浓了,精明和野心藏于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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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巢形态整体钢化Lowe玻璃打造而成的阳光房足足有两百多平,犹如一颗巨型钻石,阳光下光芒四射令人无法直视,奢靡程度可谓令人发指。
阳光房内配有新风系统,休闲餐饮区、多功能影音以及各种生活智能设备一应俱全。
这里一年四季温养着全球各地稀有花草树木,光是每年的养护费用就是一笔高达千万的数额。
顾安允坐在天然奢石制作而成的长方形餐桌前,举止优雅,沉浸式用餐。
五星级大厨精心制作的港式早点,确保营养均衡的同时还精准把控了热量。
挑不出错,味道也极好。
可顾安允食欲欠佳,每道菜只尝了一小口,便兴致缺缺放下了餐具。
南秋为她递上餐巾,低声询问:“少夫人怎么只吃这么点,是饭菜不合口味吗?”
顾安允并未回答,只是侧过脸,视线落在屋外。
澳梅盛开,傲霜斗雪,与她身旁这一屋子的高价温养的植物形成强烈反差。
这是去年靳沉樾送她的生日礼物。
顾安允是喜欢的。
可她知道,它再美,也不属于她。
“菜品没问题。”顾安允淡声说:“撤了吧。”
南秋招来一名女佣撤掉饭菜。
会客厅招待温心知的女佣面色匆匆走到南秋身旁,低声汇报:“南管家,那个温老师请、请不走……”
南秋皱眉,眼皮没预兆突突跳起来,有种不祥的预感。
还未等南秋说话,顾安允已经起身。
南秋立即看向她,“少夫人?”
顾安允闭了闭眼,掩去眸中的烦躁,精致绝美的脸蛋冷冷淡淡,“会客。”
南秋立即抬步跟上顾安允。
走了几步,顾安允忽然顿步,转头看向外面那棵澳梅。
“南秋,你知道澳梅的花语吗?”
她嗓音很轻,语气漫不经心似随口这么一问。
南秋想了想,“澳梅的花语是高洁,坚贞。”
顿了下,南秋又急急补充道:“它还象征着忠贞的爱情,您看它的花瓣外层呈蜡质,就像是坚贞不变的爱情一样,所以澳梅也很适合送给恋人,用来表达坚定不移的爱意再合适不过了。”
这澳梅是少爷送给少夫人的,南秋觉得自己这回答完全可以打上满分了!
“是吗?”顾安允难得的勾了勾唇。
只是很短促很浅淡的一个弧度,却叫南秋眼睛一亮。
顾安允清冷平淡惯了,三年来,南秋几乎没有见她笑过。
南秋暗暗的想,顾安允本人其实也像极了这腊梅。
高洁不被世俗熏染,清冷得叫人不敢窥视她的美。
出身样貌气质更是无可挑剔,这样的女人,也只有她家少爷才能驾驭得了了!
南秋美滋滋的想,她家少爷和少夫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砍掉吧。”
“好啊,砍……砍掉?!”南秋惊出表情包!
好几秒过去,她才勉强找到自己的声音,“您是说……要把这澳梅砍了?!”
“嗯。”顾安允收回视线,清甜的嗓音语调却似机器人般的公式化:“今天就处理干净。”
“这……”南秋眼皮突突的狂跳着,“可这是……少爷送……”
“我不喜欢。”顾安允淡淡丢下这一句,径直离开。
看着顾安允离去的背影,南秋再沉不住气,拿出手机给靳沉樾发信息:【少爷,十二级警报!少夫人让我把澳梅砍了!】
温心知喝着女佣新端上来的咖啡,高跟鞋的声音一脚一步,徐徐靠近。
她从容的放下咖啡杯,抬起眸看过去——
顾安允那张精致惊艳的脸依旧清冷,目不斜视看着她的样子平添了分厌世感。
温心知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自觉收紧。
对于顾安允的美,她总是无法忽视,更忍不住一次次去打量……
一米七的身高,天鹅颈,盈盈细腰,修长笔直的腿……是那种女人看了都要感叹一声的完美身材。
风格素雅的高定连衣裙穿在她身上,是人把裙子衬得更加高级的美感。
这款连衣裙结合了旗袍和汉服的微元素设计,出自于江南一名古风设计师,纯高定手工制作,因得顾安允偏爱,这个牌子短短两年迅速在国际上大火,定制款已经炒到六位数。
但这种风格和温心知完全不是一个路子。
温心知从意大利设计名校留学归来,走的是奢华名流派,只设计婚纱和礼服,在长签靳氏后,她的作品只提供娱乐圈和豪门圈。
而顾安允,是她这三年来,重点服务对象。
“少夫人,早安。”
温心知站起身,对顾安允微微颔首,打量的目光毫不收敛:“一段时日不见,少夫人气色还是这般好。”
这马屁听着没什么问题,但顾安允就是觉得令人厌烦。
温心知每次看她的眼神都给她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从前她想不通,虽觉得怪异但也没去深究,她从来不是那种自寻烦恼的人。
直到三个月前,一次偶然,她听到靳沉樾的发小和人聊天,才知温心知和靳沉樾高中时期交往过一段时间。
那时,顾安允恍然大悟。
原来她之所以觉得怪异,是因为温心知看她时,那种打量是带着不甘和野心的。
温心知一直都在肖想靳太太的位置,又或者,她肖想的只是靳沉樾。
但不管是哪一种,都让顾安允觉得恶心。
靳沉樾可以不跟她坦白情史,但他任由温心知顶着前任的身份从他那里获得特权,再如此明目张胆的带着作品一次次来到她面前摆弄,隐晦挑衅。
这样的作为,顾安允接受不了。
这一个两个,都当她傻子呢?
