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见很多蚂蝗钻进身体里,意味着什么?
昨晚做了个梦,具体场景在哪里不记得了,在干嘛也不记得了。只记得人站在稀泥里,像是水塘,半身没入泥土中,感觉腿上痒痒的(小时候被蚂蝗叮过,痒痒的感觉),就赶紧爬上了岸,果真看到腿上脚上爬满了蚂蝗。
大部分蚂蝗是刚吸上来的,只是粘在腿上,腿的两侧有两根蚂蝗已经吸进肉里,钻进去了一部分。看到了这么多蚂蝗(小时候干农活下水田就最怕蚂蝗了,所以都不敢轻易下田),非常慌张,赶紧拿手拍打蚂蝗,想把它们赶走,但是怎么也拍不下来。又拿手揪,想一根一根的揪下来,但蚂蝗吸的紧紧的根本揪不下来。
又想拿钳子把蚂蝗一根一根钳下来,但找了半天根本找不到钳子。眼看着最先的那两根蚂蝗马上就要钻进腿里了,着急的想叫人帮忙,就是叫不响,也没有人应。
那怎么办?只能想办法去医院,去医院应该能解决这个问题。就赶忙找车,找了半天没有车,好不容易找到了车,好像又是拒载,不愿意去医院,着急的直跺脚,真是叫天天不应 叫地地不灵的感觉。
马上,最先的两根蚂蝗已经钻进了腿里,其它的蚂蝗也大部分快钻进来了,怎么办?急的满头大汗,想哭又哭不出来。
终于找到车了,赶紧上车,坐到车上的时候蚂蝗都已经钻进身体里了,感觉蚂蝗在身体里蠕动,感觉已经到血液里了,突然全身难受的晕阙过去。
梦就醒了,满头大汗,浑身酸痛。
从来没做过这样的梦,这样的梦意味着什么呢?
#头条创作挑战赛#
周公解梦解闷
诗曰:夜有纷纷梦,神魂预吉凶,庄周虚化蝶,吕望兆飞熊。
丁固生松贵,江海得笔聪,黄粱巫峡事,非此莫能穷。
天地 日月星辰
天门开贵人荐引 天光灼身疾病除
天晴雨散百忧去 天明妇有生贵子
天门未至有兵荒 仰面向天大富贵
乘龙上天主大贵 上天求妻儿女贵
上天取物位王侯 飞上天富贵大吉
癸天上屋得高官 天裂有分主国忧
天皇明主公卿至 天欲晓益寿命吉
渡天河主有所吉 天地合所求皆得
天公使有大吉祥 日月初出家道昌
日月照身得重位 日月落忧没父母
日月昏暗孕妇吉 日月欲出有官职
日月合会妻有子 日月衔山奴欺主
负抱日月贵王侯 吞日月当生贵子
礼拜日月大吉昌 日光入屋官位至
日初出无云大吉 日出有光有好事
云开日出凶事散 日入怀贵子月女
拜星月烧香大吉 云忽遮日有阴私
星入怀主生贵子 星落有病及官事
星列行主添奴婢 持执星宿大富贵
流星不落主移居 巡天摩星位公卿
云起四方交易吉 五色云主大吉昌
云赤白吉青黑凶 见浮云作事不成
云雾遮事大吉利 黑云压地时气病
霜雪降主事不成 雪下及时大吉利
雪落身上万事成 雪不沾身主孝服
雪落家庭主丧事 阴雨晦时主囚事
行路逢雨有酒食 雷霆作声官位至
雷声恐怕私居吉 雷从地震主志遂
身被霹雳主富贵 电光照身有吉庆
赤虹见吉黑虹凶 霞满天百事欢悦
狂风大雨人死亡 风吹人衣主疾病
忽大风国有号令 风如吼主远信至
地理山石 树木
地动主迁官位吉 地裂主疾病大凶
修平田地大吉昌 地高下不平主病
卧于石上主大吉 地中黑气上主凶
运石入家主富贵 石上得利禄大吉
盘石安稳无忧疑 登岩抱石官职迁
手弄小石生贵子 身入土中百事吉
自身取土被耻辱 升山落地主失位
居住高山有喜事 山行得财有福禄
抱物上山孕贵子 山中农稼衣食丰
枯木再发子孙兴 堂上地陷主安忧
园林茂盛大吉利 树木枯死宅不安
林中坐卧病欲痊 树木凋零主人凶
林中树生添贵子 种树木者大吉昌
登大树名利显扬 上树忽折有死伤
与人分花主分散 枯木开花兴子孙
大树落叶屋中吉 立树下贵人庇阴
树生堂上父母忧 大木忽折主凶恶
担水来家得财喜 砍伐大树多得财
草木茂盛家道兴 门中生果树有子
松生屋上位三公 家中生松事转丰
家中生柏大吉利 庭前竹木喜重重
枫生屋上百事遂 兰生庭前主添孙
果林中行主得财 入果园中大发财
桑生井上主有忧 果树多熟子孙安
折笋到家女有子 见笋者主添子孙
扫地除粪家欲破 粪土堆者钱财聚
身体 面目齿发
自身白衣人所谋 梳头洗面百忧去
身拜尊长大吉昌 身上汗出主凶恶
身病虫出得重职 身上虫行病患安
绳索系身长命吉 枷索临身病欲来
身或肥瘦皆为凶 面对官者主大吉
露体无衣吉大利 妇人披头有私情
头白主长命大吉 头生两角有争竞
头秃发落皆凶事 面生疮黑主子凶
头须自落忧子孙 头须再生主长命
沐浴迁官疾病除 洗手洗足旧患除
照镜明吉暗者凶 破镜照人主分散
手足浓血出大吉 屎尿污人大吉亨
露头披发阴人谋 披头盖面官讼至
剪剃头发家内凶 眉与发齐禄位至
齿自落者父母凶 齿落更生子孙兴
冠带 衣服鞋袜
戴冠登车官欲迁 自戴帽头巾帽吉
簪冠登台职位迁 贵人与之衣冠吉
新换衣冠禄位至 烧毁官帽欲更官
失去官帽主退职 拾得冠带禄位至
与人公服主得职 人与公服加官职
女着冠带主生子 洗笏染服新官来
执笏见贵人大吉 笏破忧凶主不祥
与人笏授主官迁 腰带者主官至吉
文书用印有名声 带印主妻生贵子
着新袍主添妻妾 着锦绣衣子孙荣
洗染衣服皆大吉 披蓑衣主大恩至
被油污衣大恩泽 衣服忽破妻外心
新衣攒来百事凶 与人衣服主患至
裁衣着孝衣皆吉 衣带自解百事吉
着黄衣皂衣皆吉 着白衣主有人请
着青衣神有助力 着蓝绣衣妻大利
从人着紫主情弊 众人着青家人散
众人着白主官事 众人着红大吉利
妻着夫衣生贵子 女人着衫平无事
与人共衣妾私情 失却衣服妻难产
好被自盖得富贵 人着己履妻有私
得靴鞋主奴婢吉 失履主奴婢逃走
脱靴束带主有凶 鞋破子孙妻妾病
着麻鞋百事和合 新授官爵主贵子
乞得鞋履人助力 木履脱时已出危
刀剑旌节 钟鼓
君主队杖有异吉 旌旗受宠大吉利
抱旌节主贵人扶 旌旗引入山主凶
造旌盖主大吉利 羽益盖身主富贵
旌旗迎接大富贵 旗幡竞出主疾病
手持旌节有恩偿 自盖覆身大吉利
见做新旗大吉利 与人分金主分散
拔刀出行大吉利 得人刀主行人至
人与三刀作刺史 与人相砍大吉庆
被刀出血得酒食 持刀刺人主失利
