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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廷焯在《白雨斋词话》中认为(陈廷焯)

陈廷焯在《白雨斋词话》中认为(陈廷焯)

《王赓武回忆录》里的陈廷焯

著名学者王赓武。(CFP/图)

《王赓武回忆录》刚在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引起我极大的兴趣。因为王赓武教授的祖母,是《白雨斋词话》的作者陈廷焯的女儿。陈廷焯辞世时年仅四十,生平罕为人知,我想书中一定会有相关的信息。果然,找到两条直接的,还有几条间接的材料。

回忆录一如日记,写得轻松,下笔也难免轻易。这往往让读者费些琢磨的工夫。回忆录上册129页:“祖母的父亲陈廷焯(1853—1892)著有一本词学评论集,1894年在他身后出版。这本著作日后被誉为词学研究的重大成就,但我碰到的王家人都对文学诗词兴趣寥寥。我好奇父亲为何与众不同,后来终于读到陈廷焯的著作时,才知道父亲对文学的爱好或许出于他对外祖父的孺慕之情。”对于熟悉陈廷焯的人来说,这个说法会引起疑惑。王家和陈家是世交,而在交谊的建立中,文学诗词的关系极为重要。《白雨斋词话》有王耕心的序,他字道农,父亲王荫祜,两个弟弟王夔立、王宗炎。王耕心的序里说:“同治之季,予始识亦峰(陈廷焯字亦峰)于泰州,切劘道义既久,因得附为婚姻。迄今二十余年,莫渝终始。”陈廷焯自己则说:“余词得力处,半由蒿庵一言,半由道农、子薪辩论之功也。”(《白雨斋词话》卷七)陈廷焯编选的重要词学选本《词则》,录有王荫祜(字子受)词作四首。王宗炎,字雷夏,根据王赓武教授的说法,他在王家极受尊敬,是一时名儒。他曾从陈廷焯读书,所以许正诗《白雨斋词话》的跋中称呼他“同门”,那是被看作陈廷焯的弟子。这都是了解陈廷焯者耳熟能详的,因此,肯定不觉得王家人对文学诗词兴趣寥寥。

王夔立,其子王海山(字允成),娶了陈廷焯的次女陈仲荪,王赓武教授就是他们的嫡孙。我没有看到王夔立、王海山更多的材料,但根据回忆录上册104页,王赓武教授的父亲王宓文热爱写作旧体诗,他认为这或许是受陈廷焯的影响。但在王家,这爱好本是一个传统。回忆录上册143页说到:“(父亲)不否认词的美感,但反对其中的感伤,认为太过负面,不适合眼前还有大好人生的年轻读者。”尽管这只是对李煜《虞美人》一词的评价,但能够感到王宓文把诗看得比词更重要。回忆录上册105页,有一幅王宓文的墨迹,写了他自己的两句诗:“人间岁月闲难得,天下知交老更亲。”颇见笔力,看得出下过工夫。我想这种重诗轻词的观念,应是王家本有的。王荫祜有《觉华龛诗存》,和《白雨斋词话》同年刊刻,仅附录了七首词。我并不否认王宓文会受到外祖父的影响,但更主要的影响也许仍然来自王家。王赓武教授长年在海外,大概对家乡的了解也不全面。其实,陈家的后人也一样对文学诗词兴趣寥寥,反倒颇多理科的人才,或许是时代风气的影响吧。

《王赓武回忆录》,林纹沛、夏沛然译,上海译文出版社,2022

另外,“著有一本词学评论集”这句话挺别扭。王赓武教授的回忆录是英文写作的,上册译者是林纹沛,可能并不熟悉古典文学,我虽未见英文原文,想来应该译作“著有一本词话”。但在第二条直接材料里,译者分明译出了“《白雨斋词话》”,就有些失于检点了。那是上册160页:“有次游(寿)教授解释起词为何在宋代发扬光大,我提到父亲认为陈廷焯的《白雨斋词话》对这个议题有所贡献,而教授竟然熟知这本书。这让我觉得自己不再只是个华侨,不再那么格格不入。这是我初次体会到自己沾了祖上的光,而且在最后几周的课堂上都沐恩其中。”这里也有写得过于轻易之处,《白雨斋词话》诚然对于词学贡献甚大,却没有专门讲词为何在宋代发扬光大。这个不用深究,我关心的是《白雨斋词话》在当时的影响,那是1948年,在古文字和书法上极有造诣的游寿教授,竟然熟知《白雨斋词话》,可知已经颇为流行了。我想,开明书店1938年开始不断印行的排印本,大概起了很大的作用。可惜王赓武教授没有记下游寿教授更多的评论,让我有意犹未尽的感觉。此后,回忆录中再没有出现陈廷焯。