可她顾安允生来没有白受人玩弄的说法。
顾家的教育里,也从没有吃哑巴亏的道理。
从前顾安允就算不看靳沉樾的面子,也得为靳家二老考虑,所以她大多时候是尽心尽力在当着靳家少夫人。
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和靳沉樾都要离婚了,没道理还要忍受温心知。
“带着你的礼服离开这里。”顾安允直视着温心知,声音冷淡,“你和你的礼服,都让我生厌。”
温心知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说,笑容僵了一瞬,随后又笑道:“少夫人,靳少让我看着您亲自试好,有些地方如果需要修改我可以当场处理。”
顾安允美眸一瞬不瞬的看着温心知。
温心知从她清冷的眸里看到一丝怒意。
她扬起的嘴角弧度加深几分,笑得更加温柔亲切,“少夫人,我只是听从靳少安排,还望您别为难我。”
“温心知。”顾安允好看的眉微微一挑,“你是半点没把我放眼里是吗?”
温心知笑着摇头,笑容多了几分势在必得的挑衅,“少夫人,我只是想完成靳少交代的任务……”
“滚。”顾安允冷声打断她,轻哂一声,“南秋,放狗。”
温心知一怔,伪善的面容彻底僵了。
温心知走了,但礼服留下了。
南秋还没来得及汇报,靳沉樾那边已经收到温心知的消息。
他给南秋打电话。
人还在临市,两小时才能到家。
这两小时,南秋需要把顾安允哄好,并说服她试穿礼服。
晚上的慈善晚宴很重要,是靳家主场,身为靳家少夫人顾安允没有缺席的道理。
十分钟后,被南秋双手捧着礼服盒上了三楼,直奔琴房。
偌大的琴房内,摆放着各种乐器。
幽深的琴声从琴房内传出。
是顾安允在拉大提琴。
她会的东西很多,大提琴是她最拿手的。
七岁就能自创曲,十三岁参加音乐赛拿过冠军,但十四岁以后,她便没在公众面前再拉过琴。
20岁那年嫁到靳家,她带来的嫁妆数不清——房产、股份、现金、各种珠宝名画等等,其中包括这把顾家重金打造,从她七岁学琴陪伴到现在的大提琴。
只是此时的琴声虽依旧幽深完美,却又似乎不是那么平静。
砰!
琴弦崩断得突然,南秋捧着礼服的手一抖。
“少夫人!”
顾安允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受伤的那只手已经被南秋握住。
鲜血从她指尖流淌,滴落在大理石地面。
南秋看着她指尖割开的口子,既紧张又心疼,“糟了糟了,流血了,少爷回来得心疼死。”
“没事。”
顾安允面色依旧,但眉心还是不自主的拧着。
她其实很怕疼。
从前在顾家,一点伤口都要闹到全家知道,因为有人疼,所以娇气。
但在这岳熙公馆里,那些疼她的人都不在。
顾安允心头的烦躁因指尖的伤更添了几分,视线一落,猝不及防扫到被南秋放到地上的礼服盒。
“南秋。”她软绵的嗓音语调很平,压着怒意。
“嗯?”南秋看着她,急切追问道:“是不是很疼?我马上叫韩医生……”
“把那件礼服丢了。”
南秋:“……丢了?!”
