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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兔跳春 | 这个春节,俺自立门户了
文 | 彭彬
1月17日上午十一点,岳母在家人微信群里发声,“由于疫情,今年过年就不聚了”。女儿大舅,也叫“大舅哥”,说保护好老人是这个冬天的重中之重。咱举双手赞成,并提议没阳过的大舅哥,陪一样没阳过的岳母过年。我和二舅哥家人都阳过了。我媳妇时不时咳几声,偶尔冷不丁地扯嗓子,与痰斗气似地往高处扯。警醒着,奥密克戎病毒还在游荡、在较劲,并未走远。
隔天,我两口给岳母送年货,戴着依日标制作的N95口罩,连门都没敢进。个把月没见,又要过年,媳妇挂念着,不忍心不打照面就走。开着门,隔着一米多距离,与岳母聊会家常,叮嘱非必要不出门,出门要戴日标口罩。
我在电梯里,按着开门键,一再催促,她才依依不舍转身,头却没转过来。“妈,再见,年后见!”,我俩异口同声,带些悲凉。“放心,没事儿”,岳母倒是满脸淡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怕媳妇再把岳母传染上。这家伙贼坏,来去无痕,专找老人的碴。岳母声音洪亮,状态也不错,自个照料得很好。放开后,她足不出户,需要的东西,都是儿女们提前送过去。
21日,大年三十,白天忙着采购年货,忙着洗澡洗衣服。到了傍晚,才把大门上的纸质春联、福字贴上,玻璃窗上的塑料装饰沾上。都是深深浅浅的红颜色,兔子造型多俏皮,屋里屋外顿时喜气洋洋的;禁而不止的鞭炮声,虽显零星,却此起彼伏,都憋不住了,急着驱邪迎新。年,真的来啦!
年夜饭,第一次在自家吃。就三人,我说简单点吧。媳妇连连摇头,可不行,头要开好,要隆隆重重的。炸了藕盒和带鱼,还有老家寄来的炸三鲜和腊肠,葱爆海参,闫府肘子等,变戏法般,十菜一汤,满大桌子。汤是临时起意,黄桃罐头,也是媳妇网上抢的,刚从东北寄来,号称防阳阳康神器,还能避邪。
结婚三十年了,俗称珍珠婚。带媳妇回随州过年两次,吃年饭与济南不同,全家早上在大哥家、中午在二哥家。自个回去过年几次,非媳妇不愿跟,确奈自己不愿带。她听不懂当地话,我母亲也听不懂普通话,害得我只能寸步不离当翻译;气候和饮食也不习惯,睡不好觉、吃不好饭、身上起疹子,种种水土不服,麻烦一大堆。即便如此,她还是更愿看新鲜、找好玩。我是想,回趟不易,该毫无顾忌地陪父母聊聊天。各回各娘家过年,更好更自在。闲人爱问,媳妇咋啦,弄得心里别扭,遑论费多少口舌,也难打消其中猜疑,有难言之隐似的。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按济南风俗,媳妇是不能回娘家过年的。咱家媳妇,却一直带我,回她娘家过年,天经地义般,从大年三十吃到上班,至少破五。媳妇有两个哥哥,就她自个女孩,还最小,在娘家被宠成大熊猫,天然的“娇生惯养”,当然,她和岳父母都不会承认。岳父祖籍天津、岳母老家北京,1958年才到济南。当地规矩不太懂,也看得很轻,巴不得我俩天天呆在娘家,图个热闹。
有女儿前,我们周末都回娘家的。岳母配菜,岳父掌勺,满桌家常的味道。陪岳父喝酒,没人劝,既能海阔天空,还能养胃打牙祭,比陪客户灌酒强多了。有时陪老俩口打打麻将,输赢扑克牌。
女儿出生后,在家附近租了有暖气的房子,岳父母住着舒坦。白天帮着照看女儿,晚上才接回自个家。我俩经常去蹭饭,可以说天天回娘家。直到女儿上了小学,他们才搬进有点远的新房。我们又恢复传统,回娘家度周末,只是多了个活宝,中心也换成了女儿。
岳父是搞地质勘探的,走南闯北,对旅游没太大兴趣,但老俩口一起跟着我们到外地玩,也有近十次。印象最深的,是2012年夏天,一行六人回岳父老家,宝坻区大李子沽。五十多年没回去过,看了曾经住过的老屋、出生的房间,与族人叙旧,万分激动和满足,圆了他多年想寻根问祖的夙愿。顺路游览了天津海河、秦皇岛的山海关、北戴河,还去了唐山他最喜欢的外甥家。
岳母刚好相反,过去守家,没出过远门。我们每次旅游,除了几次跟团的,都有岳母做伴。省内基本玩遍了,烟台、青岛、日照等海滨城市,多次去避暑;还去过北京、上海、武汉、杭州、连云港等许多地方。唯想坐次飞机,因三高且血压不稳,未能如她所愿,留些微遗憾。
与岳父母走动多,自然亲近,自觉不自觉地,当亲生父母孝顺了,也得到了比亲儿子还多的疼爱和温暖。一个女婿半个儿,岳母可不这么想。我朋友有次开车送她,她把我夸成一朵花。朋友后来说,从没听过丈母娘这么夸女婿的,从此对我刮目相看,高看好几眼。还特羡慕,我有福有好丈母娘。猜是出于好奇,2010年夏天,岳母专门随车去我老家,看望我母亲。
在济南,虽成家了,但事实上没立门户,几乎没动过家里的锅灶,招待过亲戚。亲戚少,就大舅哥、二舅哥两家,平时都是去岳母家聚会。姑娘嫁出去了,但水还在缸里没泼出去,还多招来一两个吃闲饭的,岳父母亏大了!
