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兰年度鸟类评选出炉:冠军稀有,濒临灭绝
中新网11月12日电 据新西兰天维网报道,备受新西兰人欢迎的年度鸟类(Bird of the Year)评选结果出炉,黄眼企鹅赢得了2019年度鸟类冠军。
据悉,黄眼企鹅是有史以来第一只赢得“新西兰年度鸟类”冠军的海鸟生物,它击败了鸮鹦鹉、黑知更鸟、栗胸鸻以及新西兰扇尾鹟,获得桂冠。
评选组织方Forest & Bird发言人Megan Hubscher称,这次评选黄眼企鹅获得了12022张选票,和第二名鸮鹦鹉所获票数几乎势均力敌。
“这两种濒临灭绝的鸟类获得的票数如此相近,以至于难以预测出谁才是比赛的最终胜利者”,Hubscher说。
据了解,2018年,新西兰木鸽获得了约5万张选票。
2019年的前五名分别是:黄眼企鹅、鸮鹦鹉、黑知更鸟、新西兰铃鸟和新西兰扇尾鹟。
目前,新西兰大陆仅存有225对黄眼企鹅,它是世界上最为稀有的企鹅种类。
之所以稀有,是因为它面临着来自全球气候变暖和渔业等诸多威胁, 这种企鹅经常会被渔网所捕获,同时由于食物供应的变化、人类活动的干扰以及底拖网捕捞对其生存空间的破坏,黄眼企鹅濒临灭绝。
Hubscher表示,“获得冠军的鸟类开始获得全国人的关注,这要感谢每一个坚持不懈地向全世界宣传他们喜爱的鸟类的人。”
年度鸟类评选由新西兰森林与鸟类保护组织(Forest & Bird)主办,旨在增强人们对新西兰本土鸟类以及它们所面临的威胁的关注,今年已是第15届。
关于白头鹎、乌鸫、啄木鸟和喜鹊这些城市常见的鸟类
2023年的北京夏至清晨,不到5点就被白头鹎的叫声吵醒了,小鸟们趁着空气里还有那么一点清凉,抓紧时间觅食或玩耍。公园里一阵阵清脆婉转,灵活多变的鸟鸣声,那一定是乌鸫在卖力的表演。林子里传出哒哒哒的声音,啄木鸟正在啄木觅食。
原本活跃于长江以南的白头鹎、乌鸫逐渐成为华北地区一些城市中的留鸟,即便是冬季也有它们活跃的身影。气候变暖当然是其中的主要原因之一,同时,城市公园里越加多样化的植物和灌木分布,为白头鹎提供了更多的浆果类食物。绿地里的自动喷淋系统,让草地一直保持着湿润,为喜爱蚯蚓的乌鸫提供了丰富的食物来源。
“不知小鸟缘何事,也向花前白了头“。白头鹎的枕羽是白色,而且随着年龄越大,枕羽就越洁白,而幼鸟的枕部基本看不到白色。让我惊喜的是,这种鸟竟然还会一种特殊的技能,那就是在空中通过高频振动翅膀,悬停取食。6到7月,是白头鹎幼鸟出窝的时节,我在绍兴镜湖湿地公园、重庆照母山森林公园都有拍到它们懵懵懂懂,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这个世界的样子。白头鹎应该是城市鸟类最容易拍的一种,因为它们喜欢长时间伫立在树木最高处,背景简洁干净,刚入门拍鸟的新手可以用来练手。
@绍兴镜湖湿地公园白头鹎幼鸟
@北京植物园的白头鹎
@北京植物园的白头鹎
@重庆鸿恩寺森林公园的白头鹎
我最早对乌鸫有印象是在上海的城市绿地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北京的公园、小区里这种鸟就多了起来。“乌鸫学百鸟“那清脆婉转的鸟鸣声让北京大气庄重的气质中,多了杏花春雨江南的柔美婉约,乌鸫也已经成为天坛公园的第二大种群。有时候天坛公园北门的杨树林和草坪上会看到几只八哥,和乌鸫不同的是,八哥的额前有一小簇冠羽,此外两翼有白色的翼斑,非常好区分。
@北京植物园的乌鸫幼鸟
