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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透的韩国,悲惨的韩国女性,韩剧的浪漫原来都是假的
闹得沸沸扬扬的N号房事件不停在互联网上发酵。
这让越来越多的人对韩国的印象,变得非常矛盾。
一边是,
艺术上的浪漫主义,诸如《太阳的后裔》《爱的迫降》;
现实题材的尺度之大,诸如《素媛》《熔炉》《寄生虫》…
一边是,
不断刷新底线的真实事件,张紫妍,李胜利,崔雪莉,具荷拉,N号房事件……
韩国,就像一颗蛀了虫的苹果,表面上看,红润饱满,当咬下去的那一口才发现,里面早已被蛀虫侵蚀。
而蛀虫蚕食最多的部分,是韩国女性。
01 没有化妆自由的韩国女性
让我们把时间拨回2013年。
“炸鸡和啤酒我买来了,初雪什么时候下呢”
伴随着韩剧《来自星星的你》红遍中国的同时,这句话成为许多人印象深刻的经典台词。
在这部韩剧中,有这样一个剧情。
全智贤扮演的女主得了急性阑尾炎,痛得脸色发白,浑身冒汗,但她依旧踉跄地坐到梳妆台上,虚弱地涂上口红,画完眼线,才肯去医院。
这个看似有点夸张的电视剧情节,真实的发生在韩国这个国度上。
一则标题为《对韩国人而言,多早开始化妆才算早?》的视频中,10岁的Chaey对着镜头极其自然的讲:
“口红和气垫对小学生来说,是必须要有的。”
甚至,一部分商家打起未成年人的主意。
开设未成年人美容店。
来这里的客人,年龄是4~10岁。
最小的是这位4岁的客人。
“从小开始化妆”这种风气,在越来越多的韩国女生中流行开来。
据有关数据调查显示,韩国女中学生中约有75%左右的人用过彩妆产品,约有42.7%的女小学生用过彩妆产品。
到后来,韩国政府索性出版相关化妆教程《关爱皮肤,正确使用化妆品》。
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谁又曾想,这些女孩走上化妆这条道路,不是她们本能的想要变美,而是一种胁迫。
韩国,是一个不允许女性不化妆的社会。
在学校,不化妆会被排斥。
一个韩国小女孩在网上发问:
“我不用任何化妆品,没上底妆也不涂唇膏,有可能因为这样让朋友不愿意跟我碰面吗?去年还很正常,但今年开始朋友明显不喜欢我,想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没化妆的关系?但...我真的无法化妆。”
在这条帖子下面赤裸裸地写着一条评论:
“我不想和没有化妆的孩子玩在一起。”
在职场中,不化妆会被归结于不敬业。
韩国hr在招聘时,会优先评估招聘者外貌。
他们有一个流行词语:“颜资/페이스펙”。
顾名思义,颜值+资历。
颜值和学历和职场能力一样,成为一种检验标准。
有女孩子去咖啡店面试被店长拒绝。
拒绝理由是,长得不好看。
那位店长是这样说的:
“我们只招好看的,毕竟客人不是买杯咖啡就走,还会瞧瞧店员长什么样子。”
在生活中,哪怕是出门去趟便利店,依旧需要精致。
上课前不化妆,朋友会质疑:
是哪里不舒服吗?
出门化妆,已经成为一种社会习俗,深深植入韩国女性脑海中。
更为夸张的是,韩国职场女性不被接受戴眼镜。
“戴眼镜”被视为丑的表现。
她们被迫戴上隐形眼镜。
韩国文化广播公司的主持人林贤珠便饱受困扰。
她困扰的是,男主持人为什么可以随心所欲的戴眼镜,而女主持人必须戴隐形眼镜。
终于,在一番挣扎后,她鼓起勇气戴上眼镜,出现在主播间。
“今天戴眼镜播新闻了。没有贴假睫毛,化妆也很简单,也不需要因为干燥而滴眼药水。由于戴眼镜,早晨收到好多‘为何戴眼镜’的问题。”
随后,引起韩国舆论的轩然大波,观众投诉,编导批评。
2018年,林贤珠成为韩国首个戴眼镜的女主播。
这是二十一世纪的18年,眼镜羞耻,真实的存在于韩国这片大地上。
这些“不自由”的背后,是韩国外貌主义至上的风气。
而外貌主义至上是绝不允许影响外貌的事物出现。
一切,都得为外貌让路。
这其中,包括活生生的人。
美妆博主裴丽娜小时候因为疾病导致身材肥胖。
有一次去健身房健身,旁边一个大叔直接攻击她:
这么胖待在家里算了,干嘛要出来丢人现眼。
倍受打击的裴丽娜开始学会化妆,每天花很多时间,只为把自己变美。
直到有一天,一个小学生问她,如果我像姐姐一样学会化妆,是不是也能变漂亮?
