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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高眼低和眼高手低的区别(手高眼低)

手高眼低和眼高手低的区别(手高眼低)

郝臣:咱真的像个作家吗?

作者简介:

郝臣:笔名浩晨,陕西商州人。生于1972年9月,中国民主促进会会员,陕西省、商洛市、商州区各级作家协会会员,商洛市诗歌学会会员。任陕西省散文学会商洛分会副秘书长、商洛民进文化艺术传媒专委会主任、商企高管等职。以文为乐,以文会友,业余爱好散文、杂文及诗歌创作。

咱真的像个作家吗?

文/郝臣

今天,偶尔看了一篇贾平凹先生的《关于写作的贴心话》。这篇文章,其实是贾平凹先生分别给5个文友的写作建议,也可以简称为“五封信”,主题分别是:从“我”走向“我们”;好好说你的话;要控制好节奏;作品要精神贯注;不要写的太顺溜这五个章节。

这些有关写作的论点,主题鲜明,态度诚恳,语重心长,不遮不掩,既提出了文友作品中的“硬伤”,又谈出了自己在类似写作方面的心得,甚至自爆家丑和软肋。像他这样的文坛大家、文学巨匠,能这样说,这样聊,真的令人很感动。

人常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平凹先生这样诲人不倦地教文友写作,让所有人一看就明明白白,无异于把《葵花宝典》大示天下,这样的胸怀令人钦佩,但这样的大度,也让人替他捏把汗。干啥都要留一手,想当年,如果猫连上树的功夫都给老虎教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大凡写作者,做梦都想写出令人艳羡的作品。过去作品发到纸刊上才叫发表,现在好日子来了,早上写出来的东西,中午网络平台上就能发表。写作者越来越多,作家的队伍是越来越大,一个文学复兴的时代看似业已到来。

过去,似乎只要加入“作家协会”这个组织的人,都可以称之为“作家”而不用脸红。因为,加入作协的条件也是很硬核的,没有一定的纸刊发表量,人家作协可不会为了区区几百元会费,就随便吸纳谁为会员的,你就是美女、帅哥、局长、书记也得靠边站,这一点,大家坚信无疑。

可是,就算加入了区上的、市上的,省上的作家协会,也不见得就是这个层面的作家。那只是对你之前的写作成绩的认可,为你提供了一个更为开阔的写作平台,让你更有机会结识更多的同道中人而已,也让我们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如果一朝入门就刀枪入库,马放南山,躺在作协《会员证》上睡大觉,如方仲永般江郎才尽,那可真是衰事一件,衰人一枚。

正如我自己,2001年29岁的我就加入了省作协,按理说,这个年龄段加入省级作协的人并不多,当时当地,也算是我们全市最年轻的一个省作协会员。可是,近20年过去了,我又写出过多少好作品呢?“作家是靠作品说话的”,不是靠人脉、不是靠物质、不是拼房拼车拼颜值。我时常感喟工作的繁重、家庭的变故、生活的不易、命运的多舛,唯独把写作这个原本的热爱,当成了自己“副生活”,走走停停,这方面,的确很惭愧。感谢省作协这么多年对我的容忍,并没有把我扫地出门。

虽然,我也隔三差五地“发表”一些文章,可看完这篇“贾氏秘笈”,对照自己,我不仅反问“咱真的像个作家吗?”

平凹先生是一座无法逾越的文学高山,但是,我们却可以在山坡上欣赏到更好的风景。他《五封信》中的谆谆教导,就是对我们每位写作爱好者的“贴心话”,更是“金玉良言”。

我想沿着他这《五封信》的思想脉络,反思一下自己的写作体会,希望我没有说错话。

1、从“我”走向“我们”

他说:从“我”出发,无可厚非,但从“我”出发要走向“我们”呀。国家正处于大变革的时期,不热衷现实生活,坐在书斋里空想,刻意写自己的新奇是不对的。猎奇猎艳,自我陶醉是靠不住的。为了出名、为了版税、为了获奖、为了点赞等的有目的的写作,是把“写作变成了委屈”,不会有大的成就。只有无功利心的写作,才能对得起自己和读者。

我以前写散文、诗歌,用的最多的一个字就是“我”,成天“我我我”地,眼界很窄,总是跳不出来,就像自说自话。网络上发表了作品,就不停地看看看阅读量,高了就洋洋得意,低了就唉声叹气,这对写作是有害的,对心理健康也是不利的,容易虚火过旺,走火入魔,以后真真要不得,必须把“我”字逐渐减少。“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才能站高望远,成人达己,悦人悦己。

2、好好说你的话

古人云“语不惊人死不休”,现在,我们的语言系统更发达了,古语、舶来语、网络语、生造词语很多,我们好像都不会说话,不会写东西了。贾老师说“一碗饭,扒拉几口,你就知道这饭是咸甜辣酸,还是已经馊了。文章也是这样,它是以味道区别的。”写文章要反映本真的生活,要有自己的特色,不能把“看见别人做酒,他也做,却做成了醪糟,又做成了醋,最后成一罐恶水了。”“学习别人,一定要考察人家本质的内在的东西,老鼠为什么长胡子,蛇为什么有竹的颜色,狐子为什么放臭气,那是自下而上实用的需要,否则,东施效颦,不伦不类。小说,就是说,好好说你的话。”

狂妄一点说,写作其实并不复杂,只要会说话,能把话说清楚,只要会写字,把想说的话用文字记录下来,一篇文章就成了。好不好,先不用管,把自己想说的话说清楚就好了。每个人都是自己的英雄,会叼奶嘴就会吃奶,会闭眼就会睡觉,没啥复杂的。人都有表达的冲动,好好说话,好好写文章,自己说的写的,别人听明白看明白了的,目的就达到了。