回家聊到这些,父母很欣慰又有点眼红,说为别人养了个儿子。此言一点不虚,等有实力带家人旅游时,父母真的老了,身体垮了,都患严重的支气管炎,走路就喘,更不愿动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尽孝要趁早呀!
更奇葩的是,我在老家,早早被父亲“清理”出门户。1986年我考上大学,三姐正上高三,父母靠种地,是供应不起的,还有八十多的爷爷要养。父亲啥事都讲原则,自个的事儿自个办。87年春节过后,他安排大哥赡养爷爷;卖掉房子、耕牛、鸡鸭和所有的家什,凑了三千块钱,在市区租房,摆地摊挣钱。
是间平房,父亲后来在“老有所为”表彰大会上,介绍经验时,说只有七八个平方,三姐现在还留有那张稿子。我回忆应该有十平方或许多点,放下一张床,两个带锁的大黑木箱摞起来,箱子是母亲陪嫁过来的,余空勉强够走人。走廊一头放着蜂窝煤炉子,用它烧水做饭,饭桌也在走廊里,是张掉了靠背的木椅。
如此憋窄的空间,父母没法招待客人,也没精力和财力维持人情往来。谁家生小孩,孩子过周岁、过十岁、结婚,有人生病,老人去世等等,都要随份子,我们叫“赶情”。但凡独立门户的亲戚,不分长幼,过年必须相互上门拜年,大吃大喝地招待。我家亲戚多,早中晚三大桌,断断续续地,往年到初十才能消停。过次年,能把母亲累个半死,至少得吃下大半头猪。
父亲敢为天下先,也不怕别人说风凉话,说移风易俗,我家不再单立门户;所有的人情往来,都由大哥二哥两家负责;等我成家了,再由我自个定夺以后的事。
后来去了济南,考虑与亲戚们走动,互相赶情,实在不方便也不合情理,就顺势没提门户的事,图简单舒服。婚礼是年根在济南办的,就没告知亲戚,老家没来人,都太穷太忙,只有哥姐们随了大礼。次日,新郎新娘回去过年,父母乐开了花。母亲开玩笑说滋话,说摊上好事了,没花一分钱,捡了个漂亮儿媳妇。
我排行老六,也是老幺,父母四十才生了我。我结婚那年,他们六十多了,身体还不太好。我提过两次,让父母一起到我小家看看,两室一厅,在顶楼六层,母亲倒是有点想来。第一次提,父亲没出声,白了我一眼,猜我仅顺口一说。再次提起,严肃的父亲一口回绝,说还想多活几年,楼上楼下爬不动、听不懂话、人生地不熟、住一块不方便,哪有我俩单过舒服。况且老家有大群后人,啥事都方便。还有大摊子事,放不下,跑到济南坐牢,何苦呢!我说过不惯再回来呗,他说闹着玩嘛!来回得花钱,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不如省下来,让娃们上学。
怼人的语气,噎得我哑口无言,理都被他占尽了,母亲在旁劝他,有话好好说,只得无奈作罢。也好,省心省力省钱了,不用担心婆媳关系。倒是解放了,却没了身边尽孝的机会。生活没有完美,残缺才是常态。
父亲2006年五月病危,在病床旁,我拿着女儿的一本小影集,一张一张翻给他看。他精气殆尽,体力不足以看完,看着看着就想闭眼休息。一周后,我带媳妇女儿回来,参加父亲的葬礼。女儿才一岁多,首次坐飞机、回老家,首次见爷爷,躺在冰棺里的爷爷。
母亲生前,我带女儿回去过三次,都不在春节。老家过年阴冷,还没暖气,媳妇担心会冻坏女儿。最后一次,是在2010年七月,我带着媳妇、女儿和岳母,一起回去的。两年不见,母亲抱过女儿亲热,握着小手把玩。女儿怯怯看我,“爸爸,我害怕,奶奶的手,与姥姥的不一样,扎得疼”。想抽手出来,又有点害怕,把母亲窘得脸都红了;旁边的姥姥,听着也难免有点不自在。
我忙过去,把女儿手拿过来,与我手一起放在母亲手掌里,摸着搓着盘着,如同一起在和泥。女儿这才安心,“要记住,奶奶的手了不起,是下力的手,也是最好看的手”。说得认真,女儿一知半解的,倒是乐意让母亲牵着,四处溜达了。半年后,母亲走了,走在寒冷的腊月,女儿还要上学,只我回去,送母亲最后一程。
在母亲走之前,我基本保持每年回家一次的节奏。回家都住在哥姐们的家里,他们抢着轮着招待。我去谁家,谁家就是大聚会,父母和别的哥嫂们、姐姐夫们都赶过去,比过年还热闹。
虽不赶情,但亲戚里的长辈,必须拜访,给他们点钱,了却心意。最早二十、五十、一百,后来涨到三百、五百、一千,有微信转账了,转过666元、1666元,取大顺之吉利。我二姑妈2003年前后去世,之前把我给的钱,舍不得花,积少成多,攒了近三千元,后人靠它办了个不错的葬礼。在老家,把父亲的姐姐叫姑妈,妹妹叫姑。
想起这么多陈芝麻烂谷子,是想安慰自己,游子真不好做呀!总是亏欠着,欠父母欠亲戚欠一大圈的恩人。平生至此,没啥惊天动地的壮举。最自豪的,帮哥姐的八个孩子,从农村走进城市,并成家立业;哥姐们都在城里养老,不再面朝黄土背朝天。帮父母实现他们的最大心愿,该算孝行吧。新烦恼来了,兄弟姐妹跨越四省,聚会难上加难,得有钱有闲,还得身体还行。纵然通讯方便,还有视频,但总强差人意。
癸卯兔年的春节,自立门户,算名副其实了,真乃开山之年。一时激动,忘祭祖了。年饭之前,该学习父亲,在餐桌上位,专门摆上一副碗筷,一个酒杯,把酒倒满,说声“请祖宗们回家过年啦!”然后把酒泼在地上,再撤掉碗筷。流程之后,年饭才能开始,推杯换盏的。
明年吃年饭,可不能再忘了!门户自立不易,得有点户主模样儿,该有的规矩得有,该讲究的地方得讲究起来。