因为请教关于陈廷焯的事,我有幸得到王赓武教授回复的电子邮件,他说:“我抗日战争前,六岁,从马来亚回泰县访亲,见过我祖母,知道外曾祖父是词学大师,父母亲也常提到他的学问,家里有《白雨斋词话》和《词则》。”联系到回忆录的内容,可知陈廷焯在家族中的影响。从陈廷焯稿本的广泛传抄来看,他也得到乡人的尊崇。游寿教授的例子,则说明学界的认可。陈廷焯一生未及闻达,这些声望都由他的学问、著作获得,十分不易。王赓武教授的回忆录,为我们提供了具体生动的实例,很有意义。

也许,我还可以提到自己的经历,作为一个辅助的证明。我在中学时代,偶然买到根据陈廷焯手稿影印的《词则》和《白雨斋词话》,那些评语似乎有种魔力,一下抓住了我。《词则》反复地读,我长期以来对常州派的偏好,对陈维崧、朱彝尊、董文友的欣赏,都来自这本书。某一年从《九州学刊》看到叶嘉莹先生论朱彝尊爱情词的论文,立刻看出叶先生和陈廷焯之间的理论关联,找来了她的全部著作读完。后来投在叶先生门下,和词学结下不解之缘。一生的学术兴趣,也许早由陈廷焯的魅力给决定了。

钟锦

陈廷焯:一生撰编之著 都完成于泰州

1894年木刻初版《白雨斋词话》

人民文学出版社数度重版的《白雨斋词话》,影响最大

陈廷焯编选《词则》手稿本影印书影

其《白雨斋词话》与王国维《人间词话》、况周颐《蕙风词话》并列为“晚清三大词话”

陈廷焯(1853-1892),晚清著名词学评论家。原名世焜,字亦峰,又字耀先、伯与。室名白雨斋。镇江丹徒人,幼时随父陈铁峰流寓泰州。少为诗歌,宗奉杜甫,年岁三十,尤邃于词。为清光绪十四年(1888)江南乡试举人。光绪十五年(1889)应京都会试,不第而归。平素以著述、课徒为务,兼在其父署中帮办文案。又潜心医理,颇能济人。光绪十七年(1891)撰成后期常州词派的重要论著《白雨斋词话》十卷,后经其父审定成八卷,于光绪二十年(1894)由其门人许正诗、王宗炎等监刻刊行,内附《白雨斋诗钞》《白雨斋词存》。又著《词坛丛话》,编著《词则》《云韶集》《骚坛精选录》。

2013年9月,中华书局将孙克强主编的《白雨斋词话全编》三册,列入“中国文学研究典籍丛刊”出版;2014年3月,凤凰出版社将彭玉平纂辑的《白雨斋词话》,列入“中国近现代稀见史料丛刊”出版;2014年6月14日的“中国文化遗产日”,陈廷焯的嫡孙代表陈氏后裔,把陈廷焯的《白雨斋词话》《词则》两部手稿本和《骚坛精选录》誊清残稿本无偿捐赠给了南京图书馆——陈氏稿本团聚南京图书馆,众媒体争相报道。故人去后一百二十余年,空前的“陈廷焯热”降临盛世。