这个时候,她突然触动到一个问题,自己一直在用“化妆把自己变美”引导那些迷茫的孩子。
可是,不化妆也没关系,不美丽也没关系。
于是,她做了一期视频,视频里,她以素颜出境,自信的做真实的自己。
在视频里,裴丽娜说:
“束身衣越来越紧。
我们不得不在每次出门前,花费一两个小时化妆。
忍受眼睛的酸涩,嘴唇的干裂,更不要说他人的评判带来的自卑和煎熬。
化妆应该是锦上添花,而不应是一种强制的修饰。
我的声音也许很小,但我还是希望做点什么。”
结果,裴丽娜受到大批韩国网友攻击:
“你的眼睛不对称。”
“我要长成你这样,我就去自杀。”
“我要找到你,然后杀了你。
关于韩国化妆不自由,知乎上有衍生出一个问题,
“为什么有些日本女人和韩国女人长得比中国女人漂亮?”
底下有几个回答:
因为中国女孩子目前还不需要从小学就开始学化妆,
因为社会伦理仍然相信女性和男性一样应该靠劳动和头脑谋生。
因为目前中国社会和很多行业还允许女性不化妆。
而不做什么的自由和做什么的自由同样重要。
还有一种回答:
中国女孩的美不是那几层厚厚的粉,而是健康,自信,大方和劳动。
对比之下,韩国素颜有罪,强迫化妆,荒谬至极。
21世纪的女性裹小脚,以另一种形式出现。
这是狭隘化的审美,赤裸裸的胁迫,这不是一个文明社会该有的表现。
02 父权文化
“社会舆论挟持女性必须成为美人,把女性物化成符号”的现象,只是韩国女性悲惨遭遇中的一朵小水花。
而那深处暗流涌动裹挟着韩国女性的,是根深蒂固的父权文化。
从社会普遍厌女说起。
2016年,轰动一时的江南杀人案在韩国引起轩然大波。
2016年5月17号,一名年仅23岁的女生经过首尔地铁江南站附近,想去上厕所。
于是,女孩走进一家男女共用的卫生间,突然,从旁边窜出一陌生男子,对着这个23岁的花季少女连桶数刀。
“我好像成了名人......我都不知道我是这么有人气的人。”这是杀人凶手事后的猖狂。
“她是女人,这是我杀她的理由”。
这是杀人凶手杀人的原因。
仅仅因为厌女,便让一条生命凋零。
最终,凶手被判30年,由于韩国没有死刑这一说法,30年后,凶手即可大摇大摆出狱。
那么,正义终将缺席,这或许是对死者最大的亵渎。
同一年,一本叫《82年生的金智英》的书籍出版了。
这是一本以82年金智英视角诉说韩国80年代女性所经历的男女不平等故事。
两年后,
《82年生的金智英》被搬上大荧幕,轰动整个韩国。
此刻,韩国厌女氛围达到顶端。
韩国男性是这么评价这部电影的:
这是一部女权电影,是精神病迫害妄想症。
遭殃的,还有主演这部电影的女主。
韩国女团成员裴珠泫也因为推荐这部电影的原著,而被冠上“女权”。
随即,有粉丝做出极端行为。
剪海报,
烧照片。
不难从“杀人案和韩国电影呈现女性遭遇”中发现,韩国男性对女性的厌恶。
所谓厌女,
厌的是,女性不听话,厌的是女性觉醒后,呼吁要和男性一样权利的恼羞成怒。
在《82年生的金智英》上映时,这种厌女情绪彻底爆发并达到顶端。
厌女氛围,是长期重男轻女造成的。
在电影《82年生的金智英》中,我们可以直面地看到,社会对于女性的不重视,以及女性在重男轻女压迫下的生存图鉴。
在金智英小时候,奶奶偏爱弟弟,桌上的肉,从来都只优先夹给弟弟,而金智英不能拥有平等夹菜的权利。
爸爸的偏心眼赤裸裸的扑面而来。
弟弟可以拥有精致的钢笔,姐姐和金智英只配拥有普通的笔记。
金智英被陌生人尾随,急匆匆赶来的爸爸呵斥到:
“为什么偏要去那么远的补习班补习、为什么跟陌生人说话、为什么裙子那么短?”
