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目录一览:
那些年,曾在我生命中出现的女孩们,序
微风吹动树叶,白云在天空中漂浮,爷爷坐在摇椅上听着戏曲,奶奶在厨房里蒸馒头,这是我五岁时的记忆,也是我人生的起点,对了,还有三个月的小黑狗,爷爷给它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叫黑豹,这个名字很霸气,但我还是喜欢叫它小黑,毕竟又不是真的豹子。
很快到了正午时分,村里的老人总喜欢吓唬小孩子,说这个时候不能到外面,会有脏东西出现。我抱着小黑看它的反应,因为村里的老人又说了,狗和猫可以看到人看不到的东西。就看到小黑一直盯着爷爷那里看,还发出呜呜的声音,我心里想着坏了,爷爷不干净了。
于是为了拯救爷爷,我就端了一碗水朝爷爷光亮的脑袋上浇下去,正听戏入迷的爷爷被一碗凉水惊醒,气的脱掉布鞋就要来揍我,奶奶听到动静,从厨房里面拿着擀面杖出来,二话不说就在爷爷光亮的头上来了一下,那清脆的声音,吓得小黑跑了出去。
我也跟着跑了出去,追出去没多远就看到二叔又在调戏,不,应该是友好的跟村里的姑娘交流爱情的意义。二叔嘴里叼着狗尾巴草,一手撑在墙上,就像电影里面的情节一样,看起来还是很风流的,然后再配上他自创的诗,把十里八村的小姑娘糊弄的一愣一愣的。
啊,一生初见你一回,相思半夜不得睡,抬头望月问心扉,佳人才是吾良配。那个时候在农村上过学的不多,很多都是连小学都没有读完的,平时聊起天来都是你上了几年级,大部分都是二年级,三年级这样的,而我二叔就不一样了,是村里唯一一个上过初中的人,可以说是村里的大文豪。
看着姑娘一脸崇拜,二叔吐掉狗尾巴草就想亲人家,看来又要有一个无辜少女要遭了二叔的毒手。
说实话,二叔没少惹风流债,跟这个小姑娘处几天,跟那个小媳妇眉来眼去的,因此爷爷没少为此烦心,毕竟人家带着女儿找上门要一个交代的时候,爷爷就愁的薅自己的头发,时间久了,头发就没了。
二叔呢,却是死性不改,还理直气壮的说他这是博爱,要不是念着至亲血脉,二叔早就被爷爷赶出家门了。爷爷也想不通怎么就生出二叔这个不孝子,问奶奶到底是随了谁,奶奶也不回答,进了厨房拿起擀面杖就追着爷爷满院子跑,爷爷一边跑着还不忘告诫我不要像二叔那样,败坏了我们老李家的名声。
所以啊,我从小就觉得身上的担子很重,为了不让二叔继续败坏老李家的名声,我走了过去,拉着二叔的衣角,对着二叔喊爸爸,该回家吃饭了。这个方法很好,姑娘一听就给了二叔一个巴掌,骂二叔是个负心汉。
经过我一年的不懈努力,二叔在十里八村的名声可谓是臭名远扬,被欺骗的姑娘一起组建了一个反二叔联盟,看到二叔就要给二叔一些颜色看看,奇怪的是二叔每次被揍的鼻青脸肿的也不躲,还说我一个小屁孩懂什么,他这才叫人生的快乐。
我觉得二叔还可以再抢救抢救,可这个时候的我要上小学了,也是在这一年遇到了一个小女孩,让我体会到了二叔所说的人生的快乐。。。。。。
未完待续,还没想出来。。。
九龙口的碧波
【诗意中国】
作者:马力
好大一片水!水心凸着一座岛,很似一颗珠子。九条河破开万顷苇滩,朝它奔来,齐齐地碰了头。河口环列,像张开的九张嘴,全想抢先把珠子吞下去。
你若从天上望下来,定会对此奇异的水景叹绝。这样的景观在大地上出现,真是神迹!