她看了眼礼服盒,想到靳沉樾的嘱咐。
“少夫人,这礼服……”
“你不敢是吗?”顾安允把手从南秋手里抽回来,站起身,“靳沉樾让你拿上来,是想你劝我穿上它对吗?”
南秋看着她,张了张嘴,随后点点头。
今天的顾安允情绪十分反常,三年来,南秋第一次看到她这样。
不是发脾气,但情绪外露得明显,像是极力在克制,但那些不断外溢的情绪似乎不受她控制,让她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南秋,我也有脾气。”顾安允看着她,垂在身侧的手还在滴着血。
一滴一滴,她不理会,倔强强调:“我不会穿的,晚宴我也不参加。”
是一直以来的清冷淡漠骗过了所有人,让人忽略了眼前这个女人她其实也不过才23岁。
她什么都没说,光是站在那里,美得像一幅画,微红的眸带着倔强。
南秋不知为何心就揪了起来。
南秋试图过去牵她的手,“少夫人……”
“南秋。”顾安允避开她的手,“我累了。”
南秋怔在原地。
顾安允闭上眼,两滴泪就那么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
南秋彻底慌了,“别哭,少夫人你别哭啊……”
“我讨厌。”她声音很轻,尾音发颤,因为隐忍克制得厉害,所以下巴都在抖。
她是骄傲的,不愿意在这种时候留下懦弱的眼泪。
也因为怨自己太过没用,所以眼泪只肯落那么两滴。
随后,她深呼吸,再睁眼时,眼尾微红,眼里只剩冰冷。
“我不让你为难,你就当没看见。”
南秋还没反应过来,顾安允已经越过她,弯身抱起地上的礼服盒。
等南秋反应过来,礼服已经被顾安允从窗户丢出去。
“少夫人!”
伴随着南秋的惊呼声,礼服盒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几秒后‘噗通’一声,落入后花园的泳池里。
顾安允拍拍手,粉唇微勾,那一瞬,脆弱烟消云散。
她转身,依旧是骄傲的女王,“爽了。”
南秋:“……”
你是爽了,但我等下要怎么跟少爷交代啊!
一个半小时后,劳斯莱斯驶入公馆。
几分钟后,男人颀长的身影乘着一身的寒气从外面步入。
南秋立即迎上去,接过男人脱下的黑色风衣,抖掉上面些许雪花,转身挂在衣架上。
靳沉樾换上家居棉拖,低沉的嗓音淡淡问道:“少夫人呢?”
南秋眼里闪过一秒的心虚,回道:“少夫人在主卧午休。”
“这个点午休?”靳沉樾顿了下,摘下黑皮手套,“让厨房准备午餐。”
“是。”南秋接过他的手套。
靳沉樾径直往电梯口走去。
顾安允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觉得脸颊有点痒。
她皱了皱眉,抬手挥了挥,“南秋,我不饿,你别吵我。”
“这么困?”
低沉的嗓音让顾安允一下子清醒不少。
她猛地睁开眼,猝不及防撞入一双漆黑的瞳仁。
靳沉樾坐在床边,身上的衣服换过,黑色衬衣领口微微敞开。
他坐在床边,一只手撑在顾安允头一侧,略微俯身的幅度,锁骨若隐若现。
“清醒没有?”他捏了捏她的鼻尖,说话时喉结轻微滚动。
顾安允惺忪的眸眨了眨,脑子清醒了些,平淡的问了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他收回手,坐直身。
顾安允撑着床坐起身,转头看了眼时间。
十二点,她也只睡了半小时而已。
自己干的那些事情,也不确定靳沉樾知道没有。
顾安允观察着他的神色,似乎和平日没什么不一样。
她抿了抿唇,试探性的问道:“你马上要走吗?”
“本来是下午才回来,但南秋说你不开心,我推掉中午的饭局从临市赶回来。”
“那是我给你添麻烦了。”她面色淡淡,却未见半点愧疚。
靳沉樾低笑一声,大手揉她发顶,“这是闹什么?”
“没闹。”顾安允语气很平静,看他的目光也很平静。
“南秋说你赶走温老师,还把礼服丢到泳池。”他嗓音低磁,听不出什么情绪,就好像只是叙述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顾安允觉得他比自己还要善于克制情绪,虽然不见责备,但开口了,那便是兴师问罪的意思。
“我不喜欢温心知。”她直视着男人深黑的眸,“也讨厌她的作品。”
“为什么?”靳沉樾微微拧眉,“过去不是一直都穿得好好的?”