“女孩要凡事小心、穿着要保守、行为要检点,危险的时间、危险的人要懂得自己避免,否则问题出在不懂得避免的人身上。”(典型的受害者有罪论。)
(不止一部韩剧有提到过类似情节)
金智英作为受害者抓到施暴者,却被老师批评不知羞耻。
原来,女性受到伤害,不是男性的问题,是女性裙子穿的太短;
原来,抓住暴露狂,不该点赞表扬,而是上升到女性不知羞耻。
长时间的重男轻女,所倾斜的,是涉及到女性受伤话题时,人们不由自主的将受害者有罪论扣到女性身上。
父权文化是一切的源头。
让人难过的是,现实生活中韩国女性遭受的远比这残酷得多。
豆瓣有这样一条评论:
金智英这样的女孩,已经是拿到上上签的生活了。
现实生活中的韩国女孩,时时刻刻被父权文化笼罩,压的喘不过气来。
从韩国的俗语便能窥探出一二。
“女人不用知道外面的事,在家做好家务就是最好的。”
“女人三天不打,就会变成狐狸了”。
遗憾的是,部分女性,成为男权的帮凶。
就像这些谚语所说的那样:
如果看儿媳妇不顺眼,就怪她脚后跟长得像鸡蛋。(代指对儿媳妇百般挑剔。)
如果你做不好别人家的儿媳,村里的狗都会瞧不起。
父权文化把女性框在家庭中,让她们寸步难行。
金智英婚后被婆婆催着生孩子,所以,她不得不考虑辞职成为全职太太,而这一辞职恰恰掉入父权文化挖的陷阱。
金智英问丈夫:
“我现在很可能会因为生了孩子而失去青春、健康、职场、同事、朋友等社会人脉,还有我的人生规划、未来梦想种种,所以才会一直看见自己失去的东西,但是你呢?你会失去什么?”
金智英的妈妈便是其中的代表。
在她生孩子的那一刻,注定需要放弃梦想,放弃一切成为妈妈。
现实生活中,韩国女性远非放弃梦想,放弃人生这么简单。
在韩国,全职妈妈成为一个贬义词汇。
在韩国舆论中,出现一个新型词汇:
妈虫。
这是一个极具贬义的词汇。
这个社会一边逼着妈妈们生孩子,被迫成为全职太太,而后又大肆攻击她们。
到头来,妈妈们什么也不是,妈妈们成为他们嘴里的寄生虫,一个只会靠着老公生存的废物。
父权文化影响无处不在。
它渗透进职场后,直接导致,韩国女性职场薪资比男性要低得多。
BBC2018年的报道中,韩国女性只能获得男性工资的63%,这是29个发达国家中男女薪酬差距最大的国家之一。
面试时,她们还会被盘问大量奇奇怪怪的问题。
“什么时候结婚生孩子?”
“可不可以帮上司带孩子?”
