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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占学分野概念(星占学)

星占学分野概念(星占学)

中国古代天文与历法

天文学几乎与人类自身的历史同样古老。当原始人类利用简单的工具采集和渔猎以获取食物时,他们就靠观察太阳来决定自己出行的时间和远近。当人类进入耕种时代之后,农业生产中的播种、耕耘、收获、储藏都要和季节变化紧密配合。最初古人只有根据冰雪什么时候消融,杨柳什么时候发芽来定季节或月份,逐渐地,古人也认识到天象循环和物候变化存在着依存关系,于是他们开始利用观察日月星辰来确定季节与月份。这种根据天象变化来定春夏秋冬的方法就叫“观象授时”。

太阳为万物生长带来光和热,月亮为夜间活动的人带来光明,因此古代人类瞻仰和崇拜这两颗天空的巨灯是很自然的。古代的人想象一定有神魔移动这些灯,这些神魔或善良或邪恶,但却控制和掌握着人类的命运和个性。这就是建立在早期巫术信仰上的星占学,它对天文观测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相传在远古时候,共工和颛顼两人为了争夺天下发生了争战。共工失败后,一气之下跑到了大地的西北角,撞倒了那里的不周山。不周山原是八根擎天柱之一,撞倒之后,西北方的天就塌了,东南方的地也陷了下去。于是,天上的日月星辰都滑向西北方,地上的流水泥沙都流向了东南方。当古人对自然现象的成因不能理解时,就想象出各种神话传说,以表达他们对自然界各种现象的揣测。

殷商甲骨文中就已经出现了好几个恒星的名字。中国最古老诗歌总集《诗经》就有“七月流火,九月授衣”字句,意思是说当在七月份的黄昏看到“大火(心宿二)”向西南方很快落下时,就要准备冬衣了,以便九月份能够穿上。到了战国时期,魏国的石申夫就开始测定恒星的位置。汉代形成的《石氏星经》可以说是世界上最早的星表。历法方面,寒来暑往的周期是一年,一年的长度在先秦时期是365.25日;月盈月亏的周期是一个朔望月,一个朔望月的长度在先秦时期大约是29.53日。年、月、日构成了历法的三个基本要素。历法的主要任务就是合理地安排年、月、日三种周期,以使它们成为整数,这样不但便于记忆,也便于使用。

中国的阴阳合历是编算方法,它不仅考虑月亮的圆缺变化,而且考虑到太阳的周年视运动。据考证,中国大约从殷商时期就已经开始使用阴阳历了,阴阳历基本上能保持月份和气候的冷暖相一致,不会像阴历那样,甚至在六月也可能出现下雪的天气。中国古代天文仪器有测量用的圭表、浑仪、简仪和仰仪等;有计时用的漏刻、日晷、更香;有演示天象用的浑象、假天仪等;还有集测量、演示、计时于一身的综合仪器,如水运仪象台。这些仪器多为皇家天文台建造,因此在制作上精益求精,从用料上、制造工艺上,甚至在装饰上,古人都在追求尽善尽美。

商本纪13:开创盛世,化身“傅说星”,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位圣人。

傅说(yuè),殷商时期卓越的政治家、军事家,辅佐殷商高宗武丁安邦治国,成就了历史上有名“武丁中兴”的辉煌盛世,留有“知之非艰,行之惟艰”的名句,被尊称为“圣人”。

传说为傅岩筑墙之奴隶。武丁梦得圣人,名曰说,求于野。乃于傅岩得之,举以为相,国大治。据傅氏早期家谱等文献记载,他是中华汉族傅氏家族的始祖。

傅说本无姓或氏,依武丁诏书,赐姓傅,中国古代的一位政治家、军事家。他作为商代宰相,辅佐殷商高宗武丁安邦治国,形成了历史上有名的“武丁中兴”,留有“非知之艰,行之惟艰”的名句,被尊称为“圣人”。而这位颇具传奇色彩、奴隶出身的宰相,当年就隐居在如今的林州市的王相岩。

傅说从政之前,身为奴隶,在傅岩做苦役。那里是虞、虢两地交界之处,又是交通要道,因山涧的流水常常冲坏道路,奴隶们就在这里版筑护路。傅说就靠从事版筑维持生计,虽有才干,无从施展。

彼时商王武丁即位之初,殷商已经很是衰弱,武丁一心想重振商王朝,但是没有贤臣辅佐,他三年不说话,国事都交给冢宰来管理,自己则观察国风。一日,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贤人,说:“我是一个囚徒,姓傅,名说。天下如果有能找到我的,就会知道我不仅仅是个囚徒了。”武丁醒来后分析:“傅”是辅佐的意思,“说”是欢悦的意思,天下是不是有一个人,既能辅佐我又能让百姓欢悦呢?于是就让画工根据梦中的印象画了图形,派人到处寻找,结果在北海附近的虞、虢之间的傅岩找到了一个叫说(yue)的囚徒,和图画很像。说(yue)本来是个很有才能的贤人,隐居在傅岩,因生活穷厄,就自卖自身,住在北海之州的圜土(监狱)里,穿着粗麻布衣服,带着索链,在傅岩筑城以求衣食,说(yue)是当地的隐士,也自愿和刑徒一起筑路,目的就是能吃饱肚子。于是说(yue)被带到商,武丁见了他,和他交谈了一番,果然认定他就是梦中的那个贤人,就这样起用说(yue)为相,结果殷商就此重新振兴起来了。

武丁非常喜欢傅说,傅说从整饬朝纲开始,武丁言听计从,他对商王的谏诤言论,大胆泼辣,精辟深刻,成为商王治国的座右铭;他从王室开刀,整治腐败,大力推行新政。特别是他亲自实践,辅佐商王发展生产,改善民生,富国强兵,传达王命,调兵遣将,征伐常来侵扰的周边游牧部落和氏族、方国。傅说不负众望,极尽文韬武略之才华,朝廷内外秩序井然,在国内恢复生机的同时,他还积极与周边方国修好关系,严惩那些敢于进犯的小方国,扩大疆土,四方归服,终于,在他的努力下,殷商王朝富强起来,国势再度复兴, 成为商朝历史上最强盛的时期,一时间亦成为世界东方的第一强国。