刀斧自伤大吉利 得人刀斧禄位至
刀落水中妻妾亡 失落刀剑主破财
带刀剑行有财利 磨刀剑锋快大古
与人刀剑皆主凶 剑在床头大吉利
女人带刀大吉庆 女人拔刀主有子
剪刀主分财之事 剪刀剪物主得财
剪刀折股妻妾凶 甲胄披身护吉利
枪槊主官位吉利 见军兵败主有凶
钟磐有声远人来 钟鼓大鸣福禄至
打鼓有声远有来 见鼓住声欢乐吉
见鼓不鸣凶必至 看放烟火有忧散
帝王文武 呼召
帝王宣召有惊喜 后妃呼召饮有疾
太子召大喜吉利 天子赐坐有财吉
王侯并坐大吉利 来见贵人不得凶
与圣贤说诣大吉 使命入门大吉利
白衣召作使死亡 拜尊长者有吉庆
先祖考言求食吉 人云大好者即凶
人云死者得长命 人在外呼之主凶
我欲共汝去大凶 人云不用汝大吉
与恶人言有口舌 被杀害吉伏藏凶
身生羽翼飞大吉 身逃走得脱病去
与人交易主有疾 贫穷共居主大吉
合伴同行凶事至 一切贵人皆吉利
宫室 屋宇仓库
入帝王官行大吉 拜朝廷者主富贵
入王侯府主大吉 行道宫见仙主吉
坐官府中主大吉 神庙广大事事吉
上楼阁坛俱大吉 上高堂大富贵至
高楼饮酒富贵至 家起高楼安稳事
上城为人所拽吉 上城被执官职显
城郭广大财喜多 城中行凶出门吉
连城青色有喜吉 登赤城郭主大吉
盖城上屋大吉利 上屋主富出园吉
上屋破坏家道凶 堂上有棺身安乐
正堂倒陷家主凶 覆盖屋宇长命吉
屋宅更新主大吉 风吹屋动主迁移
迁入他人新宅吉 居田宅主妻喜事
搬移破屋主美妻 人或典房主官让
家道贫穷大吉利 洒扫宅舍远人来
典卖田舍主失位 屋宅无人主死亡
屋下穿身有暗昧 逾墙度宅险事去
与人争屋主大凶 与妇人争屋主吉
房梁忽折主大凶 院宅坑下主死亡
妻男墙下官位至 墙上掘土主更改
军人入宅主大吉 死央瓦落妇争斗
屋中生马男信至 尾中生草家欲空
屋上生松柏益寿 修理田舍有大喜
入寺院中生贵子 寺舍看经病人痊
迁移尼寺主病至 超盖仓库福禄至
仓库崩坏百事凶 入仓库中大吉昌
门户 井灶橱厕
门户高大主富贵 新开门户大富贵
门户忽开主大吉 门户大开大吉利
门更新主生贵子 门自开妻有私情
门户裂开主大吉 门户破碎有凶事
城门大开主口舌 宫城塞者口舌至
门户闭塞事不能 门户败坏主大凶
门扇自折奴仆走 门户内无人大凶
修移门户大吉利 石为门户主寿命
门前生洲作刺史 门前坑沟事不成
天火烧门主凶事 屋开小门主私情
穿并见水远信至 井自损坏家大败
井中沸溢主得财 井枯涸者家财散
井中照身禄位至 身坠井中疾病凶
屋在井中主见病 取井水清吉浑凶
井中伏泥出主财 井中欲于家欲败
井中有鱼身主贵 窥井有声口舌生
伏藏井中刑狱事 醉落井中官事至
家住井中长子匈 人云出井喜事至
掏井造井主大贵 器皿落井有急事
灶下水流得横财 灶下燃火有声名
灶釜破败有死亡 灶下炊者家破败
灶下器鸣主口舌 屋有二灶事不成
修造炊灶大吉利 在官厨中得财禄
自炊日中妻妾之 掏厕者主得横财
上厕在尿屎中吉 厕中屎溢大吉利
粪中坐者主大凶 粪土堆积主得财
金银珠玉 绢帛
金银宝者主富贵 金银珠玉大吉利
金银杯皿有贵孕 金银作铛器大吉
玉积如山大富贵 得金玉环生贵子
铜裆主有口舌至 珠玉满怀主大凶
得玉碗器物皆吉 见铁器物主得财
铅与锡者主得财 得铜物主大富贵
镶铅器物疾病去 还人钱物疾病去
拾得钱物皆大吉 钱春夏吉秋冬凶
家中分财主离散 赠彩帛者主有权
贵人赐绫锦官至 人赐绢帛大吉昌
与人丝帛大凶恶 得他人麻布衣凶
得布帛远亲来至 与人衣服官事至
寻丝绢主进入口 纺绩者主寿命长
经络者主被人辱 箱器生口舌之事
镜环 钗钏梳蓖
镜明者吉暗者凶 拾得镜者招好妻
将镜自照远信至 镜照他人妻妾凶
得他人镜有贵子 他人弄己镜妻凶
镜破主夫妇离别 金钗动有远行事
金钿成双增爱妾 钗钏相敲妻别凶
金钗耀主生贵子 花钗妻妾有奸妄
银钗夫妻主相殴 花压妻妾生外心
人与梳蓖得美妾 牙木梳旧事尽去
见蓖子贵子提携 得蓖子者美女至
刷牙者病患不生 行胭脂粉主生女
见脂粉主大财利 得粉扑妻生桥女
手帕者主口舌事 得外线者百事就
床帐 毡祷匙筋
床帐改主官迁移 舒展床帐大富贵
新安床帐远人来 床帐出门者妻亡
床帐改换移居吉 床上有蚁主不祥
床帐破损妻欲亡 开帐幔主有酒食
帐幔坏者妻子病 床脚新换奴仆凶
上床卧者大凶恶 血在床妻妾有奸
洗床收则主大吉 荐席入吉出则凶
破席者主失官位 换席入吉出则凶
席箪者主有力助 毡褥铺陈万事稳
毁帘幔者妻有奸 新帘者主得好妻
铺席合坐得官位 好被自盖主大吉
见好枕有贵人扶 见手帕主有口舌
手巾缚布病患至 毛扇忽持官事吉
鼎鼐者主得大财 釜溢者主得大财
玉石器主有人助 铜铛者生口舌至
锅铁破主丧事来 裆盏被主有恶事
瓷碗者主酒食至 瓷碟者主口舌至
匙主益妻妾子孙 筋主益田宅奴仆
盆主益仓库大吉 掇盆脱底主财散
火盆瓮器大富贵 洗面盆着美妾至
大小盆者主团圆 得盒子者所求得
桶盛水者主大吉 桶无水者主大凶
人送大桶主得利 桌架于宅事不成
锯主有断决之事 碾衣石移居大吉
锤钻者主侵害事 锤欲举动有人扶
凿主被人驱使吉 熨斗盛火好事成
熏笼者益增产业 人与秤者主权位
绳索主长命大吉 绳索断者主凶恶
人与凿者得抬金 人送帚者主得位
船车 游行物价
船飞行主大富贵 船浅在岸是非厄
乘船渡江河得官 船中有水主得财
乘船看日月得职 乘船过日月主宫
乘船饮酒远客至 与人同船主移居
乘船风帆大吉利 乘船见航主安稳
乘船桥下过大吉 病人乘船必主死
助人行船官位至 身卧船中主有凶
执火入船主大吉 家中乘船主没财
乘船看花酒食至 船车破碎主不详
车轮破夫妻相别 车轮折倒主破败
车载不起厄事去 驾车游行禄位至
车行主百事顺利 车不行所求不遂
车入门主有凶事 病人上车主大凶
丧车过者主灾散 行车白马主大吉
四马驾车吉反凶 以羊驾车事不常
备马者生远行事 远行出入命通达
道路桥梁 集市
见四通路名利遂 道中得财主通达
道泥荆棘事大成 大道崩馅主失财
修桥梁者万事和 见流桥主有官事