她们不被重用。
上司更倾向于将重要任务交于男性。
甚至,本该人人平等的法律,都能贴上“男女不平等”的烙印。
一对夫妇离婚后,
男性可以选择随时随地结婚,
而女性,
6个月之内不得结婚。
男性离婚后照样吃香,
女性离婚后就是丧门星。
美国时代周刊曾经这么评价:
在韩国社会带着单亲女性,尤其是离婚单身妈妈的头衔,那就属于贱民阶层。
韩国女明星崔真实,便是被绞杀于父权文化之下。
崔真实当年因《星梦奇缘》成为一线明星,与棒球明星赵成敏结婚,生下一儿一女,最终,因为家庭暴力而分手。
离婚后的崔真实鼓起勇气,再次复出,下场是,
不被重视,
演一些没有分量的角色。
因为崔真实是离婚妈妈。
另一方面,
崔真实公开离婚,谈论单亲妈妈被歧视问题,又让她遭到一波非议。
反观前夫事业,更上一层楼,再次结婚,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比起单亲妈妈备受歧视之外,
男性拥有绝对的家庭财产和收入支配权,更让人匪夷所思。
迈入婚姻殿堂的女性,成为傀儡,成为丈夫的附属品。
她们只需要做好家务,服侍好丈夫,带好孩子。
哪怕是一次银行取款,小孩申请入学都必须由父亲做决定才能具备法律效应。
一旦双方闹离婚,法律的天秤直接倾向父亲,子女毫无理由被判给父亲。
这不是平等的法律,
这是双标、充满特权的男权法律。
现代社会,父权文化已在反噬。
据最新统计,韩国生育率跌破至0.98。
牛津大学的大卫·科尔曼说:韩国将是第一个因人口减少而从地球上消失的国家。
韩国媒体将韩国女性这一行为称为“生育罢工”。
在女性个人意志觉醒的当下,女性用不婚,不生育进行反抗,父权文化所构建的社会,正在崩塌、反噬。
那么问题来了,仅仅只有“韩国女性”会有这样的困扰吗?
绝非如此。
整个亚洲文化中,
都充斥着一种“对男性偏袒,对女性苛刻”的氛围。
2016年的大爆款《欢乐颂》身处重男轻女家庭中的樊胜美,一度成为热议话题。
2019年的大爆款《都挺好》重男轻女,又一次引爆全网。
网上随便一搜一大把:
女性如何平衡家庭与孩子?
职场后该怎么平衡女性和家庭?
丧偶是婚姻,丧偶是育儿成为焦点话题。
这无不说明着,男性在关键时刻的缺失。
我们和韩国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或许,这是整个东亚的问题。
作家维舟说:
由于现代化在东亚社会进行得太快,带来了两个看似矛盾的后果:一方面,它鼓励女性进入职场,去成就自我;另一方面,传统的家长制和男权结构却保留了下来。
而在东亚男权横行与女权逐渐觉醒的性别泥沼中,不分韩国女性,中国女性,
真相是,没有旁观者和幸存者。
这次N号房事件中,
国内依旧有男性秉承受害者有罪论,依旧有人说出,你们这些发声的人是女权,要挑起男女对立面。
当我们把女性伤害,不平等的权益提出来,最让人受伤的是,有很多人扣帽子:你是女权。
美国词典Merriam-Webster 中对于Feminism(女权)这样解释道:
“ the theory of the political, economic and socialequality of the sexes. ”
女权不是女权,相反的,女权恰恰是平权,
她要求的是和男性对等的权益。
同时,我们把这些问题抛出,不是为了对立,而是为了相互理解。
就像艾玛·沃森在国际妇女节说的那样:
女性主义从不等于厌恶男性。
凡相信平等的人,
都是女性主义者。
我们追求的不是男权或女权,
而是男女平等和两性之间的共情。
我们的诉求是:
所有的人都是尊贵的,不是因为他是儿子才珍贵,女儿更不是卑微的。所有的儿女,都是父母的孩子,都是珍贵的,谁不是呢?(刘亚仁留言节选)
破局之路遥遥无期,但总在明朗。
即便因为种种因素,很多不合理的社会规则限制、为难着我们。
但好在,选择的权利依旧在我们手中。
不要忘记,不要宽恕,每一笔痛,每一道伤痕,都该被记录,并转化成如何对抗。
有一句话叫:
忍耐不是美德,生气才是美德。
而对于现代女性,不该一遍遍地忍耐,一遍遍地像奶奶妈妈们那样轮回,而是该尝试伸手打破这一轮回,告诉男性,告诉社会,告诉国家,我们生气,我们要男女平等,我们要一样的权利。
我们要的不多,仅仅是一样。
我们争取的不是特权,而是两性平等。
最后,《82年的金智英》里有这么一句话,我想送给所有女孩:
由衷期盼世上每一个女儿,都可以怀抱更远大、更无限的梦想。
愿每一个女性都能以一个独立的人格存在并且可以获得尊重。
愿21世纪,不再出现绝望的金智英们。
参考资料及文献:
中国青年报
知网崔婧琪《从韩国俗语看传统韩国女性地位》
刘红梅《从韩国家族和婚姻法律的修改看韩国女性地位的改善》
《82年的金智英》书籍、电影,豆瓣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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