傅说为殷商操劳,辅助武丁复兴了殷商,厥功甚伟,据说死了之后上了天,变成一颗星,傅说星又名天策星,汉代的星占书里说“傅说星光明,王命兴,辅佐出”,就是说傅说星如果非常明亮,君王的基业就兴盛,还会有很好的辅佐大臣来帮忙,和傅说的传说很相吻合。

傅说以他思想理论的精辟深刻和行政实践的光辉业绩,成为我国历史上最早的“圣人”。武丁是我国历史上第一位有确切记载的君王,傅说死后,后人在傅说“版筑处”建立了“傅说祠”,傅说做奴隶时藏身其中的洞穴被封为“圣人窟”,“圣人窟”前那条小河被易名为“圣人涧”。因此傅说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圣人”。

中国古代知识

五星出东方

锦织上有日月,云朵,孔雀,仙鹤,辟邪和虎的纹样以及‘五星出东方利中国’文字。

这里的‘五星’,是先秦所谓的太白、岁星、辰星、荧惑和振星。秦汉以后,由于五行说的普及,它们又被称为金星、木星、水星、火星和土星。

所谓中国,是星占学分野概念里的中国,泛指黄河流域的中原地区,而‘中国’之外,就是‘西方’。

‘五星出东方’是指五大行星在有某个时间段内,在日出前后同时出现在东方。这种天象十分罕见,所以引起古人的好奇与重视,把这种天象会附上某种‘天意’。

五星聚合一般需要几十年乃至上百年才出现一次。中国上一次出现的时间是公元1921年。下一次出现五星聚合的时间则是公元2040年了。

邱靖嘉谈天文分野与中国古代政治文化

澎湃新闻记者 黄晓峰

邱靖嘉像 章静绘

天文分野是由中国传统星占学衍生出来的一套认知天地对应关系的理论体系,这一天地模式既体现了古人“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天地和谐的传统宇宙观,又承载着人们对于地理世界的认知和想象。中国人民大学历史学院副教授邱靖嘉最近出版了《天地之间:天文分野的历史学研究》一书,对这一传统学说进行了详尽的历史学分析,在接受《上海书评》的采访中,他指出:星占家对天象的真实与否似乎并不在意,最重要的是如何解释天象以达到某种政治目的。质言之,包括天文分野在内的各种神秘主义学说其实都是为现实政治服务的工具。

《天地之间:天文分野的历史学研究》,邱靖嘉著,中华书局2020年12月版,384页,88.00元

您能否先对天文分野给出个定义,它与传统星占学是什么关系?

邱靖嘉:其实,在我们的日常阅读写作中,“分野”是一个出现频率较高的词汇,大家并不会感到陌生。我们常说“甲与乙的分野”,意思是指甲与乙之间有差别,甚至会将“分野”当作“分化”的同义语来使用。还有人以“分野”表示某一类别或领域,比如“专业分野”。但实际上,这些都不是“分野”一词的本义。“分野”表示差别、歧异大概是宋代开始才有的义项,解作分化其实是现代人望文生义的用法,而指称类别、领域则是近代从日语汉字中引入的概念。

“分野”一词在中国古代历史文化中的原初含义与天文星占密切相关。《易经》曰“仰以观于天文,俯以察于地理,是故知幽明之故”,对于古人来说,苍茫浩渺的宇宙与辽远无涯的大地是最让人琢磨不透而又心向往之的,如果把天文和地理弄懂了,那么也就具备了最高的人类智慧。探索星空是人类文明的共同追求与基本技能,面对浩瀚的空域,人们充满了各种想象。古代中国人认为“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天文星象其实就是人间社会的投影,地上有什么,天上就有与之相对应的星,《汉书·天文志》谓“凡天文在图籍昭昭可知者,经星常宿中外官凡百一十八名,积数七百八十三星,皆有州、国、官、宫、物类之象”,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所以周天众星都是以人间的各种事物来命名的。而且古人还相信天文与地理之间存在着某种神秘联系,天上的星宿或星区可以与地上的不同区域形成完整的对应关系,这种天地对应学说被称之为“分野”,明代类书《图书编·分野总叙》即谓“分野之说盖以星之在天者,而分在地之土也”。这就是“分野”一词的原本含义,在文献记载中又称“星野”或“星土”。

通天之学在世界各古代文明中向来都是最高深的一门学问,人们相信通过观察日月星辰的变动可以卜知人世间的吉凶祸福。正所谓“观乎天文,以察时变”,星占学便渊源于此,出现甚早,而分野学说可谓又与星占学相伴而生。古代中国人信奉天地相通、天人合一的宇宙观,天文星象、地理分域和人事活动之间存在着密切的内在联系,三者处于一个系统的有机整体之中,所以清人周于漆说“分星、地舆与人事,三而一者也”。天文占测往往需要通过分野学说,将星象之变异具体落实到某一地理区域的人事休咎之上。《周礼》记载有专门负责观测天象的官员叫保章氏,其职掌之一为“以星土辨九州之地,所封封域皆有分星,以观妖祥”,指的就是藉由天文分野辨明各地封域的吉凶灾祥。《国语·周语》周景王二十三年(公元前522年),王问律于伶州鸠,对曰:“昔武王伐殷,岁在鹑火。……岁之所在,则我有周之分野也。”这里提到当年岁星(即木星)行至鹑火星次,对应周之分野,预示周武王伐殷得天护佑,正当其利。这是传世文献所见“分野”一词的最早记载,其出现的场合即为星占事例。就目前所见,早期文献所记载的分野之例均与星占有关。自汉代以后形成的一整套体系化的星占理论,往往也需要藉助分野学说进行天象占测。例如《隋书·天文志》载客星“行诸列舍,十二国分野,各在其所临之邦,所守之宿,以占吉凶”,意思是说客星出现在哪个星宿区域,就按照分野对应关系,指示某一地域内之邦国的吉凶休咎,可见分野说在星占中所发挥的沟通天地的媒介作用。因此,分野学说可谓是中国传统星占学的重要理论基础,如明人周述学就说“星曜普临,而应必系于所主分野之吉凶”。

您在书中梳理出二十二种天文分野说,能否简单介绍最重要的二十八宿及十二次分野说?