“过去是因为我是靳家少夫人。”顾安允顿了下,说:“但我很快就不是靳家少夫人了,那些我讨厌的事情,我觉得也没必要忍了。”
闻言,男人脸色沉了几分。
“那些你讨厌的事情?”他似是不懂,勾着唇,嗓音冰冷,“说说看,除了温心知,还有什么是你讨厌的。”
顾安允这会儿能感觉到他生气了。
这男人和小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如今的他很骄傲,也很不喜欢别人违背他的意思。
她清楚他的雷区,这三年来也都有认真规避着。
但从今起,她不愿意了。
明知道说出来会让他更生气,但她还是毫不避讳的说道:“除了爹地妈咪(公婆),属于靳家少夫人的一切,我都讨厌。”
“顾安允!”靳沉樾猛地扼住她的手腕,完美的下颌紧绷着,“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顾安允却无视了他的怒意,低头拉开抽屉,伸手拿出那份离婚协议。
“靳沉樾,三年约定期限已经到了,你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她把协议递到他面前。
靳沉樾垂眸,盯着她手里的协议,呼吸一寸一寸的沉了,冷了。
顾安允自从成年后,一直都活得光鲜体面,所以即便是到了这种分道扬镳的时刻,她也不想把场面闹得太难看。
更何况,她和靳沉樾即便做不成夫妻,以两家的交情,大概率也不会成为仇人和陌路人。
既然以后还要见面,还要当所谓的朋友,那还是别闹得太僵。
顾安允似有若无的轻叹一声,“如果你怕爹地妈咪怪你,他们那边我去说。”
“你觉得我在意的是这个?”靳沉樾猛地把她从床上拉起来。
顾安允浅淡的瞳仁微微一颤,赤脚胡乱踩在柔软的床上,堪堪稳住身形才不至于跌进他怀中。
靳沉樾有一米九,但此刻顾安允一米七的个子站在五十公分高的床上,比他高了些,他需微微仰着下巴才能与她对视。
顾安允美眸低垂,直视着他眼中的怒意,淡声提醒:“靳沉樾,你弄疼我了。”
靳沉樾眉头一皱,力道松了几分。
他力道一松,顾安允立即抽回手,往后退了几步。
她这避如蛇蝎的样子,刺痛了靳沉樾的眼。
突然有些无力,靳沉樾喉结艰难滚动几下,低低沉沉的唤她:“小喜糖……”
“别这么叫我。”顾安允立即打断她,这个称呼差点让她破防。
她深呼吸几下,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随后,她淡淡勾唇,一贯的冰冷。
“我们还没离婚,你现在这么喊我合适吗?你让我怎么回应你?喊你哥哥?”
靳沉樾:“……”
“再等等吧。”
顾安允将自己的手腕从他大手里挣脱,弯身捡起落在床上的协议。
“你把协议签了,这两天你腾出时间,我们去把离婚证办了,然后,你再喊我小喜糖。”
靳沉樾手心一空,心里也莫名的一空。
入鬓的眉微微一蹙,“你不喜欢我喊你小名,我可以不喊。”
“不是不喜欢。”顾安允微微勾唇,极轻的叹了声,依旧是冷的,“夫妻是夫妻,又是哥哥又是妹妹的,你不觉得恶心吗?”
靳沉樾瞳仁一缩。
她竟然说……恶心?
“这三年……”靳沉樾深呼吸一口,才压下胸腔内的情绪,“你从没有一刻是预备,或者是尝试着真正接受这段婚姻,对吗?”
顾安允被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精致的鹅蛋脸没有一丝情绪。
她点头,“是。”
“好。”靳沉樾垂眸,盯着那份协议,蓦地勾唇。
短促的,极其轻的一声笑,充满嘲讽。
顾安允的眼睫也跟着他这声笑轻轻颤了下。
协议被他接过去。
低沉的嗓音响起:“我找律师看看,没问题签好字再给你。”
“嗯。”顾安允应了声,心里头松了口气。
终于能离了。
靳沉樾转身径直往门口走去。
他打开门,握着门把的手微微收紧。
顾安允盯着他的背影,缓缓坐回床上,见他迟迟不走,轻声询问:“还有事?”
靳沉樾回过头,还是没忍住问出口:“你是不是讨厌我?”