@上海共青森林公园的乌鸫洗澡
@天坛公园的八哥
因为啄木鸟喜欢依附在树干上,所以冬季比夏季更容易见到它们。北方地区常见的有两种啄木鸟,一种叫大斑啄木鸟,一种叫星头啄木鸟。其实从名字上就可以看出,大斑啄木鸟的体型更大一些,尾下覆羽呈红色。星头啄木鸟体型比较小,背部有明显的黑白斑纹。有时候听见林子里传出来“嗡。。。“的树干震荡回声,那就一定有啄木鸟。在天坛公园、南海子湿地公园还经常见到灰头绿啄木鸟,这种啄木鸟在北方的数量远少于前面两种,性格比较胆小,不太容易看到。它们有时候会喜欢飞到树下寻找蚂蚁或其他虫子。
@天坛公园的大班啄木鸟
@天坛公园的灰头绿啄木鸟
喜鹊是北方城市最大的鸟类种群,因为有着吉祥喜庆的寓意,所以也受到了很多优待。喜鹊的领地意识很强,而且群体不惧怕猛禽。有一次在天坛公园苗圃附近,看到一群喜鹊和乌鸦在合力驱赶一只普通鵟。最终普通鵟还是迫于压力,飞出了天坛公园的宫墙。2022年夏天一场特大暴雨后,在小区附近的公园散步,听到了一只喜鹊有些凶悍的叫声,一开始还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后来仔细观察才发现,原来这只喜鹊窝里的幼崽因为暴雨掉到草坪里,这种叫声是警告人们不要靠近。
其实,生活在城市中的我们,只要留心观察,也可以发现很多有意思的事情。不再急匆匆的赶路,而是放慢脚步,看看草坪、树林和天空。不再戴着耳机听音乐,而是仔细倾听一下大自然的声音。那么你就可以和我一样,发现这个城市还有很多有趣的小故事。
那些在北京发现的鸟种们
每一个生物分类的研究者大抵都梦想着发表新种,但是在现今这个时代,人类的足迹几乎已经遍及世界的各个角落,昆虫、鱼类等物种还可能有较多的新种出现,对于鸟类和哺乳动物而言,发现新种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了。这不禁让人们怀念起物种大发现的那个黄金时代。
在那时,众多的西方博物学家,或是对博物学及其热衷的传教士、外交官们怀着各种各样的目的,纷纷来到中国,短短的几十年间,发表了大量的新种。当一个物种首次被科学的描述时,用来发表定名的那个标本被称为“模式标本”,而模式标本的采集地,则被称为模式产地。福建的挂墩、四川的宝兴都是大名鼎鼎的模式标本产地。北京虽然不能和以上两地相提并论,但是由于传教士与外交官集中,又是从华北前往内蒙古和西北的必经之路,因此,博物学家的目光也没有忽视了北京这座古城。盘点下来,自19世纪60年代以来,北京共贡献了五个半鸟类新种。咦,怎么还有半个?别急,下面就让我们把这五个半一一道来。
在鸟类研究和物种发现上面,斯文侯(Swinhoe)是我们耳熟能详的“老朋友”了。这位英国外交官员在华时间长达19年,虽然长期居住在厦门、宁波等中国南方城市,但是对于北京鸟类发现也做出了不小的贡献。北京鸟类中最有特色的山鹛和山噪鹛均是他首次发现的。
1868年,斯文侯从广州出发北航,途径烟台、天津等地,前往北京和张家口进行旅行。这一路上收集了众多的动物标本,栖息于北京周边低海拔山区的山鹛和山噪鹛也没有逃过他的法眼。
山鹛与山噪鹛分别属于雀形目的鸦雀科和噪鹛科,山鹛全身布满纵纹,而山噪鹛则是一身纯褐色的打扮。它们虽然长相有所差异,但是生境习性却颇为类似,都生活在中低海拔的山区,都喜欢在灌丛中活动,也都喜爱结为小群,当它们三三两两分开觅食的时候,常常用叫声来相互联系。这两种鸟都是差一点就成为了中国特有种,只在朝鲜邻近中国的地区有很小的分布范围,因此,外国的观鸟人来到北京观鸟的时候,山鹛和山噪鹛在他们的目标鸟种上都是排在前列的。