彭彬:山东济南人,祖籍湖北随州。重庆大学电气工程学士,南京大学社会学硕士研究生同等学历,高级国际商务师。在济南钢铁厂工作二十余年,后辞职下海,担任某物流公司高级顾问至今。业余爱好喝酒交友,读书写作,游山玩水,独处散步。2021年散文《车窗后的父亲》获得“诗意人生”华文原创文学作品大赛一等奖、《母亲的最后时光》获得“蒙东杯”首届“爱的盛宴”全国征文比赛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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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四,女人要尊重的节日!牢记“1拜,2守,3吃”,岁岁平安
#天南地北大拜年#老话说“正月里来都是年”,进入正月之后,虽然年味变得淡了一些,但是按照传统还处于过年期间。春节作为传统“四大节日”,从古到今一直都被人们重视,在古时候从腊月开始一直到二月二,都是过年,气氛也比现在要隆重很多。
中国的文化传统比较悠久,所以从大年三十开始每天都有不同的节日,有时候一天要好几个节日,比如从初一的“拜早年”,“回娘家”,“迎灶神”,“迎财神”等等,再到正月十一的“子婿日”,“上灯节”,“阎王忌”,那么明天就是正月十四了,你们知道是什么节日吗?
在民间正月十四叫做“试灯节”,因为正月十五就是元宵节了,人们要开始展示花灯了,所以要在十四试一下,看看花灯的好坏。除此之外,正月十四对于妇女们来说,是一个极为重视的节日,记住“1拜,2守,3吃”,寓意岁岁平安,人寿年丰。
一拜
拜临水娘娘在民间正月十四称作“临水娘娘”,又称“顺天圣母”的诞辰。相传临水娘娘出生于唐五代时期,名字叫做陈靖姑,自幼跟随闾山的许真人学法,十五岁学成下山,从此扶危济困为民除害,五代乱世,兵荒马乱,老百姓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老百姓缺少医药,很多妇女因为难产而死。
此时二十四岁陈靖姑因为救治一名儿童不幸殒身,此时她的魂魄飞到了许真人那里,学习了补胎救人之术,拯救了无数难产的妇女,后来玉帝将她封为“临水夫人”,掌管人世间的“生育”。
在福建等地,临水娘娘的地位非常高,基本上妈祖齐名,她可以说是妇女和儿童的保护神,所以每逢正月十四,已婚的妇女们都要去祭拜她,希望多子多福,孩子平安健康。
二守
守财神财神代表着财富,是人人喜欢的神仙,在每年的大年初五家家户户都要迎财神,希望新的一年可以财源滚滚,衣食无忧。而到了正月十四,某些地区还有守财神的习俗。关于这个还有一个小传说。
据说从前有个大善人叫做“张百万”,他为人和蔼,乐善好施,经常会帮助穷人,散尽家财也要帮助有困难的人,后来他去世后,在人间所做的一切被玉帝大大赞赏,封他为“财神”掌管天下财富。
在张百万高升的第一天,他就托梦给老百姓:“以后每年正月十四,我都会给大家送财运,你们睡觉的时候把鞋子摆整齐,我会按照鞋子的数量分配”。后来人们每逢正月十四,就早早入睡,点上油灯,把鞋子摆的整整齐齐,希望财神可以赐福降财。
三吃
喝亮眼汤亮眼汤从字面意思来看,就是喝了后眼睛明亮,其实它真正的含义是,过完十五春节就要结束了,大家别总是沉浸在过年的喜悦之中,要看清现实,好好的工作,学习,让自己以及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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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食材:口蘑 香菇 海鲜菇 胡萝卜 鸡蛋
1,首先咱们把口蘑和香菇的根部给它掰下来,口蘑和香菇营养丰富,而且有嚼头,最重要的是做出来的菜,味道特别鲜美。
2,处理好的蘑菇倒入适量清水,加入一勺精盐,这样清洗得更加干净一些。
3,接着准备半根胡萝卜去皮然后切成薄片,海鲜菇洗净切成两段备用。
4,碗里打入2个鸡蛋,加入白醋去腥,然后充分将鸡蛋搅拌均匀。
5,锅里倒入稍微多一点油,油热后倒入鸡蛋液,不用翻炒,把它煎到底部定型,然后翻面煎到两面焦黄就可以出锅了,然后将鸡蛋饼切成小块备用。
6,锅里留油,油热后放入口蘑和香菇小火慢煎,盖上锅盖焖一会儿,差不多2-3分钟,汁水慢慢都出来了,然后加入适量的清水。
7,将香菇和蘑菇用铲子将蘑菇从中间切开,接着倒入海鲜菇和胡萝卜,将食材翻拌一下,盖上锅盖煮5分钟。
8,时间到了后加入适量盐和胡椒粉搅拌均匀就可以出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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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迎婿日”,牢记“吃3样忌2事”一年顺顺当当,好运连连
#天南地北大拜年#身穿大红袄,头戴一枝花,胭脂和香粉她的脸上擦,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上还背着一个胖娃娃呀,咿呀咿得儿喂......只要是结了婚的朋友都知道,大年初二这一天,是女婿回岳父家拜年的日子。