邱靖嘉:根据我的梳理,自战国以来的历代星土分野说及其衍生变种至少有二十多种,其中二十八宿分野与十二次分野应当是产生最早、流传最广、影响最大的两种分野理论。

二十八宿是指分布在天赤道及黄道附近的二十八个星座,包括东方青龙七宿:角、亢、氐、房、心、尾、箕;北方玄武七宿:斗、牛、女、虚、危、室、壁;西方白虎七宿:奎、娄、胃、昴、毕、觜、参;南方朱雀七宿:井、鬼、柳、星、张、翼、轸。十二次是古人根据木星运行规律等分黄、赤道带而成的十二个星区:星纪、玄枵、娵訾、降娄、大梁、实沈、鹑首、鹑火、鹑尾、寿星、大火、析木。二十八宿分野与十二次分野就是分别以上述二十八个星宿和十二个星区为坐标系的天地对应学说,两者均产生于战国时期,至西汉形成了以二十八宿及十二次对应十三国与十二州地理系统的理论体系。

二十八宿图

所谓“十三国地理系统”是指韩(一作郑)、宋、燕、吴、越、齐、卫、鲁、魏(一作晋)、赵、秦、周、楚十三个东周列国,《淮南子·天文训》记载的二十八宿分野说最早完整采用了这一套地理系统,它反映了春秋战国以来的传统文化地理观念。“十二州地理系统”则首见于《史记·天官书》,其分野模式是以二十八宿对应兖、豫、幽、扬、青、并、徐、冀、益、雍、荆以及三河(又称中州)这十二州,它产生于汉武帝时期,主要体现的是“大一统”的政治地理格局。自东汉以后,这两种地理系统逐渐趋于合流,至西晋已被完全整合于同一二十八宿分野体系之中,确立了以十二州为主并兼容十三国的分野模式。

十二次分野说的衍变过程与二十八宿分野大致相似,其理论体系亦形成于汉代,并同样采用了十三国与十二州两套地理系统。东汉至魏晋,十二次分野说逐渐趋于定型,其天文系统又与十二辰相融合,其地理系统则确立了以十二州兼容十三国的分野模式。在这一模式中,十三国系统为了与十二星区相对应,往往将吴、越合为一个分野区域,统称“吴越”,所以“十三国系统”也可称为“十二国系统”。

十二次分野示意图

上述这种二十八宿分野说与十二次分野说,在中古时期的各种星占实例中得到了普遍应用,对王朝政治和人间社会产生了很大影响。

至隋唐时代,由于汉代以来传统二十八宿及十二次分野的地理系统与实际的地方政区制度严重脱节,从而引发分野体系的革新,出现了以先秦时期古九州为分野区域划分依据的地理系统,唐代僧一行还提出过一种山河两戒说,其目的都是要建立起一种不受朝代更迭与地域变迁因素影响,完全基于山川自然地理,保持长期稳定的分野体系。不过,这种新的二十八宿及十二次分野说后来很少用于星占,但对地理志书的编纂产生了影响,如明清时期的地方志在讲到各地分野时,往往会先说为“《禹贡》(在)某州之域”,反映的就是古九州地理系统。

您分析了中古时期王朝国号的确定依照了“依分野而命国”的原则,在图谶、祥瑞、分野等政治合法性的证据中,天文分野的权重有多大?

邱靖嘉:我还记得在读博时,有一天读到《隋书·天文志序》“依分野而命国”这句话,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其中必有深意,但当时因毕业写作时间紧,未能对此做专题研究。后来,在修订书稿时,我想天文分野与王朝政治的关系是研究天文分野无可回避的一个核心议题。此前无论是科技史学者,还是历史学者,对历史上某些分野星占事例与政治斗争、军事战争的密切关系都做过不少研究论述,但大多属于个案分析,我想我的研究角度应与前人有所不同,当突破微观个案思维的束缚,从中观或宏观的视角来考察天文分野与王朝政治的关系,于是我就想起“依分野而命国”或许是一个可以将中古时期各个王朝政权贯通起来的有趣问题。这项研究因牵涉面广、时段长,需要下了很大功夫,仅史料的初步搜集、爬梳和整理就花了半年,在深入研究的过程中,我感觉到当初的判断大体不错,这句话的背后有着比较深厚和复杂的历史文化内涵。

所谓“依分野而命国”的基本含义是指依据天文分野体系确定人间各国的天命之征。魏晋南北朝时代,天下长期处于分裂割据的状态,诸多政权相继建立,旋兴旋灭,以五德终始、谶纬、星占为代表的神秘主义学说盛行于世,被各政权建立者援引为寻求政治合法性与王朝正统的理论依据,成为一种传统政治文化。各个新生政权在建国时都要为自己寻找“天命”的表征,从而证明自身的政治合法性。且所谓的“天命”不能仅仅是孤单的一两条材料,而需从多个方面形成一组证据链才能具有说服力,充分体现出“天命”的效力。最完整的“天命”构成应当包含谶语、符命、天象三方面的各种祥瑞,这在魏晋南北朝时期禅代型政权的禅让程式中表现得最为明显,基本上都有代表官方天学阐释权威的太史局长官进献祥瑞的环节。就存世文献所见,以曹魏代汉和晋宋禅代时的祥瑞记载最为完整,我们不妨以此为例来看看谶语、符命、天象各方在“天命”中的构成比重。