事实上,北京周围的老百姓对这两种鸟并不陌生,在冬季,这两种鸟往往会到海拔更低的地方觅食越冬,而且没有了浓密的灌丛的掩护,也更容易被观察到。老百姓管山噪鹛叫“山画眉”、“黑老婆儿”、“大背串”,管山鹛叫“小背串”、“大尾巴狼”,既生动又形象。
不知道斯文侯和当地的猎人有没有过交流,听没听到“大尾巴狼”这样有趣的名字,但是他肯定是敏锐的感觉到了这是两个新种。就在当年,斯文侯将山鹛和山噪鹛发表在了顶尖的鸟类学杂志Ibis上,并给了它们两个正式的名字:Garrulax davidi(山噪鹛)和Rhopophilus pekinensis(山鹛)。从山鹛的种名中,我们可以明显的看出这个标本采自北京。
山鹛和山噪鹛是北京山区的常见鸟种,不过斯文侯此行另一个采自北京的鸟种就没那么常见了。1870年,斯文侯发表了一篇文章,通过采自北京的标本,他建立了稻田苇莺的一个新的亚种Acrocephalus agricola concinens顶着稻田苇莺的帽子生活了一百多年,后来人们通过研究发现,这个亚种与生活在新疆的稻田苇莺有很大区别,于是将其独立为钝翅苇莺,学名也变更为Acrocephalus concinens。钝翅苇莺虽然“名正言顺”了,但是记录却不多见,在《北京鸟类志》中只提到了1962年5月28日在大有庄和8月9-24日在东郊神树庄有采集记录。自《北京鸟类志》出版以来的30多年间,观鸟者的数量呈爆炸性的增长,长焦镜头也逐渐成为了观鸟者的标配,但是钝翅苇莺却一直没有露面,直到2014年5月31日,丹麦观鸟者叶思波在北京奥林匹克森林公园记录到一只,这才算是和这种神秘的小鸟“再续前缘”,之后,在入奥森、沙河等芦苇较多的地方,也持续有钝翅苇莺的记录。
钝翅苇莺 拍摄于奥森
在模式产地为北京的鸟种中,我们提到的前三种都是我们的“老朋友”斯文侯发现并命名的,下面要提到的两种的命名人我们却不太熟悉。他们是棕眉柳莺的命名人Milne-Edwards(爱德华)和黑头䴓的命名人Verreaux。这两个人均没有到过中国,这两个物种均是在1865年发表,这又是怎么回事呢?这就要涉及到我们的另一个“老朋友”谭卫道了。
谭卫道(David)可能是在华生物收集史上最著名的外国人了,麋鹿、大熊猫、川金丝猴、珙桐等大名鼎鼎的物种均是他收集并介绍给西方人的。谭卫道是一位法国传教士,不过他对传教热情不高,对于博物学却是十分的热衷,在他来华之前,通过汉学家儒莲结识了巴黎大学理学院院长,动物学家爱德华等人,并接受了他们的委托,在中国收集生物标本。谭卫道到了中国之后,不辱使命,收集了大量高质量的标本送回法国,Milne-Edwards和Verreaux则是通过研究谭卫道的标本发表的这两个新种。其中棕眉柳莺的标本采自北京以西及西北山地,黑头䴓的标本采自北京以北。在19世纪,北京的范围远比今天要小,我们对照谭卫道的行程与今天的物种分布记录,可以推测棕眉柳莺采自门头沟百花山,而黑头䴓则有可能来自昌平山区。在这两种鸟中,棕眉柳莺记录不多,这可能源于它们和褐柳莺、巨嘴柳莺极为相似的外貌迷惑了众人,不过随着观鸟者的日益增多和水平的不断提高,我们在京郊海拔一千米以上的山地中,都陆陆续续发现了它们的身影,而黑头䴓的分布更为广泛,从山区到近山的平地,包括植物园和颐和园这样的公园,都能看到它们的身影,这种扒在树干上,头朝下行走的萌萌哒小鸟,也成为了中国观鸟会的标志。
棕眉柳莺
黑头䴓