“九龙口”的名字也就得来了。
九水汇为巨浸,粼粼波光悠缓漾颤如琴弦,看去平静。它将射阳湖迁变的往迹湮泯了。
讲古,湖边人的话总是很稠的,语气抑扬,言谈自挟几分波澜,神采亦极飞扬。早先,这里是一片浅海湾,战国之后,长江、淮河涌来,水挟泥沙,积留于入海口。堤堰在岸流与海浪相激之中隆起了,逼远了海。射阳湖向海而生。
一千多年后,黄河涌来了,万里奔腾,一派狂肆。在它面前,淮河也要惧惮三分,匆忙让出河槽,容它流向大海。那泥沙更是冲叠得猛,淤积得厚,把射阳湖隔作一个潟湖。沙坝拦腰横阻,几乎断了湖和海的关联。射阳湖的水质变了,它成了一个淡水湖。江阔河广,溃决腾溢,“沛然莫之能御也”。年深岁久,惊起于老辈胸间的心潮,仍泛着余波。这片土地上,“夺淮入海”也算一个大众话题。那番旧景,被建湖人永世记着了。
时间是有重量的,它承载了太多的过往。听见这些,我也就明白了九龙口的来历。
射阳湖已是一个河道型的湖了,湖面分作许多大长条,宽宽窄窄,处在其腹地的九龙口,水面却颇浩渺。浪沫与沉沙改变了一切,几度填沟充壑,几度垫洼淤湖,湖上换了一幅全新的风景。连片的湖田、芦荡深处,数不清的港汊随各自的方向伸展。这是密布在里下河洼地的筋脉,也是刻在苏北平原上的纹理。
上岛,龙珠岛。说是岛,其实是一个大土墩。这个大土墩不怕水,孤处湖心,稳稳当当。再大的水,也淹不了它。
岛上两棵大树,仿佛有灵。一为五谷树,一为七叶树。树身都很高。五谷树,就是雪柳。眼力好的人,端详它的果实,能看出稻、黍、稷、麦、菽之形。五谷树,据传是郑和从外洋带回来的,我也是头次见。七叶树倒不眼生,北京的阐福寺里也长着一棵。它的花,白色,穗状,悠闲地摇在绿叶间。泰戈尔很爱七叶树。“我将在七叶树的枝间推送您的秋千;向晚的月亮将挣扎着从叶隙里吻您的衣裙。”《园丁集》里,有这般抒情的吟诵。
太阳照来,仰头望云的老树呀,每片叶子都盈满了光。
龙珠楼头,是眺览湖景的佳处。九水汤汤而来,气象尚已万千,丛生的芦苇更是从四围浮升起漫天的绿。绿是青春的衣裳,披上它,芦苇显示出最好的年华,以及使人感动的健康的生命姿态:无风时,它们沉思;有风时,它们起舞。
无边之绿,水上的青纱帐!
芦苇的歌唱,随第一缕风开始。天风吹荡,芦丛宛如巨大的排箫,把雄壮的声浪给了九龙口。每一根芦苇都加入自然的合唱,那么清越、激扬、昂奋,又那么秀美、真纯、质朴。我听到了童年的歌咏。
我从小在兴凯湖长大。我们那个湖,在北大荒。湖边湿地间,有草甸,有沼泽,也有芦汀。我习于舞棹。这会儿,要是找来一只船,划上几圈,在熟悉的拨水声里出入密实的蒲苇,更美!闯入湖荡深处的我,一定会把棹音弄得极轻,不忍惊落芦叶上莹洁的露珠。我也成了一根普通的芦苇,立在湛澈的湖波中。那一刻,远怀若飞云,逐着翩翩的震旦鸦雀和东方白鹳,直上青霄。
离了龙珠岛,又在船娘的柔歌小唱中傍着苇淀行。我嗅到了水生植物的清香。这里的苇子,茎秆又高又顸,长势真旺!湖水是流动的土壤,丰沃而饶广。苇丛虽不是树林,凭此壤力,同样有树林的浓翠和壮盛。
我在兴凯湖的时候,夏秋出没水浪间,哪片芦苇长得好,心里有数。湖面一上冻,该打苇子了,我扛着推刀直奔那儿去,欻欻地推起来。宽平的刀刃贴紧冰面向前移,苇根发出清脆的折断声,离了根的苇子就矮墙一般冲我倒来,斜伏于胸前。弯腰扎成捆儿,装满爬犁,往厂子运,造纸。九龙口的苇子,不用来造纸了。割下来,就地碎为屑,沉到湖里去,化成肥力,好让来年的芦苇生得更茂实。