《三国志》裴注引《献帝传》详细记录了汉魏之际的“禅代众事”,其主旨就是“灵象变于上,群瑞应于下”,魏王曹丕当顺天应人,受禅称帝。当时群臣献上的祥瑞之兆,最集中的记述见于建安二十五年(220)十月辛亥日,“太史丞许芝条魏代汉见谶纬于魏王曰”:

【谶语】《易传》曰:“圣人受命而王,黄龙以戊己日见。”七月四日戊寅,黄龙见,此帝王受命之符瑞最著明者也。又曰:“初六,履霜,阴始凝也。”又有积虫大穴天子之宫,厥咎然,今蝗虫见,应之也。又曰:“圣人以德亲比天下,仁恩洽普,厥应麒麟以戊己日至,厥应圣人受命。”又曰:“圣人清净行中正,贤人福至民从命,厥应麒麟来。”《春秋汉含孳》曰:“汉以魏,魏以徵。”《春秋玉版谶》曰:“代赤者魏公子。”《春秋佐助期》曰:“汉以许昌失天下。”故白马令李云上事曰:“许昌气见于当涂高,当涂高者当昌于许。”当涂高者,魏也;象魏者,两观阙是也;当道而高大者魏。魏当代汉。今魏基昌于许,汉徵绝于许,乃今效见,如李云之言,许昌相应也。《佐助期》又曰:“汉以蒙孙亡。”说者以蒙孙汉二十四帝,童蒙愚昏,以弱亡。或以杂文为蒙其孙当失天下,以为汉帝非正嗣,少时为董侯,名不正,蒙乱之荒惑,其子孙以弱亡。《孝经中黄谶》曰:“日载东,绝火光。不横一,圣聪明。四百之外,易姓而王。天下归功,致太平,居八甲;共礼乐,正万民,嘉乐家和杂。”此魏王之姓讳,著见图谶。《易运期谶》曰:“言居东,西有午,两日并光日居下。其为主,反为辅。五八四十,黄气受,真人出。”言午,许字。两日,昌字。汉当以许亡,魏当以许昌。今际会之期在许,是其大效也。《易运期》又曰:“鬼在山,禾女连,王天下。”

【符命】臣闻帝王者,五行之精;易姓之符,代兴之会,以七百二十年为一轨。有德者过之,至于八百,无德者不及,至四百载。是以周家八百六十七年,夏家四百数十年,汉行夏正,迄今四百二十六岁。又高祖受命,数虽起乙未,然其兆徵始于获麟。获麟以来七百馀年,天之历数将以尽终。帝王之兴,不常一姓。

【天象】太微中,黄帝坐常明,而赤帝坐常不见,以为黄家兴而赤家衰,凶亡之渐。自是以来四十馀年,又荧惑失色不明十有馀年。建安十年,彗星先除紫微,二十三年,复扫太微。新天子气见东南以来,二十三年,白虹贯日,月蚀荧惑,比年己亥、壬子、丙午日蚀,皆水灭火之象也。

【符命】殿下即位,初践阼,德配天地,行合神明,恩泽盈溢,广被四表,格于上下。是以黄龙数见,凤皇仍翔,麒麟皆臻,白虎效仁,前后献见于郊甸;甘露醴泉,奇兽神物,众瑞并出。斯皆帝王受命易姓之符也。昔黄帝受命,风后受河图;舜、禹有天下,凤皇翔,洛出书;汤之王,白鸟为符;文王为西伯,赤鸟衔丹书;武王伐殷,白鱼升舟;高祖始起,白蛇为徵。巨迹瑞应,皆为圣人兴。观汉前后之大灾,今兹之符瑞,察图谶之期运,揆河洛之所甄,未若今大魏之最美也。

【天象·分野】夫得岁星者,道始兴。昔武王伐殷,岁在鹑火,有周之分野也。高祖入秦,五星聚东井,有汉之分野也。今兹岁星在大梁,有魏之分野也。

而天之瑞应,并集来臻,四方归附,襁负而至,兆民欣戴,咸乐嘉庆。

在曹魏代汉的祥瑞中,引述谶语的内容较多,而关于符命和天象的说法大致相当,但这并不意味着在“天命”构成中谶语就占有最大的比重。其实,在不同王朝的禅代过程中,构成“天命”的三方面祥瑞比重是因时而异的,如《宋书·符瑞志》记载“晋既禅宋,太史令骆达奏陈天文符谶曰”:

【天象】去义熙元年,至元熙元年十月,太白星昼见经天凡七。占曰:“天下革民更王,异姓兴。”义熙元年至元熙元年十一月朔,日有蚀之凡四,皆蚀从上始,臣民失君之象也。义熙十一年五月三日,彗星出天市,其芒扫帝坐。天市在房、心之北,宋之分野。得彗柄者兴,此除旧布新之征。义熙七年七月二十五日,五虹见于东方。占曰:“五虹见,天子黜,圣人出。”义熙七年八月十一日,新天子气见东南。十二年,北定中原,崇进宋公。岁星裴回房、心之间,大火,宋之分野。与武王克殷同,得岁星之分者应王也。十一年以来至元熙元年,月行失道,恒北入太微中。占:“月入太微廷,王入为主。”十三年十月,镇星入太微,积留七十余日,到十四年八月十日,又入太微不去,到元熙元年,积二百余日。占:“镇星守太微,亡君之戎。有立王,有徙王。”十四年五月十七日,茀星出北斗魁中。占曰:“星茀北斗中,圣人受命。”十四年七月二十九日,彗星出太微中,彗柄起上相星下,芒尾渐长至十余丈,进扫北斗及紫微中。占曰:“彗星出太微,社稷亡,天下易政。入北斗,帝宫空。”一占:“天下得召人。”召人,圣主也。一曰:“彗孛紫微,天下易主。”十四年十月一日,荧惑从入太微钩己,至元年四月二十七日,从端门出积尸,留二百六日,绕镇星。荧惑与填星钩己天廷,天下更纪。十四年十二月,岁、太白、辰裴回居斗、牛之间经旬。斗、牛,历数之起。占曰:“三星合,是谓改立。”元熙元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四黑龙登天。