我们已经说到了五个来自于北京的鸟类新种,那么还有半个是什么,为什么又是半个呢?别急,它就要登场了——大沙锥,同样来自于斯文侯的发现和命名。1860年鸦片战争期间,斯文侯随英军北上,在辽东湾和渤海湾一带采集和购买标本,在天津塘沽与北京间,斯文侯得到了大沙锥的标本,并与1861年在Ibis上发表。可能是由于随军的生活比较繁忙吧,他并没有记录采集的具体地点。在那个年代,通县和大兴还都不属于北京,我们只好猜测一下,也许是在这里采集的吧,姑且把它算成半个好了。
除了上面的“五个半”鸟种之外,还有一些鸟类的亚种是在北京采集发现的,它们是勺鸡xanthospila亚种,模式产地在北京西北山地,由G.R.Gray在1864发表;纵纹腹小鸮plumipes亚种,模式产地为河北南口附近(今昌平南口,其时属于河北),由斯文侯于1870发表;普通楼燕pekinensis亚种,模式产地:北京,由斯文侯于1870发表,现在人们常常以“北京雨燕”的名字来称呼它;星头啄木鸟scontilloceps亚种,模式产地:北京,由斯文侯于1863年发表(中国鸟类区系纲要、北京鸟类志、中国动物志等书均误写为1853年);云雀pekinensis亚种,模式产地:北京,由斯文侯于1863年发表;松鸦pekinensis亚种,模式产地:北京,由Reichenow于1905发表;红嘴蓝鹊brevivexilla亚种,模式产地:北京西山,由斯文侯于1873年发表;红嘴山鸦brachypus亚种,模式产地:北京,由斯文侯于1871年发表;煤山雀pekinensis亚种,模式产地:北京,由斯文侯于1870年发表;沼泽山雀hellmayri亚种,模式产地:北京,由Bianchi 于1902年发表。除此之外,领岩鹨erythropygia亚种采集于北京与张家口之间,我们姑且也把它算为半个吧。
文章由科普中国-星空计划(创作培育)出品,转载请注明来源。
作者: 蛐蛐,《中国鸟类观察》编辑,《北京地区常见野鸟图鉴》副主编
审核:黄乘明 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研究员
来源: 星空计划
鸟类与地理
世界上最优秀的生物学家之一威尔逊曾经说过:生物地理学是研究植物及动物地理分布的一门学问,涵盖了整部地球生命史。从生物地理学里面,我们能窥见生物发展演化的点滴线索,也能体味到动物分布的奥秘。
谈到地理,就不能不接触到地图。地图现在已经深入到我们生活的每个层面:行车走路,会有道路地图;外出旅游,会有游览地图;就连媒体对一些事件进行报道,也往往会配发地图,起到辅助说明的作用。这些出现在我们生活中的形形色色的地图,大多是依据政区来划分的,而这些政区的边界,往往是千百年来民族迁徙与融合和相互间的政治角力而最终确立下来的。但是,如果我们翻开一张依据生物的地理分布而划分的地图,其中的区划则将与传统的政区区划大为不同。我们在其中看到的,将不再是人类各民族间的融合与斗争,而是千百万生物物种在大自然中相互竞争,适应自然的过程。
打开这样一张地图,整个世界的陆地部分不再被划分为亚洲、非洲、欧洲等七大洲,而是依照陆栖脊椎动物的分布,被划分为了古北界、新北界、东洋界、热带界、新热带界、澳洲界等六个动物地理界。这六大动物界中,每一个动物地理界都拥有着独特的动物群体,为整个地球涂上了绚丽的色彩。每一个界,一般都会拥有数个特别的“科”,有一些动物界还会拥有几个特别的“目”。这其中由于古北界和新北界在冰期的时候曾经通过白令陆桥联在一起,关系相对密切,所以有的时候也被统称为全北界。