桥上坐立禄位至 见桥坏主有官事
携手上桥妻有孕 桥上呼唤讼得理
新造桥者大和合 桥断者主有口舌
桥柱折者子孙凶 桥路上住车皆凶
夫妇入市主置产 见市中无人主凶
夫妻产孕 交欢
夫妇宴会主相别 夫妇相骂主疾病
夫妻分钗主离别 夫妻相打欲和会
同妇人行主失财 抱妇人主有喜事
与妇人交有邪崇 与妇人共坐大吉
交接男子主失财 妻着锦衣生贵子
妻有争主外私情 见妇人阴主口舌
妇人赤身主大吉 男子裸体命通达
兄弟分别口舌临 抱小儿女主口舌
小儿死者主口舌 新生男女主大吉
见嫁聚及孝主凶 男子化为尼姑凶
饮食 酒肉瓜果
人请饮酒主长命 与人饮酒有口舌
与人吃会富贵至 宴会客人家欲破
饮酒者主哭泣事 饮酒至醉主疾病
贵人赐宴主疾病 与贵人对饮大吉
人请吃酥酪主喜 与人吃乳尊亲至
与人吃蜜大吉利 呕吐者病人出痊
食水者主很大利 死人食者主疾病
食羊肉于堂上吉 食大肉主有争讼
食猪肉主疾病至 刀割猪肉主生病
食生肉凶熟肉吉 食自死肉主别离
食鹅肉主妾疾病 食鸡鸭等肉皆吉
食馒头主口舌散 见馒头未食主气
食烂瓜主生疾病 食饼食饭心不遂
食瓜子主生贵子 食柿食柑主疾病
食葡萄离而复合 食枣者主生贵子
食桑甚主生贵子 食栗者主有分别
食梨者主失财帛 食一初果者凶至
食茄者主妻有子 食葱韭主有争斗
食薤者有重丧至 食蒜者有灾害事
食菜黄主凶事至 食油盐酱酸豉吉
冢墓 馆郭迎送
冢墓高者大吉利 新冢棺郭主忧除
冢墓上有云气吉 冢基门开百事吉
冢墓上明吉暗凶 冢墓生树吉折凶
冢墓上开花大古 墓中棺自出大吉
将棺入宅禄位至 死人出棺外客至
开棺与死人言凶 棺敛死人主得财
升棺水上大得财 空野无人主远行
文书 笔墨兵器
各色经书大富贵 五色纸者大益财
吞五色纸诗书进 几上有书禄位至
读书文写字大吉 有人教书大富贵
见读书者主聪明 观人读书生贵子
得历日者中黄甲 封书信者主通达
手弄笔砚主远信 人与墨者文章进
人将已笔文章退 他人起笔主财进
君王队伍有异名 得大赦者宅舍凶
就人卜易主疾病 受人纸钱主大吉
公座移动主迁官 受职上官财物来
佩印公爵主大吉 佩印执笏主移居
佩印信者名准出 印绶改迁生贵子
棋子主添丁进口 打球者主得虚名
兵马入城福禄至 率众破贼所求得
见军兵败主凶事 已射人必主远行
人射已有行人至 持弓夭者主大吉
挽弓弦断主凶恶 人送弓弩得人力
弩弦难上兄弟散 弓弩相斗生争论
戈铖有光禄们至 披甲杖剑得高官
哀乐 病死歌唱
与人哭泣有庆贺 放声大哭欢乐生
身着孝服官禄至 远人来悲泣主凶
床上哭泣主大凶 见歌舞者口舌至
家中欢喜百事吉 怀中琵琶行人力
他人与笛有名声 与人扣板有口舌
堂上歌乐主丧事 吹笙者主有更欢
吹笛打鼓有吉庆 他人作乐讼有理
露齿哭者有争讼 病卧为人扶加官
病重者主有凶事 自疾病者主有喜
病人歌唱主大凶 病人哭笑疾病除
病人起者必定起 病人装车必死亡
死人哭泣有口舌 死人立者主大凶
死人哭坏者得财 死人复活主有信
见人死自死皆吉 子死者主添喜事
见死亡尊长大吉 门吊他人主生子
佛道僧尼 鬼神
诸佛菩萨大吉利 法师登座有疾病
老君真人皆主吉 画神佛者得人钦
看神佛者妻有子 佛共人言有福助
入神庙神动大吉 道施盖者大吉利
憎师教人念经吉 道士女冠言语吉
和尚尼姑看以闷 被鬼神打大不祥
堂上神佛大吉利 神佛不成行大凶
烧香礼拜皆大吉 迎神赛社有外财
仙圣到家福禄至 与鬼斗者主延寿
祭祀神道大吉利 身受戒行者子孝
与神女通得贵子 与尼姑交主失财
杀害斗伤 打骂
被人打害者大吉 杀死他人人富贵
持刀自杀者大吉 杀人血污衣得财
被刀刺尖出快利 持刀相杀见血吉
刀伤出血主酒食 砍刺见血主大吉
炙身见血流大吉 刀斧自伤主大吉
持刀砍人自失力 被妻妾打者主凶
被人打者主得力 女人相打主病至
兄弟相打大吉利 家中人斗主分散
看见杀人主大吉 被人签刺大吉昌
手指折者主子病 向人叩头百事吉
与人相骂者主吉 被骂佯颠大贵至
被人凌辱主得财 杀猪者de大吉利
杀驴骡马有酒食 杀龟者主有丧事
杀鸟雀妻妾灾难 杀鸡鹅鸭主大吉
扑禁 刑罚狱具
牢狱崩坏有赦吉 坐狱中必有恩赦
入狱受灾主荣贵 狱中死者官事散
使人入狱得财吉 入牢狱主有大贵
盗曲自入狱大凶 牢狱臭污百事吉
罪人走脱疾病去 赶贼行见者大吉
枷锁临身疾病至 枷锁折损口舌散
枷锁入宅主大凶 绳索系身大吉利
身被罗网主官事 被罗网罩主酒食
被人疾罚禄位至 被人作贱者大吉
被官打身主孝服 被人绑主疾病至
自以杖决耻辱生 枷锁恐怖主分散
邀人入官主酒食 入官词议主大吉
吏引入司主大吉 为吏所录有急事
贵人走马官事明 拷讯杖责主大贵
田园五谷 耕种
田中生草主得财 种田宽大有禄位
自种田禾主出行 见种田者禄位至
教人耕种远行至 使人种田地大吉
买人田宅主进职 身在禾中大吉利
破败田地主大吉 割收田禾家已安
屋上生禾官位吉 见禾丰熟富贵长
见麦稻主得大财 粳糯米者有财吉
五谷茂盛主得财 谷穗齐秀大吉利
米谷堆吉散主凶 大小麦主妻私心
大豆苗叶子孙凶 米麦相排大吉利
坐卧米麦主大吉 手中把谷主福禄
得米谷者主大吉 种菜主长命大吉
得禾忽失主得秩 粟米必有献物至
荞麦面饼官事至 麸糠相交家欲检
酒曲必主枉曲事 葫芦者主恶事连
麻丛身者主病至 麻生如林大吉利
水火盗贼 灯烛
水上行者主大吉 水上立者主凶事
水流洋洋有新婚 水上火出主大吉
自在水中大吉利 自落水中不出凶
饮水不休得大财 流水绕身有狱讼
大水澄清大吉祥 人家有水见子亡
江海涨漫大吉昌 河水砂石益文章
火烧日月大人助 火烧河水长命吉
火烧山野大显达 火烧自是主兴旺
火焰炎炎主发财 火从地生疾病至
执火乘行官位至 大火烧天主国安
身在火中贵人扶 火烟黑色主疾病
把火行路不通达 把火烧井主病至
赶贼入市不出凶 强贼入宅主家破
与贼同行大吉利 己身做喊所求得
污垢 沐浴凌辱
屎尿污身主得财 大使满地主富贵
患厕中得官禄位 落厕出吉不出凶
厕屋上卧主得财 厕中干者主家破