迎婿日,就是带着媳妇回娘家,也称之为走娘家,这是一种非常具有特色的民间习俗。一般在大年初二这一天,已出嫁的女儿要回娘家,女婿也要同行,并且岳父岳母要在这一天非常隆重的接待女婿一家人。所以,大年初二既叫作“迎婿日”,也叫作“姑爷节”。
众所周知,只要是比较重要的日子,民间都会流传一些规矩或者是风俗,例如哪些事易做,哪些事不宜做等等。所以,今天就和大家分享一下,大年初二“迎婿日”的民间传统习俗,牢记“吃3样忌2事”,寓意一年顺顺当当,好运连连。
大年初二牢记吃3样1、回家娘先吃“饺子或馄饨”一般来说,北方人吃饺子,南方人吃馄饨。而大年初二这一天,女婿、女儿在回到娘家门后,进屋的第一件事首先就是要吃两口家里准备的饺子或者是馄饨。因为饺子和馄饨的样子就像元宝似的,吃上几个饺子或者是馄饨,象征的新的一年财源滚滚。
一般来说,有些地区是大年初二早晨现包现煮的,或者是正餐时的主食;也有些地方的风俗是特意把除夕和大年初一煮熟的饺子留出一些,好让女儿吃,意思是不上大年三十团圆饭的意思。
2、吃面条老话说得好:初一饺子,初二面,初三盒子往家转!面条顺滑,长长的,所以大年初二吃面条,寓意着新的一年顺顺当当,长长久久。其次,还有些地方的风俗是大年初一包饺子时,面要留出一块,象征着“家有富余”,等大年初二的时候再用这块面擀成面条,寓意“条条顺”。
3、吃年糕无论是南方还是北方都有在大年初二吃年糕的习俗,年糕与“年高”谐音,大年初二吃年糕象征着“年年高升”的意思。一般来说,年糕会做成两种颜色的,一种是金黄色的,用大黄米做的;第二种是白色的,是用大米或者是糯米做的。
这两种年糕象征着金银,所以,吃年糕除了寓意“年年高升”之外,还有象征财富的意思!古诗有云:年糕寓意稍云深,白色如银黄色金。年岁盼高时时利,虔诚默祝望财临。所以,大年初二这一天,切记别忘了吃年糕哦~1
大年初二牢记忌2事1、忌洗衣服不少地方的习俗是,从大年三十下午开始,一直到大年初二,这个时间段是不可以洗衣服的。因为,古时候人们认为水通财运,从除夕的辞旧迎新,再到大年初二民间流传是“水神”的生日,所以,最忌此时洗衣服了。
因为,洗衣服需要不停的漂洗,水是哗哗的往外淌,而古人们认为,只要留住水就是留住“财”,所以,大年初二最忌讳的一件事就是洗衣服。
2、忌有口舌之争大年初二不仅是“迎婿日”,也是新一年的“迎财日”和“开年日”,再加上不少朋友这段时间,基本上是一天两场饭局,有些朋友喝了酒之后,说话办事难免会有所差池。但是,切记这一天不要有口舌之争。
因为,口舌之争象征着“晦气”,所以,大年初二这一天,一定要全家人和和气气,这样才能在新的一年中顺顺当当,好运连连。
——老于说——无论是吃3样也好,忌2事也罢,老于认为这都是老百姓对新的一年美好生活的一种期盼。各位朋友,你们怎么过年期间的民俗呢?其次,问一问大家,你们当地大年初二又有那些习俗,欢迎在评论区留言分享!我是馋嘴老于,感谢大家的观看,谢谢!祝大家新的一年,事事如意,心想事成,幸福安康,阖家欢乐!
大年初一有什么禁忌,为什么大年初一不可以洗衣服,不可以扫地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是不是很开心,和家人团聚,阖家幸福!
在我们家乡除夕这一天有很多忌讳,尤其是12:00接神以后。下面我们一起来看一看,你的家乡有没有这些禁忌呢
爆竹声中辞旧岁,烟花满天迎新春在我们家乡大年三十11:30-12:00之间进行盛大的接神仪式,这一刻家家户户燃放烟花爆竹。天空被美丽的烟花占领,人间被欢乐的笑声覆盖。接神以后开启了禁忌模式。
第一、除夕夜不能洒水扫地传说大年初一这一天会有财神和喜神降临人间送祝福,大年初一扫地,就是把财神和喜神扫地出门。孩子小不懂事,可能会拿起扫把扫地,因此这就需要大人告诉小孩不能扫地。口口相传,慢慢的孩子都记住了。
第二、大年初一不能洗衣服家里要洗的东西一般都在大年三十前洗干净了,在三十晚上12点之后都是可以洗衣服的,但过了十二点就不行了。中国人讲究风水,以水为财,所以老百姓认为大年初一洗衣服、洗澡,水流失,会造成一年的财运不顺。虽然有点迷信,但过年不就是想图个好彩头,有些讲究也是可以理解的。
第三、年前准备食材,年夜饭不可吃光大多数家庭在过年之前会准备很多好吃的,在我们家乡会准备香肠、油炸糕、点心、炖肘子、炖鸡、炸麻花等等美味食品。年夜饭要做一大桌子,而且每样菜都得吃,但不能吃光,大年初一不做新饭,要吃剩菜剩饭。寓意年年有余,生活富足。
第四、大年初一至十五不能用针,不能用剪刀记得小时候,大年初一拿着剪刀玩,母亲对我进行了严厉的训斥。不能用针,不能用剪刀等尖锐物品,大概意思怕有损财运,祈求一年平安顺利。虽然迷信,但也透露出老百姓对平安、幸福生活的追求。
第五、大年初一不能打碎东西大年初一这一天尽量不要打碎东西,人们认为是不吉利的。如果不小心打碎了,也不要生气,赶紧念岁岁平安。(有的地方要求用红布报上说岁岁平安)
第六、大年初一要早起记得小时候,大年初一这一天,父母早早就把我们叫醒了。一年之计在于春,一天之计在于春。新年第一天都开始睡懒觉,未来运气会不好。传说这一天会有财神进家门,睡懒觉不起床,财神会过家门不入。
第七、大年初一不要给别人借钱,也不要输钱在我们家乡,大年初一这一天钱财绝对不能外借,也不要输钱。因为这一天借的、输的不仅仅是钱,更是运气。老话讲:“初一借给别人钱,钱财外流一整年”,不管这句话是不是迷信,总之非到万不得已,大年初一最好不要发生资金往来。“借钱欢喜,还钱恼”,大过年的何必自讨没趣呢!