如果把传统的政区图和这样一张动物地理地图重叠在一起,我们就能发现,实际上能够跨越两个自然地理区的国家并不多,像俄罗斯、加拿大这样大的一个国家也都是分别位于古北界和新北界之中,而一些跨越两个动物地理界的国家,比如印度尼西亚、墨西哥,由于国土面积不大,在每个自然地理界里的面积也就不会很大,而像中国这样跨越古北界与东洋界,而且每个界的面积又都十分可观的,实在是绝无仅有。
“界”和“界”的界限,一般都是巨大的山脉、沙漠等等能阻断动物迁徙的障碍,经过数十万乃至上百万年的分别演变,不同地区的生物就形成了各自的特点。中国中部巨大的秦岭山脉和西部的喜玛拉雅山脉,曾经阻挡了冰川的南下,庇护了众多的物种,到了现在这些大山又成为了古北与东洋两界的分界线。在东部,由于没有这样的高山,这条分界线并不是非常明显,两大界的动物相互渗透,不过根据大多数有代表性的动物的分布,这条界限一般认为应该划在淮河一线,这也和有常绿乔木和灌木的阔叶落叶林分布的北界一致。西部的横断山脉则是另一个有争议的地带:在整体上,横断山脉倾向于东洋界,但是在海拔较高的山脊,有不少古北界的物种向南分布,而在山谷中,又有东洋界的物种向北延伸,形成交错的局势。
对于不会飞的动物来说,能够自由飞翔的鸟儿显然拥有了更广阔的空间,很多鸟种都会在中国北部乃至俄罗斯繁殖,然后由飞到中国南方越冬,因此判断一种鸟到底属于古北界还是东洋界相对就要困难一些。不过鸟类中还有相当大的比例是不迁徙的留鸟或者只做短距离迁徙。
古北界是鸟类最早的起源地,无论是始祖鸟的化石还是在我国辽宁发现的一系列的早期鸟类化石,其发现地都位于古北界境内。随着千万年的演变扩张,鸟类的身影由古北界扩散出去,遍布了世界各地,这也使得古北界面积虽大,但仅有文须雀科和朱鹀科两个特有科,每个科里,也仅有一种,这样的科称为单型科。而其他地区则都有各自的特色:东洋界和古北界紧密相连,鸟种相互扩散,因此特有科属也不是很多,不过这里是阔嘴鸟和八色鸫的分化中心,拟啄木鸟科、棘头鵙科、雀鹎科、鳞胸鹪鹛科、和平鸟科、叶鹎科、长颈鸫科、丽星鹩鹛科等是东洋界的特有科,领鹑、拟鹂等等是新北界的特色,而澳洲界、热带界、新热带界则是更具特色,不仅拥有大量的特有科,甚至还有不少的特有目,比如澳洲的鹬鸵目(或者称为无翼目、几维目)、鹤鸵目,热带界的鼠鸟目、新热带界的麝雉目、美洲鸵目等。
古北界包括了欧洲、中亚、东亚以及阿拉伯半岛部分地区。在我国境内,古北界又可以细分为东北亚界和中亚亚界。东北亚界包含东北区和华北区,是季风区北部,降水量较为充沛,中亚亚界包括了蒙新区和青藏区,属于半湿润半干旱、干旱地区。古北界特有鸟类较少,除了上面提到的文须雀之外,松鸡、岩鹨、旋木雀和百灵也多在古北界出现。
古北界的东北亚界包括了我国的东北和华北地区,也包含了朝鲜半岛、日本和俄罗斯的部分地区。东北地区气候寒冷,冬季有5-7个月,夏季只有3个月,但是由于在季风区以内,因此降水充沛,在这里分布的鸟也是耐寒的高手,雷鸟甚至会在冬季换上全身雪白的羽毛,。在中国鸟类分布的地图上,东北是松鸡的故乡:柳雷鸟、黑琴鸡、黑嘴松鸡 花尾榛鸡在这里都可以觅得踪迹,东北也是鸮类分布的重镇:雪鸮、长尾林鸮、乌林鸮、猛鸮、花头鸺鹠、鬼鸮也都是让观鸟者日思夜想的精彩鸟种。