架厕屋主有财喜 挑粪回家大吉利
在泥中所求不成 失大小便主失财
泥污衣裳主产凶 泥污衫衣主身辱
男女沐浴上床凶 沐浴尘土疾病安
洗头迁居疾病除 被辱骂惹人词讼
龙蛇禽兽等类
乘龙入水有贵位 龙眠水中求事通
龙当门者大吉昌 龙死亡主失贵位
乘龙上山所求遂 龙入井中官被辱
龙飞有官位大贵 乘龙上市主贵位
龙蛇入门主得财 龙蛇入灶有官至
蛇化龙行贵人助 妇人见龙生贵子
龙蛇杀人主大凶 蛇咬人主得大财
蛇入怀中生贵子 蛇行水内主迁荣
蛇随人去妻外心 蛇入谷道主口舌
蛇绕身者生贵子 蛇多者主阴司事
蛇赤黑主口舌吉 蛇黄白主有官事
凤凰主有贵人助 凤集拳上母病到
孔雀者主大吉利 鹤上天主小口灾
鹤鸣着禄位大显 鹤入怀中生贵子
鹤驾车主征伐事 放鹤者主得财吉
孔雀飞舞有文章 鹦鹉妇人主口舌
鸳鸯散去夫妻凶 野鸭入宅主有凶
驾鹞者主禄位至 鸠鸽者妇人有喜
燕飞入怀妻生子 燕子至有远客来
空中鸟鸣主妻亡 飞鸟人怀皆主吉
捉住飞鸟远信至 雀相争斗有官事
鸦雀相噪主酒食 鹅鸭同游添好妾
鸟走蛇来人引荐 洗鸡得官鸣口舌
鸡抱卵主有大喜 鸡在树上主得财
麒麟者名震天下 白象江猪官位至
狮子叫吼场名震 猛虎大吼主得官
骑虎行者恶事无 虎入宅中官职重
虎狼不动见官吉 豺狼恶狗有盗贼
狼啖脚者主不行 骆驼豹豸得重印
熊罢主身生贵子 群兔上天得贵位
獐鹿在家益官禄 浩鬼在园百忧去
猫捕鼠者主得财 白鼠引路人提携
鼠咬人衣所求得 鼠大走主有善事
山猴有争讼事端 白猿主有禄位得
多数人在梦中都会梦见被蛇咬,一群蛇等等,据记载,梦见被蛇咬,做梦者会有财富;
梦见蛇钻入自己怀中多为孕妇所梦,会生子;而梦见很多蛇,则代表做梦者会有凶兆
牛马 猪羊六畜
黄牛来家大富贵 水牛主先祖索食
牛上同坡大吉昌 牵牛上山主富贵
牛角有血主三公 牛触人心事不成
牛出门好事立至 水牛来家主丧事
牛主犊所求皆得 骑牛入城有喜临
牵牛羊来家欢乐 马舞庭前凶事散
马行千里大喜至 乘马快喜饨主凶
走马来往文书事 马入室主奸情事
乌蛇践物失禄位 披洗夜马皆喜事
群马奔统百凶解 罪人走马厄事会
乘白马者主疾病 被马咬有禄位至
骑驴骡主得财吉 杀猪吉猪自死凶
猪豚变人官事至 猪羊搔痒有口舌
羊做豚行行人至 骑羊上街主得财
子母羊益命大吉 犬吠人鬼来求食
犬咬主人失财凶 屋中生马主大吉
龟鳖鱼虾 昆虫
龟入井宅富贵至 龟蛇相同主生财
见龟者主女人贵 捉龟者主丧事至
见鳖者主有得财 鱼飞水上百事散
井内有鱼迁官至 张网捕鱼大吉利
人捕鱼作食皆吉 抢鱼拾鱼主小疾
水中钓鱼大吉利 林中鱼猪事无成
群鱼游水主有财 鲤鱼妻有孕大吉
大鱼扬动主声名 小鱼生子大吉利
干鱼下水命复通 虾变鱼主失财物
身坐鱼虫病患除 螃蟹主百病消散
蛤蟆鸣走有口舌 水蛭主女人失财
螺狮生在外不利 蛤蜊主老来生子
飞娥入灯他人败 蚕飞不茧主小吉
峰蜈交戏事不成 峰螫人脚有财喜
恙螂作堆主失财 蜻蜓对飞美人来
促织声繁有小吉 蝙蝠群飞明事良
蝇污人衣必有谗 蝼蛄主有不明事
梦见很多蚂蝗钻进身体里,意味着什么?
昨晚做了个梦,具体场景在哪里不记得了,在干嘛也不记得了。只记得人站在稀泥里,像是水塘,半身没入泥土中,感觉腿上痒痒的(小时候被蚂蝗叮过,痒痒的感觉),就赶紧爬上了岸,果真看到腿上脚上爬满了蚂蝗。
大部分蚂蝗是刚吸上来的,只是粘在腿上,腿的两侧有两根蚂蝗已经吸进肉里,钻进去了一部分。看到了这么多蚂蝗(小时候干农活下水田就最怕蚂蝗了,所以都不敢轻易下田),非常慌张,赶紧拿手拍打蚂蝗,想把它们赶走,但是怎么也拍不下来。又拿手揪,想一根一根的揪下来,但蚂蝗吸的紧紧的根本揪不下来。
又想拿钳子把蚂蝗一根一根钳下来,但找了半天根本找不到钳子。眼看着最先的那两根蚂蝗马上就要钻进腿里了,着急的想叫人帮忙,就是叫不响,也没有人应。
那怎么办?只能想办法去医院,去医院应该能解决这个问题。就赶忙找车,找了半天没有车,好不容易找到了车,好像又是拒载,不愿意去医院,着急的直跺脚,真是叫天天不应 叫地地不灵的感觉。
马上,最先的两根蚂蝗已经钻进了腿里,其它的蚂蝗也大部分快钻进来了,怎么办?急的满头大汗,想哭又哭不出来。
终于找到车了,赶紧上车,坐到车上的时候蚂蝗都已经钻进身体里了,感觉蚂蝗在身体里蠕动,感觉已经到血液里了,突然全身难受的晕阙过去。
梦就醒了,满头大汗,浑身酸痛。
从来没做过这样的梦,这样的梦意味着什么呢?
#头条创作挑战赛#
隐私部位也能寄生!女人宫颈口被水蛭寄生,医生:从隐私部位进入
在地球上有许多令人闻风丧胆的生物,每年到了夏天,水蛭(或者叫做蚂蝗)堪称是许多人童年的阴影之一。它们常常在小溪和湖中出没,能够吸附在人体皮肤的表面进行吸血,还不易被察觉。
一篇出自于埃塞俄比亚健康科学杂志上的文章当中,提到了一个很奇葩的案例:医生接诊过一名70岁的妇女,绝经20多年,却突然出现了出血的情况。不仅如此。她还出现了生命体征紊乱,贫血的情况。后来医生就发现,罪魁祸首竟然是一只水蛭,她应该是从这位妇女的隐私部位进入到妇女的宫颈口,并寄生在了这里。由于水蛭长期释放水蛭素和吸血血液,这才使得这位妇女生命体征紊乱,出现了出血和贫血的情况。
这其实不是个案了,类似的案例非常多,根据《儿科和青少年妇科杂志》收录的一篇文章,有一名2岁的女童也曾经出现和这位70岁妇女类似的情况,而罪魁祸首也是水蛭。当然,不仅仅是寄生在隐私部位,也有寄生在其他部位的情况。根据媒体报道,一名来自于云南省广南县的男子出现了咳嗽等症状,症状持续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于是,他来到医院检查。医生发现,有一只水蛭寄生在了他的器官上,最后被医生取了出来这只水蛭体长达到了6厘米,可以说是十分吓人。
相信很多人看到这里都会纳闷,水蛭不都是吸血的吗?为什么还能寄生在人体当中,还能寄生这么多长时间?