大家知道的大年初一禁忌还有哪些,欢迎留言讨论,这些年俗虽然有些迷信,但也为年味增彩不少。
没有禁忌,没有这些传统文化,年也就不是年了,大家说呢
瑞兔跳春 | 这个春节,俺自立门户了
文 | 彭彬
1月17日上午十一点,岳母在家人微信群里发声,“由于疫情,今年过年就不聚了”。女儿大舅,也叫“大舅哥”,说保护好老人是这个冬天的重中之重。咱举双手赞成,并提议没阳过的大舅哥,陪一样没阳过的岳母过年。我和二舅哥家人都阳过了。我媳妇时不时咳几声,偶尔冷不丁地扯嗓子,与痰斗气似地往高处扯。警醒着,奥密克戎病毒还在游荡、在较劲,并未走远。
隔天,我两口给岳母送年货,戴着依日标制作的N95口罩,连门都没敢进。个把月没见,又要过年,媳妇挂念着,不忍心不打照面就走。开着门,隔着一米多距离,与岳母聊会家常,叮嘱非必要不出门,出门要戴日标口罩。
我在电梯里,按着开门键,一再催促,她才依依不舍转身,头却没转过来。“妈,再见,年后见!”,我俩异口同声,带些悲凉。“放心,没事儿”,岳母倒是满脸淡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怕媳妇再把岳母传染上。这家伙贼坏,来去无痕,专找老人的碴。岳母声音洪亮,状态也不错,自个照料得很好。放开后,她足不出户,需要的东西,都是儿女们提前送过去。
21日,大年三十,白天忙着采购年货,忙着洗澡洗衣服。到了傍晚,才把大门上的纸质春联、福字贴上,玻璃窗上的塑料装饰沾上。都是深深浅浅的红颜色,兔子造型多俏皮,屋里屋外顿时喜气洋洋的;禁而不止的鞭炮声,虽显零星,却此起彼伏,都憋不住了,急着驱邪迎新。年,真的来啦!
年夜饭,第一次在自家吃。就三人,我说简单点吧。媳妇连连摇头,可不行,头要开好,要隆隆重重的。炸了藕盒和带鱼,还有老家寄来的炸三鲜和腊肠,葱爆海参,闫府肘子等,变戏法般,十菜一汤,满大桌子。汤是临时起意,黄桃罐头,也是媳妇网上抢的,刚从东北寄来,号称防阳阳康神器,还能避邪。
结婚三十年了,俗称珍珠婚。带媳妇回随州过年两次,吃年饭与济南不同,全家早上在大哥家、中午在二哥家。自个回去过年几次,非媳妇不愿跟,确奈自己不愿带。她听不懂当地话,我母亲也听不懂普通话,害得我只能寸步不离当翻译;气候和饮食也不习惯,睡不好觉、吃不好饭、身上起疹子,种种水土不服,麻烦一大堆。即便如此,她还是更愿看新鲜、找好玩。我是想,回趟不易,该毫无顾忌地陪父母聊聊天。各回各娘家过年,更好更自在。闲人爱问,媳妇咋啦,弄得心里别扭,遑论费多少口舌,也难打消其中猜疑,有难言之隐似的。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按济南风俗,媳妇是不能回娘家过年的。咱家媳妇,却一直带我,回她娘家过年,天经地义般,从大年三十吃到上班,至少破五。媳妇有两个哥哥,就她自个女孩,还最小,在娘家被宠成大熊猫,天然的“娇生惯养”,当然,她和岳父母都不会承认。岳父祖籍天津、岳母老家北京,1958年才到济南。当地规矩不太懂,也看得很轻,巴不得我俩天天呆在娘家,图个热闹。
有女儿前,我们周末都回娘家的。岳母配菜,岳父掌勺,满桌家常的味道。陪岳父喝酒,没人劝,既能海阔天空,还能养胃打牙祭,比陪客户灌酒强多了。有时陪老俩口打打麻将,输赢扑克牌。
女儿出生后,在家附近租了有暖气的房子,岳父母住着舒坦。白天帮着照看女儿,晚上才接回自个家。我俩经常去蹭饭,可以说天天回娘家。直到女儿上了小学,他们才搬进有点远的新房。我们又恢复传统,回娘家度周末,只是多了个活宝,中心也换成了女儿。
岳父是搞地质勘探的,走南闯北,对旅游没太大兴趣,但老俩口一起跟着我们到外地玩,也有近十次。印象最深的,是2012年夏天,一行六人回岳父老家,宝坻区大李子沽。五十多年没回去过,看了曾经住过的老屋、出生的房间,与族人叙旧,万分激动和满足,圆了他多年想寻根问祖的夙愿。顺路游览了天津海河、秦皇岛的山海关、北戴河,还去了唐山他最喜欢的外甥家。
岳母刚好相反,过去守家,没出过远门。我们每次旅游,除了几次跟团的,都有岳母做伴。省内基本玩遍了,烟台、青岛、日照等海滨城市,多次去避暑;还去过北京、上海、武汉、杭州、连云港等许多地方。唯想坐次飞机,因三高且血压不稳,未能如她所愿,留些微遗憾。
与岳父母走动多,自然亲近,自觉不自觉地,当亲生父母孝顺了,也得到了比亲儿子还多的疼爱和温暖。一个女婿半个儿,岳母可不这么想。我朋友有次开车送她,她把我夸成一朵花。朋友后来说,从没听过丈母娘这么夸女婿的,从此对我刮目相看,高看好几眼。还特羡慕,我有福有好丈母娘。猜是出于好奇,2010年夏天,岳母专门随车去我老家,看望我母亲。
在济南,虽成家了,但事实上没立门户,几乎没动过家里的锅灶,招待过亲戚。亲戚少,就大舅哥、二舅哥两家,平时都是去岳母家聚会。姑娘嫁出去了,但水还在缸里没泼出去,还多招来一两个吃闲饭的,岳父母亏大了!