荷花漫,是九龙口的一处荷园。放眼满塘的莲与荷,有香有色。那会儿,荷花大多还未开,只见一朵新花在睡莲平滑的碧叶上轻倩地绽放。
第一朵花开,随之而来的便是万紫千红。
对了,到处生着一种小花,像飘落的繁密的星,绚丽的光缕流泻着,奔迸着。我叫不出这花的名字,只觉得有它们灿灿地闪,水岸的每个角落都明耀起来。
我向花儿凝眸时,数只沙鸥和湖燕惊跃而起,扑着翅,低掠过苇梢,向远处飞去。那簌簌声,细到听不见。这片碧波之上,没有任何力量能够束缚轻捷的羽翼,也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抑欢愉的飞翔。
建湖富水产。安丰河的柴格丁,新舍河的虎头鲨,林上河的泥鳅,钱沟河的河蚌,莫河的甲鱼,溪河的昂刺鱼,涧河的大闸蟹,城河的青虾,蚬河的蚬子——九水九鲜,齐了!湖鲜出水入灶屋,大师傅一见,笑弯了眉。
虎头鲨上桌,盛在碟子里,一人一条。入口,肉颇滑嫩。嚼着它,我想起了塘鳢鱼。汪曾祺在《故乡的食物》里写道:“塘鳢鱼是什么鱼?我向往之久矣。到苏州,曾想尝尝塘鳢鱼,未能如愿。后来我知道:塘鳢鱼就是虎头鲨,嗐!”又说:“这种鱼样子不好看,而且有点凶恶。浑身紫褐色,有细碎黑斑,头大而多骨,鳍如蝶翅。”苏沪之人“特重塘鳢鱼”,好这口儿,自有道理。
昂刺鱼,大头,细身,无鳞,一瞧就眼熟:这不是嘎牙子吗?我们兴凯湖有的是!每回它们被我从渔网上摘下,总会在手心嘎嘎叫,双颊又奓着长牙那样的硬刺,故名。昂刺鱼最宜调汤,不搁酱油,白着喝,鲜!
我从前尝过蚬子,在苏南的周庄。眼下到了苏北的建湖,又吃到了。蚬子小如瓜子,端上来一盘,瞅着就香。“蚬子炒韭菜,很下饭。”汪曾祺讲的是大实话。
游沙庄。这是一个小镇,早先唤作沙家庄。这个地名有点熟,我想起了沙家浜。沙家庄,沙家浜,各在江苏的北和南,都占了一个词:水汪汪。
淮剧是地方戏,唱念皆用建湖方言和腔调。筱文艳曾是淮剧的领军人,她的大名,早已贯耳。在这儿,我又知道了何叫天、马麟童、李玉花……生旦净丑,全是响当当的角儿。
那日午后,天略阴,一团团流荡的湿云低低压来,掉点儿了。斜飘的疏雨不伤小镇这边的好光景。坐入沙庄戏苑,品了一场折子戏。笛、笙、阮、淮胡、琵琶、三弦、扬琴一奏,女角配冠饰,着绣衣,凌波微步,曼声流睇。几段唱,调子拖得软而长,宛转入情,撩得众人只顾专心听戏,暂把旁事抛在一边。记下数句:“郑板桥叙怀抱,感慨无限;一字字,一句句,流水高山……”
淮剧好听,不让京昆。在建湖人那里,这是乡音。远离故土时,听了它,眉飞色舞。
宿处居小镇一隅。横楣上悬一块匾,书着三个字:“泊心堂”。清古之气隐隐透出。四围遍环池沼,鱼儿溅水,颤出轻柔的微语。曲桥那边,芦荻菰蒲摇动于微茫的波影。细看浅草间,萤光飞闪。
夜已深,袅袅腔曲歇住了。我也收拢思绪。
月上远天,静夜如梦。
《光明日报》(2023年10月06日08版)
来源: 光明网-《光明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