水蛭都吸血吗?水蛭,实际上和蚯蚓是远亲,同属于环带纲的动物。不过,两者也有一些的区别,水蛭体表是没有毛的,同时还要比蚯蚓更加结实一些。全球到现在已经发现的水蛭大概有700种左右,除去100来种是生活在海洋当中的,剩余的几乎都生活在淡水当中。
与很多人想象中的不同,在水蛭这个大家族当中,只有很少的水蛭会吸血,剩余的水蛭绝大多数都是依靠捕食小型无脊椎动物为生,还有一部分是靠寄生在宿主身上吸食宿主体液为生。也就是说,我们其实对水蛭有误解,绝大多数的水蛭都是肉食性动物,那些可以吸附在人体皮肤表面的水蛭才是另类。
这种只有在吸食血液时才会寄生在宿主皮肤表面的行为被称为:暂时性寄生。采取暂时性寄生的水蛭一般会分为有吻蛭和无吻蛭,其中有吻蛭可以从头部或者尾部伸出肌肉质的口器,并插入到人体皮肤表面进行吸血,这里的“肌肉质的口器”就是吻。无吻蛭没有这样的口器,但它们可以用半圆形颚切开人体表面的皮肤来吸血。
水蛭如何寄生在人体当中?水蛭其实不只是可以寄生在人体皮肤的表面,它还能够寄生在人体内,这方面的报道有非常多,寄生的地方可以分为三大类别:
第一类是水蛭钻入到人体的隐私部位,并寄生在当中。比如:根据报道,惠阳市的12岁男孩因为在河当中玩耍,被一只水蛭钻入到其隐私部位,并且寄生在其中。再比如:在泰国和埃及,都有类似的记录,女性在野外小溪或者河中洗澡,结果水中的水蛭钻入到她们的隐私部位,甚至还有达到子宫,并在寄生在人体内部吸食血液。所以,这个类别告诉我们,到野外小河和小溪中玩耍时,要多注意,防范水蛭寄生在人体内。第二类是水蛭原本寄生在人体皮肤的表面,但由于宿主没有很好地进行处理,导致水蛭(或者部分组织)钻入到了人体内寄生。根据法制晚报报道,一名男子常年在田地里干活,有一天感觉自己的腿部非常难受,就前往医院就医。结果,医生在他的腿部当中取出了2只水蛭,其中一只体长达到了8厘米,而另外一只体长达到了4厘米。后来,这名男子回忆起之前确实发生过水蛭寄生在腿部皮肤表面的情况,然后他直接使劲把水蛭拔了下来,结果只拽出了半截水蛭。也就是说,剩余的半截水蛭进入到了体内寄生。这一类别告诉我们,如果被水蛭寄生在皮肤表面,不能生拉硬拽,用食盐、浓醋、酒精和石灰等等撒在水蛭的身上,让它自己松开,然后给伤口止血和消毒。第三类是水蛭钻入到鼻腔或者口腔当中,并寄生在鼻腔、咽喉或者气管的位置。据都市时报报道,一只水蛭曾经寄生在云南有一位5岁男孩的气管当中长达1年的时间。最终医生通过手术将水蛭拿出来。再比如:根据媒体的报道,有一位女子曾经咳嗽得极其严重,还出现了咳血的问题,她甚至怀疑自己得了癌症。结果,当她到医院检查时,才发现是有一只水蛭寄生在她体内,由于猛烈的咳嗽,她把水蛭咳了出来,这只水蛭的体长达到了4厘米。这类人有一个共性就是经常野外的泉水或者溪水,而且还没有把水煮开。可能有人会纳闷,水蛭那么大,也不至于直接喝下去。实际上,有些水蛭并不大,不仅如此,很多水蛭的幼体非常小,小到肉眼都分辨不出,直接把含有幼体水蛭的水喝掉,就有会被水蛭寄生。所以,这一类也告诉我们,最好不要饮用野外的泉水,如果非要喝也一定要煮开。#水蛭##女人#
救与被救:寻找甘宇的17天
回家后,甘宇还是会做那个噩梦。梦里的山林被迷雾笼罩,模糊中只有树影在晃动,眼前的大山突然轰地一声坍塌,许多落石朝着他滚过来,他不知道该往哪儿跑,只能惊恐地喊着“救命,救命!”但每一次,他都得不到回应。
惊醒后,他总是难以走出梦境,只有左腿隐约的痛感把他拉回现实——自己此刻正躺在温暖的家中,而不是寒冷、黑暗且毫无庇护的荒野,身下是柔软的被褥,而不是潮湿的山地。这些都让他重新确认,自己已经从那场灾难中死里逃生。
9月5日,四川省甘孜州泸定县发生6.8级地震,导致93人死亡。甘宇或许是这场地震中最后获救的生还者,被村民发现时,这个胡子拉碴的年轻人已经在没有任何补给的情况下,在荒山中生存了17天。
地震发生时,作为湾东水电站员工,他和同事罗永为救人和排险,自己却陷入困境的事迹已经被人熟知。但在这场故事里,还有许多陌生人伸出了援手,他们和甘宇、罗永一样,都是这场灾难中的受害者,也都是这场灾难中的施救者。
如今,他们各自回到家中,地震时划破的伤口已经结痂,倒伏的玉米杆下生出新芽。村庄逐渐恢复了平静,湾东河照旧流淌。
10月21日,甘宇地震时受伤的左脚终于拆线。除了晚上还会做梦,他没太多时间回忆那段身处绝境的日子。生活还要向前,一级建造师考试临近,他要做最后的冲刺。
震后逃生
地震过后一个月,从猛虎岗上还能看到灾难留下的痕迹。墨绿的大山被划出一道道土黄色口子,泥石流冲毁了盘山公路,落石和大树横在路中。轰隆的滑坡声一直响,原本清新的空气,现在掺杂进了尘土的味道。
这里距震中只有10公里,周边村庄受灾严重。依山而建的房屋塌成废墟,果树和庄稼成片倒下,背着背篓的村民正在抢收玉米。逃出来的牛羊,还有满身泥的猪,在山间窜来窜去。
9月30日,前往猛虎岗的路上满是落石和倒下的树,逃出来的家猪到处窜。新京报记者 吴采倩 摄
平日里,这一带是个安静闲适的地方。在猛虎岗北面的湾东村,人们抬头就能望到不远处的雪山,村里有几家温泉度假山庄,是当地小有名气的休闲去处。
村子不远处的湾东水电站,也保持着不紧不慢的运转节奏。28岁的甘宇是水电站的结算员,负责统计水电站的各项工程费用。他是四川达州人,湾东虽然远离家乡,又藏在深山里,但在这里工作两年后,自称“佛系”的他逐渐喜欢上了湾东的气候、雪山,以及淳朴的民风。
作为水电站为数不多的外地人,大家对他都格外照顾。罗永就是其中一个,这个41岁的男人皮肤黝黑,高高瘦瘦,是水电站的水工,负责闸门管理和流量监测。这份月薪3000元的工作,比务农挣得多。他经常邀请甘宇到家中做客,自家院子里的猕猴桃熟了,也总会给甘宇带上几颗。
10月20日,罗永在泸定县得妥震安置点的新家。受访者供图
对甘宇来说,9月5日那天除了气温降低,他又加了件毛衣外,一切与往常没什么不同。处理完上午的工作,吃过午饭,甘宇和罗永在值班室里聊天。两人都忘记了具体的聊天内容,他们当天的记忆全部被更具冲击力的事实占据:12时52分,一阵剧烈的晃动打断了两人的闲聊,窗户玻璃瞬间“炸碎”,家具碰撞在一起,各种物件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紧接着传来像打雷一样的轰隆声。
地震来了。
两人本能地向外逃, 慌乱中,一块落石砸中甘宇的后背,500多度的眼镜掉了,他的世界突然变得模糊,整个人“晕乎乎”。在屋外,罗永看到两边的山体“哗哗”地往下塌,落石撞起阵阵黄烟。不久后值班室就被一块巨石砸中,成为废墟。
水电站的工人们也都四处逃生。湾东河是泸定县和石棉县的界河,地震发生时,水电站所在的泸定一侧离震中更近,山体垮塌也更严重,工人们大多蹚水过河,跑进对面石棉县的密林中。他们也最终全部获救。
甘宇本来也想逃生,但听到了身边的呼救声。几乎没有犹豫,他就和罗永一起把两名伤员拖离了危险区。后来他才知道,他和罗永放弃的可能是条求生之路,但在危险慌乱的现场,支配他的是另一种 “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本能。
几分钟的时间,大坝下就只剩下甘宇和罗永,还有被救出的两个伤员,其中一个是罗永的哥哥。
湾东水电站坝高25米,设计水头高达780米。水顺着压力管道,引至下游的厂房发电,距离约十几公里。压力管道沿着山脊铺设,途经泸定县湾东村,两旁分布着几百户人家。
地震前的湾东水电站,左边是两道闸门。受访者供图
“如果大坝上的水漫下来,我们也逃不掉。”罗永发现河道里的水变少了,担心坝上的闸门出问题,洪水漫坝。他还担心压力管道破裂,自己家就在湾东村,离压力管道不到100米。“如果压力管道破了,下游村子会被冲毁,我的家也没了。”
两人商量后,决定让甘宇守着奄奄一息的哥哥和另一名伤员,罗永去开闸泄洪。上坝的水泥路上堆满了落石,罗永踩着石头,冲上二十多米高的坝肩,开动柴油发电机,提起一号闸门,洪水泄入河道。风险解除,他们也亲手堵上了自己的逃生之路——河水涨起后,他们失去了蹚水到石棉方向的可能。