回家聊到这些,父母很欣慰又有点眼红,说为别人养了个儿子。此言一点不虚,等有实力带家人旅游时,父母真的老了,身体垮了,都患严重的支气管炎,走路就喘,更不愿动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尽孝要趁早呀!
更奇葩的是,我在老家,早早被父亲“清理”出门户。1986年我考上大学,三姐正上高三,父母靠种地,是供应不起的,还有八十多的爷爷要养。父亲啥事都讲原则,自个的事儿自个办。87年春节过后,他安排大哥赡养爷爷;卖掉房子、耕牛、鸡鸭和所有的家什,凑了三千块钱,在市区租房,摆地摊挣钱。
是间平房,父亲后来在“老有所为”表彰大会上,介绍经验时,说只有七八个平方,三姐现在还留有那张稿子。我回忆应该有十平方或许多点,放下一张床,两个带锁的大黑木箱摞起来,箱子是母亲陪嫁过来的,余空勉强够走人。走廊一头放着蜂窝煤炉子,用它烧水做饭,饭桌也在走廊里,是张掉了靠背的木椅。
如此憋窄的空间,父母没法招待客人,也没精力和财力维持人情往来。谁家生小孩,孩子过周岁、过十岁、结婚,有人生病,老人去世等等,都要随份子,我们叫“赶情”。但凡独立门户的亲戚,不分长幼,过年必须相互上门拜年,大吃大喝地招待。我家亲戚多,早中晚三大桌,断断续续地,往年到初十才能消停。过次年,能把母亲累个半死,至少得吃下大半头猪。
父亲敢为天下先,也不怕别人说风凉话,说移风易俗,我家不再单立门户;所有的人情往来,都由大哥二哥两家负责;等我成家了,再由我自个定夺以后的事。
后来去了济南,考虑与亲戚们走动,互相赶情,实在不方便也不合情理,就顺势没提门户的事,图简单舒服。婚礼是年根在济南办的,就没告知亲戚,老家没来人,都太穷太忙,只有哥姐们随了大礼。次日,新郎新娘回去过年,父母乐开了花。母亲开玩笑说滋话,说摊上好事了,没花一分钱,捡了个漂亮儿媳妇。
我排行老六,也是老幺,父母四十才生了我。我结婚那年,他们六十多了,身体还不太好。我提过两次,让父母一起到我小家看看,两室一厅,在顶楼六层,母亲倒是有点想来。第一次提,父亲没出声,白了我一眼,猜我仅顺口一说。再次提起,严肃的父亲一口回绝,说还想多活几年,楼上楼下爬不动、听不懂话、人生地不熟、住一块不方便,哪有我俩单过舒服。况且老家有大群后人,啥事都方便。还有大摊子事,放不下,跑到济南坐牢,何苦呢!我说过不惯再回来呗,他说闹着玩嘛!来回得花钱,钱不是大风刮来的,不如省下来,让娃们上学。
怼人的语气,噎得我哑口无言,理都被他占尽了,母亲在旁劝他,有话好好说,只得无奈作罢。也好,省心省力省钱了,不用担心婆媳关系。倒是解放了,却没了身边尽孝的机会。生活没有完美,残缺才是常态。
父亲2006年五月病危,在病床旁,我拿着女儿的一本小影集,一张一张翻给他看。他精气殆尽,体力不足以看完,看着看着就想闭眼休息。一周后,我带媳妇女儿回来,参加父亲的葬礼。女儿才一岁多,首次坐飞机、回老家,首次见爷爷,躺在冰棺里的爷爷。
母亲生前,我带女儿回去过三次,都不在春节。老家过年阴冷,还没暖气,媳妇担心会冻坏女儿。最后一次,是在2010年七月,我带着媳妇、女儿和岳母,一起回去的。两年不见,母亲抱过女儿亲热,握着小手把玩。女儿怯怯看我,“爸爸,我害怕,奶奶的手,与姥姥的不一样,扎得疼”。想抽手出来,又有点害怕,把母亲窘得脸都红了;旁边的姥姥,听着也难免有点不自在。
我忙过去,把女儿手拿过来,与我手一起放在母亲手掌里,摸着搓着盘着,如同一起在和泥。女儿这才安心,“要记住,奶奶的手了不起,是下力的手,也是最好看的手”。说得认真,女儿一知半解的,倒是乐意让母亲牵着,四处溜达了。半年后,母亲走了,走在寒冷的腊月,女儿还要上学,只我回去,送母亲最后一程。
在母亲走之前,我基本保持每年回家一次的节奏。回家都住在哥姐们的家里,他们抢着轮着招待。我去谁家,谁家就是大聚会,父母和别的哥嫂们、姐姐夫们都赶过去,比过年还热闹。
虽不赶情,但亲戚里的长辈,必须拜访,给他们点钱,了却心意。最早二十、五十、一百,后来涨到三百、五百、一千,有微信转账了,转过666元、1666元,取大顺之吉利。我二姑妈2003年前后去世,之前把我给的钱,舍不得花,积少成多,攒了近三千元,后人靠它办了个不错的葬礼。在老家,把父亲的姐姐叫姑妈,妹妹叫姑。
想起这么多陈芝麻烂谷子,是想安慰自己,游子真不好做呀!总是亏欠着,欠父母欠亲戚欠一大圈的恩人。平生至此,没啥惊天动地的壮举。最自豪的,帮哥姐的八个孩子,从农村走进城市,并成家立业;哥姐们都在城里养老,不再面朝黄土背朝天。帮父母实现他们的最大心愿,该算孝行吧。新烦恼来了,兄弟姐妹跨越四省,聚会难上加难,得有钱有闲,还得身体还行。纵然通讯方便,还有视频,但总强差人意。