【谶语】《易传》曰:“冬龙见,天子亡社稷,大人应天命之符。”《金雌诗》云:“大火有心水抱之,悠悠百年是其时。”火,宋之分野。水,宋之德也。《金雌诗》又曰:“云出而两渐欲举,短如之何乃相岨,交哉乱也当何所,唯有隐岩殖禾黍,西南之朋困桓父。”两云‘玄’字也。短者,云胙短也。岩隐不见,唯应见谷,殖禾谷边,则圣讳炳明也。《易》曰:“西南得朋。”故能困桓父也。刘向谶曰:“上五尽寄致太平,草付合成集群英。”前句则陛下小讳,后句则太子讳也。

【符命】十一年五月,西明门地陷,水涌出,毁门扉阈。西者,金乡之门,为水所毁,此金德将衰,水德方兴之象也。太兴中,民于井中得栈钟,上有古文十八字,晋自宣帝至今,数满十八传。义熙八年,太社生桑,尤著明者也。夫六,亢位也。汉建安二十五年,一百九十六年而禅魏。魏自黄初至咸熙二年,四十六年而禅晋。晋自泰始至今元熙二年,一百五十六年。三代数穷,咸以六年。

在晋宋禅代时,则是有关天象的祥瑞数量最多。据我理解,中古时期王朝开国所热衷寻求的完整“天命”应包含谶语、符命、天象三方面的祥瑞,三者的比重可能大体相当,三者都得有,但在不同时期根据时人所能找到的具体瑞应情况,可以有所参差,不必追求绝对的数量均衡。

其中,在天象祥瑞部分,有的星象毋需藉助分野即可直接预示“除旧布新之征”,而有些星象则需要通过分野学说与具体的地理区域联系起来进行占测。因此,天文分野说也成为魏晋南北朝时期各政权寻求“天命”的一种理论工具,体现出“依分野而命国”的特点,有的甚至可能直接依据星象所对应的分野地域来命名国号。

您曾提到,魏文帝驾崩时文献记载的“荧惑守心”天象,经过现代天文学推演,证明是编造的。在这些“依分野而命国”的天象记载中,有没有通过现代天文学推演而能证实的,还是说全都是编造的?

邱靖嘉:尽管中国古代历来有天象记录的悠久传统,但所谓星象占测,其实往往是以后事附会此前已见之天象的后见之明。星占家出于种种政治目的,对于天象的解释有很强的选择性和灵活性。阐释者既可以对同一天象选择不同的占辞加以强行解释,也有人会根据自己的政治立场,伪造天象,以昭示某种天命之征,例如曹魏时黄权为迎合魏明帝伪造荧惑守心的天象,将魏文帝崩之凶转化为曹魏得天命之吉,以示正统所在。

有科技史学者对历代正史中的天象记载做过比较系统的推演验证工作(如刘次沅《诸史天象记录考证》),发现有些记载有误,有的确属伪造,但大多数天象记录是基本可信的(容许有所误差),这为中国古代天文学史的研究提供了十分宝贵的资料。实际上,星占家对天象的真实与否似乎并不在意,最重要的是如何解释天象以达到某种政治目的。质言之,包括天文分野在内的各种神秘主义学说其实都是为现实政治服务的工具。

即使在最受重视的二十八宿和十二次分野说系统中,其星土配属也是杂乱无章,无法用某一方位系统完全解释,当时很多知识精英都有批评。刘浦江先生指出,包括五德终始、谶纬、封禅、传国玺在内的中国传统政治文化在宋代以后陷入了全面崩溃的境地,而天文分野直到清乾隆才亲自敲响了它的丧钟,同样属于数术,其惯性为什么这么大?

邱靖嘉:我在研究天文分野说的衰亡时,深受刘浦江老师《“五德终始”说之终结——兼论宋代以降传统政治文化的嬗变》一文的影响。我觉得尽管天文分野说也属于中国传统政治文化的一部分,但其衰亡过程却与五德终始说、谶纬、封禅、传国玺等有所不同。

包括五德终始说、谶纬、封禅、传国玺以及星占、灾异在内的中国传统政治文化,其流行范围和现实影响严格限定于政治领域,为统治阶层所专享,而禁止民间私习私议。所以当宋代儒学复兴,在政治层面自我扬弃之后,这些神秘主义学说自然也就陷入了全面崩溃的境地,销声匿迹。天文分野说在产生之初即与星占学有着紧密的内在联系,并被广泛应用于星象占测,但随着自宋代以后传统星占学及灾异政治文化的衰落,天文分野对于政治领域的影响也已趋于消亡,然而与此同时天文分野说在地理认知上的作用却日益彰显。

分野学说产生后,除主要用于星占之外,其所传达的天地对应思想还进入了中国古代的地理学范畴,成为人们认识地理的重要内容。西汉成帝时,刘向记述汉朝疆域内各地“域分”的人文地理状况,将全国划分为十三国分野区域分别进行介绍,此篇文献今见于《汉书·地理志》,这是天文分野与传统地理学的初次结合。