华北区包括了华北平原与黄土高原,虽然也属于古北界,但是在自然景观上则和东北大大的不同。经历了几千年农耕文明的蹂躏,华北已经很难找到纯正的原始森林,主要是以松、栎组成的次生林为主,降水量也较少,相应的,生物物种也显得贫乏。褐马鸡、褐头鸫、绿背姬鹟、琉璃蓝鹟可以算是这一区域的明星鸟种,而且它们的繁殖区域都很小,属于狭布种。华北地区还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现象:一些原本分布于中西部的鸟类也延伸到了华北,形成了西部鸟类伸到东部的一个“突出部”。例如鹮嘴鹬分布在中国中西部直至巴基斯坦的山涧溪流中,这本是一种西部的鸟类,但是在河北和北京的一些山区里也有分布,形成了在东部的一个突出分布区,类似的现象也能在诸如白顶溪鸲、乌嘴柳莺、长尾山椒鸟等分布上见到。
和东北亚界相比,中亚亚界远离海岸,难以受到季风的惠顾,因此降水量更少,更加的干旱。中亚亚界包括亚洲中部,在我国境内,大兴安岭以西,喜马拉雅、横断山脉北段和华北区以北的地区都属于这一亚界,景观也以草原、荒漠为主。在这里生活的鸟类,大多都能适应干旱、寒冷的环境。这一亚界也可以分为蒙新区和青藏区两部分。青藏区包括青海、西藏、四川西部甘肃南部等地区,这个区域的特点就是“高”,平均海拔能达到4000米以上,一般的生物到了这里呼吸都会变得困难,要想能在这里自由的生存,就得有一套特异的本领:鸟鼠同穴是这里特有的景观,鸟儿会住进鼠兔的洞穴躲避恶劣的气候。地山雀是青藏高原上的特有种,雪雀也是这里的大家族,世界上有8种雪雀,其中藏雪雀、白斑翅雪雀、 褐翅雪雀、白腰雪雀、黑喉雪雀、棕颈雪雀和棕背雪雀7种都生活在青藏高原上。青藏高原也是鹫的乐园:高山兀鹫、胡兀鹫、秃鹫都在这里异常繁盛。单型科朱鹀科是青藏高原上的特有科,此外,藏鹀、藏雀等都只在这个小天地里生存。
在青藏区之外的中亚亚界属于蒙新区。顾名思义,内蒙古和新疆就属于蒙新区的范围,这一区域主要是荒漠和草原,不过由于降水、热量等条件不同,这一区域中也有不少“绿岛”,像贺兰山就是最著名的一个:贺兰山红尾鸲和贺兰山岩鹨都是由此命名。贺兰山红尾鸲是我国的特有鸟种,“中国特有鸟类”邮票中也有它们的身影,贺兰山岩鹨则是一个神秘的家伙,我们只知道它们冬天会在贺兰山一带越冬,但是它们夏天在哪里繁殖还没有完全厘清。
在“绿岛”之外,荒漠和草原占据了主流,鵖、沙鸡、百灵是这些生境中的强者。在这里生活的鸟类都很好的适应了草原生活,在草原中水域附近则是草原上最繁荣的地区:白骨顶常大量聚集,雁鸭类和天鹅也不为少数,蒙新区草原也是蓑羽鹤的主要分布区。在蒙新区的西部,也就是新疆一带,鸟类的种类则不再与东亚地区相仿:篱莺取代了树莺和柳莺,粉红椋鸟、欧亚鸲等在欧洲的常见鸟种也开始出现,在鸟类的分布上,与其说新疆更接近中国东部,不如说这里更接近中亚和欧洲,不过这也正常,从欧洲西海岸到亚洲东海岸,从北冰洋到阿拉伯半岛、喜马拉雅山脉一带广袤的,变化万千的区域都属于古北界。
和古北界相比,东洋界的物种出奇的繁盛,也是从雉类、鹛类直到八色鸫等众多鸟类的起源中心。中国境内的东洋界属于中印亚界。这一亚界包括了我国南部和除了马来半岛之外的中南半岛。和古北界相比,东洋界内的区域分化并不很明显,不过越往南,物种还是越丰富,这也体现了自第四季冰期以来,热带物种逐渐向南退缩的变化。但是随着全球气候的不断变暖,一些典型的东洋界物种正在逐渐向北扩张:早在20多年前,白头鹎分布的区域还仅仅限于淮河以南,而现在在东北,也能轻易的见到它的身影了,而它们的推进至今仍未停止。与此类似的,牛背鹭、红翅凤头鹃、棕扇尾莺等也逐渐把自己的地盘扩展到华北地区,而一些传统的北方分布的鸟类却在节节后退,分布区或者繁殖地不断北缩,这也是全球变暖带来的诸多问题中的一个吧。
东洋界在中国境内也分为了三个区域,分别是西南区、华中区和华南区。