顾安允微愣。
她没想到靳沉樾竟会这样问。
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确实在三个月前有了变化。
“以前不讨厌。”她回道,语气十分坦然。
靳沉樾握着门把的手陡然一松。
以前不讨厌。
意思是现在讨厌了。
“明白了。”他点头,大步走出房间,还很绅士的替她带上门。
门轻轻关上,顾安允拽着被子的手松了,魂却不知去了哪里。
床头柜的手机震动。
她回神,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她深呼吸一口,按下接听键。
“妈妈。”
一小时后,黑色幻影驶入靳家老宅。
司机下车为顾安允开车门。
顾安允下车后,司机从后车箱拿出她给靳家二老准备的补品。
庄园管家靳叔亲自来迎接她,看到司机手里的补品,他笑叹了声:“少夫人有心了。”
“都是一些滋补品,有劳管家爷爷监督爹地妈咪按时吃。”
“少夫人放心,保证完成任务。”靳叔说完,转身喊来佣人把补品收好。
回身,他看着顾安允,温和恭敬:“少夫人,三夫人在主卧陪着夫人,三先生和先生在后花园。”
顾安允淡淡应了声,步入别墅。
女佣弯身把她的专属棉拖递到脚边。
顾安允脱下外套递给女佣,又接过女佣递来的冒着热气的消毒毛巾,擦净双手,“我先去看妈咪。”
“少夫人请。”
顾安允上了二楼,来到主卧门外,抬手敲了敲门。
片刻后,里面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进。”
顾安允深呼吸一口,推开门。
床那边,一躺一坐,气质绝佳的两名贵妇同时转头看向她。
靳夫人傅锦瑜招招手,满眼宠溺,“我们小喜糖来啦!”
“快,让妈妈看看。”三夫人崔棠朝顾安允伸出手,一双温柔如水的杏眸笑起来有淡淡的细纹,却丝毫不显老气。
她笑着时,眉眼间的神韵和顾安允有几分神似,“大半年没见了,快让妈妈抱一抱。”
顾安允粉唇微勾,径直走到床边弯下身,张开手将两位母亲抱住,“妈妈,妈咪,我也想你们。”
母女三人抱在一起,母女情无疑是深厚的。
顾安允出生时,亲生母亲崔棠和三先生顾乔玺因误会已分开,崔棠是明星且那时有严重抑郁症,为了能给顾安允一个健康的成长环境,崔棠和傅锦瑜商量后,把顾安允放到靳家抚养。
那时靳家对外声称傅锦瑜产下龙凤胎,而靳沉樾和顾安允实际上出生时间相差了一周,所以在三岁以前,顾安允和靳沉樾一直是以兄妹关系相处的。
一直到顾安允三岁那年崔棠和顾乔玺破镜重圆,顾安允认祖归宗。
靳家夫妇对顾安允的疼爱是发自内心的,所以即便三岁后顾安允离开靳家回了顾家,但她和靳家父母的感情依旧亲近,从出生喊习惯的‘爹地妈咪’至今未改口。
对此,崔棠和顾乔玺也是支持的。
“糖糖是不是瘦了点?”傅锦瑜打量着顾安允,“上次来下巴比现在要圆润些的。”
顾安允微微笑了下,“体重没变呢。”
“是吗?”傅锦瑜将信将疑。
她半卧在床上,芳容未老,但精神面貌是肉眼可见的憔悴。
这身子因年轻时捐了一颗肾脏出现了一系列后遗症,上了年纪只能精细养着。
顾安允握着傅锦瑜的手,清冷精致的脸蛋面对两位母亲时,柔和了许多。
她问傅锦瑜,“妈咪你最近感觉怎么样?”
“老样子。”傅锦瑜笑笑,反手握住顾安允的手,“阿樾昨晚回国了,怎么没让他陪你回来?”
顾安允面不改色,软着声道:“他那么忙您是知道的。”
“你爹地年轻时可不像他这样。”傅锦瑜一说起自家儿子,处处不满意。
“结婚三年,他回来看我的次数还没你一半多,我养他还不如养你!到底还是闺女贴心!”
崔棠在一旁笑着附和:“那可不是吗?我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我还不是忍痛送到你家了。”
“瞧你这话说的,糖糖小时候可是吃我的奶水长大的。”
“你少来,我俩那时的破烂身体哪来的本事母乳喂养?”崔棠看向顾安允,“糖糖你别听你妈咪胡说,你和阿樾都是吃奶粉的。”
傅锦瑜急了,拍了下崔棠的手背,“塑料闺蜜啊!不带你这么拆台的!”
顾安允看着两位母亲斗嘴,有些无奈,但又很享受这种氛围。
抛开别的不说,有两对父母这么疼爱宠爱她,她已经比旁人要幸福得多。
她不该太贪心的。
……
半小时后,傅锦瑜乏了,崔棠和顾安允看着她睡下才从房间出来。
母女俩踩着楼梯,一脚一步往下走。
“发生什么事了?”