不过,刘向“域分”的分野体系只涉及较大范围的地理区域划分,尚未深入到在此之下的郡国层级。至西晋陈卓厘定二十八宿分野说,进一步将天文分野体系加以细密化,使分野区域细分到了郡、国一级政区,各郡国均有专属的星宿度数与之相配,而且这一新的分野变化很快便在西晋地理总志如挚虞《畿服经》的编纂中得到体现。然西晋以后,地理文献记述天文分野还不是一个普遍现象。至唐宋时期,天文分野说才逐渐完全进入了地理志书的编纂体系之中。无论是全国性的地理总志,还是郡邑方志,常能看到分野的内容。其中,具有标志性意义的一部舆地书是南宋宝庆三年(1227)王象之撰成的《舆地纪胜》,该书全面记述宋代各府、州、军、监的分野情况,并且还仔细搜集了相关文献资料,对各地分野加以考订。譬如讲到两浙东路绍兴府,正文称其为“粤地,星纪之次,牵牛、婺女之分野”,其下还有一条小注详述作者的判断依据。至此,天文分野说完全融入了传统地理学,成为地理纂述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宋代以后,地理志书记载各地之分野成了一种经典体例,广泛通行,在讲述某地沿革之前,都会首先指明该地属天文“某某之分野”,有的还专立一门目,引经据典加以阐说。

由于天文分野讲究天星与地域之间的对应,这种观念广泛流传之后,人们逐渐将这种对应关系经典化和固定化,甚至认为可以依靠天文分野来辨识地理方位。如十六国时期,就有人曾说“王者则天建国,辩方正位”。自宋代以后,尽管分野学说原本用于星象占测的政治功能逐渐弱化,但明清时期众多地理文献仍然不厌其烦地记述各地之分野,其主要目的已非“占天时”,而是侧重于“志分野以辨方位”,即通过天文分野来判定某一地点的空间位置,如民国《芮城县志·星野志》讲到旧时“疆土最重方位,星野即所以定地方之位置”,这有些类似于现代经纬度坐标的意义。清初学者周于漆甚至还自创了一套分野说,将全天三垣二十八宿诸星与清代的州、府、县行政区划一一对应,可谓将天文与地理完整对应的思想推向极致。

尽管在今天看来,依靠天文分野理论来辨识地理方位,显然是一种很不科学的做法。但毋庸置疑的是,天文分野在中国古代地理学上长期占有重要地位,并且深入民间社会,乃至成为人们的一种地理学常识,多见于古人诗文之中。而这正是天文分野说强大历史惯性的体现,需待明清之际西方科学的天文、地理以及测绘学知识传入之后,方能真正破除,最终到清乾隆时期才敲响了天文分野的丧钟。

二十八宿和十二次分野说大致定型于晋朝(或《晋书》成书的唐初),而整个魏晋南北朝正处于国家分裂的阶段,分野说的成型,主要反映了大一统观念还是华夷之辨?或者如清代一样,反映了国家疆域与政治主权?

邱靖嘉:汉代形成的二十八宿及十二次分野说采用十三国和十二州地理系统,前者反映的是春秋战国以来的传统文化地理观念,而后者体现的是汉武帝时期“大一统”的政治地理格局。无论是哪一种系统,其地理区域都涵盖了整个中华大地。至西晋陈卓厘定分野说,最终确立了以十二州为主并兼容十三国的分野模式,说明“大一统”的地理观念已成为主导。

二十八宿分野之十二州地理系统

魏晋南北朝时期,虽长期处于分裂割据的状态,但星象占测所依据的分野学说仍采用汉代以来的十三国和十二州地理系统,各个政权并未创制出仅适用于各国所占局部区域的分野说。这体现出自秦汉以后,建立“大一统”帝国已成为中国历史发展的一条主线,尽管期间有天下分裂的时候,但最终的目标都是要实现统一。同时,也正因为这一时期各个政权均依奉同一套天文分野体系,所以它们才能藉此来寻求“天命”,昭示天下“正统”所在。如果大家都各自发明出一套新的分野体系,各玩各的,那也就没必要争夺天象瑞应了。

天文分野所包含的华夷之辨思想则体现于分野地理系统之中。无论是十三国,还是十二州地理系统,就其整体地域格局而言,传统分野体系所涵盖的区域范围基本就是传统意义上的中国,而不包括周边四夷及邻近国家,这就是北朝颜之推所指出“分野止系中国”的地理特征,它清晰地反映出“中国即世界”传统天下观。这种世界观思想从汉代分野说形成以后一直持续到明清,不过分野区域所涵盖不同时期“中国”的地理范围则随着历代统一王朝疆域的变迁而处于不断调整变动之中,最终在清代臻于极盛。

韩国李燦藏十八世纪彩色写本

清张汝璧《天官图》之《中国分野图》

江晓原先生将星占学分为军国星占学和生辰星占学,天文分野属于前者吗?那是否意味着与普通百姓无关,在民间并无实质影响?

邱靖嘉:如前所述,在中古时期,天文分野被广泛应用于星象占测,这应当属于“军国星占学”的范畴。但随着天文分野与中国古代地理学相结合,人们普遍信奉这种天地对应学说及其蕴含的天下观念,并转化为地理学常识的一部分,对民间社会产生了很大影响。例如,在我们经常吟诵的许多古代诗词中就有不少反映分野知识的诗句,耳熟能详,如王勃《滕王阁序》“星分翼轸,地接衡庐”,李白《蜀道难》“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等。浙江金华,古称婺州,乃因其所在吴越之地对应婺女星而得名,故城内特建星君楼,供奉宝婺星君,“宝婺”(或“婺”)至今仍为金华之别称。明清时期,各种地方志在记述本地的地理沿革时,往往会首先言及分野之说。由此可见,天文分野在中国古代早已超出了“军国星占学”的范畴,而体现出更为广阔的社会意义。

责任编辑:黄晓峰

校对:栾梦

五星出东方,利中国

1995年10月,中国—日本尼雅遗址学术考察队成员在新疆和田地区民丰县尼雅遗址一处墓地上进行例行考古挖掘,然而几个月以来,他们在尼雅遗址上的挖掘一直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就在失望中,考古人员挖开了一座古墓。这是一个两人合葬墓。合葬的两人身上穿着许多衣物,最显眼的是,其中一具尸体的右臂上绑着一个色彩鲜艳的织锦。织锦色彩绚烂,文字激扬,纹样诡秘,意蕴神奇,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