3、控制好节奏

写文章和喝酒猜拳行令、唱戏K歌一样,需要把握好行文的节奏。快了、慢了、急了、缓了都不好。“写作就像人呼气,慢慢地呼,呼得越长久越好,一有吭哧声就坏了。节奏控制好了,就能沉着,一沉就稳,把每一句每一字放在合宜的地位,会骑自行车的人都骑得慢,会拉二胡的弓子运行得趁,这时的写作就越发灵感顿生,能体会到得意和欢乐。”

我写作速度很快,兴致所致,两、三个小时写篇两三千字的散文不在话下,一晚上干一万字也是常有的事。过去,自己不明白,还以为这是啥本事,今天才晓得,做一个“文坛快枪手”是多么地无知和可笑。忙和尚做不出好道场,慢工出细活,没有深思熟虑贸然动笔是很幼稚的。之前,有本地几位老师夸我写作视角找的准,但写东西太仓促,浪费了好素材,我嘴里表示感谢,其实内心不服气,现在看,这些老师和贾老师一样高明。原来,智者就在身边,而我却是灯下黑。

4、作品要精神贯注

贾老师说“精神贯注,是再不写一些应景的东西,再不写一些玩文字的东西。年轻时好奇,见什么都想写,作文有游戏的快乐。现在要写,得从生活中真正有了深刻体会才写,写人写事形而下的要写得准写得实,又得有形而上的升腾,如古人所说,火之焰,珠玉之宝气。”

是啊,从我自己来看,这几年确实写了很多的东西,仅这两年就写了散文80多篇,诗歌近百首,旁人看就像犯病了一样。但真正的好作品却是少之又少,只图个快快快,文友糟蹋我“你写东西就像下猪娃子一样”。写东西就像完成任务一样,写完就撂过手了,从不细看,错别字也是编辑们帮忙校对的。猪下猪娃子回头还看两眼呢,咱连猪都不如。这样的心态和习惯,岂能对得起横平竖直、透射着智慧光芒的中国文字?

写作就像打太极,需要凝神静气,需要抱璞归真,不能写的太油滑太调侃。“得警惕陶醉在文笔之中忘却了大东西的叙写”,面对大世界,要“把气往大鼓,把器往大做,宁粗粝,不要玲珑。做大袍子了,不要在大袍子上追究小褶皱和花边。”

这些话,我以前没有想过,更做不来。总想着写文字从细微处下功夫,越完美越好,其实是忘了,维纳斯的残缺也是一种美,蒙娜丽莎胃疼下的浅笑也是一种美。唐·吉诃德和阿Q的病态心理和人生,在中外文学长廊里,都是一种永恒的美。因为,他们都是社会和生活的本真。

路遥说:不要弄那些零七碎八的东西,写作要系统化。王卫民说:要瞅准一个点,可劲挠,总有一天会挠出血来。我们过去大都是瞎扑,看啥写啥,这并不好,这不是思维活跃,而是没有主题,不知所之。只会抬头望天,不会低头看路,受累出汗,终将摔跤。既然把写作当成自己生命、生活的一大部分,就得冷静思考三个问题:为什么写作?为谁而写作?怎么去写作?

05、不要写得太顺溜

平凹先生讲了一个小故事:那年我去合阳一带看黄河,当时是傍晚,云压得很低,河面宽阔,水稠得似乎流不动,我感叹是厚云积岸,大水走泥,印象非常深。大河流水是不顺溜的,小河流水要它流得有起伏,有浪花和响声,就不妨在河里丢些石头去。我的意思是,文笔太顺溜了就要让它涩一点,有时得憨憨地用词。

是啊,大河无声,大爱无痕。只有小打小闹的,才唯恐别人不知道地善用奇巧淫技,大呼小叫,缠绵于风花雪月,忘情于点赞打赏。

他说,“现在很有一种风气,行文幽默调侃,但太过卖弄了就显得贫和痞,如果这样一旦成了习惯,作品的味道就变了,也可能影响你写不出大的作品来。”

他这话,好像专对我说的一样。我写散文总喜欢幽默搞笑的,写点让别人哈哈笑的句子,显得自己能不够一样。其实“有些事不要太使聪明才情,要养大拙,要学会愚笨。平日说话,大家都不屑夸夸其谈,古语道:口锐者天钝之。写文章也是说话,道理是一样的。”看来,小聪明不会支撑大作品,以后必须改。

我常感喟自己生在深山中,无缘大世界,其实,这种想法也是自我安慰和自我解嘲。“在大背景下写小故事”,一样可以写出味道。手高眼低不可取,浅尝辄止不可行。

“写作同任何事情一样都要的是过程,过程要扎实,扎实需要细节,不动声色地写,稳住气写,越急的地方越不能急,别人可能不写或少写的地方你就去写和多写,越写得扎实,整个结果就越可能虚,也就是说,作品的境界就大。反之,境界会小,你讲究的立意要靠不住,害了你。”

平凹先生的这“五封信”,我读了十遍以上,每读一次都自惭形秽,羞愧难当。我们都是热爱写作的人,但过去很少思考写作的理论,只是一味地忙着写、急着投、等着发,获了奖喝酒吃肉,对于写作内核的问题很少探究。思想决定行动,“屁股”决定“脑袋”,再不能盲干、蛮干了。

2020/7/16

摘选自:商洛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