十分钟后,他冲回坝底,重伤的哥哥已经快要没了气息。他把罗永喊到身边,交代了最后的遗言——他要弟弟平安活着,出去帮他看看家里的情况。
另一位伤员也很快断气。甘宇和罗永找来铺盖,给他们盖上,又一起上坝把第二道闸门打开。
天逐渐黑下来,他们错过最佳逃生路线和时机,决定先在坝上的机房躲一宿。甘宇说他那一夜几乎没怎么合眼,“听到山轰轰垮了一晚,睡了一会儿,又被余震震醒。”
第二天天刚亮,他们带着水和保险绳,穿上水电站里的雨衣,决定向外逃生。罗永是当地人,曾经花一天时间沿着一条小路从水电站走到过石棉方向的猛虎岗。猛虎岗往下不远处就是跃进村,罗永判断那里或许还有村民,他们也会在那里获救。
现实的情况比想象中更糟。小路被震断,泥石流冲出一段段悬崖,到处是落石和倒下的树木。罗永牵着甘宇慢慢走,有时用绳子,有时用手。“根本没有路,我们只能在密林里钻来钻去。”
走到山腰时,甘宇的手机突然有了信号,他给公司和家人打了电话,报了当时的位置。后来他们才知道,那个地方叫芹菜坪。短暂的信号给他们带来了希望,两支救援队正在赶来。但也带来了噩耗,罗永得知,自己的母亲也在震中遇难,他失去了两位至亲。
救援队接到信息后,马上组织了营救。但上山的路损毁严重,队伍行进缓慢。
9月30日,地震后,山体出现大面积滑坡,树木均被冲倒。新京报记者 吴采倩 摄
两人在原地等了一天后,没看到救援队,此时甘宇已经体力不支。为了抓住眼前的希望,两人决定,罗永回大坝接应救援队,甘宇留在原地等待。分开前,罗永爬到树上,给甘宇摘了一包野果,又用安全帽给他装了溪水。
但他们误判了救援队的行进路线,罗永跑了七八个小时回到大坝,没碰见救援队。想回头找甘宇,来时的路已被泥石流冲毁,只能继续往前走。
8号下午,他赶到火草坪。在倒塌的房屋旁,他用捡的打火机点燃干竹子,一团团白烟往上升。“我打算一直点一直点,直到有人发现我。”
柴火燃了一个多小时,直升机终于来了,用喇叭喊,“是不是甘宇、罗永?”
罗永终于获救。很多人都以为,找到甘宇也近在咫尺。
荒野求生十七日
等待是漫长的。竹林密得遮住了天空,静谧又昏暗,偶尔有细碎的阳光洒下来。甘宇眼前是模模糊糊的绿,手机没电后,提醒他时间流逝的是昼夜更替。一天,两天,三天,罗永没来,救援队也没有。他的希望一点点消散,“我以为罗永在路上出事了,很自责。”
事实上,拿到罗永提供的位置信息后,救援力量马上就展开了部署。9月9日上午,救援直升机等待了一天,但因下雨未能起飞。石棉县救援力量徒步进山营救,也因道路塌方被迫中止。
9月10日,太阳出来了,迷雾散去。直升机终于起飞,罗永也跟随救援队伍坐上直升机,但在芹菜坪上空,他们并未看到甘宇。
这天是甘宇和罗永分开的第4天,阳光洒下时,甘宇听到风吹竹叶的沙沙响,他决定独自求生。他先是往下走,山下有条小河,既可以保证水源,又有可能沿着河走到大坝。但没走多远,他就被没过大腿的溪水挡住去路,途中他又被滚石砸伤腿,“当时就觉得很痛,有点走不动的感觉。”拖着受伤的左腿,他转而一瘸一拐地往上走。
他曾试图抓住一切救命稻草。行进的路上,他曾捡到一瓶驱蚊液,脚疼时就喷两下,再按一按,希望能起到止痛效果。
希望,离他很近又很远。离开芹菜坪后,他听到直升机的轰鸣,就把衣服脱下来,顶在竹竿上面使劲摇,大声喊着“救命,救命”,但没有回应。有一次,他看到直升机真的朝自己飞过来,但又突然换了方向。“本来以为有希望,又消失了,就挺绝望的。”
甘宇不知道的是,就在直升机绕着芹菜坪飞行的同时,一支地面救援队伍也正在向芹菜坪靠近。
罗永获救后,画了路线图,让堂哥罗立军作为向导带救援队上山。10号早上,罗立军带着十几名消防队员上山。他们计划搜寻两天一夜,带了搜救装备和尸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听说了堂弟和甘宇的经历,某种程度上,罗永和甘宇共同开闸泄洪,已经救过自己一次。
当天正好是中秋节,晚上一轮圆月挂在夜空,照亮层层叠叠的群山。罗立军记得,有人带了两个月饼,当时有16个人,月饼被切成了17份,“留了一小块,那是给甘宇的。”当晚气温只有5℃上下,救援队点起篝火取暖,还要把大衣盖在身上才行,“不知道甘宇是怎么熬过来的”。
9月10日,中秋节,救援人员在山上分两个月饼,他们还给甘宇留了一小块。受访者供图
罗立军事后才得知,就在他们燃起篝火的那天晚上,甘宇应该就在同一个山头的某处洼地里。夜间大部分时候,甘宇都蜷缩着身子,尽力保持身体的热量。他渴望温暖,甚至把手机砸坏,期望锂电池能起火燃烧,但未能奏效。
第二天,救援人员翻过海拔2500米的山头,到达芹菜坪。看到竹叶扒成的窝棚,白色的衣服扔在一旁,野果壳散落在地,但没有看见甘宇。罗立军顺着脚印往前,泥石流冲出的悬崖挡住去路,直径一米的大树倒在泥中。脚印中断了,“如果甘宇再往前走,活着的概率很小了。”
他们边走边拉长声音大喊甘宇的名字,茫茫山林,连个回声都没有。独自在野外的这些天,甘宇每天早中晚都会“拼尽全力”喊几声“救命”,但茂密的树林,复杂的地形阻挡了声波,他们都没听到过彼此的呼喊。
太阳就要落山,救援队不得不下撤,否则也有被困风险。他们在猛虎岗点火,让直升机来接应,有人把尸袋也扔进了火中,“希望永远也用不上”。
天色彻底暗下来,没有丝毫光亮,甘宇感觉自己身处在一个巨大的黑暗中,看不到月亮,也看不到星星。夜里的听觉变得敏感,蛐蛐声此起彼伏,还有不知名动物的吼声。夜再深些,这些声音也渐渐消失。“山里太安静了,好像全世界只剩我一个人。”
猛兽没遇见,蚂蝗倒是不少。甘宇经常走着走着,就看到腿上爬满蚂蝗,他能感到这些生物正在吸自己的血,但又没力气处理。只能等它们膨胀成筷子粗细,再用力扯下来。没过多久,又有新的。“我的腿一直在流血,也没觉得很疼,只顾着赶路了。”
大概往上走了两三天,甘宇摸到了掉地上的野生猕猴桃,鹌鹑蛋大小。他之前没吃过,咬了一口,很甜。更多时候,食物都是极度匮乏的。他扒过树皮,嚼了几下,没有吞下去。也见过蘑菇,怕中毒,还是没敢吃。“实在没东西吃了,饿到发昏时,黄胆水都吐出来了。”
9月30日,甘宇在山上吃过的野生猕猴桃。新京报记者 吴采倩 摄
“饿了就一直喝水,喝到饱。”一开始,甘宇是用瓶子装溪水喝,后来挂在腰间的水瓶掉了,他就直接到溪里喝。连日阴雨,草尖缀着水珠,树上冒出了绿油油的苔藓。甘宇薅了一把苔藓,用力一挤,水就有了。有时候水里还带着小虫子,他也一并吞下。
他还喝过两次尿液。第一次喝时,有些犹豫,但太渴了,硬着头皮喝下去。“为了求生,顾不了那么多。”
这些都是他在《荒野求生》节目里看到的,从没想过有天会真的派上用场。
长时间的热量缺失让他的感知力变得迟钝,他说很多时候自己甚至感受不到饥饿。但身体还是会诚实地提醒他,极端环境给他带来的变化——早上醒来,他会摸摸自己的脸,冒出的胡茬愈发扎手。裤腰也在一点点变松,直到皮带连最后的孔都扣不上,他只能把眼镜布撕成条状勒紧裤腰。连续好多天没洗澡,身上黏糊糊的,臭味也越来越重。
甘宇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才能走出大山,那种未知感一直包围着他。但他记得罗永说过,有片“草原”离芹菜坪很近,很快就走到那里,然后可以沿着公路下山。甘宇不断重复着,“很近”“很快”,鼓励自己往前走。
模糊的不仅是视野,还有时间的边界。甘宇经常走着走着,就突然“睡着”,醒来不知是何时。“就感觉时间过得很快,睡睡醒醒,好像一下子过了三四天。”
他隐约记得,自己在河沟旁睡了一天,在悬崖边睡了一天,在“草原”又睡了两天。除了逐渐逼近的人体极限,野外还藏着时刻都有可能到来的危险。地震破坏了原本稳定的山体,眼前的一切看似平静,但变化在时刻发生。有一次在山体滑坡下,一棵倒下的大树挡住了落石,他干脆在树干下睡了一宿。只是早上取水的工夫,回来时他看到树干已经砸断,自己又逃过一劫。
大概是独自走了八天,又或者是十天,甘宇终于走到了罗永提到的“草原”。那是一处高山草甸,能看到蓝天白云,也能望到下山的公路。看到地震中走散的牛羊在悠闲吃草,积攒数日的孤独感找到了出口,甘宇忍不住“搭讪”,“你们主人在哪里呀?”“怎么没人管你们?”