这是一座男女合葬墓,时间为东汉末到魏晋。这件彩锦织物出土时位于弓的旁边,说明它在使用弓的时候是系在射手的前臂上的。上千年前的织锦能够保存如此完好,锦上并且织有日月、云朵、孔雀、仙鹤、辟邪和虎的纹样以及“五星出东方利中国文字”,立刻引起轰动,被誉为20世纪中国考古学最伟大的发现之一。全国出土的锦护臂仅此一件,所以非常珍贵,是我国65件不允许出境的国宝文物之一。

尼雅,是西域古国之一。尼雅遗址位于塔克拉玛干沙漠南缘民丰县喀巴阿斯卡村以北20公里的沙漠中,尼雅遗址是《汉书·西域传》中记载的“精绝”国故址,东汉后期为鄯所并,后受魏晋王朝节制。

“五星出东方利中国”锦护臂大约有成年男性手掌大小,以红、黄、蓝、白、绿五色丝线织成。从右至左分别织有凤凰、鸾鸟、麒麟、白虎等祥禽瑞兽,在护臂的上方和下方分别用汉隶织着“五星出东方利中国”字样。与锦护臂同时出土的还有一件“讨南羌”织锦残片,所以整句话应该是“五星出东方利中国讨南羌”。

这里的“五星”,是先秦所谓的太白、岁星、辰星、荧惑和镇星。秦汉以后,由于五行说的普及,它们又被称为金星、木星、水星、火星和土星。

这里所谓的“中国”,是星占学分野概念里的“中国”,泛指黄河流域的中原地区,是天下之中心。而“中国”之外,就是“南蛮、北狄、东夷、西戎”或者“外国”。

“五星出东方利中国”是古代星占学上很常见的占辞。《史记·天官书》上说:“五星分天之中,积于东方,中国利;积于西方,外国用兵者利。”在《汉书》《晋书》《隋书》《新唐书》天文志以及《开元占经》里都能见到类似的记载。

“五星积于东方”和“五星出东方”是指五大行星在某段时期内,在日出前同时出现在东方。五星聚合一般要几十年乃至上百年才能出现一次。中国上一次出现聚合(间距<30°)的时间是公元1921年。下一次出现五星聚合的时间则是公元 2040年了。

到2040年,我们即将迎来建国100周年。我们党的奋斗目标是:建国100周年时,把我国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到时候我们将实现祖国统一,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五星出东方利中国”,2040年这句古老的占辞将再次得到验证。

(参考资料:王力主编的《中国古代文化常识》)

梦回古代,再睹先民的文明风采

随着《诗词大会》《汉字英雄》的火热播映,全民再次掀起一股学习传统文化的热潮。鲁迅先生曾说过,“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辗转历史长河流传至今的,大都是民族文化的经典。它们仿佛穿越时空壁垒,给我们诉说着过去的故事。--洛小寒

踏着岁月长河,静看朝代兴亡更迭,无数先民智慧的结晶或湮灭在历史长河,或历经百劫得以流传至今。它们是历史的见证者,也是今人与古人交流的媒介。相对于科技发达的今天而言,古人在那个物质匮乏、科技蛮荒的时代所达到的文明高度,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

《中国古代文化常识》一书,囊括了古代人在天文、地理、历法、制度、音律以及衣食住行等方面的造诣与文明。是一部走近古人了解过去的生活百科式工具书。

《中国古代文化常识》第4版封面

本书由王力主编,马汉麟等执笔,叶圣陶、姜亮夫等审校,出版50多年来历经4次重要修订,以中国考古黄金时代的成果为出发点,精选图片改缪补漏,以近代考古与传统文献为考据,拨开历史神秘面纱,生动详实地阐述了古代先人的社会与精神文明。

本书内容之广,历史纵向之长,令人震动不已。读完此书不由为古代人民的智慧所深深折服,因文章篇幅限制,我将从天文、音律以及饮食角度,给大家分享下古代人民的精神面貌以及文明风采。

古代人民对自然的敬畏以及先进的农耕生活,刺激了天文知识的发展

在上古时代,人们把自然看得很神秘,认为整个宇宙有一个至高无上的主宰,掌控着天下苍生;再加上我国是世界上最早进入农耕生活的国家,农业生产需要准确的耕种季节,因此天文知识应运而生。

①早在古代人民便发现了金、木、水、火、土五星

1995年新疆民丰县尼雅遗址出土了一块彩锦护膊,时间约为汉晋时期。陪葬时位于弓的旁边,这也就意味着它在使用弓的时候是被系在射手前臂上的。它的出现证实了古代人民在天文领域里的卓越成就。

彩锦上织有日月、云朵、孔雀、仙鹤、辟邪和虎的纹样以及“五星出东方利中国”文字。这里的“五星”,便是先秦所谓的太白、岁星、辰星、荧惑和镇星,秦汉以后,由于五行说的普及,又被后人称为金星、木星、水星、火星和土星。

这里的“中国”是星占学分野概念里的“中国”,泛指黄河流域的中原地区。《史记·天官书》中曾提到,“五星分天之中,积于东方,中国利。”

“五星积于东方”和“五星出于东方”是指五大行星在某段时期内,在日出前同时出现在东方,由于此现象实为罕见,故此引起古人的好奇与重视,便赋予给它某种“天意”。例如《文献通考》里提到的“周将伐殷,五星聚房”便是如此。

“五星出东方利中国”彩锦护膊

②北斗七星的划分与功能性

随着天文知识的发展,古代人们便开始对星空进行区域划分。分别为:二十八宿、三垣(即紫薇垣、太微垣和天市垣)。

古人在黄河流域常见的北方天空,以北极星为标准,集合周围各星合为紫薇垣。

北斗七星由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和瑶光组成。天枢、天璇、天玑与天权为斗身,古曰魁;余下三星为斗柄,古曰杓(biao)。