顾安允挽着母亲的手忽然被握住,她抬眼,对上母亲温柔的目光。
鼻尖莫名一酸,但她很快调整好,面不改色,“有件事想说,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崔棠盯着她的眼睛,“是离婚的事情?”
顾安允脚步一顿。
崔棠抬手,双手温柔的摸她的脸颊,“傻孩子,你过得开不开心,妈妈一眼就看出来了。”
顾安允鼻酸得厉害,眼眶发热,“妈妈,你就不问我原因吗?”
“如果你想说,应该不会等到现在由我来开口,对吗?”
顾安允粉唇抿紧,微微点了下头。
崔棠揉了揉她的头,似笑,又似叹息:“闺女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其实也算好事。”
闻言,顾安允微怔,不解的看着母亲。
崔棠捏了捏女儿柔软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其实你爸爸一直觉得你太懂事太听话,他希望你做你自己。”
三年前靳家上门提亲时,顾乔玺是第一个反对的。
但当时大家都觉得他是女儿奴,一想到女儿要嫁人,不管是谁,他自然都是反对的。
崔棠不一样,她知道一辈子把女儿养在身边不现实,虽然顾家有这样的资本,但女儿大了,对外面的花花世界总会好奇的,将来也可能会认识遇到喜欢的男孩,可那个男孩人品好不好?家世条件怎么样?会不会伤害女儿?
一切都充满了未知。
作为母亲,她自己年轻时感情经历也坎坷,心里总归是考虑得要多一些,也自私一些。
她觉得靳家条件不亚于顾家,而且两家关系密切,知根知底,靳沉樾又是他们几个长辈从小看着长大的,人品能力各方面都很优秀,把女儿交给靳沉樾,崔棠很放心。
所以联姻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达成了。
其实一开始也只是打算先给两个孩子订婚,给他们几年时间培养感情。
可傅锦瑜突然病重,为了不让傅锦瑜抱着遗憾离世,两个刚到法定年龄的孩子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办了婚礼,领了证。
顾乔玺还为此跟崔棠生怄气,女儿出嫁后,崔棠哄了一个月才把人哄好。
从确定联姻到结婚,也不过是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太快了,以至于等到女儿出嫁后,崔棠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没有问过女儿愿不愿意嫁?
当时没问,后来便也没勇气再问。
生怕听到女儿说自己不愿意嫁,生怕女儿怨怪……
崔棠回想着当初联姻的细节,历历在目,后悔不已。
她看着即便到了如今,依然半句怨言,依然小心翼翼照顾几位长辈心情的女儿,心疼不已。
“糖糖,妈妈错了,是妈妈对不起你。”
顾安允紧紧抿着唇,用力的摇了摇头,随后抱紧了母亲,把脸埋进母亲颈窝。
崔棠扶着她轻颤的肩膀,感受到颈间的湿热,她闭上眼,呼吸都变得艰难。
这是她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女儿啊……
她紧紧抱着女儿,轻声哄着:“想做什么就去做,妈妈都支持你。”
……
离婚的消息很快顾乔玺和靳放也知道了,怕傅锦瑜一时间接受不了,所以暂时没打算告诉她。
三个长辈商量后,决定等孩子离婚手续办妥后,再找个机会和傅锦瑜说。
在长辈面前,顾安允一再强调是和平离婚,但靳放还是认为是靳沉樾做得不好让顾安允受了委屈。
他想给靳沉樾打电话,被顾安允劝住。
“爹地,这是我们三年前就约定好的。”
闻言,靳放惊了,连同一旁的顾乔玺也震惊不已。
顾乔玺拧着眉,看着女儿的眼神难得一次是严厉的:“糖宝,你跟爸爸说清楚,什么叫三年前就约定好的?”
顾安允看一眼脸色不好的父亲,又看了看母亲。
最后在三个大人的注视下,她深呼吸一口,如实交代:
“三年前面对这场突然到来的婚姻,我和靳沉樾其实都是迷茫的,毕竟从小到大,我们一直以兄妹的方式相处,忽然要变成夫妻,我们其实都很不适应。”
闻言,崔棠抬手捂住脸,再也忍不住懊悔哭了起来,“瞧瞧我们都做了什么……”
妻子一哭,顾乔玺再恼也抵不住,一把将妻子搂到怀里,低沉的声音含着怒意,但还是哄她:“别哭,这件事我们四个大人都有责任,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崔棠不言,眼泪还在流。
顾乔玺叹气,抽了纸巾帮她擦眼泪。
顾安允看不得母亲落泪,“妈妈,我没有怪你们的意思,我也不后悔,我们那时候都成年了,在双方都清醒的情况下约定签好的协议,不存在谁对谁错。”
崔棠听了这话,哭得更厉害了。
顾乔玺头都大了,只能看着女儿问:“所以你们现在离婚也是商量过的?”