在“草原”上,他看到了山对面的公路,他拼尽全力想要过去,有时干脆坐在地上往下滑,结果牛仔裤破了两个大洞。他还听到了电锯声,平日恼人的噪音变得无比亲切——这是连日来,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人烟”,自己离走出去又近了一步。
但当天晚上,也是甘宇觉得最难熬的时刻。
倾盆大雨伴着五六级的大风,闪电划破夜空。甘宇躲在一棵树下,全身蜷缩在雨衣里,鞋子裤子还是被淋透。“那晚,我真的有点担心挺不过来,害怕被雷劈,也怕被雨淋失温。”
甘宇感觉那晚很冷,比之前任何一个夜晚都冷,大概只有四五摄氏度。幸亏他穿着毛衣和雨衣,上身没有淋湿,但依然冷得直打颤,只能站起来不停走动。“几乎走了一夜,没怎么睡。”
难熬的时候,甘宇会想念家人,想念把他带大的爷爷奶奶,想念常在外地打工的父母,想着自己还没尽到孝心。他还会给自己一些盼头。逃出去后,要吃奶奶养的土鸡,要吃火锅和烤肉,还要把平时刻意控制的饮料,一次喝个够。
更多时候,甘宇都在告诉自己不能死,肯定有人在找他。他相信,地震没有夺走他的生命,大山也不能。
一步之遥的救援
同样相信甘宇能走出大山的,还有他的家人。
刷到罗永获救的消息后,家人们才知道甘宇仍在失联。甘宇的爸爸甘国明急了,从广州飞回老家达州,又连夜开车前往泸定。“家里的老人一直哭,我也坐不住了,决定自己去找人。”
9月10日中秋节,甘宇的父母赶到泸定。甘宇的公司准备了饭菜和月饼,他们一口也吃不下。甘国明一端起碗,就想起给小时候的甘宇喂饭的场景,“哪里还吃得下饭?”
甘国明心里有些愧疚,自己常年在外打工,跟儿子的交流仅限于每周末的电话,甘宇会跟他聊很多学校里发生的事情。他清楚甘宇是个“懂事的孩子”,但又相信父亲必须严格,甘宇有次没有考进班里前三名,他就打电话教育儿子一番。甘宇失联后,他对孩子的唯一要求变成了“平安健康就好”。
那段时间,甘宇父母每天都往救灾指挥部跑,了解最新救援情况。
时间和希望都在流逝。救援人员一次次失望而归,有人试探着说“希望不大了”。甘国明总会强硬反驳:“他没有受伤,肯定还活着”“不可能被野兽吃了,它们遇到地震也跑了”“没有找到任何证据,能证明他不在了。”
甘国明回忆当时矛盾的心情,“害怕没有他的消息,又害怕听到的是坏消息。”
还有更多人在找甘宇。成都解除封控后,甘宇的大堂哥甘立权自驾赶往石棉县,想要亲自上山找人。甘宇的公司和家人也都在网络上发布消息,悬赏找人,希望当地村民能帮忙搜救。
一位在大坝上和甘宇共事过的焊工叫上自己的两个哥哥,把干粮装进蛇皮袋,还给甘宇买了件新衣裳,自愿山上搜救。
不同的救援力量在加入。蓝天救援队、重庆巴南救援队、宜宾筠爱救援队、北京应急管理协会等,都陆续搜救过甘宇。
9月10日,甘宇公司代表王东华(左一)与消防人员一起上山搜救甘宇。受访者供图
9月15日,甘孜州终止地震一级应急响应,从应急救援阶段转入过渡安置及恢复重建阶段。根据甘宇的粗略回忆,这天他正在从芹菜坪爬往“草原”的路上,因为缺少水源,他喝了苔藓水和自己的尿液。
也就是这一天,罗立军又带着蓝天救援队上山搜救。十几名队员来自甘孜、绵阳和江油,还有一条搜救犬。
李明康是其中之一。他是甘孜州康定人,震后一直在帮忙搬运物资和救人。得知要搜救甘宇,他和两名队友从泸定赶往石棉。与其他人会合后,一起钻进密林中。
山还在垮,一边塌陷的山路,一边是几百米高的悬崖。天色已经不早了,要不要继续前进?队员们山上举手表决。
大部分人还是觉得安全第一,少数服从多数,他们在天黑前撤下山。后来,李明康才知道,当时他们下撤的位置,距离甘宇获救地不到500米。
希望被消磨殆尽后,剩下的只有奇迹。
甘宇获救的前一晚,甘国明梦见儿子回了老家,“爸,我回来了。”他像往常一样回复,“回来就回来咯!”没过多久,甘宇又说了句“我走了”。
甘国明从梦中惊醒,外面下着雨,又是个糟糕的天气。他再也睡不着,心砰砰地跳。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没有了白天的坚强,不得不考虑儿子最坏的情况。
“甘宇找到了”
9月21日,天上飘着毛毛雨,大山被罩上一层白蒙蒙的雾,头羊晃着铃铛带队去吃草。58岁的倪太高跟在后面,他皮肤黝黑,个子瘦小,准备去找地震后丢失的羊,也顺便找人。他还带了一件彝族的“毡挎挎”,是一种浅紫色褂子,内层是羊毛,外层是防水的布料,既防水又保暖。“如果找到那个失联的人,让他穿上,暖和一些。”
倪太高家几乎是跃进村海拔最高的房子,屋旁栽着果树。他种了十几亩的玉米、大豆和花椒,还养了120只羊,13头猪,十几只鸡,靠这些养大了5个孩子。
地震来临前,山间的浓雾刚散去,淡黄色的玉米叶在风中摇摆,猫咪懒洋洋地趴在门前。先是异常的犬吠打破宁静,突然地动山摇,一块落石砸中了倪太高的腰,他猛地一闪。“如果迟几秒钟,人就完了。”
后来,倪太高被送往医院,家人也搬到了山下的出租屋里。
9月30日,倪太高赶着羊群去山上吃草。新京报记者 吴采倩 摄
余震停后,倪太高又忍不住跑回山上,想再看看家。羊圈塌了,羊全跑了。厨房也塌了,冰箱、微波炉和摩托车都被埋在废墟里。他还碰到了几个救援人员,在找一个震后失联的人。
9月20日,倪太高上山找回了90多只羊,但没有找到失联的人。
第二天,公鸡刚打鸣,倪太高又出门了。他钻进灌木丛,边走边“哦哦哦”喊着,那是喊羊的口令,回应他的是轰轰的泥石流声。
一个小时后,他在山腰听到“啊啊啊”的声音,以为是野猴子。“我又吼了几句,才听到有人喊‘救命’。”
声音从山上的密林传来,倪太高分不清方向,也不知道有多远。看到山体右侧大面积的塌方,他吼了一句,“哦,往左边走!”他又掉头跑回家,拿了2盒牛奶和4个月饼,那是女婿中秋节送来的。
再次回来,循着呼救声,倪太高又爬了一两个小时。看到前面的树枝在动,他钻了过去,只见一个人趴在地上,挣扎地站起来。倪太高跑了上去,那个人抱着他大哭,说“碰到好人了”。倪太高拍了拍他,“没事没事,活着就好”。
眼前的小伙子浑身发抖,吃了点东西后,问:“有政府(电话)吗?告诉政府,我叫甘宇,甘宇找到了。”