癸卯兔年的春节,自立门户,算名副其实了,真乃开山之年。一时激动,忘祭祖了。年饭之前,该学习父亲,在餐桌上位,专门摆上一副碗筷,一个酒杯,把酒倒满,说声“请祖宗们回家过年啦!”然后把酒泼在地上,再撤掉碗筷。流程之后,年饭才能开始,推杯换盏的。
明年吃年饭,可不能再忘了!门户自立不易,得有点户主模样儿,该有的规矩得有,该讲究的地方得讲究起来。
彭彬:山东济南人,祖籍湖北随州。重庆大学电气工程学士,南京大学社会学硕士研究生同等学历,高级国际商务师。在济南钢铁厂工作二十余年,后辞职下海,担任某物流公司高级顾问至今。业余爱好喝酒交友,读书写作,游山玩水,独处散步。2021年散文《车窗后的父亲》获得“诗意人生”华文原创文学作品大赛一等奖、《母亲的最后时光》获得“蒙东杯”首届“爱的盛宴”全国征文比赛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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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从何时开始
作者:韩小蕙
年年雪色,岁岁春节。
一直干旱无雪的北京,终于在除夕晚上飘了一阵小雪花,象征性地宣告雪姑娘来了。
初一起大早,从高层窗户向外望去,太阳还在薄云里躁动,寂静无风。下面的几处房顶上,东一鳞西一爪,静静留着一小片一小片雪姑娘的脚迹,给节日平添了肃穆的妆容。
记得是在前年,一文友写了篇散文,叙述他的家乡晋东南,年年从冬至这天开始,乡亲们便为春节忙活起来。各种习俗、民俗,各种规矩、讲究,也都像雪地上的小兽一样活跃起来,五花八门,鲜艳得像丰收的菜园般,红彤彤的是辣椒,绿莹莹的是青菜。文章是佳作,但原来的题目是“说春节”,直白且大众化,我嫌太普通,遂给改成“春节从冬至开始”。我一直为此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的修改收获了画龙点睛之妙。
可是今年春节前,我对这句话忽然有点二乎了,对天下人的春节都能这么概括吗?
我想起了自己当青工时过的春节。
那时我十六七岁,已经在北京某著名电子大厂上班,也即是成年人阵仗里面的一员了,不像今天十六七岁的中学生,还都是父母眼中的孩子。我的师傅们当时也就三十三四岁,都有了丈夫和孩子,在我眼里,她们更是像六月里黄澄澄的麦子一样,名副其实是成熟的社会人了。
我们是个小班组,除了我和另一位小青工,还有12位师傅,都是女的,基本上是初中毕业生,还有一位高中毕业,在当年就算是高学历工人了。她们都是1956年和1958年进厂的,年龄刚好是我们这些1970年进厂的小青工的两倍,一个个正处于风华正茂的人生阶段,带着小青工亦师亦大姐,我们跟她们说话都尊称“您”。那时我们家的情况是,父亲在江西五七干校锻炼,母亲在北京郊区农村下放,哥哥姐姐在山西、陕西任职知青,北京城里就我一人留守。吃饭不成问题,我从小学起就学会做饭了,包子、饺子、面条、烙饼都会做,但我懒,好在也不馋,平时吃工厂食堂,周日凑合。好几位师傅就叫我去她们家吃饭,我哪儿好意思啊,那时师傅们才挣40多块钱,上养老下哺小,家家的日子都像老人的手一样皱巴。
君子远庖厨,懒虫不起灶。当时我最缺乏的不是吃,而是家教和社会经验,师傅们恰好弥补了这个缺。比如“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就是徐师傅讲给我的,意思就是说,假若头年八月十五中秋节晚上是阴天,月亮上的嫦娥和玉兔都没出来露面,那么下一年的正月十五元宵节,就一定会下雪。把我听愣了,心驰神往,恨不得立即飞到元宵节去验证一番。
就此,我的春节之旅就开启了。
而我师傅们的春节,大抵是从10月份开始的。由于从10月到春节之间再没有节日假期了,所以师傅们往往从彼时起,就开始言谈起春节的话题,盘算着春节的年货怎么筹备,老人孩子的新衣怎么添置,家里的棉被怎么增补,窗户纸买哪种的比较耐用和美观(那时大多数人还住平房,窗户不都是玻璃的,还有用棉纸糊的),门联请谁去写……嘴快的已经在请教别人,手快的更是已把本月的点心票、油票、鱼票、肉票换成春节那个月的了。
我也在师傅们的指点下行动起来。因为春节里,父母哥姐都会回北京过年。