无论是对于专业的研究者来说还是对于业余的观鸟者和观赏野生动物爱好者,东洋界的西南区都是一个胜地。西南区主要指从青海和甘肃南部起,包含四川西部,直到云南北部的地区,在秦岭和横断山脉的庇护下,这一地区基本没有遭受到给众多物种带来灭顶之灾的第四季冰川的影响,因此,这里的物种无论是用多彩、繁复、还是珍奇来描述都不为过。大熊猫无疑是这一地区的旗舰物种,在鸟类方面,这一地区同样不可忽视。这一地区是雉类和鹛类的分布中心,最初的雉和鹛就是在这片土地上出现的,并不断扩散分化,形成了今天的庞大的类群。横断山的庇佑还使得这里成为众多鸟类唯一的栖身场所:灰冠鸦雀、绿尾虹雉、雉鹑、四川山鹧鸪、灰胸薮鹛等等都是这里的明珠。在这一区域还有一个奇特的现象:很多分布在古北界或者全北界(古北界与新北界的统称)分布的物种,在这里有一个孤立的分布区或者相似种:比如噪鸦分布在非常靠北的地区,在中国只有黑龙江和新疆北部有北噪鸦的分布,但是在这一区域却有一个类似种黑头噪鸦的分布,类似的还有斑尾榛鸡、三趾啄木鸟等。这都说明了这里的高山地带的生态条件和古北界某些区域很类似。
华中区是东洋界里最大的区域,它包括四川盆地和贵州高原以东,秦岭-淮河以南,西江-南岭以北的广大区域,中国南方大部分省份都处在华中区之内。这一区域处于候鸟往来迁徙的必经之路,区系相对比较杂乱,鸟种虽多,但是具有特色的鸟种却不多。另一方面,中国南方也经历了千百年精耕细作,原始的植被早已损失殆尽。但是这并不是说华中区乏善可陈:细分之下华中区还可以分为东部的丘陵平原部分和西部的山地部分,不同的地形地貌特征相应也带来了一些不同点。白颈长尾雉是这里山地的明星,而长江中下游河湖密布,成为了水鸟重要的越冬地,全球极危物种(灭绝风险极高)白鹤全球种群的95%都集中在鄱阳湖越冬,此外,鸿雁、白额雁、小白额雁、小天鹅、罗纹鸭等等也非常依赖这片水域。但是随着大规模水利工程的建设,它们的家园正在日益被破坏,更为严重的是这一带捕猎、毒杀水鸟的现象仍很严重,众多的生灵在这里消失,并摆上了餐桌,进入了贪婪的食客的腹中,严重威胁到了鸟类的生存,并对这些鸟类的全球种群数量造成影响。希望公安、林业等有关部门能严厉的打击捕猎,出售和食用野生动物的违法现象。
广东广西的大部分地区,云南,海南和台湾属于华南区,福建东南沿海一带也属于这一区域。这一区域西起云南保山,北部的无量山、瑶山、南岭等阻隔了来自北方的寒流,使得这一区域长年湿热,植被也以热带常绿阔叶林为主,也因此养育了种类繁多的热带鸟类,和来自北方的鸟类相比,这一地区的鸟更加靓丽,奇异:犀鸟、叶鹎、孔雀和孔雀雉、皇鸠、燕鵙、阔嘴鸟……都是这一地区的明珠。岛屿往往能演化出特有的物种,像加拉帕戈斯群岛、夏威夷群岛、马达加斯加岛等都是这样地方。华南区就拥有了中国两个最大的岛屿:台湾岛和海南岛,在这里也分化出了许多的特有种:分布于台湾的有台湾蓝鹊、台湾黄山雀、蓝鹇、台湾山鹧鸪、火冠戴菊等十余种,海南岛和大陆分离的比较晚,特有种不及台湾那样多,但也有海南山鹧鸪、海南孔雀雉、海南柳莺等几种。在我国南海上远离大陆的岛屿则是另一番风貌:虽然这里鸟种稀少,但是却是鲣鸟、军舰鸟等热带大洋型海鸟的重要栖息地和繁殖地。讨论中国的鸟,自然也不能忘记这些大洋中的生灵们。
文章由科普中国-星空计划(创作培育)出品,转载请注明来源。
作者: 蛐蛐,《中国鸟类观察》编辑,《北京地区常见野鸟图鉴》副主编
审核:黄乘明 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研究员
来源: 星空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