“是。”顾安允点头,神色平静。
“三年了……”顾乔玺顿了顿,声音低了些:“你们一点感情也没培养起来?”
顾安允又点头,面不改色。
顾乔玺沉默了。
靳放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觉得惭愧,垂眸不敢再看顾安允的眼睛。
片刻后,顾乔玺冷哼一声,指着靳放怒道:“我说什么来着,都是你们一厢情愿乱点鸳鸯,现在好了,好好的兄妹被你们整成离异夫妻!这以后让他们两个孩子还怎么自然相处?”
靳放自知理亏,一声不吭。
崔棠抬眼,眼睛微红,哭得声音都在颤抖:“宝贝,是我们做长辈的做错了。”
以为知根知底,两个孩子又从小认识,结婚后定能培养出感情,谁知,最终还是走到这个局面。
“不是的。”顾安允摇头,清甜的嗓音缓缓说道:“如果我自己当时不想尝试,你们再逼我也没用,其实我和靳沉樾当时也和你们一样的想法,觉得到底是知根知底,又不讨厌对方,结婚没什么不好,感情婚后总可以培养的。”
“是啊,可以培养……”靳放抬眸,看着顾安允,关切又疑惑:“是阿樾不够好吗?还是他欺负你了?”
顾安允看着靳放,轻叹一声,“爹地,你不能因为偏心我,就总把责任推到他身上的。”
靳放微怔,随后他摸了摸鼻子,“爹地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怕你受委屈……”
“不委屈,这段婚姻除了我和靳沉樾不相爱,其他的一切都好。”
顾安允顿了下,又道:“靳沉樾这三年对我很好,只是比起知根知底的婚姻,我也许更期待爱情。”
顾安允这话说得足够清楚了。
她不爱靳沉樾。
崔棠看着女儿平静清醒的样子,若有所思。
女儿真的是因为和靳沉樾没有感情才要离婚吗?
夜晚,魅惑人间。
八楼私人会所。
四个男人围着棋牌桌。
“所以,真要离婚啊?”嘴里叼着雪茄气质非凡的男人丢出一张牌,顺势抬眸瞥了眼自己对面的靳沉樾。
靳沉樾眼眸低垂,抽出一张牌丢出去,一局结束。
“操!”右耳戴着耳钉的江郢瞬间暴躁了,“小爷我今晚一直在输,不玩了!”
“嗯?难得靳总这大忙人出来陪我们放松放松,这才几百万你就扛不住了?”傅川周修长手指夹着雪茄,桃花眼微挑,完全是看戏的调调:“输不起啊?”
江郢不受他挑唆,起身走到沙发,摆烂一躺,“几百万都够小爷我买两匹马了,不玩!”
“看看这人,两匹马而已,小家子气了。”
江郢:“……”
傅川周见撬不动这冤种了,也不纠缠,视线一转,看向对面不动声色的靳沉樾,“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真要离?”
“约定期到了。”靳沉樾点燃一根香烟,缓缓抽一口,吐掉。
袅袅青烟里,男人深邃立体的面容在灯光下有些失真。
“她抵触靳太太这个身份。”
“不是吧?”江郢倒了一杯洋酒刚端起来听到这话,都顾不上喝酒了,“靳太太这个身份她还瞧不上啊?”
“顾家是海都第一豪门,如今更是Y国第一财团。”
坐在靳沉樾左手边的男人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斯文俊秀的面容气质温润,但那张嘴,一开口就放毒:“身为顾家长千金,顾安允瞧不上北城首富靳太太这个位置,有什么问题吗?”
“看!”江郢指着他,“这是叛军! ”
闻言,傅川周叼着雪茄,低低一笑,“我们沈医生说的是实话。”
沈之陆看一眼傅川周。
傅川周也看他,桃花眼笑得那叫一个春风荡漾。
沈之陆面无表情,继续放毒:“我是男人,别对我发骚。”
傅川周手里的雪茄一抖,烟灰落在指尖上,烫得他‘艹’了一声。
多少有些狼狈。
“哈哈哈!”江郢爆笑不止,“情场王子也难逃毒王这张嘴啊!”