说到陈廷焯,必然要说到泰州。陈廷焯籍贯镇江丹徒,但他长大成人直至辞世,基本上是在泰州度过的。作为著名的词学评论家,他一生的撰编之著也都完成于泰州。

为学精苦

毕生慨然尚气节

清朝咸丰三年(1853),陈廷焯出生于镇江丹徒,后随父流寓泰州。陈廷焯后人、新加坡著名历史学家王赓武据先辈回忆,陈廷焯一家时住泰州城中八字桥的乔园左近。

《丹徒县志摭馀·儒林文苑》《续丹徒县志·文苑》《续纂泰州志·人物流寓》中皆有陈廷焯简传。陈廷焯“天资颖异,博览群书,尤致力诗词,温柔敦厚,上溯《风》、《骚》,时论推服。”“性磊落,敦品行,素有抱负,尤能豪饮。尝念朝政不纲,辄中宵不寐,痛饮沉醉。”陈廷焯的亲家王夔立之兄王耕心也说,陈廷焯与人交在,表里洞然,没有萦纡的习气。

有轶事一则,可见陈廷焯“敦尚气节”之一斑:“己丑(1889年)赴礼闱试罢,归经山东途次,闻某妇哭声哀,询悉:夫浙江人,棺久停,无力归。慨然赠资,雇舟伴回。有侠客某,伺旁密侦之。嗣见廷焯公正不苟,始吐实情以谢。”

资料显示,陈廷焯平素以著述、课徒为务,此外,他还“精研歧黄,悬壶问世。”“歧(岐)黄”乃我国中医学术的代称,也就是说,陈廷焯还是一名擅长“望闻问切”的中医。京都会试不第而归后,又“在乃父署中帮办文案”,可见陈廷焯的父亲陈铁峰是当时泰州州府中的官员。

寓泰州间的清光绪十年(1884)秋,陈廷焯曾过靖江,并作《路出靖江怀亡友王竹庵》,《白雨斋词话》有记:“余友王竹庵工诗词,而未造深厚之境。余赋《秋怨》诗有云:‘鸡鸣欲曙天未曙,此夜知君在何处。红灯如雾纱如烟,凉月沉沉梦中语。’竹庵叹为幽绝,以为不厌百回读也。癸酉年与余唱和甚多,余时年二十一,竹庵长余九年。后闻其游楚粤间,援例得县丞,大吏荐擢知县,与某公不合,惝恍抑郁,年未四十下世。可哀也已。甲申秋,余过靖江,怀以诗云:‘云水空濛欲化烟,眼前风物似当年。黄芦苦竹秋萧瑟,肠断江楼暮雨天。’(竹庵著有《江楼暮雨诗钞》)”

陈廷焯平素交游甚广,曾涉足浙江、山东、广东等地,每到一处便有纪游之作。长期寓泰的陈廷焯,也为泰州留下了作品。《金缕曲·九日登岳墩感怀》云:“四壁龙蛇走,卷春潮,灵旗飒杳,风驰雨骤。旧垒荒凉馀战气,落日寒山影瘦。望峰火隔江隘口。不斩楼兰终不还,恨未能,痛饮黄龙酒。追往事,空搔首。丝丝惨结秋阴候。抚危阑,生平细数,侭多僝僽。三十男儿仍落拓,何论中年以后。况又值西风重九。破帽多情偏恋我,问何人,印佩黄金斗。中原望,悲风吼。”

从陈廷焯的作品中,可见其常怀一种忧郁之情,但在世间境遇中,他又是一位不避困苦的担当之人。王耕心在《白雨斋词话·序》中说其“父兄之劳,靡不肩任;宗族之困,莫不引为己忧……每昼营家事,夜诵方策。”

王耕心又说:“同治之季,予始识亦峰于泰州,切劘道义既久,因得附为婚姻,迄今二十余年,莫渝终始。”此处所述婚姻,当如《先考艺初(王宓文)公家传》中云:“考讳允成(王允成,王耕心之侄)府君,博雅渊懿,精岐黄……妣陈太君,为丹徒陈廷焯亦峰先生女,先生为近代词坛之健,所著《白雨斋词话》,极为士林所重。是为公外王父。”(王赓武所编其父《王宓文纪念集》)