北斗七星名图

古人很重视北斗七星,因为可以利用它来辨别方向,定季节。由于北斗星不同季节不同时间出现在天空的位置也不相同,于是古人根据初昏时斗柄所指方向来辨别季节:斗柄指东,天下皆春;斗柄指南,天下皆夏;斗柄指西,天下皆秋;斗柄指北,天下皆冬。

古代先人们对于自然发乎于内心的由衷敬畏,以及辛勤务实的劳动精神,促使了天文知识的长足发展,在那个物质与技术极为匮乏的年代,实在是一种创造性的文明进步。

独具民族特色的乐律文化,遥遥领先于世界水平

乐律作为一门古老的艺术形式,有着记载社会百态、生活状态以及古人精神面貌的重要作用。古代人民用惊艳后人的智慧与手艺,创造出独具民族特色的音律文化,遥遥领先于世界水平。

①乐律文化冠绝世界

古巴比伦与古中国、古印度、古埃及和古希腊并称五大文明古国。后人一度称赞古巴比伦文明是“有音乐、有数学”的文明开化之地。如果用这种观点作为参考的话,那么随着曾侯乙墓文物的出土,古中国的文化与科技水平足以震惊世界。

1978年湖北随县(今随州市)震惊世界的曾侯乙编钟蒙尘数千年,得以重见天日。曾侯乙编钟是由六十五件青铜编钟组成的庞大乐器,其音域跨五个半八度,十二个半音齐备。它高超的铸造技术和良好的音乐性能,改写了世界音乐史,被中外专家、学者称之为“稀世珍宝”。

曾侯钟水平截面为椭圆形,每个钟的正鼓位和侧鼓位可以分别敲出具有三度差别的两个音,即“一钟双音”。

曾侯乙编钟

曾侯钟可以演奏西方十二声乐律的乐曲,可以旋宫转调。钟架上有近三千字的铭文,其上内容有两点可以确定:一是当时已有绝对音高的概念;二是当时已有“变宫(相当于现在乐谱上的7(ti))”这个音的概念。

②古代乐律内容日益完善

古人把宫、商、角、徵(zhi)、羽合称为五击或五音,大致相当于现代乐谱上的1(do)、2(re)、3(mi)、5(sol)、6(la)。譬如现在形容人没有音乐细胞的“五音不全”这个词语,即是说的这五音。

随着乐律文化的日益成熟和发展,古人又在五音的基础上加上变宫、变徵两个音,称为七音。变宫、变徵大致与现代乐谱上的7(ti)、#4(fis)相近。《淮南子·天文训》把宫叫做和,把徵叫做缪。到了后世变宫又被称之为闰。

作为五大文明古国的古中国,曾侯乙编钟的出土,以其惊艳的“一钟双音”造诣、系统完善的乐律文明遥遥领先于世界水平。无论是从世界音乐史、世界科技史还是世界文明史的角度来看,都是冠绝当代的文明水平。

饮食文化的多样性与汉字文化的渊源

上文提到,我国是世界上最早进入农耕生活的国家,由于起步早,经过无数先辈的传承与创新,古人的饮食文化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在此基础上,饮食文化与汉字文化的结合,突出了我国特有的民族文化传承。

①饮食文化的多样性,展示古人对“民以食为天”的认同感

上古的粮食多种多样,其中以五谷、六谷和百谷为常见说法。一般来说,五谷是指的稷、黍、麦、菽(shu)、麻;六谷则是后来南方作物水稻传至北方,才在原来的基础上增添了稻这一种粮食;百谷并非是真有一百种粮食,而是形容谷物的多样性才有这一说法。

稷是指小米,别名谷子。籽粒呈白色,没有黏性。稷在古代很长一段时间作为主要粮食,并赋予了极为重要的精神象征:稷代表谷神,与被称为社神的土神合称为社稷,并上升至国家象征的高度。由此可见稷在古代的地位。

小米,古时的主要粮食,稷

黍是现在人们所说的黍子,又叫黄米,它与小米不同,籽粒呈黄色,具有黏性;麦则有大麦小麦之分;菽就是豆子;麻指大麻,但不是主要的粮食。

上古家禽便有了鸡、鸭、鹅。鹅又叫做舒雁。鸭是后起的名字,战国时叫做鹜。

②饮食文化与汉字文化的渊源

古人有祭祀天地的习惯,用以祈祷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祭祀时以牛羊豕为三牲,三牲具备叫做太牢,只用羊豕不用牛叫做少牢。

古人也吃狗肉,最晚至汉代便有了以屠狗为职业的人。牛肉最贵,大抵是因为当时农耕牛是人们最得力的帮手吧。因此牛肉只有统治阶级吃得起,平民百姓通常吃的都是羊肉。由于羊肉在民间比较普及,因此很多与吃有关的汉字都从羊。例如美、馐等字从羊,羹、糕字从羔。如此看来,饮食文化与汉字文化有着密切的关系。

古人饮食文化图绘

无论是五谷杂粮,还是家禽牲畜,都显示出古代人们多样性的饮食文化,之所以能够流传至今,是因为古人对“民以食为天”的认同与重视;博大精深的汉字文化也与饮食文化渊源颇深,从这两点来看,古代人民的才智让人不禁心生敬佩之意。

总结

《中国古代文化常识》以客观、严谨的笔触,将古代人民的精神面貌与社会文明铺陈开来,为人们勾勒出一副写实的史诗画卷。透过字里行间,仿佛能够让人穿越时空站在历史长河侧畔,再睹古代先民的文明风采。

观罢合书不由抚掌称赞,真如鲁迅先生所言:“只有民族的,才是世界的。”

参考文献:

《史记·天官书》

《文献通考》

《淮南子·天文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