我们家不是老北京,父母都是随他们的父辈来北京定居的,来北京后基本上就没离开过学校,所以他们对真正的老北京风俗,对老北京的四合院文化,对老北京百姓的生活、语言、喜怒哀乐并不了解。新中国成立以后,我们一直住在协和医院宿舍大院里,那里的语言体系与胡同里四合院居民的完全不同,说的基本都是报纸上、广播上和学校里教的“正统话”。比如,若大人问小孩子“将来长大以后,想当医生还是工程师”,孩子们的回答,一般都会是“党让干啥就干啥”“做共产主义接班人”,等等。在我进工厂之前,我以为全中国、满北京的人,都是如此生活着呢。
进了工厂以后,我师傅们说的话,却是另一套话语体系。比如关于春节,各位师傅讲得如天女散花,把我惊得一愣一愣的。像“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杀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首。三十团圆闹一宿。”那时的我,头上还梳着两条过肩膀的辫子,真是一张纯洁无瑕的白纸,竟然还傻乎乎地问:“为什么杀公鸡呀?不能杀母鸡吗?……”
印象深刻的是有一次,屋里只有我和关师傅,这位号称“万事通”的师傅一推眼镜,给我讲起一些闻所未闻的老北京风俗。比如说大年三十除夕夜,要把家里的坏鞋扔出去,谐音“驱邪”;大年初一不扫地,不倒垃圾,不洗衣服,以免破了财气;立春这天要吃春饼,而且要卷成一个直筒,从上到下吃完,这一年就会有始有终,风调雨顺……
这些“冷知识”,对我来说,就像在阳关大道走着走着,突然出现了旁门左道,令我不知所措。在我们那个革命家庭,从小到大,父母的口里从未有过这样的奇谈怪论,连邻居家也没有,所以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很美丽。关师傅见此,赶紧涩笑了一声,加上一句“革命大批判”的后缀:“嗨,这些北京老话,现在都属于封建迷信,今天不但没人信了,还要破四旧,过革命化春节……”
然而革命化春节是什么样的,怎么过,谁也说不清楚。有人提出取消节日的三天假,加班加点在工作岗位上过春节,幸好国家没有采纳,终归还是依照老例放假三天。肉还是在卖,鱼还是在卖,尽管要用票证买,排大队。但春节就是好,给全北京市民加供了半斤花生、三两瓜子。二十三过小年时,糖瓜儿也还有卖的,一个个乒乓球大小,小灯笼般的艺术造型,真惹得人心里痒痒的。而更大众化、价钱更亲民的,是被俗称为“关东糖”的麦芽糖,它们呈棍状,有大人的中指粗细,两三寸长,在小年这天,家家孩子都会举着一根两根的。女孩儿一般都会吮着吃,多甜上一会儿;性急的男孩儿“咔咔”几下嚼个嘎嘣脆,然后就疯跑去了。
过了小年,我的师傅们话就多了起来。互相通报着哪家肉铺的肉新鲜,哪家纸店的红纸又结实又便宜,于是大家伙儿就相约着星期日一起去看看。到了下周一,师傅们有的兴高采烈,有的唉声叹气,报告着自家昨天采购的种种情况,像反刍的牛儿们一样,细细咀嚼着每个细节,继续享受着精神上的愉悦。
奇异的是,给我印象最深的,是腊月二十八九的时候,车间里最漂亮的一个女青工来我们班组送信儿。她瞪着好看的杏核眼,传递的消息是:“你们不知道现在什么最难买吧?告诉你们吧,是豆腐干、素什锦,得早晨五六点钟就去排队……”不知道为什么,几十年都过去了,经过了千山万水,踏过了大江南北乃至世界上十多个国家,岁月迢迢,世事渺渺,但这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朴素得不能再朴素的话,却一直躺在我的记忆里,梦着。
关于工厂春节的点点滴滴,我最美好、最温馨、最神圣的记忆,还要数大年初一的正日子。这一天,师傅们三五成群,到各位亲密的工友家拜年,这是一年之中最不可或缺的礼仪,连我这个小青工的家也不落下。一般进门后,先向家里的长辈问好,拜个吉祥年,然后象征性地吃一把花生瓜子儿,那是家家主人早已摆在桌子上的。唠几句家常话,我父母真诚地向师傅们表达感谢,并请他们在新的一年里,对我严格要求,该批评就批评,有错误就纠正……哈,又是我们革命家庭的话语体系。我在一旁直冒汗,师傅们礼貌地听完,鸡啄米似的点点头,然后起身告辞,赶去下一家,我也赶紧穿衣戴帽,加入拜年的行列中……
可惜,后来我离开了工厂,失去了这份暖心的待遇。更可惜的是,有了电话、网络、手机后,上门拜年的北京“老礼儿”,便由它们代劳了。那些摆在桌上的花生、瓜子儿和红红绿绿的糖块儿,也被冷落得像李清照笔下的寂寞愁绪,蒙上了一层凄凄惨惨戚戚的惆怅。这是时代的大势所趋吗?我说未必,山不转水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说不定在某一年的春节,伴着纷纷扬扬的雪花,拜年的人流又会红红火火,在京城涌动起一条条巨龙!
因为,我们的春节,从虞舜时期就开始了。
《光明日报》( 2023年02月10日15版)
来源: 光明网-《光明日报》