陈廷焯为学精苦,“对经史根究义理,贯穿本原;对诗文取法乎上,标格甚高,早年作诗更是不屑于杜甫以外之人物。”(彭玉平:《白雨斋词话》导读)他平生研治诗词,同时潜心医道。其《感遇》诗云:“淮南多悲风,之子在北岑。登高望千里,平原莽荆榛。众趋贤所避,穷愁何所论。先师远垂训,忧道勿忧贫。至人贵藏辉,抱朴藏其真。”这似是陈廷焯生活与志向的自述,他又“尝言四十后当委弃辞章,力求经世性命之蕴。”

温厚沉郁

建立词学新主张

“清词素称中兴,其中词学之发达,乃是其中之关键……迄晚清之时,词学理论的门户之争渐趋消歇,而陈廷焯的《白雨斋词话》、王国维的《人间词话》、况周颐的《蕙风词话》相继而起,蔚然而成有清一代词学之璀璨结响。其中陈廷焯的《白雨斋词话》不仅在三本词话中时序最早,而且其涉猎范围最广,篇幅最富,在以核心范畴为主,持以批评词史,总结理论方面,陈廷焯的《白雨斋词话》都堪称是导夫先路之作。”词学家彭玉平在《白雨斋词话》导读中如是说。

词兴于唐,盛于宋,词话则盛于清。清代词论以两派为主:一为以朱彝尊为首的浙西派,一是以张惠言为首的常州派。浙西派尊南宋,追求清灵醇雅,字句修洁,声韵圆转。常州派宗北宋,倡比兴,主张以艺术形象反映人生现实的喜怒哀乐。

陈廷焯21岁时致力词学:“癸酉、甲戌之年,余初习倚声。”起初他是浙西词派的拥趸,其编著《云韶集》、《词坛丛话》即为浙西派鼓吹的产物。24岁时,陈廷焯与常州派词人庄棫相遇,词学大进。庄棫,字希祖,号中白,著有《蒿庵词》,是陈廷焯的姨表叔。陈廷焯有云:“自丙子年(1876)与希祖先生遇后,旧作一概付丙,所存不过己卯(1879年)后数十阙,大旨归于忠厚,不敢有背风骚之旨。过此以往,精益求精,思欲鼓吹蒿庵(庄棫),共成茗柯(张惠言)之志。”

陈廷焯因为自身忧郁气质使然,加之庄棫的启发,最终他归诸常州派门下。经过十多年的努力实践,陈廷焯的《白雨斋词话》杀青,“沉郁”之说悄然派生。《续修四库全书·〈白雨斋词话提要〉》云:“清初说词者,尚承明季之风,喜为河汉之言,而无益于词学。嘉、道以来,议论始精。廷焯受词学于庄棫,而接迹于常州二张(张惠言、张琦兄弟)之派也……此以沉郁之说,广二张之旨也。”

“沉郁”说一般认为发源于杜甫。杜甫在《进雕赋表》中用“沉郁顿挫”概括了自己的诗歌艺术风格,这也成了后人品评杜诗的依据。由对杜甫诗的推崇,到把杜甫的诗说移诸说词,陈廷焯建立起自己“温厚以为体,沉郁以为用”的词学主张。陈廷焯认为:“作词之法,首贵沉郁,沉则不浮,郁则不薄。”

陈廷焯为此具体阐释道:“诗词一理,然亦有不尽同者。诗之高境亦在沉郁,然或以古朴胜,或以冲淡胜,或以巨丽胜,或以雄苍胜。纳沉郁于四者之中固是化境,即不尽沉郁,如五七言大篇畅所欲言者,亦别有可观。若词则舍沉郁之外,更无以为词。”“所谓沉郁者,意在笔先,神余言外,写怨夫思妇之怀,寓孽子孤臣之感。凡交情之冷淡,身世之飘零,皆可于一草一木发之。而发之又必若隐若现,欲露不露,反复缠绵,终不许一语道破。匪独体格之高,亦见性情之厚。飞卿词如‘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无限伤心,溢于言表。又‘春梦正关情,镜中蝉鬓轻’,凄凉哀怨,真有欲言难言之苦。又‘花落子规啼,绿窗残梦迷’,又‘鸾镜与花枝,此情谁得知’,皆含深意。此种词,第自写性情,不必求胜人,已成绝响。后人刻意争奇,愈趋愈下。安得一二豪杰之士,与之挽回风气哉!”(《白雨斋词话·卷一》)