靳沉樾懒得理他们,站起身挪到沙发那边。
江郢立即为他倒了一杯洋酒,“喝点吧,反正都要离婚了,戒酒这种事情也没必要了。”
“为什么没必要?”沈之陆看向靳沉樾,温润的眉眼极其认真,“难道你也觉得离婚是对的吗?”
“无所谓对不对。”靳沉樾抬眸,对上沈之陆的目光,“她这三年过得勉强,我看的出来。”
“你那样哄着她还勉强?”
江郢仰头豪饮一口酒,实在管不住自己这张嘴了,今天非要高低两句。
“要我说离婚也好,她是很漂亮,身份也足够尊贵,可你靳家不需要联姻加持啊,当初你们反正都是为了不让阿姨留下遗憾,现在阿姨身体也稳定多了,真过不到一块就趁早离了吧。”
说到这里,江郢停下来,观察靳沉樾的脸色。
后者面不改色。
很好,那就说明他说的他认可。
江郢又喝一口酒,再次开口,“我看温心知就挺好的,她现在也是国际知名设计师了,虽然出身差了点,但才貌配你也是可以的……”
“江郢。”沈之陆打断他,眼神有点冷,“你说话注意分寸。”
江郢皱眉,满脸疑惑,“我说话怎么了?”
“你脑子养马养蠢了。”傅川周起身,走过来在单人沙发坐下来。
修长的双腿交叠着,后背陷入柔软的沙发里,姿态慵懒道:“别添油加醋,阿樾和温心知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啊?”江郢一脸‘你什么都不知道小爷可都是知道得多呢’的表情。
傅川周挑眉,“哦?有故事?”
江郢神气的哼了声,“那是,高中你在国外所以你不知道,那时候全校谁不知到温心知是我们靳总的白月光啊!”
“噗——”
傅川周刚入口的洋酒非常不优雅的全喷了。
“咳咳!”还被呛得半死。
沈之陆走过来,很淡定的掏出自己的手帕,递给他。
傅川周接过,擦了擦嘴角,然后把手帕很自然的放入自己口袋里。
沈之陆眯眸,提醒道:“我只是借你。”
傅川周桃花眼一弯,看着他,那眼里笑意多少含了想居心拨测,“我用脏了,洗干净了再还你。”
闻言,沈之陆只淡淡拧了下眉,不再多言,转头看向靳沉樾。
靳沉樾俊脸阴沉沉的,带着杀气看着江郢。
沈之陆微微挑了下眉,看向江郢,一副‘我准备看看你接下来是怎么死’的表情。
江郢莫名其妙的感觉到气氛不对,双手撑着沙发扶手,坐直身,“怎,怎么了?”
“是谁跟你说温心知是我的白月光?”靳沉樾低沉开腔,字字带着冰渣子。
江郢皱眉,莫名的就慌了,“这,这还用谁跟我说吗?你高中那会儿不是和温心知交往过吗?这么多年了,你还扶持她成立自己的名牌,现在还把她扶成首席设计师……”
靳沉樾猛地站起身,眸色狠戾,“这些话你还对谁说过?”
江郢后背一凉,脑海里飞速运转,非常仔细的回想一遍,最后求生欲极强的用力摇头。
“没有,我又不是大嘴巴,我除了在你们面前才会说,在外面我可没说啊!”
“你最好没有骗我。”
“我骗你干嘛啊!我……”江郢脑海里突然一段记忆闪过!
他上次在电话里和那个谁好像说过,他说什么来着?
哦,他想起来!
他说——“温心知高中时就很优秀,不然靳沉樾也不可能跟她交往,他是那么低调的人,高中的时候为了宣示主权,任由恋情公开在校内流传,校长知道了都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记忆彻底苏醒的那一刻,江郢觉得自己死了!
靳沉樾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问他真的要和顾安允离婚吗?
靳沉樾想到她那份离婚协议,字字句句,划分得清清楚楚,决心十足。
三年了,他虽忙,但也不是察觉不到,顾安允嫁到靳家后,性格一天比一天冷淡。
她从前不是这样的,小时候很爱撒娇,嘴很甜,一件很小的事情都可以让她开心一天。
而现在,她像被捆在鸟笼里的金丝雀,虽然他从未限制过她的言行,但她自认为顶着靳太太这个头衔,就该事事活得精致,谨慎。
这段婚姻,让顾安允成为了完美毫无错处的靳太太,可也扼杀了从前那个快乐的小喜糖。
这并不是靳沉樾要的结果。
他以为,让她来到她身边,给她靳太太的身份,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宠她,疼她,护她一辈子。
到头来,这段婚姻却成了困住她的枷锁。
她越来越不快乐,这让他感到力不从心。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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