倪太高联系了当地政府,对方让他拍张照片。甘宇拿起手机,拍了一张合照。手机镜头里,他这么多天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样子,胡子拉碴,原本圆润的脸已经颧骨突起,“瘦得都快认不出了。”
9月21日,雅安市石棉县跃进村猛虎岗,倪太高(左)找到了甘宇,他们拍了一张合照。受访者供图
那张照片很快传到泸定。有家人看到后有些迟疑,但甘宇妈妈只看了一眼,就放声大哭,“是甘宇,甘宇找到了!”甘国明抢过手机,确认是儿子,激动到手止不住地颤抖。
倪太高扶着甘宇下山。遇到陡坡,他就先跳下去,让甘宇趴在自己背上,搂住脖子,他再用双手扶着两边的树,慢慢往前挪。背着将近一米八的甘宇,他有些忐忑,“好不容易把人找到了,可不能再摔了哟。”
两个小时后,他们走到了猛虎岗管护站,一片可以降落直升机的空地。
“给他换衣服的时候,腿上全是伤。”倪太高说,在停机坪他看到甘宇的手一直在抖,就脱下自己的手套给他,又让家人带了套衣服上山。一只黑色手套还留在现场,另一只已掉入裂缝中。
甘宇换下的衣物还遗留在现场,记录着他17天来的遭遇:牛仔裤已经脏到看不出颜色,裤腰绑一根绿色布条,屁股处磨出两个大洞。一双白色的耐克鞋已经开裂,鞋带变成黑色,鞋底也几乎磨平。
9月30日,猛虎岗现场还遗留着甘宇获救后换下的鞋子,鞋子已经裂开口。新京报记者 吴采倩 摄
后来,甘宇被转运至泸定县人民医院。直升机刚起飞不久,山上就下起了暴雨。那晚,甘宇又被转运至四川大学华西医院。经初步诊断,他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肋骨骨折,左下肢腓骨骨折,伴有严重感染。
在泸定县人民医院,甘国明终于见到了儿子,他拍着甘宇的肩膀,重重地说:“儿子,你比我有出息。”
回家
听到甘宇获救的消息时,罗永还在泸定县德威镇的救灾帐篷里,“心里的石头落地了”。在过去的半个多月里,他一直帮忙找甘宇,却没能回家寻找遇难的母亲。
9月23日,震后第19天,天气晴朗。罗永和家人爬了几个小时山路,回到湾东村。这个距离震中不到10公里的村子,几乎全部碎在了地震里。
罗永家是一栋两层房,如今只剩下一地砖瓦。他爱种花花草草,门前摆了二十多盆花,有十几个品种。“兰花开的时候,美得很。可惜都没了。”家里养的牛羊也丢了,5只猪被压死了2只。
在倒塌的厨房里,他挖出了母亲的遗体,蹲在地上兀自哭了起来。他上一次回家,是在地震前一晚。母亲给罗永装了自己种的菜,满满两大袋。因为是老幺,从小母亲就偏爱他。那天罗永要趁着夜色,骑摩托赶回大坝值班。临走前,母亲很不放心,不停叮嘱,“路上注意安全,骑车慢点。”他没想到,这是母亲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有时候,他会看着母亲照片悄悄流泪,“妈妈在天之灵,晓得我做了这些事情,应该不会怪我太晚才找到她吧?”
新的生活在继续。国庆节前夕,湾东村两百多户村民,搬进了得妥镇的安置板房。村民们排队领生活物资,空气中飘着熟悉的桂花香。
10月2日,泸定县得妥镇安置点板房,这里是湾东村村民的新家。新京报记者 吴采倩 摄
罗永的“新家”是两室一厅,儿子的床就摆在客厅里,女儿的书桌也是。他坐在大门边,看到熟悉的身影,会热情招呼“进来坐会儿嘛”,再塞上一两个水果。
陌生的客人也来了。罗永开闸泄洪的消息在网上传开,采访的电话响个不停,有的记者远道而来。在公用厨房里,罗永招呼大家一起吃饭。毛血旺、酥肉和青菜摆上桌,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随便吃点,要是在我们山上,还会杀猪杀鸡,肯定更丰盛。”
晚饭过后,他会温柔地询问女儿作业情况,让她试试新发的鞋是否合脚。女儿在泸定县念高中,有一天语文老师提到有个叫“罗永”的人,在地震后开闸泄洪救人。她才知道,别人口中的英雄,是自己的爸爸。
“我不是英雄,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罗永不在意那些赞誉,每当有人提起,他会腼腆地笑笑。
甘宇也是如此。他觉得比那些在地震中丧生的人,自己已经足够幸运,“活着真好,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
在四川大学华西医院里,他做了一场踝关节手术,度过了28岁的生日。刚从ICU转到普通病房,他就找母亲要了手机报名了今年的一级建造师考试——这个证书需要在两年内通过四个科目,他已经顺利通过三科。
夜深人静时,甘宇还是会做噩梦,梦见自己在茫茫大山中呼救,无人回应。不过这种梦越来越少,“没啥子阴影,能活着走出大山,其他事都不算啥了。”
10月8日,甘宇恢复良好,顺利出院。次日早上,他们一家又坐车赶回达州市大竹县的老家。在那个熟悉的院子里,灶台上炖着土鸡,奶奶抱着甘宇大哭,家人们围着他问长问短。甘宇奶奶说,“没想到自己的孙子那么坚强。”甘宇说其实自己也没想到。
全家人一起拍了张大合照,爷爷奶奶紧挨着他,父母在后排笑得很开心。
10月9日,甘宇(前排左二)回到老家达州,与家人们一起拍了张全家福。受访者供图
甘宇还给倪太高打了电话,“太感谢你了,等我身体好了,我一定当面感谢。”视频里的倪太高,连连说“没事没事”。
地震过后,家里十几亩玉米依然会按时成熟,倪太高掰下玉米棒子,剥掉外壳,再扔进背后的背篓里。山上还种着核桃、猕猴桃和佛手柑,眼下正是收获的季节。
地震让罗永失去很多,但有些东西没有丢。他在废墟里,扒出了女儿的奖状,把它们重新拼凑好后,发了个朋友圈,“能在废墟里挖到这些也很欣慰!”
10月18日,罗永再次回到湾东村,在废墟了翻出了女儿的奖状,他觉得很欣慰。受访者供图
家里死了两头猪,但是震后他不在家的这段日子里,幸存的母猪生下了6只小猪崽。
地震总会留下一些伤痕,但灾区的生活也逐渐恢复了原本的节奏。在倪太高家附近不远处,一片玉米秆潦草地倒在地上,但因为连日下雨,地里又生出了新芽。
新京报记者 吴采倩 实习生 郑欣怡 四川成都、泸定、雅安报道
编辑 杨海 校对 赵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