青年学者张晓环评论说:陈廷焯认为沉郁的艺术风格,以忧怨哀愤的心理意绪为其内部特征,而以含蓄、顿挫和比兴的格调与技法为其外在形态。前者侧重于“意”,后者侧重于“笔”,两者有机结合,浑然天成,才能构成完美的沉郁风格。《白雨斋词话》对沉郁风格的阐发,提示了以忧怨哀愤的因素为其内部构成,并说明这种风格来自诗人对社会上种种不平等现象的感受和理解,有其合理的一面;以委曲婉转的格调为其表现特点,确实道出了沉郁风格不同于其他风格的地方……因之说,陈廷焯的“沉郁”说对发展词的创作理论和批评实践是很有贡献的。

《白雨斋词话》因持论精审,成了后期常州派的重要论著。更有评语说:“《白雨斋词话》对清代的词论影响极大。此编一出,清代词论、词话顿见逊色。清末及民国间诸多词选家,多以陈氏之论为准绳,可见其影响之大。”上世纪三十年代,词曲大师吴梅在北京大学教授时,所著《词学通论》名动一时,而书中许多观点即采撷于《白雨斋词话》。陈廷焯《白雨斋词话》的意义和价值由此也可见一斑。

英年早逝

魂系泰州归桑梓

清光绪十八年(1892)秋,陈廷焯39岁时因病在泰州去世。陈廷焯患了什么重病?去世后是否安葬于泰州呢?

从一份极为难得的海外早年剪报图片中,可见如下信息:“一八九二年光绪十八年(泰州)当地白喉流行,死者日以百计,由于接触病者,感染病毒,(陈廷焯)于是年八月十一日即第五子兆馨出世之次日猝故,葬于镇江咫近的山上。”

剪报透露的陈廷焯染病、辞世、安葬的信息,为今见陈廷焯生平之外的仅有说法。

白喉是一种急性呼吸道传染病,严重时全身呈现中毒症状。可以想见,同时身为中医的陈廷焯,是为病人看病时被感染了白喉而英年早逝。

陈廷焯被安葬在“镇江咫近的山上”,照其老家丹徒说来,陈廷焯墓应该在镇江和丹徒之间的九华山方圆内,这里有书法家米芾墓、昭明太子读书台。陈廷焯墓今安在,则不得而知。

这份剪报为繁体中文,剪报文章题为《谈陈廷焯——兼及他的〈词则〉和〈白雨斋词话〉》,根据剪报另文透露出的信息,可以判断这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海外出版的报纸。

以陈廷焯的短暂一生看来,正如其弟子包荣翰所说,陈廷焯“著作林立”。而以王耕心所言其“遗书委积,多未彻编”,而且大都散佚说来,则甚为可惜了。包括更多“率意之作”以及与当时名流的大量往来书札等,亦鲜有存世。

所幸的是,由陈廷焯生前“历数十寒暑”、“稿凡五易”而成的《白雨斋词话》,在其去世两年后由他的父亲陈铁峰审定,交与既是陈廷焯门人同时又为亲家之弟的王宗炎,以及受业甥包荣翰等识者数人安排付梓。

《白雨斋词话》自1894年木刻本首版以来的一百二十几年中,该书以十多种版本持续与数代读者见面。

陈廷焯编著的《词则》,作为“稿本丛刊”之一种,由上海古籍出版社于1984年影印出版。近几年间,陈廷焯在上海和苏州的后人陈昌、陈光远将《白雨斋词话》和《词则》两书的完整稿本,报送有关部门参评,先后被列入“国家珍贵古籍名录上海地区入选藏品”、“江苏省珍贵古籍名录”,直至列入“国家珍贵古籍名录”。另陈廷焯于清同治十三年(1874)21岁时编著的《云韶集》手稿,早在1930年前后柳诒徵主持南京国学图书馆(今南京图书馆)时,由陈廷焯四子陈兆鼎(1890-1970)捐赠该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